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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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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诸位心里头都明白,姜威这是得寸进尺。

然而魏恒毕竟经了上一世,遇事冷静沉稳,早已不将姜威的挑衅听进心里去。姜威的话其实也不假,那纯白的狐皮披风,确实好看。

配得上他的皇后。

他正欲应了这无理的提议,却听一声急报声突然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在场众人的低声议论。只见那声音传来处有人快马加鞭狂奔而来,其后卷起滚滚沙尘。

仅看那架势,便知是什么刻不容缓之事。

“报——”来人慌乱之中扑下马来,跪地时险些磕破了下巴,“报、报……皇后娘娘的马突然受惊,撞破围栏,连人带马奔入深山之中!属下等实在拦不住,只好前来禀报陛下,请陛下派人搜救!”

一语惊动全场。

“混账!”魏恒不及听罢,心中已是大惊,再听到“搜救”二字,顿时怒火中烧且又慌了心神,问,“发生多久了?”

“约半柱香了。”

半柱香,此时才来报?!不怪龙颜大怒。

魏恒震怒之下,正欲吩咐全山搜寻,却听姜威把马鞭狠狠抽在地上,抽出一条深痕,抢先喝道:“混账东西,皇后今日哪怕掉了一根儿头发,本将军取了你的狗头!”

言罢,已无暇再责问谁人,吩咐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去寻人的姜平:“你我速速亲自去寻,务必在日落前找到阿樰,片刻不能耽搁!”

南山猎场野兽众多,更别提在深山之中。

秋猎之行,为给随行女眷解闷,特意在围场平地中用木栏杆圈了个七八亩的小猎场,里头放养着一些性子温顺的动物。

女眷们可在其中一展骑射功夫,也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谁知,皇后今日领着众女眷进了小猎场,马匹莫名受惊,连木栏杆也撞破了。女眷们吓得尖叫连连,却没一个敢追上去。亲卫倒是去追了,可要追上一匹疯了似的,在密林中穿梭的良驹,谈何容易!

魏恒岂会不知其中阴谋,他这位皇后,上辈子从头到尾都在遭遇算计,这辈子也没能幸免。那马岂是说疯就疯的,栏杆又是说断就断的么?

姜威父子调不动禁军,只得领着各自的心腹数十人进山去了。他后人一步,并非不急,而是阵脚不能乱,全盘需得安排妥当。

“传朕口谕,东西北三方禁军入山搜查皇后下落,南军留下严守行宫,但有形迹可疑人等,全部收押。所有太医在行宫待命,哪儿也不准去。”

冯唐一一记下,抬眼见皇帝驱马疾驰而去,当即吓得不轻,追在后面大呼:“陛下使不得,深山野兽太多,陛下不能去啊!”

亲卫及诸位大臣见此,纷纷扬鞭策马跟在皇帝身后,哪还管得了冯唐喊的是什么。眨眼之间,原本还聚在一处的人群尽数绝尘而去,留下捶胸顿足,满面焦躁的冯唐一人而已。

魏恒骑的是千里良驹,深山有多危险他不是不知道,但一想到姜樰可能遭遇不测便再也管不了其他,催马疾行,不出多久便将跟在后头的亲卫远远甩在了后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姜樰好容易稳住身形,又险些被一根树枝刮下马背,亏得她身手灵活,迅速仰在马背才躲过一劫。

骑着一匹失控的马,狂奔在密林深处,四周树木枝干迷人眼,飞速被甩在身后。阳光透不过茂密的树冠,只撒下斑斑点点的几缕光线,一切那么昏暗而令人迷惘……饶是经历过再多不容易,这回姜樰也吓得不轻。

这马颠得尤其厉害,她只要稍一分神便可能坠下马去。且不说摔下去是否能保住小命,即便保住了,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要怎么应付,如果运气好没有遇到野兽,深山老林她又要如何出去?

