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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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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晋帝再不迟疑,亦不理会众人的求情,立刻下令将赵王收押监牢,同时严审赵王府上下。

监牢内,众人纷纷大呼冤枉,宁死不屈,唯有赵王府总管,经不起半点折腾,刑具刚一沾身,便什么都“招”了:“赵王嫉妒恭王战功,偷偷换掉恭王骑射所用的箭矢,并安排侍卫假意射杀燕国七公主,引恭王中计,事后又怕恭王翻身,于是指使侍卫放箭射杀恭王,见恭王侥幸活命,又假借献药之名毒害恭王……”

总之,所有的脏水,他都毫不吝啬,全部泼到赵王身上。

傍晚,云倾回到行馆,一进门,便见兰君神色肃穆地端坐在桌前,心中不禁一颤,遂收敛神色,行礼道:“母后万安!”

兰君见她日落时分才归来,立刻挥退众侍女,不悦道:“你又去了恭王府?”

闻言,云倾立刻狠狠瞪了兰君身侧的北宸渊一眼:好你个北宸渊,翅膀长硬了,竟敢在背后打小报告!

北宸渊被云倾瞪得局促不安,讪讪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兰君见状,心中更是不悦,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你瞪他做什么?是本宫逼他说的!你可是对本宫不满?”

“儿臣不敢!”云倾见兰君说的严重,立刻拱手退让。

尽管如此,兰君仍然未曾稍解脸色:“你怎么总是记不住本宫对你说的话?一而再地搅进晋帝诸位皇子的皇位争夺战中!恭王生死干你何事?你又不是神医,又不能施药救人,老往恭王府中跑做什么?”

云倾连忙分辨:“恭王之事,牵涉母后,儿臣担忧,所以前去探听消息……”

“还敢狡辩!”兰君如何听不出这是云倾的托辞,不等她说完,便继续训道,“你可知道你的举动,落到他人眼中,将会传达怎么样的讯息么?本来立后之事已令诸王起了疑心,眼下你又如此不知避讳、三番四次出入恭王府,只怕诸王已将你我母女划入恭王阵列了!”

“母后不是让儿臣找靠山吗?”云倾转动着灵动的双眸,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应对之策,“恭王那么神勇,我们找他做靠山,岂不是很好?”

但她没想到,兰君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恭王再神勇,如今也只是手无兵权的挂名王爷!你没看见所有的人与事都是冲着他去的么?你找他做靠山,岂不是自己将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可是……”

“没有可是!再过几日,便要举行册后大典了,在这个时候你就别再给本宫添乱了!”兰君断然拒听云倾的任何解释,“你不要再与那个恭王来往,以免搅进晋国列为皇子的皇位争夺战中,自身难保,本宫是不会同意你与恭王在一起的,晋帝更加不会同意!你还是好自为之!”

“为什么?”云倾大惊,“母后为何不同意?晋帝又为何不同意?”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总之你不要触怒龙鳞!”言罢,又转头对北宸渊吩咐道:“看好你的主子,她要是再敢去恭王府,本宫便唯你是问!”

“母后……”云倾一听,立刻惊呼起来,然见兰君不仅不予理睬还径直离开了她的寝房,顿时又急又气,更加看北宸渊不顺眼,遂愤怒地将他推出门外,关紧房门,倒在床上思量对策。

另一边,风华宫内,金贵妃谴退众宫人,望着站在身旁的昌王,不悦地斥道:“你怎么如此大意,竟然想借赵王之手除掉恭王?难道,你要舍弃我们之前所有的计划?”

昌王因计划失败,心有不甘,懒懒道:“一碗药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大费周章,母妃为何要阻止儿臣?儿臣……”

“他不会喝的!”金贵妃截住昌王的话,斩钉截铁道,“别忘了,他现在可是装死!经过骑射一事,他已经谁都不信了,怎么会喝赵王的药?就算是喝了,他也死不了,因为你只能令他在夜里悄无声息的死去,所以不能使用过烈的毒药,这其中缓冲的时间,足够他的神医救回他了!本宫若再不阻止你,下一个要被关进监牢的人就该是你了!你想想,若是恭王真的就此暴毙,赵王便难逃死罪,赵王若是被逼入绝境,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将我们的秘密全都抖出来,那样的话,你的前程就毁了!还不如给他留点希望,这样一来,他和李氏便会更加依附于我们,为求生机而死守秘密!总之,赵王我们动不得!”

昌王这才恍然大悟,拱手道:“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鲁莽了!”

