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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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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尺伞下



☆、第1章 前世

姜樰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母仪天下的皇后,也在死亡面前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特赦,在这一点上老天倒还算得上公平。

姜樰微张着口努力呼吸着,却感觉生命如指间流沙般握不住,仿佛立刻就要窒息。

浑身仿若在火上炙烤,嗓子肿痛如刺刀划过……

外头是草长莺飞,大好艳阳天,盛开着她最喜欢的鸢尾。然而时不相待,她大约再也看不到了。

她想过许多自己的结局,被贬为庶人也好,被幽禁冷宫孤独一生也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几天前,南山狩猎途中,刺客来犯,她替魏恒挡剑,就这么害苦了自己……如今她就快不久于人世,魏恒却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就连被召来的太医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魏恒少年登基,多方周旋,殚精竭虑几多岁月才坐稳帝位。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恨着功高震主,掣肘难训的姜家。自从他不得已立自己为后之后,始终在对自己演戏,让世人看到帝后和睦,举案齐眉。

然而半年前姜家被除,所谓的帝后和睦,也就根本无需再演。临死前,深谙此理的姜樰心头只余下铺天盖地的悲凉。

她没有想到,魏恒会心狠如斯,懒得演好这最后一出戏,哪怕仅仅安慰她,可怜她也好。

魏恒,他有着一颗帝王之心,足够无情冷血。

在这宫里头,不会审时度势是难以存活的。明知皇帝不喜皇后,所以,皇后寝宫里的蜡烛都快烧尽了,也无人来换一换。

谁会来触霉头呢?

姜樰扯动嘴角,苦笑。

此时,却听外头空空然响起脚步声,继而又传来两个女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很模糊,听得并不清楚。

“死了吗?”

“快了呢,贵妃娘娘莫急,大约就今晚的事儿。”

贺子芝眯眼笑了,听到婢女说皇后快不行了,她惯常恬静的脸上竟浮现起一丝诡谲:“你们可曾尽心伺候?”

“请娘娘放心,‘尽心’着呢。”

那婢女把“尽心”两个字咬得颇重,贺子芝听得满意,略微颔首,换上得体的笑,这才走进殿内。

殿中阴暗,连熏香也不曾点,果然是够“尽心”的。

她满意地绕过屏风,进入内室,抬眼便瞧见已经生生瘦了一圈的姜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如果不是瞧见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她恐怕会当那是一具尸体。

轻纱笼罩下,那位曾经尊贵的女子,每一口呼吸都如同一场战役。

输了,便是死。

她原本盛极的容颜戚戚然蒙上死色,青白发灰,曾经光亮如星的眸子神采不再,嘴唇干裂渗血。

就像一盏残灯,终于要油尽灯枯了。

如果不是清楚明白自己进的是皇后寝宫,贺子芝根本不敢相信床上那女人就是皇后,就是曾经风华绝代的姜樰。

遥想当年,作为赫赫威名的大将军姜威之嫡女,姜皇后姿容卓绝,出生高贵不凡,可以说在她身上难以找到一丝缺点。

更曾有不少风流贵公子吟诗作画,将她捧做下凡仙子,高不可攀,惟愿一睹佳人风采。可是,且看现在,她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颜色。

看来真的快死了呢,贺子芝一时感觉十分痛快。从一同入宫起,她演了七年的戏,扮演着与世无争的温顺女子,也是演够了。

不,应该说,从认识姜樰起,她就在演戏。彼此做好姐妹,一起笼罩在“京城双姝”光环之下。

所谓“双姝”,呵!姜樰偏就有着愈发耀眼的光芒,她不仅逐渐显得黯淡,更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影之下,无从逃离。

已经不知多少年,再也没有人提起“双姝”,不断被提起的只有姜皇后有多好。她哪里差了,都是因为有姜樰,有这个什么都好的女人!

