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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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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货郎没怎么样。她们自己却争论起来。有的说方姑娘好些,有的说杜鹃好;有人说黄大娘喜欢方火凤,有人说冯氏喜欢杜鹃;更有人说黄元是喜欢方火凤的。可是杜鹃有鱼娘娘撑腰,黄家人不敢得罪她,才闹得这样,众说纷纭。

货郎瘦脸上含笑,兴趣盎然地听着。

他有时也插一句,比如“老祖母喜欢,肯定听老祖母的。”

别人就解释道:“他们家分开了,大儿子不跟爹娘过。”

货郎就恍然大悟道“不跟祖父祖母住一块呀。”

村人道:“黄大娘他们住村子里面。”

人们虽然议论此事,出于对黄元的尊重。却没乱说。

因此闲话一会也就算了,换了别的话题。

等这一波人走后。货郎就将剩下的东西拢了起来,放在驴背上。往村里走去。

边走边叫,好巧不巧的,来到黄家老宅门前。

这里,他又被人围住了。

黄大娘也拿了些山货来换针线和棉布。

争吵还价声中,货郎对她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有福气的大娘,捡了两个孙媳妇的。哎哟你老这么大福气,还有个能干孙子,还跟我算这些小账?”

哄笑声中,黄大娘也不免得意。

货郎便恭维黄大娘,说她得了两个好孙子媳妇。

黄大娘虽然没见过大世面,然被孙子叮嘱,也知道方火凤的事不能随便乱说,因此没敢再像前次那样吹了,只说杜鹃不是她孙媳妇,她没那个好福气云云。

挑挑拣拣、言来语去的,就说了许多杜鹃的事。

不知不觉中,她怨怪的语气就出来了,说黄元如何对杜鹃,坚持以她为妻,可杜鹃不识好歹跑了等等,扯出一大串来。

货郎听得两眼光芒闪闪。

正赶上年关,货郎的东西很好卖,午后就卖完了,换成了几大篓子山货。他便赶了驴子出村,说回家过年喽!

在山里走了几十里地,天色晚了,他便四处寻找山洞或者避风处过夜。在一个山沟里,他找了一处断崖底,把驴子赶进去,自己走到溪边洗手。

弯腰的工夫,猛然回头喝道:“谁?”

在他左手边,有一片萧索灌木,此时寂然无声。

他却走过去,盯着一处灌木道:“出来吧。”

然后,一个浑身裹得十分臃肿的人在树丛后站了起来,头上缠着包头巾。虽然看去像个老婆子,他却发现那眼睛十分水灵活泛,分明是个小姑娘。

货郎心下一转,道:“你是泉水村那个槐花!”

槐花听了一惊,戒备地看着这汉子。

货郎用怜悯的神色看着她,叹道:“可怜!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山里怎么活?你爹娘也真忍心,就没来看你?”

槐花不答,想走,又怕他跟着自己。

货郎度其神色。明白她的心思,主动解释了他的身份,又说在泉水村听了她的事。十分同情等等,说林家太不是东西了。这样对人大闺女。

槐花始终不说话,戒备地看着他。

货郎便叹了口气,说他待会就走,去路边过夜。一面说,一面问她,为何杜鹃是她好姐妹,却不帮她;又问杜鹃是捡来的,怎么林家这么护着她。黄家小夫子也这么护着她。听起来是好奇,却很不解杜鹃为何会得到这般待遇。

槐花依然戒备,却开口说话了。

她并没有说杜鹃的坏话,相反,她说自己做了错事,怨不得旁人不帮她;接着,话锋一转,就说起杜鹃来。

货郎一边听,一边还插话问。

这令槐花心中疑惑更深,遂从杜鹃小时候说起。事无巨细都说了:是怎么被冯氏捡回来的,在哪捡回来的,怎么被黄家和林家养活。今年多大了,会识字读书等等。其中特别提到杜鹃画出了鱼娘娘像,因此泉水村盖了娘娘庙,依样子雕了鱼娘娘石像等事。

槐花越说越详细,因为那货郎再不问她半点被放逐的事,只问杜鹃的事。她心想不管这人什么来头,她又不曾说杜鹃坏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要紧。

那货郎听得很满意。又问杜鹃跟黄元之间怎么回事。

槐花说得更详细了。

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人是来打听杜鹃的。

而且不像杜鹃的亲人。

天色已经很暗了。那人对槐花笑道:“这闺女别怕,我这就走。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了。”

