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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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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呵呵!”她耸肩干笑了两声,然后转身爬上榻,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江应谋对面,拿一对大眼睛圆溜溜地把江应谋盯着,嘴角挂出一点点挤出来的笑。

江应谋放下书,坐直了身子,打量了她一眼问:“怎么了?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喝粥吧,夫君!”她逼着自己恶心了出来。

果然,江应谋被惊着了,眼珠子瞬间张大:“你……方才说什么?”

“喝粥吧!”她主动给江应谋盛了一碗,双手奉上道,“你读书都读了那么久了,一定很累了吧?来,尝一口蕊珠做的这金丝咸沫儿,保准好吃又提神,来吧!”

江应谋似乎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了,收起惊诧的眼神,微微一笑,接过她手里的粥碗道:“想干什么明说吧!”

“没想干什么呀!我只是看你读书读了这么久,给你送点吃的来。”

“能别卷着舌头跟我说话吗?”江应谋咯咯笑了起来,“挺逗的,像个不会说话的小麻雀似的。”

她脸色瞬变,一掌拍在桌上,霸气又露出来了:“喂,姓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本公主跟你客气你还嫌本公主舌头太卷了,说本公主是小麻雀?你……”

“公主……”蕊珠已经在旁边急得跺脚了。

“别说了!”她左手一抬,大气道,“你那些招儿根本不管用,人家江公子是吃硬不吃软的!江小白,我跟你说,你要想长命百岁的话,就此刻,立马去父王面前跟父王说,我没必要再禁足了,可以被放出去了,听见没有?”

江应谋舀了一口咸沫儿尝了尝,浅浅笑道:“哦……原来是想让我去父王跟前求情呢!我说你今早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你去不去?”

“不去。”

“什么?不去?你当真不去?”她拳头都捏紧了!

江应谋含笑抬头,喝着可口的咸沫儿道:“我为什么要去?因为想长命百岁吗?那你就错了,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想过要长命百岁,能活得开开心心就好,你说是吧?嗯,这咸沫儿做得是挺不错,蕊珠,你厨艺见涨呢!”

蕊珠尴尬地笑了笑:“多谢公子夸奖!”

“哼!”她狠狠地瞪了江应谋一眼,一屁股坐下,腮帮子鼓起,像个快要爆炸了的火筒子。

江应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威胁不成,这是要翻脸呢?我知道你已经在这上吟殿里憋了五六日了,你的魂儿都快憋得飞出去了,你的御兆卫们还在校场等着你,你的长剑隐在剑鞘里都快要发霉了,你那两条每天不蹦一蹦的小腿也要给憋坏了……”

“别说了行不行?”她扭头阴阴地盯着江应谋,像要一口把这男人吞下去似的。

“想提前出去吗?”

“废话!”

江应谋把喝光了的粥碗递过去:“那就得照我说的去做。嗯?愣着干什么?身为人妻,侍奉自己夫君每早用饭这是最基本的,你不知道?”

她瞪着江应谋,很想一把夺过来砸这家伙脑袋上,可一想到还有一个多月的禁足,一个多月啊,想起来就能哭上两场,所以,她也就忍了。

“除此之外,夫君读书的时候你要陪伴在侧,研墨斟茶,捶背揉肩,夫君想出去走走的时候,你也要陪伴在侧,时时照顾夫君所需。”

“那我不成了宫婢了?我都伺候完了,还要蕊珠江尘他们干什么啊?”她递上粥碗翻了个白眼道。

“那你依不依?”江应谋略带挑衅的笑容问道。

她咬了咬牙,一掌又拍在桌上:“依!”

“那还不动手?”

“动手……动手干什么?”

“揉肩捶背啊,公主!”蕊珠在旁提醒道。

“这会儿就要揉肩捶背?不是说要等读书的时候吗?行,别那么看着我,揉就揉!那什么……蕊珠你先出去吧!”

打发了蕊珠,她极不情愿地溜下榻,再爬到江应谋背后,两只小手放上去,十分僵硬地揉了起来。

“你想掐死我啊,公主?轻点行吗?”江应谋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道。

“行……”她面露狼光地咬牙道,“这样总行了吧?舒服吗?合适吗?感觉怎么样啊,江公子?”

“嗯,”江应谋十分享受地点着头,“还行。手法是粗糙了点,但力度还行,继续!”

