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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成欢-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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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那也许是顾青未人生之中最快乐的几年了。
就在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时,六叔的事发生了。
清河顾家的六老爷被下了诏狱,这件事在当时的京城不可谓不轰动,更有不少贵夫人明着关心,实则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地上门拜访,就想看看她这个顾氏女这时到底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啊,她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娘家六叔下了诏狱,夫家却是元昌帝最忠诚的臣子,夹在娘家与夫家之间,她该有怎样的反应?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六叔是被人恶意构陷,元昌帝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什么隐喻前朝东山再起的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六叔之所以会被关进诏狱,只怕是元昌帝故意想要敲打顾家。
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哪怕心里那般担忧,顾青未也没想过向宁致远求助。
她夹在娘家与夫家之间就已经如此为难,宁致远夹在皇权与她之间,又该如何?
而且,顾青未也不得不承认,她对宁致远并没有信任到一出事就立刻向他求助的程度。
所以那段日子,宁致远对六叔一事的不置一辞,顾青未失落的同时,心里其实也是有些轻松的。
她对他没有那么多信任,他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这样,她才不会那么愧疚吧?
可一直到后来事情发生了,顾青未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六叔,就是因为她的横插一脚而失去了生命。
也是在这之后,顾青未才知道宁致远都做了些什么。
她想要怨他的,怨他为何不早些将事情说出来,可她到底发现,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怨他,不信任他的是她。
而宁致远,在这样的情况下仍将一切安排好了,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人能指责他。
但哪怕再清楚的知道他没有错,她终是无法释然,于是他们之间就只能走到这样相敬如冰的地步。
也许她想远离宁致远的决心并没有那么坚决,所以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她看着宁致远只要一回府就在她身边守着,她看着从没做过粗活的他甘心亲手照顾她的起居,待他能将原本磕磕绊绊的一切做得熟练自如时,顾青未发现她无法再用冰冷的那一面去面对他了。
于是,以自己既然成了宁家的媳妇就有替宁家留后的责任的理由,她说服自己接受了宁致远的亲近。
然后,顾青未有了身孕。
他们即将迎接一个有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小生命,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感动?
可为何,明明他们都已经准备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又会突然发生那样的事?
那天是端王的生辰,特意在端王府宴请亲近之人,其中宁致远就是分量最重的那一个。
原本因为顾青未即将临盆,宁致远是准备推掉端王的宴请的,是顾青未劝住了他。
端王便是后来的隆庆帝,可那时的端王尚未被封太子,在宫里的处境也算不得多好,虽占了嫡长二字,却有一个各方面都不输于他,又深得元昌帝喜爱的宁王在旁,在这种情况下得了身后有个定国公府的宁致远支持,端王自然十分看重。
在顾青未的劝说之下,又得了太医距生产还有数日的准话后,宁致远才身披风雪出了门。
谁能想到顾青未偏偏在这天提前生产了呢?
遣了素纨着人给宁致远报信儿,躺在产房里在稳婆的教导下强忍着疼痛为生产攒力气时,顾青未的心里其实是充满着期待的,期待着宁致远能快点赶回来,期待他与她一起迎接他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一起听到他降生后的第一声啼哭,一起为他们的孩子而喜悦。
这时的期盼有多少,后来的失望就有多少。
从开始阵痛到孩子落地只有几个时辰,可对顾青未来说,这却是一段漫长到足以让她感受过所有失望的时间。
那个口口声声说过要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回来。
☆、第144章 善良(求月票)
与老太太谈过之后,顾青未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就像是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般。
现在就只等着母亲从秦家归来,到时候她与明表哥的亲事应该就差不多能定下来了,只要真的定了亲,她就再不用担心日后还会与宁致远牵扯到一起了。
因为这件事,接下来的这几天,顾青未脸上随时都是挂着笑容,就连秋岚都在暗暗嘀咕,道是姑娘突然就变得亲切了许多。
不过,顾青未这一连几日早上醒来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每天醒来额际都是干净清爽的,总觉得睡着时有人在身边,可某天晚上她刻意装睡熬到深夜时,又分明没有任何人出没。
于是顾青未也只能将之归为自己太敏感了。
也亏得她没与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否则事情闹大了才发现是她的错觉,那就太可笑了。
在延寿堂用过早膳,顾青未就去了福瑞轩。
这几日天气太热,平哥儿苦夏,胃口便不怎么好。
顾青未昨儿正好亲自动手做了一道开胃的小菜,就让人送了一碟给平哥儿,没想到平哥儿就着那小菜就多用了一碗饭。
见着顾青未,王氏笑着往前迎了几步:“欢姐儿来了,快进来坐。”
略寒暄了几句,顾青未将写了小菜做法的纸张递给王氏。
王氏很是感激地接过,“让欢姐儿跟着费心了,平哥儿自小就与你亲近,说来也是他的福气。”
顾青未笑笑:“都是小事,七婶说什么福气不福气的。”
王氏也不多说,只将这情分记在心里,然后吩咐小厨房照着顾青未教的法子,中午做了那小菜给平哥儿。
顾青未看着这样雷厉风行的王氏,再想想五年前她那怯懦的模样,一时间便有些感慨。
然后,她到底没能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七婶,那天琛哥儿摔倒的时候,我正好打外面路过……您,对琛哥儿可有什么打算?”
