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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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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还有谁?”昌王紫涨着脸,辩道:“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曦卓是被人杀死的,如果不是曦泽下的手,那他怎么知道曦卓其实是被毒死的?又怎么会在曦卓下葬之日硬要开棺一见呢?开棺之后,他刚好借曦卓之死重掌权力,整个事件中,曦泽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当然就是杀害曦卓的凶手啊!”
晋帝失望地摇了摇头:“没错,表面上看,曦泽是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可是,曦卓已然失势,根本威胁不到曦泽,曦泽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他有一千一万种手段再次崛起,对曦卓动手却是这其中最冒险最愚蠢的一种,他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那时他不是正每日都躺在床上吗?”
“他那是装死,并非真的命悬一线!”昌王仍不服气,垂死挣扎般最后一搏。
晋帝闻言失望到了极点,恨声斥道:“对,他被曦宴(原齐王)逼得没办法,不得不装,也正因为他要装死,处处有人盯着,所以他的消息要比你们都闭塞,哪有那样多的时间来布这个天衣无缝的局!最重要的是,曦泽根本没有理由动曦卓!所以,任凭是谁到朕面前来说是曦泽害了曦卓,朕都不会相信!”晋帝缓了口气,痛心叹道,“朕有意纵容曦泽坐大,你们便一个个都容不得他,最后竟将无辜的曦卓也牵扯进来,说到底,也是朕之过啊!”
至此,昌王再也无言以对。他垂下头,默然无语。
晋帝深深望着昌王,仿佛要将他的灵魂躯体都看穿,时间静得令人发慌,晋帝苍老的声音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似乎失去了躁动与激愤,又变得落寞不堪:“曦卓素来不智,他老实,你们觉得他不得朕心,所以都欺负他,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朕的亲骨肉啊,朕再不待见他,也不愿看见他有个三长两短。朕去恭王府那日,曦卓给曦泽献药,那时朕并不知道曦泽是装的,只觉得曦卓老实忠厚,到底还有一份赤子之心,比你们都好,即便被查出药中藏有毒药,朕也不相信是曦卓动的手!曦卓再蠢,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当天子的命,为什么要给他人做踏脚石、下药害曦泽?你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隐秘么?朕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你动的手脚!那时你就对曦泽起了杀心,还企图嫁祸给曦卓!朕就明白手足之情你是不会顾的!后来刑部传来消息,说狱中的侍卫供出的骑射一案的主使就是曦卓,朕佯装发火,打了曦卓一个耳光,不是因为真的信了这消息,而是不希望曦卓在激动时说出不该说的话,只要他不把你的那些丑事说漏嘴,你就还肯保他!接着,朕借册立新后的由头,大赦天下,本是想让曦卓远离帝京这个是非之地,保他一生安稳无虞,可是没想到朕还是晚了一步!”
晋帝越说越激动:“曦卓出事的时候,朕只知朝着高山绝的方向去查,以为曦卓的事与前面云倾中毒一事是同一个人所为。直到曦宴出事,在狱中对曦卓的事抵死不认,朕才恍然大悟,其实真正的凶手是你!你制造截杀的假象,让众人误以为曦卓是被匪寇劫财所伤。为防万一,你又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事先用云倾曾经中过的高山绝将曦卓毒死,这样一来,若是朕追查起来你便可以借此毒嫁祸给曦宴,将自己与此事撇得干干净净。你这一招招一步步,布置得当真是缜密,连朕也不得不佩服!可是……可是朕已经将曦卓送出了帝京,他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此狠手?你告诉朕,这是为什么?!”晋帝一时之间激动不已,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昌王越听越害怕,宽阔的额间不断有细密的汗珠坠落,他低着头,良久方低声道:“曦卓出狱那日,儿臣去牢中接他,无论儿臣如何劝解曦卓,他都不愿遵旨离开帝京。他说他的母妃李贵人这辈子一直被人压着,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出人头地,若是他离开了帝京,就再也不能让李贵人如愿,他一再的恳求儿臣向父皇求情,希望能令父皇收回成命,可是,圣旨已下,一切已成定局,如何还能再变?儿臣好话说尽,曦卓硬是听不进去,最后,他恼羞成怒,竟出言威胁,他说要把儿臣在他献给老三的药中投毒之事给抖出来,还有以前的一些丑事他也要一并抖出来,所以……所以……”昌王抬起头望向晋帝,满脸泪水纵横,哀声道,“父皇,儿臣也不愿这样啊!可是,儿臣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所以才会做下这糊涂事……都是儿臣糊涂,父皇……求您饶了儿臣吧,儿臣再也不敢了!”
