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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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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言长长出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孩子,你比你哥哥强万倍,总算我没看错你。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现在不宜冷眼旁观。”

“哦?义父的意思难道是让儿子去皇上面前哭诉?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显得儿子和苏名溪都在逼迫皇上吗?儿子以为,这……似乎有些不妥。”

甄言笑道:“当然不是让你去皇上面前哭诉,苏名溪既然要做飞蛾,尽管让他做,我们可不做那陪他扑火的蚊子。他越闹得凶,皇上就越生气厌烦;我们越沉默,皇上就越同情我们。这么明显的道理,还用问吗?我让你不要冷眼旁观的意思,是让你抓紧时间再筹备一份聘礼,最好五天之内就筹备齐全,不然的话,恐夜长梦多啊。”

张灵信连忙道:“是,还是义父目光长远,儿子竟然忘了这一层,真真是糊涂了,实在是那苏名溪欺人太甚……”

不等说完,就听甄言淡淡道:“你已经很不错了,被苏名溪如此对待,尚且能沉得住气。你看看你那哥哥,唉!不成器的东西,将来你若念着我提拔你的恩情,等我百年之后,能好好照拂他,护他平安一世,我也就感谢你了……”

一语未完,张灵信已经“扑通”一声跪下,指天咒地地表了一番忠心,自然换来甄言老怀大慰,于是父子两个又计议了一番,张灵信才告辞归家。

“妹妹,我听说苏小公爷去见驾,让皇上用镇纸砸伤了,又关了他的禁足,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枕香阁的闺房中,芸娘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喃喃道。她本来在小王村呆着,后来听钟南说了阮云丝被圣旨逼婚的事,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赶了回来。这些日子一直在阮云丝身边。

“用镇纸砸伤了就没事儿,说明皇上还是看重他的,有火气当场就发作出来了。若是不发落他,只把他撇在一边,那才真是糟糕之极。”阮云丝那些宫斗宅斗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非常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芸娘似懂非懂,也就不再说话,心中只纳闷,暗道这种时候了,云丝怎么还能稳坐钓鱼台?我们这里都替小公爷担心死了。她怎么倒云淡风轻起来。

正疑惑着,忽听钟秀的声音传来,抬头看去,只见钟秀满面笑容走进来,对阮云丝道:“姐姐,适才我出去买了些当用的东西,回来时恰好遇见了扫书,看见我,他就没进来,只说小公爷让他来告诉姐姐一句话。”

第二百七十七章:被赶鸭子上架的小王爷

阮云丝抬起头来,柔柔笑道:“什么话?你别卖关子了。”

钟秀撅着嘴巴道:“本来是要好好卖一卖关子的,偏姐姐你用这样的表情口气说话,却让我这关子卖不成了,因坐在她身边,眨着眼道:“姐姐,什么是满腹相思都沉默?”

阮云丝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看钟秀道:“就是之前你喜欢扫书,但是不肯说出来,这便是满腹相思都沉默了。”话音刚落,就被钟秀推了一下,见她跺脚道:“姐姐真奸猾,竟还捎带上我,我可没姐姐这份定力,我……我当日……不……不是都说出来了吗?嫂嫂,你看姐姐她欺负我。”

芸娘笑骂道:“活该,让你卖关子,连我都想骂你,只是没有云丝妹妹这张巧嘴。”说完却听钟秀道:“哼!你们两个没有一点大人样子,不和你们说了。扫书过来,托我转告姐姐,说小公爷让您放心,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不必过于操心了。他是必不会让您落一个‘满腹相思都沉默’的结局的。”

阮云丝本来一直在绣花,闻听此言,那针猛然就在手指尖上扎了一下,她疼得一哆嗦,连忙将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才轻声道:“这很好,他倒是办到了……很好……”不等说完,眼泪已是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在那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帕子上,声音也哽咽难言了。

“姐姐!”

“妹妹!”

芸娘和钟秀都大吃了一惊。不知阮云丝听见这样的消息,怎么不笑反而大哭起来?

