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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书院三两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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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微微皱眉,这辈子,就算是死到临头,也要学会忍耐。魏如玠微微叹息,他的手指顺着墙壁弓起,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光洁的墙上除了精致的壁画,什么都没有。
    冯尚兮从血泊中缓缓挣扎着要爬起来,他的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柄家传的宝剑。
    起身,面前是南宫韶和黑色的背影一级魏如玠那死到临头的安逸表情。
    该死,我得救他。冯尚兮缓缓逼近,南宫韶和好似浑然不知。
    这样好,这是个好机会,就奥得手了。
    冯尚兮猛地扬起剑,眼看就要刺入南宫韶和的后背。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南宫韶和忽然转身,只见他双手一绕,冯尚兮手中的剑就立马不受他控制一般,从他的手中飞出,猛地砸在墙壁上,坠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
    魏如玠瘫软在地,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他好像在蓄积体力,或是内力。
    冯尚兮离了剑,忽而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南宫韶和忽然扬手,冯尚兮只感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住,并迅速膨胀,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南宫韶和一面用手控制着冯尚兮,一面对着他缓缓道:“你练了一辈子的剑,掌握了千差万别的行剑之法。却不曾明白剑的真谛。你所掌握的,不过是皮毛之处,剑,不仅仅是工具,而是要用心去体会。剑的最高境界,也不仅仅是取人性命,而是人剑合一,让它能够循着主人的意志。否则,不可能我区区的功力,就可以让你的剑离手。对于剑客而言,剑就是生命,就是灵魂,皮毛不存毛将焉附。”南宫韶和的一番话让冯尚兮目瞪口呆。他挚爱的剑法。却被这样一个“外行人”说的一文不值。他忽而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他丝毫也动弹不得。
    南宫韶和是他的仇人。
    他要让他死,可现在,好像要死去的,成了自己了吧。
    “我的剑法,不容你置喙。”冯尚兮艰难的开口,“如果你想除掉我,你大可现在就动手。”
    “哈哈哈哈……”南宫韶和变态的笑着。“你说的不错,我断不会留着你,当然我会仁慈一些,让你死个痛快。”他说着目露凶光,高声道。“夜溟决,第九段。”
    魏如玠缓缓地探出手去,自己的脖子正汩汩的流着血。再这么下去,会死的。不,不能死。
    魏如玠从袖子上撕了碎布条,绑在自己脖子的伤口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想要握住从冯尚兮手中掉落再次的那柄剑。
    ……
    这时候轮到我抚琴了。
    “琴艺不佳,见笑了。”我微微一福,在古筝前坐定,稍作思考,“平日里有一曲广陵散,颇为喜爱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xs.сom,但能力有限,只能大致回忆出来。”于是我望着孔春,脑海中划过当年在书院里他弹得那曲广陵散,满是肃杀之意,不由苦笑。
    琴声自琴弦中溢出,断断续续,像是离人泪。
    我忽而停下,望着郭如花与慕容秋眼中的诧异之色,我故作镇定的笑笑:“忘了多嘴,这曲子我想送给我的好兄弟孔春。”我转而望着孔春的眼睛,“我知道你听得见,也听得懂。我知道你总有一日按能够醒过来,因为我还要你陪我下江南呢!你说那儿的歌姬人长得漂亮,歌儿也好听,我不信,你可要亲自带我去看看。”说罢我微微一笑,继续手中的曲子,可我分明看见郭如花眼中的泪水险些就要决堤。
    拇指轻轻拨弄,只听“嗡”的一声变了调儿,手中的琴弦竟已崩断。
    众人霎时鸦雀无声。
    我忽而不知所措起来。长安方向的天,还是一样的蓝,不会有事的。
    我起身:“无妨,只是有些扫兴,这琴弦到底是老了。”
    ……
    剑一挥而过,几缕乌黑的发丝飘然而落。南宫韶和望着横在自己脖子旁的剑。
    魏如玠冷笑道:“你终究是没有练成夜溟决的第十段,实不相瞒,若是你练成了,我还当真是束手无措。”