晋帝静静听着,悲伤如浪翻滚,不自觉间,已是双眼湿润:“你曾经做过的那些龌蹉事,朕心里件件都清楚,何须曦卓来揭穿?朕哪一件没有原谅你?就连……就连你对曦卓做的这件事,朕亦是千方百计的压了下来,若不是朕将唯一知情、侥幸逃脱的赵王府总管扣了下来,一旦让他被曦泽抓住,朕便没法保住你了!可是没想到啊,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还是让曦泽查出来了!他今日拿了证据来见朕,朕心里就害怕……”
帝深吸一口气,阖上双眸,痛心道:“朕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废了一个儿子,送走了一个儿子,朕真的不想再对朕的任何一个儿子有过重的苛责!可是,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朕老了,老得是非不分,老得呆呆傻傻,所以都越错越远,远得朕已经没法护住你们了!叫朕如何不痛心……其实朕自己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事迟早要曝露于人前,所以,北萧来攻你主动来请缨时,朕明知你不善战,还是想给你个机会,没想到皇后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向朕建议由你与曦泽共同迎战,朕想着若是让善战的曦泽做你的副将,在北部战场上帮你立些战功,即便以后曦卓的事被抖了出来,朕也可以以你立有战功为由,将你保下,谁知……谁知一向在人前狂傲自负的你,由于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竟装死逃回来。你逃回来也就罢,朕不怪你,可你竟死性不改,非要针对曦泽,所谓的乔允放箭一事,是你自己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吧!朕心里是知晓的,一直没有发落你,是不想发落你,可如今,已经由不得朕了!朕能替你遮掩一时,遮掩不了一世,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对于沧州之事,昌王没有辩驳,他万万没有想到,晋帝竟苦心护他至斯,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羞愧至极,实在无颜面对晋帝。他虔诚地朝着晋帝磕了一个响头,颤声道:“儿臣罪孽深重,但凭父皇处置!只是,一切错在儿臣,母妃有许多的事情毫不知情,请父皇念在与母妃多年夫妻情分上,饶了母妃吧,儿臣愿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也请父皇莫要气坏了龙体!”
晋帝疲惫地挥了挥手,不愿再多说什么。
昌王再次磕头,方退出承光殿。
翌日,晋帝圣旨下,道已查明沧州之事乃是昌王陷害恭王,褫夺昌王手中的一切职务,令之回府闭门思过,从此不得干预朝政,非奉召不得入宫。
紧接着,兰君以金贵妃教子不严、妄议朝纲之罪,剥夺了她协理六宫之权,降为贵人,禁足于琼华宫,无帝后旨意,不得踏出琼华宫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求情,否则便以同罪论处。
至此,昌王与华贵人彻底失势。
随之而来的,却是煜王的崛起。
三日后,晋帝再下旨意,由煜王接管原本属于昌王的一切职务,并令其跟随恭王学习处理政事。
第35章 君心我心
昌王之事落下帷幕后,一连晴了数日,云倾在一个温暖的早晨带着蕊儿信步于太液池边。
时值仲春,虽然御花园中的景致要远胜于此处,但自上次柔嘉公主之事后,她再也不愿意与晋宫中的任何女眷碰面,而太液池位置偏西,人际罕至,云倾格外亲睐。
此时的太液池,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绿。那种绿,不似初生的枝桠给人以勃勃的生机与希望,它的绿是宁和的,是安静的,处处显出一股子祥和之气,偶有风过,温婉平静的湖面随风温顺地起伏,倒映着明媚的晨曦,闪闪烁烁,如把一大把星光轻轻播撒在湖面上,熠熠生辉。
云倾爱极了这绿油油的湖水,心情便愈发的畅快。她微眯双眸,迎着晨曦,沿着湖边缓缓踱步,走着走着,便觉得四周愈发的静,最后静得只听得见自己轻盈的脚步声。便是在这最宁静的时刻,忽有一阵迅疾的风从侧面直直扑过来,云倾尚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拽住胳膊、拉到太液池边一座假山的后面。
云倾整个人僵硬如石雕,喘着粗气,大睁着双眸,惊魂未定地望着面前之人。
这面前之人却是镇定非常,即便他的眸底倒映着云倾一起一伏的心悸,也依然稳如泰山。
待缓过气来,云倾移开双眸,抬起双臂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燕云倾!”他的声音含着几分薄怒,从头顶直泻而下,容不得忽视,亦容不得拒绝。须臾,又变得温柔,是低低的哀求,“公主……不要这样!在沧州待了半年,前有虎后有狼,战战兢兢熬了过来,只想着能活着回来再看你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让我多看你几眼,好不好?”
