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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的追夫手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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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是清白的?要不然怎能有这等底气?”

“谁知道呢!咱们再看看呗!”

公堂之上,裴然在上首安然落座,扫了一眼堂下跪着的薛显乾,声音清冷。

“方才,是你敲的登闻鼓?”

“正是小人。”

薛显乾虽然是跪着,脊背却挺的笔直,扬着头,直直的迎向裴然的的目光。

“京都如今流言纷纷,竟说殿下已经查出,我就是那黑市的幕后主使!这可真是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平白竟受了这等冤屈!若是等您上门拿人,岂不是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脸上抹黑?我虽无能,却也不是那等毫无担当之辈!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殿下是要为我洗刷冤屈还是要把我屈打成招,我都无异议!”

这番话,说的还真是理直气壮,大义凛然,细细一想,却是暗地里给裴然挖了一个深坑。

若是裴然真的将他收监讯问,那就是想屈打成招,想以此来给太子的声誉抹黑。

若是裴然顶不住舆论的压力将他无罪释放,那就是做贼心虚,之前那般大张旗鼓的抓人,不过是为了构陷他和太子而已。

那些家中有人被抓的高门大族,已经在暗地里联合,准备一起上奏弹劾裴然了。

到那时,无论裴然怎么处置薛显乾,都是别有用心,都是错了!

裴然看着隐在薛显乾眼神的那一抹得意之色,唇线冷冷的挑起。

“本朝律法明示,敲登闻鼓等同与告御状,为避免有那居心叵测之人肆意诬告,凡事敲鼓首告之人,都要先打五十杀威棍,你既已承认刚才是你敲的鼓,那就先去受刑吧。”

说完捻起一只令签便掷了下去,当即便有两个高大威猛的军汉上前,一把架起薛显乾的两只胳膊,就要拖他去受刑。

薛显乾一时间脑子有点懵。

来之前他已经把裴然所有可能做出的反应都猜测了一遍,并想好了应对之法,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怎么能这样呢?!

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薛显乾的父亲,光禄大夫薛致远听到自己的儿子被裴然用刑下狱之后,怒发冲冠的就要去讨个说法,却在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生生的把一肚子的怒火又憋了回去。

谁让自己的儿子这样作死,背后搞什么黑市捞捞钱就算了,还偏偏不长眼去招惹裴然。

谁不知道裴然刚被皇上派了大名府尹的差使,正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好好抓个典型立个威的时候,你倒是瞌睡递枕头,自己送上门去了!

这件事,连太子都不好出面,看来,只能自己舍出这一张老脸去求求临安王高抬贵手了!

薛致远备了重礼,去了大名府求见裴然,没等他把自己那套痛心疾首,声泪俱下的戏码表演完,裴然却是收下了他的礼单,云淡风轻的让他去接回自己的儿子。

薛致远也有点懵。

原本以为裴然会抓着这个把柄不妨,大做文章,好用来要挟太子,树立自己的威信。

他也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

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放人了······

难道是自己刚才哭的太投入,把这位年纪轻轻的临安王给感动了?

尽管一肚子狐疑,可既然能马上接回自己的儿子,薛致远也顾不上想那许多,匆匆忙忙的带着人就去了大名府的刑狱门口,准备进去接人。

“薛大人稍等,还有些手续需要办一下。”守在门口的小吏一脸和善的笑。

“什么手续?”

小吏拿出一张取保候审的文书,递了给他道:“您还得在这上面盖上印章,并照着上面的数额付清押金。”

啥?!

薛致远看着那文书上密密麻麻的规矩条款,还有那匪夷所思的银两数目,眼皮子气的都要跳飞起来。

什么叫不可离开居住地,每日还要到大名府报到,若是案件开审,还得无条件的配合,随叫随到?

那这跟预备的囚犯有什么区别?

还有这押金数目,还真有胆子要这么多钱啊!

你怎么不去抢啊!