因连忙上前,就见阮云丝放下那绣花绷子,看着芸娘道:“姐姐,我……我很高兴,你知不知道?我这是喜极而泣?他说要护着我,他说要飞蛾扑火。我没拦着他,我也没想着他能做成。我知道,他不能连累家族的,偏他身上的功劳太大,一味逞强,倒反有挟功自傲之意,姐姐,我真没想到他能做成的。我只是想着,既然是飞蛾扑火,我陪他一起也就是了。他待我这一番情意。我阮云丝定不会辜负了,就算被迫要嫁入张家。可我的心是他的,我的魂是他的,只待着皮囊消亡成飞烟,只剩下了这缕幽魂。我就是他的了……”

阮云丝一边哭一边说,简直是语无伦次,但芸娘和钟秀却听得痴了。芸娘抱住她,陪着一起流泪道:“我懂,妹妹。我懂你的心。是,这不是伤心,这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正说着,就听外面小丫鬟的声音道:“大奶奶,柳姨娘过来了。”

芸娘和阮云丝忙收了眼泪,顾氏和柳姨娘却已经走进来,看见她们这番模样,不由得笑道:“哟,这是怎么了?哭得眼睛红肿,虽然小公爷让皇上拿镇纸砸伤了,可我听爷说,这恰是皇上爱护他呢,换别人,怕是直接下了大狱,或是拖出去砍了。最可怕的就是不声不语,心里却猜忌上,一旦是这般情况,将来整个国公府都要受累的。”

阮云丝笑道:“是,哥哥如今倒也懂得官场上这一套了。嫂嫂,我没事儿,就是心里感慨,忍不住哭了一场。”

柳姨娘笑道:“你是该感慨,姑娘,这全天下最好的一个男人,竟然叫你偷了心来,如今不知有多少女儿家恨你恨得牙痒痒呢。”

阮云丝脸一红,看着柳姨娘道:“姨娘说这话不怕让我哥哥听见?难道他不够好?小心到时候他吃醋。”说完却听柳姨娘咯咯笑道:“我不怕,他吃醋吃到妹婿头上,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脸。”

顾氏笑道:“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打趣了。妹子,听你哥哥说,你那天在风雨亭上唱的歌极动人,把苏小公爷也听得眼泪汪汪。我们倒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歌儿,能让苏小公爷那样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都动情了。你哥哥又说那调子和词都极古怪的,也形容不出来,不如你再弹一次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学习学习。”

阮云丝笑道:“那是凄凉之极的歌词,一时感慨唱了出来。如今再要唱,是怎也找不到当日感觉的。”说完顾氏和柳姨娘等却哪里肯依,定要她再唱一遍,只说不听感觉,只听那歌词和调子,阮云丝无奈,只好拿出琴来,到底给她们自弹自唱了一遍方罢。

这是她在现代时听过的一首歌,歌名叫做《尘缘》,据说是一部描述胡雪岩生平的电视剧《八月桂花香》的片尾曲。阮云丝没看过那部剧,却极喜欢这首歌,还为此特意学了这首曲子,不过用钢琴则不怎么能弹出那种感觉,如今换了古琴,倒是十分符合这曲中的古意凄清。

一曲毕,众人果然赞叹不已。柳姨娘坐在椅上,目光迷茫,思绪似是飞向不知名之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叹气道:“难怪你哥哥那样赞赏,果然是好词好曲子,这若是流传开来,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共鸣呢。这世上虽然大多是庸碌百姓,却也不乏人生大起大落之人,尤其是那些遭到贬谪的官员,或是一生漂泊的文人墨客,听闻此曲岂不断肠?如今想来,倒是那些庸碌百姓,虽平淡一生,却是有福气了。”

阮云丝惊讶道:“却没料到姨娘竟是我的知音,你恰是说出了这曲子的意味。这其实也不是我做的词曲,乃是当日漂泊时,遇见的那位教我这些织染术的老伯唱的。我也不知他这一生究竟遭遇了些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感叹悲伤。不过我在风雨亭时,真正是绝望至极,只觉一颗心都死了,方能真正唱出曲中韵味,如今心里却是充满了希望,词曲固然没错,韵味却已经没了。”

她们在这里喝茶品曲,看似悠闲自在,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是提着的,包括阮云丝也不例外。

虽然苏名溪让扫书带了话过来,但是他究竟会怎么做,到底有多少把握,阮云丝毕竟不清楚。她如今倒是不怕自己无法如愿以偿,大不了一死罢了。她只担心苏名溪是不是一意孤行,会不会惹恼了皇帝,为他带去无妄之灾。

而国公府这边,有了婚书,就可以让老太君和国公爷同意帮自己说情,只是到最后,婚书这种事儿还是要着落在刘夫人身上,不然只是苏名溪自己拿着婚书去找皇帝,那不是找死吗?你有这东西早干什么去了?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能忘了?敢情这是把皇帝当傻子耍是吧?

