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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攻略手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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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歌:“……”



宛歌这边刚刚讲墨研完,扶苏已经重新拿了几卷竹简回来,看着宛歌衣服心不在焉研磨,白皙的手指上都蘸了不少的墨色,他微微一顿:“你在做什么?”

此时只有墨块,并非墨锭,用起来不甚顺手,宛歌看了墨水,好像有点稀了,在看了看自己的手,于是她沉默片刻,又稍稍撸了袖子,想再补救一下。

扶苏默了片刻,直接接了过去:“……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宛歌揉了揉鼻子,趴在桌上,看着扶苏研完墨之后挽袖落笔,书写的字圆浑遒健,沉着舒展,生动有力。

注意到宛歌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的停在上面,扶苏没有抬头,淡声问:“看得懂?”

宛歌咳嗽一声,收回了目光:“……看不懂。”

扶苏再蘸了蘸墨水,再写下一行字,状似无异的提醒她:“你现在看的那几本我都放在第三个架子上。”顿了片刻又道,“再有看不懂的便问我。”

宛歌那时候看见扶苏就想跑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这才犹豫了一小会,扶苏理所当然让她留下看书还说给他补习,他既然这样说,宛歌现下更不能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挑了剩下的几卷《老子》回来。

看见她拿回来的竹简,扶苏的目光在略一停留,有些微讶:“你还对黄老之道感兴趣?”

宛歌惭愧:“我只认识这些字。”

扶苏“嗯”了一声,却不说话了。

若说往常不是没和扶苏单独一处看书,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的不自在,她几乎是如坐针毡的体验。拿着竹简也无心去看,反倒是频频看向窗外。

此时扶苏已经搁下笔,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宛歌吓了一跳,匆忙就拿竹简挡住脸,扶苏看了一眼,轻咳一声。宛歌先是有些莫名,之后定眼一看,发现自己拿反了竹简,顿时大感尴尬,但是她还没来及转回来,扶苏已经先声道:“这几日夜里睡的还好?”

扶苏问的有些奇怪,听到这个字眼宛歌第一反应就是把和避子汤联系起来,脸红的几乎要滴血了,思来想去也不知扶苏此话是何意。好在扶苏估摸着也发现了这问法不太对劲,重新道:“那几日你不是说夜里有响动睡不大好么,我这几日给你院子多安了一些人,晚上可还有被吵醒?”

陆离白这几日果然没来找她,也不知不是因为安插的人都被扶苏替换掉的缘故。宛歌琢磨着那时候她的确提醒过扶苏她房间周围有些人,避子汤之事或许也是扶苏的将计就计,不过如今又主动与她提起此事,莫非是想听自己态度。

宛歌不禁陷入沉思,自己这时候,到底是承认好呢,还是再迂回一下好呢。

她琢磨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

话还没起头,扶苏已经淡声续了过去:“这几日在你房间附近捉住了几只白色的野猫,想来就是这些畜生惹的动静。”

等等,野猫?

听到扶苏这番话,宛歌把接下来的都给咽了回去,感情扶苏给她换了这么多人是捉猫的?她自然不太信,但是看扶苏面色不见有异,一时也捉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讪笑:“……原来是野猫么。”

扶苏平静反问:“夜中出现的,除了野猫还能是什么?”

气氛似乎一下子凝结起来,宛歌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时候,底下一阵低低的哭声恰好打破的僵局。宛歌如获大赦一样探下头,看见底下有一个那个包袱的侍女,模样有些眼熟,她再看了片刻,发现却是那时给她避子汤的支玉,立刻把竹简搁下就往楼下跑,迫不及待:“底下好像有点事情,我下去看看热闹。”

22。第22章

书楼下。

支玉身上背了一个包袱,脸上尤有泪痕,身后有内侍催促她快走,可是支玉并不愿意,一步三回头的求他让她见见宛歌。

身后内侍冷笑:“你还想见宛歌姑娘?好在宛歌姑娘没喝下那药,若喝了你可担待的起。”

支玉只是含泪摇头,苦苦恳求:“我那时候不知道……如果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会拿给姑娘的,你让我见见姑娘,我……我……”支玉摸摸发髻,又摸了摸包裹,把上头的发饰和几吊钱都拿出来,想递给内侍。

内侍眼睛一红,刚刚想接去,却蓦然看见了什么,脸色一变。

宛歌那时候正从书楼里下来,内侍立刻收了手去,推了推支玉的背,直接把她压的跪在地上,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道:“贱婢,宛歌姑娘不就在这,你还有想说的?”

