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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民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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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的话,爱不是一时的火花碰撞,爱是细水长流的陪伴,当浓烈褪去,繁华不再,那个一直陪着你的人才会是你爱的人。
细水长流的陪伴,是指谁呢,她开始迷茫了起来,要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恐怕只有佐为哥哥一个吧……
“佐为哥哥,这会子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她掩住心慌,起身径自向外走去,也不顾萧佐为是否跟上了她的步伐。
沿着楼梯,回到宿舍,免不了一番寒暄,她笑着回答舍友们病情已好,不劳挂念,却见叶蓁蓁倚在窗边,把玩着衣服上宝蓝色的流苏,发呆地看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她随着叶蓁蓁的目光看去,萧佐为瘦高的身影正立在原地,看见她探头,这才转身离去,背影被正午的阳光拓印成一团,看起来竟让人酸涩了双眼。
“墨苏,他一直对你很好,对不对?” 叶蓁蓁回过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就像……”
“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 叶蓁蓁硬生生地打断她的话来,“你难道要一直用把他当哥哥这个理由来无条件地享受他给你的关爱吗?”
她怔了怔,始料未及叶蓁蓁会说出这番话来,可叶蓁蓁仍在继续着,“你们毕竟不是真的兄妹不是吗?他一直在陪着你,你为了疗愈情伤来了法国,他二话不说便跟来了,想想看,他这样为你做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一件吧。”
她低垂着眸子,眼波澄澈盈亮,想起只要是她提出的事情,他便不会拒绝,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叶蓁蓁轻轻一笑,“墨苏我真的很羡慕你,佐为哥哥总是在你悲伤的时候出现,在你喜悦的时候退避,你可曾想过,他也是人,哪能没有情绪呢?”
程墨苏清清亮亮的眸光微微一漾,叶蓁蓁说得如此在理,恐怕是因为她和萧佐为有同样的心情吧。
程墨苏把萧佐为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却未细想,萧佐为本不必如此。
“墨苏,旁观者清,你对佐为哥哥究竟是什么感情,我想你自己都弄不清楚,但如果你铁了心想要拒绝他,就把话说出来,不要让他再抱一点儿幻想。”
“我曾经说过,我只把他当哥哥看待。”她沉吟片刻,道。
“但他心里清楚,你们不是兄妹,你这句话还是留有余地,让他可以想象。” 叶蓁蓁的目光一眼便望进了她的心里,“你就说清楚,你会不会爱上他,你会不会忘记上官少帅。你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让他自由,也让你解脱,不好吗?”
程墨苏静静地倚着窗棂,目光安静又柔和,却多了几分沉思的光晕,白皙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镶嵌进了手心,竟也不是那么痛了。
失去了勇气,也会失去直白吗?
她静静地走在大道上,和萧佐为约定了在湖边见面,她抬头看了一眼,萧佐为早已等在那里,不是她不准时,而是他总会早到,不会让她多等片刻。
“佐为哥哥。”她静静一笑,萧佐为眼里尽是她清雅的模样,也报之一个笑容。
“叫我来这里,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萧佐为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哀伤的了然。
程墨苏沉吟片刻,叶蓁蓁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拓在心上,她本是无意伤害任何人,却没想到自己安之若素,不愿争抢,不愿拒绝的性格导致了这么多牵扯的情债,她是应该说得清楚明白,放所有人一个自由。
她清浅一笑,柔和的光笼着她如雪的侧颜,发端被风吹起,她伸手去捋,温静而美好,“佐为哥哥,我想过了,我还没有办法忘记少弈,目前没有办法。”
好像早就料到她要说这番话一般,萧佐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静静地望着她,“那你打算记住他多久,一辈子?”
“不,我会忘记他的。”她脱口而出,却在说完以后感觉到一种拉扯心扉的力量,让她痛不欲生。青葱玉指微捻额头,水眸微垂,玫瑰色的唇抿成一条哀伤的弧线。
萧佐为轻轻一笑,原来自己万般努力她仍是不能接受。
“佐为哥哥。”她又开了口,一如往昔的安静模样,“我看得清楚,我们不是什么兄妹,我再也不会把你当哥哥了。”
他的眼睛蓦然一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仗着是你的妹妹,所以有恃无恐。但我这几天看得明白,我并不真的完全把你当哥哥。”纤细的十指纠缠在一起,她的声音细若蚊吟,“究竟把你当做什么,我现在脑子太乱,根本理不清楚,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我可以给你答案,行吗?”