说完便赶着驴子往回路上走。

等他走远了。槐花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爬到一个山坡上,继续盯着那人,直到他拐入前面山后不见,她才转身往林子里钻去。左拐右窜,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槐花住在一座高山半山腰的山洞里。

这是她爹和哥哥帮她找的地方,将她安顿了,又送了些被褥衣物等日常用的东西和食物,以后就随她自己挣扎。

可是王大强心疼妹妹,没几天又偷来看她、送东西。

槐花回到落脚的山洞内,发现洞门口丢着两只死透的獐子,还有几只野鸡和兔子。这让她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四顾。然暮色笼罩的森林一片昏暗,哪里有半个人影。

脑中闪过一些人影,最后定格在秋生身上。

她不禁嘴角一弯,低声朝四周喊“秋生大哥?”

没有人回答。

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生气。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也不想见你,往后你还是别来了。这回你送的东西我收下了,你就不欠我什么了。多谢你!”

说完转身,弯腰将猎物往洞里搬。

先是将野鸡野兔提进洞,接着是拖獐子,这就吃力了。

因洞口有大石堵着,只留一人宽的地方进出,她拖的时候撞到石头上,“哎哟”一声坐倒在地,痛苦地皱眉。遂低头颓丧地揉了揉脚,一副不能行走的模样。

她茫然朝四周打量,一个人没有。

她只好爬在地上,两手推着那獐子,一点一点往山洞里挪。

拖进去一只,又爬出来搬另一只。

她显然很不舍得这猎物,因此很执着。

这回却搬不动了,连人带獐子卡在洞口。

沉沉的山林寂无人声,槐花也倔强地不吭声,就堵在洞口坐着。使一回力气,歇一会;再使劲挣扎,如此反复几次,她还是没能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半夜了。

夜晚的山林是不安分的,细听有奇怪的窸窣声。

槐花忐忑不安地望着沉沉的天幕,不能预知下面的命运。正想着,就见前面黑暗的阴影中亮起两点萤火,一闪一闪的,逐步向她靠近。

等到了她面前,才发现是个狗一样的东西。

她便凄厉地惨叫,因为那是狼!

几乎叫声一起,就有个人影从山石后闪身出来,不知用什么东西对那畜生用力劈下去,一道光芒闪过,那畜生就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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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槐花

秋生赶走了狼,然后将槐花连同那只獐子一齐搬进洞。

进洞后,他点亮一只火把,呼哧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槐花,似乎因为自己没坚持住跑出来救她而羞怒。

槐花被惊吓到了,进来还颤抖。

等喘息定了,才轻声道:“谢谢你秋生大哥。”

秋生不说话,却走近她,蹲下身子为她检查脚。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生气,他手重的很。

一番揉捏后,发现没有骨折或者脱臼,便板脸退到一旁。

槐花轻声道:“我就是扭了下,没有怎么样。”

秋生却对“扭了下”很忌讳,从后面包袱里掏出一块冷肉扔给她,然后板着脸出去了。出去前将洞口一块大石推到门洞那堵住。却因为他自己要出去,所以堵不严实。他只好出去后,再反身挪动大石,挣出一身汗。

槐花不料他竟这样走了,倒是意外。

他怕自己,怕沾上自己!

她得出这个结论。

可她一点不着急,安心地啃了冷肉,然后睡了。

第二天早上,果然秋生又来了,给她送熟肉,还帮她将獐子和鸡兔都处理了,割成一条一条的,挂在洞中风干。

槐花并不多话,除了感谢他,还语气平平地叫他走。

秋生恼怒道:“我一会就走!”

她以为他想待这吗?

