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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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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华二郎和人打起来了,听说屋内还是个小娘子!唉,造孽哟,那小娘子也不知怎的得罪了华二郎。”伙计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应该胡乱议论。便转了话锋。笑道。“郎君不必担心,偶遇闹事,实属正常。不会影响您。”

莫思归点头,“可知梅氏娘子在哪一间?”

“梅氏”伙计想了想。面上忽而一惊,“您是梅氏郎君?”

“是。”莫思归看他的反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快去看看吧!”伙计一拍脑袋,“在翠竹雅舍,我竟是忙忘了,那位是梅氏娘子啊!小的方才说和华二郎打起来的娘子”

伙计话未说完,莫思归一惊拔腿冲上楼。

二楼许多雅舍这些人碍于门口的侍卫以及华容简的身份,不敢过来围观,却都把门打开来,纷纷张望。

门口侍卫满头大汗,看见莫思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郎君,里面打了好一会,娘子却不让属下们进去。”

安久参加试炼活着回来,这些护卫便下意识的以为她武功不错,即便华容简是男人,也毕竟是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绝不可能在她手里占到便宜。他们还担心自家娘子千万别下手没轻没重,把华氏的嫡子给打死了!

莫思归抬腿踹开房门,大步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莫思归就看见安久把一个蓝色锦袍男子抵在墙壁上,一腿抵着他的小腹,右手死死压着他的颈,左手抓着男子的手。那男子也没闲着,一手掐住安久的脖子,另一只手正在和安久角力。

两人憋的脸红脖子粗,遥夜撕了坐榻上的垫子,正在忙着绑华容简的脚。

“啧啧!”莫思归踱步过去打量两人狼狈的样子,缓缓摇着扇子,“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莫思归摇扇的动作飘散,安久、华容简和遥夜渐渐觉得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瘫软下来。

安久对这一类的药物有一定抵抗力,尚且能够动弹。

莫思归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华郎君,得罪了。”

他这种药能够让人浑身使不上力气,却不会整个人都昏迷过去。

华容简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十四的表兄。”莫思归道,“在下给你服用解药,你自行离开,今日之事暂时搁置,可好?”

华容简瞥了自己被撕烂的衣物一眼,爽快答应,“好。”

莫思归掏出帕子在他鼻端一晃。

隔了片刻,华容简感觉自己能够行动,飞快的睨了一脸黑沉的安久一眼,冲莫思归一拱手,大步出去。

华容简那帮狐朋狗友早就等在外面,一见他果然是衣衫凌乱的走出来,立时喧闹起来,一人道,“我就说容简能做到,来来来,愿赌服输,拿钱来!”

“帮我下注了没有!”华容简捂着脸上的青紫,“我出了大力气呀!”

“有,你算作与我一拨”

门露了缝隙,安久听见廊上传来嬉笑声,一张脸越发黑沉。

莫思归转身关上窗子,用折扇敲敲桌面,幸灾乐祸的挖苦道,“不得了啊,姑娘大了,就是长出息!”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杀手,竟然干了这么低水准的一架,真是草木为之含悲,天地为之同羞!

安久扭开脸,闷不做声。

莫思归看一圈,扶起一个看起来完好的凳子坐下,懒懒的靠在桌边,好奇的打听,“你和华二郎何时结的梁子?”

他心里暗叹,若不是这次筋脉尽毁,安久何须这般与人掐架。

“无冤无仇”安久沉吟,至于为什么会打起来,她现在还真是想不起来原因。

“是华二郎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我们娘子!”遥夜不忿道。

“不会吧?”莫思归道,“华容简纨绔风流,家里养了百余歌姬,在外常常流连妓馆,却不喜欢有妻妾,因而从不沾染良家女子。”

遥夜惊讶道,“他说要娶娘子,难不成是真的?”

第七十七章何人不识莫思归

第七十七章

莫思归诧异,“娶?没说笑吧?我不在汴京有些年头,连华容简都想娶妻了?真是沧海桑田啊!”

遥夜看安久脸色不好,也不敢说自家娘子还一口答应了呢!何止沧海桑田,还骇人听闻!

