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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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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的龙禁卫接了圣旨和虎符刚要退出御书房,就有人来报“玄武王和赵御史求见。”
正元帝大喜,急忙道:“宣!”
派人去玄武王府传旨是怕延误时机,酿出重大事故。其实最好宣他进宫,当面交代他才放心。谁知他竟然来了。
玄武王和赵御史进宫,还带来了掳杜鹃的青年。
原来赵御史听赵晴回报后,立即从朱雀王府调集人手,随同赵晴去那家私娼家中拿人;一面又修书一封,交给撵着赵晴来的张均宜,让她即刻送回去给她父亲玄武王。
等拿来了那个蒙面人,他便会同玄武王一起进宫。
他向正元帝呈上奏折。弹劾十三皇子勾连外戚“罔顾人伦,派人掳掠亲侄女,其意险恶。其心可诛!”
正元帝看着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赵御史,沉着脸问:“这么说,靖安郡主这些日子都在赵府?爱卿为何不来向朕禀告?”
赵御史板着脸回道:“是郡主不让微臣说的。那晚郡主凄凄惨惨、恓惶无助地来找微臣,微臣当时就要送她去勇亲王府,想让勇亲王送她进宫。可是郡主哭着说,她在山野长了十几年都平安无事。自从认祖归宗后,就接连出事;还说她身边保护的人越多。她就越容易出事。她恳求微臣不要暴露她的行踪。微臣想那暗中下手的不知是何人,怎知他不在四处找郡主?所以微臣想郡主隐在暗处也好。”
正元帝听了。面色阴沉可怖。
御书房内气氛沉凝,压抑不已。
正在这时,又有太监引一名龙禁卫匆匆来回禀“靖安郡主驱神虎咬死胡鉴,现在又去了十三皇子府。”
他见如风咬掉胡鉴半边头颅,想着肯定不能活了,所以这么说。
君臣三人听了都大吃一惊。
正元帝霍然起身,“郡主去了十三皇子府?”
那龙禁卫回道:“是。带着神虎一路长啸去的。”
正元帝急对玄武王道:“爱卿急速前去……”
一面将之前旨意重申一遍,一面又加上两条:命虎禁卫看住胡府;宣十三皇子和靖安郡主进宫。
玄武王领旨后匆匆去了。
正元帝自己也坐不住了,先命龙影卫急速审讯那被杜鹃打伤的青年,然后带着赵御史匆匆往皇城南门城楼赶去。
刚出来,就碰见坤宁宫大太监,说皇后想见靖安郡主。
正元帝心烦意乱,心道朕也想见她,可这孙女几道圣旨都宣不来呢!
几句话将太监打发了,匆匆又走。
再说杜鹃,解决了胡鉴后,一路长啸奔到十三皇子府。
十三皇子早听见了。
闹那么大声势,听不见不是聋子!
因此,他在正房正堂严阵以待。
然杜鹃不是来拜访他的,不会从地面正门进入。
她直接窜上这位十三叔家的正屋,站在屋脊正当中,转着身子面向京城四方,再次放声长啸,如风也再次跟着助威。
于是,正个京城都知道靖安郡主对上了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跑出屋子,望着这个猖狂的侄女,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红白白好几转,最后换上了笑脸。
不笑还能哭?
也不能动手,任三禾和林春随后赶来了,一左一右,立在杜鹃身边;还有闻风而来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好哥哥们派来的吧!
眼下,靖安郡主若是在他这出一点事,他都休想置身事外!
好容易等杜鹃一口气用尽了,他才扬声问道:“靖安侄女这是何意?若是十三叔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去皇上面前分说;若查证属实,十三叔甘愿领罪。侄女闹出这般声势,又站在十三叔屋顶上,就不怕人指责侄女无礼不孝?”
第452章哭动天地(二更求粉)
杜鹃静静地俯视这个十三叔。
年轻的很,约莫二十出头。
相貌俊逸,神采翩然。
想来皇家子弟,父母基因好,想长成歪瓜裂枣也难。
她深深地看进他眸子,一句话也不回。
十三皇子迎着那黑亮的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很阳光,很正气的青年!
就在他以为杜鹃要大闹一场的时候,她却在屋脊上坐了下来,然后从腰间解下洞箫,放到嘴边。
十三皇子微微色变。
就算他巴不得她大闹,好让他有理申诉,但也不愿看见她坐在他的屋顶上。以女子之身坐在他正房屋脊当中,不啻于踩在他的头顶上!