“好。”他轻轻一笑,只要她提出的,他都会说好,他懂她的意思,不管如何,她终归对他有了新的情愫,这也的确值得他高兴了。他看着程墨苏如水的眸子,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要一个人安静地找寻自我,小苏,我都懂,你放心,这段日子我不会再打扰你。”
她点点头,柔柔一笑,他也随之绽开一个笑容。
他回国的日子便定在了明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国
离开家已经两年之久,今天她终于又踏上了这片无比熟悉的土地。 ()
父亲在不远处看着她,朝她招手,她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挽住父亲的手臂,言语间是这两年的法国生活。
初到法国的陌生感慢慢消褪,她与叶蓁蓁要好极了,一起上课下学,生活单纯美好,早上习法文英文德文,再上一两个小时的舞蹈课,剩下的时间去看各式各样的歌剧,电影,文学书籍,芭蕾舞剧。留学后期,她在叶蓁蓁的鼓励下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状态,起初她还不理解为何要这样做,但在工读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终于用另外一只眼睛看到了世界。
至于心里的那个人,她已经可以笑着谈论到他,没有了欢喜或悲伤,只有绵长无边的思念。
回国是不久前才做的决定,她由于优秀的表现提前拿到学位,她曾答应了和父亲去美国生活,也答应给萧佐为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无论如何也想回国再看一看,了却她未了的情缘。
带着一丝期待,她回来了。
没有穿她最爱的旗袍,而是一身乳白通透的西式洋装。乍看之下程义还没认出这就是自己的女儿,直到她挽着他的臂弯,他才回过了神,不禁感叹女儿越长越漂亮,如出了水的芙蓉。
他拍了拍程墨苏的手,笑道:“累了吧,快回去休息一下。”
“不累。”程墨苏水眸宛转,顾盼生姿,“两年没回家,身体有些疲惫,思想倒还活络着。”
父女二人说说笑笑,登上福特车,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她便给每个人都分发了礼物,都是她从欧洲各处收集到的好玩意儿,每个礼物背后又有各种不寻常的故事,以风吟为首的丫头们听得津津有味。她轻轻抿了口茶,又讲完了一个故事,顺手从箱包里准备再拿一个礼物,目光触及到那只精美的彩蝶标本,心头怔了怔,面上挂着一如从前的清浅笑容,“风吟,佐为哥哥他……还好吗?”
风吟顿了顿,答道:“佐为少爷他还不错,小姐当时走的时候他一心跟了过去,后来我曾在街上遇见了他,上前和他打了招呼,也并未多说什么。”她转身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字条,“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他说小姐回来了,若想一叙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他。”
程墨苏接过那张纸条,点了点头,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佐为哥哥……肯定是要见的。
两个人约定八点见面,萧佐为总是有早到的习惯,程墨苏来时他已经在西餐厅坐了半个钟头。
“佐为哥哥。”一如从前般的清澈声音,法国一别,再次遇见,心里难免有几分荡漾。
他转过头,看着现在的她。她几乎没有变化,乌黑的秀发散落腰际,身穿一件雪色旗袍,明眸皓齿,指排削玉,发挽乌云,容貌绝代,倾国倾城。
她也同样看着他,倒是觉得他变了不少。他依旧柔和的笑容却透着坚定,眼角眉梢间洋溢着不一样的风采。她坐在他的对面,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未曾别离。
“我以为会等个三四年,没想到两年你就回来了。”他笑了笑,“我走了以后,你在法国应该真的很努力吧。”
她水色的眸子盈盈一亮,随即露出清清浅浅的笑容,“以前太依赖佐为哥哥,变成一个人还当真有些不习惯,只能加倍努力才能赶走孤寂。”
她清澈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我专门给你带了礼物,你可以原谅我曾经的任性吗?”细腻白皙的小手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他笑着打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只翩翩的蝶。
“这个是彩蝶标本。”他静静地看着,唇角不自觉地噙着笑意,“小时候你一直想要的东西,怎么反倒给我了?”