“狗改不了吃屎,肯定有阴谋。”安久想着自己消失以后,最好能够给梅久安排一个稳妥的环境,但细想想,这个华容简确实有点不靠谱。

外面围观的人多,莫思归觉得不宜逗留太久,便招呼安久离开。

出了雅间,发现店家正带着账房等在门口。

“梅郎君,您看这损失”店家堆着笑把账本往莫思归跟前递。

还未拿到莫思归跟前,便被他用折扇挡住,“全酒楼的人都看见了,是华二郎欺负人,冲进咱们的雅间砸烂东西,掌柜不是怕得罪权贵,专捡着我们这些小民宰吧?他那父兄不是最讲理吗?华二郎不讲理,全是他那兄父不教之过,该是他们担着。”

掌柜瞬间满头大汗,他自然知道拿着账去找华首辅或华容添要能够立刻便能拿到赔偿,但那两位也势必不会让华容简好过,华容简在家受了教训,回头能饶过他?

粗略算下来,这一屋子的东西得值万两白银,他又不甘心,“梅郎君,话不能这么说,这雅间是您包下,咱们自然是找您要这赔偿,您与华二郎之间的事儿,咱们哪能管的着啊,毕竟也未曾瞧见究竟是谁砸的不是?”

“哦。那也行!”莫思归作势要接过账单,“那就不为难掌柜的,这份账单我收下了,钱照给。咱们就拿着这账单,求圣上做主问华氏讨要。”

梅氏是皇商,若是有心要到圣上跟前说句话,也不并非不可能。

掌柜手一抖。忙收回来,“这…这点小事怎好惊扰圣上,我还是自己去问华二郎要吧。”

他心里在滴血,这笔钱恐怕要白瞎了,华二郎君那可是出了名的抠,你要不是美人休想让他掏出一文钱。

事情解决,莫思归也不吝惜好话,“掌柜深明大义。”

“不敢不敢。”掌柜掏出帕子擦擦汗,面容却已恢复从容。笑问道。“郎君一表人才。不知名字是?”

莫思归淡淡一笑,“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染。字思归。”

莫思归微微颌首算是施礼,领着安久等人离开。

众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议论:

“姓莫。不是梅氏郎君,梅氏儿女多短命,我就说这个年纪的郎君也该死了!”

“莫非是又有女儿要外嫁?”

“嘁,孤陋寡闻,多年前梅氏有女外嫁,就姓莫,想必那位就是他的子嗣。”

“难道是太医院的大提点莫等闲?”

“原来是莫小神医!梅氏把他接回去说是照拂遗孤,可莫小神医在外头不是好好的?照我说啊,还不如在外面,去梅花里指不定也要受诅咒影响。”

“就是。”

众人一阵唏嘘。

安久听力不错,“你在汴京还挺受欢樱”

一句话,让莫思归不由想起从前。

当年他还十分年幼,莫家只幸存了他一根独苗,只剩一个老仆跟在身边,起初只能在破庙里和乞丐争地方睡觉。那老仆是莫等闲身边的人,亦懂得一些医术,刚开始他还能够出去赚钱养着莫思归,甚至还挣钱买了一处偏远的破草屋,但他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

一年隆冬,他和莫思归同染风寒,山上采不到药,家中存药又少,他把药都给莫思归吃了,自己却舍不得钱买药,最后竟然活活病死。

那年莫思归还不到十岁,他生在医道世家,自幼熏陶,再加上乃是天生医道奇才,小小年纪便已知千种草药药性,并懂得一些医理医术,他日夜研读父亲撰写的医书,开始上山采药,给穷人治病,不为钱财,只为换口吃的。

刚开始没有人相信他能治好病,好在老仆之前有一些老主顾,且那些穷人本身就请不起医者,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他医治。

短短时间,竟然救了不少人。

那些人感激他,再加上他少年奇才,实在罕有,便一传十十传百,把他医术夸大的神乎其神,简直成了神仙托生。

渐渐的许多人知道他的名头,一些得了怪病或者石药罔及的垂死病人便寻到他这里。

他也是年少轻狂,竟是照单全收,那些人在他的医治之下很多人痊愈,有些即便没有治好也都拖着多活了一两年,因此他名声更胜从前。

回过神来,莫思归挥去心中往事,得意笑道,“若数汴京风流士,谁人不识莫思归?”

遥夜原是心事重重,却被他逗乐,“当年您才十来岁吧,谈何风流名士?”