一切的一切,都急不可耐地企图吞噬她的性命。

她背上倒是背着弓箭,但那是为女眷特制的,小巧但不实用,对于猛兽而言并不能产生足够的伤害。如果遇上了,吓唬吓唬它还行,若说射杀,没有百步穿杨的箭法,怕是不能够。

是谁算计的她,不必多想,不是贺子芝就是魏恒。给马下药,弄坏木栏杆,以贺子芝目前的能力,应当还办不到。

所以,这也只能是魏恒要她死了。

姜樰脑中飞速闪过这几个念头。

上一世这件事未曾发生过,为何这辈子他等不及了?难道自己无意中露了什么马脚,比如昨晚说的那些梦话。

然而,并没有时间给她细想,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控制住这匹马。

勒住缰绳?不行,马匹前蹄腾空,她会被甩下马背。调转马头?也行不,这马俨然被下药以至失控,缰绳勒断了它也不回调头。

总不能任由它彻底跑进密林,到时候自己就真的完了。

毕竟活了两辈子,纵然被吓得不轻,姜樰还是很快收敛了心神,握紧缰绳沉着应对。她心知肚明,当下唯一能做出的选择就是跳马。

如果下马再遇到什么野兽,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眼下刚过晌午,离天黑还早,不论哪个方向,只要平安下山就行。

“马儿啊,你倒是慢点。”

那马不理她的哀求,半点不曾减下速度。

哪怕接住她的不过是一滩水,或者一堆枯叶,她都会毫不犹豫跳下马背。

不知又继续颠了多久,当身陷囹圄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约莫是半刻钟,林中光线忽然大亮,伴随着哗哗水声,姜樰终于找到机会跳马。

马匹横冲直撞破出密林,从山涧中狂奔而过,马蹄纷乱,溅起一路水花。河水不深,至多过膝,但至少能让她摔得轻一些。

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没得挑。

姜樰把心一横,一脚蹬在马肚子上,反将自己踢落进河水之中。河床中多是些冲击下山的鹅卵石,没什么棱角,但实在是硌得疼。

她是左半边身体落的水,左臂正巧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撞上的那一下,她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姜樰努力撑起身子,但左手立刻便使不上力气了。她被生生呛了两口水,才挣扎着从河水中把头抬起来。

“嘶——”

阵阵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感觉左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因摔得确实猛了,腰腹及腿脚也都有些不适应。

她到底是顾不了这么多,能够活着从马背逃生已经不错了。她看了看那匹马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真是防不胜防。

她和魏恒大概是天底下最可悲的夫妻了,一面蜜里调油,如胶似漆,一面谋划着如何要对方的性命。

她原本是那么的爱他,现在只想送他下地狱。

立刻!

罢了,湿透了的她打了个寒颤,决定先沿着这条河流去的方向,下山找到父亲,把命保住再和他纠缠。

姜樰重新背好箭囊和小弓,跨上岸去。枯黄的树叶踩在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小声响,但在死寂一片的山林中却显得尤为刺耳。

箭囊里的箭在她落水时已经被河水冲走,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支插在箭囊之中。弓箭本就不实用,这下犹如雪上加霜。

她却是连口气都懒得再叹,拖着湿漉漉的鞋袜走了几步,仰头望了望远方。

碧天金秋时,大气而悠远,如果不是身处窘境,她倒是有心情欣赏这番美景,毕竟如此美景并不易见。

她埋头继续走,没来由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忐忑——背后好像有什么在看着她。

回头。

正对上一双锐利的眼。

深山密林,兽中之王,正是一只壮年猛虎。

☆、第15章 遇险

贺子芝起得很晚,皇后的床香甜软糯,躺着让人不忍离开,与她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然而,这一切美好的东西,原本应该是她的。

瞧这屋里的陈设摆件,无一不是珍品。就连面前这面镌刻着凤舞九天的铜镜,也会将人照得更加光彩夺目,桃红水色。

凭什么姜樰可以将这些原本属于她的统统抢走,心安理得地享受,反过来还要踩她一脚。你不仁,我不义,今日之后,但愿这个女人可以永远消失在世上!

“娘娘。”翠屏垂着头,轻手轻脚走进来,声音夹带着不易察觉的疲倦。

贺子芝听到她来了,美眸微抬,目光却并未离开铜镜。镜子中的自己姿容绝佳,不像姜樰那般美如牡丹倾城,却多了空谷幽兰的气韵。

她瞟了眼翠屏,玉指放在额角,皱眉轻揉起来:“才刚起床,便又头晕……你们都出去——翠屏,伺候本宫去歇一歇。”

殿内的宫女儿太监们便都应声退下,只留下翠屏一个人。贺子芝却放下手指,一扫脸上阴霾,继续坐在镜前,拣选着妆奁中的耳坠。

“如何了?”她漫不经心的问。

“……都办妥了,陈立亲自下的药。”

“他可曾说过什么?”