时间紧急,苏名溪利用还未浮出水面的夺嫡之战和家里人对自己的期望,成功让杨老太君进宫在太后面前为他说情,而那边太子和要好的几位皇子以及郡王等也纷纷在见驾时“见缝插针”地为他说好话。这里面值得一提的是:李观鱼小王爷也赫然在此队列中。

以小王爷对苏名溪和扫书“夺其之美”的恨意,他原本是不准备参与进去的。但他是太子和几位郡王世子的表弟,几个人非要绑着他一起,并且以“你敢落井下石日后就不带你一起玩儿了”的理由相威胁。

想这小王爷从小在勾心斗角的王府中长大,那于体察人心方面也是有独到之处的。一想到太子和这几位哥哥不带他玩儿了,那势必就要去找六皇子那边的几个人玩了,想到那位六弟热情却总让人觉着充满算计的笑容,李观鱼小王爷不寒而栗,只好含着眼泪答应太子:“我不落井下石还不成么?我保持中立还不成么?我旁观还不成么?”

结果太子“残忍”地、“义正词严”地驳回了他的请求,并且掷地有声地声明:“不帮着说好话就是落井下石。”

可怜小王爷李观鱼不得不在皇上面前对市井中流传的苏名溪和阮云丝的“爱情传说”以褒奖赞叹的态度说给皇上听,并且“热情”赞颂了两人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感叹了一番有情人的情路艰辛。

对着苍天起誓,小王爷这绝对是“捧杀”的做法,他内心深处就盼着英明睿智的皇帝能够明察秋毫地发现这段爱情中的离经叛道。从而彻底断了苏名溪和阮云丝的念想,一想到那对鸳鸯要被自己这根大棒子打散,李观鱼简直偷笑的肠子都要抽筋儿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才能,说的这段故事竟然能把皇帝都感动了。就见老爷子沉默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自语道:“难道,朕竟不知不觉成了打散鸳鸯的那根棒子吗?”

嘎?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这样想?这可不是好苗头啊。李观鱼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弄巧成拙,还不等急着辩解点什么,就见皇帝转过头来,问他道:“小鱼儿啊,你是怎么看待这场苦恋的?听你的话,也该是同情她们的吧?”

同情个鬼啊?我当初求婚被那阮云丝破坏的时候儿,苏名溪他同情过我吗?我怎么看待这场苦恋的?尼玛这是离经叛道,男的女的都不是好东西,皇上你棒打鸳鸯就对了啊,这样一对狗男女,绝对不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皇上您立场要坚定不移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算计”亲生儿子

李观鱼在心中咆哮着,可是一看到对面太子殿下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模样,那分明没看着自己,可怎么就觉着好像是有两把刀子在身上刮着呢,刮得小王爷不得不硬起头皮,吞了口唾沫苦着脸道:“皇上,俗语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啊。既然……既然名溪和阮家姑娘两情相悦,臣……臣以为还是该成全的好。”

皇上你要明察啊,这不是我的本意啊,你儿子在对面坐着我不敢说真话啊。李观鱼在心里捶胸顿足,却见皇上又沉默了一会儿,便挥手道:“行了,你们出去吧,朕也有些乏了,唔,有些事,朕再好好儿想想。”

皇上您别想了,您这就让阮云丝直接进张家门好了。李观鱼在心里大声呐喊,可惜皇帝不会读心术,对于他频频回望的乞求眼神,只当是他在为苏名溪和阮云丝求情,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这孩子虽然纨绔些,总算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想到此处,便不由得对身旁心腹太监廖乐道:“看来名溪之事,朕是真的要好好想想,只是那混账小子可恶,朕都把他禁足了,他还能寻到这么多人为他说话,哼哼!也不怕朕猜忌他功高震主,混账东西。”

廖乐忙陪笑道:“皇上,小公爷这性子确实倔强,然而他可是个聪明人,若不是摊上皇上这样重情重义的明主,您看看他敢这样胡闹不?”