“殿下这是何意?既然已经宽宏大量的不予追究,为什么又要这样的刁难?”薛致远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薛大人既然觉得是刁难,那就请回吧,小人职责在身,不能让您进去接回令公子了。”小吏依旧是一脸和善的笑,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

薛致远一噎,虽然很想拂袖而去,可想想自己那刚受了重刑的儿子,只得咬着牙忍了下来,在文书上盖了自己的私章,又让心腹去邻近的钱庄取了银票,付清了押金,这才接回了自己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倒霉孩子。

大名府的偏院,顾无忧兴致勃勃的数完一打厚厚的银票,嘴角弯弯,笑眯眯的像一只满意的招财猫儿。

“殿下,虽说是我出的点子,你也不用都给了我呀,这叫我多不好意思啊!”

“是吗?”

裴然挑着眼看这她,慢悠悠的说道:“那你现在把银票塞到自己的袖子里做什么?”

顾无忧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凑了过来,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一时高兴给忘了,应该塞到殿下的袖子里才对。”

说着熟门熟路的去摸裴然的手,刚碰到袖子,却被裴然反手一拉,顺势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裴然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清幽如漪兰,那暗暗浮动的旖旎意味,一时间,撩人欲醉。

顾无忧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只觉的心跳如鼓,脸上腾的红了。

“殿,殿下······”

裴然瞧着她窘迫的样子,不知不觉的挑起嘴角,黑玉似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我还只当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是个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了。”

“谁,谁说的!”顾无忧死鸭子嘴硬,心一横,闭了眼睛说道:“我若是大胆起来,只怕殿下也会被吓着,唔······”

话未说完,唇已给什么堵上来,她顿时只觉的昏天黑地,耳内嗡嗡响成一片。

裴然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时轻时浅,带着些淡淡的青涩,却越发让人觉得难以自持,想要沉溺其中,不愿清醒。

顾无忧连意识都有些不清明了,软绵绵的倚在他的怀里,呼吸紊乱而颤抖。

就这么静静的吻了一刻,裴然才轻轻的放开了她,咬唇笑了一下。

“现在是谁被吓着了?”

顾无忧带着点窘意悄悄别开了头。

“殿下,你学坏了······”

“是吗?一定跟你呆的太久,变聪明了。”

裴然微微一笑,眉宇间那一团清朗朗的光彩,说不出的俊雅风韵,格外的魅惑人心。

顾无忧拿眼角偷偷的瞄了过去,心跳的扑通扑通,热的越发厉害了。

裴然将她手上散落的银票卷好,缓缓的塞进她的袖子里,握着她的手一笑。

“还是你替我收着吧,万一以后我被削位抄家了,便只能靠你了。”

虽是玩笑,顾无忧却莫名的心中一紧,想起历史上那些被人斗垮,处境凄惨的亲王,便再也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小心翼翼的将脸贴到他胸口。

“殿下,不管你是削位也好,抄家也好,都不用怕,我会养你的!”

裴然的嘴角轻轻一抽,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顾无忧打断。

“再说,殿下你现在跟我学的这么聪明,是不会给机会让别人害到你的,对不对?”

裴然:“······”

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真的好吗?

话虽这么说,可裴然的心里,却仍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愉悦。

倚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到顾无忧的身上,她的发髻有些散乱,两缕乌发微微垂在耳畔,挡住了小半边脸儿,却是显的别样的柔婉秀美。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悄悄的走进了他的心里呢?

裴然看着她微微出了一下神,却又突然轻轻一笑。

清浅的笑意从眼睛溺出,很快的晕染到了嘴角,这样一个由心底流露出来的笑,淡淡的,会心的,却也是深刻的。

这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因她而生的。

“你这么聪明,自然说的都对。”

顾无忧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闻着那襟上沉静的衣香,往他怀里蹭了蹭。

揣摩一个人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

想着一个人久了,就会习惯性的想着他。

然后那习惯就成了习性再也放不下了。

裴然,我真的,很喜欢你。

心意相通的温馨日子背后,裴然的危机却在悄悄来临。

在第二日的大朝会上,数十个御史并朝中重臣齐齐上书,弹劾裴然以权谋私,罔顾法纪,贪污受贿,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请求皇帝将裴然交由刑部议罪,夺爵抄家,以儆效尤。

皇帝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小儿子,这是人所共知的。

所以,这场弹劾,在朝中众臣看来,真的是十拿九稳了。

☆、第七十六章君心难测

皇帝并未像众人预料的那样勃然大怒,相反,面对堆积如山的弹劾奏折和被人群起而攻之却依旧身姿挺直,面色沉静如水的小儿子,眼中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平和。