金贵妃脸色稍解:“这个赵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好端端地送什么药啊?你们昨天不是一起去探望恭王的么?难道他没有发现恭王是装死的?!”

提到这个,昌王不由嗤道:“他急于在父皇面前表现,哪还顾得了其他?再说,他一向不喜那燕国七公主,自是懒得细看她,又如何能知对方是在演戏?”

金贵妃见儿子依然自负如常,遂耐心劝道:“恭王虽然现在手无实权,然而,一旦他卷土重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若不趁他羽翼未丰时抓住他的软肋、将他除掉,胜负之数,便由不得我们左右!平儿,你的对手,不是每一个都像赵王这般蠢笨,所以,你再也不可如此莽撞了,需步步小心啊!”

“是,母妃请放心!”昌王连忙拱手应承。

第13章 荣耀满身

雍乾三十年三月初八,是晋帝第二次封后的大日子,这场盛大的册后仪式在太极殿前办得极其隆重,至此,晋燕正式成为一体,不分彼此,若说之前还有不安想要反晋的燕国分子,至此,便彻底被晋国“同化”。

而这一日,也是云倾被册封为晋国公主的日子。为贺新后大婚之喜,晋帝在当日下旨册封云倾为大晋公主,并赐封号:安阳。并恩准云倾与兰君同住凤仪宫。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

然而不管晋国朝臣有多么的惊讶,在新后册封仪式礼成后,云倾的公主册封仪式便紧接着有条不紊的举行了。

退下燕国宫装,云倾穿上晋宫公主朝服,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即便此举绝非心中所愿,她亦不屑当这个晋国公主,然而此刻寄人篱下,根本没有她反抗的余地!

其实也不过是三十九级台阶,却仿佛走了一生那么长,待登完这三十九级,云倾深吸一口气,强忍心内的悲痛,依礼恭恭敬敬地向并肩坐于宝座之上的帝后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待晋帝起身亲赐金印、宝册时,云倾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并叩首谢恩,接下来是新后亲读册文,云倾伏身仔细聆听,云倾在心内微微一嗤笑:让晋国的礼官给燕国的公主撰写册封祝词,当真是强人所难了。

礼毕,百官同贺:“恭贺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端然立于新后身侧,手捧金印、宝册,木然转身俯看:底下众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撩袍、俯身、叩首、再叩首,步调划一,声穿苍穹,那等气势,撼天动地,它庞大的气势,仿若万里山河皆伏于足下,飞禽走兽均俯首帖耳,天地万物,任君差遣。这气势愈是庞大,便愈是令人如临云巅。云端之巅,有着驾临万物、俯瞰众生的无限自豪之感,亦有高处不胜寒、如履薄冰的自危之感。

册封礼后,晋帝亲迎新后入主凤仪宫。

鎏金朱漆大门缓缓开启,光可鉴人的汉白玉石整齐地铺陈开来,前方正殿朝凤殿,装饰得无比庄严华丽,恰恰如凤栖朝阳,令人臣服,还有那高高跷起的金色琉璃瓦在妩媚的阳光的照耀下愈显高华,那反射出来的金色光芒,如堆砌成山的金子,摄人眼眸。

云倾紧随在帝后身后,缓缓步入凤仪宫正殿朝凤殿。

刚一入殿,便见殿顶正中央八枚如小碗一样大的夜明珠稳稳嵌在鎏金琉璃宫灯之中,其华灼灼,犹如旭日,照得墙壁之上的百鸟朝凤壁画中的凤凰仿佛真的就要展翅飞翔。

绕过双凤赤金香鼎,登上五级小台阶,只见纯金打造的凤椅熠熠生辉,足足有两米之宽,帝后并肩而坐,丝毫不见拥挤。

云倾端姿站在新后身侧,只见玉阶之下,除去被囚的赵王与仍然没有“转醒”的曦泽,以金贵妃为首的众妃嫔皇嗣排着整齐的队列再次俯身行大礼:“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皇后娘娘入主凤仪宫,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云倾暗暗观察晋帝的神色,只见他满面红光,对兰君轻轻颔首,兰君便浅笑着轻启朱唇,道:“平身,赐座!”

清越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虽含有几许笑意,但依旧有着说不出的威仪。

群妃依次入座,众王携正妃恭谨地站在各自母妃身侧,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曦泽缺席,但作为恭王妃王宁暄却是缺席不得的,她和顺地立在晴淑妃身侧,恭谨而端庄。

晋帝轻轻握住兰君的手,含笑道:“今日这一道一道的册封仪式下来,皇后辛苦了!”

