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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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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云姨娘一张嘴,就是一阵哭嚎。阮云丝只好对芳草道:“把姨娘扶进里屋歇一歇,你带着两个小丫头好好照看着。”
芳草连忙叫了两个小丫头,总算把云姨娘弄进了里屋暖阁,这里阮云丝才看向顾氏,却见她叹了口气,轻声道:“今日妹妹刚走,刘家就遣人送了一封信来,说……唉!说如妹妹心思歹毒,竟将自己腹中骨肉打掉,只为了嫁祸另一位刚刚受宠的姨娘。刘家那位正室奶奶本要将如妹妹发卖,念在她总归是忠信侯府女孩儿的份上,让咱们家派人去接,若是明日午时前还没有人接她回来,就说明咱们也不想要惹麻烦,那就是任凭那正室奶奶发落……”
顾氏不等说完,阮云丝便猛然一下子站起,面色阴沉沉地,似是眼看就要爆发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接人
但最终她终究是没说什么,只过了许久,才又慢慢坐下,沉声道:“既如此?那还等什么?云姨娘那里难道连两个人都派不出来吗?怎么又哭天抹泪的来求我?她就把人接了来,难道我还能撵出去不成?”
顾氏苦笑道:“原本云姨娘就是要立刻派人接如妹妹回来的。偏偏这件事情赶巧,她接到信的时候儿,正好几个女孩子和姨娘都在她那里坐着,云姨娘知道这种事,可不是就失了分寸?却不料七妹妹回去告诉了太太,结果云姨娘就派不出去人了。太太说了,这样的女孩子败坏家风,决不能重新接回来,只让刘府自己处置便是。”
顾氏刚说到这里,就听外面有丫鬟道:“柳姨娘来了。”接着帘子打起,柳姨娘气冲冲从外面走进来,看见顾氏和阮云丝,也顾不上行礼,便尖声道:“我听说如妹妹在刘府受了气,说是明日中午前不接人,就要发卖。这是怎么回事?姐姐和姑娘怎么还坐在这里商议?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不清楚,老实说,我知道如妹妹贪心,可那也是个怯懦的货,她能有这份儿狠心把腹中骨肉给除了嫁祸人?哼哼!不是我小瞧咱们府里的女人,怕是除了七姑娘,谁也没这份手段和狠心。”
阮云丝看着柳姨娘,她素日里倒是觉着这女子不简单,有熙凤之才,只可叹出身风尘,不然这也是一个大家族的管家奶奶材料。但如今对方说出这几句话,才让她真正对这个女人生出了激赏之心。
因便站起身笑道:“那依姨娘说的,是一定要去接回来吗?”
柳姨娘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点头道:“一定要接回来。”话音落,却听顾氏叹气道:“当日,爷万般阻拦,就是不想让如妹妹嫁过去,偏她和云姨娘不听,又有太太推波助澜。所以就嫁了过去,如今她们自食了苦果,连太太都不肯让接人回来……”
不等说完,便听阮云丝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也不是说但凡太太不肯的事情我必定要去做,要处处和她唱反调。只是这件事情,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必须这样做。”说完便扬声叫道:“来人。”
话音刚落,又听外面小丫鬟道:“七姑娘来了。”接着门帘一挑,阮明蝶便走了进来。
这明艳动人的七姑娘进了屋。倒是礼数周全,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娘说,三姐姐管着这后宅固然是妥当的,只是有些事情,怕您年轻,还看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让我来提点一句。”
想那佟夫人,上次生日宴会上黯然离场。可以说是云姨娘出力不浅,她怎么能让阮明如顺利回这个家门。而且她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甄尚书,却料到阮云丝或许会和自己对着干。因此特意让女儿过来点明这其中她自以为藏有的利害关系。
阮云丝没言语,只是笑着请阮明蝶坐,让芳草上茶来,听她说那些所谓的“利害关系”,无非是怕得罪了甄言,又说侯府门风不容这样女孩儿破坏,更可笑的是连国公府都牵了出来,只说一旦把阮明如接回,只怕国公府那里都不好交代。她神色不动,倒是柳姨娘在一旁微微冷笑着。却也是按捺了性子不肯说话。