“我买了三个,一个自己留着,一个给你,还有一个不知道给谁。”她如实答道,纤细的指尖敲打着额角,一副为难的模样,惹得他笑道:“还有送礼物送不出去的?”
“你当所有人都喜欢呀。”她淡淡地笑着,眼神中是止不住的快乐。
他也随着她笑起来,声音温柔好听,“干脆你送我两个好了,好事成双,以后我有了妻子就把这个送给她。”
“这倒也不错。”她愣了愣,唇边漾起浅浅的梨涡。按照约定,她本该给他一个答案,可他却好像猜出了她的想法一般,替她说了出来。
他看着她,恍若隔世,她愈发素雅沉静,让他无法自拔,清了清嗓子,他说着自己也说着生活,“我回国后也想了很久,为什么你喜欢少弈不喜欢我。他不能随你远走,可是我愿意抛下一切,你想去法国留学我便陪你一起,我甚至还想过,你若想随伯父去美国生活,我便温习英语去那里当个外交官。我愿意等着你回头,你却从来不看我一眼。”
她窒了窒,低声道歉。
“傻丫头。”他温柔地笑了笑,点了点她小巧的脑袋,如小时候一般,“少弈有他自己的追求和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我却没有,一个不独立的人格是无法获得爱的。”他的眸子有如星光般璀璨,“小苏,我要把爱传递给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嗯。”她浅笑盈盈,“我相信佐为哥哥。”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她托腮想了想,笑道,“我啊,不想逃避了。”
他怔了怔,又笑了,“现在回去找少弈吧,还来得及。去年姜尚豪的部下联合各处地方势力发动挑战姜尚豪权力的战争,少弈成了双方的争取对象。他则刚开始是表示中立,后来支持了姜尚豪,不仅赚得了大量经费,还被姜尚豪委任成为陆海空军司令。再加上战争不是在他的地盘打,他也没什么损失,现在声望是如日中天。你要是再不去,他可说不定被姜尚豪的女儿给抢走了。”
她凝视着窗外的一片柳色,随风浮动,花香满溢,天空湛蓝又透明。唇角安安静静,眸光清清澈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不管如何他总是我心中最奇怪的存在,几年未见不知他是不是还如当初一般。我现在也不想强求什么,也不想留意什么,若是我们有缘,总会再见,那时候我便不会推拒了,顺其自然吧。”她轻轻笑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挑衅
程墨苏的目光飘向窗外,不远处新盖了一个洋楼,别致优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奢华备至的陈设,每到夜晚时分,那洋楼里的灯便刹那亮起,大有与街边的霓虹一较高下之势。
程义悄悄来到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着实让她下了一跳,眉目微嗔,程义仍笑意不减,“在看那栋房子啊?据说是姜家盖的,姜尚豪的女儿姜雅庭经常会到上海小住,特地盖了这个房子。”
自她回来,藏书阁便翻新了一番。这个地方少弈曾经待过,程义生怕女儿睹物生情,下重金翻新也是为女儿的心情着想。
新的藏书阁并不比原来的奢华,相反多了几分朴素。但褪去了繁华,竟有了一番古朴的味道。桌上的器皿,纸砚,一旁的书柜,茶几,虽不是传世珍宝,却精巧得别有风味。
程墨苏托腮端坐,目光停留在书桌上摊放的小说上,窗子外的光被素色幔帐遮掩干净,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乌沉,唯有那盏散发着柔亮光线的精巧台灯,给房间添了几分微妙的光影。
“苏儿,这边的工作我差不多交接好了,若是要去美国,随时可以出发……”
纤细的指尖微微一颤,杯中微烫的茶水泼溅出来,她微蹙秀眉,沉吟片刻,轻声道:“爸爸,我才刚回来,容我再多待一会儿吧。”