    南宫韶和面色惨白:“你居然会夜溟决的破解之法……”
    “不,不是夜溟决,而是所有与夜溟决同宗的武功。天下的功夫,虽然各有套路,但追根究底,不过都是出自几种根本的思维方法。若不是你当年废去了我的武功,我根本不会这么仔细的思考,说来倒是要谢谢你了。不过纵观天下,有几种武功绝学却是我目前无法参悟透彻的,其中就有夜溟决的第十成。我以为你练成了,今日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没想到你却让我失望了。”魏如玠不慌不忙道。
    “这么说,除了那几样武功,你倒是天下无敌了?”南宫韶和讥讽道。
    “说笑了,我本身并没有掌握这些武功,但是剖析透彻这些武功暗藏的原理,便可以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原来如此。”南宫韶和恨恨道。“你只有四年世间,你明白你短时间内不可能练就十几年才能累积的浑厚内力,于是你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魏如玠,你果然聪慧过人。只可惜,你这样一个聪明人,却要像那个人一样,今日葬送于此了。”南宫韶和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因为中了他的夜溟决而昏死过去的冯尚兮。“我告诉你,夜溟决九成的话,他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好在今日要杀死你的,是他的剑,也算是他报了仇。”魏如玠说着手腕一绕,剑刃划向南宫韶和的脖子。南宫韶和冷笑一声,仰身一躲,剑身扫过她的脸,却未伤及他。魏如玠步步紧逼,南宫韶和单手蓄积内力,却忽而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不稳,难以再次驾驭夜溟决。
    今儿个是四月十六啊。
    可之前明明是吃了药的,为何只维持到这个时候……难道说,一直在药上不敢耍花样的苏幕焉,此次动了手脚?南宫韶和念及此,忽而不安乃至癫狂起来。
    一种深深地挫败感砸向他的心头。
    “哼,不用夜溟决,我照样可以杀了你。”南宫韶和说着放弃对夜溟决的凝聚,翻身与魏如玠过招。然而魏如玠仿佛是有目的性的将南宫韶和向后紧逼。
    ……
    我回到屋里,将断弦换成新的,只是不再抚琴。顺手从魏如玠的书架中找到一本《庄子》,打开来,想要追求一种超脱的宁静。
    园子里,樱花下,如花在孔春耳边继续每日的轻言轻语,试图唤醒他沉睡的意志。
    我安然的笑了。
    ……
    魏如玠手中的剑搭在南宫韶和的脖子上,力道很足,乌黑的血顺着剑刃一路向下。然而之所以让魏如玠有机可乘的,却是踉跄的站在南宫韶和身后的冯尚兮。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通体莹亮的白玉簪,那尖锐的簪子直直的从脊梁扎入南宫韶和的身子里。
    冯尚兮无力多说。他与魏如玠对视一眼,眼里似乎笑了一下。
    “你知道你败在哪里么?”魏如玠的声音飘渺而深远。“你败在,对敌人的低估以及,对我们合作能力的不信任。你以为,我会因为与他的私人恩怨而不告诉他夜溟决的破解之法;你以为,我会故意借刀杀人好除掉冯尚兮;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魏如玠缓缓地笑了,“可是你错了。你终究太看透人情冷暖,所以你,败给了自己的残忍与冷漠。”南宫韶和直直的看着魏如玠的眼睛,一脸如冰霜般的差异,乌黑的血顺着嘴角汹涌而出,与他纸一般的面色相映成辉。
    魏如玠接着道:“还有,忘了告诉你,你的夜溟簪,一直在我的手中,以及,这簪子有毒,你知不知道?再美好的东西,不论它象征地位也好,财富也好,都是一把双刃剑。正如这根前任教主留给你的簪子,你杀死了他,于是他没有告诉你这簪子有毒。我们手下的兵,已经包围大邺宫了,这个时候,你也该死心了。是可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教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仔门外响起。冯尚兮再也支撑不住,他猛地一头栽倒在地。魏如玠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的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发疯一般跑了进来——疯子,简直是疯子,她怎么什么都不怕。
    这身影走得近了,魏如玠才看清这女子的模样。她不过十七八岁的光景,面容清秀,眉宇间尽是善良的颜色。可她偏偏穿着夜溟教的衣服。她的眼中似乎根本没有魏如玠的存在。她只是直直的跑向南宫韶和,口中念念不已:“教主……教主……焚玉来迟了一步……焚玉来迟了一步……”