支玉看见宛歌从上头下来,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样,立刻对着她咚咚的叩首:“婢子从无谋害姑娘的心思,那时候的那碗婢子真的不知道,若知道一定不会给姑娘服下的,请姑娘看在婢子一直尽心尽责服侍姑娘的份上,就饶了婢子这一次吧!”

宛歌没明白支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见支玉心中慌乱怕也说不清楚,只能去问后头的内侍:“这是怎么了?”

内侍恭敬道:“此人让姑娘深陷危险之中,即便无心也总该受些惩罚。”

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会让支玉哭成这样,宛歌有些疑惑:“既是无心之过,不知是何惩罚?”

支玉抢声:“婢子家中老父卧床已久,另有幼弟年方七岁,若婢子离开这里,家中……家中……”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中又升起眼泪,哽咽的说不下去,宛歌默然一会,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琢磨了一会,望向内侍:“直接撵出府的惩罚是不是过重了一些,不如让把她贬去别处?”

宛歌既已开口求情,支玉眼中闪过一缕光芒,似有期待。   内侍听罢,踌躇一会,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为难:“这个……姑娘,老奴这可做不了主,让支玉出府是公子的意思。”

宛歌微微一愣,扶苏会直接因为这个小错把支玉放出府了?这里头是什么原因,再一想就明白了,目光落在支玉身上也若有所思起来。陆离白说她身边又他的人,可是宛歌一直不知道是谁,如今看起来,支玉怕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支玉年纪小,宛歌记得那时候与她聊天时提到的深宫传说,看上去毫无心机,所以宛歌过去一直没把她往这方向想。如今看来,她便是陆离白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么?

除此之外,还应该有谁,扶苏是不是都收拾干净了?

她对此全无头绪,心情也难免有些沉重,支玉一直低头跪着,内侍见宛歌目光落在支玉身上,许久都没出声,便弯腰轻声提醒宛歌:“姑娘,公子吩咐过日落之前就把她带出去,现下,您看……

宛歌还没得及说话,便感觉到身后有人从书楼上下来,接着响起了一个略低沉的声音:“热闹看的怎么样了?”

想不到扶苏会忽然下来找她,居然还问她热闹看得怎么样了,宛歌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下语言,没能成功,只能用沉默回答:“……”

内侍对着扶苏作了一揖,解释了一番缘由。扶苏不动神色听罢,瞥了瞥跪在地上有些颤抖的支玉,再转向宛歌,询问她的意见:“你想如何?”

宛歌想了想:“公子已经处理过,没必要再改。”

支玉身体一僵,顿时有些诧异的看向宛歌,似乎有些不太置信。

扶苏不动神色的看了她一眼:“是你院子里的人,若你想替她求情也不是不可以。”

宛歌道:“秋雁更无辜,降了一级她也没说什么,况且此事她的确有错,公子对宛歌如此费心,宛歌已经感激不尽。”

扶苏却道:“虽是有错,但的确是算是无辜。不过是个侍女,如果你想留下,不必有所顾忌”

宛歌懵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扶苏,一开始只当扶苏是探探她的态度,但是看着现在扶苏这个模样,怎么真的像是打算让她留下支玉,她斟酌了一会,觉得自己应该意会错扶苏的意思了,遂小心道:“……真的说什么就可以么?”

扶苏颔首。

宛歌斟酌了更久:“……那就……别……”顿了顿,明显觉得扶苏看了她一眼,宛歌立刻改口:“那宛歌就谢过公子,我也算一天投缘,就原谅她这一次,扣三个月的月俸。”

扶苏这次没看她了,“嗯”了一声,然后负手又重新上了书楼。

宛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实在想不通扶苏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发现抓错了人,不好意思改口,所以就接着自己的口把支玉留下来了?想了好一会,发现实在捉摸不清扶苏的意思,只能暂且搁置一旁,和支玉回了房。支玉一回去就对她行了大礼,连连感谢,倒也没提其他,宛歌也不敢直接去问支玉到底是不是陆离白的人,只能含糊带过,思绪头却愈发的沉重起来。

后头几日一直过的很平静,到是书楼前这个事情被彻底传开,大多数说是宛歌善心体谅下人的,也有说宛歌区区几句就放长公子放过支玉,足可见长公子对宛歌看重的。

如此平静的日子过了十来天,秋雁忽然在第十一天的大早叫她起来,火急火燎的给她梳妆穿衣。宛歌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道:“怎么了,这么早?”