要么说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呢,这轻飘飘一记马屁,只把皇帝拍得这个舒服啊。不由得呵呵笑道:“老货,还是你看得透彻。那混小子敢在朕面前这般放肆,还真是朕给惯出来的。也罢也罢,朕倒是喜欢他这份赤子之心。当日他才多大?就敢为了救朕拼命。如今拼死也要为阮家那个女人出头也就很好理解了,他便是这么个性子嘛。”

廖乐连忙陪笑附和了几句,心中却是一把冷汗滴下。暗道我的天,都说甄尚书扳不倒小公爷,这怎么能扳倒?小公爷摊上了皇上这样的明主是幸运,甄尚书可就够倒霉的,不然这要是摊上那猜疑心重的皇帝,苏小公爷有十个脑袋这时候怕也砍光了吧。

从大吴建国以来,可以说。京城就没有这样的热闹过,群众情绪就没有这样高涨过。果然一个万众瞩目的八卦对于调节气氛是有着不可低估的巨大作用的。

现如今,街头巷尾谈论的全是阮三姑娘的归属问题,众人之前期盼的转折终于到来,怎不由得大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一方面是金口玉言的圣旨赐婚;一方面是圣眷隆厚的小公爷。两方面的身份都不可轻估,这就更让众人兴致勃勃翘首以待水落石出的那一刻了。

当然,事情的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倒霉的下了一道赐婚圣旨结果就把自己架到火上了的皇帝老爷子手里。但是民心却都是向着苏名溪这一边的。一个是卑劣阴险的甄尚书义子;一个是为了征战而不得不忍痛和心上人离别的小公爷,前方浴血奋战后方却有人挖墙脚,这种是非黑白群众们能分不出来吗?

而当事人的两家,却完全没有闲心八卦,各自都在紧张地做事,盼着抢先一步获得皇帝的支持。

张家这边在努力地重新收集聘礼,别以为这东西是有钱就能立刻集齐的。那些金银首饰头面,哪个不得重新打造?何况这是皇上赐婚,就更马虎不得了。

而苏家这边在老太君和太子帮的人都轮番出场后,苏名溪虽在府中,心里却也明白皇上心里大概有松动了,恰好这时婚书也已经修补好。他交给了刘夫人之后,一家人又秘密地商量了一番,于是国公府最重磅的武器——苏季白小同志隆重登场了。

当然,小白同志毕竟是个小孩子,事情决不能郑重其事的去和他商量,要让他在皇上面前表演,这件事就要巧妙的安排一下。

和父亲走在园中,看着秋叶簌簌而落,苏名溪叹了口气,轻声道:“今天是第五日了,听说张灵信那边的动作很快,我怕他的聘礼要备齐了吧,所以今天一定要让皇上收回旨意。”

老公爷咳了一声,瞪了儿子一眼,心想主角还没上场呢,你用得着现在就入戏了吗?不过想想此事的确关系重大,不由得也有些烦乱,叹息道:“但愿吧,但愿这一回能成功,若不成的话,儿啊,你也别再纠缠不休,大不了,日后再想办法也就是了。皇上对阮云丝的印象应该也不是很坏,那日斗锦大会上,听你祖母说还曾笑着和她说过几句话,若那张灵信就是猪狗不如,咱们再想办法向皇上陈情……”

“爹,你等等,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苏名溪越听越不对劲儿,连忙打断老公爷,咕哝道:“俗语说破釜沉舟才能勇往直前,您老可不能现在就想着退路啊。”

老公爷让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恨道:“什么破釜沉舟?这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儿吗?不过是儿女情长,你那些理由虽然有一定道理,还是危言耸听了些,我不信她一个阮云丝就能富可敌国了?笑话一样,就算如此,难道咱们的财富就差了……”

老公爷刚说到这里,就听几声布谷鸟叫,于是连忙咳了一声,这时苏名溪已经非常机智的递上话,沉声道:“爹说的没错,便是儿子儿女情长,这一生除了云丝,我是再不可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知道她对我亦是如此,若是嫁给了张灵信,以她的性子,就必死无疑了。”

老公爷沉着脸道:“那有什么办法?张大人和阮家三姑娘的婚事,是圣旨赐婚,你纵然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又能如何?皇上登基以来,这是头一次下旨赐婚啊。”

苏名溪沉声道:“无论如何,爹爹,我定要全力以赴,哪怕是飞蛾扑火,也一定要救云丝,让我再想想办法……”不等说完,就听老公爷生气道:“想办法?哪里还有时间给你想办法?你难道不知那张灵信已经备好了聘礼,要再次登门了吗?一旦婚书定下,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

且说苏季白小同志,这两天心情也不太顺畅。府中的气氛十分低沉,每个人暗地里都在谈论父亲的事情,可是大家都不肯让自己知道,不但是自己,就连阿峰哥哥也受了连累,那些下人们知道他和自己是一伙儿的,连他也瞒着,这让小白同志非常愤怒,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待遇啊?