“与年纪无关。”莫思归哈哈一笑,“爹娘厉害,竟然琢磨出我这个天才。”

怎么个琢磨法儿?遥夜掩嘴笑,连安久都扯了扯嘴角。

“莫神医。”好像要验证他的话似的,身后有一个清凌凌的女声唤道。

安久立即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楼小舞。

一行人驻足回首,瞧见酒楼前面听着一架马车,那女子一袭缃裙,外着一件雪色狐裘,即使覆着面纱,也一眼便能瞧出来她年纪不大。

“你是”莫思归瞧着她眼生。

“时隔多年,神医或是不记得我了。”楼小舞缓步上前,一双翦水秋瞳盈盈望着莫思归,“我姓楼,名唤小舞,当年您便是在这街上救了我一命。”

汴京真是小啊!安久暗叹,她所识之人寥寥,可这头一回出来,就在这里碰上了两个。

事实上,倒也不似安久所想,汴京商铺街道多不胜数,但是到晚间,官衙却不允许全城不夜,今日只有附近这几条街开放,其余街道上都是卖货,只有这条街上是吃喝玩乐。

楼氏与梅氏一样,家中儿女一样不能随意出来走动,也只能在这年关时随同采买出来游玩。

而华容简则是哪里有玩乐哪里便有他。

“原来是你!”莫思归啧道,“女大十八变啊,那会还是一棵蔫草,如今已长成一支花了!”

“神医还是这么会取笑人!”楼小舞满心激动,并未注意到安久,“神医现在何处落脚?”

莫思归小声道,“你难道想以身相许吗?不急在今夕啊!”

“呿,才不是。”楼小舞跺脚,“我是有事想求您帮忙,不知可有说话方便之处?”

莫思归这才收敛散漫的态度,敛容道,“楼娘子是特地来此找我?”

楼小舞点头,“算是吧,我接到消息,说你已经抵达汴京,便想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被我遇上了。”

“哈,难为这许多年不见你还认得我!”莫思归道。

楼小舞狡黠一笑,抬手指了指马车,“我看见马车上有梅氏徽记,我猜您便是莫神医,便试着喊了一声。”

莫思归心觉得结交楼氏没有什么坏处,再说梅楼两家本就是姻亲,就有所接触,也不会惹人生疑,“楼娘子若是不嫌弃,不妨上马车一叙。”

“好!”楼小舞答应的很干脆。

待到几个人都上了马车,楼小舞才发觉安久的存在,对视的一刹,她瞪大眼睛,“你是…梅十四。”

“她是梅十四有何奇怪之处?”莫思归问道。

楼小舞想到试炼之事不能随口乱说,尤其莫思归没有涉及其中,“无。”

发了一会儿呆,楼小舞忽然想到来意,忙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莫思归,“您能辨别这里有没有毒药吗?”

莫思归打开纸包,里面赫然一只断指!

“娘欸!”莫思归手一抖,“猛的瞧见这玩意吓了老子一跳!”

第七十八章醒来

楼小舞没有答话,一脸希冀的看着莫思归。

莫思归仔细观察片刻,拿起来嗅了嗅,蹙起眉头,立刻包起来,“你哪里弄来这东西!”

“真的有问题?”楼小舞急急问道,“是什么毒?”

莫思归把那东西包的严严实实塞进随身携带的一只瓶子里,才不紧不慢的道,“是瘟蛊。其实是一种毒,只是这种可怕至极,好似有生命一般,可七日之内满城空舍,因此才称之为蛊。中蛊者初时如染风寒,双颊潮红艳如桃花,眼睑赤红,口气重,三日之后卧榻不起,七日命绝,可怕的是,此人死后全身染瘟,但凡沾染者皆不能幸免。”

遥夜惊道,“那您?”

“莫怕,看这切口,想必断指时中蛊之人还活着,这蛊要借助尸气温养,若切指时人还活着,毒性便会失去活性,非口服或触及伤口不会传染。”莫思归问楼小舞,“此人中蛊恐怕已有三日了吧?”

十指连心,如果蛊毒已经蔓延到心脉,必定足有三日。

楼小舞连连点头,“是,是,断指之时恰满三日,还有救吗?”

莫思归见她不担心被传染,反而问这个,便知中蛊之人是她至亲,然而他也只能摇头,“毒已侵入心脉,就算下蛊之人给解药也不能救,如果此人内力高强,更要立即处死烧掉,因为此蛊会吸食内力,内力越强,养出的蛊毒便越厉害。”

楼小舞眼睛通红,“这是我姑姑的断指。我们本家三日之内病倒许多人,家主下令把所有染病之人都冰封,放进了冰窖内,已经有人去梅花里求救了。您既然知道。可有解法?”