“哼!”

“怎么?又要翻脸了?”

“没有没有,奴婢赶蚊子呢!来来来,江公子,再喝一碗,多喝点撑死……”

“呃?”

“不是不是,是多喝点长得高!来,继续喝!继续喝!”

就这样,她做了江应谋五日的小跟班小跟屁虫小奴才,最终换得了父王的提前赦令,但那段日子也成了她最不想提起的尴尬之期……

一阵急促脚步声把她脑海里所有的回忆和江应谋娓娓的述说都打断了,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江应谋的藏书间,江应谋也还在她对面,不由地一股冷汗侵骨,听得太入神了,不会又露出什么马脚来了吧?

所幸对面那个男人一直是垂着头的,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来时,他才缓缓抬起了头:“谁?”

“公子是我!”匆匆进来的居然是江尘。

“有事儿?”

“对,很要紧的事儿!”

“蒲心你先回去吧!”

她缓缓起身,又缓缓地走出了藏书间。外间并没有人,她忽然停了停脚步,侧耳偷听起了里面的动静。江尘刚才如此着急,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不利于江应谋的大事了?对了,江应谋不是撵了江尘吗?怎么江尘又像跟他主子和好了的样子呢?

“公子,我找不着蕊珠了!”

什么!她霎时惊呆了!

“怎么会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江应谋问。

“我刚刚见到了英娘,英娘说三日前她就不见了。发现她不见之后,英娘立刻让人到处去找,可始终没找着。她只好让人继续在那边找着,然后自己跑博阳来找我。公子,您说蕊珠会去哪儿?别是谁把她给带走了吧?”江尘着急道。

“这很难说,当初在炎王宫里的时候,也并不是没人见过她的。但你已经很小心了,只是搁两三个月才去看她,英娘又十分可靠,按理说应该不会泄露了她的身份。你自己再想想,你上回去看她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要去哪儿?”

“上回……上回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没说要去哪儿,只是问我为什么要搁这么久才去看她,就这样而已。”

“我问你,蕊珠恢复得怎么样?”

“几乎算没恢复,还是老样子。怎么?公子您是怀疑蕊珠自个来了博阳?不太可能吧?她根本找不着路啊!她就一七岁小孩子的脑子,她能跑哪儿去?”

“眼下别说死了,找人要紧!你让英娘先回去,回去之后还得接着找,另外,我立马让陈冯和晋寒动用他们的人去找,一定要把蕊珠找着,倘若被那帮居心叵测的人发现了,那她就麻烦了!”

冲回房间时,她以最快速度关上了房门,然后靠在门背上瑟瑟发抖——蕊珠没死,蕊珠没死,江应谋和江尘说的那个蕊珠应该就是自己的那个蕊珠吧?对,错不了!错不了!

天!蕊珠没死,这是多么让人意外的结果啊!

相比表姐齐玉眉,她与蕊珠的感情更为深厚。在她很小的时候,父王就送了她一对双胞胎作为侍婢,也就是蕊珠和蕊荷,而她和蕊珠脾气更投,所以感情最为要好。

炎王宫大劫那日,蕊荷被稽国人所杀,蕊珠也因为赶去救母后而被魏乾的手下所杀,没错,她当时真的以为蕊珠死了,谁也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可是,刚才江尘说蕊珠不可能一个人来博阳,说蕊珠只有一个七岁孩子的智商,这又是怎么回事?蕊珠后来是不是又遭遇了什么事情?不行,得尽快找到蕊珠才行!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你得幸福开心地活下去

深夜,魏府斜梅阁上,齐玉眉正半躺在一张美人榻上,合眼养神。楼下传来夏钟磬声音时,她忽然被惊醒了,睁开眼,抚着肚子起身道:“谁来了?”

噔噔噔几声楼梯板响,一侍婢匆忙跑了上来,禀报道:“眉夫人,夏夫人说有事找您。”

齐玉眉好不纳闷:“她可有说是什么事儿?”

侍婢摇头:“没有,她只说是很要紧的事儿,若您不去见她,怕是会后悔。您看,见还是不见?”