    南宫韶和颓然倒地,焚玉琮身后稳稳地接住他,让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焚玉在他的耳边哭着:“教主……焚玉对不住你……倘若焚玉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害了教主,焚玉宁愿负天下人也不能背叛教主……”焚玉紧紧地抱着南宫韶和,哭得那般无助,那般伤心欲绝,仿佛她这辈子都没哭过一般,可是南宫韶和究竟有没有听见,不得而知。他依旧不甘的睁着眼,那双清澈深邃的眼仿佛蕴含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穿着惠帝曾经穿过的龙袍,却包裹了他一身的罪恶。
    这辈子,如果我可以从新来过,我不会再贪图权利,我不会再逼迫我的姐姐。我是爱她的,想一个弟弟爱戴姐姐那样爱她,只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一面。这真是一件憾事,哪怕一面也好,一面我就满足了。如果我可以重新来过,我宁愿被贬为庶人,也不要再装疯卖傻哦,不要再通过不轨的手段得到夜溟教教主的位子,更不要再觊觎在本就与我无缘的皇位。
    可能,我这一生,只适合站在我的父皇身边,做一个骄傲的太子。
    焚玉吃力的背起南宫韶和,不顾其他人的存在,缓缓地向门外走去。
    魏如玠想要叫住她,因为他知道外面已经被重重包围,她即便是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可魏如玠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吧。
    ……
    慕容秋见我看书甚久,端过来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我谢过了,端起来喝了一口,咽下去的却是咸涩的泪水。这红枣粥让我想到了昔日在宫里的日子以及曾经相伴的人们。高寺、蟠桃、莲香、秋水,……还有焚玉,是是非非,孰好孰坏,似乎已经不再重要,我欠他们的,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只是这日子,却再也回不去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不同的道路。
    ……
    魏如玠直直的奔向冯尚兮,在他身边蹲下,扶起他的肩膀,面无表情道:“坚持一下,我这就送你去见苏幕焉。”
    冯尚兮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微微摆了摆:“不用了…”
    “什么?!”魏如玠面露愠色,说着就要拉他起来。
    冯……
    尚兮的呼吸艰难而粗重:“……我不行了,你不要再白费力气……”
    “你可以放弃一切,可是不能放弃自己的身家性命。我魏如玠从来不做白费力气的事情。”魏如玠掷地有声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冯尚兮半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他微微张嘴,露出了满是鲜血的牙齿,“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哼,少跟我废话,有什么事情自己去办,跟我说没用,我立马就忘!”魏如玠不想听他多说,只是执意要带他走。
    冯尚兮呕出一大口鲜血来,瞳仁渐渐失去凝聚力:“我是真的不行了……我只是想说……只是想说……替我照顾好……”他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咽了一大口血。
    “我不想听。”魏如玠冷声道。
    “你是个……你真的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爷佩服……爷从来不佩服别人……你是唯一一个……”冯尚兮艰难的笑了,“有你在,阿樱的事情就不用我再操心了……”
    “何出此言?”魏如玠双眉紧蹙。
    “我只求你一件事情……”冯尚兮好像在回答魏如玠的话,又好像不是,“替我……替我照顾好……照顾好我儿子……把他……把他养大**……不要教他那些酸文……不要让他学那些臭八股……”
    魏如玠难以置信的张大了眼眸:“你都知道了?”
    “猜也猜到了……你有个毛斌,总是把别人想的特别笨……”冯尚兮反而一本正经的回答着,“还有个特点……就是……就是总是板着脸……以后多笑笑……其实你长得这本不丑,可就是不爱笑,我可不想阿樱整日对着你这么一张脸……闷闷不乐……”
    魏如玠脸色缓和下来:“我……”
    “还有……”冯尚兮艰难的伸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魏如玠连忙将那柄他家祖传的剑递给他。冯尚兮满意的笑笑:“对,就是这把剑,也要传给儿子……给他情歌真正厉害的先生教他剑法……你不要亲自教,你剑法真是太循规蹈矩,就像臭八股一样臭……”
    魏如玠稍显尴尬:“你……我的剑法素来正宗……”
    “最后……”冯尚兮打断他的话,“还是阿樱……你不准有别的女人……”
    魏如玠诧异道:“你什么意思?”