贺子芝在床榻坐下,斜眼看了看姜皇后,樱桃小嘴轻启,一时又捂嘴咯咯笑起来,声似银铃,脱口而出的话却恶毒得很。

“皇后娘娘还在硬撑什么,陛下等您的死讯都快等的不耐烦了呢。”

说完又是一阵轻笑。

从贺子芝进来,到她开口说话,姜樰就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自己虽无力说话,意识却十分清醒,听得她的嘲讽,哪里还能平静,当即气血攻入心头,险些一口气不来。

倒不是气魏恒想要她死。毕竟那样爱着魏恒,怎么能不了解他的帝王之心,她早已明白自己难逃被他无情抛却的结果。

让她气极的是素来恬静无争的“好姐妹”,到了最后竟然是这幅嘴脸。以这样的表情与口吻告诉她,魏恒在盼着她死。

她等不来魏恒,却等来了让她更为心寒的好姐妹的落井下石,怎不叫她气血攻心。

多少年了,快十七年了吧,这段姐妹之情……她们是那样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一个尊为皇后母仪天下,一个生太子为宠妃,彼此未曾嫉妒。

入宫这些年她都没有生养,始终把太子当亲生儿子疼爱,从未将他们母子视作眼中钉。虽然心里不好受,但她始终是大度的。

半年前,姜家险被灭族,她后知后觉从中对一直柔善面目示人的贺子芝产生了怀疑。可惜始终没有证据,她一度觉得只是自己多心了。到今日,贺子芝突然翻脸,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可惜,为时已晚。

姜樰不甘心,努力想要撑起身子,狠狠抓住贺子芝的衣襟,问一问她胸腔里那颗心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她到底没那个力气,只动了动肘部,便又脱了力。

“瞧瞧,姐姐漂亮的脸蛋都被气得变了样,若是再告诉姐姐别的什么秘辛,姐姐岂不要气得一命呜呼了。”

贺子芝见她起身也不能,越发兴奋,竟是大笑起来,半点没有了素日里的影子。她何曾在乎过姜樰对她的多番照顾,她眼里只有从小到大被始终压一头的不服。

她贺子芝是御史之女,名门闺秀,容貌与才情俱是不凡,偏偏上头压着个姜樰,令她始终屈居在后,难以出头。

就连入宫,她都只得一个嫔位,低眉顺眼熬了七年,直到儿子被立为太子才爬到贵妃的位置。

看着贺子芝那得意的脸,姜樰心中愤慨万千,却嗓子肿胀实在连句话都说不了。

魏子芝又见她嘴唇微动,却是说不了话,欢喜之下把柳眉微微一挑,伸手从桌上端了一杯水来,放到鼻下闻了闻,笑道:“连新鲜茶水都没有,妹妹我看姐姐口渴,好心要喂姐姐喝口水,可惜这水喝了怕是得拉肚子呢。”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讪笑,那杯放凉了数天的水,被倾尽淋在姜樰胸前。水沁透薄衫,流满床榻,一片狼藉。

原本被烧得难受的姜樰,被这一杯冷水淋得倒是凉爽几分,心里头却更加怒不可遏,并没能舒服一些。

贺子芝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狼狈不堪的姜樰,仰头大笑起来。多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她要把想说的话统统说完方才痛快。

“我倒是忘了,姐姐说不了话,却还能生气的。哈哈哈……这又是何必,算计姐姐,让姐姐迫于形势不得不护驾挡剑的,不是妹妹我,而是陛下自己呀!”

是魏恒?姜樰心惊。

……斩尽杀绝,连自己多年尽心相伴的情义也不顾了么。自古帝王本无情,还以为他会留自己一个虚位,又或者幽禁冷宫,谁知连命也不留她的。

所以,所谓的遇刺,不过是魏恒自己编排的一出戏罢了。而知道这个秘密的贺子芝,不是帮凶还能是谁。

姜樰憋着一口气,恨不能当面怒骂魏恒,然而嗓子好似不是自己的,只发出了沙哑不成音的几个字便再没力气了。

“你们……好……狠……”

她突然想起来,当时魏恒半坐着,自己挡在前面,那把剑便正好刺进她的胸膛,而若是刺到魏恒身上,便是肩部。试问,一个刺客,行刺怎会刺向肩部。

所以,那刺客的目标原本就不是魏恒,而是自己。

这可真是滑稽了。

既然如此,魏恒又怎会来看她,他分明已再也容不下自己了。姜樰彻悟,大恸之下反倒勾了勾嘴角,笑意凄凉。

她为魏恒挡剑,一则是本能驱使,即便知道他对自己虚情假意,更明白他杀了自己的亲人,却仍旧深觉是姜家对不起他在先,为了护他连命也不在乎;二则,她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让魏恒好歹承了她舍身挡剑的情义,放过她的兄长——姜家唯一剩下的嫡系血脉。哪怕自己不幸就此丢了性命,也是值得的。