“临安王殿下,您可有什么话要说?皇上向来慈爱,也许会谅解您犯的过错的。”见形势大好,薛致远心中得意,装模作样的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裴然冷冷的丢下两句话。

“本王奉父皇的谕旨,协理大名府,惩治不法之徒,倒不知何错之有?倒是你薛大人,令公子罔顾法纪,贩卖人口,私设黑市,犯下如此恶行,你却依旧是袒护包庇,为其开脱,果然是一片慈爱之心哪。”

薛致远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当着皇上,自然也不能露怯,挺了挺腰,一脸的大义凌然。

“殿下,此案并未开审,这个时候就说犬子有罪为时尚早,若最后真的查出是我儿所为,老夫必定亲自绑了他,交由殿下惩处!”

“好,薛大人可要记着自己的话。”

裴然清冷的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漆黑的瞳仁像经年的墨锭,浓的看不出一丝波动。

“父皇与太子,为了天下民生,夙夜忧心,本王虽无能无法替父兄分忧,只能尽心办好父皇交给我每一份差使,方不负圣恩。便是因此得罪了某些人,我也问心无愧。”

朝堂之上有片刻的沉寂。

皇帝神色未辩的看着他,良久,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却是依旧平淡无波。

“想来有些人忙着结党营私,无暇教导家中的不肖子孙,放任他们祸害朕的子民,既然如此,那就让朕的儿子替你们好好教导教导。”

众人都有些错愕。

皇帝,竟然是站在裴然的那一边?!

这可真是数年来的头一遭!

果真是君心难测啊!

不少随大流上了弹劾折子的大臣顿时把肠子都给悔青了。

本想是借机给丞相和太子卖个乖,表个忠心,哪里知道,这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裴然如今可管着大名府哪!谁家还没有点阴私事,如今得罪了他,以后若是落在他手里,那可不就等于进了鬼门关了吗?!

薛致远的脸色更是难看,想起家中被打的只剩半条命的儿子,心中沁凉一片,暗暗的朝丞相谢正安递了个求救眼神。

谢正安并未看他,一张脸阴沉如水,看着裴然淡雅自若的侧影,倏地攥紧了手中的笏板。

东宫。

太子裴宁今日告病,并未上朝,此刻正穿着一件丹青织锦缎的长衫,端坐在雅室里,用桌上的茶具行云流水的给自己和下朝就找来的谢正安泡了一杯茶。

“舅舅且品一品,去去心中的郁气。”

“臣哪里还有心思品茶。”谢正安揉着眉心,叹口气道:“眼看着那临安王风头越来越盛,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宁。”

太子微微一笑,俊逸贵气的脸上却仍是一派从容。

“风头鼎盛,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父皇的脾性,您还不了解么?”

“可是这黑市的案子,牵扯出了太子妃的母族,难免不会对您的声誉造成影响。”谢正安担忧的说道:“皇上本就疑心甚重,若是因此与您起了嫌隙,可如何是好?”

“舅舅以为,父皇现在就对我没有疑心,没有嫌隙了么?”

太子唇边的笑意消散,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

这些年来,他揣摩帝心,谨慎从事,谦卑宽和,礼贤下士,从未行差踏错一步。

然而身为太子,没有差错便是最大的差错。

太多人拥戴他了,多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帝王心生猜忌。

虽然在外人看起来,皇帝还是像以前一样信任倚重太子,可裴宁心里清楚,他与皇帝之间的裂痕已经开始缓缓的蔓延。

而裴然,就是父皇用来钳制平衡他的棋子。

就像当年,自己是辖制裴然外祖家的棋子一样。

皇帝,其实哪个儿子都不爱。

他爱的,永远只有握在他自己手中的皇权而已。

“孤听说,裴然那个身负恶名的未婚妻,竟然被惠通长老收作亲传的记名俗家弟子了?”太子出了会儿神,突然问道。

谢正安蹙着眉头,沉声说道:“此事蹊跷,我正要派人去查个究竟呢,谁知道这是不是裴然的手段,也不知,他又有什么诡计。”

