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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桥下的约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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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说得很标准,而且,你还会成语欸!」
  「成语?」
  「就是指舟车劳顿。」
  芙兰采斯卡似懂非懂。「对了,我听说你是台湾来的。」
  「嗯,是啊!」
  「冒昧请问,你是Sergio  W集团的贵宾吗?」一边带领修若娜走向房间,她一边寒暄问道。
  她挥挥手,「呵呵,我不是贵宾,我只是来参加新锐设计师甄选的人。」
  「啊,你是服装设计师?天啊,我以为你还是个学生,因为你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芙兰采斯卡惊呼。
  「呵呵,谢谢你,看来我还有一点青春的本钱。」修若娜笑答。
  「当设计师不容易吧,一忙起来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哎呀,我还在这里打扰你休息,真是抱歉,」
  「没有关系,能够和你聊天,我觉得很舒服。」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芙兰采斯卡。」
  「我叫修若娜。芙兰采斯卡,我想请问,叹息桥距离这里会很远吗?」
  「叹息桥啊,不远啊,只要先找到圣马可广场,总督府就在附近,想要找到连接总督府跟地牢的叹息桥很容易的,总之在威尼斯,沿著水道就不会迷路了。你想要去看看吗?」
  「嗯,难得来威尼斯嘛,谢谢。」
  「那你先休息吧,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都可以来找我。」
  芙兰采斯卡走後,修若娜真的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唯有养足精神,她才能够专心面对接下来的严格甄选。
  她一屁股的坐在床沿,放松的往後一个仰躺,却因为背脊抵上了异物而突然正坐起身。
  「什麽束西啊……」她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弹跳起身。
  转过身,发现床上摺叠整齐的浴袍上放了一只色彩斑斓的玩意儿。
  她好奇的拿了起来,「彩蛋?为什麽这里会有一颗彩蛋?」修若娜困惑不已。
  终於在彩蛋下发现了一张小卡:
  献给香多涅的贵客,希望复活节的彩蛋带给您幸福、重生。
  「唔,这麽说,这是送给我的喽?」修若娜喃喃自问,一边翻出行事历,一边又忍不住把玩起那颗美丽的彩蛋,「喔,原来三月就快要是复活节了,难怪会有这玩意儿,不过,还真是漂亮呢!」
  她整个人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专注的把玩著美丽的彩蛋,直到困意来袭,她再也抵挡不住的疲惫睡去,睡梦中忍不住咕哝了几句,像是无意识的发泄参加甄选的紧张。
  隐隐约约的迷雾中,她彷佛看见年幼时泪眼汪汪的自己,茫然无助的站在豪华的大屋前,因为见不到想见的人而难过得哭泣起来。
  接著又梦见自己搭乘著小船徜徉在威尼斯水道之中,船身悠然通过了叹息桥,远方响起钟声,有一抹温柔的吻陡然落在她的唇瓣上,深深的打动了她柔软的心,然而她却始终看不清楚吻她的那张脸,看不清楚……
  诡异的梦境只在修若娜的心里停留些许时间,因为接下来的忙碌,全然绷紧她的神经,叫她吃睡不能的投入在眼前的服装设计上,繁忙得连一秒钟的遐想都没有,更无暇追究那张脸的主人。
  日日她早出晚归,带著她的设计图在Sergio  W集团安排的地方专心於她的设计主题,她付出所有心力,只为成为Sergio  W集团旗下设计师之一。
  香多涅的芙兰采斯卡总会贴心替她留一盏灯、留一份餐点,只是,望著威尼斯日升日落的修若娜早累得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往往头一沾到床,就昏沉沉的睡去。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只要把作品交出去,她就能够暂时松一口气。
  瘦弱的修若娜扛著东西走下楼,「嗨,芙兰采斯卡。」
  「娜娜,你还好吧?我看你真的很累欸。」
  「再撑一天就结束了,放心,我可以的。」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出门喽,掰掰!」
  「欸,等等,我刚刚让佩鲁贾太太帮你准备了食物,带著路上吃,这样才有力气。」
  不等修若娜拒绝,芙兰采斯卡已经一溜烟的跑开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拿著包装妥当的丰盛食物,塞进她的手。
  「加油喔!」她目送著修若娜的离开。
  结果,食物只被吃了两口,就被遗忘在工作台的一隅,直到修若娜完成她的作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设计工作。
  送出了连日呕心沥血的作品,修若娜才又重新啃起早已冰冷的食物,兴许是压力的解除,每一口尝起来竟然都是异常的鲜美。
  她翻开行事历,在这终末的一天上头画了一颗璀璨的星星。
  「咦,糟糕,今天是复活节?」
  她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仓皇的收拾著东西,最後索性挥臂把所有杂物一并扫进她的大包包里,飞也似的离开临时工作室。
  该死,她竟然差点忘了今天是复活节!
