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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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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贺子芝这个状态,侍寝应该没有问题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搬离泰宁宫了吧。
收回眼神,却见雍王坐在贺子芝对面,也是看着她,几不可见的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似乎在像她示意,却不等她的回应,便自己先饮尽了。
这位雍王是个危险人物,她回眸,权当未见着,自顾自和母亲及太后说笑,偶尔吃点儿东西垫肚子。
“皇后胃口还这么好。”太后忆起当年,不觉感概,“哀家怀皇帝的时候,吐得连水都喝不进去。瞧瞧,还是皇后福气好啊!”
刑氏听了,笑着接话道:“臣妇当年怀着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是没怎么吐,倒是生她的时候没少遭罪,死去活来的两天才生出来。总之,生孩子的,哪一个不遭点儿罪呢。”
这个姜樰尤其赞同,到她这儿,可不就只是“生”了,还有“保”的大问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家宴过了半,大伙儿借着酒劲儿大声谈笑起来,连连有人端着酒杯来给魏恒敬酒。魏恒初登基不足两年,各位的面子都要给足,便是来者不拒。他酒量确也好,喝了不知多少杯,还算清醒着。
姜樰瞅着时辰不早,准备走了,便端起酒杯也来敬魏恒一杯。
“时候不早了,臣妾想和母亲说会儿体己话,就先请辞了。这杯酒……不,这杯茶就当给陛下赔罪。”
魏恒知她盼这一日很久了,爽快应了她:“先去吧,朕稍晚些回来。”说毕,拍拍她的手,放心由她去了。
姜樰也和太后做了别,领着母亲回了崇光殿。彼时月色正好,母女俩在步辇中紧紧搂在一处,做母亲的思念女儿,做女儿的更思念母亲。
待到了崇光殿,两人关起门来,细细说起话。才半年不见,就好似隔了几多岁月。然而对她这个重活一世的人来说,确实就是隔了好多年。
前世母亲郁郁成疾而病逝,她没能保护好自己占了主因。这辈子,她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好母亲,保护好姜家。
姜樰拿了从岁贡里选的那对白玉雕福禄寿环出来,放在母亲面前。
“这是阿樰特意给母亲选的福禄寿环,愿母亲长命百岁,平安喜乐。这对寿环材质绝佳,雕刻精湛,取意也好,母亲看着可喜欢?”
刑氏倒也喜欢这对手环,仔细看看却是笑了:“娘还不到五十呢,就说什么长命百岁。你这丫头,自个儿的生辰反送娘礼物。”说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金丝楠木的小匣子,打开,“喏,这是娘送给你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那是个红玉雕刻的石榴形项链,颗颗果实饱满,在光线照射下发着晶莹的光泽。玉质细腻,水头上佳,触手升温。
姜樰一滞,倏地开怀大笑起来,指着自己案上放的那一大块石榴玉雕说:“果然是母女呢,母亲和阿樰想到一块儿去了。”
刑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块石榴玉雕,表情也是一滞,摊手笑道:“娘心道你喜欢红色,便替你选了这个,谁知你已有了……罢罢罢,就当是双份儿的福泽。只盼你来日平安诞下孩儿,为娘的才安心那。”
这一说到孩子,姜樰这会儿不得不收起了那份儿开心。脸上的表情也由晴转阴,好不阴郁。说什么福泽,要保孩子还不得靠自己。
如今在朝堂上,姜家是难压住魏恒的了,只能另辟蹊径。
“女儿有些话还需母亲带给父亲。还请母亲记得告诉父亲,在行宫时父亲交给女儿的事恐已败露,阿樰暂不敢轻举妄动。”
刑氏点头记下,无奈地叹气。人说知女莫若母,女儿自小随她的性子,却不知为何入宫之后像足了她父亲,连姜平那孩子也跟着趟浑水。
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未涉足官场之争,既然夫君并一双儿女都陷进去了,她还有什么好劝说的,只得安心传好话就是了。
“这段时日,为防暴露,女儿就不往家中传信了。不过阿樰觉得,与其这样被动,不如先发制人……女儿的这个意思,还请母亲务必带到。”
☆、第33章 雪人
姜樰依依不舍送别母亲时,已近子夜,她沐浴罢了便躺上床歇息。暖阁里烧着热炭,屋里很暖和,渐渐催人困乏。
打从知道自个儿有孕在身,她便越发贪睡。东梧宫的饮食是娘家府里厨子做的,她也放心,故而一两个月下来,整个人丰盈了不少,再这么下去都快长出了双下巴了。
