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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官员4-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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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伊虽然面露不解,但还是回答道:“关门也是没办法的,本来我也在一家商店当营业员,那时我们结婚快一年,我怀上孩子了,就把工作辞了。可是他的那家店旁,那几年接连开了好几家修车店,生意越做越差,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店转了。刚好他看到工商所招司机,他开车技术好,就去应聘了,后来就进去了。”

张一昂微眯了下眼,道:“汽配店生意难做除了旁边新开了几家店外,还有其他原因吗?”

“其他原因?嗯,他这人内向,我早说过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早就劝他找份其他工作了,毕竟以后要养小孩——”

张一昂不想听这些啰嗦的后续,直接打断道:“那时你们店每年要向工商所交多少钱,工商所有为难你们店吗?”

“这个怎么说呢,反正每年年审的时候挺烦的,要花钱,还有一些罚款。”

“罚款多吗?每年要交多少?”

“大概千把百块钱,”苏春伊疑惑道,“这个和调查也有关系吗?”

张一昂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你觉不觉得,或者林小峰觉不觉得,当初汽配店关门,是因为每年工商所收的钱太多了。”

“这怎么会呢?这个有关系吗?”苏春伊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方调查问的内容很奇怪,似乎不是在问案子的事,而是在问林小峰个人。

张一昂笑了一下,继续他的谎言:“不要误会,这是我们警方调查的必要步骤,请你回忆一下,你或者林小峰是不是觉得汽修店关门跟工商所的乱收费有关?”

苏春伊敏感地看着他,摇摇头,道:“其他店也都要交这些钱,这是没有办法的。”

张一昂加重语气问:“林小峰个性就是这么个逆来顺受的人吗?”

苏春伊越加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咄咄逼人,微微不满道:“怎么能这么说,我老公也是工商所的人,尽管他是个临时工,可也不能说单位的坏话啊。”

张一昂冷笑一声,道:“我们现在怀疑林小峰涉嫌这次的命案,今天要对你家里进行搜查,你需要配合。”

“什么!”苏春伊脸色大变,叫了起来,“怎么是这样!你们警察怎么能冤枉人!我老公也失踪了,现在死活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知道了,你刚才不是在调查案子,是在调查我老公!上回工商所死了个人,你们就怀疑我老公,问过他,这次你们还要冤枉他!”

“上一回?你是说汪海全被毒杀的案子吧?”张一昂冷哼一声,“上回调查被他逃过去了,现在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是他杀了汪海全,这次的案子也是他做的!”

说完,张一昂让那名当地警察控制住苏春伊,随后拿起电话让在远处等待的搜查警员赶过来。

第三十二章

“哦,你觉得苏春伊不知情,林小峰案发前情绪异常。好吧,等我回头看完笔录。哟,你那边已经开始搜他家了?好吧,有什么结果再告诉我吧。”挂下电话,高栋默默无言,林小峰案发前情绪异常,种种迹象越发显示他就是凶手了。

可是,他这个在所有警察看来都“一目了然”的凶手,何必要折腾汽车失踪,这不是骗他自己吗?

高栋不明白,不理解,有所怀疑,有所保留。

暂时先不去管了,等张一昂那边的调查结果吧。

现在他想起昨晚和徐策的对话,徐策对手机里那段视频的来源抱有很大程度的怀疑,高栋也在怀疑。

正如徐策所说,那段监控的拍摄角度,显然是偷偷藏在手里拍的,但镜头从头到尾一直锁定在林小峰身上,难道视频拍摄者提前知道林小峰会下毒?

唔……不可思议。

如果上回的毒杀案中,视频拍摄者提前知道了林小峰会下毒,那么应该是林小峰的同伙,可是同伙何必要用视频记录下这一切,岂不是会害了林小峰?

他想到了毒杀案卷宗里记载的各人座位情况,结合手机视频的角度,这名拍摄者当时应该身处第二桌,也就是朱梦羽、王红民老婆、姚江老婆等多名女眷的一桌。

视频真是朱梦羽拍的?

可惜视频里的那只右手背光,显示不出掌纹,不过应该可以通过手指的粗细长短和朱梦羽的比对一下。

想到这里,高栋起身离开办公室,去找陈法医。

来到法医的工作间,高栋叫出陈法医,道:“朱梦羽的尸体还放着吗?”