因此到底揪了服侍自己的一个小丫鬟逼问,大丫头那都是杨老太君和刘夫人给的,他都要叫姐姐,自然不敢逼供的,小丫头就不一样了,没有靠山背景,怎么做都没关系。

那小丫头大概也知道自己是个孤单可怜渺小的存在,让小白逼问了两句,就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小白这才知道老爹竟那样威武,在阮府门前把要娶阮姑姑的坏人打跑了。

还不等他欢呼雀跃,小丫头紧接着就一盆凉水浇过来,听说是圣旨赐婚,自己父亲也没办法扭转,小白立刻就像一颗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因连忙和阿峰一起去问苏吟玉,却只听姑姑说爹爹正在想办法。

抱着对自己老爹的盲目自信和崇拜,苏季白小同志只能强按满心焦急,等待爹爹带回来好消息,就如同他在战场上捷报频传那般。

只是这一等就是两三天,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这实在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因这两日也没心思好好上学,就连阿峰这个学习狂都因为担心而没办法专心听课,于是先生放了两人的假,他们便进了园子散心,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就听到了祖父和父亲的对话。

小白这才知道此事竟如此麻烦,就连爹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由得一下子急了,再加上这几天的忍耐,小白立刻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和阿峰悄悄离开假山后的小家伙并没有发现远处老公爷和苏名溪相视一笑,活活像两只狐狸的表情。他拉着阿峰一溜烟儿跑出园子,回房就吩咐丫头们给自己换衣裳,又对阿峰道:“阿峰哥哥,你也回去换身衣裳,我们……”说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看面前丫头,于是立刻抿紧嘴巴不说话了。

小白的心思阿峰哪有猜不出来的,因有些犹豫地看着他,轻声道:“小白,此事非同小可……”不等说完,就见小白瞪了自己一眼道:“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不让这些耳报神听见。”

给他翻找衣裳的大丫鬟六月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摇头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在小白少爷面前就成了耳报神?上次你把小公爷给你的砚台摔碎了,我们都帮你瞒了下来,如今我们做了什么事儿,倒让小少爷寒心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小白的手段

小白哼了一声,心里知道这件事和砚台的事情可没法儿相比,因换好了衣裳就跑去了阿峰房里,见他也换好了,这小家伙拉着阿峰来到西角门,十分严肃地道:“阿峰哥哥,我要去面圣。”

知道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真听他这么说,阿峰还是不免吓了一大跳,呐呐道:“小白,这……这件事义父……”

不等说完,就被小白打断,听他咕哝道:“爹爹现在明显也是焦头烂额搞不定了,如今最盼着阮姑姑嫁进来的,除了爹爹便是你我,这种时候咱们还不出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阮姑姑被那个坏人霸占了。”

小白同志一意孤行,阿峰也没有办法,两个小孩儿使用诡计将西角门看门的婆子调开,紧接着便偷溜出去,一路来到皇宫,让人进去通传。

那通报的太监对小白可太熟悉了,一看是这位小祖宗,哪儿敢怠慢?皇上虽然年事已高,可他当年不知为什么,生的皇子们就晚,如今只有大皇子膝下有两个女儿,其他皇子都无所出,因此皇上特别喜欢小白,如果说他把苏名溪只当做子侄一般待,对小白这聪明伶俐的孩子那真是当做亲孙子一样看待。

而且苏季白聪明伶俐,哄得皇帝那是滴溜转。即使后来几个侄子也有了儿子,但年纪尚小,大多都在襁褓之中,又怎能比得上小白讨人欢心。

皇帝这些日子也是十分郁闷,阮云丝这件事简直是骑上了老虎背,一方面自己的圣旨不好收回。另一方面苏名溪对阮云丝一往情深,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就连老太后和皇后清妃等也倾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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