楼小舞是跟着一起赶去梅花里,但半途听说莫思归在汴京,便与主家人分头行动。

“毒性虽凶猛,解毒却也不麻烦。”莫思归掏出一只瓷瓶。倒一粒药丸丢进嘴里,又分给每人一粒。

“莫神医,求您救我楼氏!小舞做牛做马报答!”楼小舞俯身竟是给莫思归跪下。

莫思归略一思忖,伸手扶起她,“梅楼两家福祸息息相关,走吧。”

说完,又对安久道,“你先汴京玩吧,我不日便回。”

“好。”安久道。

任是楼小舞性子活泼。此刻也没有任何心情叙旧。事情说定之后。便朝安久从此施了一礼,与莫思归匆匆离开。

马蹄声远离,遥夜令马车回府。

“听起来凶险至极。但愿郎君能镇得住。”遥夜叹道。

安久沉默,这次事情实在太蹊跷。试炼时四大家族刚刚受到袭击,回来楼氏就出事了!想必梅氏也不能幸免。

这一点梅氏也能想到,必定会留启长老坐镇,楼氏也是知道去梅花里多半不能成事,最可能让莫思归过去,所以才会派楼小舞提前来请。

“你不是不待见他,为何担忧?”安久疑惑道。

遥夜看着安久,“郎君未入梅氏族谱,与楼氏亦无任何瓜葛,这一趟他不去也无可非议,他去全是看在启长老的教养之恩。奴婢在梅氏多年,虽不曾近郎君,却也知道他看惯生死,亦有些寡情,可谁若是能得他真心相待,他便可赴汤蹈火。”

迎着她期盼的目光,安久想了须臾,也没有悟出含义,“什么意思?”

遥夜压低声音道,“就是想办法嫁给他啊!郎君比那个华二郎要好的多了,至少知根知底!”

“我与他是兄妹。”安久压根就没有往这上面想,就算不是兄妹,安久也绝对不会容忍梅久嫁给一个医生!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医生都是疯子、变态,莫思归现在看着好像比较正常,可她父亲在人前还是风度翩翩的男人呢!

遥夜不知这些原委,奇怪道,“《宋律》不禁止姑舅两姨之间的表亲通婚,娘子应是知道的呀!”

莫思归与梅久的母亲是姐妹,是姨表亲,自然可以通婚。

安久不愿与人多说,只好道,“再说吧。”

遥夜瞧着她似有些抵触,心道不会真的看上华二郎那样的纨绔了吧!若是如此,这桩婚事不管成与不成,都是一出悲剧啊!

回到宅邸。

安久沐浴之后蹲坐在炉火边,看见几上放着今晚新买来的小玩意,便忍不住凑过去,她拿了一件在手里摆弄研究,华裳旖地,长长的乌发半干着披在身后。

“娘子,时候不早了,歇息吧。”遥夜提醒道。

安久充耳未闻,聚精会神的拨弄一个小小的鸠车。

鸠车以一只体态优美的小鸟作为车身,两侧装了轱辘,中间鸟身的位置凹下去,整个小车不过有两个指头大,做的精巧可爱。

遥夜发现,自从娘子试炼回来之后就好像一天到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要做什么,根本不受旁人影响,遂也不再多劝,只由着她去。

夜黑霜白。

灯火阑珊的街市上人群渐渐散去,一处暗巷里静静立着一人,玄衣劲装,身罩斗篷,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耳朵微动,轻咳了一声。

黑影如燕子轻盈落下,半跪在他面前,“指挥使,楼氏出事了,梅氏莫思归已经赶去。”

“楼氏族老中毒的原因?”指挥使声线低沉冷凝。

那人喉头一紧,“尚未查明,不过属下等发现有一批不速之客潜伏在汴京梅氏宅邸附近。”

“暂时不要动手,暗中观察。”指挥使道,“去吧。”

“是!”那人飞快离开。

现在的情况很显然,试炼中的伏击仅仅是一个开始,那一批人短短两个时辰就能够悄无声息的杀掉几十个控鹤军暗卫,实力实在骇人。

如此强悍的实力,幕后主使不是皇上还能是谁?!