    “你要连着我的那一份一起爱她、照顾她,给她双倍的呵护……她真的吃过不少苦……你若是敢惹她不开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冯尚兮收敛起面上的笑意,郑重的盯着魏如玠的眼睛。
    魏如玠猛地架起冯尚兮的肩膀,顺带抄起冯尚兮带在身上的灵位牌,拖着他瘫软的身子往外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两人渐行渐远,只听见魏如玠清雅的声音徐徐而近:“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那就是你不能死。说来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一直是我的警钟,我时时刻刻都以你为诫,警醒自己不能堕落。否则就会成为你这样失败的人,没有了你我的人生就会毫无斗志,你死了那就太失败了……所以还是那句话,你这样一个失败的例子,我找遍天下也只找到这么一个,怎么能轻易就这样让你死去呢?……喂,你不能睡,不能睡,懂不懂?你得一直跟我说话,千万不能睡去……喂,喂,冯尚兮,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再不说话,我可当真就不管你了……”
    后记
    景和十六年,春。
    清河书院的金色御赐牌匾在通天牌楼上高高悬挂,士气而气派。绕过影壁向里进入院子,是一方假山池水,成群的红鲤时而浮上清澈的水面吐着泡泡,池边的榆树正绿油油。
    山主屋里,一个年近知天命的男人倚窗而坐。
    两股油亮亮的黑发垂下,他冷戾的面色正如他那半旧不新的黑色长袍,与窗外的春景甚是不协调。羽毛笔正唰唰地在羊皮纸上来来回回地写着什么。
    这时候,一个小厮进来通报了一句,男人听了微微蹙眉,哑着嗓子道:“让他进来。”
    双扇镂空华门吱啦一声开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走了进来。他面色亦是冷若冰霜,走到桌子的对面,他双手将一封信笺呈上。
    之前的男人面上有些不悦之色,他接过信笺打开来,随意地扫了一眼,随即冷声道:“史努比亚,你要辞去西洋部先生的职位?”
    史努比亚点了点头:“不瞒山主,那帮学生,我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你是跟随了我多年的,你都管不了他们,还有什么人能做到呢?难道你想让我这个老态龙钟的再去专门管教他们不成?”米斯特杨眯了眯眼,“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史努比亚面露愁容,叹息道:“其实也不是多么复杂的事儿,只是。。。。。。实不相瞒,自从大皇子来此被分入西洋部,他简直是如鱼得水,不仅丝毫不知收敛,反倒带动了西洋部那些还算懂规矩的学生们一起在书院里作威作福,目无尊长,一群纨绔子弟,将西洋部搅得鸡飞狗跳。。。。。。再加上清河书院改制以后,几个学部兼收女学生,大皇子小小年纪便跟西洋部的那些女学生们举止暧昧,颇为不知礼数。我把这事儿反映给西洋部堂主,可堂主迫于陛下的颜面,根本不敢出手管教,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教书先生,怎能有那能耐去管到大皇子头上了么?”史努比亚说着有些愤愤不平起来,“再这样下去,我西洋部的良好传统当真要被这些泼猴给毁了!我就不明白了,想当年皇夫大人年少时在书院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学子,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可怎么到他这里就如此一塌糊涂,无法无天!”
