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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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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红萼睁大了眼睛,“你若觉得我不明白,就说给我明白啊!”
“谢弼于我,是一轮温润的太阳,”阿顾道,“我一见着他,心里便欢喜。希望沐浴在明朗的阳光下,却并不想靠的太近,怕被阳光灼伤。所以我不想对他开口,要他回应我的感情。我心里总有一种这样的感觉,似乎一开口,这种温暖欢喜的感觉就会被打破了。”
姬红萼眉目之中迷茫,她虽然聪慧,到底年纪还小,惯来认为喜欢了就应该切切实实的握在手中,对于阿顾这种迷离中带着美感的迷恋之感无法感同身受,索性甩手道,“我不管你啦,只要你觉得自己好就好。”
“阿鹄,”阿顾心中感激,握着姬红萼的手道,“你对我的好,我心里知道的!”
姬红萼摆了摆手,无谓道,“这算什么!”转过头去,却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怅惘起来。
“阿鹄,”阿顾露齿盈盈而笑,“我们……”目光投向姬红萼,掠过长街角落,见着一处灯铺前驻足停留的少女,不由一怔。
姬红萼问道,“怎么了?”随着阿顾的目光向右前方望过去。
见角落一处灯位上,硕大的牡丹灯明亮流转绽开盛放,一个鹅黄色绫袄的少女立在花灯灯瓣之下,身上披着一条艳黄色金绣大窠菊花斗篷,侧脸皎皎,微微颦着一双英气的剑眉,犹如一株凌霜秋菊,经霜犹灿!
姬红萼眸中闪过惊喜之色,伸出手大声招呼道。“平乐姐姐!”
姬景淳回过头来,见着阿顾和姬红萼,眸子中诧了一刹,笑着道,“十妹妹,顾妹妹!”
二人前往对方面前。射月上前,福身道,“奴婢见过十公主,公主万福!见过顾娘子,顾娘子万福!”碧桐和缥骑也上前向姬景淳见了礼。姬红萼问道,“平乐姐姐也来大街上看花灯啊!”
“是啊!”姬景淳点了点头,“今儿是上元节,我在家中觉得寂静,便自己出来看看。”
“这就对了!”姬红萼热络笑道,她素性豪阔,前些日子见了宫宴上姬景淳义愤辞位的举动,心中欣赏这位堂姐,和姬景淳赛过几次马,与姬景淳也算相熟了,笑着道,“我今儿也是陪着阿顾前来看花灯的呢。咱们各家姐妹彼此联络,一直热闹的紧。平乐堂姐从前不爱出来见人,实在是可惜了。不过从如今开始也不晚,待到上元灯节办完了,开春各家便会轮流办起春宴,一年到头有着数不尽的热闹,堂姐日后一起玩就知道了!”
姬景淳感受到姬红萼的热情,一时间有些怔忡,过了片刻,方笑着点头道,“多谢。”
“自家姐妹不必客气。”姬红萼嘻嘻一笑,转头挽着阿顾道,“今儿阿顾第一次看上元朱雀大街的灯火,是我领着她一道逛过来呢!”
“就你显摆吧!”阿顾瞟了姬红萼一眼,转向姬景淳道,“平乐姐姐,阿鹄今个儿可得意了。一会儿我们一块儿走,好好压压她的威风去!”
姬景淳怔了片刻,道,“不客气!”悠悠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朱雀大街的宫灯呢!”
她的声音悠悠的,阿顾和姬红萼闻言,俱都怔了一怔。
说起来,阿顾幼年受磨难,流落在湖州多年,如今刚刚归来不久,从未看过长安上元的宫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姬景淳却是正经的宗室贵女,从小在长安长大,一度曾贵为郡主,便是如今罢黜了位份,也是大周实打实御封的县主。在长安待了十数年,竟是从未到过朱雀大街看过上元灯火!
