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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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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看见瑰延殿的掌事内侍唐根水从寝殿里走了出来,她连忙唤道:“唐根水,唐根水……”

唐根水闻声,赶紧走到王宁暄面前,哈着腰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王宁暄无比焦急的问道:“你们娘娘怀孕才八个月,怎么突然就要生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根水也无比焦急,只如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刚才我家主子从中宫回来就喊着腹痛,接着就动了大红,羊水破了,要生产了!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中宫回来后就腹痛,羊水也意外破了,她才怀孕八个月啊!这件事怎么看都很是蹊跷!

王宁暄又问道:“那……御医来了没有?”

唐根水答道:“徐御医正在里面助娘娘生产!”

这徐御医是御医院千金科的圣手,是王宁暄特意安排来照顾叶婧安这一胎的,听说他已经在里面的,王宁暄稍稍安心,又道:“那徐御医怎么说?”

唐根水如实道:“徐御医正在助娘娘生产,请皇后娘娘放心!”

既然如此,王宁暄便道:“那你去忙吧!”

唐根水便告退了。

然而,叶婧安撕心裂肺的吼叫仍旧不绝于耳,听的人神魂颤动,仿佛濒临险境,战栗不已。

王宁暄不安而焦急的坐在瑰延殿正殿的最上首,等待着里面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未知的等待总是异常的漫长而煎熬。

不知过去了多久,殿外传来内侍的叫唱:“皇上驾到!”

王宁暄抬眸望去,只见曦泽拧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急切的问道:“懿贵嫔现在怎么样了?”

王宁暄赶紧站起身来回道:“徐御医正在里面照顾懿贵嫔生产,他是千金科的圣手,有他在,请皇上安心等待!”

曦泽问道:“她不是才怀孕八个月吗?怎么今天就生产了?”

“这……”王宁暄答不上来。

然而。叶婧安的吼叫依旧撕心裂肺,不绝于耳,曦泽不禁眉头皱得更深:“叫得这么凄惨,看来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唉……”

王宁暄赶忙安慰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有徐御医在。皇上不必担心,坐着等就好了!”

“也好!”

这边曦泽刚刚坐下,却见一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带着两个产婆从寝殿里奔了出来,那女子跌跌撞撞的向他奔来,一个不稳,惨然跌倒在他面前。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曦泽定睛望去,竟然是正在生产的叶婧安,不禁大惊:“懿贵嫔,你怎么突然出来了?来人。快把她扶起来!”

叶婧安身后的产婆立即来扶,叶婧安却用劲甩开,挣扎着跪在曦泽面前,满是凄惨的大喊道:“皇上,救命啊!救命啊……”

曦泽蹙眉道:“救什么命?你好好生产就是了!快扶她进去!”

叶婧安仿佛十分害怕,推开前来扶她的人,完全不顾形象,满是凄厉的哭诉道:“皇上,徐御医欺臣妾不懂医理,偷偷逆转臣妾经脉。致使胎儿胎位不正,以致难产,如今臣妾产不下孩子,母子都要没命。皇上救命啊!”

曦泽闻言目瞪口呆,完全不可置信,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王宁暄亦是惊讶无比,赶紧起身向曦泽道:“这怎么可能?徐御医是御医院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叶婧安依旧凄厉的尖叫着:“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臣妾事先预备好的产婆懂得胎位,是她告诉臣妾胎位不正、已经难产了!臣妾是冒死前来向皇上求救!皇上救臣妾,救孩子……”

曦泽又转眸望向叶婧安身后的产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跪在左边的产婆抬起头来,望着曦泽战战兢兢地禀报道:“一般来说,女子怀孕到第七个月,胎儿就会运动至正常胎位,即头朝下,这个状态会一直保持到生产,奴婢昨天来看娘娘的时候,娘娘的胎位还是正的,可是徐御医来了之后,现在奴婢再探娘娘的胎位居然不正了,现在竟是臀部朝下,已经难产,娘娘又出血不止,母子俱危啊!”

“什么?!”听清了产婆的话之后,曦泽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现在怎么办?”