如今在这魏府里,齐玉眉和夏钟磬的位置仿佛已经颠倒了。过去齐玉眉要去拜见夏钟磬,需得恭恭敬敬地侯在院外等着,无论刮风下雨,如今呢,夏钟磬若想见齐玉眉,也得通传等待了。

斟酌了片刻,齐玉眉下了楼,此时仆婢众多,料想夏氏也不敢太过张狂。彼此坐下后,夏钟磬瞥了一眼身旁那些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眉夫人说。”

伺候齐玉眉的侍婢都不敢退,因为魏空明说过,不可留眉夫人与夏夫人单独相处,恐伤了小少爷。

“夏夫人有话就直说吧!”齐玉眉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夏钟磬仍旧一副冷傲的表情道,“就算我想对你怎么样,也犯不着亲自上门来找你,我只是有些陈年旧事想跟你絮叨絮叨,打发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罢了!”

齐玉眉抬抬手,侍婢们尽退,一楼小厅里就只剩下了这两人。

“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想你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齐玉眉开门见山道。

“不,”夏钟磬阴阴地哼笑了两声,“我的确是来找你叙旧的。在这府里,就咱俩是打赫城来的,我叙旧不找你那要找谁去?回头想想,炎国亡了快三年了,赫城如今也变了模样,从前的种种仿佛真如过眼云烟般都消散光了。”

齐玉眉眼中含着隐隐的恨意,目光落向了窗台上那一抹淡色的月光:“你大概能忘,我却是此生都难忘的。你从未将自己当做过炎国人,自然可以轻易地忘却你曾是炎国人的事实,而满心欢喜地投入稽国人的怀抱,我却做不到。从前发生在赫城的种种,我全都记得。”

夏钟磬一瞥轻蔑的目光扫了过来:“你如今不也正投在一个稽国人怀里吗?连孩子都怀上了,装什么清高忠贞呢?”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讽刺我几句吧?”齐玉眉冷冷道。

“哦,当然不是,”那一抹蔑笑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隐隐含着得意的歼笑,“说是来叙旧的,那当然就得叙旧了。对了,你还记得炎无畏身边的那两个侍婢吗?”

“蕊珠蕊荷?”齐玉眉脱口而出。

“对,似乎就是叫蕊珠蕊荷。唉,你要不提我真的险些就忘了,果然还是你记得牢呢!”

“你什么意思?你忽然提起蕊珠蕊荷干什么?蕊珠蕊荷已死,难不成你昨夜还梦到过她们?”

夏钟磬掩鼻贼笑了一通:“我梦她们干什么呀?她们俩又不是我下的手,我只是今日忽然见着了一个人,觉得那脸盘子特别像蕊珠蕊荷,所以就随口问问咯!”

齐玉眉双眉收拢:“这不可能,蕊珠蕊荷已死,你见到的不可能是她们俩姐妹,或许只是人有相似罢了。”

“说实话,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或许就是人有相似罢了,这世上难免会有三三两两长得相似的人,你说是吧?”夏钟磬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那串玉叶佩,嘴角含着阴阴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后来当我跟她说上了三五几句话后,我也是惊了,她还记得炎王宫的事情,甚至在我提醒之下,她还能认出我是夏家的小姐,你说奇怪不奇怪?”

齐玉眉霎时愣了:“这怎么可能?”

“哼哼,再给你瞧瞧这个吧!当ri你用一块假玉来哄骗我相信骅里哥没死,今日我就送你一块儿真的,我是不是没你那么缺德呢?”

一块系了红黄两色流苏的白玉佩从夏钟磬袖筒里缓缓抽出,一晃一晃地送到了齐玉眉眼前。齐玉眉双手接了,捧近眼前一看,脸色更白了!

“这块是不是真的你应该能瞧得出来吧?虽然下面缀着的流苏不同了,但那块玉还是从前那块。炎无畏那个闲不住的,为了显摆自己多么多么了不得,多么多么能打,自己组建了一支御兆卫,清一色的女子,蕊珠蕊荷便是这支御兆卫的正副卫领,而你手中这块玉便是属于正卫领蕊珠的,你应该没忘吧?”夏钟磬傲慢且缓慢地说完了这番话后,侧过脸去,目光沉沉地看着齐玉眉,“这下你该相信我看到的那个是焉蕊珠了吧?”