秋雁一边给他梳妆,一遍与她说起此事,语气似有深意:“公子今日进宫,说是让姑娘随行。”

若说宛歌先前还有些睡意朦胧的任由秋雁摆弄,听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清醒了。

扶苏居然主动带她入宫?

23。第23章

不过宛歌很快得知,不是扶苏想要带她进宫,而是华阳太皇说要见她,于是,扶苏去见皇帝的时候,顺道也把她送来了。   之后扶苏再拜见过华阳太皇之后也没多留,便直接去了皇帝的蕲年宫。

华阳太皇今日一看见她就是笑眯眯的,和她说了一些话之后,过了午时,除了一些零嘴糕点,甚至让人端上了一碗汤汁,说是给宛歌太瘦了,需要补补。

宛歌端着这药思考了很久,前几日过来华阳太皇还只是投喂了一些吃食,现在居然要给她喂药了?汤药的味道古怪,许多药材混在在一次,宛歌只能分辨出几味,却是对于女子来说大补的。

她从刘嚒嚒手里接过汤药,华阳太皇的声音也恰好响起,透着几率郑重:“善心也要分人,尤其是子嗣问题,对于女子来说,更是重中之重。”

听罢,宛歌顿时咳的昏天黑地。



扶苏二十有四了还没有子嗣,身边也没有人,如今有了一个宛歌,华阳太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宛歌出身民间,虽然却有一股不同宫中的鲜活,但是宫中岂能单纯?其中有许多弯弯绕绕她不明白,她周围想来也没人说,华阳太皇觉得自己做长辈的,应该稍稍提点宛歌一下。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脸色涨红,也不知是咳的还是呛的。

看着她捂着嘴红着脸一副娇憨的模样,华阳太皇忍不住掩着嘴笑,打趣她:“这样容易脸红可不行,扶苏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我何时才能见着小公孙?”

宛歌涨红着脸看了看汤药,又看了看华阳太皇,委实不知道自己此时要不要解释一下。   长公子府的事情想必都已经传到华阳太皇这里,扶苏本就没有特意解释此事,长公子府不知道,华阳宫更不会知道,华阳太皇如此误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不禁望向门外,满脸哀怨,扶苏没解释,她到底是解释呢还是不解释呢?仿佛正好是应对她的思绪,她这才想到扶苏,扶苏便顶着夕阳出现在她眼前。

宛歌那时候脸上的红并未消退,手上的汤药还没怎么动,扶苏忽然回来,她有些发愣,握着汤药的手一斜,差点就要翻出来。好在扶苏反应快,再倾斜前把药汤接住,重新放在案上,蹙眉看她:“在太皇面前,怎么如此失态?”

华阳太皇道:“凑巧了,我正和宛歌说起,你就来了。”看了看呐呐在一旁的宛歌,只当她是害羞,没忍心再责怪她,而是看向扶苏,微微颦眉:“宛歌不懂也就算了,你宫里有人敢做出此等事,意图谋害公孙,怎能轻易放过?”

宛歌不敢去看扶苏,咳嗽了一下,立刻别开了视线,暗道:且不说到底有没有起因,就算有那个起因,也不一定一次就可以有。

扶苏看了看明显别开视线的宛歌,又看了看对女子颇为滋补的零嘴,以及莫名其妙出现的药汤,心中明白了大半,他略微停顿片刻,神色倒是如常,说出的话却十分的重量级,宛歌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扶苏陈恳认错:“高大母教训的是,扶苏回去彻查,定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原先还在猜依扶苏的性格,应该是怎解释此事,扶苏居然不解释,居他居然一点也不解释,甚至还顺着华阳太皇的话当做默认?宛歌脸上虽然努力维持平静,但是内心早就翻起惊涛骇浪。

华阳太皇叹气:“我本无心管你的家事,只是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你看看比你小几岁的将闾都有了小公孙,高大母年事已高……实在有些不太放心。”

扶苏只道:“扶苏明白,高大母宽心。”

华阳太皇摇头:“哪次你不是这样说?”又看向宛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盈盈道,“对了,过一月就是初冬了,宫里正准备要去骊山温泉,你觉得怎么样?”