“他说……”翠屏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太自在,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鼻音,“他说这次是替娘娘办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万望娘娘保他周全,他日后一定继续为娘娘鞍前马后。”

“他没求本宫将你许给他?”

翠屏眼圈微红,点头:“求了。”

“他也配?”贺子芝讪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之色,抬手将翠屏扶起,“本宫的婢女,岂能配个马倌——毒可下了?”

“奴婢走时给他果脯了,他说喜欢吃酸甜的,回去便要藏起来吃,谁也不给。”

贺子芝还算满意,略点了点头,又细瞄了翠屏一眼,但见她面容憔悴,玉颈上隐约还残留着昨夜的红痕。

她收回目光,在妆奁中翻找起东西,终于看中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却是拉住翠屏的手,塞给她:“委屈你了,你只管安心跟着本宫,来日本宫自会替你安排更好的。”

翠屏闷声点头,将眼泪都憋回心里。

陈立毕竟是她自小相识的,虽然对他没有情,但一个晚上失了清白给他,更是亲手下毒杀了他,对她来说始终是个难以迈过去的坎。

不过,这有如何。她不在乎主子会不会为她安排,她只需要完成主子的安排。如果没有主子,早就十年前,她就已经在盗匪手下失去清白和性命了。

魏恒策马扬鞭奔至小猎场,从撞破的围栏之处出发,沿着姜樰连人带马消失的方向一路狂奔,惊飞林间鸟儿无数。

林中遍地铺满枯叶,根本看不出马蹄的痕迹。他这一路,起初还能看到被撞断的枝干,之后却一个也寻不到了。

可能不知从何时起,就找错了方向。

魏恒眉间深锁不展,勒马停住,略一迟疑,取出求救的冲天弹放飞到空中。白日里弹光几乎是看不到的,只在他头顶发出一声清晰的爆裂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姜樰可以听到,如果她已经控制住了马,知道有人来寻她了,或许有办法告诉他她究竟在哪里。

魏恒在原地等了片刻,并没有等来任何讯号,也没有看到何方有烟雾升起,知道她大概并没有能够控制住马,心急之下也没了耐心等待,又无头苍蝇似的继续寻找起她的踪迹。

树林虽密,风却很大,从山顶吹下来的风阴森呼啸着,如鬼哭,如狼嚎,他尚且觉出不适,更别提一个孤身女子。

他继续催马前行,逐渐听到四处的呼喊声响起。

那是禁军进山搜寻了。

上千人在寻找,他仍觉得不够,不知姜威的人是否已经找到她了。自己就这么冲进山里,没有人进行后续的调动指挥,其实才是最不妥的吧。

在长年的压抑和隐忍之下,所练就的稳重,就这样因她而溃不成军。既然上苍给他机会再活一次,他如果还不能守住应该去守的,那么重活这一世,有何意义。

他骑着马,在林中不知走了多久。

远处传来水声,魏恒觉得略有些口渴,掂掂水囊,才发现里面的水已经饮尽了,驱马往水声传来的方向去。

他已不挑河水是否干净,随便捧了几口进嘴,再度翻身上了马,一时心中有了计较。

如果沿着这条河走,不至于走偏了方向。假设她已经摆脱了那匹马,可能会寻水喝,然后再沿着河流一直走下山……

相对来说,这种可能性是稍大一些的。

魏恒沿着河岸,这就催马快快上山。

然而,在行了不足百步之时,河水冲下来一个东西。须臾之间,呼吸凝滞,来不及细想,他已翻下马背,扑进水中将它捞起来。

一只箭。

为女眷特制的小箭,箭尾还雕了一只凤凰,上了金漆。天底下要说谁配得上用这只箭,那就只能是皇后了。

相比欣喜,他更多的是担心——人大约就在上游某处,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会把箭弄丢?!

然而接下来从上游漂下来的东西,才叫他心冷如冰。

那是一片白色的衣袖碎片,一大半已经被血染红,在碧波潋滟的山涧流水中,如一叶红到极致的枫叶小舟……

面对一只猛虎,除了死,还有别的结果么?