“暂时放在冷柜里寄存,该做的尸检都做了,是要拿去火化了吗?”

高栋摇摇头,道:“让我再看下。”

“都查完了嘛,还要再看什么?”陈法医对自己的工作经验非常自信,高栋还要再看尸体,莫非怀疑自己尸检不够仔细,漏了什么?陈法医很有不满。

高栋笑了笑,道:“那段手机视频里不是出现一只右手嘛,我比对一下,看看这只右手是不是朱梦羽的手。”

陈法医奇怪问:“你是怀疑视频不是朱梦羽拍的?”

高栋摸摸下巴,道:“嗯,有一点这方面的怀疑。”

“这不太可能吧,视频是她手机里放着的,而且视频里出现的那只手明显是女人。如果不是她拍的,难道还是其他女人拍的,再传给她?你看林小峰财物都不碰,就拿走她的手机摔了,而且还把她单独杀死,可见是恨透她用视频威胁他了。”

连陈法医现在也确信一切都是林小峰干的了。

高栋无奈抿抿嘴,道:“朱梦羽用视频威胁他,要他干什么?”

陈法医理所当然地道:“这恐怕只有问林小峰自己了,不过肯定是威胁他一些很难办的事,所以他一怒之下,把所有人杀了。”

高栋略显无奈道:“他一怒之下,杀了朱梦羽就行了,何必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这……也许其他人也有知道视频的事了呢,或者林小峰以为其他人也知道了。”

高栋深深吸了口气,黑着脸问:“你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纯属猜测,纯属无稽之谈。”

陈法医无奈撇撇嘴,道:“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出林小峰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了。当然,我听其他刑警说他过去做生意亏了,怨恨工商所,又加上朱梦羽用视频威胁他,彻底把他惹恼了。听说他性格内向,这种个性的人一旦犯罪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会特别极端。”

高栋哈了口气,摇摇头,苦笑起来:“老陈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犯罪心理分析了?重实证才是你法医的工作啊。哎,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身边又多了一个张一昂了。”

陈法医大笑起来:“好吧,老大,不开玩笑了,说你的事吧,你要找朱梦羽尸体比对手,恐怕不太行。”

高栋不解道:“为什么?”

“你忘了呀,朱梦羽尸体被石头狠砸了多下,两只手都砸烂了呢。”

高栋顿时一愣,他回忆起朱梦羽尸体的模样,心里多了层怀疑,连忙道:“快带我去看看。”

陈法医带高栋来到冰柜前,拉出朱梦羽的尸体,高栋正要上前,陈法医道:“老大,等我给你拿副口罩和手套,尸体不卫生。”

“不必了。”高栋急不可耐,直接凑到尸体跟前,专注地看着面前这具冻得像块石头的冰尸。朱梦羽脸上只有轻微的擦伤,甚至连化妆品的痕迹都在,两侧手臂、手掌以及中间的胸口一带,被石头砸烂了,尤其是两只手,破损最为严重。

高栋回头看了陈法医一眼,道:“照理,就算凶手极其憎恨死者,死者死了,他还要砸石头来发泄。可是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不砸头,砸身体,尤其是两只手受损最严重?”

陈法医马上替高栋想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很好理解,林小峰怨恨朱梦羽偷拍他犯罪的视频,在杀死朱梦羽后,他拿起石头,嘴里骂着‘叫你拍!叫你拍!老子砸烂你的贼手!’所以拍视频的手受损最严重。”

高栋无奈咳嗽一声,心里想着陈法医和张一昂是不是有某种程度的血缘关系。他抿抿嘴,俯身凑近右手旁,仔细观察着朱梦羽的右手。

手指尽管被石头砸得破损很严重,无法和视频中的进行比对,不过指尖部分保存尚可,尤其是指甲部分,基本完好。

朱梦羽的右手上,几根手指都蓄着指甲,但看上去显得比视频里的短些。他着重看着中指,果然,中指的指甲剪平了,看上去其他手指都蓄着指甲,唯独中指没蓄,这点和视频中的相吻合。

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视频确实是朱梦羽拍的。

等等——这指甲似乎刚剪过。

他赶紧招呼身后的陈法医上来,道:“你瞧瞧,朱梦羽手上的指甲是不是刚剪过?”