知道魏恒还要回来,她睡得浅,半醒半睡间听到外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见是冯唐在小声说话。
“陛下,陛下您小心着点儿。”
俄顷,魏恒的声音响起,听语调已醉得快说不清话了:“行,行了,回去吧,朕……不需要人伺候。”
姜樰坐起身,打开灯罩,揉揉眼睛,看见魏恒一个人偏偏倒倒走进来,面色发红,眼神迷离虚浮。
醉汉之状,看来不知饮了多少杯。
他只着了薄薄一层中衣,披在身上的斗篷在他刚绕过屏风的时候就滑落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得冷似的。
如此穿着,想是已经沐浴过了。
姜樰看他走不稳,不得不掀开被子,离开温暖的被窝上去扶住他。
魏恒自己能站,不过借力在她身上,嘿嘿笑了两声,讨好似的说:“朕特地沐浴了,没有熏到你吧。”说罢,抬起手臂,在袖子上嗅了嗅,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憨笑,“还挺香的嘛。”
从来一本正经的魏恒,竟然露出这么有趣的表情,姜樰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扶他往床边走:“是,陛下是挺香的。”
“嘿嘿,偷了阿樰的澡豆用。”
“……”
好在魏恒没有醉成一滩烂泥,还知道自己爬上床去,一上床就抱着被子搂着她不肯松手,那么大个人忽然腻歪起来。
他虽然沐浴了,但呼吸说话时仍然带着淡淡的酒气。姜樰不喜欢这个味道,挣扎几番,结果徒劳无果,脱不得身,只得无奈叹气放弃挣扎。
以她的经验来看,魏恒喝醉后一般比较安静,喜欢睡觉,偶尔会出现絮絮叨叨个没完的情况。很不幸,她今晚遇上了会喋喋不休的他。
“阿樰真漂亮,真好……”魏恒把脑袋埋进她的脖子,两只手把她紧紧圈进怀里,用力嗅着她的味道。
“谢、谢陛下夸奖。”她往里面挪了挪。
魏恒跟着挤过来:“跟朕谢什么谢……朕……朕觉得阿樰是世上最好的人。唔……做朕的妻子,朕却没有保护好你……”
“臣、臣妾惶恐……”
有道是酒后吐真言,这番甜言蜜语听着像是发自肺腑……她却打心里不敢相信。
“阿樰……”躺上温暖的床了,他明显快要睡着了,嘴里却还继续嘟囔着,“朕只对你好……会保护你……”
“……”
“一定会……相信朕,好不好。”
“……”他怎么像条讨摸的小狗似的,面对这样突然的“告白”姜樰感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好不好……”
这条乖巧的小狗狗,非要她给个答案。姜樰再一次感到无奈,或者说有些辨不清他究竟醉没醉,话真不真。
“好,臣妾信陛下。”
“嗯,信朕……”
“那,陛下和臣妾玩个游戏好不好。”
“好。”
“比比谁先睡着,如何?”
魏恒抿嘴笑了,眯着眼睛在她脸上狠狠啄了一口:“唔……朕马上就能睡着,阿樰你输定了!”话刚说完,竟当真趴在她身上没了动静,不小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细小的鼾声。
姜樰哭笑不得,这真的是魏恒?
比小孩子还好骗。
——————
姜樰昨夜睡得不好,明明很困,却不知为何久久不能入眠。她想,大抵是因为魏恒吧。她起床的时候,魏恒睡得还很沉,她草草梳洗完毕,披着白狐皮的披风,站在檐下看懒懒散散飘下的雪。
雪景很美,使人心境闲适。但心中愁绪萦怀,心乱如麻,有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目下的境况。入宫已半年,宫里的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走,充满了太多不确定。
青霜撒丫子在雪地里跑,堆了数个雪人,仍歇不下来。墙角红梅开得正艳,她玩累了雪,终于跑去折腾那株红梅了。
白芍与姜樰站在一处,只看着青霜一个人瞎闹腾。
过了好一会儿,青霜终于歇气儿了,折了一支红梅送过来,献宝似的呈给她。
姜樰接过红梅,放在鼻下闻了闻:“瞧你疯的,都出汗了——有劲儿没地方使的话,不如去瞧瞧陛下醒了没。”
青霜趴在殿门口瞅了会儿,回来摇头说:“昨晚陛下喝了那么多,想来得好生休息才行,天儿还早,一时半会儿的应是醒不过来的。”
“嗯。”姜樰笑了笑,随手摘了一朵红梅下来,别到她耳边,“去准备点儿醒酒汤,一会儿陛下醒了怕是得头疼。”
“娘娘考虑得真是周到。奴婢这就去,顺便把昨天各宫娘娘送来的贺礼清点一份,一会儿呈给娘娘过目。”
目送青霜离去,白芍陪着又看了会儿雪。雪还是稀稀松松地下,四下寂静,只听得雪花飘下的声音。
雪静,心不静。
也许她还残留这对魏恒的爱意,否则,怎么会因为他的一些小情话、小施舍便乱了心神呢。这些要日子以来,他对自己悉心呵护,险些就要攻破她的心墙。
自己若对他还存有感情,真的该死。
白芍最善察言观色,看她面上不见看雪的闲情,再三斟酌,终于没能忍住:“娘娘……恕奴婢多嘴,有道是新年新气象,大过年的,娘娘在愁什么呢?”