太子缓缓的摇了摇头。

“孤却听人说,此女子胆识不凡,口才出众,寥寥数语就让挑衅她的人哑口无言,她被软禁在尼庵十几年,却还能挣脱困境,能让惠通长老也为她说话,想来也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再出色又能如何,毕竟是个孤女,宁国侯府又视她为眼中钉,根本不可能成为她的依仗,那宁国侯夫人,可是千方百计的想把她的婚事搅黄了,好让自己的女儿上位呢。”谢正安冷哼道。

太子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缓缓踱了两步,侧身看向谢正安,嘴角却是挑起几分笑意。

“去查查这位顾小姐,没准,能给咱们带来些惊喜。”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快到了顾无忧父母的忌辰。

按照规矩,顾无忧需得提前一天前往城外顾氏陵园去拜祭,第二日再到宁国侯府供奉的排位前,给父母上香。

顾氏陵园至京都不过二十几里的路,除了有几处偏僻的林子外,道路也还宽敞平坦。

顾无忧的马车慢慢悠悠,行进的并不快,直到过了正午,才缓缓的进入到了第一处茂密的林子里。

“有强盗!”

随着护卫的一声高声厉喝,树林突然传来了尖锐的鸟鸣声,群鸟哗啦啦一涌而起,扑楞着翅膀四下逃散。

前面的山石处,突然钻出了十几个手持刀棒的汉子,一个个恶形恶状,面色狰狞的向这边冲了过来。

顾无忧挑开车帘,外面的景象顿时尽收眼底。

那些强盗大都衣衫褴褛,连个骑马的都没有,手上拿着棍棒的也多过拿刀的,连冲过来的脚步都有些慌乱,看来并不是杀人越货的绿林山匪,倒更像是走投无路被人收买的流民。

买凶害人都不知道请点专业的,这背后的黑手可真够扣门的!

顾无忧撇了撇嘴,冲着永清抬了抬下巴,永清会意,抬手便对着冲着最前面的那个人射出了锋利的弩箭。

那人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他身边的人愣了一下,向前冲的速度也开始减慢。

正在这时,有两个一身黑衣的暗影无声无息的从树上跃下,快的连身形都看不出,眨眼便到了那伙人的眼前,手持软剑,在他们的肩上,腿上瞬间留下了数个血窟窿。

惊惶之色出现在这伙人的脸上,有两个远远没跑近的,立刻扔下了手中的棍棒,连滚带爬的逃进了林子里。

那两个暗卫还想追上去,顾无忧钻出了马车,摆了摆手道:“不必追了。”

两人抱拳躬身一礼,收起软剑,足下轻点,几个起伏间,又隐在了林中,消失在了视线里。

顾无忧扶着永清的手,信步走到了一个强盗边上。

这人被刺中了肩胛骨,血流了一大滩,疼的面目扭成了一团,看到顾无忧朝他走近,竟还攥紧了手中的木棍想要挥过来。

“找死!”永清劈手夺过了他的木棍,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肋骨,那人顿时出气多过与进气,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旁边受伤较轻的一个强盗看到永清干脆利落的狠劲儿,吓的脸色灰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人们也是受人怂恿,想混口饭吃,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求小姐开恩哪!”

“迫不得已?这可不是你们作奸犯科的借口。”顾无忧凉凉的说道:“是谁雇你们来的?”

“小人,小人也没见过那雇主,实在不知啊。”

那人涕泪横流,颤抖着说道:“是我们流民堆里的一个小头目叫张大的接的买卖,说是有人出钱,让我们来绑了小姐,还说不能伤到小姐的性命,小人想着反正不是杀人,也就犯了糊涂,求小姐饶命啊!”

要绑架自己,却不想让自己就这么死了?

凭着几句话,顾无忧已经猜到了下手的是谁了。

“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带着我的人去把那个张大悄悄的抓了,我便饶了你的性命,再赏你十两银子,如何呀?”

那人听说不仅有活命的希望,还有银子拿,顿时喜的浑身发痒,连连应道:“任凭小姐吩咐,小人必定尽心尽力!”