“赫连曦泽,你放开我!”云倾强忍心痛,继续挣扎,“我不喜欢你,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若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你撒谎!”曦泽说什么也不放,“自你上次离去后,我想尽一切办法见你,却总是见不到,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又有多心痛!你怎么那么狠心,让我独自一人站在松树底下,等到夕阳都下山,月亮也要回家了,还是不来!别说你没有看见我传给你的小球,也别说你不识得字条上的字是谁写的,我不信!公主,若你心中对我全无爱意,我大可死了心,再也不做它想。偏偏你爱的那样的深,偷了我王府的白鸽只为将煜王不可告人的秘密告知我,你以为你不署名我就不知道字条上的字是你写的吗?还有,皇后骤然与我结盟,也是你苦苦央求的吧?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凶险,若不是得皇后暗中襄助,我便真的万劫不复了!公主,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啊!即便你什么也不说,亦不来见我,我也知道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藏得深,便越是证明你爱的深!你还要说你不喜欢我不爱我吗?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公主……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深埋的心思骤然被拆穿,云倾再也不忍去望他眸底的疮痍,缓缓阖上双眸,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放松姿势靠在假山上,如泄了气的皮囊。
曦泽见云倾不再挣扎,略松开拽住她胳膊的手,凝神细细看她,一点一点地看,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就如同看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既贪婪又珍惜,不知不觉,越靠越近,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幽幽传来,迷魂摄魄一般,几乎是把持不住,一把搂住她。
云倾本能的想要挣脱,终究是挣不脱,便任他搂在怀中。
良久,曦泽才松开云倾。只见她泪湿面庞,又怜意大生,轻轻将她揽在怀中,缓缓抚摸她的秀发,低低唤她:“公主……”
须臾才闻一直未语的云倾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曦泽放开云倾,凝视着她道:“我听宫人说你很喜欢太液池,经常带着侍女来此散步,便得了空就来此寻你,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能揽你入怀了!”
听曦泽提起侍女,云倾这才想起今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略略向四周望了望并不见蕊儿的踪影,于是急道:“对了,我的侍女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放心,她没事,只是被请到安静之处休息去了,待会儿醒来就会来寻你的!”见云倾是真的急了,曦泽立时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然而,云倾仿佛还是有些担心:“你父皇不会允我们在一起,可怎么办?”
“放心吧,只要我们来往隐秘些,父皇不会知道的!”转瞬,他又另起话题,“一直想问你当日是站在何处听到煜王与严从文的对话,告诉我,你当时藏身于何处,可有被发现?”
云倾轻轻摇了摇头:“就是站在假山的洞穴里,他们没有发现我!”
“这太危险了,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静悄悄地离开,莫要再如此!在宫里,知道的越多往往越危险,跟那所谓的消息比起来,我更顾虑你的安危!所以,你以后再也不可如此冒险了!”曦泽带着心悸,一一嘱咐,接着又想到白鸽,遂问道,“对了,那你又是怎么弄到我王府的白鸽的?孤身出宫是多么的危险,你真的是只身溜出来的?”
云倾仍然轻摇脑袋:“不是我自己去偷的,是我叫侍卫去偷的!他别扭了好久才同意去,到现在都不理睬我!”
闻言,曦泽暗舒了一口气:“还是赠你几只我比较放心!”
云倾略想了想,担忧道:“你王府的鸽子若是叫我养熟了,还记得回去的路么?”