  她答应过父亲的,要在复活节的那天走一遭叹息桥!
  尽管是星期天,身为领导全球服装界的Sergio  W集团首席执行长的宿文棠依然没有休假的资格。
  一如往常的西装笔挺,踩著同样沉稳的步履走进办公室,他看到刚刚送抵的设计图,全是这一次参加甄选的新锐设计师的作品。
  原本这些设计图是不会送到他面前的,但是为了让素有工作狂之称的他早点掌握这次甄选的情况,员工一拿到这些作品後,便力求效率、小心谨慎的送到他的办公室来,宿文棠莞尔一笑,拉开椅子的同时略略翻了几张,第一个印象是觉得作品创意十足。
  他宽了扣子,潇洒的坐在椅子上,手边翻阅的动作持续著。
  突然,有一张以亮鹅黄为基调的礼服设计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宿文棠把这叫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设计图抽放到最上头来,他忍不住,还起身用俯瞰的角度欣赏了好几回。
  「好抢眼的色调!」亮得像是夹杂了黄金般的抢眼,有一种午後阳光的晴朗氛围,当下,让他本能的想起一个画面……
  台湾的翁家大宅。
  当时,仆佣的住所是独立在主屋旁的小长屋,讲究采光的落地窗设计,一点都不因为是仆佣的住所而有丝毫马虎,宿文棠跟著在翁家担任管家的父亲一同住进了那座舒适的屋子。
  记得他刚上国中吧!因为正是期末考阶段,他拿著书本在落地窗前一边晒著暖阳一边读书,阳光从树隙洒下瑞邃金光,让他沐浴在一片光华之下,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带著喜乐的祥和光芒。
  忽地,隔著一片草地外的铸铁雕花园篱,宿文棠看到一个年幼的小妹妹,摇晃著身子踩著蹒跚的步伐而来,还是刚刚学会走路的阶段,小手紧紧的抓著栏杆,泪眼汪汪的啜泣著。
  「妈妈、妈妈……」
  宿文棠还记得,那女孩不断的喊著妈妈,粉颊上尽是泪痕。
  她是谁?为什麽会在围篱外哭泣?宿文棠透过落地窗看著那个女孩,一颗心紧紧的被她的眼泪揪扯得发疼。
  许久,一个焦急的身影直奔女孩身边,像是父亲的角色,满是怜惜的抱住哭泣的女孩,一大一小的身躯相拥在阳光下,男人又怜又爱的安抚著女娃儿的哭泣。
  最终,他将她抱上了肩,女孩靠在宽厚的肩膀上,吸吮著自己的手指,无辜的望著大宅。
  那天的阳光就像这张作品的颜色那麽的耀眼、充满希望。
  宿文棠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近来,回忆起过去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大抵是从旧书摊找到那本书开始。
  对了!复活节……
  宿文棠整个人惊醒,连忙查看了面前的桌历,今天不就是复活节吗?