叶婧安闻言,立刻道:“请神医,请神医,他一定有办法助臣妾生产,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可是求皇上保住皇子,求皇上为臣妾请神医……”说着,就磕头如捣蒜。

这就提醒了曦泽,照如今的形势看,只有去请祈夜了!曦泽立命四喜去请祈夜和其他的御医,又命人将叶婧安重新抬到寝殿床上去,同时命人去传徐御医。

正在熬药的徐御医完全弄不清形势,他满是疑惑的来到曦泽面前。

曦泽蹙眉道:“徐御医,懿贵嫔向朕禀报你私自扭转她的经脉导致她难产,是怎么回事?”

徐御医闻言,立刻跪地大呼冤枉:“冤枉啊,皇上明鉴,绝无此事!微臣一直在助懿贵嫔生产,什么也没有做啊!冤枉啊……”

“够了!”曦泽不耐的打断,道,“你先站一边,待会儿祈夜来了,就自见分晓了!”

徐御医不敢多言,讪讪站到了一边。

四喜一溜烟跑去请祈夜,很快就请来了祈夜。

待到祈夜进入寝殿去助叶婧安生产了之后,曦泽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丝丝松懈,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继续焦急而煎熬的等待着。

叶婧安的嘶吼依然惨不忍听,凄厉的充斥着整个瑰延殿,和着这夏日炎热的暑气,焦灼着人的灵魂,令思绪无缘由的浮躁起来。

随着这一声声凄厉的吼叫,气氛似乎变得越来越紧张,直至呼吸也变得困难,等待,越发的难熬了,时间仿佛越走越慢了。

第248章 中宫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直到傍晚时分,寝殿才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曦泽与众人闻声皆是大喜。

须臾,红雀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来到曦泽面前,满是喜悦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生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望着刚刚出生的三皇子,曦泽笑的合不拢嘴:“朕就知道,有祈夜在,一切都会顺利的!懿贵嫔不错,给朕生了个大胖皇子!哈哈哈……”

王宁暄赶紧站起身来道,满是喜悦的祝贺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三皇子!吾皇大喜!”

曦泽从红雀手中抱过三皇子,仔细看了看,又对王宁暄道:“皇后你看,这孩子眼睛最像朕!”

“是啊,是啊……”王宁暄附和道,“小皇子长的很是精致,简直跟皇上是一模子里刻出来的!实在是可爱极了!”

曦泽又抱了一会儿,便交给了红雀,又道:“朕去看看懿贵嫔!”

说着,就走向寝殿,众人亦紧随其后。

此时的叶婧安正万般虚弱的躺在床上,累的仿佛连呼吸都艰难。

曦泽走到床边,望着她,微笑道:“懿贵嫔,你生下皇子立下大功!”

可是此刻的叶婧安没有一丝喜悦,她挣扎着坐起身来,跪在床上,哭道:“皇上,臣妾遭人陷害,差点保不住皇子,还好天可怜见,有神医相救,才死里逃生,请皇上为臣妾和皇子做主!”说着,就朝着曦泽重重一叩首。

曦泽赶忙道:“好了,好了,你先躺下吧!”然后,又转头对四喜道,“传徐御医进来!”

可是叶婧安并没有躺下,她的眸底全是愤恨与不甘,她跪坐在床上。冷目直视着徐御医。

曦泽望了望徐御医,又转头望向祈夜,问道:“祈夜,刚才懿贵嫔向朕禀报她的经脉被人逆转致使胎位不正。以致难产,你刚才来诊过,是这样吗?”

祈夜望了叶婧安一眼,又转头望向曦泽,如实答道:“她没有撒谎。她的经脉确实遭到强行逆转以致母子俱危!”

曦泽闻言,便有怒气爬上心头,疯狂的席卷着,他冷冷转头,直视徐御医,冷冷问道:“徐御医,你作何解释?”

在真相面前,徐御医急得满头是汗,他朝着曦泽跪下,左顾右盼。半晌方道:“臣……臣不知!”

不知?!叶婧安闻言顿时如炸开了一般,指着徐御医厉声道:“臣妾从中宫回来之后,就只有徐御医接触过臣妾,不是他逆转臣妾的经脉,还能是谁?”

面对如此质问,徐御医越发战栗,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曦泽心下了然,满是愤怒的质问道:“快说,是谁指使你谋害懿贵嫔和皇子的?”

徐御医吓得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啊……”

曦泽听得不耐烦了。吼道:“快说,是谁指使你的!快说,说出来,朕就饶你不死!”

