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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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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箫声又响起了。
呜呜咽咽的,听得人直想流泪。
他嘴抽了抽,疑惑她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这个孙女,怎么就这么狠呢!
哦,好像她今天摘了兰桂会武比的桂冠呢。
还有,她也开启了林春的梳妆盒。
想到这,他又是欣慰又是生气。
如果她再乖巧听话些多好!
慢慢踱回去,半路上,一个太监匆匆走来,“皇上!”
“什么事?”
正元帝现下听见太监叫他就发憷,觉得准没好事。
果然,那太监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正元帝疑惑道:“皇后怎么了?”
那太监走近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正元帝拧眉,大步往后宫走去。
坤宁宫,王皇后头戴九龙九凤冠,身穿翟衣朝服,端坐在殿堂正中座位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跪在阶下的胡贵妃。
两旁太监宫女一溜排到大门外,鸦雀无声。
杜鹃吹响箫声那一刻,后宫也得了消息。
王皇后派人打听得原委后,便将胡贵妃叫了来。
待胡贵妃跪下拜见后,只说了一句,“你养的好儿子!”就再没出声了。
胡贵妃便一直这么跪着。
正元帝来到坤宁宫,威严地问道:“这是干什么?”
王皇后起身向他叩拜,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今日以祖母身份替孙女恳求皇上,务必查明胡鉴掳人目的,秉公处置。”
祖母?
孙女!
正元帝看着相伴了几十年的皇后,既兴不起怒气,也说不出别样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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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僵持(二更求粉)
皇后执掌中宫几十年,德行无亏!
只看后宫诞下十几个皇子,只有*两位皇子才是中宫所出,从大皇子至七皇子,乃至后面的诸位皇子都是其他嫔妃所出,便知皇后贤良淑德了。
面对这样的皇后,提出这样的要求,正元帝无词以对。
贤良淑德,并不等于软弱可欺!
她几十年稳坐中宫就是证明。
王家诗礼豪族,便是他身为皇帝,也绝不敢轻慢。
眼下查不清胡家为何掳靖安郡主。
等真查清了,十三皇子也就保不住了!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女……
正元帝沉默良久,才弯腰扶起皇后,又侧头看了看跪在殿中的胡贵妃,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掉头走了。
这一晚,皇宫中从皇帝到皇后等人都彻夜不眠。
每每恍惚要睡时,总能听见那凄婉的箫声钻入耳膜。
胡贵妃在坤宁宫跪了一整夜。
再说勇亲王一行人赶到十三皇子府,落轿走出来,就见正院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虎禁卫排列森严、严阵以待。
众人不约而同抬头朝房顶看去,入目却是一幅凄凉孤寂图画:一个黄衣少女坐在屋脊上,左边站着一个少年,右边卧着一只斑斓猛虎,沐浴着皎洁的月华,吹奏着凄怆的乐曲。
这幅情景,令人猜测她是不是常在凤尾山的山巅独自吹箫,身边只有虎豹狼虫相伴?
只是那时,她无忧无虑生活在山上,吹得必定是欢快的曲调;可是眼下。这箫声凄凉断肠。
与开始的悲天动地不同,现在箫声明显无力多了,仿佛之前的悲恸宣泄耗去了她全部的力气,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因此茫然无措、绝望无依。空洞、寂寥!
勇亲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再挪不动半步。
十三皇子紧闭嘴唇,僵立在那,再无之前的飘逸。
他到底沾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这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不死不休吗?
他转脸看向勇亲王,冷笑一声。
顺郡王等人心中唏嘘不已,缓步上前叫道:“侄女……”
檐前竖着长梯。他们就要上梯子,想要去屋顶劝这个侄女。然刚一动脚,就听上面一声虎吼,顿时都停住了,尴尬不已。
杜鹃缓缓收声。看向下面院子。
那一排穿着衮龙袍、蟒袍的叔伯们,面目在灯火照耀下呈现橘黄色,看她的神情带着探究意味。
她便起身,将洞箫往腰间一插,对着他们就跪下了。
“侄女见过各位叔伯!”