阮明蝶一番话说完,没听见面前几个人打断自己,不由得深以为得意,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咙,见阮云丝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方缓缓摇头笑道:“太太的顾虑,也着实太多了些,不是我当晚辈的指摘,她先前的事情,若是也能这样思虑周详顾虑重重,也就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阮明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知道阮云丝这话暗中其实就是讽刺:你把将近二十万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了,这会儿好意思来和我们说要思虑周详,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她心中暗恨自己母亲做下那样的事情,成了人家一辈子的把柄,但又觉着事关重大,少不得要据理力争,只是还未等张口,就听阮云丝冷笑道:“这件事,莫说未必就能得罪了甄尚书,便是能得罪,也必然要把明如接回来的。七妹妹,咱们怎么说可也是个侯府啊,爹爹贵为侯爵,就是甄尚书亲自出马打压,咱们也不能认,何况只是他一个亲戚,竟也骑到咱们头上来,这口气可忍不得。至于国公府,这更是笑谈了,妹妹把国公府当做是什么人家?成日里没事儿干,专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吗?不是我说句妄自菲薄的话,慢说今日是如妹妹发生了这种事,就是七妹妹你,去了甄府做正室奶奶被撵出来,国公府怕也懒得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阮明蝶脸色刷一下就变得难看无比,阮云丝根本不给她说话机会,又站起身轻声道:“更何况,那样人家的后宅里,究竟是有些什么争斗,咱们都不得而知,我是不信如妹妹会蠢到为了陷害别人就打掉自己骨肉的,这若是个男孩儿,一旦出世,即便如妹妹不再受宠,终身也就有靠了,这个时候儿把孩子打下来,对身体的损伤有多大?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都难说,再说如妹妹本身就是个妾侍,别的妾侍受宠,正房奶奶都不急,她倒是急得什么?这事情于理不合。那刘家人也未必不知情,不然的话,以她们的嚣张跋扈,未必肯留给咱们一天时间,就直接发卖了又如何?怕是这里还是有一点心虚的。”
她说到这里,才看向阮明蝶,一字一句道:“就算没有这些考量,只冲着她是我们阮家人,是你我的血亲姐妹,也不能让她无故被卖给了别人作践,这忠信侯府,可还没倒呢,七妹妹说是不是?”
阮明蝶见她一下子凌厉起来的眼神,就好像是把自己心中的所有算计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知为何,竟再也说不出话,只是面子上总得要下来,因便冷笑一声道:“既然三姐姐这么说,这件事我和我娘便不管了,哼!免得好心倒赚了驴肝肺。”
阮云丝已经又坐下来,慢慢拨着茶杯盖,悠悠道:“这事儿,原本就不需太太和七妹妹过问,太太经历了那些事,熬心上火的,不趁着这个时候儿好好享享清闲,何必还要操这些无谓的心呢?府中事情,自有我和大奶奶还有柳姨娘处理着,妹妹回去就和太太说,让她放心好了,闲暇时出来走走,四处看看,再听听大家伙儿的话,便知道我们管家,是让人放心的。”
阮明蝶的脸再一次涨红,这分明是阮云丝讽刺她母亲当家,大家伙儿都不放心。偏又说不出什么,有心要顶阮云丝几句,忽然就听一声尖叫响起,接着云姨娘竟不知怎地从里屋冲出来,张牙舞爪的就像她扑过去,一边大叫道:“你们母女这天杀的没了良心的,看着我女儿受苦,不救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跑过来鼓动三姑娘,今儿我豁出去命不要了,也要和你这坏心的蹄子一起死了,咱们去阎王爷面前儿说……”
她手里不知何时竟拿了一把剪刀,红着眼睛扑向阮明蝶,只把这向来养尊处优的七姑娘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逃了出去,因为太慌乱,还险些让门槛绊了一跤。
这里阮云丝忙命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和丫鬟夺了云姨娘手中的剪刀,云姨娘兀自在后面跳脚痛骂不休,那阮明蝶也顾不上什么小姐仪态风度,提着裙子一溜烟儿跑了,这里倒让柳姨娘笑个不住,摇头道:“该,有这会儿跑得比兔子还快,刚刚何必还在这里人五人六儿的装模作样使坏呢?”
云姨娘扔了剪刀,又要下跪,阮云丝忙命婆子们扶住了,一边道:“姨娘回去好好安心歇着,我这就派人去接妹妹,刚刚要去接的,偏七妹妹跑了来,就耽搁了。”说完叫过芳草,让她出去找几个稳妥的婆子和小厮丫鬟,自去刘府接阮明如,不提。
云姨娘见真的有人去接女儿了,哪里还能歇下去,只在门口张望着,谁劝也不肯回来,顾氏便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是她和如妹妹贪心,哪里就能遭逢这样的大祸?如今可不是尝到了锥心之痛?”
