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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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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翩飞不动声色,沉默了片刻,“楚兄,家姐已是残花之身……”
朱翩跹风一般的冲到他身边,伸手狠狠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混账小子,有这么说自家姐姐吗!你才残花之身!”
玉翩飞波澜不惊的抬手揉后脑勺,“楚兄喜好真是很奇特。”
“不是我的喜好。”楚定江搁下茶盏,看向朱翩跹道,“我同伴很欣赏朱娘子,她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我希望朱娘子随我们回到汴京,平素常与她说话解闷,至于朱娘子其他事情,我们不会干涉。”
楚定江第一次见到安久捉弄一个人,她定然是觉得很有趣才会那么做,那时候楚定江便决定回汴京时把朱翩跹给带上。
“这样啊……”朱翩跹顿时换了一副嘴脸,一派温婉的模样,犹如初次相见时那般,“毕竟要走那么远的地方,奴家要好生想想。”
玉翩飞扶额,这个姐姐简直让他操碎了心!她难道忘记是这两个人跟缥缈山庄买了她的命吗!这样把别人性命当儿戏的人,是那么好相与吗!
“我们七日之后出发,朱娘子可以慢慢想。”楚定江起身,微微垂首看向玉翩飞,“若是有了消息,还是把信放在福来酒楼。”
玉翩飞起身正要相送,楚定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屋内。
他转眼看见朱翩跹蹑手蹑脚的要溜,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第一百九十章姐弟
朱翩跹僵了一下,回过身来,吃惊的道,“哎呀!是谁惹我家弟弟这么大的火气呀!快跟姐说说。”
“坐下!”玉翩飞怒道。
朱翩跹小心翼翼的在椅子沿坐下,眼巴巴的望着他,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相。
“玉翩跹!”玉翩飞看着就来气。
“朱。”朱翩跹小声提醒。
玉翩飞不语,只冷冷盯着她。
朱翩跹识相的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玉翩飞压下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玉翩跹,你知道那姓楚的是什么人吗?”
“不是控鹤院的人嘛?外边的人都说了,还说发现遗留令牌,小镇上的人被屠杀都是控鹤院所为。”朱翩跹笑眯眯的道。
“你给我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玉翩飞瞪眼。
见她敛了笑,玉翩飞才继续问,“你还记得是谁向缥缈山庄买你命吗?”
“那个姓楚的。”朱翩跹老实答道。
“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为了谋算都能把你给卖了,你若与这种人走的更近一点,怕是连骨头都不剩!”玉翩飞平息了怒火,狠狠叹了口气,“姐,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我与他合作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我玉翩飞向来剑走偏锋,满扬州都叫我玉大胆,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他若不愿与我合作就算了,你不许跟去汴京!”
朱翩跹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没有说要跟他去呀!”
“玉翩跹!你那点小九九,我打娘胎里看到现在!你心里怎么想,我难道看不出来?!”玉翩飞把她之前的话原本奉还。
“我说没有就没有!”朱翩跹嘴硬。
玉翩飞叹气。“父亲当年答应过让你自己选夫婿,最后却食言用你联姻,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无论怎样,你都是我亲姐姐。我俩从娘胎里就在一块,比寻常的姐弟更多几分血脉相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朱翩跹眼中渐渐有了雾气,“你别说我!你个混账,做事不留从来不留余地,冯氏三当家的过往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你非要落到那个地步才肯学的圆滑点吗?”
明着里。朱翩跹经常惹事要玉翩飞兜着。可是她暗地里也没少为玉翩飞交游,把他那些做绝了的事情争出一线余地。
这些玉翩飞也都知道,因为知道姐姐会帮他。所以才敢放开手脚去搏。
“像你这样折腾,还不赶快去娶个媳妇为玉氏传宗接代!不然哪天死了玉氏可就断香火了。”朱翩跹丢下一句话,起身匆匆离开。
看着她冲出去,玉翩飞抹了抹湿润的眼眶。
他往后倚了倚,端起茶盏,脸上一派惬意,心道,这回不会跑了吧……
朱翩跹跑到拱桥上,摸了一把脸,得意的想:我真是大有进步。尤其泪水在眼眶中欲落不落,即将落下的一刹掩面奔走……啧啧,这下骗住那小子了吧?