兰君转首对上晋帝深情注视的双眼,淡淡道:“有皇上相陪,又是这样天大的喜事,臣妾并不觉得累,只觉得光华加身,犹如旭日。”

晋帝闻言大笑:“好一个‘光华加身,犹如旭日’,皇后如今入主凤宫,自然是与朕比肩!”

殿上情意融融,殿下却是嫉恨暗生。

只见金贵妃轻轻抿唇一笑,一只孔雀金步摇“叮叮”作响:“臣妾听闻,春秋战国时期有桃花夫人、夏姬、西施与齐文姜并称‘四大美人’,赋有闭月羞花之貌,然而今日仰观皇后天颜,方知今非昔比,古人眼见实在浅薄,所谓的‘四大美人’竟无一人可与皇后相媲美!皇后娘娘雍容华贵之姿,举世无双,真是令宫中的众位姐妹望尘莫及、自叹弗如!”

云倾闻言,不禁脸色微变。

然而,晋帝只当是金贵妃拈酸吃醋,并没有做他想,淡淡接话道:“古时美人再美又如何,终究是作了古,自然是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的!不过,皇后虽然天人之姿,无人能及,贵妃也不必妄自菲薄!”

兰君听晋帝这样说,心内温暖至极:晋帝恰到好处地为她平息了后宫的醋意。就在兰君正欲出言锦上添花之时,却见齐王生母妍妃魏氏状似无意道:“今日是皇后娘娘大喜的日子,好端端地,贵妃姐姐提起桃花夫人之流做什么?臣妾听闻桃花夫人身侍二夫,贵妃姐姐这不是在给皇后娘娘添堵么?”

妍妃这一番言辞,表面上是抓住金贵妃话中的漏洞,伺机发难,但也着实打了兰君的脸面。

然而,金贵妃的面色却没有因为妍妃的责难而做丝毫改变,依旧笑意盈盈,她没有望向妍妃,而是望向晋帝:“皇上,臣妾只是见皇后娘娘今日正好点了桃花妆,便想起桃花夫人最擅桃花妆,并无它意!”

晋帝望向兰君,见兰君果真是点的桃花妆,越发衬得她年轻曼妙、姿容焕发,便没有言语。

金贵妃见状心内颇为得意,又掉转视线望向妍妃,话锋一转,不依不饶道:“原本是赞美皇后容貌之语,妍妃妹妹如何一听到桃花夫人就能想歪,可是私下里对皇后不敬?”她略微顿了顿,最后一句话的声调陡然变得尖刻,“妍妃,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妍妃闻言立刻反击道:“贵妃姐姐手上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向来最是德高望重,在这后宫中的资历是众位姐妹中最深的一位,怎么今日在言语上会这般不慎,竟不懂得避讳?若说姐姐心底坦荡,遑论妹妹不信,怕是叫谁来听都是牵强吧!”

“究竟是本宫的话听着牵强,还是妍妃妹妹你强词夺理、故意曲解?”金贵妃周身布满了戾气,毫不退让,“本宫说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四大美人’,妍妃妹妹却独独提出桃花夫人,加以强调,究竟是何居心?说本宫给皇后娘娘添堵,依本宫看,是妍妃你觊觎凤座已久,如今见封后无望,心中怨怼,才会出言不逊,还意图诬陷本宫!你既知本宫手中握有协理六宫之权,如何还敢放肆?如今,本宫怎么能睁一眼闭一眼,将此事敷衍过去?!大胆魏氏,你可知罪?还不快跪下!”

“够了!”晋帝怒不可遏地打断二妃的争论。

妍妃和金贵妃闻言皆噤若寒蝉。

妍妃没想到当着新后的面,金贵妃竟真的敢搬出协理六宫之权,如斯嚣张,几乎是抹了新后全部的颜面,俨然以后宫正主的身份自居,脸上不禁青一阵白一阵。而金贵妃也发觉自己着了妍妃的道,言语有失,脸色瞬间苍白。

一时之间,局面变得十分尴尬,殿中的气氛凝结到了冰点,随着晋帝沉重的呼吸声渐次分明起来,众人纷纷把心悬了起来,大家各自仔细着自己的行为,不敢造次,整个朝凤殿静得犹如无人之地。

眼看晋帝就要发作了,就在这时,煜王含着几缕微笑,出列一揖到底,缓缓道:“父皇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儿臣认为贵妃娘娘与妍妃娘娘都是在称赞皇后娘娘,并无恶意。贵妃娘娘赞的是皇后娘娘的容貌,雍容华贵,举世无双。而妍妃娘娘提到的桃花夫人,据儿臣所知,她闻名于后世的并不仅仅是她的桃花妆,还有辅弼国君、堪称一代贤后的美名,所以,妍妃娘娘赞的是皇后娘娘的贤徳与才干。贵妃娘娘与妍妃娘娘,一个赞美皇后娘娘美貌前无古人,一个赞美皇后娘娘母仪四方,可谓珠联璧合,只是说的方面不同,所以才造成误会!”