阮云丝也叹气道:“罢了罢了,不管她有什么不好,但这个时候儿,她总算还是一个合格的娘亲。”
柳姨娘也道:“可不是,唉!当日她们非要嫁去刘府,我心中恨得不行,只说她们必然要自食苦果,却也没想到这苦果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如今看见她这样子,再想想如妹妹,这心里倒觉得十分难受。”
三人一边说着话儿,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就见一顶小轿子抬进了枕香阁,接着两个丫鬟打起轿帘,从轿中扶出一个少妇来。
阮云丝和顾氏柳姨娘等也到了门口,一见这少妇,便不由得大吃一惊。顾氏和柳姨娘更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却见云姨娘飞也似的跑了下去,抱住那少妇心疼大哭道:“我的儿啊,这……这才几天不见,你怎生……怎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群天杀的,他们……他们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你?呜呜呜……”
第二百二十九章:烦恼来了
阮明如抬起头,看着痛哭失声的母亲,忽然惨笑一声,喃喃道:“娘亲何必还派人去接我?就让她们处置了我,岂不好?也免得给家门蒙羞,大不了就是个死罢了,我到如今,还怕什么?”
“傻孩子,万万不要存这样的念头。”
云姨娘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只觉女儿眼里没有半点生气,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牵着阮明如的手来到门边,一边道:“你放心,你如今回来了,谁也不给你委屈受,咱们家现在和前不同了,太太那刻薄狠毒的女人已经没了管家之权,如今管家的是你三姐姐,这一次就是她派人去接你回来的,孩子,快,快谢过你三姐姐……”
“三姐姐?”阮明如愣愣看着阮云丝,侯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没回来一趟,并不是不想回来,实在是刘家家规森严,知道她娘家出了那样丢人的事,哪里肯放她回来?因此,她还没见过阮云丝呢。
此时仔细打量着,记忆中慢慢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好像那是一个沉稳端庄的姐姐,平日里不多话,但也不欺负人,谁也没想到,到最后她能做出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一想到阮云丝宁愿逃婚也不肯嫁进国公府,阮明如心中蓦然百感交集,这段时间的委屈,愤恨以及无尽悔意一齐爆发出来,竟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拉住阮云丝的手,大哭道:“当日不懂事,还讥笑怨恨姐姐,如今才明白,宁可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村夫,耕织度日,也不该贪恋富贵,入那豪门为妾,三姐姐。我好恨自己,我……好后悔啊……”
不等说完,身子就软倒下去,阮云丝也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见她软倒,连忙扶住,再一看,阮明如竟已昏了过去,面色惨白如纸,身子也是骨瘦如柴,若非她刚才还和自己说话。身上还有一丝温度,这真是和一个死人无异了。
众人急忙七手八脚的将阮明如抬进来,又命人去请大夫,彼时阮思齐刚刚回转家门,听说了阮明如的事情,忙派亲信小厮双喜去找了一个和自己交好的年轻御医来,亲自为阮明如诊断。
“这位小娘子素日里恐有什么难言委屈,以至于郁结于心。加上流产之后失于调养,方有此症,只要家人悉心照顾。再按照我开的食补方子温和调养几个月,也就无碍了。”
御医诊断完毕,开了两张食补方子,便离去了,这里阮思齐一直将他送出大门,这才匆匆转回,皱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阮明如也醒了过来,几位姨娘也纷纷携着女儿们来探望,阮明如看见姐妹们,又听哥哥询问。眼泪就如同掉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哽咽道:“我这一辈子算是尽毁了,只愿姐妹们以我为前车之鉴,万万莫要被富贵蒙蔽了眼睛,嫁进那豪门之中,经历勾心斗角……”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阮思齐。痛哭道:“大哥哥当日就极力劝我,不让我嫁进刘家,可我却被猪油蒙了心,竟不肯听大哥哥良言相劝,终有今日之祸……”