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一死,无人再护姜家,魏恒一招一石二鸟,她和兄长都会丢了性命。姜家百年门楣,就此毁于一旦。

其实她夹在父亲和魏恒中间,难以取舍,早已想要解脱。她并不怕死,苦苦熬着只是在等魏恒来看她,她也好央求他看在自己救驾的份儿放过兄长。现在看来,她的期许竟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贺子芝见她气极,却又像落入漩涡连根稻草都抓不住,便愈发愉悦。她和姜樰相处多年,十分懂对方的心思,轻快道:“姐姐是在等陛下来,然后为姜家求情吧。哎呀!刚才忘了告诉姐姐,陛下之所以没空来看姐姐,实在是料理姜家脱不开身啊。眼下姐姐的兄长姜平因贪腐之罪已被处斩,妹妹我念着咱俩多年的姐妹之情,到底是希望姐姐能死得明白,特来告知呢。”

兄长已经,已经……死了吗。魏恒到底又使了什么手段!他们兄妹一起长大,她是最明白兄长历来不看重钱财,决计不会贪的。

可她明白有什么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覆水难收,气数已尽,姜家……没了。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姜樰竟晃晃悠悠,在贺子芝的面前强撑起身子。即便虚弱到了极致,那样的眼神与神情也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

她姜樰是将门之后,也曾胡服骑射,驰骋塞北。入宫之后仅仅为了不让魏恒为难,生生磨平自己的棱角,做了个毫无脾气,宽宏大度的皇后。

然而她从不服输,有仇必报的心性却始终埋藏在心底!

贺子芝原道她听罢这句必定被活活气死,哪里料到她还能爬起来,且还那样“精神”地盯着自己,眼神中的光仿佛自地狱而来,便一时吓得呆住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大殿!打得贺子芝连呼痛也忘记了。她着实想不到,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打得她半边脸火辣辣得痛。

一记巴掌怎么够,怎么够……

姜樰打完,顿时感觉浑身力气如丝般抽离,颓然倒在床上,眼前黑暗席卷而来,再也无力呼吸不进一丝空气……

恨,一言道不尽的恨意……

当初姜家势大,她嫁入宫中为后,却比身为大将军的父亲更深谙盛极必衰的道理,也明白父亲求权太过冒进了。于是,她曾苦劝父亲收敛,自己则处处忍让,因而七年皇后,得赞贤明大度。

她如愿嫁给魏恒,却始终与他隔着“争权夺势”。究竟帮父亲还是帮他,姜樰难以抉择,所以选择两边都不帮,只扮演好女儿和皇后这两个身份就好。

而对一起长大的,一起入女学的贺子芝,她待之如亲姐妹。可是到头来,姜家灭族,姐妹反目,她所有的努力与隐忍终成泡影。

魏恒啊,我愿为你舍弃性命,你何曾对我有半点怜悯……

父亲被斩首时,她已经心寒,对他可谓爱恨交加。现在够了,终于爱意磨灭,带着满腔恨意辞世。

倒不如当初豁出去,在后宫一手遮天,助父亲□□求势,甚至改朝换代,也好过换来这样一个令她悔恨的结局。

是不是当初若帮父亲一把,姜家能够保住,魏恒也能只属于她。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为了所谓的“爱”,她错得离谱。

贺子芝看着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姜皇后,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恨不得放声大笑。终于,终于气死了这个女人!

后位是她的了!再也没有那个什么都比她好的姜家嫡女跟她比了!她要做皇后,将来还要做太后,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寝宫的残烛彻底烧尽,一室昏暗。那雍容华贵的女子隐没在黑暗中,脸上的笑阴冷却又兴奋……

☆、第2章 重生

姜樰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尚未睁开眼便感觉到浑身的酸痛。这种感觉她还算熟悉,显而易见的,这是一夜颠鸾倒凤过后的疲态。

她清醒了几分,脑中恍惚忆起死亡时的那种绝望与无助……

不是重伤不治吗?