姜樰转身的那一瞬,正对上猛虎的眼睛。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箭囊,却一时忘了左手已经动弹不得……

拉弓射箭是不可能的了,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

然而那虎只是盯着它的猎物,趴在树下暂时还没有扑过来的意思,只是那眼中精光森森逼人,让人腿软。

姜樰明白,这里是那只虎的地盘,如果她敢动,它可能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

浑身冷汗淋淋,她吓得几乎快要站不稳。

风乍起,扑面而来的气息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姜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老虎旁边堆着一具骸骨,骨头上还带着新鲜的血痕,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走兽的骨头。

老虎直到现在还没有扑过来,可能是因为才刚填饱了肚子,所以懒得吃她吧。

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假设她是那只老虎,一定不会愿意某个不速之客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领地乱走。所以,即便那虎不饿,她还是相当危险的。

她不能坐以待毙!姜樰狠狠一咬牙,瞥了眼河水,也不管那虎会是个什么反应,转身便跑。不出意料的,背后立刻响起一声震天虎啸,老虎果然暴怒,猛追了过来。

老天保佑!她不想死在这儿。

只跑了约莫二十来步,姜樰瞅准时机,终于一头扎进水里。

河水本是不深的,只到了膝盖,但小瀑布就不同了。她落水的地方恰好是个一两丈高的瀑布,其下被水冲出深潭,摔下去倒不至摔伤。

扑通一声响,溅起水花四溢。

她其实不太会水,挥动着右臂在潭中挣扎,终于抓住半截儿只有小臂粗细的枯木。可这一通挣扎,却将她的手臂划得伤痕累累。

瀑布水帘下隐藏着许许多多的怪石,最锋利处划破了她的肩,血水从破开的衣裳流出,在清水中逐渐晕开。

猛虎闻到血腥味,兽性大发,沿着河岸追至跟前,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她一声咆哮,震得枯叶飞落,震得她耳中直鸣,嗡嗡作响。

虎口近在咫尺,她闻到那血盆大口中的恶臭,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儿。

与老虎的距离近撑死了算也只有两尺左右,她虽然在尽量后退,却仍然没能躲过虎爪的袭击。锋利的爪牙抓啃着,轻而易举在她肩膀的伤口处又划下三道口子。

虎并不怕水,她在水里躲着并非长久之计。姜樰一面用树枝抵挡攻击,一面调整方向,向河岸的另一边靠过去。

那虎越发够不着她,只能对着她露出尖牙,狂啸不止。

境况凶险,姜樰反倒浑身来了力气。左臂尽管痛得让人想哭,她还是顺着水流奋力游开了。瀑布下的水本就湍急,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已飘得远远的了。

远处那只壮年猛虎见她已游远,就快出了自己的地盘,便没了兴趣追赶,只是杵在原地,用一双寒意森森的眼睛盯着她。

她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是只吃饱了的。

此刻脱离险境,她放松下心情,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痛。左臂便不说了,不知是不是摔得骨裂,一碰就生疼。两只手臂也被划得伤痕累累,再于凉水中浸泡,可就钻心的痛起来了。

最严重的便是右肩,生生被虎爪划出三道口子,可谓皮开肉绽,血水横流。

她没有力气去处理伤口,实在是累极了,抱着那根并不粗的枯木,浮浮沉沉一直往下游漂去。林中野兽随处出没,也许只有在水里才是安全的。

不知漂了多久,她开始迷糊。冰冷的水浸泡着她虚弱的身体,她感觉头疼欲裂,挪挪手指,发现十分吃力。

抬头,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她开始意识到,不能继续呆在水里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冻僵,连这块木头也没力气抱紧,最后会被活活淹死。

她得上岸稍作休息,等体温恢复了,再沿着河流下山去。

姜樰攀住一块石头,总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岸。在水中泡了太久,腿已经软了,还没来得及生火取暖,她便头一重,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第16章 绝望

被晚霞所笼罩的河岸边,站着一个男子。他周身沐浴在金色霞彩中,逆光处面容看不真切。

他手中抓着条腹蛇,在霞光中竟显露出几分阴诡。

男子扼住毒蛇的下颚,举到眼见半是欣赏半是端详,嘴角上扬,星亮的眸子带着几分亢奋。

多漂亮的花纹。

虽说这蛇毒性不强,但要是被咬上一口,也决计熬不过两个时辰。他自诩慈悲,倒是想抓条五步蛇,给她一个痛快,可惜时不待人,也就只能让她死得痛苦些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朝河岸边已经晕厥的女人走去。

