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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民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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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少弈的目光愈发深冷,投射在面前这个看不清情绪的人身上,容海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官少弈眉角一动,缓慢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要什么。” 容海逼视着他的眼睛,直到看到上官少弈眸中的寒芒微微消散,他才调转开目光。

上官少弈压抑住内心的各种情绪,决然而语,“我明白。”他的眸光微寒,唇角紧抿,“从明日起,整个东北境内的铁路建造权就归容叔叔所有了。”

容海深深一笑,似狐狸般狡诈精明,“那我就先谢谢了。”

从容家出来,他一刻未停,驱车回了指挥部,随手翻开一沓文件,将自己湮没于其中,好像就能缓解糟糕的心情一般。申副官敲了敲门,他却许久不应,申副官只好自行推门而入,却恍然一怔。

上官少弈站在窗前,轮廓分明的面上透着冰冷的戾气,就算阳光普照,也无法消融。侵染了的孤单泼溅在他身上,浓厚得无法呼吸,心中结成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连前生的忧伤都凝聚在心。

申铭量悄悄退了出去,不忍打扰他,也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将此时的上官少弈从泥潭拉出来。

夜半时分,他才回了家。

家里新添置了一个欧式火炉,又摆放了新的前朝年间花瓶,曾经的熟悉变得有几分疏离。他坐在沙发上,并未开灯,好像黑暗才能让他容身一般。上官懿汀在楼上静静地看着他,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几分来,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忙什么去了?”她打开水晶吊灯,亮若白昼的房间瞬间让他无处遁行。

伸手遮挡住那片光亮,等适应了光线后才缓缓睁开眸子,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打火机,面无表情,“今日抓到云云了。”

上官懿汀眸光一亮,“她在哪里?!”

“死了。”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节。

“这是好事情,你为什么闷闷不乐?”她在上官少弈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无事。”他扬起眉目看了看老式座钟,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指挥部了。”

上官懿汀怔了怔,“你不去看看墨苏吗,往常你回来再晚也要去看她一眼的,怎么现在……”

他的目光朝远处可能去,静默了光影,默了良久,他才开口,“墨苏应该已经睡熟了,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他向门外走去,修长有力的手指触及大门,本是要隐没于黑暗的身影却停下了脚步,随手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淡淡道:“替我把这个给墨苏吧。”

第八十二章 破裂

昨夜程墨苏刚刚到了上官府内,上官懿汀本是周到接待,今早听明白了程墨苏是如何来的奉省,本来笑意盈盈的脸却凝固了下来。

这不就是所谓的私奔吗?她心里这样想着,一股有源头的担忧袭上心尖,却未表露,仍安排程墨苏住在了曾经小住的房间里。

午饭过后,程墨苏本想午睡一会儿,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捱心焦。后来好不容易睡了去,却被鸟鸣惊醒。

只是……她看着桌上那张少弈写下的字条,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上面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字,安好,勿念。

潇镜笑道:“程小姐睡得可好?梳洗一下要去用下午茶了。”

程墨苏点点头,对镜梳妆,唇角轻轻扬起一个清丽的笑,小巧的梨涡似见非见。虽然笑容清浅却撩动心弦,潇镜暗自想着,终于明白为何少爷会如此迷恋程墨苏了。

移步饭厅,却发现未有一人。

“程小姐,你先用餐,我们小姐说了,今日她要出去置办一些衣物,就不陪程小姐了。”

“哦,好的。” 程墨苏也未加留意,淡淡一笑,安静地吃着糕点。还未用餐完毕,就听见轻微的敲门声音,她心下氤氲出淡淡的欢喜,眸光朝门口看了出去,却在潇镜拉开门的一瞬间怔了起来。

潇镜笑了笑,忙把来人请进来,“容夫人,是你啊,请进。”

容夫人……容语乔的母亲?她怔怔地看着那美丽的妇人,容夫人此刻哀毁骨立,瓜子脸上镶嵌的大眼无神又落寞,看人时的目光不似从前那般温和优雅,而是道不清的哀伤与空洞。容夫人也看见了程墨苏,眼眸中瞬间露出了狠毒的恨意。