“愁?”姜樰皱眉,略偏头,看了眼白芍。
“奴婢虽然愚笨,娘娘不妨说出来,总好过自己憋坏了。”白芍怕说错了话,小心看她脸色,见她并没有不悦,才接着道,“和昨天比起来,娘娘似乎多了什么心事。”
还是白芍这丫头心细,青霜在这儿瞎闹了半天也没看出她心里装着事情。她笑了笑,暂且舒展了眉目:“你就别担心本宫了,这不是你能帮得上的忙。”顿了顿,不由一声轻叹,“……谁也帮不上。”
白芍耷拉下脑袋,娘娘不愿意说,她唯一能做的,看来只有陪着看雪了。
姜樰拢了拢斗篷。
她为什么发愁?为姜家的前路,为魏恒昨夜的话,为已经痊愈可以侍寝的贺子芝,更为能不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如今这样的形势,太后和魏恒一定会想方设法扶持贺子芝,用尽手段除掉她的孩子,尤其在眼下姜家势力大挫之时。
她怎能不愁。
待这个年过完,后宫怕是要迎来大变了。也不知母亲昨夜带回去的话,父亲听了,是否有了主张。
“皇后一大早就在这儿看雪,怎么不叫上朕。”
猝不及防的,魏恒突然出现在身后,精神满满的样子,竟是一声不响自个儿穿戴整齐出来了。
没想到魏恒起这么早,她回身,显得有些局促:“陛下怎不多睡会儿,头疼么?青霜那边儿还没准备好醒酒汤。”
魏恒倒不觉得头疼,昨晚的确喝多了,不过出了岳阳殿,他便将吃进去的酒都呕了出来。来崇光殿沐浴时还留有几分清醒,后面的事只依稀记得姜樰扶他上床。随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便都不记得了。
“美人在侧,偷乐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头疼。”
“陛下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看到你在,还用学么。”魏恒搂住她的腰,笑着说道,“好雪莫要辜负了,瞧瞧那几个东倒西歪的雪人,必是青霜堆的。不如,朕去给你堆个好看的。皇后喜欢小猫还是小狗?只管说,朕都会堆。”
“臣妾喜欢陛下。”
魏恒微有一愣,见她眸中含笑,便也只是笑笑应她,命人端来炭火予她,走到雪里堆起雪人儿来。
白芍索性又抬了个椅子出来,放在炭火旁。姜樰坐下,看着魏恒活力满满地在雪地里忙活。他连个斗篷都没有披,雪落在他头上很快白了他的头发,眉毛。他却堆得认真,只顾着完成手里的作品。
“快去给陛下取个斗篷来。”
白芍很快去了,姜樰烤着炭火,看着正堆雪人的魏恒,渐渐又开始迷茫……究竟哪里不一样呢?为什么在经历了他那么多的阴暗手段之后,还会觉得他和上辈子的魏恒并不完全一样呢?
白芍拿了斗篷给魏恒披上,他却嫌碍事,没披一会儿就解下来丢到一边去了。
就这么在雪地上忙活着,他很快堆了三个雪人出来,抱臂看了看,觉得差些什么,便又跑去屋里找了些东西出来,分别安放到雪人身上。
“看,喜欢吗?”
姜樰步出檐下,只觉得那三个雪人聚在一处,几根树丫子做的手牵在一起着实可爱。三个雪人中,最小的在中间,两个大的分别护在两旁。
最大的那个,头上安着魏恒的玉冠,稍小点的那雪人头上堆了一坨发髻,插着她的凤簪。
“我们一家三口的塑像,如何?”