一瞬间,一股难言的感慨之意流过长街上三个少女的心田。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上,三个少女静了一瞬。
过得片刻,姬红萼方扬眉一笑,打破了众人间的沉默,“嘻嘻,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也算是半个主人,今晚便招待两位姐姐,好好观赏一番这朱雀大街的花灯吧!”
姬景淳嫣然笑道,“那就承妹妹的情了!”
朱雀大街之上,各种灯楼、灯台铺陈在各家宫灯展位之上,人物灯,花果灯,动物灯纷纷打出来,五光十色,争奇斗艳,犹如彩灯的海洋。三姐妹一道在大街上随意走着,只觉各色花灯如走马一样掠过眼帘,眼前一片光亮,目不暇接。阿顾记起当日姬景淳东市之伤,忍不住转头去瞧姬景淳的手臂。
姬景淳瞧见了她的目光,微笑着道,“阿顾妹子不必担忧,我的伤口早就好了。”
“那就好!”阿顾笑道,“姐姐日后要小心呢!”
姬景淳闻言心中一暖,这繁华的长安城,不仅有着如自己生母一般抛夫弃女的凉薄人,也有着热心纯良的姐妹,她顿了顿,唇边扬起和煦温暖的笑意,“我知道!”
朱雀大街横贯长安城中,占地宽敞,五光十色的宫灯向两侧延伸过去,一眼望不到尽头。三个美丽的少女从朱雀大门门楼处一路往西逛过去,观赏着各家展台上挂出来的华丽花灯,无忧无虑,犹如春花秋菊冬梅,各擅胜场,落在长街走过来的那人眼中,美丽灼烫入心。
谢弼立在长街之上,步伐悠闲。
今日乃上元夜,他任职千牛卫中郎将,本应在皇帝身边值守,姬泽临行之前,却盯了他,皱眉道,“自你回长安之后,一直守在朕身边,严肃像个小老头似的。今儿个是上元佳节,朕要登上朱雀门楼与百姓同乐,也放你一日假,让你好好观赏一下朱雀大街的灯火。”竟是不由分说,便将谢弼逐出宫来,不许谢弼再入宫。谢弼无可奈何,闲来无事,便换下了平日里宫中值戍的甲胄,换上一身天青色圆领衫,少了数丝昔日戎装的英挺之感,多了几丝闲适风采。在朱雀大街上走了一阵子,一眼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迎面而来的协伴三位少女,眸光不由明亮起来。
他走近少女,耳中听见十公主轻扬的声音传来,“……朱雀大街往年年年办上元灯节,灯节上的灯王自是由内府所造。内府每年集齐能工巧匠,花费重金,打造一套主题灯盏。因着皇家守孝的缘故,灯节停了三年,今年重开,内府能工巧匠也是卯足了劲,打造了这套封神灯盏。你们瞧那位妲己女娲娘娘,足有好几人高呢!”不由笑得一笑,扬声道,“周朝八百年春秋,百代之下,犹能缔造盛周王朝。如妲己、妹喜这般狐惑之辈,不过小节而已!”望着闻声转过头的少女,含笑道,“十公主、顾娘子安好。”
目光往后移,最后落在三人中最末的姬景淳身上,微微一深,“平乐县主!”声音陡然多了一股深沉之意!
阿顾不意偶遇谢弼,不由“呀”了一声,脸蛋上泛起了一阵飞红。她适才不久前和姬红萼谈起谢弼,如今就和谢弼撞了个正着,不由生出几分手足无措之感,应承道,“谢郎将,我很好!”抬头望着谢弼俊秀如日下春山的眉眼,过了片刻,“你也好。”目光中自有一股痴傻之意。
谢弼似乎感受到了阿顾的痴迷之意,目中生起了一丝微微讶异,笑着点头道,“顾娘子。”
“谢郎将!”姬景淳也点头示意,声音清冷。
谢弼的注意力登时便被姬景淳清冷的声音吸引过去,道礼道,“平乐县主!当日县主将东市之事托付于谢某,谢某也曾着力追查,可惜凶徒被人灭口,线索也被人清理干净,谢某无能追索真相,这儿向县主道歉了!”