“这不可能……”齐玉眉捧着玉的双手不禁颤抖了一下,“蕊珠不可能还活着……”

“怎会不可能?当时王宫里那么乱,兴许她装死逃了出来呢?怎么?听说焉蕊珠还活着,你还不高兴了?她若活着,你不是又能多一个叙旧的?”夏钟磬嘲讽道。

“只是一块玉罢了,一块玉能说明什么?你休要拿这来诳我!”齐玉眉将玉往凭几上一扔,扭脸道,“你想怎么样直说吧,何必绕那么多弯子呢?”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那好,找个适当的时候,我让你们见上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齐玉眉斜眼冷冷道。

“不过你最好别让魏空明知道了。倘若魏空明知道焉蕊珠还活着,你盖清楚焉蕊珠会是个什么下场,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万千万别在魏空明耳边露了风,知道吗?”

带着一脸歼计得逞的阴笑,夏钟磬拂袖而去。齐玉眉连忙将凭几上那块白玉佩收进了袖子里,匆匆上了楼,关起门来,又再细细地琢磨了一番——佩玉正面雕刻有朱雀的图案,背面是朵山茶花,茶花中央有一个兆字,那是无畏给自己卫队起的番号。无论从手感还是形制,都像是真的。

难道蕊珠真的还活着?

可即便真的活着,如今又落在了夏钟磬手里,那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那女人似乎已有了什么盘算,不然今晚不会登门相告。

怎么办?怎样才能确认蕊珠是真的还活着又能将其安全救出?

齐玉眉知道自己是没那个能耐的,而在这博阳能求助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她也正四处寻着蕊珠,可惜,一连几日的寻找并没有任何收获,江应谋那边也没传来什么好消息,直到三月托小叶子转告她说有消息了。

次日上午匆忙赶到天禧斋后,三月将齐玉眉所托转述给了她,她这才知道蕊珠或许就在夏钟磬手里。一得到这个消息,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夏钟磬抓来问个清楚。

但她没有冲动,因为蕊珠是否真在夏钟磬手里谁都不清楚,或许只是夏钟磬为了对付表姐摆了一起迷魂阵罢了,眼下,探清蕊珠踪迹才最要紧的。

离开天禧斋后,她一面往东大街走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接近夏钟磬。走着走着,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又出现了。接连这几个月来,只要她上街,几乎都有人跟着,之前是没空理会,今儿她打算好好理一理了。

绕弯进了后巷子,一路往里走,越走越偏僻,然后闪身躲了起来。当跟随她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跟上来时,她忽然从侧旁冲了出来,一脚踹在那人小腹上,跟着举起右手肘狠狠地往这人后背上一击,这人立刻趴下了,连嚎都没来得及嚎一声。

拖至更僻静处,脱下这人的外套,将他的四肢捆做乌龟爬地状,然后再用香袋将其熏醒了。那人醒来时挣扎了一下,见手脚都被缚了,而她也正在眼前,整个人也就颓了。

她半蹲下,哗啦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在这人眼前晃了晃道:“跟了这么久,咱俩也是时候碰面打个招呼了。我是谁你自然应该知道,那就说说你是谁吧!或者聊一聊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没想到你身手会这么好……”

“别怪我身手好,”她拿匕首在手掌心里拍了两下,蔑笑道,“是你跟踪的本事太差,太自以为是了,早几个月前我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了,只是那个时候没空理你,谁知你脸皮够厚还跟着,那我就不得不跟你算算帐了。你可想好了,是要忠心保主还是明则保身,你给我句痛快话,我这把匕首上可是涂过蛇毒的,轻轻往你脸上一划,保准你死得痛快,说吧!”

“是阿连城将军派我来的……”

“阿连城?那野蛮子为什么要派你跟踪我?”

“起初是因为夏小姐,就是魏府那位大少夫人。”

“夏钟磬?”她眉心微微拧起。

“对,就是她。她父亲与我们将军交好,所以她派人来找我们将军,说你使诈害她,还说你极有可能是炎氏残党,将军便吩咐我来跟着你,看能否找出你是炎氏残党的证据。”

“而后呢?”

“而后是因为明姬夫人,将军的姐姐,从半湖围场回来之后,将军十分生气,说若非你,夫人就不会从夫人降为舍人这么丢脸,所以吩咐我一定看好你,若时机合适,便将你擒回去拷问。”

“哼!”她耸肩一笑,冷冷道,“自己不会做女人,不讨自己夫君喜欢,却把罪责都怪在了我身上,一点都不反省己过,我看她日后大概连舍人都做不了!除了这些,就没另外的人想置我于死地?”