王氏微愣,然后明白过来顾青未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如何对琛哥儿,这个问题王氏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
她并不是什么圣人,当初李姨娘仗着生了琛哥儿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说,后来还敢下手谋害怀胎八月的她,若不是顾青未,只怕她和平哥儿都活不下来。
这样一个仇人之子,王氏纵是再如何心软,也喜欢不起来。
甚至她曾经是真的想过要对琛哥儿用些手段的,那时的琛哥儿还小,甚至连路都走不稳,那样大小的孩子,只需要使一点点的坏,就有可能再也睁不开眼。
好几次,王氏都只差一点就动手的。
可是每次触到琛哥儿那双不含杂质的眼睛,她都没能忍下心。
几次之后,王氏也就放弃了。
一来,她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得不露痕迹,顾家对于子嗣非常看重,琛哥儿若是出事,她在其中动的手脚有很大可能瞒不过老太太。
顾锦淙和顾锦汶都是老太太的庶子,可这么多年来,老太太也没动过他们一根手指头。
陈氏算计顾青澜的亲事就能被老太太关进家庙五年,她这个嫡母谋害庶子,又得被关上几年?
她若是进了家庙,绘姐儿和平哥儿又该怎么办?
二来,她的手上若是沾了琛哥儿的血,她又要如何面对她的一双儿女?
几番挣扎之下,王氏便只将琛哥儿放在院子里不闻不问。
可上次琛哥儿在两个婆子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出了事,王氏也有些反省自己了,这次只是不慎摔了,若下次出了什么更严重的事,旁人又该如何看她?她的一双儿女,岂不是要因为她而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自从当初为顾青未所救,王氏就再没把她当过坏人,所以对顾青未这一问,王氏也不保留:“那孩子……日后我会让人好生看顾,将来他懂事了,当年之事到底如何我也不会瞒他,是非曲直就由他自己来判断,他若知道感恩自然皆大欢喜,可他若要为李姨娘鸣不平……那我也接着!”
顾青未听了沉默。
待将来琛哥儿长大,李姨娘之事必定是瞒不住的,就算王氏不说,这满府多嘴的下人多着了,总会有那起子爱嚼舌根的会把话递到琛哥儿跟前。
与其让人添油加醋的说了,倒还不如由王氏自己开口。
以顾青未的观察,琛哥儿虽然年纪还小,但看着却也是个心胸开阔知道对错的,可再怎么心胸开阔,知道自己生母死于王氏之手,也不能保证琛哥儿就真的能想得开。
只希望,将来琛哥儿能知道感恩,否则七房日后的事肯定不会少。
话说回来,王氏这心肠也真够软的,要是当初怀哥儿进府时陈氏没被关进家庙,只怕怀哥儿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不过……
七婶经历过那么多仍能保持这善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默然了半晌,就听外面来了人,原是老太太陪嫁的庄子上送了些西瓜来,老太太特意给每房都送了些。
绘姐儿最是个嘴馋的,看到那瓜眼睛都要笑咪了,乐得王氏赶紧吩咐人捡了只瓜放进井水里湃着。
见绘姐儿那馋样,顾青未一时便起了逗弄的心思,“绘姐儿,你知道这西瓜是长在哪里的吗?”