姬景淳摇头道,“其实就算没有查证,我心里也能猜到一些。无论如何,谢郎将都算是帮了我,平乐感激于心!”
“县主心思高淡,”谢弼道,“谢弼佩服之至!”
姬景淳心思疏朗,对外物不萦于怀,谢弼言语神态之中却对这位平乐县主着实颇有情致含蓄之处。若是平常,阿顾心思灵动,早便当察觉了,只是她此时偶遇谢弼,心中情绪动荡,感官竟是带了几分迟滞。
姬红萼目光微微一转,在满街的灯火中略一张望,忽的指着左手边一个灯台上高高挂着的一盏金碧辉煌的飞燕宫灯笑道,“哎哟,那盏飞燕宫灯好漂亮!”
“谢郎将,”她回过头来斜着眼睛看着谢弼,“咱们姐妹几个在灯街上闲逛,身上都没带什么银钱。所谓相逢不如偶遇,今日是上元佳节,不知你可愿送我一盏宫灯?”
若是旁人这般直言向人索要东西,难免会令人讨厌,姬红萼年纪幼小,身份又贵重,由她做来倒是有几分可爱之态。谢弼怔了一怔,目光望向小公主,笑着道,“能为十公主效劳,是臣的荣幸!”转过身,行到对面灯铺前,买下了姬红萼指定的飞燕宫灯,转过头递到十公主面前。“还请公主笑纳。”
姬红萼抿唇一笑,接过飞燕宫灯,“这盏飞燕宫灯真好看,我很喜欢。”灯笼晕黄的烛光映照出盈盈的笑脸,抬头望着谢弼,“谢郎将,我如今可是和两个姐姐一道,你既送了我灯,难道竟要厚此薄彼,不送顾姐姐和平乐姐姐一盏么?”
谢弼登时怔然,明悟之后眸中露出一丝喜色,朗声笑道,“公主说的是,竟是我谬误了!”
转过头大踏步的重新走到朱雀大街中间,左右张望。逡巡片刻,来到一家灯铺前,择了一盏金壁辉煌的红芍药灯,提着向老板索了,递到阿顾面前,笑盈盈道,“顾娘子秀外慧中,风姿过人,这满朱雀大街的花灯都不大配的上,只这盏芍药灯还有几分趣致,惠赠顾娘子,还请顾娘子笑纳!”
芍药花妩媚灿烂,谢弼择的这盏芍药灯笼纸笺质地硬朗,沿边镶着金线。犹如一朵盛开慵懒的金带围芍药,灯笼雪白的竹篾之间蜡烛烈烈燃烧,将绯色的花瓣照耀的更加光明灿烂。阿顾抬头看了谢弼一眼,接过芍药灯,朝谢弼福了一礼,道,“多谢谢将军!”声音细细的!
谢弼笑道,“不客气!”
又返回灯市,在街头凝视许久,逡巡过无数盏五光十色的花灯,终于目光落定在左手灯台上的一盏黄金菊花灯前。
这是一盏硕大的菊花灯,悬在横梁之上,足有一个南瓜大小,花瓣上可见花纹脉络,金碧辉煌,璀璨美丽。
谢弼走到灯台前,对着台上掌灯人求道,“老板,替我将上头那顶菊花灯取下来。”
“哎,好叻!”老板脆生生应了,笑容满面应了,“这就来!”取了一根竹钩,将悬挂在铺子上光华璀璨的黄金菊花宫灯取下来,捧到谢弼面前,“这位郎君,惠顾银钱十贯!”
谢弼付了十贯银钱,举着黄金菊花灯踏步走到姬景淳面前,道了一礼,道,“县主。依着谢弼遇见,这盏黄金菊花灯最配县主风姿,不知县主可愿笑纳?”