    “咳。。。。。。。”米斯特杨咳了一声,“可能是陛下太宠着他了吧。。。。。。这是陛下的家事,你我莫要妄言。你的辞呈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且暂时回去安心做你的教书先生,大皇子的事情,我会亲自跟陛下言明。”
    史努比亚领会带了米斯特杨的意思,起身做了个揖,便从正门出去了。
    。。。。。。
    谋略部甲组,教学斋。
    课间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有的下棋,有的谈天说地,有的追逐嬉戏。
    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中间放了一盘象棋,那五官鲜明,眉宇间竟有些妖娆气色的男孩子一手撑着下巴,正盯着棋盘苦思冥想。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形容秀丽,鹅蛋脸,秀发乌黑,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漂亮的杏仁目饱含智慧。她双目含笑地望着对面的男孩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男孩子颇有些焦急,终于,他按捺不住,甩了甩袖子道:“罢了罢了,这次又败给你了,你果然聪明过人!”他说着冲南宫惠云拱了拱手。
    南宫惠云也不推辞,只是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悠悠笑道:“孔沁书,你若是想要下赢我呢,其实也不难,有时间的话你过来找我,我单独跟你说说。。。。。。”她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孔沁书有些慌乱地勘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一定一定,求之不得。”
    南宫惠云正要答话,忽而外头一个学生小跑着进来,大老远地就在那儿叫着:“公主——公主——”
    南宫惠云转而望他,不解道:“出什么事儿了?瞧你慌里慌张的。”
    那学生凑近南宫惠云耳边低声说了句,却见南宫惠云面上的笑意渐渐落下,表情凝重起来。
    “咋了?可是你哥又闯什么祸了?”孔沁书一脸关切道。
    南宫惠云摇了摇头:“你只猜对一半,这会儿不只是他闯祸了,而是他要被迫退学了!”
    孔沁书面色一变:“怎么可能?谁敢让他退学啊!”
    南宫惠云沉思一番,冷静道:“应当是母皇的意思。他在书院里的事儿母皇全知道,事到如今,母皇应当已经有了别的打算了。”她说着从座上起身,“我这就去宫里觐见母皇。”
    “哎。。。。。。”孔沁书立马拦住她,“你要去哪儿?难道忘了皇上跟我爹一起下江南了?你难道想现在跑去江南不成?”
    南宫惠云一愣:“啊,是啊,我怎么给忘了。。。。。。那,那我就去见父亲,让他劝劝母皇,母皇不可能不停他的意见。。。。。”
    “我,我陪你一起去!”孔沁书随之起身。
    南宫惠云忍俊不禁:“你也要去?”
    孔沁书忽而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小声道:“我,我陪你走走还不行么。。。。。”
    南宫惠云噗嗤一声笑了:“求之不得,走。”两个人说着一面向外走去。
    “惠云啊,你也劝劝惠明吧,他好歹是你的亲哥。”孔沁书语重心长道。
    “怎么不想劝?”南宫惠云无奈道,“可你也看到了,我跟他的性格素来是南辕北辙,平日里说话不超过三句铁定得吵起来!”“其实他的性子咱们也知道,毕竟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只可惜他来了西洋部没有了皇上的管束,就愈加无法无天起来。说来也是奇了,你是他妹妹,可为什么你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就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呢?”孔沁书有些纳闷道。
    南宫惠云听了孔沁书赞美自己,面上有些笑意,可是转而一想,她又忽而不开心起来:“你有所不知,父亲向来偏袒惠明,他这性子多半也是父亲他惯出来的。”南宫惠云想了想,补充道,“就拿那剑的事情来说吧。惠明那柄宝剑你知道吧?”
    孔沁书一付了然的样子笑道:“当然知道,那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当初他不是经常在咱面前炫耀么。”
    “那宝剑就是父亲给他的,可我就没有!”南宫惠云感到心里酸得直冒泡泡,“那时候我还傻呵呵地跑去问父亲为什么我没有惠明就有,父亲说了,‘你是个女孩子,这些舞枪弄棍的不用那么太在乎’,瞧这话说得,可气人了!”
    孔沁书连忙安慰道:“你可别放在心上,你母亲不就是女皇么,多威风,你偷偷去求你母亲,让她把皇位传给你不就得了?嘿嘿,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
    南宫惠云被孔沁书说的飘飘然起来:“成,看在我以后能够继承大统的份儿上,我这就去替我那废柴哥哥在父亲面前多说几句,看父亲能不能做主让他留在书院。”
    孔沁书嘿嘿地笑起来,两个人也不顾得接下来还有老先生的课,只是肩并肩往前走着。
    “对了!”南宫惠云好似忽而想起什么,顿时有些兴高采烈起来,“你的叔父何时回来?我上回还让他帮我物色几个优秀的西域乐师带到长安来呢!说来他也有快两年没有来长安了吧……”
    孔沁书挠挠头:“他总归是快回来了。但是具体的日子还没有定,我听说好像是突厥的公主又有了身孕,叔父身为驸马,怎么能这个时候往回跑呢?不过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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