不等说完,云姨娘已经哭道:“孩子,这不怪你,是娘亲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的是娘亲,不关你的事啊……”
阮思齐见屋里乱糟糟的,且女眷众多,阮明如情绪也不好,因只好按捺住愤怒,对顾氏道:“也罢,你在这里帮三妹妹安抚下五妹妹,我先回屋,稍后你回去和我说吧,我还有两件事情要和你说。”
顾氏点点头,这里众人感叹于阮明如凄惨的模样,纷纷出言安慰,好半晌,方总算让她住了哭声。这才说起事情经过。
原来当日刘明看中了阮明如的美色,娶回家去后倒的确是宠爱了许多日子,不然也不可能让她有了身孕。谁知好景不长,阮明如自有孕后,这刘明又日日去花街柳巷晃荡着,却叫一个从秦淮过来的花魁娘子给迷住了。那女人若论姿色,已经是极为上乘,更兼其在床上花样百出,淫词浪语层出不穷,哪里是出身正派的阮明如可比,只把刘明的魂儿都勾了去。这花魁也是有心机手段,知道自己在青楼不是长久之计,既有个人如此迷恋自己,倒不如早早让他给赎了身,因此打叠起千百样柔情款段,果然让刘明替她赎身,进了府后虽是个妾侍,却是独占夫宠,其他女人虽恨,却拿她毫无办法。
只是她再怎么受宠,终究也是刘明的妾,还出身青楼,在这富贵门中并没有什么根基,因此格外巴结正室奶奶,过了不多日子,阮明如在逛花园子的时候遇到这花魁,两人站在桥上说了几句话,那花魁便忽然将阮明如推在池子里,虽然后来有人相救,但吃了这一吓,加上喝了许多水,阮明如便流产了。她心中猜测这必然是忌惮自己的大奶奶吩咐那花魁这么做的,却苦无证据。甚至自己向刘明说出真相的时候,反而被那花魁诬陷说自己是故意跳进池子陷害她。
刘明对那花魁正是难舍难分之时,一旦相信阮明如的话,坐定了对方罪名,那家里是怎么也容不下这样女人的。因此他便立刻和那花魁一个鼻孔出气起来,又有正室夫人帮着花魁说话,阮明如一个受害者,竟生生被诬陷成为了争宠,竟害死自己腹中骨肉的狠毒女人,嫁过去还不到一年,便被对方扫地出门。
众人听了阮明如的讲述,不由得都是悚然而惊,本来这件事究竟如何,就如同柳姨娘说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阮明如虽贪钱,性子却是懦弱,再说这样做对自己并没有好处,普通人都能一眼便看透的道理,那刘明好歹还是个官员呢,哪有那样容易被蒙蔽过去,分明是那花魁仗着自己宠爱,知道刘明不会拿她怎么样,这才把所有的过错一股脑儿推在阮明如身上。
众人叹息气愤了一回,又声讨了那刘明一番,这才一一告辞而去,云姨娘便要将女儿接回自己的院落里,却不料阮明如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央求阮云丝,让自己在她的枕香阁里住几天。
看见她都成这模样了,虽说是咎由自取吧,但阮云丝又哪里能拒绝,叹了口气,只好答应下来。顾氏见此间事完,便告辞回了自己的院落,见丈夫在房中等着,她便先向对方说了事情经过,一边咬牙道:“从咱们侯府出了事,这些人也忒把我们瞧得扁了,那刘明枉为了男人官员,竟任凭自己小妾编瞎话,真真可恶。”
阮思齐也是恨满胸膛,狠狠一拍桌子,愤怒叫道:“欺人太甚,真真是欺人太甚,哼!以为我侯府就此倒了吗?等着吧,忠信侯府不但不会倒,还能站得起来,到时候,定要凌驾于这些魑魅魍魉之上,不然此生气难平。”
顾氏和柳姨娘见丈夫盛怒,忙也劝慰了几句,阮思齐这才强压愤慨,摇头苦笑道:“本来今日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顾氏和柳姨娘精神一振,忙道:“什么天大的好事?爷快说给我们听听,不然这心里也是十分郁闷了。”
阮思齐便笑道:“我从前好歹也是中过进士的人,在翰林院做个修撰,虽然没什么权力,可一旦出来了,怎么着也能有个一官半职,偏妹妹出了那件事,皇上震怒,我修撰期满,也就没有外放官员,只以个世子的名头儿闲赋在家。这一回甄尚书的义子张灵信回京述职,在他任八府巡按的时候,整治了不少甄尚书在地方上的对头,因此出了许多肥缺,想也知道,甄尚书是吏部尚书,恐怕打着的就是要安插自己人的主意。为了掣肘他,苏小公爷特意问了我的意见,在圣上面前也不知他怎么说的,今日早上我在街上就被召进宫中,授予我六品的吏部给事中。你们说,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柳姨娘和顾氏都喜道:“这确是天大的喜事了。”顾氏的父亲也是和苏家站在一起的,因此听了这消息更是欢喜不尽,柳姨娘却考虑的更多一些,犹豫道:“只是,这样一来,爷怕是要得罪甄尚书了。”