  二话不说,他抓起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宿文棠离开後,阴错阳差的,莱丽意外现身了。
  她满嘴的抱怨,「可恶,今天是礼拜天欸,为什麽文棠哥哥还要来上班?难道就不能陪我一下吗?」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头空无一人。
  「咦,人呢?不是说在公司?为什麽不见了?」
  莱丽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踩著不悦的步伐在宿文棠的办公室里来回蜇走,走了三回,她索性坐在宿文棠的椅子上等!可是不到十分钟,她的耐心全消,肚子里那把火倒是烧得特旺。
  「可恶,大人都是骗子,都是骗子,连文棠哥哥都是——」莱丽气恼之馀,赌气的抓过桌上的一张设计图,「又是设计图,成天就是设计图,等我撕烂这些设计图,看你们怎麽办!」
  莱丽是暴力执行的伎伎者,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说破坏,就是彻底的破坏。
  「这麽噁心的香蕉黄,鬼才喜欢!」她一把抓过设计图,狠狠的撕碎。
  为了不留下证据,她把碎纸塞进她的小包包里,决定来个毁尸灭迹。
  「大人都是讨厌鬼,」她扮了一个极丑、极丑的鬼脸,下一秒旋即怒气冲冲的离开宿文棠的办公室。
  叹息桥是一座封闭的巴洛克式石桥,凌空架在总督府与监狱之间的小河道上,建构得十分严实,仅仅在面向著运河的一侧开了小窗,是历史上死回奔赴刑场的必经之路。
  关於叹息桥,有太多的民间传说,时至今日,据说桥下过往的船夫还可以依稀听到昔日走过此桥的死囚叹息声。
  修若娜不是为了聆听死亡前的叹息才来到这里,她来,是为了一圆父亲生前对叹息桥的念念不忘。
  她站在码头,目光悠悠远远的眺望著前方,河道幽深晦暗,她揣想著父亲未能成行的失落,忍不住忧伤。
  「爸,今天是复活节,我来了,是特地代替你来一回,好为你多看一眼威尼斯的叹息桥。」她低喃著。
  直到今天,她仍不明白,为什麽当年母亲看不到父亲的深情执著,为什麽听不到年幼的她对母爱真诚的呼唤,为什麽她竟然可以如此狠心的抛下他们父女俩,她不懂,始终不懂!
  她常常在想,如果她能够见到母亲一面,她断要如此的询问她。
  码头上,一艘又一艘的贡多拉船乘载著观光客穿梭在水道上,划过幽黑的水面,留下了一纹又一纹的痕迹在水面上馀波荡漾,像是她心里的疑问不曾扩大,也未曾消失。
  就在修若娜冥想的当下,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强劲的吹来,扬起了她披挂在脖子上的丝巾。
  「呀——」她伸手想要抓住丝巾,却扑了个空。
  这条丝巾对她意义非凡,是母亲留给她仅剩的记忆,尽管她对母亲有所埋怨,但是她还是很珍惜这条丝巾,因为,这恰恰也是父亲最爱的一样东西。
  「该死,好端端的吹什麽风!」修若娜懊恼的直叨念,现在真是痛恨自己长得不够高,要不然早抓住她的丝巾了。
  她仰头看著天际,这阵怪风把她的丝巾不断的往前方吹去,她急的赶紧追上前去,一路上横冲直撞、蹦蹦跳跳,为的就是希望能一把抓住丝巾。
  可偏偏指尖硬是几度和丝巾错身而过,後来就再也构不著,而这举动竟成了一连串诡异的画面,惹来其他观光客的侧目。
  「千万别掉进河里啊,阿弥陀佛!」心一急,她嘴巴就念个没完,「唉唷,别再刮风了啦,我的丝巾——」
  不但要分神小心路况,还要注意丝巾飘去的方向,好几次修若娜几乎就要跌个狗吃屎。
  忽地,一只结实的手臂从人群里扬升而起,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丝巾。
  修若娜两眼发直,连忙大喊,「别跑,还我,那是我的丝巾!」她再也顾不了形象的卵起来横冲直撞。
  「借过、借过……」
  忽地,砰——
  为了拿回丝巾使尽蛮力的修若娜,冷不防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这麽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瞧,鼻梁都撞疼了啦……
  她捂著鼻子,「那是我的丝巾……唔,好痛!」疼得她眼泪几乎要飙出来。
  她知道每个人都当她是疯子,但是丝巾对她来说太重要了,被当作疯子也只好认了。
  「不过就是一条丝巾,你非得这麽卖命吗?」宿文棠没好气的望著眼前这发狂似的冲进他胸膛的女孩。
  要命,幸亏他还挺得住,可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了,万一没挺住,说不准还会掉下河去一命呜呼呢!
  嗯?这声音,怎麽有那麽点熟悉?