他心里疑惑不已,这个侄女到底想干什么?
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破罐子破摔?
勇亲王怎么任由她闹?
忽然面色急变,就听一声凄厉的箫音陡然发出,直冲向已经沉暗的天幕,带起的震颤传遍京城四方。
那不是箫声,那是哭声!
是泣血嚎哭!
哭父!
哭母!
哭凄惨的身世!
哭艰辛的童年生活!
哭情感的失落!
哭叔伯的欺辱!
哭有冤无处诉,哭有亲无处投,哭被人利用被人侮辱被人踩踏被人嘲笑!
……
她仰天长哭!
哭动天地!!!
哭丧也没有这样震撼人心!
凡听见的人都无可抵挡,被激得鼻翼酸涨,泪如泉涌,心弦震颤。耳目失聪!
霎时间,京城内人人流泪,个个伤心。
长街上更是哭声一片。
站在杜鹃身边的任三禾和林春泪如雨下。
以林春对杜鹃的感情,爱护她的程度,见她这样如何能承受?
他蹲下身。望着那张无暇无垢、无欲无求、无悲无喜的面容,颤抖着想要告诉她:他这就带她走,走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只有他们俩。
任三禾虽然伤心,却还残存一丝理智,忙一把拉起他。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杜鹃。
这是她的一次机会。
搬倒十三皇子的机会!
林春虽然不愿,也不再说话,毕竟这是杜鹃自己的决定。
十三皇子惊恐万分,连喊“靖安侄女”。也不能阻拦杜鹃。那声音在寂静哀伤的氛围下显得十分突兀,不但没有劝阻的效果,反而提醒了人们:他就是害得侄女绝望痛哭的罪魁!
惶惶不安时,十三皇子妃刘氏出来了。
她对十三皇子低声说了几句,十三皇子点头。
他命人搬来长梯,和妻子亲自上了屋顶。
任三禾立即上前一步,挡住他们,“见过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眼神一凝。“让开!本皇子要跟侄女说话。”
任三禾不退不让,就这么看着他。
“你好大的胆子!”
十三皇子见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神锐利起来。正要喝命人拿下他,刘氏急忙拉了拉他,轻声道:“咱们是来劝侄女的。”
十三皇子这才不出声了,眯着眼睛看着任三禾。
刘氏清了清嗓子,正要上前对杜鹃说话,忽然杜鹃身边的如风站了起来。张开大嘴,“吼——”朝她叫了一声。惊得她往后倒仰。
十三皇子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这才没出事。
他严厉地看着杜鹃道:“侄女这是想干什么?”
林春悄悄用脚尖踢了踢如风屁股。
如风便再次发怒,狂吼的气息都喷到他脸上了。
十三皇子的威严在如风面前无法支撑,又要顾忌妻子,暗想待下去也无用,自己受辱不说,看在别人眼里,只当他逼迫侄女。
正要下去,杜鹃的箫声忽转低沉,呜呜咽咽,如孤女掩面,声吞气阻,仿佛大哭过后无法支撑,无声流泪。
刘氏受不住,跟着流泪道:“郡主,有什么事去婶子那说好吗?你十三叔虽是长辈,也断不敢藐视郡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天晚了,坐在这上面寒气重。再说郡主刚才累了半天,又一直吹,若累出个好歹来,皇后娘娘该心疼了。”
任她如何说,杜鹃仿佛听不见,只顾吹。
刘氏心焦不已,正要再打点一篇话出来,忽听下面有人报:“玄武王到——”
十三皇子急忙和刘氏下去长梯,迎接玄武王。
玄武王龙骧虎步,在亲卫簇拥下走进正院,先对十三皇子见礼,然后抬头,默默地看向坐在屋脊上吹箫的少女。
此时圆月已升起,在她身上沐一层清辉,仿佛罩了一层纱衣,朦胧婉约。
看了一会,他才高声道:“皇上有旨,宣十三皇子和靖安郡主进宫见驾。”
十三皇子急忙道:“儿臣遵旨!”
杜鹃那里却依然在吹箫,连顿一下都没有。
院子里一众人都面面相觑,纳罕万分。
玄武王温声道:“郡主,郡主的委屈皇上已尽知,等查明缘故,自不会白白让郡主受了这委屈。现在还请郡主进宫面见皇上。”
这次,杜鹃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下地。
她张嘴吐出一句话:“我在这里等!”