他们这些人不惜生命,出生入死,过的是刀口上舔血见不得光的日子,结果没死在守护大宋的任务当中,竟然折在了自己主子手里!指挥使握紧拳头,指关节嚓嚓作响。

一阵寒风穿巷而过,指挥使稍微冷静一下之后,心中又起疑惑——当今圣上面上看着闲散,一心炼丹,可实际心思极重又多疑,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令君臣失和的事情,就算有心铲除控鹤军,也不该如此急于求成。

不过,实在不能排除圣上丹药吃太多,把脑子吃坏了!

指挥使抚平自己的情绪,身影在暗夜中消失。

翌日。

安久用完早膳,换上男装出门游玩。

可惜梅久这具身子太过柔美,走在路上惹得行人频频回首。安久对目光极为敏感,总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转了一个时辰,险些闹的神经衰弱。

她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遥夜实在看不下去了,建议道,“郎君,那边临河有一家茶馆,咱们去那边坐坐吧。”

这话正中安久下怀,“好。”

河边细柳垂垂,枯枝覆上一层厚厚的白霜,河面上波光粼粼,薄雾将散,若轻纱薄绡,景致极美。

茶馆临水而建,可坐在窗边观赏河面风景。

安久坐进雅间里,看着对面临河人家在河边捶衣,河中船只搭在着货物叫卖,这样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令她心中颇为触动。

“也该适可而止了。”安久在心里道,“你说要坚强,都是放狗屁!梅嫣然豁出一切让你活着,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我活了两世,没见过比你更渣的生物!”

心脏跳动有些异样。

安久不过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而已,心里对梅久不抱任何希望,却忽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安久。”

安久送到唇边的茶水停住。

“我想活,我想像他们一样活”梅久颤抖。

梅久受到安久强大精神力的影响,她早已醒了,可是每日里逼着自己睡觉,不去想任何烦扰之事。

她想救母亲,可是对控鹤军的生活充满恐惧,尤其是见过试炼中的残酷,人命当比草芥还不如。她想努力脱离梅氏,过平凡的生活,却又觉得愧对母亲,每每想到母亲还在炼狱之中受苦,她的心就无法安宁。

如果能够就此沉睡该多好!可惜天不从人愿,安久的精神力笼罩之下,让她不得不醒来。

“该怎么办?”梅久喃喃道。

遥夜垂头询问,“娘子说什么?”

梅久一个激灵,发现自己竟然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她惊恐之下,竟然不管不顾的大喊,“安久,安久!”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怎么可以…

遥夜惊愕的扶住她,“娘子,怎么了?”

梅久抱住遥夜,哭的梨花带雨。

遥夜正待再问,窗外突然嗡嗡有声。遥夜心头一惊,抬眼瞧见有三支劲矢迎面而来,便顺势抱着梅久闪开。

两人跌落在地上,遥夜看梅久惊惧失神的样子,满心疑惑,不过当下也顾不得多想,“来人!”

门外护卫冲进来。

“保护郎君!”遥夜护着梅久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梅久几乎要崩溃,刚刚在宁静祥和的气氛之中才被安久唤醒,但为什么她一醒来就遭遇这种事情!

“没有发现偷袭者!”进来的护卫道。

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暗杀梅氏娘子!遥夜今天有太多事情想不通了。

第七十九章安久讲故事

一切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河对岸的人对这一次暗袭毫无所觉。

“娘子,我们回吧!”屋内没有旁人,遥夜也就不再遮掩称呼。

梅久心中慌乱不堪,听闻遥夜指了条路,便连连点头。

护卫关上窗子,收起剑,护着梅久慢慢退出雅舍。

一行人上了马车,赶回府内,一路上竟不曾遇到伏击。

“娘子,楼氏忽然出事,又有人忽然袭击咱们,奴婢想,这些人是不是把您当做郎君了?”遥夜暂时只能想出这种可能,否则,就算有人要对梅氏不利,也应该在梅花里动手,不至于光天化日偷袭一个小姑娘。

他们大约是要阻莫思归去救楼氏,梅久男子装扮,所以被误认了?

遥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待收回神去看梅久时,见她浑身微颤,疑惑道,“娘子怎么了?”

残酷的试炼都过了,绝不可能被这一两箭吓坏。

“无,无事。”梅久强自镇定下来。她经历过这么多杀戮的场面,再加上受到安久精神力的影响,对此多少有了一点点免疫力,不会动不动就吓晕。

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她对这种朝不保夕生活的恐惧。她逃避了这么久,终究是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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