  修若娜捂著鼻子猛地一个抬头,不意,望进了一双深潭似的眼睛。
  唔,太近了,看不清楚长相,她稍稍挪移了焦距,想把这张脸瞧清楚。
  可恶,不瞧还好,一瞧才发现,这男人根本就是初到威尼斯那天,她倒楣在机场遇上的那个男人。
  基於本能,她连忙审视他的四周,为的就是看看那个刁蛮的丫头是不是又在一旁等著撒泼。
  「你在看什麽?」宿文棠问。
  「检查看看你那个刁蛮的小小老婆在不在啊!」
  宿文棠没好气的低头一哂。
  她伸出手,「欸,请还我。」
  也不会先说声谢谢来听听,光想索讨,宿文棠摆明不想太便宜她。
  「什麽东西?」他装傻。
  「丝巾,你抓在手里的丝巾!」
  「你的?」
  「废话,要不我干麽那麽拚命追?」
  「早知道就任它随风飞扬算了。」
  「欸,你这人怎麽这麽说话?」
  「要不然要怎麽说话?」宿文棠存心抬杠的反问她。
  「我……」她一时语塞。
  修若娜心思一转。她干麽心虚气弱,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她拿回它是理所当然啊!
  「还我啦,大男人抓著女孩子的丝巾算什麽!」她一把抢了回来。
  宿文案及时揪住丝巾一角不放手,「要怎麽证明这是你的?就算真的是你的,总该先说声感激吧!」
  「这当然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的?欸,放手啦,你这麽粗鲁会抓坏它的!」修若娜很是心疼的嚷。
  他念头一起,强行扯过丝巾往口袋里一塞,「想拿回丝巾可以,那得看我高不高兴还。」
  「啊!你怎麽可以这麽小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干了什麽事。
  宿文棠抓起她的手,直往码头走。
  「放手,你要去哪里?」她死命的挣扎,「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有你好受的,我可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还会……」修若娜开始虚张声势。
  「闭嘴,很吵耶!待会你不就知道了。」真是个虚张声势的小刺猬。
  哎呀,还嫌弃人吵!唷,她是招谁惹谁了……
  挟丝巾以令修若娜,宿文棠就这麽轻轻松松的把她拎上了贡多拉船。
  船家一接到宿文棠的手势,马上开始划动这艘轻巧的贡多拉船。
  「欸,等等,你不怕我晕船呕吐?」她出言恐吓他。
  她才不想跟他一起搭船咧,她要下船、她要下船!
  「如果你想被船家踹下水道的话!大可尽量晕、尽量吐。」
  心一惊,不,她还想成为闻名国际的设计师呢,才不想这麽早就香消玉殒,而且还落得客死异乡的惨状,她才不想呢!
  方才还在揉鼻子的手吓得赶忙转而捂住嘴巴。
  潇洒坐在船上的宿文棠冷不防的啐了一句,「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
  「还能说谁?」
  「你、你、你……」糟糕,又口吃了,为什麽遇到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她就会口吃呢?她就算不是辩才无碍,好歹还能说个几句话啊!
  「欸,你叫什麽名字?」
  直觉反应,「修若娜!」下一秒她马上反悔,「我叫啥关你啥事!」
  「想拿乔已经来不及了,下回机伶点。」宿文棠莞尔。
  「你……可恶!」
  「还好喽!」他眉一挑,带著一丝得意,「对了,修若娜,你来威尼斯做什麽?」
  「不关你的事。」
  「那天我看到你的设计图,你是服装设计师?」
  「不关你的事,别想从我口中套出话来。」
  「我有认识的朋友在Sergio  W集团工作,听说……」他抛出饵来等她上钩。
  第四章
  修若娜眼睛为之一亮,「Sergio  W集团?是真的吗——」她又惊又喜,「你听说了什麽?」
  是Sergio  W集团欸,她好想多知道一些关於这跨国大集团的事情。
  然而在看到他揶揄的嘴脸後,修若娜方才内心涌起的澎湃马上浇熄。
  「怎麽不问了?」
  「瞧你长得一脸骗人样,我信你是白痴。」双手环胸,她气呼呼的别过脸去。
  臭男人,霸占了她的丝巾,又想唬弄她,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你是来参加Sergio  W集团新锐设计师甄选的吧?」
  她闻言猛地别过脸去,「你怎麽知道?」
  宿文棠笑了笑,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纸绉烂烂的信封,放肆的在她面前摇了摇。
  「我的获选通知信!」扑身又想抢回。
  宿文棠一个闪躲,修若娜果然还是扑了空,船身因此一阵摇晃。
  「欸,小心一点好不好?别搞得翻船了。」在她身上,温柔是零分,可人也是零分,倒是野蛮指数居高不下,「你是我看过最具有蛮性的东方女孩。」