陈法医戴好手套口罩,拿着一把镊子走上来,小心扳起尸体的右手掌,先用镊子剔除了指甲中的部分泥土,仔细地看了几遍,点头道:“没错,应该是死前一两天内刚修剪过指甲。”

高栋又来到左边,看她的左手,她左手指甲长度和右手差不多,不过左手的中指蓄了指甲。他仔细观察几根指甲的尖部,个别指甲也有刚修剪过的痕迹。

高栋马上走出尸体房,来到外面的工作间,打开电脑又看了一遍视频,对陈法医道:“你瞧,视频里这只手的指甲是不是比朱梦羽的长?要长许多,大概零点五到一公分。”

陈法医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的意思还是怀疑视频不是朱梦羽拍的?视频是去年拍的,大部分人两个星期内都会修剪一次指甲,去年她指甲留得长,后来剪短了一些,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你看,视频里中指没有指甲,尸体的中指也没留指甲。”

高栋皱眉看着他:“可是尸体的中指没留指甲是死前刚剪过的。”

“这点也很正常吧,我办公桌上也放了把指甲刀,三头两头剪一下,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高栋认真地望着他,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有点巧合吗?尸体的手被砸烂了,无法直接根据手指长短比例比对视频,唯一有特征的是指甲,可尸体上的指甲却在死前修剪过?会不会是视频拍摄者压根不是朱梦羽,凶手怕我们看出这点,故意砸烂朱梦羽的手,又把朱梦羽的指甲修剪成和视频中的相似?”

陈法医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谨慎地道:“老大,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是你钻牛角尖,用主观的态度,先入为主地给出结论,然后再找线索,想印证你结论是正确的。你只会去注意那些和你猜想符合的线索,而抛弃和你猜想违背的线索,这是很不客观的。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这一点都不巧合。朱梦羽的手是被砸烂了,无法比对视频。可是她被砸烂的不仅仅只是手,更多的还有手臂、胸口。你主观地看问题,所以才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凶手砸烂的是手。事实上,砸烂的不只是手。而朱梦羽死前一两天内剪过指甲,这就更没什么奇怪的了,通常人一两星期内至少剪一次指甲,凑到死前一两天内剪过,没有稀奇。况且她不是每根手指都剪过指甲,只有其中的几根剪过,这也完全符合正常人剪指甲的习惯。你觉得视频的拍摄者不是朱梦羽,而是另有其人。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又多了新疑点,凶手为什么要伪造成是朱梦羽拍了视频?谁拍下林小峰犯罪的视频和这次的案子有关联吗?没有。难道视频是凶手拍的?可视频拍摄者明明是个女人,杀这么多人的案子如果是个女人干的,我把尸体吃下去。”高栋古怪地看他一眼,很难理解他是什么心理,他还是浑然不知地自顾说着,“话说回来,拿到视频后,大部分人也是理所当然认为视频是朱梦羽拍的,压根没想过要比对手指,看看到底是不是朱梦羽的手。凶手怎么会料到警方会去怀疑视频中出现的这只手,是不是朱梦羽的呢?假如您没查这一节,其他人更没人提这一节啊。”

听完,高栋沉默半晌,最后点点头。

是自己太主观了?先入为主地看问题,所以把正常的情况都看成疑点?

还是凶手处处算计,在所有细节上确保警方不起疑呢?

现在的情况,大家似乎都认定了林小峰是真凶,都往这个方向查,都先认定了林小峰是凶手,再找他的犯罪证据。

这是本末倒置的呀!这是严重违背刑侦重实证、轻猜想的精神啊!

可是现在已知的线索,似乎越来越多地指向了林小峰犯罪。

高栋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觉得现在一切都在朝一条相反的道路上走。

到底是自己太多疑,不客观,这案子压根没想象得那么复杂。还是真凶是个极其厉害的高智商罪犯,把一切都算计到了?