然后,她便又将洞箫放在嘴边,接着吹奏。
玄武王惊诧极了——
在这里等?
这是什么意思?
十三皇子巴不得杜鹃违抗圣旨,然见她摆出这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又膈应万分。
今日被这侄女踩得狠了!
上面,任三禾也犹豫了,低声唤道:“郡主……”
杜鹃不吭声。
并非她矫情,要说她这一世的身体资质顶优秀。智商那是一流的;可是,她的灵魂还是前世的,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她的心性,想跟人比心机手段。那是找死。
皇上宣她进宫,然后就这事讨论研究,谁知道扯来扯去、拖到后来是个什么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
十三皇子是皇上儿子,还有那些叔伯们都各有一盘心思,她怎么去面对?怎么去筹划?
她没本事周旋妥当,便走最直接的捷径:
先吵得全京城人都知道了。然后坐等皇爷爷处置。
皇上若是包庇十三皇子,那她就一直坐下去!
坐成“望父石”“望母石”!
她会一直吹箫哀哭,像孟姜女哭倒长城一样,把京城的天哭漏,把京城的地坐穿。把京城的人心哭软,把京城亲戚的心哭烦!
十三皇子想的没错,她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也没爹要夺皇位她怕谁?
她倒要看看,那个皇爷爷如何龙颜大怒,当着全京城人的面惩罚她这个被叔伯迫害的孙女。
要说林春是最懂杜鹃的了,她话一出,他就明白了。
于是,他靠近任三禾悄悄嘀咕了几句。
任三禾听了并不开心。蹙眉望着杜鹃。
君王心深不可测,他怕杜鹃此举触怒正元帝。
可杜鹃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不就剩下一条命么!
这条命,之前敬着皇上不也是一样差点丢了吗?
既然无论怎么样都会丢命。不如放手大闹一场,让所有叔伯们提起这个侄女就唏嘘难受。
再说了,她这也不算闹。
眼看就到中秋了,每逢佳节倍思亲。
她被人欺负加倍伤心不成吗?
她思念爹娘、哭爹娘不成吗?
她是真伤心。
她伤心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膈应不死他们!
任三禾见杜鹃纹丝不动,无法,低声嘱咐了林春一番。然后纵身跳下院子,单膝跪在玄武王面前。把杜鹃的意思说了。
玄武王头疼了。
他想起私奔的炎威太子和衍庆郡主,也是一样的倔强。眼前这位真不愧为他们的女儿。
他不敢强逼,一面派人随十三皇子进宫回禀皇上,一面命虎禁卫团团将十三皇子府围住:不但地下包围,四周房顶上也站了三圈禁军,防止有人暗下毒手,对靖安郡主放流箭。
任三禾也走了,回勇亲王府禀告这里情形。
再说京城各处。
勇亲王早得人禀告,说杜鹃当街追杀胡鉴,如风将胡鉴咬成重伤后,一人一虎又去了十三皇子府。
他一面心惊,一面更衣,要立即进宫。
还未动身,就听见那痛彻天地的箫声,顿时心中大震。
他冲出大殿,站在汉白玉砌成的丹墀上,望着刚刚在东侧殿飞檐露头的月亮,泪流满面。
不知站了多久,无人敢上前打扰。
直到任三禾回来,向他回禀杜鹃要坐等皇上处置十三皇子和胡家,他才回神。
“随她去!来人,备轿!本王要进宫!”
任三禾随同勇亲王一道进宫去了。
顺郡王府,顺郡王听说此事后,得知竟然是十三弟和胡家干的好事,怒不可遏;跟着又呵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笑完觉得身上舒畅多了,病好了一半。
他对身边幕僚道:“没想到本王这侄女这么本事!不愧是故太子之女,有气魄!好哇,把胡家那小崽子咬死了,再去找老十三,好哇!来人,本王要进宫,为侄女撑腰!”
他心里没说出来的是,他要为上次降爵报仇。
众人忙伺候一通,又拿来上等的人参片让他含着。
还没出发呢,就听见那箫声,他便一呆,站住了脚。
不知不觉,他也泪流满面。
他想起少年时光,和哥哥弟弟们在御花园玩耍,九弟那时刚立为太子,对哥哥们都很尊敬,并不恃宠而骄;他也没有争储的心思,那时他想,谁说天家没有亲情!