两人虽都这么想着,彼此的话多少都入耳入心了。
朱翩跹欢快的脚步缓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暖阁,喃喃道,“傻弟弟,你这次赌的太大了,姐不知能不能兜住,恐怕只能帮你这最后一次。”
屋里的玉翩飞眼里再次有了湿润,他搁下茶盏,推开暖阁的窗子,恰瞧见朱翩跹望过来。
朱翩跹愣了一下,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玉翩飞眼里的泪突然落下来。
大厦将倾的玉氏交到他手里了,背着全族的希望,想起父亲临死前那充满殷切希望的目光,他不能害怕,不能退缩!
可是,“姐,其实我胆子一点都不大,你不知道,我做梦都在害怕……”
所以他不敢娶妻,他怕被人看见自己的怯懦,怕秘密被一个从前素不相识的人知道。
阳光刺眼。
雪在融化,这几日尤为寒冷。
扬州这场雪来势汹汹,融化的也很快,只四五日的功夫便只余残雪。
那座发生过厮杀的小镇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但那被血浸红的土地依旧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墙上地面上还有大量残存的碎肉,引来许多秃鹫。
附近路过的人指指点点,“从没见过这么多秃鹫。”
“是呀,不详啊……”
官道上一架华丽的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两匹白色骏马,头上缀着白缨,黄花梨木雕花车盖,车窗把手上嵌着碧绿油亮的玉,车壁上梅鹤相映,每一朵梅花蕊都以鹅黄宝石点缀,马车四角翘起吊着白色灯笼,灯下垂着缃色璎珞,随着马车的行走灯笼和璎珞前后轻轻晃荡。
如此气派,引得行人侧目。
马车顺着官道一直入城,在一处大宅前停下,一名青衣男子下了车,仰头看着匾上“玉府”二字,一名仆从上前敲门递了名帖。
不多时,玉翩飞匆匆迎来,见到青年的样子,不由怔了一下,“容简,你一袭青衣,眉目间似有哀色,发生何事了?”
来人正是华容简。
二人多年前在汴京偶然认识,相谈甚欢,彼此引为知己,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但是每年也不过见面一两回。
“友人不久前故去,所以做此打扮。”华容简道。
华容简与陆丹之虽是至交,但也不能给他披麻戴孝,否则旁人还以为华宰辅没了呢!华容简只能一切从简,衣着用物都只用素色,以表哀思。
玉翩飞迎他进门。
二人在堂中落座,玉翩飞给他倒了杯茶,“容简,你所思只有此时吗?”
华容简摇头,“我心里很乱,所以不曾回京,到处转转,待我想通了再与你说吧。”
陆丹之临死之前那晚对他说的话始终回荡在脑海。
他知道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被放在道观养了很久,父亲说是三年,可他对这段时间没有一点记忆!还记得父亲接他回府的时候,母亲一把抱住他,哭的快要昏过去,一直念叨说,“我的儿真是受苦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这样瘦小!”
当时他觉得自己病的连记忆都没有了,身体瘦弱一点也很正常,并没有往心里去。他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好像对他来说,那就是个陌生的女人,是后来母亲对他百般疼爱呵护,两人之间才渐渐熟悉起来。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为什么记忆不再了,为什么要在道观三年?是不是隐瞒他的年龄有关?
倘若他年龄被隐瞒,那么他还是不是华容简……
第一百九十一章美色
玉翩飞不再追问,吩咐管家给华容简安排一个精致又清静的院子。
七天一晃而过。
楚定江接到了玉氏送道福来酒楼的信,出发当日便安排车队先行,快到傍晚之时,他去了信中约定的巷口等候。
等了一会儿,朱翩跹还未出现,楚定江便顺手把玉府西门的守卫给撂倒,捆成一团丢在了假山洞里,为朱翩跹清路。
转身时远远看见在暖阁门口喝酒的青年。
楚定江正要离开,却听他大喊道,“喂,你过来!”