徐御医这才停止磕头。半晌方道:“是……是皇后娘娘命臣悄悄逆转懿贵嫔经脉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矛头竟然直指中宫,王宁暄的背后立刻炸裂无数冷汗,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一切,随着曦泽探寻的目光望来,她竭力保持镇定。朝着曦泽跪下道:“冤枉啊,这一切绝对与臣妾无关,请皇上明鉴!”

就在这时,叶婧安无比凄厉的叫出了声:“原来是皇后,是了,就是皇后害臣妾!皇上,臣妾今日早上起来便没有胃口,什么东西也没有吃,然后皇后传召臣妾去中宫说事,臣妾就在中宫喝了茶水,回到瑰延殿后就腹痛不止,羊水都破了,皇子不保,迫不得已才早产,否则臣妾才怀孕八个月,怎么可能在今日生产,皇上,臣妾早产,是皇后故意陷害臣妾,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话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曦泽满是惊疑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迅速转动着思维判断着眼前的局势。他沉着脸望着王宁暄,没有说话。

王宁暄见状吓的心里直打鼓,她竭力保持镇定,分辨道:“皇上明鉴,臣妾今日确实传召过懿贵嫔,但是,那杯茶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啊,怎么可能导致早产?”

叶婧安毫不客气的进击道:“那为什么臣妾喝了你的茶水之后就早产了?”

她的模样,就像是立刻能发起疯来,仿佛满身都是劲,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生产过的人。

王宁暄不去看她那张狂的模样,只是对曦泽恳切道:“皇上,今天早上臣妾给懿贵嫔的那杯水,绝对没有问题,臣妾可以用性命保证!”

叶婧安再次进击道:“皇后娘娘,臣妾今日早上可就只喝了你那里的茶水,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食用过,然后就早产了,这徐御医也已经招供了是你指使他的,一切已经分明,你还想推脱给谁?!”

曦泽听得头疼不已,厉声打断:“够了,都住口!”

两人这才闭嘴。

曦泽蹙眉望向徐御医,再次逼问道:“徐御医,你逆转懿贵嫔的经脉致使皇嗣差点不保,犯的可是死罪,你现在若是肯说实话,朕便饶你不死,你若是肆意栽赃,朕就叫你全族来给你陪葬!你听清楚了吗?”

徐御医被吼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地道:“微臣不敢欺君!”

曦泽再次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徐御医吓的快哭了,哆哆嗦嗦道:“是皇后娘娘,真的是皇后娘娘!”

得此回复,曦泽不得不合眸深吸口气,再睁眼,望向王宁暄,只见她眸底含泪,凄然望着自己,拼命的摇头。

曦泽又望向徐御医,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皇后指使你?”

徐御医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曦泽接过来一看,这东西他并不熟悉,应该不是中宫的东西,不禁大松一口气。

然而,再望向王宁暄,她却是无比的震惊。

就在曦泽疑惑间,叶婧安无比兴奋的叫道:“臣妾认的这玉佩,这是皇后身边的宫女疏影的东西!”

第249章 情辞切

曦泽闻言转眸望向疏影,沉声问道:“疏影,这玉佩真的是你的东西?”

疏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立刻跪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那玉佩确实是她的东西。

就在这时,徐御医又道:“皇上明鉴,这玉佩就是疏影亲手交给微臣的,微臣一时财迷心窍,被中宫蛊惑,险些误了大事,微臣全招了,求皇上饶命啊!”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一句话,曦泽死死盯着疏影,吼道:“这东西真的是你的!是你指使徐御医谋害懿贵嫔和皇嗣?”

疏影吓得全身战栗,她竭尽全力迫使自己保持镇定,道:“回……回皇上的话,这玉佩确实是奴婢的,但是奴婢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徐御医那里,奴婢冤枉啊,奴婢绝没有指使徐御医陷害懿贵嫔和皇嗣,请皇上明鉴!”

就在这时,王宁暄亦出声道:“皇上,疏影是臣妾的贴身奴婢,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这玉佩绝不会是她给徐御医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偷走她的玉佩来栽赃!”说着,又转头望向徐御医,厉声道,“徐御医,圣上面前,你还不说实话?!”

可是此刻的徐御医仿佛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他满是义正言辞道:“这玉佩就是疏影交给臣的,她奉的是谁的命,不是一目了然吗?”