“我来找你们家小姐。”直接忽略过程墨苏,问着潇镜。

潇镜的目光飘忽不已,带着几分尴尬,“这……我家小姐去……”

“容夫人。”楼上传来上官懿汀爽朗的声音,她下了楼,一把握住容夫人的手,格外热情,“你怎么来了?我可想你了呢,这几日正要去拜访,可又怕……”

“怕什么?要来就来。” 容夫人这才有了一丝笑容,上官懿汀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语乔没了以后,只想把上官懿汀作为自己的女儿。

程墨苏怔怔地看着这两个人,不由自主道:“姐姐,刚才潇镜不是说你去置办……”

上官懿汀置若罔闻一般,挽起容夫人的手臂,格外亲昵,“容夫人,我们上楼去叙一会子话吧,这下面有外人,不太好。”

外人……是说自己吗……

程墨苏垂着眸子,握着刀叉的素手长久地停顿在空中。

上官懿汀引着容夫人上了楼,米色的披肩包裹着她玲珑的身体,一袭火红的旗袍更是衬得她身材娉婷,身姿优雅。她从腰间拿出一条绣花手帕轻擦额头,这才冰凉了体温,笑道:“现在天气热了,这汗也出得多了呢。”

“可不是吗。”容夫人笑着接话,潇镜为两人送上果盘与茶水,容夫人只轻轻抿了一口,神色便又黯淡了下去,“语乔还在的时候是最怕夏天的,但是……”

“夫人,节哀。” 上官懿汀忙握住她的手,她无力一笑,对上上官懿汀水灵的眸子,眸中是一片的关切。

容夫人纤细的手指动了动,眼神这才有了一丝神韵。

上官懿汀柔和一笑,顺手拿起身边的簪子,将头发盘成了一个发髻,额头如玉般白皙,“昨天我弟弟回来,告诉我已经抓到了害死语乔的罪魁祸首,相信语乔也可以安息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容夫人,只能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她心里清楚,人不喜欢将错误安放在死人身上,活着的人不管与这件事是否有关,都要承担指责。此刻的容夫人,怕是心里极度怨恨着上官少弈和程墨苏的吧。

“昨天我先生和我讲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是心里仍不能接受。”容夫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可是总比面无表情要好得多,“替我谢谢小临。”

上官懿汀点了头,两人便不再有话,上官懿汀面上挂着礼貌性的淡淡笑容,神态端庄优雅,又有着几分英姿。

容夫人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便能想起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情因为语乔而起,归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她爱他,而他拒绝了她。小时候看过很多书,里面的男女主人公爱得纠缠与坎坷,当他们醉心于自己的感情时,忘记了身旁静静看着他们的其他人。就像这个世界一样,阳光不可能普照到所有地方,总会有阴影的存在。”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他之前要是有更好的方法拒绝语乔,这些事情是不是不会发生了?”

她的目光聚集在某一个点上,仿佛那里承载了一切,“但愿黄泉路上语乔能放开心怀,我不想让她再记得这辈子的苦了。”

上官懿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握着她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默了半晌,这才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也灼热了几分,“容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把我当做你的女儿吧?”

“你?”

“可不是吗,我妈妈去世得早,从小一直是容夫人在照顾我们,我每次都很羡慕语乔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母亲,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女儿,我也会把你当做我的妈妈一般对待。”她心下计算得精准,只怕容夫人因为这次事件会格外怨恨上官少弈,和容家失和,那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容夫人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自然可以,懿汀,不瞒你说,我一直就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在我心中,你和语乔是没有差别的。”

上官懿汀扬了扬嘴角,笑容瑰丽不已,眼神却沉静如冰。容夫人惑了半晌,又恼了一阵,显得有几分坐立不安起来。上官懿汀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开口道:“干妈是否在想我弟弟和程小姐的事情?”