曦泽被逗乐了,他轻轻揽着云倾,以下巴抵上云倾的额头,亲昵道:“傻瓜……”
云倾回抱曦泽,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仿佛想要穿过他身上的浅蓝色长袍聆听他的心跳,又像是想在这料峭的春日从对方的躯体中攫取一丝丝的暖意。
他的呼吸整齐而平和,温热的气息缓缓穿过耳背,仿佛有巨大的暖笼将周身团团围住,温热得紧。
时光静谧,带着幽芳,如灌了蜜一般,光是闻着也觉得甜到了心坎上。
云倾享受此刻的温暖,恨不得时光就此定格,永不流逝。
只是这样静谧久了,亦有不安的错觉缓缓蜿蜒于脉搏,思绪几经挣扎,那个一直盘在云倾脑海中的赵王死因,终究还是没有被问出口。她贪恋此刻的甜蜜,不忍心打破,只是更用力地回抱曦泽,将面颊凑到曦泽耳边低低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去那儿?”
曦泽沿着云倾右手食指指向之处望去,半晌才明白她所说的“那儿”指的是东宫。
“是!”他答得坚定。
云倾收回右手,缓缓阖上双眸,低低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许诺你,一定助你君临天下!”
“这些都不重要!”曦泽松开云倾,深深与她对视,他的眸底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悸动,久久未定,“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等我来娶你,其他的一切都由我来处理!我只要你好好的!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去绿水居了,那个地方不是个安全之所!”
云倾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绿水居?”
曦泽揽过云倾,含着几缕笑意,低低道:“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全天下都是傻瓜呀?煜王与端仪郡主之间的事情我亦是知晓的,自然知道你前日里用小球传给我的信息出自何处!煜王此人居心叵测,你还是离他远远的我比较放心。公主,不要再为我冒险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安心等我来娶你好不好?”
“好!”云倾心底有一层高过一层的感动袭来,轻轻点了点头,只见曦泽的眸底有坚定而炙热的力量,那是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第36章 含笑饮痛
翌日午后,晋帝宣召兰君于承光殿侍驾。
云倾闻讯,速速唤来蕊儿为她更衣。不过片刻,蕊儿便把云倾打点得俏丽无双、光彩照人。
这是云倾第一次在未得晋帝传召的情况下主动请求觐见晋帝,云倾于大殿中央朝帝后恭行问安之礼:“臣给皇上、母后请安!”
晋帝放下手中的墨玉棋子,转身面对云倾,笑吟吟道:“公主平身!
云倾依言直起身子,抬首望去,只见晋帝的脸上仿佛有藏不住的喜悦:“几日不见,公主仿佛又俏丽了许多!公主怎么今日未去御花园赏花扑蝶,反倒来此陪我们这两个老顽童叙话?不嫌无趣么?”
晋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那话语中却仿佛含有丝丝埋怨,云倾听着鼻尖略酸,含笑缓缓回道:“皇上日理万机,夙兴夜寐,臣不敢轻扰。近日,臣听闻皇上龙体微恙,夜间常咳嗽气喘,甚是记挂,今日特地亲手炖了川贝冰糖雪梨羹奉于皇上,虽及不上御医之药,亦是臣一片心意,还请皇上笑纳!”
晋帝闻言,略有动容,不禁多看了云倾几眼。
云倾向后略一示意,蕊儿立时乖觉地将手中的红木托盘呈上:“公主,小心烫!”
云倾亲手打开托盘上的青釉瓮,执勺从瓮中盛出川贝冰糖雪梨羹于小碗中,细细吹拂,待温度适中时方恭谨地奉于晋帝。
晋帝将这些细节一一看在眼中,心头便有赞许拂过,当下挥退准备前来试偿的内侍,从云倾手中接过小碗,略偿了一口。
然而,羹入口,竟有些黏糯,眉心不禁微微一蹙。
坐在其身侧的兰君不料云倾今日如此主动与晋帝亲近,心内无限欢喜之余,仍不忘细细观摩着晋帝的神色,见此情状,亦不免暗暗忧心:“说来皇上莫笑,养了这么些年的女儿,一直以来都被臣妾宠坏了,还从未炖煮过汤羹给臣妾,不曾想第一次亲手下厨便是呈给了皇上,可见公主对皇上有着无限的敬仰与爱慕!不过公主尚且年幼,手艺自是比不得御厨,不过这一番心意却是虔诚真挚!”
兰君略带醋意的调侃适时缓解了殿中的尴尬,云倾自然知道晋帝眉间一蹙的缘由,沉稳道:“臣听御医说父皇不宜多食过于坚硬劲道之物,免伤牙根,特意将这雪梨多炖了些时候,若有不周到之处,还望皇上海涵!”