世人皆赞煜王“面含春风,风度翩翩”,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云倾怔怔望着殿下依旧淡定自若的煜王,心头暗赞:如此得体的解围,不仅平息了晋帝的怒火,还恰到好处地全了兰君的颜面,同时,也算是卖了金贵妃与妍妃一个大人情,真是一举三得。

当然,面对煜王铺就的如此华丽的台阶,金贵妃与妍妃岂能不识趣顺势而下,于是,煜王话音一落,二人连忙点头称“是”。

晋帝见状,稍稍敛去怒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事情敷衍过去:“原来如此,两位爱妃既有这样的心思,就应当有话好好说,莫让旁人误会!”顿了顿,他又转首望向兰君,暗暗紧了紧握住兰君的手,和颜悦色地岔开话题,“皇后你看,这是朕诸位皇子中最俊俏的一位,虽然在政事上没有什么建树,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言辞最是和善妥帖,一向深得朕心!”

兰君闻言勉力扯出一抹微笑,仔细地将殿下立着的煜王打量了一番,方道:“龙生龙,凤生凤,皇上生的龙子哪有不俊俏的?依臣妾看,煜王殿下何止是风姿卓越、满腹经纶,如此聪慧通达、知礼谦逊,实在可堪表率啊!臣妾来到帝京以后常听人言,帝京许多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子纷纷为煜王倾心,皆以能嫁进煜王府为愿,如今看来,此话诚不欺吾!”

“哈哈……”晋帝闻言大笑:“可不是么,这小子都弱冠了还未曾娶妻,三挑四拣的,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啊!”

“只怕是未遇知心人吧!”兰君含笑道,“婚姻之事也是急不得的,男子晚些成婚也未尝不可,皇上不必着急,依臣妾看,煜王殿下这般出色,定能觅得一位美丽贤惠的女子为妻!”

煜王闻言再次一揖到底,更加谦虚道:“皇后娘娘过奖了!儿臣承沐龙恩,身无治国之才,实在惭愧至极,不敢造次!对娶妻之事亦不是十分上心,只是想在闲暇之时涉猎古人的只言片语,望能为我所用,以求修身养性,便也算是‘独善其身’!”

云倾亦是对煜王颇为赞赏,这晋国的皇子其实也并不是个个眼中只有权势名利,眼前的这位煜王看起来便没有那样的野心,他也算是众王中独树一帜之人了。

第14章 东山再起

翌日,为贺新后入主凤仪宫之喜,晋帝宣布大赦天下。

于是,赵王终于被放出了监牢。

然而他再也不受晋帝待见,晋帝降旨命其携亲眷赴封地冀州,非奉诏不得入帝京。

据闻,晋帝本要将赵王送入黔州,昌王闻讯哭谏:黔州穷困,赵王身历牢狱,羸弱不堪,若入黔州,无异赴死。

昌王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晋帝感其护弟之心,终是将赵王遣至经济较为宽裕的冀州,也就是他原本的封地,令之静思己过,长治一方。

然而赵王的车驾走出帝京不过一、两日,便遭人截杀,赵王及其亲眷无一生还。

噩耗传至晋宫,满朝震惊,晋帝闻讯还没等赵王的梓宫运回宫中就病倒了。

赵王的葬礼办得盛大非常,云倾站在人群中,望着眼前哭得天旋地转的众人和不顾病体扶棺诵读祭文的晋帝,麻木地流着眼泪。

眼看这赵王梓宫就要落葬了,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父皇,等一下,父皇,等一下……”

云倾转头望去,远处,刚刚“转醒”的曦泽弃轿而奔,几次跌倒于地又立刻爬起来,一边奔跑还一边大声呼喊,后面则紧跟着恭王府的仆人。

云倾见状,暗暗忧心不已。

晋帝听到呼喊声,循声望去,惊讶得半日说不出话来,众人亦是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曦泽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来到赵王梓宫前,将前来抬棺下葬的侍卫一一推开,抱着赵王梓宫跪地痛哭:“父皇,您告诉儿臣,为什么儿臣不过多睡了些时日,醒来,六弟便……六弟,六弟,我是三哥啊,你怎么不同三哥说话了?父皇您快救六弟啊,不管他有什么错,儿臣都愿意代他受罚,儿臣代他!祈夜,你快来救我六弟,六弟你等等三哥,三哥这就唤人来救你!晚枫,还不快去把祈夜找来,六弟,六——弟——”