南山行宫松软的床榻怎会有东西磕得痛?她又清醒了一些,伸出手去,想把那烦人的东西拿开。触手是个圆圆的小球,这熟悉的感觉让她倏的忆起一件往事,猛然睁开眼。

却见手中捏着的,是一颗桂圆。

她瞄了眼四周,入眼是艳红色的床幔一片,高脚案上一对臂膀粗细的龙凤红烛已经烧尽,红烛中间挂着一幅大大的双喜。红枣花生,桂圆石榴摆了满桌。

无一不透着喜庆。

这场景简直太眼熟了!姜樰震惊之下动了动腿,感觉腰部以下的酸痛愈发明显。

没错,这是大婚入宫第二天。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就是被一颗遗漏在床上,用来冲喜庆的桂圆硌醒的。

姜樰翻身坐起来,有些怔忡……她想,她大约是重新活过来了吧。又或者,那许许多多的不幸,只不过是一场不太好的梦罢了。

梦?她更愿意相信是重新活过来了,毕竟那些痛苦实在太真实。

身上没有疼痛,细看也没有伤口,确称得上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欣喜若狂的她跃下床去,几乎扑上妆台。

镜中的女子貌美如仙,一张小脸长得桃羞李让,眉宇之间隐隐约约带着些许英气,却又被那一对氤氲着水雾的眸子衬得柔和下来。

面如桃花,唇不点而红,即便不施粉黛也堪称绝色。

这正是十七岁时的自己。

两行眼泪落下,低落在手背上,姜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辈子七年的宫中生活堪称煎熬,多年忧郁难解,心头所爱对更自己虚情假意,以至她膝下无子。避子汤隔三差五地送来,她装作不知尽数喝下,自那一次胎儿不足月便小产之后,她的身体便一落千丈,气色大不如前,人前的貌美和华贵尽需脂粉填补。

到她伤重去世的那一年,仅仅才二十四岁,她竟生出白发。原本漂亮的眸子因时常彻夜难眠,逐渐深凹下去,使她愈发显得萎靡无神。

自己又回到了最好的年岁,姜樰觉得,大约是上天怜她。一切都还那么好,她还那么美丽,姜家还处在如日中天的时候。

她不想再失去,不管是这样的容颜,还是姜家。既然上天给了她机会……

姜樰擦干眼泪,冲自己抿嘴浅笑,继而微蹙柳眉,执起象牙梳,慢慢梳着发尾,顺滑乌亮的头发衬得一双玉手更加白皙晶莹。

上辈子的老路断然不能再走,这辈子必须反其道而行。魏恒那样狠心,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才彻底看透,对他还能有什么情爱可言。

何不尽欢,何不夺势。

可以说是报仇,也可以说要完成她作为姜家女儿的使命,这辈子无论如何要助父亲颠覆朝野,方才对得起这次死而复生。

偌大的崇光殿只有她一个人端端坐在镜子前,并没有她的夫婿——魏恒。这是大婚第二天,无论怎看,都很不对劲。

她努力回忆着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魏恒勤政,当天一早接到急报后,吩咐宫女不得吵醒皇后,便去了前朝处理政务。然而,直到大婚第三日他才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中间一日,因与她同进宫的贺子芝突然身体不适,他便去陪了一日。

大婚第一日便不见夫君,她只得收起难过,独自去了太后处昏定。太后倒是和蔼,虽更喜欢贺子芝一些,却自始至终未曾为难于她。

想到这里,姜樰放下象牙梳,喊出两个名字。

“青霜,白芍!”

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应答声,继而门被推开,两个大宫女打扮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身后各自跟着两个小宫女,皆捧着换洗物件等。

姜樰坐回床上,冷下脸:“本宫只叫了你们,其他人先退下吧。”

青霜和白芍看着自己从小跟到大的小姐,竟莫名觉得有些陌生。小姐还是那个小姐,模样倒是没有变化,但那双眼睛却不比往日柔和。

两人对视一眼,皆觉出姜樰的异样,心下又道兴许是醒来不见陛下,着急了吧。

“小……娘娘不要担心,陛下去前朝处理政务了,特地交代过不能打搅娘娘休息呢。”青霜走上前去,安慰起她来。

白芍听罢,却见她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便又宽慰了两句:“陛下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万不得已才撇下娘娘的。”

两人不疑有他,一边说着,一边伺候起姜樰梳洗。

看见青霜和白芍果然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姜樰心头不由地发起酸来,回想起上辈子她俩为自己做的牺牲,便越发下定决心这一世一定要护她二人周全。