楚定江身形微顿,精神力查探周围没有旁人,便转道去了他那边。
“你是何人?”华容简醉眼朦胧的审视楚定江,见他身材魁梧,面容几乎被髭须全部遮掩,虽然身着布衣,但看上去气度并不像是仆役。
楚定江有些恍惚,眼前这张脸生的与战国时候的他一模一样,如今正是他一生中最春风得意的年纪。楚定江常常会有一种感觉,他暗中杀了这个私生子的母亲,将其变成华容简,好像亲手把偏离轨道的宿命拨正,好像……把这个世界多余的自己给抹杀了。
冥冥中,似乎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他不过是自作聪明,把自己算计进去了,这种感觉令人很恼火。
楚定江凝望华容简许久,抬手轻触那熟悉的面容,惊得他蹬蹬后退了几步,哐当一声撞在廊柱上,“我告诉你。本公子可杀不可辱。”
“你问我是谁。”楚定江收回手,缓缓道,“我是你。”
“哈。”华容简摸着自己的脸,“浑说。本公子一表人才,你少做白日梦了,哈哈哈。”
楚定江弹出一粒松子,点在他昏睡穴上。
华容简笑声戛然而止。
楚定江身形一动,伸手托住要坠落的酒壶,眼睁睁的看着他扑倒在地上,然后将酒壶轻轻放在扶栏上,转身离开。
到了巷口,看见一个荆钗布裙的村妇用蓝花布包着脑袋缩头缩脑的四处观望。
楚定江轻轻跃起,落在巷子深处。咳嗽了一声。
那村妇扭头瞧见楚定江。一溜小跑进来。“楚大侠,咱们走吧。”
“朱娘子这番打扮不觉得有欠妥当?”楚定江面无表情的问。
只有那些大家闺秀才会遮面,村妇在大街上行走多是不遮面的。更何况,朱翩跹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包头的蓝花布却崭新鲜亮,这身打扮走在街上,谁不会多看两眼!
“这个啊!”朱翩跹扯下头巾抖了抖,“奴家是琢磨,奴家这个姿色难免容易招惹地痞流氓,到时候耽误行程就不好了。”
朱翩跹长得不能说多好看,但是光是细皮嫩肉就足以让那些地痞垂涎了,这个解释也能说得通。但楚定江岂是能够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她不过是想耽误耽误行程!
楚定江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楚某在这里是因为料定你会来。楚某料定的事情,从未出过差错,所以朱娘子一路上还是老实点好,免得让楚某费事,你说呢?”
朱翩跹哆嗦了一下,垂头揪着衣角,嘀咕道,“奴家说的也没错,楚大侠虽然看不上奴家,却总有被绝色所误的时候吧?在那些地痞眼里,奴家这样的就算绝色。”
“再美的颜色也误不了楚某。”楚定江漠然道,“走吧!”
朱翩跹撇撇嘴,腹诽:如此寡欲,定然那方面不行!
朱翩跹功力不俗,全力施展轻功竟也不落在楚定江之后,只是耐久力不足。
两个时辰之后追上车队,朱翩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楚定江指了指其中一辆马车。
朱翩跹欣喜的爬了上去。
车厢内,正在小憩的楼明月和安久睁开眼睛,齐齐看向她。
楼明月着一身素衣,压压乌发间别着两朵简单的白色绢花,修眉入鬓,绝美的容颜中透出一股英气。安久则着一袭暗紫缎面袄裙,云髻峨峨,眸若点漆,宛若画中仙。
然而前一刻春花烂漫,下一刻便是地狱火海!
两人身上掩不住的煞气令朱翩跹眼皮一跳,僵了几息,她硬着头皮咧嘴笑笑,缩到车厢一角。
那日安久戴了人皮面具,朱翩跹此刻没有认出来,安久见到她时却是眼睛一亮——这个说哭就能哭的有趣女子。
马车再次行了起来,车厢里安静的冷风飕飕。
一个时辰过去,朱翩跹耐不住,干咳一声道,“两位娘子是……”
“……”楼明月闭眼养神,眼皮没有抬一下。
“……”安久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接话。
不过安久的回应给了朱翩跹鼓励,她没有气馁,“两位娘子是楚大侠的妹子吧?一看就是兄妹,长得……”
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都是如此气度非凡。”朱翩跹朝安久微微垂首施礼,“奴家夫家姓朱,闺名翩跹,应楚大侠所邀一同去汴京。”
“他邀你?”安久道。
安久脖子重伤未痊愈,不能用力说话,只好轻声轻气,倒也十分符合她此刻的模样。
朱翩跹得到回应,心中一喜,连忙道,“是呀,说是为他朋友找个伴儿,他朋友是个小少年,娘子应当认识他吧?”