顾无忧微微眯起眼睛,抬了抬手,当即就有两个护卫上前把这人拖走,剩下的强盗则都被一根绳子捆了,令人送至大名府。

“走吧,可别误了祭祀的时辰。”

“是。”

离顾无忧遇袭之地不远的一处小山头上,一群精壮干练的的护卫正簇拥在一个身披厚锦银狐皮大氅的年轻男子身后,骑马立在那里,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那男子面容贵气俊雅,眉眼上挑时带着一丝丝锐意与锋芒,此时,正勒着缰绳,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远处一身素白孝衣的顾无忧。

“果然有些意思。”

他的语气有些阴沉,嘴角却倏地勾起,泛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第七十七章一剂猛料

孙氏在宁国侯府里等了大半天的信儿,却仍未有得手的好消息传来,心中正是烦躁不安的时候,却有下人来报说,顾无忧的奶娘黄嬷嬷求见。

她来做什么?

孙氏厌恶的皱着眉头,把黄嬷嬷晾在外面半日才让她进来。

黄嬷嬷倒是神色平静,恭敬的把此行的目的禀报了出来。

原来,顾无忧请了些和尚道士来,想为父母做场法事,也好聊表自己的孝心。

孙氏脸色阴沉,冷冷的说道:“有孝心是不错,可如今府里用度艰难,却是出不起这个银子。”

“这个夫人请放心,所有花费,有我们姑娘负担。”黄嬷嬷垂首说道。

想起自己被顾无忧威胁,送到武国公府的那笔银子,孙氏的一张脸顿时能阴沉的滴出水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顾无忧这小贱人,是存心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吧!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府里有外人进进出出可不大方便,明儿再说吧。”孙氏不耐烦的说道。

“明儿只怕是来不及,还请夫人通融,天黑之前,我们一定安排妥当。”黄嬷嬷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你这老奴,好大胆子,敢顶撞我!”

孙氏有些恼怒,正想唤人来把黄嬷嬷拖下去掌嘴,世子顾远航却从里间的屏风里走出来,对着黄嬷嬷说道:“你且下去安排吧,天黑之前让外人离府便是。”

黄嬷嬷恭敬行礼应了,转身退了出去。

“远航,你这是做什么?”孙氏蹙着眉问道。

“母亲,反正也不用咱们府里出银子,还能把大伯父的忌辰办的体面好看,又何必拦着她呢?”顾远航看着孙氏,语气有些生硬,远不及平日里亲近。

孙氏心中烦乱,倒是没发现儿子最近以来的变化,满心里只盘算着等把顾无忧攥在自己的手心里,该怎么狠狠的折磨她才解气。

只是那帮人,到底得手了没,怎么还不传信来!

孙氏派出去的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回来,只说那帮流民不见踪影,连中间人也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成与不成,按规矩都应该给自己回个话呀,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跑了?!

天黑的时候,派去武国公府探听消息的仆从来报,顾无忧已经从城外平安返回,进了武国公府的大门了。

竟被这小贱人逃了么?!

孙氏只气的胸口发闷,一连砸了几个茶盅才罢手。

这帮废物!

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想起自己已经给出去的一半定金,顿时心痛的深吸了口气。

这笔账,我一定要在顾无忧的身上讨回来!

孙氏心中愤郁难解,连觉也没好生睡,第二日起来眼下都有些发青,正吩咐婢女取了上好的鹅蛋粉来遮掩,便听得下人来报说,顾氏族中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并一些本家近亲都一齐上门来了。

孙氏有些讶然,往常这忌辰也不过走个形式,各家派个晚辈过来磕个头上个香也就算尽心了,今儿是怎么了,倒像是下帖子请来的!

这些人还真是被人下帖子请来的。

顾远航亲笔写了帖子,一家家的上门亲自送去,请他们来参加今天的祭祀。

这些人虽然很是错愕,但既然孙氏都让给世子亲来邀请了,再像往常一样托辞不去,似乎脸面上也不大好看,也就约着一起来了。

一行人四下里仔细看过,心中更是纳闷,暗暗的嘀咕着。

准备的这样齐全,请了这么多的和尚道士,连祭祀的用具都是上好的东西,看样子可是花了不少钱。

这孙氏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转了性?

“听说了吗?今年还要接大房那个灾星回来拜祭呢!”

“小声点!如今她可是惠通长老亲口嘉许的有福缘之人,不是什么灾星了!你这话给人听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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