顾青绘一时便作了难。
她到现在也才七岁,平时出门的时间都少,又哪能知道西瓜长在哪的,苦着脸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道:“在地上?”
顾青未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胡诌:“错了,是长在树上的!为了不让熟透的瓜掉到地上摔坏了,每年夏天瓜农都会住在树上,只要发现瓜熟了就得赶紧摘下来……”
王氏在旁边听着也不拆穿她,只微微笑着。
顾青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后来更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就差没嚷着“长见识”了。
顾青未偷笑了会儿,看看外面日头渐高,再不回去呆会儿该热了,就起身向王氏告辞,抬眼间就看到顾青绘手里拿着把玩儿的一个小泥人儿。
☆、第145章 大鱼哥哥(求月票)
那小泥人儿明显是按绘姐儿的容貌来捏的,其实算不得精致,连色都没上,甚至还有些拙劣粗糙,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专人之手。
让顾青未注意的,是这小泥人儿对绘姐儿天真活泼的神韵却抓得极准,让这个粗糙的泥人儿似乎就此有了灵魂。
“绘姐儿这泥人儿打哪来的?”顾青未随口问了一句。
顾青绘对这泥人儿显然很得意,脆声道:“是大鱼哥哥给我捏的!”
大于哥哥?
一时想不起府里有这个人,顾青未也没在意,自回了未明居不提。
却不想下午顾青未方午睡了起来,才梳洗妥当,就听院子里响起一阵“八姑娘,仔细摔着”的声音,然后就见顾青绘面上带汗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七姐姐,你骗我!”
顾青未先招手让秋岚拿了帕子给顾青绘擦脸,又让画屏把跟在顾青绘身边侍候的丫鬟带去次间里休息,然后才在顾青绘那都可以挂油瓶儿的小嘴上点了一下,笑道:“哦?我怎么骗你了?”
“你骗绘姐儿说西瓜是长在树上的,害绘姐儿被大鱼哥哥取笑!”顾青绘很是委屈地扁着嘴。
又是这个大于哥哥?
顾青未原本以为这是府里哪个小厮,可真要是个小厮,还能取笑绘姐儿?
心里这样想着,顾青未将绘姐儿拉到跟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好好好,是姐姐不对,西瓜不是长在树上的。”待顾青绘面上带了笑,才问,“绘姐儿,这个大于哥哥是谁?”
顾青绘一时间卡了壳,歪着头满脸的为难,“大鱼哥哥就是大鱼哥哥啊……”
然后,她突然“啊”了一声,“七姐姐,你也认识大鱼哥哥的,上次我们游湖,绘姐儿钓上来一个哥哥……”
顾青未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所以,不是大于哥哥,而是大鱼哥哥?
宁致远!
顾青绘没发现顾青未表情的变化,还在继续道:“后来大鱼哥哥上门拜访,说是要感谢绘姐儿钓了他,就亲手捏了这泥人儿……”
顾青未嘴角抽了抽。
她敢肯定,什么“感谢钓了他”这种话绝对是顾青绘自己说的,宁致远就算再怎么感激,也不会用这种词来形容自己。
不过……
那天对宁致远有救命之恩的可不只绘姐儿一人,为何宁致远只对绘姐儿表示了感谢?
这念头才浮上心头就被顾青未给按下去了。
那天在场的顾家姐妹,顾青澜和顾青芙都是出嫁女,除了最小的绘姐儿,其他几个姐妹都是已经可以议亲的大姑娘了,自然不能随意接受外男的东西,宁致远要真挨个的送东西才是唐突了。
而且……
微微皱了皱眉,顾青未心中不悦。
她如何会对宁致远的感谢于否介怀?
然后,顾青未就觉得有些不对。
大鱼哥哥是宁致远,但今天绘姐儿今天又没出府,怎么会被宁致远取笑?
“绘姐儿,你今天见到那个大鱼,哥哥,了?”