“你……”

“够了!”曦泽无比暴戾的打断,沉目扫视每一个人。只见叶婧安依旧哭的梨花带雨,仿佛万分委屈,再望王宁暄,仍是极力忍泪。满是委屈。

合眸,曦泽仔细合计着眼前的局势,再睁目,他望向王宁暄,沉声问道:“皇后,你实话告诉朕,你是否有通过疏影指使徐御医谋害懿贵嫔和皇嗣?”

这样问。便是起疑了。王宁暄顿感自己深陷一团黑色无边的漩涡之中,找不到方向,只是勉强镇定道:“没有!绝无此事!徐御医之事。与臣妾无关!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绝不敢欺君!”

然而,叶婧安凄厉的尖叫却紧随其后的响起:“这是皇后的托词!如果不是皇后指使的徐御医,为什么臣妾在中宫喝过茶之后。回来便早产了?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这尖叫实在令人思绪烦躁到极点。曦泽恼怒的深吸一口气,问道:“皇后,为什么?”

王宁暄冷目望向叶婧安,恨意妖冶的翻腾着。这一刻,以往的温柔再也不复存在,她望向曦泽。无比坚定道:“臣妾的茶水没有问题,懿贵嫔回宫却早产那一定是她自己动的手脚。她在故意栽赃臣妾!臣妾是清白的!”

“你胡说!”叶婧安激烈的反击道,“臣妾怎么可能给自己下药迫使自己早产,如此母子俱险之事,谁人敢做?”说着,又对曦泽道,“皇上,这都是皇后推脱罪责的托词,今日之事,已经分明,徐御医也已经招供了,指使他的人就是皇后,玉佩也已经从皇后贴身宫女的身上搜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今日就是皇后在谋害臣妾啊!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这一声声,一句句,仿佛要让人肝肠寸断,是如此的凄厉,又是如此的咄咄相逼,曦泽闻言恼意不断上窜,他无比失望的望着王宁暄,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疏影的玉佩是被人偷走的?”

王宁暄无言以对。

曦泽又问道:“懿贵嫔从中宫回来之后就早产了,你说她是自己给自己下药,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王宁暄再次无言以对。

曦泽蹙眉道:“这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去一趟鬼门关,谁都说不准结果,如果真的是她自己下的药,难道她就不怕母子双亡吗?祈夜也说了她的经脉确实被逆转,以致难产,她刚才……差一点就没命了!她怎么可能这样自己害自己?这是要命的事情!你又如何向朕解释?”

王宁暄答不上来,只道:“臣妾真的是清白的!”

曦泽见状,满是清冷的问道:“皇后,你说自己是清白的,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你,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王宁暄绝望了,因为曦泽不信她。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瞬间铺满她那雍容华贵的面庞,暗暗透着光亮,战栗仍未停止,理智已经不够用了,最后剩下的那一点精神还在支撑着她,她缓缓说道:“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十一载,臣妾是怎么样的人,不用臣妾多说,皇上都明白,事关皇嗣大事,臣妾岂敢做这样的事?如今所有证据齐齐指向臣妾,几乎让臣妾难以辩驳,但是,今日这一切,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毫不知情,完全清白,请皇上看在臣妾与您夫妻十一载的份上,相信臣妾!”

曦泽直直望着王宁暄,冷冷将手中的玉佩呈到王宁暄面前,满是失望到:“东西都搜出来了,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绝望,铺天盖地,死死罩住,君王的信任原来是如此的脆弱。

王宁暄绝望了。

她逃不出这个死局。

就在这时,疏影忽然膝行至曦泽面前,重重叩首,向曦泽道:“皇上明鉴,这玉佩确实是奴婢给徐御医的,因为奴婢看不过懿贵嫔总是来中宫多要东西,一时鬼迷心窍,收买徐御医谋害她,这一切全是奴婢的阴谋,皇后娘娘毫不知情,娘娘是清白的,请皇上处置奴婢,不要降罪于娘娘!”

王宁暄不可置信的望向疏影,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叶婧安哪里肯轻易放过,她厉声道:“皇上,疏影认罪了!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了,疏影是皇后的人,她一个奴婢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皇嗣,一定是皇后指使她的!一定是皇后……”

“够了!都住口!”曦泽厉声打断。

曦泽发怒,叶婧安不敢再说,只是满是不甘的咬着嘴唇。

沉默窒息的蔓延着,沉重的喘息声缓缓弥漫开来,曦泽抬眸直直凝视着王宁暄,良久不发一语。

沉默良久之后,曦泽终于开口道:“此事已经分明,便是中宫女官疏影联合徐御医谋害懿贵嫔和皇嗣,传朕旨意,废徐御医的御医一职,打入监牢,监禁终身,将疏影拖出去杖毙!”