姬景淳一双高高的眉头皱起,她素来喜欢骑马射猎一类的东西,对于女儿家寻常喜欢的精致花物不太放在心上。道,“多谢谢郎将美意,只是我素来不爱这些小玩意儿,这盏宫灯取回去也没处放,倒是不劳谢郎将破费了,还是请你收回吧!”
“不过是一盏小小灯笼而已。”谢弼笑着劝道,“十公主和顾娘子我都送了,县主怎好不要?再说了,如今乃上元佳节,朱雀大街上人人都手提着一盏宫灯,县主也不好免俗,倒不如收下这盏灯,若是当真不爱,出了这条大街便扔了不要也是可以的!”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姬景淳不好推辞,犹豫片刻,身后接过,清淡道,“多谢谢郎将了。”
谢弼朗朗一笑,“县主太客气了!”
“……安西的雪大的,急行军,雪积深的能够没过膝盖。”几人沿着朱雀大街前行,谢弼述说着当初安西在大都护府下行军往事,阿顾、姬红萼、姬景淳三人听的津津有味。朱雀大街上一片光明热闹,三个少女手中都提着一盏宫灯,阿顾手中的金带芍药灯妩媚多姿,姬红萼手中的的飞燕灯明丽可爱,姬景淳手中的黄金菊花灯金碧高透,三盏宫灯俱都精致无比,美丽多姿。
姬红萼目光瞟到阿顾身上,见好友目光迷离,心神不知道漂游在何处去了。滴溜溜一转,忽的朝谢弼扬着脸,朗声笑问,“谢将军,说起来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娶妻了吧!”
谢弼怔了怔。按理说,姬红萼年纪幼小,问出这样老气横秋的问话,难免有些怪异。谢弼却只觉有机会一敞心中意愿,便做恍若未觉状,凝视了姬景淳一眼,含笑道,“回公主的话,却有此事。谢家乃是将门世家,弼身为谢家子嗣,日后难免会再上战场,因此,我母亲希望我娶一个性子坚贞的妻子,日后就算遭遇困苦,也能撑起一个家来。”
阿顾凝神细听,听了这句话,不由一怔,只觉谢弼此言之间似乎别有深意,一时之间又琢磨不透其意在何处,一时之间,竟有些怔惘。姬景淳却是心头疏朗,并无所觉。她自幼独自长大,独来独往惯了,与阿顾、姬红萼两位姐妹算是投缘,处在一处便也罢了。却与独身男子相处没有什么经验。只是对军旅之事有些兴趣,这才一路静静听闻,这时候见着话题一转,不免兴致索然起来,立定脚步,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母妃在府中等着我回去,怕是有些担心了,我便先回去了!”
谢弼闻言目光一黯,他心性聪敏,如何不知道姬景淳这是托言,怕只是多半不想与自己一介外男同游缘故。不愿扫了姬景淳兴致,忙笑着开口道,“平乐县主留步。今日上元灯市十分热闹,县主若是回去了,不免可惜!倒是我应当先告辞了”
姬景淳闻言心中一舒,倒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回去吧!”
“没有关系!”谢弼笑道,“其实我今日不是一个人来逛朱雀大街的,乃是与同伴一道,如今在这边耽搁久了,怕他早就等急了,这就真的是该走了!”
姬景淳不疑有它,信以为真,立在原处,盈盈道,“如此,谢郎将慢行!”
阿顾提着手中的金带围芍药灯,看着谢弼远远离开的身影。朱雀大街上千万盏宫灯照耀的亮如白昼,行人熙熙攘攘,将男人的背影时时遮住,又迅速的露了出来,金带围芍药灯在手中旋转,散发出明亮妩媚的的光芒,那人终究越走越远,最终再也看不到一丝背影!
“阿顾,”姬红萼将一只手搭在阿顾肩头,笑嘻嘻问道,“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阿顾道,目光执着望着谢弼背影消失的地方,微笑道,“我只是觉得,这长安的月色真美啊!”