可是现在,九弟不在了,他唯一的女儿屡次被他们兄弟利用,天家的亲情,是从什么时候消逝的?
痛快地落了一场泪,依然进宫去了。
只是在心里,为侄女撑腰的心思真诚了几分。
同样,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和十二皇子等都进宫去了。
皇宫内,十三皇子面对正元帝,坚不承认派人掳掠靖安郡主的罪名;而奄奄一息的胡鉴和那个被杜鹃打伤的蒙面人凌燕在审问下交代了令人意外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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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硬撼(求粉红)
凌燕说,他掳掠靖安郡主是胡鉴指使。
胡鉴,则是为了私情。
这个私情,就是对昝家四姑娘昝水烟的爱慕。
在他口中,胡鉴成了多情暗恋昝姑娘的少年,昝水烟是重情义坚贞贤淑的女子,唯有靖安郡主出尔反尔,先与林家定亲,又与黄元牵扯,还嫉妒成性,不许黄元接受昝水烟,所以胡鉴才策划了掳掠事件。
这是利用正元帝一直对靖安郡主亲娘勾引炎威太子私奔一事耿耿于怀的心理,指望挑起他对这个孙女的嫌恶。
胡鉴什么也不说。
他就快支撑不住了。
就这样,昝水烟私奔黄元的事浮出水面。
就算胡家再赞美她,她此时被拖出来给十三皇子当垫背,昝家也恨得切齿。
杜鹃被说得这样不堪,正元帝自然不会高兴。
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孙女。
可凌燕说的确有其事,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虽然这两个人必死无疑,老皇帝一口气还是不得出。
这时,勇亲王来了,奏十三皇子有阴谋。
他道,若没有大阴谋,把靖安郡主掳来京城干什么?
十三皇子目光奇异地看着勇亲王,轻声问道:“八哥以为,弟弟有何阴谋呢?”
勇亲王冷笑道:“这就要问十三弟了。胡鉴若要出气,一刀就能杀了她,何必处心积虑掳她来京城?”
十三皇子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任三禾则指称胡家欺君罔上、罪恶滔天。
他说杜鹃自小被鱼娘娘点化,她的未来夫君是她前世丈夫转世。但鱼娘娘却并未点明是谁,所以她才一直委决不下。这些缘由林家都清楚。若靖安郡主真是那不守婚约、不知廉耻的,林家又怎会如此青睐她?
正元帝听了立即相信。
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孙女了。
一个私奔的女子也敢跟他孙女比!
再说关于鱼娘娘的传闻他也听邱公公说过,杜鹃在当地百姓心中那是很有声望的。
任三禾又将胡鉴为了引开如风的追踪,扒杜鹃外衣的事暗中回禀了正元帝。
正元帝这才明白杜鹃为何当街追杀胡鉴,屡次宣召都拒不进宫。坐在十三皇子府誓等他处置结果了。
他看向十三皇子的眼神便犀利无比。
然十三皇子面对勇亲王和赵御史的弹劾,坚不承认自己与此事有关,更不承认是幕后主谋。
他看着勇亲王的眼神很奇怪,云淡风轻,有恃无恐。
胡鉴重伤欲死,连话也说不出了;凌燕任凭如何用刑。只说是为了胡鉴私情;那晚赵晴和杜鹃所见又没有第三个证人,情势便陷入了僵局。
其他皇子也陆续进宫,虽纷纷要为侄女作主,惩治幕后元凶,然面对这局面谁也无法。
不过。他们这一举动却赢得了正元帝赞许,认为他们顾念亲情、心疼侄女,面色好了许多。
十三皇子看着哥哥们,神色更淡了。
御书房忽然静了下来。
寂静中,幽幽凄切的箫声钻进耳鼓。
众人一惊,细听,又没有了。
也许根本不是外面的箫声传进来,而是之前听到的从心底泛起。毕竟皇宫离十三皇子府较远。若是站在皇城南门的城楼上,可清晰听见箫声;如今在御书房里,有高墙屋宇阻隔。是不可能听见的。
然这隐约的声音却更触动心肠。
正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十三皇子。
其实弄清内情又如何呢?
还不是为了那把椅子!