他感觉有些气闷。

第三十三章

“我们是省刑侦总队的,今天需要来做几项调查工作。”张一昂把证件递到面前一位四十多岁的眼镜男手里。

眼镜男双手接过证件,仅看了一眼,就还给张一昂,道:“张队长需要我们怎么做,我们都会全力配合,市里和县里领导都已经交代过我们要全力支持公安部门的工作。”

“好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是县工商局的常务副局长费国安,这不,出了事,现在暂派我和几个人来临时管理工商所的日常工作。”眼镜男也把自己的证件交给张一昂看一眼。

“好的,待会儿我们找人做笔录时,还要再麻烦到费局。对了,几个人的东西,没人动过吧?”

“前几天李局带刑侦队的人过来粗略检查一遍,嘱咐了相关七个人的办公室和各项东西都不准动,等刑侦总队的再调查。我们完全按照要求,几间办公室都上了锁,所有可能相关的物件全都封存了。”

“哦,家属有来拿过遗物吗?”

“有几个来过,我们拒绝了,说要等公安的意见。”

张一昂放心地点点头,道声谢。他很清楚,案子闹这么大,除了公安外,最坐立不安的就是工商系统的人了,毕竟凶手当初的要求直指工商所的乱收费,既然是乱收费,那账目肯定没进财政专户,作为直接主管单位,县工商局的对下面乱收费自然一清二楚。目前是命案为先,没查经济账,万一到时结案了上级再派经侦队过来查,工商局的也逃不了干系。这种大事面前,当地官吏不敢不配合,必然会全力按上级要求办事了。

张一昂先安排了一队人去搜查七个人的相关物件,看看能否发现什么额外的线索。随后又拉过费国安,道:“费局,现在我们需要找些人了解下几个当事人生前的情况,所里还有哪些人对他们比较了解的?”

“不是问了大家好几次了吗?哦,你们省队的人还没来过。剩下的都是合同工,有几个在所里干了五年以上了,前几天李局带来的人已经问过一批,你这边是需要再找这批人,还是再问问其他人?”

张一昂想了下,道:“把对所里日常情况了解的都叫过来吧,我们分几组人一起做笔录,费不了多少时间。”

“好吧,那我马上去召集人员。”

很快,费国安带着十来个合同工赶过来,张一昂安排人在工商所临时腾空的几间办公室分别做笔录。他和一名记录员请了所里一位工作了八年的女员工,给对方倒了茶,简单客套几句,说明了来意。

虽然公安对外口径一律是工商所的七个人出了车祸,但警方都来所里调查好几次了,其他的合同工心里都清楚这所谓的车祸非比寻常,私下风传各种故事版本,但面对警方的当面问询,都装作毫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听说你是所里工龄最长的?”

这位四十来岁的胖乎乎女人道:“不算长,非正式员工里面我算最早进来的吧。”

“你对王所、姚副所这几个人熟悉吗?”

“嗯……这个怎么说呢,每天见面的,应该算了解吧。”

张一昂点点头,继续问:“你们所里的司机林小峰,对这个人,你熟吗?”

“小林呀,当然熟,他很腼腆的,我们平时都叫他小林子,《笑傲江湖》里的那个,——”

张一昂打断问:“哦,好像《笑傲江湖》里的那个小林子是反派吧,抱歉,我不太看电视?你们这么叫他,他不生气吗?”张一昂心目中的林小峰,应该是个肚量小,容易生气,但即便生气,也会憋在心里不让人察觉的内向者。

“不会,他从没生气过,他没有脾气的。我们一开始这么叫他,他每次都是笑笑,后来就叫习惯了。从他进单位到现在,从没见他生气过呢。”胖女人的回答很轻快。

好吧,心肠最歹毒的人,往往平日里反而让旁人觉得很和善,国外一些变态杀人狂的案子他看过很多,总是这样。和善的大叔往往是腹黑男,腼腆的男生通常是老流氓。

“林小峰和所里其他人关系怎么样?”

“很好呀,跟每个人都挺好,因为有什么小活计,大家总是差使他,他从来不会抱怨。所里以前大家开玩笑,说要评个最任劳任怨奖,一定非小林子莫属。姚副所常说他是个大枕头,打一拳马上就弹回来。”

张一昂心里在嘀咕,整个社会都喜欢捏软柿子,越是单位里的老实人,越受各种差使,反而好处往往被别人拿走。看吧,你们以为他脾气好,容易捏,哼哼,到头来突然吓你们一跳吧。

“对了,他和王所还有其他人,关系怎么样?谁和他关系最好,谁和他关系最差。”

胖女人心里在想,为什么一直在问林小峰呢,前几天县公安局的过来,可没问这么多他的事。不过领导已经告诉她,今天是省公安厅的人过来,要全力配合调查。她也不敢多问,只能回答道:“王所最看重他了,凡事外出开会办事,一定会带着小林子,关系好得很,据说王所想把他转成正式工,无奈他学历太低,没办法。其他人嘛,和他的关系都还不错,他们去开会时,都是小林子开车的。”

张一昂着重提醒她一句:“所里有人和他关系不太好的吗?”