长安的月色清美,照在曲江池旁的梅花影侧,也照在朱雀大街熙熙攘攘的行人身上。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带着形容各异的神情。这一刻,天地间的所有生物是没有区别的,无论是富足,还是贫穷。唯有月光,亘古不变,永远伴在身边。
“这长安月色是美的紧!”一个声音从身后傲慢出声道,“只可惜有些人实在不配享受这样的月色,糟蹋了上元佳节美景。”
八公主姬华琬从斜刺里插过来,觑着三人,抬起雪白精致的尖尖下颔,傲慢道。
上元佳节乃是万民庆祝节日,姬华琬本就继承了唐贵妃的风流,今日着意打扮过,大红金线团花大袖衫灼艳逼迫人的眼睛。手上提着的桃花宫灯微微旋转,闪耀出流离的宝光来。双眸描如柳叶,额上贴着红色梅花花钿,愈发显得神仙风流。
姬景淳抬起头来,目光在空中和姬华琬一撞,便仿佛有磁场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除了孝之后,姬华琬一身的装扮便陡然华丽起来。今日出宫赏玩,衣彩华丽,华彩宝饰,重重叠叠。提着手中的睇着三个人手上的灯笼,目中露出一丝讥笑之意,提起手中金碧辉煌的桃花灯,冷笑道,“我这盏桃花灯乃是内府工匠所造,用寒山冰竹扎骨,上等蜀地绢罩笼声。方能扎出这么美丽的灯笼。比起你们手中的货色,当真是强了一座山去,”微微仰起下颔,骄傲道,“平乐县主,也不是我说你,你如今虽然不是郡主了,但好歹也是大周贵女,手中提的灯笼总要选个看的过去的些罢?。”
姬景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菊花灯,悠悠一笑,“是呢,我也觉得这黄金菊花灯做工差了些,当不起谢将军盛情,只得收下了。射月,”将手中的黄金菊花灯递给身边的丫头,“既然八公主看不上这盏灯笼,便将这菊花灯送你了!”
姬华琬面上嚣张得意的神情登时一收,下颔一紧,“等等,这灯笼是谢弼送你们的?”
“自然。”姬景淳抬头看着她,悠悠道。
“这怎么可能?”姬华琬殊然不信,“谢弼素来不经营这些小事情,怎么会买花灯送你们?”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姬景淳奇着看了姬华琬一眼,道,“这种事情清清爽爽的又做不得假,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你……”姬华琬气的俏面涨红,目光扫过姬红萼和阿顾手中的花灯,怨毒道,“姬景淳,咱们走着瞧就是了。”转身怒气冲冲离去。
姬景淳望着姬华琬的背影,唇角微微翘起讽刺的弧度,“这点道行,也来和我挑衅!”
“挑了她的肺管子,还说风凉话!”姬红萼嘻嘻笑着道,“八姐素来仰慕谢郎将,却不得谢郎将青眼。今儿她没有得到谢郎将送的花灯,却瞧着你得了,只怕气的七窍生烟哩!”
姬景淳袖中的手掌握紧。八公主姬华琬对谢弼的仰慕之情,自己上次镜子湖的马球赛就能窥见一二。且这些年姬华琬苦追谢弼,长安权贵少年男女多半知道,姬景淳这些年素来关注姬华琬,又如何不知?这回利用了姬华琬对谢弼的仰慕之情,狠狠的打击于她,一时间心中痛快非常。但转念过后,又觉索然无趣。这般借人名头的手段,就算压下了姬华琬,使用这般手段的自己又能高尚的到哪里去?
抬头望着阿顾和姬红萼,“刚刚是我性子直了,连累了你们。着实对不住!”