“……”姜樰有些哭笑不得,这雪人确实比青霜堆得好。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若是不说,她压根儿想不到他堆的和自己有关。
“陛下有心了,可是臣妾才没有那么胖呢。臣妾还是喜欢青霜堆的那个。”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雪人,“喏,那是青霜堆的臣妾。”
魏恒看了眼,嗤之以鼻:“就这雪人?瘦得跟竹竿子似的。敢把你捏成这样,看朕怎么教训她。”
话音刚落,青霜端着醒酒汤路过,委屈地看着自己的雪人:“……陛下,您的醒酒汤。”
☆、第34章 商议
姜樰怀孕的事,魏恒与她商量后瞒了两个月,最终因担心她除夕家宴躲不了敬酒,加之快要显怀,这才向太后禀明。
太后是昨日午后才知晓此事的,家宴时顾及和气,故而未曾表露丝毫不满。今天初一,太后必会责问追究于他,怕是躲不过的。
午后,天气竟分外暖和。合抱一团的三个雪人,在日头照射下开始软化,没多久就变了形。和煦阳光比火炉子舒服,姜樰晒了会儿太阳,惬意得连手也不想抬,几乎就要在躺椅上睡着了。
魏恒在旁坐着,不想打扰她,思量再三,决定自个儿先去泰宁宫。如此,总好过太后传召,把姜樰也叫过去,发生什么他不能掌控之事。
待到了泰宁宫,太后正于正殿饮茶,似知道他要来一般,早已准备好他爱吃的糕点。贺氏则正乖巧地为太后捶肩,见他来了,礼仪合度,行罢了礼便又回去继续捶肩,倒是显得乖巧温顺得很。
他眯了眯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表情淡淡,抬手让贺子芝停下:“不必捶了,去和皇帝坐在一处。”
贺子芝听话地住了手,路过魏恒面前,再度行了个屈膝礼,咬咬唇,才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端端坐下。
魏恒知道太后的意思,知道暂且躲不过,便懒得多嘴,反对贺氏道:“看昭仪脸色,想是身子恢复得不错?”
贺子芝尚未答话,却是太后接了话头,语带薄怒:“你还知道问她身子如何了,皇后无德善妒,你老大不小竟还跟着昏头,后宫嫔妃你关心过哪一个?”
当着贺子芝的面,竟是半点颜面也不给他留。
魏恒半点不感到意外,反赔上笑脸:“母后教训的是。皇后倒也曾多番劝告于朕,后宫要雨露均沾。是儿子昏头,母后啊,您可是冤枉皇后了。”
太后哪里不知道他在替皇后开脱,却也知没有揭穿的意义,只得就此打住,叹气道:“昭仪身子好了,年后就搬回和风殿。皇后既然怀着胎,侍寝是不能够了,初一十五你尽管去陪就是,旁的时候也该陪陪其他妃嫔。虽说皇帝爱去谁那里是皇帝的自由,哀家本不该多管,可若过了火,哀家也有看不下去的时候。”
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多去贺氏那里,其实旁的妃嫔根本无关紧要。这几个月以来,他只宿在崇光殿,自姜樰怀孕以后也是如此。
不怪太后多嘴,如此确实过了。可若要他去往别处,不知怎的心生排斥,他着实不乐意去,宁可在昭轩殿凑合。
可是于他而言,过了就过了。昔日高祖独宠皇后,后宫形同虚设,到最后成就一桩美谈。而今,他愿独宠姜樰,有何不可。
“儿臣知错,谢母后提点。”
面对说什么听什么,半点反驳都没有的皇帝,太后反而堵心。皇帝大婚以后越发显得老成,事情多有自己的打算,她已多说无益。别的她不管,唯独在皇后的事情上,她不能掉以轻心,须得帮皇帝把好这一关。
殊不知红颜祸水,多少英雄豪杰,家国河山毁于美人手中。
左思右想觉得贺子芝在这里,不便说话,于是就让她先回去了。
魏恒知道,贺子芝一旦走了,才到了真正说话的时候。无论如何,赔上一副笑脸,且先过了这关再说。
“恒儿,你可知哀家要说什么?”太后按捺住心中的不耐,招招手,让他坐到身边来。
魏恒在旁坐定,赔着笑脸,抢先开了话头:“儿子知道。母后想说,要以贺家制衡姜家,必得宠幸贺氏,而压制皇后。而今皇后有孕在身,腹中孩儿必将成为姜家□□的重要棋子,故而,孩子是万万不能留的。”
太后一怔,问:“皇帝既然知道,为何不见动手?皇后有了,你竟瞒了哀家如此之久!”