“可不是吗。”容夫人一下来了劲,“我就不知道那个程小姐一副清汤寡水的模样,你弟弟是看上了她哪一点?我觉着她哪一点也比不上我的语乔。”

“是啊,我也不明白,我早就劝过他,可他却不听,硬要和程小姐在一起。” 上官懿汀抿了口茶,满齿留香。

“现在想来真替语乔不平。”

上官懿汀轻声一笑,凑到容夫人耳边,“干妈放心,这程小姐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我们上官家的,一来她爸爸资助过林鸿尧那贼人,二来……”她的声音更加低沉,“她的婚事根本没有得到她爸爸的允许,她是私奔出来的,这样没有脸皮的小姐,我们上官家可不敢要。”

第八十三章 冷暖人情

接连几天,上官懿汀都没有来问候过,上官少弈公务似乎也格外繁忙,连家也没空踏足一步。 ()

程墨苏又起了个大早,下了楼,转身到了餐厅,餐厅的地毯踏上去软绵绵的,没有声音。桌上没有早点,只有孤零零的一份报纸,显得刺眼又突兀,好像在故意引起谁的注意一般。她伸手拿着那报纸,本是无意的翻弄,却在看到一条新闻之时,眸光停顿了下来,周身似被洪流所包围,嘈杂又迅疾。

那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程家有女墨苏,为爱情自由所号召,与人私奔,不知所往,亦不知所踪。吾深感痛心,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据程家家法,当应剔除其名,自从之后,程氏墨苏与吾程家并无半点关系。此启。程义。

爸爸……

程墨苏热泪充盈了眼眶,她没想到父亲可以决绝到这个地步,本以为有朝一日父亲终会明白她的心意,却未想到就算那一天真的到来,他们也已经失了父女情分。

“墨苏妹妹,早上好。”上官懿汀下了楼,笑着打招呼。

她赶忙隐没住眸中的情绪与泪水,微笑点头,算作回答。这一切却尽收上官懿汀眼底,她轻轻一笑,拿起报纸,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哪个没长心眼的把报纸放在这里的?”她厉声道,佣人们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似早已埋伏下来,只是等君入瓮一般。她将那报纸扔在地上,脸上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墨苏你别急,父女哪里有隔夜仇的,早晚有一天他会原谅你的。”

程墨苏轻轻咬着嘴唇,眼角眉梢处是无法消散的愁色,纤细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声音轻轻淡淡,如同梦呓,“爸爸不会原谅我的,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低垂着眸子,掩住快要汹涌的泪珠,转身上楼回了房。

上官懿汀顿了顿眸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程墨苏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也开始躲着上官懿汀,两人几乎碰不到半面。白天她就待在自己的房间,看书,作画,晚上上官府宾朋满座,大厅之内尽是麻将往来的声音,她本鼓足勇气准备一玩,却没人给她让位子,活活把她当作了透明人。心底本是不解,不经意间却听到了几个小姐的言论,解答了她的疑惑。

“我们这样对程小姐会不会太过分了?她一副想参与进来的样子,可是我们却都当她不存在,我都过意不去了。”

“这有什么的,她爸爸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像上官家这种家庭,娶妻还不是为了获得某种意义上的支持,我看少帅当年跟她在一起就是看中了程家的资本,现在打了水漂,少帅哪里还会娶她,过不了几天她就会灰溜溜地走人了,不用理她。”

“可是坊间传闻少帅很爱她啊。”

“那些鬼话你信吗,我们圈子里的夫妻哪个看起来不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但实际上还不是各玩各的。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说说为什么上官小姐也对她态度如此冷淡,而且我们一连来了几天的上官家,都没看见少帅露面。他呀,根本就不想回家,我要是程墨苏,我就自己回上海去了,省得在这里自讨没趣,惹人烦厌。”

那两个人声渐行渐远,程墨苏这才从柱子后面露出了眸。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只觉得眼眶阵阵酸涩,眸子添上了浓厚的水色,纤细的脖颈微微下垂,强撑着不让自己掉下一滴泪来。她本该相信少弈的,可这几日少弈迟迟不露面,她本就虚化了的内心更加不稳固,如同被摔碎了的瓷瓶,就算粘黏起来也恢复不了往日的形状。