晋帝见曦泽语无伦次,一时唤这个,一时又叫那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滚落。他亲执其手,哽咽道:“曦泽,你六弟他已经去了多日,如今已是回天乏术,这事刑部那边正在查,你不过刚刚转醒,身体还很虚弱,莫要如此,快快起身,好令你六弟安葬。”

曦泽这才缓过神来,边说边磕头:“父皇,儿臣求求你,不要这么快就葬了六弟,儿臣还没有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求您让儿臣见见六弟吧!儿臣舍不得六弟,求父皇开恩,让儿臣再见六弟一面吧,求您了父皇!”

随着他一起一伏,晋帝立见其背后箭伤处,一朵红云,由隐约可见,到渐次明朗,最后不断扩大,再视足下之地,一滩醒目的血色,和在沙土中,悄然蔓延,心头顿如利刃横亘,大恸不止,连忙将他扶起:“儿啊,莫要再磕,朕允你便是!朕允你!”

众人闻得竟要开棺,均大呼“使不得”,曦泽皆作未闻,劈手夺过身边侍卫之剑,带领恭王府下人,开始开棺。待见到赵王,便立刻跪地痛哭。晋帝立于棺侧,不忍直视,转身悲泣。

云倾见状,亦有不忍。

只是不明白曦泽演这出戏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赵王的棺中另有玄机?

就在这时,曦泽忽然惊呼道:“父皇,六弟……六弟他是被人毒死的啊!”

云倾闻言,立时被“唬”了一跳。

人人皆道赵王是被人杀死的,晋帝闻讯病倒后,根本没有开棺细看,晋帝没说开棺,底下众人更是不敢私自开棺,所以,自赵王梓宫运回帝京到今日下葬,都未曾开启过,此刻晋帝惊闻此讯,立刻行至梓宫前细看,果见棺中赵王印堂发黑,血呈黑色,正是中毒而亡的症状,惊得目眦尽裂:“这是怎么回事?太医,太医……”

御医院所有的太医连忙上前查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截杀只是假象,赵王确实是被毒死的,而且赵王所中之毒,与之前安阳公主和恭王中的毒是一样的!都是高山绝!

这个结论令人太过震惊,以至于半晌云倾都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曦泽却比她清醒许多,待御医的话音一落,曦泽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立刻抱拳大声道:“父皇,六弟死得冤啊!父皇明鉴,儿臣自今晨转醒便闻人道骑射一案、树林放箭、参药藏毒等事皆为六弟所为。此等妄言,儿臣纵死亦断断不信!骑射之事若真是六弟暗中指使,那么他必然藏有解药,如何会因身中与公主相同之毒而薨?还有那株人参,六弟自得到之日起,便宝贝非常,常对儿臣说得此参便如多得一命,怎么会用这样珍贵之物去害人?六弟本性纯良,与儿臣手足情深,每有心事,必寻儿臣相诉,这样依赖儿臣的六弟,又怎么会害儿臣?那‘供认’六弟所谓罪状的总管,定是被人收买的!如今六弟魂归于天,定然死不瞑目,儿臣只恨重伤在身,不能早日转醒,及时为六弟洗刷冤屈。父皇,六弟因儿臣而薨,儿臣纵死亦不能偿,可恨那凶手至今仍然逍遥法外,六弟白白替他背了黑锅。儿臣求父皇降旨,令儿臣彻查此事,揪出真凶,还六弟清白,以慰六弟在天之灵,亦可令儿臣为六弟补偿一、二!”说完,又朝晋帝连磕三个响头。

晋帝已然怒到极致,他眯起双眼,发狠道:“凶手实在太过丧心病狂,害你不成还要再来害你六弟!恭王听旨,朕令你以最快的速度疗伤,待能下地行事,便官复原职,立即赴任,总理此案,不惜一切,查明杀害赵王真凶,不可使一人漏网!”

“儿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曦泽就在众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借赵王之死东山再起,众人无不傻眼。

至此,随着赵王薨逝、恭王复起,另外一场政治风暴正携万军之势滚滚而来。

第15章 桃之夭夭

赵王薨逝发生在册后大典举行后不久,这个时间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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