晋帝闻言,温和一笑:“原是公主这般细致入微,此羹甜而不腻,生津润肺,朕觉得甚好,皇后无须惊慌!”言罢,便迅速将小碗中的川贝冰糖雪梨羹饮尽。
晋帝开怀,云倾略松了一口气,接着道:“若是皇上喜欢,臣愿日日炖上一盅奉于皇上,直至龙体大安!”
“那公主可不能偷懒!”晋帝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将小碗递与身旁的内侍,向云倾招了招手,和颜悦色道:“皇后调教出的人儿果真不俗不凡!朕曾听皇后说起过,公主的生辰是在五月初,算算日子,仿佛还有半个来月便要到了!”
一旁的兰君含着得体的笑容接话道:“皇上好记性,公主的生辰正是五月初二,今年要过的便是十五岁生辰呢!”
云倾敏觉地扑捉到晋帝面上因为“十五岁”三字猝然掠过的黯然,随后,又见他执起身侧的茶盏,略饮了一口碧螺春,将这格格不入的黯然掩下,漾起一抹微薄的笑意,温言道:“十五岁,那是及笄的年岁,那么,此次的生辰便要大办!”
云倾闻言一惊,正欲婉拒,却被晋帝抬手制止:“公主此次生辰,皇后便在皇室贵妇中挑选数名稳重实诚的为公主绾发,定要将公主的及笄之礼办得隆重妥帖!”
兰君含着无限的喜悦一一应下,晋帝又接着道:“待公主行过及笄之礼,朕便自我朝男儿中挑选一名佳婿与公主婚配,这些日子皇后便帮着多多留意吧!”
云倾闻言心头一个咯噔,不禁失声喊道:“皇上……”
“你别急!”兰君连忙打断,故作轻松道,“公主骤然面对婚姻之事,自是十分羞涩的!公主毕竟还年幼,从未离开过臣妾,想是还想多陪陪皇上、臣妾,以尽孝心!再说,公主也不过刚至及笄年岁,时间多的是,佳婿也可慢慢挑选,并不急在一时!”
晋帝听了兰君的话,亦觉得有理:“那就先慢慢挑着吧!定要挑一个才貌品德皆出众的好儿郎与公主婚配,定不能叫公主委屈了才是!”
兰君连忙笑着应承:“皇上放心好了,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
云倾微抿着双唇,略略低首,静静听着帝后二人的对话,将心头千回百转的思绪一一按下,不敢多言。
就在这时,内侍来报:“启禀皇上,武陵郡主求见!”
晋帝闻言,立命通传。
云倾站到兰君身侧,抬首朝殿门口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棕色马装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那武陵郡主生了一双剑眉,眸圆如杏、亮如星,鼻梁圆润高挺,好一派英姿飒爽,明艳如海棠一般,就连声音亦是十分洪亮:“雪涵参见皇上、皇后!”
晋帝含笑叫起。
随后,她又向云倾浅浅一福:“想必这位便是安阳公主了吧,果真俏丽动人!公主万安!”
云倾闻言一怔,初次见面,不知对方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须臾方浅浅欠身,微笑点头回礼。
倒是晋帝适时地打破这略微尴尬的氛围:“不错,这位正是朕亲封的安阳公主!郡主如何这样好的眼力?”
沐雪涵含笑大方道:“雪涵见公主与皇后娘娘无论是样貌还是神韵都颇有几分相似,便斗胆猜测一番,不料竟是猜对了!”
晋帝闻言大笑:“皇后你快看,这位便是沧州骁勇大将军沐丞姜的独女沐雪涵,年方十七,知书达理!别看她是女儿身,心性可大着呢!她呀从小便立志要当古代名将花木兰那样的女将军,此番沧州之战她跟随恭王四处征战杀敌,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呢!”
兰君唇畔噙着一抹得体的笑意,缓缓回道:“郡主小小年纪便胸怀大志,懂得报效朝廷,此心此志实在可嘉!”
晋帝又接着说道:“依朕看,郡主巾帼之风令人赞叹,与恭王颇为相配,正好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便指给恭王为侧妃,皇后以为如何?”
明媚的笑意刹那凝在云倾唇畔,化作一抹惨淡的雪,白得几乎透明。
云倾忘了自己今日为何要站在此处曲意逢迎晋帝,仿佛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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