他本来就要走的,要不是她脚扭了的话。

他算着日子,觉得春儿和杜鹃他们该去回雁谷了,他必须赶回去。昨晚槐花脚扭了,他本不信的,就一直隐藏在一旁看着。直到那狼出现。

后来他想走也走不成了,总不能看着她饿死。

晌午,秋生烤了许多肉留给槐花。又帮她备足了水,就走了。他必须走了。不然春生去了找不到他。

槐花以为他不想晚上单独面对她才走的,也不留他,心想明天看你来不来,只要你放不下,总有一天离不开我。

然而,她这次算错了,秋生走了几天都没来。

秋生赶到回雁谷,远远的看见回雁岛上透出一点星火。

是林春他们来了。

他心里高兴。忙放声喊叫。

林春出来也喊,说有条木筏在这边呢,让他自己划过去。

于是,秋生便按他说的找到木筏,撑到对面。

上了岛走近木屋,只见屋前已经砌了一半院墙,就要圈一个院子起来了;等进屋,发现夏生和大伯林大猛都在,而杜鹃在灶前盛饭,林春往桌上端菜;再一扫屋内。多了许多米粮和日用东西。

小小的屋子竟然充满家的温馨!

“大伯,夏生!”

他含笑招呼他们,一面放下背篓。

杜鹃道:“快吃饭吧。我们都吃过了。”

先将一大碗鱼汤放在桌上,招呼他过去坐。

秋生闻见那香气,欢喜极了,忙坐下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就喝了起来,“好喝!还是杜鹃做的饭好吃。”

众人就问他去哪了,怎到现在才回来。

秋生随口说去后山那边了。

林春疑惑地问:“这儿什么都有,吃喝都不愁,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就连这山谷林子里都还没走遍呢!”

秋生听了一愣,低头不答。只喝汤。

夏生惊怪怪地说道:“你别是去找槐花了吧?”

一言未了,秋生就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好容易顺过气来。抬头却发现大家都惊愕地看着他,尤其是林大猛。眼神十分严厉,长辈的威严令他羞愧低头。

这样一来,大家都确定他确实去找槐花了。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糊涂?我们不让你娶槐花,是怕她借你的手祸害林家;要是你一个人,我管你死活,爱娶谁就娶谁!”

林大猛厉声训斥秋生。

秋生低着头喝汤,只是再品不出那汤味了。

杜鹃看着他很同情,因对林大猛道:“干爹,秋生哥哥要不是心地淳厚,能这样吗?要是他是那无情义的,干爹和大头伯伯又该操别的心了。”

林大猛哼哼两声,就没说了。

林春却蹙眉,不知大哥见槐花怎么样了。

他想要问他,又不想当着大伯,恐怕他再被大伯骂。

正踌躇间,就听林大猛又对秋生道:“你怎么样我也管不了,就是这地方,你可千万别告诉她,也别带她来,不然——哼,你晓得后果!”

秋生急忙抬头道:“这我知道。我连话也没跟她说两句,怎会告诉她这个。”

众人虽然猜他去见了槐花,但终究是猜测,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真去见了,还是很不舒服。

夏生张嘴就要说他,被林春瞅了一眼,又住了口。

杜鹃忙打圆场,道:“秋生哥哥你快吃。等吃好了我们去湖里网鱼。刚才我们编网子呢。”

说着从桌子底拖出一捆草来。

秋生闻见一股清香,问“这草煮过了?”

这草就是回雁湖边长的草。

杜鹃点头道:“煮了结实些,有韧性不容易断。你用来编草鞋也是好的。”

那夏生和林春就坐下动手搓绳子。

林大猛道:“把网洞编大些,专门网大鱼。”

林春笑道:“我就是这么想呢。现在人不多,又吃不了多少,网大鱼留小鱼,往后年年有鱼吃。”

林大猛听了点头,叹道:“没想到这地方这样好,真比起来,比咱泉水村都好。我给八斤找的地方也不错,那也比这差远了。秋生你在这好好待着,说不定不用等许多年,过两年林家就有人搬来。”

秋生忙点头答应了。

杜鹃又道:“也不用在这里打猎,可以喂野鸭子。”

说着又向秋生道:“春生用竹子做了哨子,往后你就吹哨子喂野鸭子。时间一长,它们听习惯了。慢慢就驯化了,听见哨子声就会上来。等养成家鸭,就不用捕猎其他鸟儿了。”

林大猛笑道:“这主意好。咱们村喂鸭子不都这样么。”

众人想象那前景:一吹哨子。呼啦啦一群鸭子从湖里游上岸,晚上在岛上下一层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分向往。

夏生又说弄些藕种来种在湖里,林春说水边的芦苇可用来编东西,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十分热闹。

等秋生吃了饭,大家一块搓绳编网。

人多做事快,很快就编了一张大渔网。

渔网的空隙有男人拳头那么大。

夏生有些怀疑:“这洞也太大了。能网上来鱼吗?”