回来休整了几日她便去拜访了杭薇,杭薇已与往日相差甚远,却与其他普通太太小姐越来越相似,当年那个灵动娟秀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两人相视半天,却无一言。好不容易熬到了黄昏,她才想了个法子脱身出来。
漫步在江边,微风拂面。
曾经无话不谈,夹杂着杏花瓣的风轻轻撩过耳畔,或者来一场略有冬意的雨雪,无论什么时节,她和杭薇都坐在一起轻声讨论属于彼此的秘密,分享他人触不可及的笑声。接着她们换了分岔路口,渐行渐远,陪伴彼此的人换了一批又走一半。
她微微仰面,天上是璀璨的星,对于少弈,对于杭薇,她是否已经是那个走掉了的人。
舒适的六月天,烦恼太多,一切都好。
嘀嘀,身后是汽车的喇叭声,她也未回头,只是让了一条小道,那车却故意似的,一直在她身后回绕着,直到她探究地转过头去。
车门轻轻推开,一双漂亮的黑色漆皮高跟鞋踏了下来。
“你便是程小姐程墨苏吧?”那女子微微笑道,美丽脸颊上那双水灵的眼睛凝定在她的身上。程墨苏点了点头,这女子长得万分眼熟,她细细一想,当是曾在报上见过的姜雅庭。她浅浅一笑,未深想姜雅庭为何突然出现,只是略略点头,“你好,姜小姐。”
“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自我介绍,很好,我只喜欢和你这类人交朋友。” 姜雅庭伸出一只手来,悬在半空中,月光下她的轮廓清晰美好,程墨苏礼貌地与她握了握手,也不想与她多聊,本想离去,却未想到姜雅庭还有后话,“程小姐,我这次回上海是专门来探望你的,有些事情不得不与你谈谈。”
她微微一怔,眸光澈亮,“我与姜小姐既不是故交又不是挚友,怕是没什么好谈的。”
“哈哈。”姜雅庭掩面轻笑,“少弈说得没错,你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却倔得厉害。”
程墨苏的额角猛然一跳,轻轻咬了咬玫瑰色的唇。姜雅庭打量着她的反应,笑意愈发浓烈,“我和你确实是没什么好谈的,主要是谈谈少弈,怎么样,有兴趣吗?”
水眸轻动,泛起一丝柔和的波纹与情绪,“去哪里谈?”
姜雅庭微微一笑,纤手随意指了一家餐厅。
银色的烛无言燃烧,侍者端上了几分汤品,姜雅庭顺手打发了几个小费。
“晚上就吃这么点够不够?你不够可以再点,我在保持身材,不能多吃。” 姜雅庭笑得开心,露出如编贝一般的牙齿。
“自然不必,姜小姐有什么事还请快说吧。”
“很简单。”姜雅庭的青葱手指缠绕着细软的发丝,“我想让你去奉省找少弈说清楚一些事情。”
她怔了怔,忍住心中突如其来的绞痛,不敢去想姜雅庭和少弈究竟是何种关系,淡然道:“什么事情?”
“你去告诉他让他不要再等着你啦。” 姜雅庭美极的面上有些微微的愠怒,“我发现你真的很爱拖着他,当初你不和他回去,他说什么上官夫人的位子永远为你留着,但现在他可不这么想了,又无奈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不去给他个台阶,他自己是下不来的。反正你也不打算回到他身边,那便去和他说清楚吧!”
水色的眸子一片涟漪。
原来他早就放弃她了……
她微微低眉,轻声道:“若此言属实,我定会……”
“绝对属实,你又不是空气,少了你,他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姜雅庭说话毫不留情面,“少弈和我说过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他本以为他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便会想清楚,最终回到他身边,谁知道他一年年等下去,连个人影都没有等来。他天生骄傲,求着你回去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而且他也不耻强逼别人留在他身边。他可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却不得不守当年的诺言,我都替他累,所以你还是赶紧和他说清楚吧!”