上辈子她小产过后,有一段时间身子始终不好,后宫诸事青霜帮着跑了不少腿,染了病谁也不说,只为了叫她安心。等她自己身体好了,青霜却病来如山倒,说去就去了。

青霜走后第三年,父亲谋反失败,白芍身为与宫外的重要联络人,害怕连累她便偷偷吞金自尽。

思及此,姜樰哪里能不动容,拉着两人的手:“陛下政务繁忙,我是知道的,哪里需要你们来宽慰。倒是你们呐,虽是我的大宫女,谁也不敢轻易给脸色看,但宫里到底不比家中,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一定要说予我听。我姜樰身边儿的人,可不能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白芍听罢略有一愣,继而嘴角挂起笑来:“娘娘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

青霜也乐了,与白芍相视一笑,调皮地耸耸肩才道:“是啊,娘娘入宫前还说凡事要多忍忍。这会儿又变卦了,奴婢们到底听哪一个?回头若是犯了错,不如娘娘的意,挨打可不冤枉死了。”

“你们啊,真是越发没规矩,竟然说笑起我来!我这不是为你们着想的么。”姜樰嘴上这么说,心头却是开心的。

青霜见逗得她高兴,正欲再打趣两句,却见她忽然沉下脸,冲自己勾勾手,便乖乖把脑袋凑过去。

其实方才唤她二人进来时,姜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会儿耽搁不得,哪里有空继续说笑。她附在青霜耳边细细吩咐几句,青霜虽不能全然领会,仍旧匆匆去办了……

昭轩殿内,年轻的帝王已经处理完所谓的急报。

的确是急报,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际上并不算。他搁下御笔,事情分明已经处理完了,浓眉却不见舒展。

在他心里有着一团疑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分明已经死了,为何睁开眼会突然回到大婚这一日。他沉默着,凝眉思考,金口不开,不怒自威的气场令一旁的大太监冯唐也不敢打扰。

神威九年,齐北举全国大军南下。时国中少大将,他御驾亲征,虽大胜齐北,一路攻陷王庭,却不幸中箭,死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一缕亡魂执念太深,丢不下自己为之付诸了太多心血的大周国,便一路随军飘回皇城。他看见京中一片缟素,百姓落泪,听见哀声四起,悲歌追思……

年仅六岁的昊儿,挂着两行擦也擦不尽的眼泪登上帝位。

他看见御史贺齐升任丞相,满脸意气风发,仿佛幼帝座下的龙椅已是他囊中之物。他还看见,已尊为太后的贺子芝,在万寿宫中喜笑颜开,竟半点不见哀思。

那一刻,他在恍惚与愤恨间想起姜樰,那个夹在自己和姜家中间不得解脱的女子。她总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让他为难,事事为他操心,毫无怨言。她太好了,好到哪怕他恨透了姜家,手段用尽扳倒姜家,最终却不忍心动她。

如果她还活着,见到自己命丧齐北,一定会为他伤心难过的吧。

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当他尚在考虑如何保住姜樰的皇后之位,应该怎样和她放下家仇大恨,去弥补这个为了自己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女子时,她遇刺了。

是给自己挡剑。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会如此担心与她阴阳相隔。那把剑刺进她的胸口,仿佛刺进了他自己的一般。他当即下令让太医院所有太医赶至南山行宫,务必救回皇后的性命。

然而万般无奈,他虽只想守着她醒来,却在这个时候收到齐北大军南下的消息。军情急报不得耽搁,他人在行宫,不得不连夜赶回皇城安排应战。

这一回去,一呆就是五天。等到快马加鞭奔回南山行宫,满怀希望能够再见到她,看到的却已是她的遗体。

死不瞑目,满眼愤恨。

终究,是对不起这个可怜的女子。

此后两年,后位悬空,不论朝臣们上了多少道折子,请册立太子生母为皇后,他也始终留着那个尊位。

而她的兄长姜平,他再也没有动他,反倒寻了个由头封了爵位。

与齐北的战争持续了两年,他也在思念中挨过两年,终于在最后一仗中战死,得以去见她。

不过,他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更加美好的方式。

魏恒揉了揉额角,应该说他现在很欣慰,死了之后竟然又回到九年前的大婚之时。今日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那张脸,就那么清晰地就呈现在眼前。

清晰到让他明白,那并不是什么梦,而是真正存在的。他可以看,可以摸,可以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她侧躺在床上,几乎蜷缩在自己怀里,玉颈上还遗留着昨夜欢好的痕迹。手掌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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