第250章 中宫夜

闻得此讯,王宁暄简直感觉天都塌了,惊叫再也控制不住的冲破喉咙:“皇上……”

可是话才说了一点就被疏影打断:“娘娘,奴婢死不足惜,娘娘别再替奴婢求情了,一切都是奴婢的罪过,奴婢以后再也不能伺候娘娘了,娘娘万要保重啊!娘娘,保重啊……”

感动的泪水如潮翻涌出眼眶,再多的不舍,她还是只能看着内侍将疏影拖出了寝殿。

可是,叶婧安仍旧不甘心,又道:“皇上,今日之事分明是皇后指使的……”

“够了!”曦泽抬手不耐烦的打断道,“今日之事,皇后已经说了,与她无关,既然你母子平安就不要再追究了,皇后管教下人不善,罚三个月俸禄,婧安,你生下皇子,立下大功,晋升为懿妃,一个月后举行册封礼,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寝殿。

叶婧安无奈,只得跟众人一起道:“恭送皇上!”

中宫的夜晚还是如往昔一般幽静。

夏日的夜晚,暑气并没有因为太阳下山而有丝毫的退却,依旧严丝合缝的环绕在四周,令人焦躁难安。

夜风将中宫院中的梧桐树叶吹的哗哗响,蝉鸣依旧阴魂不散的盘旋着,却也只是将中宫的静衬托的彻彻底底。

是静,是死寂。

犹如坟山之静。

朝凤殿内,王宁暄呆呆倚坐在最上首,目光呆滞,面色茫然。

疏影死了,她最信任最倚重的疏影已经离她而去。简直犹如斩断她的左臂右膀!

不,是比斩断她的左臂右膀还要疼痛十倍。

疏影是她的陪嫁侍女,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是这深宫之中陪伴她最长久之人,在无数个没有曦泽的夜晚,都是疏影陪在她的身侧,安慰她。开解她。她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可是……今天为了维护她,自愿赴死!

泪。无声滑落。

一颗,又一颗。

悲泣早已不够宣泄内心的哀伤,恨意一点一点的滋长,如藤蔓一般死死纠缠着那颗已经被揉碎的心。仿佛生了根一般,斩不断。扯不去。

她自以为中宫里的人全部足够忠心,可还是让叶氏专了空子,那偷走疏影贴身玉佩之人一定还隐匿在中宫,否则。这么多人看守的中宫,叶氏的人怎么可能进的来,又怎么知道疏影住的是哪一间屋子!

那么又是谁背叛了她?在她未曾察觉的时刻。偷偷投靠了叶氏!

握在倚靠上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收紧,然后。越握越紧,仿佛是要将这金铸的凤椅之壁深深刻进手掌心,与血肉相互粘合,直至不分彼此。

这一刻,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因为心已经痛到麻木。

就这样干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有轻细的脚步声缓缓传来。

是中宫的宫女凌薇端着一碗红枣粥走了进来。

凌薇也是王宁暄的陪嫁侍女,疏影的离去也让她倍感痛心,看到王宁暄如此伤心,她也忧愁不已,她轻轻走到王宁暄身边,轻轻唤道:“娘娘,您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现下用些粥吧!”

悲伤无法停止,王宁暄看也不看那碗粥,满是清冷道:“本宫不吃,本宫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

凌薇不禁担心不已:“娘娘,您不要这样折磨自己,疏影在天有灵看到娘娘这么不爱惜身子,又如何能瞑目!娘娘,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有振作起来了,才能除掉叶氏啊!”

眼泪再次汹涌决堤,王宁暄满是痛苦道:“疏影根本就没有犯错,她是为本宫死的!叶氏好狠,为了对付本宫,竟然敢冒死设局,她收买徐御医逆转经脉致使自己早产加难产,她就真的不怕母子双亡吗?她就这么恨本宫吗?为了对付本宫,连死都不怕吗?她到底有什么资本赢得此战?”

凌薇蹙眉道:“皇上不是有神医吗?”

王宁暄仍是有惑:“就算神医会助她保住皇嗣,那她又怎么知道神医会竭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她冒死赌这一局,到底凭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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