“我……”她一时竟没了话,这段时间她光顾着自己疗愈自己,全然没想到少弈也不好受,她为什么没有顾及到少弈会不会幸福?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爱太过自私与武断。
默了良久,她点了点头,“若这是少弈希望的,我便会去做,明日我便动身去见他一面。”
“很好,明日我也要回去,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姜雅庭不由分说地起了身,“程小姐我先回去了,你慢慢享用。”
程墨苏静静默了良久,不肯起身。她发现心底还是有一个微小的希望,这次回来便是期盼和少弈能够突然重逢,可是她没想到时间在不停地前进着,自己在变化,别人也在变化,尤其是如少弈般生活在枪林弹雨中的人物,更是会变得迅速又猛烈。
小时候承诺自己的事情,拍着胸脯保证不会遗忘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觉得可惜,可再想想也不过是曲终人散,曾经以为的亘古不变终成了一句空言。
她不相信姜雅庭的言语,决定自己去弄清楚整件事情,若少弈果真忘记了她,她不会阻挠,她会立刻放开夹在他身上的锁链。
但若少弈仍执意于当年的感情,她又当如何……
回到他的身边,继续陷在那么多阴谋诡计之中,没有一点现世的安稳吗?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了家,只记得自己换了件月色的睡袍,闭上眼睛前无意看了下墙壁上法国女画家为她摹的画像。一呼一吸间,是房间独有的檀香味道。她安安稳稳地枕着枕头,脑海中不知是幻想还是梦境勾勒出的画面。
她翻手一打,撞到了床沿,疼得起了身,红了眼,手忙脚乱地找寻着药膏,翻动间是一枚戒指落地的清脆声音。
黑暗里那枚戒指却闪烁着属于自己的光芒,静静地在夜里绽放着,璀璨又宁静。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命运无法改变,局势无法逆转,但选择却掌握在自己手里。她的唇边是清浅的笑容,手指慢慢触向戒指,重新戴回无名指,一瞬间她似乎也光亮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噩耗
太阳总会升起,人生也总会前行。
她抬起头,看着朝阳,纤细的手指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眼眸清澈透亮,透过同样美好的天空,她似乎看见了另外一番景象。
耳边是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定是风吟那个丫头。
果然,风吟推门而入,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她转身准备笑问,风吟却自己先说了起来,她的笑容也随之凝固在脸上。
“小姐,今天的报纸上说上官少帅丢了奉省,他昨日去关内与姜家庆祝,日本人趁机钻了空子,炸毁了铁路,发动了变乱,现在已经掌握了奉省,少帅正召集人马准备与日本人血战,但其他各路军阀坚持不抵抗,持隔岸观火的态度。”
“什么,快把报纸拿过来。”她大吃一惊,清眸闪过一丝慌张,报上那被炸毁了的火车与铁轨瘫软在大地上。她的手指在报纸上不停搓揉,直至确认这一切并不是梦境。她紧了紧瞳孔,几乎一秒内做出了决定,“风吟,我要去见姜雅庭,你去告诉我爸爸,说我去奉省了,让他保重身体不要担心我。”
未等风吟回应她便夺门而出,直奔姜府。
与她的慌张不同,姜雅庭格外气定神闲,纤长的白嫩手指握着花瓷茶杯,正饶有趣味地品着清茶的幽香。瞬间闯入的她,与这幅悠闲的画面格格不入,但此时的她哪顾得了这么多,开口便问,“我准备好了,现在便可以去奉省,你说要一起同行,何时出发,我希望越快越好。”
姜雅庭明显一怔,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程小姐,大清早你进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情?我当什么呢……”她别过脑袋,目光凝视远方,唇边的笑意不深不浅,却又耐人寻味。
“请你快一点。” 程墨苏沉声道。
“快点干嘛,回去送死吗?” 姜雅庭嗤之以鼻,美丽的眸子透着复杂的华光,“你没看报纸吗,奉省已经丢了,日本人也封锁了铁路,现在回去等于送死,我又不傻,可不会做这些事情。”
程墨苏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来不及思虑自己会是何种处境,只觉得心中愤懑不堪,沉积已久的情绪瞬间喷发,“你有没有想过少弈是什么处境!他现在极度困难,没有一个军阀伸出援手,身边也未有贴心之人相陪,你若爱他,为何不回去与他并肩作战?”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想多活几年,我是爱他,可是我更爱自己。”她定定地看着程墨苏,额角冰冷,“所以我才能全身而退,不似你这般要死不活。”
程墨苏摇了摇头,只觉得心跳动得厉害,过往与少弈携手而行的勇气此刻迸发出涌,无名指的戒指上残留着他们过往得的甜蜜温度。她不想与姜雅庭多作争辩,眸中是一片澈然的坚定,“既然如此还请姜小姐将买好的火车票给我。”
姜雅庭微有不解,直直盯着她,“你当真要去?”
“当真。”
“可是他已经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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