说出“哥哥”两个字,顾青未觉得双颊有些莫名发烫,不过再想到那个“哥哥”是谁,心中立即又生了厌。
顾青绘却重重点头,“大鱼哥哥午膳后就进府求见老太太,绘姐儿正好遇到了呢。”
然后,想起自己兴冲冲地告诉大鱼哥哥西瓜是长在树上的,却被大鱼哥哥取笑了,绘姐儿又嘟起了嘴。
顾青未皱了皱眉。
宁致远上门求见老太太?
顾青未直觉这里面有事儿,于是冲一旁侍候的秋岚使了个眼色。
秋岚会意退下,不过片刻就又进了屋,在顾青未耳边轻声道:“姑娘,那位定国公府的世子在您午睡时确实进了府求见老太太,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走,延寿堂里也没传出什么消息,但好像是与三房有关。”
又是三房?
顾青未想起上次所见的,顾亦琅躲躲闪闪的与陈氏不知道在拉扯些什么,又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小桃红”的,莫非是因为这个?
当初三叔养个外室差点让顾家人都跟着丢脸,如今顾亦琅有样学样的也闹出这些事来,真不愧是亲父子!
不过……
就算是顾亦琅养外室的事在外面传开了,但这件事,也轮不到宁致远巴巴的上门求见老太太吧?
这里面定还有其他古怪。
没容顾青未多猜,老太太跟前的人就来了未明居。
来的是延寿堂的大丫鬟翡翠。
给顾青未行过礼,翡翠低声道:“七姑娘,老太太请您去延寿堂一趟。”
顾青未点头,正好她午睡之后才梳洗过,倒也不用另外麻烦,只换了身清爽的衣裳就随翡翠一起出了门往延寿堂而去。
在路上,翡翠一手替顾青未撑着伞遮着热辣辣的阳光,轻声说着这次的事。
“大夫人和大老爷去了太原,府里的事照样交给二夫人几位,前几日几位夫人就听三房传出来消息,道是七少爷竟然生了满身的痱子……”
怀哥儿生了满身的痱子……
这事儿就奇怪了。
顾家有自己的冰窖,每年冬天会着人专门制冰,以备来年夏天取用。
顾家祖宅就住了七房人,大小主子加起来就不少,只是祖宅里用冰数量就是个庞大的数字,而且每年还会专门拨出一些冰送去给族亲,为了保证够用,顾家冰窖里的冰只怕比清河其他家加起来还要多。
今年一入了夏气温就居高不下,所以较往年用冰的时间提前了一阵,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就会短了怀哥儿那里的用度,还让他长了一身的痱子。
见顾青未神情了然,翡翠接着道:“今年确实热,几位夫人原也没在意,只以为七少爷畏热所以冰用得快了些,就特意给七少爷那些拨了些过去。”
可没曾想,即便又拨了冰给怀哥儿,怀哥儿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更严重了些。
午膳后,三房就来了人,道是怀哥儿有些不好。
老太太原本正在午睡,得了这个消息哪里还能睡得着,连忙就让人请了大夫替怀哥儿诊治。
☆、第146章 孽障(月票240+)
老太太一听怀哥儿不好了,就立即让人把怀哥儿抬到了延寿堂。
到现在,翡翠都还记得给怀哥儿诊治时,那位常往府里走动的黄老大夫那诧异的眼神。
“贵府公子本就气虚,是以尤其不耐寒热,如此症状看似骇人,实则并无大碍,只是以后却不能再沾过多暑气……”
这是黄大夫的诊断。
虽然黄老大夫说得很隐晦,但连翡翠都听出来了,黄老大夫的意思分明是,怀哥儿别的病倒是没有,只是被热着了。
翡翠到现在都记得老太太听了这话那满脸的难堪与尴尬。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满清河的人还不得都笑掉了大牙!
清河顾家的少爷居然热出病了,这可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盛夏的冰块,在寻常百姓眼中也许是个金贵的东西,可在顾家却着实算不得什么,这一点纵是清河县的普通百姓都知道。
据说从前有一年夏天大旱,清河县城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家都吃不上水,后来还是顾家慷慨解囊,把自家冰窖里的冰取出来融成了水,靠着那些水,才让这一半的清河百姓好歹撑着等到了下雨。
当然了,这个说法肯定有些夸张,顾家冰窖里的冰再多,化成的水也不可能供一半清河百姓来喝,但从这个传说就可以知道,顾家是绝对不缺冰块的。
既然顾家不缺冰,那这七少爷又怎么会热出病来?