漫山遍野的禁军在寻找她,呼叫声此起彼伏。这么多人找了一个下午也未能找到,偏生让他发现了,不得不说是天意昭昭。

他在姜樰身旁蹲下,食指轻轻刮过她的脸颊,鼻中微一哼笑——可惜了这么个绝色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

这女人身上伤痕累累,可见逃到这里已是九死一生。可叹最后竟要死在自己手里,只能说她运气不好。

“红颜祸水。”他低声说着,略带一丝惋惜,指腹轻轻拂过她惨白的脸,“做了鬼,别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受宠。”

男子深邃的眼睛微眯,抓起她的手腕。

姜樰目下脑中沉沉,浑身如火在烧。她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想说话,但没什么力气,强撑着睁开眼睛,只看见夜色中一只修长的手掐着一条蛇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她抬不起头,看不到那人是谁,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别……求你……”

回应她的是低沉的一声笑。那人什么也没说,也不理会她的祈求,把蛇头按在她的手腕上。

尖锐的毒牙刺进肌肤,姜樰感受着疼痛,心冷如冰。整整这一日,从马背逃生,从虎口脱险,从冰冷的河水里挣扎上岸……无一不拼了全力。

可没想到最终要死在这里,她却连毒害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大约是魏恒的人吧……发现自己没死,便要造出她死于蛇毒的假象。

姜樰挣扎着要站起来,手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没撑起来多少,她手腕上一软,还来不及抬头看,整个人便又跌回地上。

蛇毒进入身体,开始发作,她觉得周身麻痹,呼吸逐渐困难。

那人又是一声低笑,用脚踩在她的头上,要她安分些等死。动作倒不算粗暴,因为对一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何必用上大力。

姜樰咬紧牙关!她怎么可能屈服,她还没有让魏恒血债血偿,如果就这么死了,枉费重活一世,枉费她终于看清自己的错。

内心不甘又能如何,她无能为力……她一次一次努力站起来,不管多少次,那只脚都踩在她的头顶,践踏着她的生命。

她趴在阴凉潮湿的地上,再一次感受着临死的感觉。她看见山那边最后一抹太阳消失,仅剩的一丝力气也随之消散。

黑夜将临,谁也救不了她。

姜樰合上眼,心如死灰。

——————

皇帝亲自去深山老林找皇后的消息传来以后,禁军紧接着便开始搜查可疑人等了。所有在行宫的人员,除了出去搜寻皇后的外臣,其他全部被禁止走动。

皇帝并不认为皇后的马受惊是个意外,非要查个清楚,一时弄得人人自危,生怕和此事扯上什么关联。

贺子芝一直呆在寝宫没有出去过,包括她的侍女太监也都寸步未离。因为身体不适,她是唯一没有去马场的人,仅这一点,相对其他人来说,她都要清白些许。

禁军没有找到什么举止可疑的人,后来便开始逐个盘查。但凡昨夜至今早说不出自己行踪,又找不到证人的人,统统先抓起来。

不消半日,已收押数十人。

当查到贺子芝这里时,翠屏从容应答倒也没什么差错,只说替娘娘守夜,天亮时分肚子痛,便去了茅房不到一盏茶时,回来时娘娘已经起床了。

她的行踪有贺子芝作证,禁军也就不便多问,再一次一无所获去了别处。

“娘娘。禁军查得这么严……奴婢贱命一条倒是死不足惜,若是查到娘娘身上,奴婢怕……”

待到禁军走了,翠屏却害怕起来。昨晚她一心为主子办事没有害怕,这会儿见到这个阵仗,倒是后怕起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近日一直没什么精神的贺子芝觉得有些疲乏。她给自己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满足地品尝起这甘甜爽口,权当提神。

听到翠屏说害怕,只是一笑置之:“怕什么,你当陛下不想她死么?今日即便查出来了,料想陛下也不会动本宫。”

“可是……”

“可是什么?”她淡淡看了眼翠屏,“本宫帮的不仅是自己,还帮了陛下的忙。有些险棋可以走,有些则万万不可以。杀掉姜樰这个贱人,依本宫看,与其说是险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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