安久表情微妙。
“哎呦,呵呵呵。”朱翩跹连忙掩嘴笑道,“不是那种伴儿,只是说说话。”
安久从后面拖出一个包袱,胡乱翻了一会儿,从里面扯出一张人皮面具,在朱翩跹面前展开。
“你、你……”朱翩跹声音颤抖,连唇色都白了,“你杀了他?”
朱翩跹做消息买卖,她知道江湖中有人专门杀人剥取人面,如此做成的人皮面具十分逼真,不是假造能比。安久手里的面具是陆丹之得意之作,精细程度可媲美真人。
安久瞧着她惊骇的表情,突然又起了捉弄的心思,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庞,“你的脸,很好。”
“呵呵呵,娘子真是很风趣。”朱翩跹眼里泪花花的挣扎开车门。
正在行驶中,突然噗通一声,整个车队都停了一下。
楚定江驱马靠近,看了灰头土脸的朱翩跹一眼,抬手敲敲车壁,“莫要顽皮。”
安久推开车窗,探头出来,冲他咧嘴。
那漆黑幽深的眸子宛如落入了星子,一下子明亮起来,本就极美的容颜被渲染出明丽的色彩,周遭一切刹那失色。
活色生香,不外如是。
楚定江怔住。
朱翩跹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爬起来揉着腰,哼哼唧唧的道,“也不知是谁义正言辞的说:再美的颜色也误不了楚某。”
楚定江回过神来,沉声道,“上车。”
“我能坐后面那架车么?”朱翩跹问。
楚定江看了那马车一眼,扯起嘴角,“你确定?”
朱翩跹连忙点头,她和那两个女的坐在一起,首先身为女子的自信心被打击了,其次那个“画中仙”看起来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去吧。”楚定江松口。
那辆马车中只有莫思归一人,他最近心情很糟糕,除了车夫之外,有人靠近方圆一丈之内便不管不顾的用毒招呼。
至于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楚定江揍人的手法太可怕了,那一脸的青青紫紫居然在敷了药膏之后没有好!
没!有!好!
这是对他莫思归医术**裸的藐视和侮辱!
朱翩跹走了几步,想到楚定江的表情,又想到方才安久吓唬的她的事情,这幼稚,怎么有点熟悉感?
对了!就是那个少年,当时他们要攻打缥缈山庄,那个少年故意提议带上她,把她吓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反应过来之后,朱翩跹转身蹿回了安久的车内,皱眉盯着她。
“朱骗钱。”安久心情明朗。
“你是……”朱翩跹凑近,伸手去拽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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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双节快乐!!!!!!!!!各种快乐!!!!
第一百九十二章兔子和老鼠
安久目光一厉,反握住她的手腕。
朱翩跹本身算是高手,但她的精神力遭到强势威压,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却是让安久反制。
楚定江从窗缝里看见这一幕,眼里浮上笑意,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安久随即松手了,反伸手去捏朱翩跹的脸颊,好似很有趣一般,捏捏揉揉了半晌才意犹未尽的撒手。
精神力威压一撤,朱翩跹嗷的一声捂住脸。
她刚才看见安久笑起来傻里傻气,眼里亮晶晶的好似很单纯一般,于是才敢上手去捏捏她的脸,看看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谁知这姑娘一转眼又变脸了!
“我是阿久。”安久望着她道。
楚定江险些从马上摔下来,这厮什么时候会跟别人主动自我介绍了!
楼明月也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与安久气息相似,连遭遇也很像,所以心中有结交之意,对安久总与旁人有几分不同,可是从始至终,安久都不曾对她释放善意。
楼明月看向朱翩跹,想仔细看看,这个女子身上有什么值得安久如此!
安久倾身扯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楚定江皱眉,沉吟了许久,翻身下马,上了莫思归的马车。
他刚刚上车,嗖嗖几声,各色烟气弥漫,却在楚定江身周五寸静止,不能近身。
两只小老虎扑上来,用小奶牙撕扯他的衣角。圆滚滚的身子在车板上滚来滚去,发出表示凶狠的呜呜声。
莫思归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他,“你来做什么!”
“你不觉得阿久最近有些不正常吗?”楚定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莫思归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她正常过吗?”