无非就是被苛待了。
只要顺着这一点,就足够旁人编造一出无比精彩的宅斗大戏了。
老太太勉强挂着笑容将黄老大夫送走,这才铁青着脸让人去把几位管事的夫人请了来,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怀哥儿的事,就听下面来人禀报,定国公世子宁致远上门求见。
宁致远突然到访,老太太也不明其意,但也知道这时不好再处理家事,于是就与几位夫人一起见了宁致远。
翡翠说到这里,两人就已经到了延寿堂门口,于是也不再言语。
刚跨进院子,顾青未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母亲这近日受不住热身子有些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所以不曾上门拜访,特意让晚辈代为问老太太安,只待母亲身子好转些了再亲自登门……”
“……既如此,晚辈就先行告辞了。”
然后就见正房门上悬着的竹帘一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顾青未的视线中。
正是宁致远。
顾青未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与宁致远的相撞,还没来得及挪开就见宁致远先她一步移开视线。
这倒叫顾青未微微一怔。
上次安平长公主领着他上门道谢时,这人就跟那登徒子一样盯着她瞧,这次却又装起了正经人。
没来得及细思,顾青未对着宁致远勾了勾唇,然后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大、鱼、哥、哥……
这一切做完,顾青未又觉着有些懊恼,只是没等她表现出来,就见宁致远猛然低头,然后像一阵风一样擦着她的边儿走了出去。
如果她没看错,这人耳根子还有些泛红?
到底做了一世夫妻,顾青未知道宁致远这人脸皮贼厚,从来没见过他脸红,倒是每次难为情的时候可以从耳根子那里看出一点端倪。
没想到,年少时的宁致远居然如此,嗯,害羞?
顾青未有些想笑,但不等那笑意到达眼底又半道凝结成霜。
年少时再怎么腼腆,将来不也得变成她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垂下眼,顾青未就着丫鬟打起的帘子进了屋。
而宁致远,脚步飞快地冲出延寿堂,直到面上因行走间带出的风而慢慢变凉,他这才缓了下来。
明明欢颜只是说了几个字而已,他方才竟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然后行动比思绪更快的就这样落荒而逃。
大鱼哥哥,这可不是他的自称,而是顾青绘非得要这样叫的,任他怎么哄都不肯改过来。
他觉得方才欢颜一定会笑话他。
想他当初也算是过尽千帆,如今……
想到这里,宁致远一怔。
欢颜,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的,恐怕,她前世最痛恨的,也就是他的过尽千帆了吧。
……
不提宁致远后来都想了些什么,顾青未进到房里就见老太太满脸怒气地坐在上首,二婶林氏、四婶吴氏、五婶陆氏以及六婶文氏一个不落地垂手立于下首。
屋子里气氛凝滞,没有人开口。
顾青未能感觉到,她进来的一瞬间,几位婶婶都齐齐松了口气。
顿了顿,顾青未紧走几步站到老太太身后,然后伸手轻轻给老太太捏着肩,嘴里低声安慰道:“祖母这是与谁置气呢,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叫婶婶们着急?”
方才当着外人的面,老太太纵是有再大的气都不得不生生忍着,这时只有自家人,被顾青未这样一问,顺着话头就将那股子憋了许久的邪火给泄了出来。
“就该叫她们急!”老太太指过林氏几人,“平时看着一个个也都是做事稳妥的,这次竟然如此疏忽,三房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要让别人上门亲自问我这老太婆顾家是不是落魄到了需要卖庶子的用度才能维持得下去了?”
顾青未才这知道竟然是这样。
做这事的应该不会是陈氏。
陈氏纵是眼皮子再浅,也不至于会克扣了怀哥儿房里的用度,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不忿房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庶子而克扣了怀哥儿用的冰,也不会蠢到这样不经掩饰的用自己的名头拿去卖。
更何况,陈氏才从家庙里出来了没几天,慑于老太太,只怕她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是陈氏,三房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想到上次听到的,顾亦琅急着用钱……
“是四哥?”顾青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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