林春却是心里有数的,道:“先试试。”

杜鹃听了也笑,她是知道这湖里有大鱼的。

当下,林大猛和秋生夏生撑一张木筏,林春和杜鹃撑一张,慢慢撑向湖水中央去打鱼。

这日是腊月二十三,湖面一片漆黑,即便有火把照耀,水面也呈现昏朦朦雾气弥漫的场景,十分迷茫。大家不自觉说话声音低了下来。仿佛怕惊动了湖上的鸟儿和水底的鱼儿,又或者因为声音大了,在寂静的夜中显得突兀和刺耳。

待离岸边远了些。两张木筏拉开距离,秋生和林春扯开那张渔网,丢进湖中。待它沉了下去,又拖着它走了一段,才一起合力往上扯。

越往上,沉力越大。

待到渔网近了水面,那鱼就蹦了起来,水花四溅。

众人都叫起来,又笑不停。

秋生对林春喝道:“你放手!”

说完和夏生将渔网往他们木筏上猛拽。

林大猛也上来帮忙。将渔网拽了上去。

杜鹃举着火把的,就看见对面筏子上白花花的鱼肚翻覆。急忙催林春,“往那边靠。快!过去瞧瞧!哎哟,好大的鱼!”一阵脆笑随着水波荡漾开来,击碎了山谷的宁静。

林春就把竹篙一点,撑着木筏靠过去。

两张木筏靠近并拢,他们就看清了。

这随便一网下去,就拖上来足有十几条大鱼。

多数是大头鱼和青鱼,还有几条鲤鱼,杜鹃钓的那种细鳞鱼则没有,据林大猛说,每一条至少都有十几斤往上。

“那不奇怪!大伯你想,它们在这待了多少年了?”

夏生望着脚边蹦跶不停的鱼笑得合不拢嘴。

杜鹃道:“怎么没有晚上烧的那种鱼呢?”

那鱼煮汤味道特别鲜。

林春沉声道:“那鱼个头小些,要用细密一些的网捞。刚才咱们也只是随便捞的。水里的鱼是分层的,要是再往深水里下网,肯定还有别的鱼。”说着用竹篙往水下探了探,说道:“这水深的很。两丈还不能到底呢。”

夏生就问道:“这鱼装哪?”

林大猛笑道:“装哪?都放回去!放哪都不如放湖里安稳,想吃再来捞。弄回去死了怎办!”

这一刻,他也显现年轻时的热闹劲头,笑容满面。

秋生听了,忙把鱼网朝湖面拖过去,然后一扯一抖,所有的鱼儿就都放回水里去。

夏生看着水面无限惋惜。

他也知道弄回去不如养湖里好,但是看着多多的存货,心里莫名喜欢和踏实。把山上水里的东西往家里划拉,这是山村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众人见他那模样都笑了。

又闹了一会,林大猛说累了,要上岸去歇息。

秋生兄弟几个还要玩,就先送他上去了。

这里,他兄弟和杜鹃又乘着木筏去各处撒网,捞上来看有哪些鱼种类,评论估量一番,然后又都放回去。

玩笑间杜鹃问道:“姐夫,你想不想跟我姐搬来?”

夏生的声音在夜晚的湖面特别清晰:“我当然要来!”

杜鹃又问:“那你家里的屋子怎办?”

夏生道:“屋子么?都留给冬生!他是老幺,咱都不跟他争了,全留给他。那么大的院子,那么好的屋子,便宜他小子了!”

杜鹃等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惊起好些鸟儿。

第369章人不**枉少年(二更)

夜深了,秋生和夏生先撑着木筏离开。

林春期盼地望着杜鹃,“再玩一会好不好?”