初冬可是跑温泉的好时候,宛歌眨了眨眼,顿时有些心动:“温泉?”顿了顿,又眼巴巴的看着扶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眨眼的模样看起来无辜又生动,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反倒是像自己平时日多苛刻了,扶苏默了一会:“既高大母特需你去,还不谢恩?”



宛歌和扶苏离开后,刘嚒嚒将宛歌喝完的药碗收拾好,扶着华阳太皇也进了内室休息,眼下正无一人,刘嚒嚒替华阳太皇揉着太阳穴,低声道:“您让宛歌姑娘跟着去,是否需要与陛下说一声?”

华阳太皇闭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扶苏没给她名分,不过带一个侍女罢了,不必与陛下说。”

刘嚒嚒是自华阳太皇在楚国时就跟在身边伺候的,说是主仆,但是在这偌大的宫中更像是半个家人。替她揉太阳穴的时候,注意到太皇太皇神色深沉,有些担忧:“太皇,您怎么了?”

“你说,扶苏这么久都不曾娶正夫人,是为何?”

刘嚒嚒替她解开沉重的珠钗,低低道:“虽然为有正妻,但长公子先也送算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了,宛歌姑娘性子好,生的貌美,身世也清清白白,您也大可放心。”

“是性子好,貌美,还是身世清白?”

刘嚒嚒停了片刻,一时没有答话。

华阳太皇摇头道:“你是我从楚国带出来的,不必有所顾忌,我知道陛下一直忌惮楚系,虽然楚现在已经亡国,但外戚势力依旧在这个皇宫之中,扶苏这时候若娶一个世家女会加重陛下的顾虑,宛歌这样一个普通姑娘,的确是个好人选。”

华阳太皇说的很很明白,刘嚒嚒小声道:“陛下也的确看重长公子,此番不正是召长公子商议事情么。”

华阳太皇看向窗外,金色阳光洒落窗棂,天边是浅浅的金色,太阳已经落到了上的那一头,阳光把她鬓发也染成金色,她脸上波澜无平,眼睛浑浊,老态俱显:“我年纪已经大了……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可以尽力的帮一帮扶苏,楚系式微,现在也只剩下阿益了……又有多少人看着,也不知会不会突生变故。”

晚上,宛歌刚刚沐浴完毕准备睡下,秋雁忽然形色匆匆的推门进来,给她送来了一个折叠整齐的白色丝帛,说是扶苏给她信。宛歌十分诧异,只道扶苏有事不能当面说,还要写信?

她疑惑的展开这块丝帛,字体沉重沉着舒展,短短几行字,宛歌辨认了好久,才模模糊糊看清,似乎是扶苏明日辰时约她相见,但是至于具体地点是什么事情,在哪个地点相见她却看不懂了。

不知这是能不能让他人知晓,宛歌也没去问其他人,看着天色已晚,琢磨着既然看不懂那几个字,明日就到扶苏院子前头等着吧

24。第24章

扶苏今日用完朝食,就听得有人通报说宛歌在门外等了已久。   扶苏有些诧异,明明他写信是让她在书楼下等着,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了,但是她既然来了,扶苏也便让人先带宛歌去了马车那里,自己回去拿好先前备下的《请贤书》提前一会出发了。

马车行了一会,便出了宫门,走上郊外的小道,道路一路十分颠簸,扶苏一路坐的四平八稳,宛歌却被颠簸的苦不堪言,只盼望早点到达地点。她正如是想着,马车忽然急急停下,接着车帘被一只手撩开,内侍恭声道:“前方不知为何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臣下过去查看一番。”

自己的马车被人拦住了去路,扶苏也没生气,淡声吩咐:“不必,让他们先过吧。”

内侍应唯,把马车驾的偏了一些,让另外一辆先过。那辆马车路过的时候,扶苏也随手掀了帘子看向窗外,看到经过马车上头的纹路时候,眼神蓦然一滞。

内侍坐在外头,自然也很快注意到马车,惊讶:“公子,那是江上将军的马车。”

扶苏只看了片刻,便重新放下了帘子,淡声吩咐内侍:“想是江上将军回来述职,继续走吧。”

江上将军?宛歌回忆了好一阵才从记忆里扒出这个将军,按现在的时间推算,这江上将军应该有五十岁了,也是一名老将,与晏益同守上郡,但是历史对他记载模糊,扶苏和晏益死后他也没有记载了,也不是死是活,所以宛歌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有那么一个人。

看着马车越走越偏,最后在一处山脚下停下,周围荒芜人烟,枯树林立,宛歌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发觉自己一开始的问题扶苏都还没有回答,只能又问了一次:“公子,我们这是去哪?”