“没有了。”那人摇头道。

“你如今是回不去了,倒不如多告诉我些阿连城的事情,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你真是炎氏残党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倘若你真是炎国残党,那这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大概在三日前,将军从街上带回了一个疯疯傻傻的姑娘,就锁在府内地牢里面……”

“什么?”她眼珠子瞬间瞪圆了,“一个姑娘,多大?长什么模样?真的是疯疯傻傻的?”

“那姑娘大概二十多岁,疯疯癫癫的,不像正常人,至于模样嘛,我当时只是路过并没有看清楚,不过隐约觉得好像是从前炎王宫里的人。”

“关在地牢里?”

“对!”

难道是蕊珠?

对,极有可能是蕊珠!阿连城与夏钟磬的父亲的确交好,两人可谓是蛇鼠一窝狼狈为歼。这么说来,是阿连城抓了蕊珠而非夏钟磬,夏钟磬只是通过阿连城知道了这件事,人并不在那女人手里。

可恶,简直就是狐假虎威!

不过蕊珠怎么会来博阳?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是怎么一路流浪到博阳的?蕊珠会不会不是真疯,只是装的?

想得到答案,那就必须见到蕊珠本人,那么,夜闯阿连城的将军府就是必然的了,反正她一直都想干这件事。

可夜里单独出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小叶子的配合之外,还得江应谋不在家。她卯足了耐心,等了足足两日,总算在第三日晚成行了。因为那晚陈冯的小酒馆开张,江应谋自然要去给陈冯捧场热闹了。

还是老规矩,叮嘱了小叶子之后,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江府。从之前那人手里讨得了一张阿连城将军府的大概地图,她没费什么功夫就溜进去了,然后直奔位于西面的地牢。

刚刚绕过中庭,一阵急促匆忙的脚步声便从南侧回廊上传来。她立刻闪身于一旁大柳树后,但见约莫二十多个府卫手持佩刀急匆匆地往西边赶。

“怎么回事?”有人高喊。

“有人潜入西边地牢,速去增援!”

坏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计划落空了,地牢去不了了……

整个将军府已经被先于她潜入地牢的人给惊动了,她余下可做的就是立刻撤出,以确保自己不被发现,尽管眺望向西边那片灯火辉煌时,她心里隐隐有着不舍和失望,但已没多少时间留给她伤感了,她必须马上撤离。

原路折返时还算顺利,但当她正准备翻墙而出时,仅一墙之隔的那个小花园里忽然响起了某个府卫的高喊:“刺客在此!必须活捉!”

救还是不救?

片刻犹豫后,她拔出匕首,飞快地穿过了中间的圆拱门……

还是在那个偏僻的高阁上,她藏了第二个人,因为除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相对安全的,她只能暂时将这个从阿连城将军府救出来的“刺客”送到这儿来。

“啊!”一声隐忍的痛叫声在空寂的阁楼响起。

“你最好别叫,这附近时常有暗探路过,这儿并不算很安全。”她轻抖右手,将药粉一点点地扑洒在了血淋淋的伤口上。

“抱歉……”

“你真蠢……”

“你说什么?”

她停下手,抬眸凝着这个被疼得大汗淋漓的“刺客”,心中隐隐不忍道:“我要没记错,你不久之后将会迎娶赫连公主了吧?像你这样富贵又悠闲的人,何必去闯将军府那么危险?你这不是蠢是什么?”

没错,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空行。

当她在小花园里发现自己救下的是魏空行时,也吓了一跳。

“那你呢?”魏空行沉沉地呼吸着,用满布血丝的双眼斜瞄着她问道,“你为何又要夜闯阿连城的将军府?还带着面纱,说话用假音?你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吧?”

“不要试着猜我是谁,你若猜中,我不会留你活口。”

“你果然是我认识的人?”

包扎完毕,她起身退至窗边,朝外探视了几眼,回头道:“这儿暂时是安全的,但你最好在天亮之前回魏府去,否则,你很难跟你的父兄解释你为何带伤归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魏空行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倘若你非要问,那我只能说算是跟你一路的。好了,换我问你了,你去阿连城的地牢做什么?那儿有你想找的人吗?”

“莫非你也是去地牢的?”

“先回答我。”

“对,”魏空行点头道,“那儿有我想找的人。”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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