突然间,天旋地转,她内心的绞痛连带着神经开始受到撞击,一下又一下,头晕目眩。

“程小姐,怎么了?”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源于潇镜紧张的嗓音。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眸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薄薄的窗帘遮掩了夜空的星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不远处透着微亮的柔黄色路灯。她低垂下眸子,安安静静,不发一声,像极了一副恬淡的画卷。

“程小姐醒了,医生你快过来看看。”潇镜忙放下手里端着的白粥,嚷道。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扑鼻而来,她不禁调转了一个方向,医生却硬生生地将她扳了回来,拿着冰冷的仪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没什么事了。”医生取下听诊器,柔和的说道,“依我看来程小姐不过是忧思过度,再加上近来水土不服,引发了这些现象,只要稍作休息,便会无事的。”

他转眼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的程墨苏,程墨苏的视线空空洞洞,嘴角浮着不知所谓的笑容。他叹了口气,道:“程小姐不要再想事情了,放宽心对病情有好处。若觉得气闷头痛,可以多出去走动走动,或是找朋友聊聊天。”

她怔了怔,走动……奉省这么大,却没有一处让她熟悉的地方。朋友……更是一个稀缺的物品。

潇镜的眼珠转了几圈,忙笑道:“医生,谢谢您了,我先送您出去吧,让程小姐一个人待一会儿。”

程墨苏笑了笑,算是对那医生打了个招呼,待潇镜送完医生回来,她这才开口道:“少弈可曾来过?”

潇镜愣了一下,回道:“程小姐怕是糊涂了,少爷这几日刚差人来说,公务极度繁忙,暂时不回来了。小姐放心,若是少爷回来,第一个看的人便是你。”

程墨苏点点头,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只是昏迷了一小会儿,只是觉得头痛得厉害,眼皮似千斤的重量,支撑不住,非要阖上。

朦朦胧胧中,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无人问津。本来和她要好的上官懿汀重视的终究不过是她的家世,现在她和父亲断绝了关系,上官懿汀断断是不会来看她的。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突然间,心被紧紧地抽了起来,心里念着是不是他回来了,一刻也不敢松懈,眼睛瞪得滚圆。却在来人推门的那一刻,泄了气。

“程小姐,这是我刚去拿的药,现在服侍你吃药。”潇镜不敢看她脸上失望的神色,低声道,“对了,刚才小姐还关心您来着,问我您有没有事,好点没有。”

“那你告诉她,不劳她费心,无碍。”程墨苏咬了咬嘴唇,强撑着说了几句话。

潇镜叹了口气,在她看来程墨苏表面虽然柔软内心却是坚硬的,光是冲着程墨苏能与少爷私奔,她就万分欣赏。程墨苏本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现在却要受这么多人的冷落之苦,她心里都有几分不平。

程墨苏看了看窗外,月亮缺得厉害,那又如何,缺了总是会圆的。而圆呢,又总是会缺的。

第八十四章 奚落

上官少弈这几日并没有休息好,指挥部冬日酷寒夏日炎热,实在让人难以驻足。

他理了理戎装,冷硬的声音随之响起,“这次灭了云云,却未能抓出她身后的势力,但可以想象的是日本会借此大做文章。”他顿了顿,眸光一片冷冽,“不过我对他们一直都是强硬的态度,倒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数!”

“是,少帅。”申铭量答道,提及其他事情,“上官小姐请你回家一趟子,你要……”

“好。”他吐出一个字节,朝门外走去,踏步上车时却停止了动作。

奉省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大雨,瞬间吞没他的内心,将他整个人淋得湿透透的,黑如点漆的眸子灿如辰光,心脏忽快忽慢地跳动着,他沉了沉目光,那些对自己的苛责又袭上心头,形成一片疏离的刺痛。

他理了理军帽,伸手打掉申铭量要为他披上的雨衣,看着雨中奔跑的人群,听着雨滴落地的声音,终究只道了一句,“你去打电话告诉我姐姐,过几日我再回去。”

申副官领了命,心知上官少弈不愿回去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程墨苏,但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得退了下去。