既然如此,就绝了他这念头。
胡家是他的臂膀,砍断这臂膀,他就有念头也无法了。
这也算是给靖安郡主一个交代。
于是,正元帝沉声下旨:“胡鉴掳劫靖安郡主,死有余辜。忠勇将军胡葵养子不教。即日起罢免军职,押解进京受审。着玄武王北上玄武关总领西北边疆兵事。”
秦熠震惊地抬头看向父皇。
正元帝也冷冷地看着他。
终于。秦熠颓然低头。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早知如此,他还会掳靖安郡主吗?
众皇子忽然觉得。靖安郡主实在是太招人疼了,都想着往后一定要好好照应她,以慰九弟在天之灵。
圣旨拟好后,传旨太监立即奔赴十三皇子府传旨。
为何去十三皇子府?
因为玄武王在那里。
还有,这圣旨要念给靖安郡主听,顺便接她进宫。
宫门已经落匙,但众皇子都没有离开皇宫,而是陪着老皇帝在御书房喝茶说话,等着看那位传闻中的侄女,以彰显关爱之情。
这时,他们父子兄弟一团和睦,十分亲密。
然半个时辰后,传旨太监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只带来靖安郡主一句话,问胡鉴为何要掳她。
众皇子听了一呆——
这意思是要追究到底了!
说的也是,砍掉十三皇子的臂膀关她什么事?
她又没有爹要争皇位。
她就是要讨个说法!
正元帝大怒,拍案而起,“传郑将军,带人去绑她进宫!”
勇亲王急忙起身道:“父皇不可!……”
正元帝挥手命太监出去传命,然后盯着勇亲王冷声道:“为何不可?朕不但是这天下之主,还是她的祖父!朕还不能管教自己的孙女了?她如此野性难训,成何体统!”
勇亲王哑口无言,心急如焚。
众皇子面面相觑,想劝又不知如何劝。
只有十三皇子,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嘴角若有若无漾起一丝笑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家正想着要不要告辞出宫。忽然外面奔进一个小太监,惊慌道:“皇上,靖安郡主……靖安郡主……”
勇亲王厉声道:“郡主怎么了?”
那小太监结巴道:“请皇上出去听。”
邱公公骂道:“蠢材!说个话都说不明,要你何用!”
正元帝却知道必定有因,遂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众皇子都跟在后面。
这一出去。就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哭声,不由一惊。
那小太监忙道:“皇上请来前面。”
说着当先往乾元殿前广场跑去。
众人惊异不已,紧随其后。
到了殿前广场,朗阔的空间,又没有密密的宫殿群阻隔,就听东南方向传来女子痛哭声:“啊……呵呵……啊……呵呵……”
不是箫声。是真正的哭声!
放声痛哭!
仰天长哭!
听着这悲怆委屈的哭声,众人都惊呆了!
正元帝张嘴望着东南方,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正在发愣的时候,从皇城东门飞奔进来一个龙禁卫。
他跑到广场中央才发现皇上和众皇子密麻麻站了一群在那,也不知做什么。急忙跪地回禀道:“启禀皇上,靖安郡主要自杀。”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勇亲王眼前一黑,好容易站稳了,颤声问道:“郡主怎么样了?这是谁在哭?”
龙禁卫回道:“是郡主在哭。郡主无事。郑将军她们要拿郡主进宫,郡主不让靠近,要自杀,被林秀才拦住了。”
正元帝气得哆嗦道:“这……这个孽障!!”
勇亲王转身就跑,忽觉不妥。又回头对正元帝躬身道:“父皇不必忧心,儿臣这就出宫去劝她。”
顺郡王也道:“儿臣也去。”
顿时众皇子都说要去看。
正元帝无力对他们挥手,“让郑将军回来。”
于是。众兄弟纷纷出宫。
正元帝站在殿前广场上,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忽然流泪,喃喃道:“你养的好女儿!这是来跟朕讨债来了?”
月亮冷冷清清的,好像歪头看着他。
看着他对一个孙女束手无策。
说束手无策很可笑,他可是皇帝呢。
根本缘故还是因为皇家亏欠了她。
她从出生就不曾沾染皇家的富贵。
可是皇家却一再带给她灾难!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他的女儿。
月亮仿佛听见他的心声,亮了些。
他长出一口气。转过头。
邱公公轻声道:“皇上,夜凉了。回去吧。”
正元帝点点头,侧耳倾听,那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可是,箫声又响起了。
呜呜咽咽的,听得人直想流泪。
他嘴抽了抽,疑惑她哪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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