  「你是我看过最、最、最……卑鄙的坏男人。」她还以颜色。
  「哈,我会把这当作是一种恭维,毕竟,女人都喜欢坏男人。」宿文棠贼兮兮的瞟了她一眼。
  「少臭美!」
  「看在我诚挚邀请你搭贡多拉船的份上,就不能让我夸口几句。」
  「诚挚邀请?呵呵,天大的笑话,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你挟持我欸。」她不客气的反唇相稽。
  「大不了,你跳船啊!」
  「你——」她再一次为之气结。
  哈哈,宿文棠第一次发现,原来看一个人生气也是一种享受,他打从心里觉得有趣,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下所有严谨的伪装,尽情的做他自己。
  在这个女孩面前,他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听过叹息桥的传说没有?」
  「听过又怎样,没听过又怎样?」修若娜摆出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想不想试试看?」
  如果他是指听见死囚的叹息声,那大可不必了,毕竟,她还是有些胆小的,不想招惹异国的鬼魅。
  嘴上嗤之以鼻,内心还是有些不安,「呿,我八字硬,死囚不会找上我。」
  「哈哈哈,谁在跟你说什麽死囚的叹息声。」
  「要不然是什麽?」她瞪大眼睛反问他。
  「看过电影『情定日落桥』没有?」
  「没有!」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难怪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哪会知道?」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揉乱她的头发,眼前的她,活脱脱一个淘气的傻丫头。
  「有这样一个传说,恋人只要共乘贡多拉船,在巴西尼加钟楼的钟声响起的瞬间通过叹息桥,并为对方献上一个绵长的深吻,即可让两人白头偕老。」
  「真的吗?」
  修若娜当下联想,这会不会就是父亲日记里叹息桥之约的目的——期待著白头偕老的圆满。
  「修若娜,你听听。」他扳过她的头,要她眺望著水道的另一端。
  「什麽?」她看著宿文棠,他认真的模样让她不知不觉也收拾起嘻笑,专注的想要聆听些什麽……
  隐隐约约,夕阳下的河道,飘邈的钟声从远方漫荡而来,修若娜聚精会神的听著,兴许是她的专注,感觉耳畔钟声益发的清晰,几度她甚至无法分辨,这是真的,还是,只是她的幻听?
  贡多拉船摇摇晃晃的行走,就在钟声飘邈的时候即将穿越叹息桥,宿文棠突然又喊,「修若娜——」
  她循声转头,「嗯,什麽事?」
  瞬间,她的唇碰上了宿文棠的嘴,温温软软的触感。
  修若娜心头一惊,正要推开退去,他却突然倾身上前,密实的封吻了她微启的檀口。
  修若娜瞪大眼睛,怔愣的望著眼前近在咫尺,还轻薄了她的男人。
  他的舌轻探入她的口,浅浅的挑弄著她的敏感,她紧张的忘了呼吸,浑身僵硬的像座雕像。
  「你的眼睛果然黑白分明。」宿文棠离开她的唇,带著闷笑说。
  茫然之际缓缓回过神,「你做什麽,你——」她指控他。
  「我们一起来做个实验,看看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你和我在巴西尼加钟楼的钟声响起的瞬间通过叹息桥,还亲吻了彼此,接下来就看看我们两个人可不可以白头偕老喽!」
  「谁要跟你这个登徒子白头偕老?谁要——」竟然轻薄了她,夺去她宝贵的吻,真是可恶至极的坏男人。
  敛起放肆的笑容,「真的不好吗?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宿文棠认真的问,眼底透出一股忧郁落寞。
  为什麽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麽眼底会躲著落寞?为什麽……
  「……」望著他受伤的模样,修若娜心软的再也说不出谩骂的话。
  忽地,他表情转换迅速,方才的忧郁顿时无影无踪,轻佻的朗笑了起来,「呵呵,你傻了吗?怎麽不再大声嚷嚷了?还是说,你也对我的提议有点心动了?你看,我就说女人总是会爱上坏男人的。」
  闻言,修若娜差点没吐血身亡。
  一掌凛冽的扫了过去,狠狠的打上宿文棠长得过分俊俏的脸。
  他扬手迎击,将她的手密实的箝制在手掌心里。
  「不好喔,动手打人的不君子。」
  「跟你这小人还谈什麽君子?」她气恼的直咬著自己的唇。
  「你不想要你的丝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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