楚定江脸色沉了下来。
“行行,她正常,全天下没有比她再正常的了!”莫思归有点怵他,这厮下手歹毒,打人的伤痕不容易消退不说,还专门挑脸打。
“我虽然并不认可你的人品,但是并不否认你医术的确很强。”楚定江道。
你一个为了红薯就大打出手的地痞无赖有什么资格认可老子的人品!莫思归大怒。
但是楚定江后半句又实在骚到了他的痒处,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听起来比那些纯粹的恭维拍马屁要更让人舒坦。
“咳。”莫思归清了清嗓子,道。“她怎么了?”
“她在这次任务中有一次失控。我当时以为她是被逼到绝境之后爆发潜能。因此并未太过在意,可是以我这几日的观察,总觉得她……”楚定江仔细想了一下措辞。“有些精神失常,我想确认一下。”
这几日,安久突然爱笑了,偶然显露的纯真都让楚定江觉得有些陌生。
“如何失常?”莫思归问道。
“她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性格似乎温顺许多,还常常会笑。”
“我去瞧瞧。”听了楚定江的描述,莫思归蹭的蹿了起来。
自从梅久消失之后,他虽打算用一生弥补,但心里总是压着一块重石。他的感情很少也很淡,对梅久谈不上什么亲情。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欠了别人的命。
如果,如果是梅久复活了,他心里能好受很多。
莫思归跳下车,唰的展开折扇遮住还有点青紫痕迹的脸,飞身上了安久的马车。
“咦?”莫思归瞧见一个陌生女子。
朱翩跹看清他的面容,和他手里的折扇,惊喜道,“莫神医!”
莫思归不记得自己认识此女。
朱翩跹敛衽施礼,“神医不认识奴家,但是奴家可是久闻大名,今日能得见神医风采,真是奴家三生有幸!”
她是做消息买卖,自是对莫思归的容貌、装束都很清楚,生着一双风流桃花眼并手中执冰龙脑扇的人可不多。
“有幸。”莫思归笑了笑,盘膝坐下,转向安久道,“阿久,我来给你复诊。”
安久伸出手。
莫思归捏住她脉搏,垂眼凝神把脉。
丝丝缕缕的真气透过血脉渗入安久体内。莫思归经络属风,不在五行之内,少量真气不会引起任何属性经络的排斥,比起启长老,他更适合施展此术。
莫思归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番仔细探查,并未发现两个精神力,只是安久的身体的确有些不正常。
莫思归松开手,“等中途停靠的时候我为你施一次针。”
“为何施针?”安久问。
安久身体许多地方都有要崩坏的迹象,之前把脉的时候还没有这种状况,莫思归却不曾多说,只道,“你的两条手臂受创,需要好好调养。”
安久点头。
朱翩跹见缝插针的问,“神医,外面传闻你为了秋家娘子发誓终身不娶,可有此事?”
楼明月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嗯。”莫思归实际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但是当着本人的面,他自然要顺势表达一下自己的情深意重,“在下此生只有一妻,便是宁玉。”
“果然情深似海,唉!”朱翩跹有些惆怅。为什么别的男人看着都好,偏她的死鬼夫君那么次呢?当年还在新婚,夫君就猝死在了妓馆里,还是光着腚正在跟一个风尘女子颠鸾倒凤,出事时那场面,简直轰动了整个扬州城。
朱翩跹穿上那身素缟,心里一下子解脱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穿着素衣,旁人以为她是个节妇,一直记挂夫君,天晓得她有开心。
傍晚,车队到了驿站。
莫思归立刻去准备给安久的汤药。
安久和楚定江坐在驿站后的枯树上,冬季苍白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
“阿久。”楚定江问道,“为何喜欢朱翩跹?楼明月不也挺好吗?”
安久眯着眼睛眺望天边,想了一会道,“朱翩跹像太阳还像兔子,楼明月像月亮像蝙蝠也像老鼠。”
“嗯?”楚定江第一次这样形容别人,而且明明看起来各个方面都强过朱翩跹的楼明月竟被她说像老鼠?
安久扣着枯树皮,喃喃道,“我也是老鼠。”
楚定江想来想去,说朱翩跹像太阳,可以解释为光明温暖,说楼明月像月亮,可是解释为冰冷苍凉,但是这兔子、老鼠怎么解释?
“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活在阴暗里。我和楼明月是一样的,可我不喜欢。”安久偏头看他,“朱翩跹不一样,她像狡兔,很狡猾,但我从她身上感觉不到危险性。”
第一百九十三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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