上官少弈的精神由不得一点放松,目光虽然坚定可是却有些恍惚,视线定定地落在某一个方向上面,那个方向有他思念的人,有他在乱世中珍贵的精神寄托。他收起沉思,转身又回了指挥部,冷深的眸光中透着几丝怅惘。

“少帅,该用餐了,是在这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你拿进来吧。”上官少弈冷声而语,目光投向透明的玻璃。他的面孔依旧清晰英俊,却仍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冽。抬头,是望不到边际的天空,看久了竟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他吸食进去,让他头晕目眩,无法自处。

申铭量皱了皱眉,将饭菜放下,不敢多言,守在门口。

“申副官。”是一个女声,声音清脆如黄鹂。他转过头,看着面前这张熟悉但不能叫出名字的脸,茫然问道:“你是……”

“我是潇镜,上官府的丫鬟。”她落落大方地答道,“是这样的,有件事麻烦申副官代为转告。程小姐生了病,医生说是忧思过度,这忧着什么事情,思着谁,我们都心知肚明,还请申副官告诉少爷,让他得了空就速速回府。”

申铭量怔了怔,不是惊讶于程墨苏又生了病,而是讶然这个叫潇镜的丫头说话竟如此妥帖。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愿意答应。待潇镜走远,少帅也已结束用餐,正揉着太阳穴,准备召开接下来的军事会议,探讨各类军事问题。

他看了看申铭量,声音淡然,“刚才是谁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申铭量想也未想便答道,他清楚程墨苏在少帅心中的分量,若是让少帅知道程墨苏生病了,这军事会议估计也会开得心不在焉,如此想来,倒不如不说,反正只是忧思过度,养一阵子总归是要好的。

上官少弈点了点头,转身步入会议室。刚从暴雨中吐露的阳光透过窗棂印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程小姐,该喝药了。”潇镜端来一个瓷碗,递到程墨苏唇边,这药的味道甚是浓烈,一下子让她的胃翻搅起来,整个人都不舒服极了。潇镜见状忙把药碗放到一边,细声询问,“程小姐,又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程墨苏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就是这药的味道太重了,我闻得有些难受。”

“俗话说良药苦口,程小姐就忍一下,一闭眼喝下去,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潇镜帮她整理了背枕,又将碗端在手里,手握调羹凑近程墨苏的唇。

程墨苏捏了捏被角,温和地笑了笑,头却悄然偏转了一个方向,“我现在不想喝,你先放这里吧,过会子我再自己喝。”潇镜本还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应了一声,便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程墨苏只觉得头痛得厉害,慢慢地躺了下来,本想闭眼小睡一会儿,却听到门外几个丫头的谈话。

“哎,这少爷都好几天不着家了,我看程小姐也真可怜,生了病没人照顾。不但小姐不管她,连少爷也不管她。”

“嘘,你瞎说什么呢,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啊。”虽然是劝说的话语,可是声音却是没来由的兴奋,“想想当时少爷对她多好,发个烧少爷连仗都不好好打了,只用了三天就把林鸿尧给摆平了。可是现在,少爷人在奉省,本来可以天天进家门,却学起了那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也真是有趣极了。”

“你还说我嚼舌根子呢,我看你的嘴才是最坏的,不过你长得那么好看,说不定会被少爷收了房呢,嘻嘻。”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屋里的程墨苏静静地躺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眶却微微红了起来。

“你们两个东西,说什么呢!”潇镜厉声指责道,“少爷对程小姐的心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岂容你们在此放肆!还敢在程小姐房门口说闲话,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潇镜在上官府侍奉多年,在丫头之中颇有威信,“还有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还想着什么被少爷收房,做梦去吧,我们当丫头的,就应该谨守自己的本分,知道吗?”

两个小丫头不敢多话,只得手挽着手快步离去。

潇镜忙推了房门,怕程墨苏听了这些话。房里的程墨苏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那盛放药汁的碗已经空得见了底,她的心这才稍稍放下,看来程墨苏睡得很熟,应该没听见那俩丫头的闲言碎语。她合上门,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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