“堂姐说什么呢?”姬红萼素性疏阔,闻言笑道,“这长安便没有能瞒的住的秘密,便是你不说,八姐姐早晚也会知道的。又何必太过放在心上。”
阿顾心中一片郁郁滋味,收拾心情,笑着道,“阿鹄说的是这个理。这世上有这么多个人,若是忌讳这个,忌讳那个,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只要随心而行,不负自己就可以了。平乐姐姐无需介意!”
姬景淳心中暗叹一声,随心而行,听着美好,实际哪有那么简单?相比于阿顾和姬红萼,倒是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然而转念一想,如自己这般身世纠葛,又如何能够真正豁达的起来,自己只能够如此,不管前路如何,埋着头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正月的长安,空气中还残余着一丝严寒。乙巳日的清晨,阳光从太极宫东侧升起,将天地间照耀的一片温暖。这一日,清河长公主姬玄池下降驸马杨晋。
这是先帝神宗皇帝孝期结束后,皇室举办的第一场婚礼,举办的十分隆重。
姬玄池打扮的十分华丽,从凤阳阁中出来,与驸马在太极宫中辞别太皇太后和皇帝之后,乘坐着七宝香车出了宫城。
婚姻像是一道仪式,将一个女人的一生划分成两个阶段。此前随其父其母,婚礼之后,就要和另一个男人开始另一段生活。无论之后的生活如何,在刚刚出嫁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日后的生活是能够好的。
阿顾作为女方的亲友,坐在嘉宾席上,观看这场婚礼,遥想自己的阿娘当年出嫁的时候,应该也和姬玄池有着一样期盼的心情的吧!
春风吹破了渭水冰面,岸边柳树吐出一抹新绿,燕子抄水飞过,重新冲击蓝天。
金莺捧着一盏核桃白果羹从打起的帘子下进入次间,将核桃白果羹递到阿顾面前,笑盈盈道,“小娘子,该用羹汤了!”
阿顾应“哎,”接过金莺递过来的核桃白果羹,饮了一口。核桃白果羹是赖姑姑为阿顾定的温养身体的药膳,自己每年春夏时分都要也能用,对其绵糊甜香的口感已经是分外习熟悉,抬头看着金莺。
这是太皇太后赐给自己的大丫头。两年以来,金莺一直占据着自己房中首席侍女的地位,做事老成地道,可谓是自己的第一丫头,但不知怎的,她总是觉得,金莺在春苑之中没有尽了全心。
她的目光若有实质,金莺本来是不以为意的,渐渐的,在阿顾目光的打量下微微不安起来,垂下头不敢应对。
阿顾察觉到了,垂下眸,微微一笑,开口问道,“金莺姐姐今年多大了?”
金莺心中忐忑,答道,“奴婢今年十九了!”
“十九了!也不算小了!”阿顾沉吟,若有所思问道,“金莺姐姐,当日在太初宫,皇祖母问仙居殿谁乐意服侍我,只有你站了出来,当时我刚刚回到宫中,什么都不懂,还身患足疾,姐姐为什么愿意服侍我呢?”
金莺不意阿顾陡然问出这个问题,愕然之下,忍不住抬头望了阿顾一眼,伏跪在地上,心中翻覆,陡然目中闪过毅然情绪,“小娘子聪慧,奴婢不敢欺瞒!奴婢当日选择服侍娘子,确实有着自己的私心。奴婢一直盼着能够出宫去!”
阿顾压着羹盅,“哦?”
“是的!”金莺伏在地上娓娓道,“奴婢家里穷,爷娘为了养活下头弟妹,没奈何才将我送进了宫。这些年先在太皇太后身边,后来又跟了小娘子,已经攒下一笔钱,阿爷阿娘前些年托进宫话来,说是家中境况好转,想要将奴婢接出宫来,正正经经说个亲,将奴婢嫁出去。奴婢这些年来虽然做了服侍宫人,却不愿一辈子如此,希望来年出去做正头娘子!”
阿顾心中登时雪亮明白。
大周宫廷制度,宫女要到了三十岁才能放出宫去。金莺有心图谋出宫,但她在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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