“母后。”魏恒看太后火气上涌,越发正了颜色,郑重道,“儿臣在前朝压制姜家已颇有成效,姜威已不敢轻举妄动,故而后宫谁人受宠并不妨碍朝政。儿臣宠幸皇后自有分寸,毕竟骨肉至亲,儿臣不愿杀戮亲子,这种心情想必母后能够理解。”
太后叹气,点点头,却到底不放心他所说的“姜威已不敢轻举妄动”。斩草需除根,姜家野心勃勃,是匹难训烈马,谁能说的准姜威哪一日又凌驾在皇权之上。
刚要开口,又听魏恒继续言道:“母后若不放心,儿臣倒是有一法子。”
“你且说。”
魏恒暗叹口气,虽是不愿,却深知不得不如此,徐徐道来:“皇后如今怀有身孕,势必需要静养。而今贺氏痊愈,不如给其协理后宫之权。鉴于位分过低,朕将其位分抬为从一品最末静妃就是。如此,后宫有一妃,贺家声望见涨,在朝堂可与姜家分庭抗礼,互为制约。而于后宫,有静妃牵制皇后,母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抛出这一决断,太后倒还满意,面上当下露出欣慰表情,点着头说:“你既然自有打算,就这么定了。余下的,哀家就不过问了。”
“既如此,皇后那边,儿臣需得尽快说通,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嗯,去吧。”太后放松了心情,继续品她的茶,“可别拖太久。”
“儿臣知道。”
魏恒出了殿门,径直回崇光殿去。
他心里清楚,上一世自己自始至终压制皇后,贺氏地位见涨,故而太后始终不曾过问。而这一世多有不同,太后已不能视而不见。眼下要保姜樰的胎,势必要做出让步,待到孩子平安出生,一切再来补救。
他被夹在中间,乃情非得,势必得以抬高贺氏去解太后的心结,才能勉强够过这一关。
————
姜樰晒了会儿太阳,浅浅睡了一觉,醒来时魏恒已不在身边。她知道魏恒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打算拦住他一起去。
“阳光这么舒服,我还以为娘娘要睡到太阳下山,醒了就传晚膳呢。”青霜在旁开着玩笑,嬉皮笑脸的。
“去!胆子越发肥了,敢取笑起本宫来了。”姜樰坐起来,照着她脑门一敲,“看本宫不罚你!”
“才没有取笑娘娘呢!”青霜抱头呼痛,脸上却笑得开心,“奴婢好容易把礼单做完,娘娘都不夸一句,反倒开打,奴婢真是伤心啊。”
说着,把姜樰收的生辰礼清单递上去。
姜樰不觉笑了,接过来随意扫了两眼,便又丟回她手里:“没什么好看的。你和白芍各挑一件喜欢的,其余的封库。另外,记得顺便从库里挑几件宝贝,做贺礼用。”
“贺礼?”白芍听到,颇有几分不解,“年节的贺礼奴婢不都早早选好了么,娘娘这会儿觉得哪里缺了?”
“那倒没缺。”姜樰摇头,顿了顿,嘴角勾起,鼻中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轻笑,“有人晋位是免不了的,贺礼早早备下倒也省心。”
“晋位?!”青霜白芍两人俱是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不解。这宫里头也没新人呀,又没什么大事儿,没来由的怎么会有人晋位。
“你们别多想。还有一事要速速告知下去——从明日起晨醒昏定照常。”
话毕,姜樰见她二人仍是浑浑噩噩,不由摇了摇头,却并不想解释给她们听,只让她们照着办就是了。
其实她不说,两个丫头也能猜到,至少白芍清楚。放眼后宫,要晋位的那个人,除了贺子芝还能有谁。
她这头怀了龙胎,对自己层层保护,甚至姜家也稍有介入,魏恒想要拿掉她的孩子已非易事,却又只怕她生下孩子,大大助长姜家威势。
目前局势如此,表面风平浪起,暗中早已风起云涌。
太后昨天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今天魏恒就撇下她独自去泰宁宫,想来母子俩要躲起来商议对策。所谓的对策,谁都清楚,最有效的就是借故抬贺子芝的位分,壮大他贺家声势。除此之外,还可以以她有孕在身,不宜操劳为由,给贺氏协理后宫的大权。
如此一来,她在后宫的地位岌岌可危。贺子芝一旦晋位,身体逐渐痊愈,生育皇子是迟早的事。此前为图清静,她只命后宫妃嫔三日一次请安,眼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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