“不太好?”胖女人思索着,“这我得想一下,哦,不太好的是汪海——,哦,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张一昂眼睛微微一眯,连忙道:“过去的事情也可以说,也许对我们的调查有帮助。”

“哦,是汪海全,以前所里的执法队长,不过去年一次吃饭的时候,中毒死了,据说县里的警察最后也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以前小林子好像很怕他,当然,也不光是小林子了,反正大家都不太喜欢汪海全,他每次差使人,态度都不好,很凶的,但我们怎么敢说呢。好像以前汪海全刚来单位时,不是这样的,人还挺和气的,大概从去年上半年开始,就像变了个人。王所应该也不太喜欢他,我们私下跟王所说过,最好把他调走,王所总是笑笑说,他没人事调整的权限。实际上王所要调走汪海全,应该不难吧,王所叔叔是谁你们总知道吧,王所说的话在县里都管用。可是王所一向为人很厚道的,不想跟他计较,但其他人都看不惯汪海全。”

“哦,你们王所这个人的脾气很好吗?”

胖女人立刻夸奖起来:“不是我夸自己单位的领导,王所实在是大家公认的好领导了,为人很客气,很大方,不仅对所里的其他人员,还有我们下面这些非正式工,他经常给我们发这个发那个,我亲戚事业单位的都羡慕我。按说他叔叔做那么大的官,可王所对所有人从来没一点架子,也从来不会骂人,反正脾气好得很。”

“嗯,那个汪海全,这个人林小峰很怕他,会不会恨他呢?”

胖女人不明白他所问的画外音,只是道:“恨他?不知道诶,反正心里一定是讨厌他的了。不光我们所里的人,反正社会上的人对汪海全评价都很差,好几次告到上面去了,最后还是得王所出面,替汪海全擦屁股。”

张一昂好奇问:“别人什么事情把汪海全告到上面去?”

“他呀,”胖女人撇撇嘴,显示出不屑,“他总是弄得好像周围人都欠他钱似的,常常找社会上工厂商店的麻烦。得罪他的人,他三天两头带人上门执法,要么检查执照有没有过期,要么检查食品卫生,还有打假。有个做工厂的老板,另外开了家饭店,不知怎么得罪他了,他三天两头去查卫生,终于被他抓到把柄,把饭店查封了,那个老板去年吃饭的时候喝醉酒,找上汪海全打起来,就是那回事啦,公安一度怀疑是那老板下毒,后来查了没证据把人放了。还有我听说有个跟他结怨的人开了家中等规模的超市,他说要查验是不是假酒,把对方店里的一排茅台、五粮液这种高档酒都收走做检查。检查结果当然是真酒,可别人平白损失几千块,后来他又上门查,逼急了对方告到市里,最后王所出面调解,补了几千块损失给对方,私下替汪海全承诺不再无故找麻烦。”

张一昂点点头,他知道,做生意得罪工商部门会相当麻烦,工商有权去你店里抽检产品是否合格,当然,抽检的产品是不会付钱的,小东西也罢了,如果拿你几瓶高档酒去做检测,那只有哭的份。

“对了,汪海全是什么时候进你们工商所的?”

“大概三四年前吧?”

“他这年纪不是考公务员进来的吧?调进来的?”

“对,他原来是下面一个乡里的副所长,调到我们这儿当执法队长。”

张一昂点点头,这几个问题把林小峰、王红民、汪海全几人的形象缓缓印在了脑子里,他询问一下记录员,前面的问题是否记录妥当,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继续问其他人的情况。

第三十四章

“朱梦羽你熟悉吧?”

“小朱呀,当然熟了,她是正式工里的唯一一个女同志嘛。”胖女人似乎在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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