阮思齐恨恨道:“得罪就得罪,我难道怕他?端看他一回回做下的事情。哼!爹爹身子还好的时候,他就有过示好的意思,爹爹不屑与他为伍,如今我去了吏部,在他眼皮子底下,安插几个清官,总比和他沆瀣一气的好。咱们侯府接连遭了这么多事,我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
柳姨娘便不说话了,夫妻三个沉默了一会儿,就听阮思齐又幽幽叹了一声,苦笑道:“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先商量商量,就是妹子身边那个有着一张绝色面孔的秀丫头,从上回那些家伙过来,之后除了小公爷外,其他的人都在我面前说过话了,想把那小丫头纳进府中,我知道妹妹的性子,所以只是尽力推挡,甚至不肯再领他们过来,如今可好,我算是把这些家伙给得罪苦了,哼!一个个重色轻友的,现在看见我,就恨不得把我吞了似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
第二百三十章:红颜祸水
阮思齐越说越气,到最后更是抱怨连连,顾氏和柳姨娘相顾无言,心想这倒的确是个大问题,只是要怎么办才好?因柳姨娘便试探问道:“爷说的,姐姐和妾身都能理解,钟秀那样的美人儿,是千万中也没有一个的,想来就是西施再生,也不过如此。只是三妹妹的性子,爷也知道,何况如今又有如妹妹的事情,爷想把秀丫头给那些豪门公子,哦……老实说,您有胆子您去,这话妾身是万万不敢去三妹妹面前说的。”
阮思齐没好气的瞪了爱妾一眼,恨恨道:“至于么?三妹妹就厉害,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素日里也是个泼辣的,太太当家那会儿,时不时还要撩拨两下,为这个,被修理的还不够?如今换了三妹妹,她怎么也没有太太那份狠辣吧,你倒畏畏缩缩起来。”
柳姨娘笑道:“爷就是说破了大天,妾身不敢去还是不敢去,不然您问问姐姐,看看她肯不肯和您同甘共苦……”
不等说完,便被顾氏啐了一口,听她笑骂道:“从三妹妹回了府,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不到你说的这个地步,我想着,三妹妹是个最讲道理的人,愿不愿意嫁进豪门,那要看秀丫头自己的意见,只要她想,三妹妹也未必拦着吧?更何况,豪门中也不都是像刘明那种混蛋,也有好的,别人不说,小公爷不就是一等一的好男人么?这个就连妹妹。恐怕也要承认的。”
阮思齐就对柳姨娘道:“听听听听,到底是你们奶奶,说的话就是在理。既如此,那就等你们亲自替我问一问,我这又不是强迫,三妹妹也不至于发火儿。”
顾氏答应了,彼时天色已晚。三人就叫传了饭来吃,第二日顾氏和柳姨娘早早吃了饭,趁着还没开始理事,便进了枕香阁,先看了看阮明如,见她气色略好了些,又安慰了云姨娘几句,这才来寻阮云丝。
“我正要去看爹爹,可巧你们就来了,这么早。必定是有事要商议的吧?”阮云丝也猜出了她们大概是为昨日阮思齐说的那两件事来的,芳草亲自上了茶。三人便各自坐了。
柳姨娘到底是个性急的人,说是不替阮思齐出头,只这会儿听着顾氏先闲话家常,她终究忍不住了。便开门见山将阮思齐昨天的话说了一遍。阮云丝起先也是听得又惊又喜,哥哥既然能够重返朝堂,就说明侯府也可顺势而起,终于不用再是个空架子了,这其中苏名溪为之出力良多。只让她心中感激不尽。
及至说到钟秀的事情,阮云丝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不等说话。就见门帘猛然被掀了起来,接着钟秀就冲进来,芸娘紧跟在她身后,一只手还伸着,想来是要拉她,却没拉住。
只见钟秀扑到阮云丝身前,便跪下哭道:“姐姐,我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一直叫你姐姐,但我早把自己当做你的奴才看待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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