扶苏让内侍在山脚下候着,对着宛歌的回答也十分简洁:“上山。”

看着扶苏已经迈上台阶,宛歌不明白:“为什么要上山?”

问完这句,宛歌这才注意到,扶苏今日没有带长公子的远游冠,而是便装小冠,马车也是十分普通形制,自此出行很是低调,显然是不想有人发现他是身份。'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顿时更想不通了,追上扶苏的脚步:“去见什么人么?”

此时的山路并不好走,整座山也十分陡峭,宛歌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软鞋和长及地的深衣,实在不是什么好爬山的装备。扶苏显然也发现了她的犹豫,无奈了:“既然要爬山,为何不穿一些简便一些的衣服。”

宛歌撇撇嘴:“我也不知道要爬山啊,我们要见谁,哪个高人住这个高山上?”

扶苏一愣:“我不是告诉你去哪了么?”

回忆起扶苏送来的那封信,宛歌羞愧的差点捂脸:“……没看懂具体地点。”

扶苏默了片刻,又问:“看懂几个字了?”

宛歌掰着手指算了算:“明日辰时,什么地方相侯,似乎去云什么观,具体没看懂。”

听到她七零八落的几个字,很好的回避了重点,扶苏摇头觉得好笑也有些无奈:“溯游阁去了这么久,既然连它的名字也不认识?”

溯游阁这名字应该出自《关雎》,这个著名的诗经篇首宛歌当然认识,但是先前没有看见这一卷的竹简,未曾对照,单单这两字提出这两字,宛歌还真不认识。发现自己真的做了文盲,正惭愧着,又听得扶苏道:“后面那三个是云华观。”

宛歌重复:“云华观?”

扶苏:“云真人所居之处。”

宛歌明白了:“我们要去见云真人?”

扶苏已经又踏上一个台阶,也没有隐瞒她:“陛下之命,让我请云真人下山,顺道带你一道去见他。”

这山路人迹罕至,其实本可行轿上山,但扶苏应该为了以示尊敬,并没有选择轿子,而是徒步上山。宛歌跟在后头,一路提着衣摆缓慢而行,解释完原因之后,扶苏也都没再说话,宛歌也琢磨起这个云鹤归的事情。

陛下要她和扶苏一起见,应该是因为她手上如意的事情。如今可以确定是是陆离白和云鹤归有某种利益上的联系,就是不知道云鹤归是不是认识她,见云鹤归的时候到底要摆出什么姿态才不会被他怀疑?

山上岔路很多,走了好一会也没见到道观。扶苏本打算找人问问路,可是一路却都没见到人,如今恰好听见一曲笛声,清凉悠扬,令人心生愉悦,便顺着这个笛声方向寻去,不多时就找到了源头。

宛歌停下脚步,顺着笛音抬头完去,就见着斜前方的岩石上坐了一个白衣人。

白色的发带,白色的广袖,素白的不染尘埃,如同一抹白雪落在上头,吹出的笛声飞扬而上,似能至上云霄。

此时能出现在此地的,还以如此风骚的方式出场的,想来会是一个人高人,宛歌原以为会看见一个老人,但是出乎意料的,那人看起来十分年轻,只和扶苏差不多年纪,却有一种超尘出事,飞扬洒脱之感。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停下笛声,用笛子一下一下的敲击手心,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宛歌,对上宛歌的目光,还展露出笑意,顿时一张脸更显生动年轻。

扶苏上前作了一揖,声音不急不缓:“请问先生,这云华观,应该是往那跳路走。”

白衣青年没有回答,而是撑起下巴,目光依旧落到了后头上来的宛歌身上。

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又见这这白衣青年半晌都没回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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