杜鹃看着少年渴慕的眼神,微微点头。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湖面,撑一叶木筏静静漂在烟波浩淼的水上,最是适合情人相会相守的。她和他有着非常的牵扯,她很愿意和他相守在这样的时刻;为了将来,她也应该陪他。

可是,眼下他们还不算情人。

对着她,林春就有情话也说不出来;

对着他,杜鹃不可能说出来情话的。

于是,他们依然谈论这山谷的种种美好和神奇之处,对未来进行规划和安排,房子怎么盖,场地怎么弄等。

杜鹃道:“别太奢侈费力。”

林春不解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杜鹃将目光投向水面,看着丝丝缕缕的轻烟荡漾流动,耳内听得近处岸边一两声轻微的鸟雀低吟,神色十分着迷。

好一会,她收回目光,望着他轻声吟诵:“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林春恍然。

他也轻声道:“知道了。连皇家的江山都更迭变换,何况我们。这儿是我们先发现的,那是我们的福气;住多久,要看子孙的福气。布置舒适就好了,太过出色了反遭人觊觎。保留不住。”

杜鹃道:“就是这样。先住下。要是还没来就忙着大造房屋,白费了许多时光和心力不说,人也累,还是慢慢经营比较合适。”

林春想了想,道:“那就朴素些。还是盖木屋吧。”

杜鹃点头,道:“这儿山石少,不像泉水村。”

林春道:“可以烧砖。让二哥回去学烧窑,还有碾米榨油那些,都要学。真搬来好些事呢。”

……

杜鹃说着说着就有些心不在焉,又想起了李墩。

实在没法不想。实在是眼前情景很容易勾起她心底往事——往事是掐不灭的——她和他当时找到泉水村时,那份期盼和幸福比眼前更甚!

茫然想着,一时火把燃尽,就要灭了。

林春赶忙从身后又拿出一只松油火把,就着残余火焰点燃。湖面重新又亮起一大团光芒,照着木筏上两尊朦胧人影,远看去好像一幅水墨画。

杜鹃惊醒,低声笑道:“你都准备好了,不打算睡了?”

静夜中,少年的嗓音低沉轻柔,有些不好意思:“杜鹃,你累不累?我好想跟你说说话。你要不想说。就不出声也好。你听,山上有声音,水里也有声音。这样静的晚上。人心也跟着静了,能听见白天听不到的东西:山林和流水也在聊天呢,说得很轻……”

在这样的环境和夜晚,他的感触超常敏锐。

他描绘出一幅看不见、只凭心灵才能感受的意境。

杜鹃被他丰富的想象力感染,静静听去,耳边果然有各种音响:风过树梢的低吟。不知哪里传来的叮咚流水声,岸边水草中仿佛有鸟儿长长短短的呼吸声。更有遥远的森林深处传来孤狼的叫声……只凭声音,黑夜向她展开大山深处鲜明的图景。

她静静地听着。沉入一个梦幻般的境界。

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时候,耳边有人轻唤“杜鹃!”

“嗯!”

她随口回答,也不管谁叫。

“我听见你心跳!”

“我也听见你心跳!”

“我听见你呼吸!“

“真的?我都没喘气。”

“嗯,我还闻见你身上好香。什么味儿?”

杜鹃正要回答,忽然木筏边“哗啦”一声水响,有鱼儿跳出水面。

“它们不睡觉?”

杜鹃禁不住笑了。

于是宁静被打破。

“回去睡吧,我困了呢。”

杜鹃道,再不答关于她身上香味问题。

她也不好意思说。

她没擦任何东西,也没带干花做的香囊,林春闻见的香味,大概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气息,她怎么好意思跟他说?

林春听她说困了,也不问了,急忙起身撑篙,木筏就荡悠悠朝岛上漂去。在他们前方和身后,雾气更浓了,木筏仿佛从云海飘来。

杜鹃忽想起一事,问他的作品在元梦斋卖的怎样。

林春就笑了,说“供不应求”,尤其是那梳妆盒,因为设置精巧、雕刻精美雅致,成为豪门官宦内宅青睐的抢手货。

“我原没空做许多,谁知就物以稀为贵起来,原来每件只卖十两银子,后来涨到二十两五十两一件,再后来有人出百两纹银。我实在没空闲做,二来也不想因为出价高就接单坏了名声,只好一概都推了。”

杜鹃笑道:“你真扬名闺阁了。可是你敢得罪她们?”

林春便说确实惹了好些麻烦,那些人都有来头的。尤其是他做出来的东西别的工匠无法仿制,就算仿制出来也没有他做的有灵性和内涵,一眼就能看出真假,那些人就更疯狂了,稍有些名利地位的,便执意要得一件,方不落身份。

最后还是他师尊周夫子出面解释,说他学业繁忙,规定一月只对外售五件,凭她们自己抢去。

夫子在府城很有些名望的,这才解了他的困扰。

“夫子很率性。他教我学问闲暇的时候,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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