说完往下磕头。
跪在倾斜的瓦面上,她的身子也前倾。
众人看得捏了一把汗,生恐她倒栽葱滚下来。
顺郡王急忙道:“侄女不必多礼……”
不等他说完,杜鹃已经站起身。他剩下的话便关住。
其他皇子连嘴都不用张了,倒省事。
四皇子诚亲王一贯沉默,这时却开口道:“夜含露重。侄女还是下来吧。皇上……有什么事侄女还是进宫去向皇上皇后说。”
顺郡王急忙接道:“对!靖安侄女,皇上绝不会纵容元凶的。只是朝廷上形势复杂,你小人家不知道,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理清的。所以我说侄女呀,你还是下来吧!要不愿意进宫,就去五伯父那里。五伯父有个女儿与你一般年纪。你们正好亲近。至于那件事,五伯父自会替你做主。你其他叔伯们都不会罢休的!……”
杜鹃静静地看着他们,听他们说。
听顺郡王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饶是她现在心情沮丧,也差点要笑出来,好容易才忍住了。
他知不知道她今天差点与他的女儿吵起来了?
还亲近呢!
还有,他现在病得这副模样正是拜她所赐,他还要替她做主?
六皇子等人都劝慰了一番,就是没敢上梯了。
如风站在瓦面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呢!
只有勇亲王站在人后,一言不发。
还有十三皇子,也是出奇地沉默。
杜鹃看了一会,又举起洞箫,再次吹了起来。
众人听了一愣——怎么声音又高起来了?
刚才不是没劲儿了吗?
而且她不再坐着,就那么站在屋顶上,对着碧海清空和皎洁的月色,吹出一股空灵寂寥的心声,仿佛脚下的人和身边的事都不存在,独她面对空空的宇宙天地。
那出尘的身姿,仿佛随时会羽化仙去。
院子里雅雀无声,谁也不想打破这空灵寂静。
勇亲王听了一会,转头就走。
顺郡王抹了下眼角,忙道:“老八,怎么走了呢?还没劝侄女下来呢……”
勇亲王走到玄武王身边,低声对他说了两句话。
玄武王点点头,立即转身吩咐了亲卫一番。
然后,就有一队人跟着勇亲王走了。
众皇子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继续留下来劝。
就算他们想劝,这侄女根本对他们充耳不闻,只顾吹箫。
又静站了会,终于大家熬不住,纷头走了。
十三皇子也自回屋去歇息。
他冷笑:“哼,尽管吹!看你能吹一夜!”
若他知道胡贵妃在坤宁宫跪着,只怕就笑不出来了。
而且,他今夜注定无法安睡了,那箫声虽凄美,却不能伴他入眠,反而催得他心神烦躁、辗转难安。
屋上屋下守卫的军士们却丝毫没有睡意。
那个袅娜的身影倔强地站在月下,还一直吹箫,这份毅力和耐力,加上白日骑虎奔行大半个京城、和追杀胡鉴的风采。令他们仰望。
他们默默地陪伴着她,用心地倾听她吹曲。
眼中也不知淌了多少泪,却仍然不知疲倦。
林春心如油煎、又累又饿。
他想自己都这样,那杜鹃可想而知了。
他也知道杜鹃这是被架在这,拼住了。
他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和扭转局面的法子,又心疼她,因此焦灼难耐。
正苦思冥想间,忽见下面虎禁卫簇拥着两顶小轿走进院,轿落,赵晴和一个少女走了出来。赵晴他是见过的。眼前还是那改装的装束——靖安郡主丫鬟打扮,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顿时大喜。
想想杜鹃的脾气,怕她硬扛着又把人打发了,急忙先低声劝道:“杜鹃。咱们既要跟他拼到底,就要攒足了精神,该吃就得吃。不然没力气了,那还怎么拼?”
杜鹃也是饿得头晕眼花,想皇帝爷爷真是凉薄: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没有父母的孙女,就公然偏袒儿子,无视国法公理了。
因此。那满腹的幽怨和痛恨就随着箫声迸发出来。
正义愤填膺的时候,林春的话传入耳鼓。
箫声戛然而止,她再吹不下去了。
为何?
饿了呀!
先前硬顶着。撑着,如今被他一提醒,再难支撑。
她瘪嘴道:“春儿你带吃的了么?”
她以为林春这样说,定是身上藏了吃的,怕她不吃,所以劝她。
因为之前十三皇子妃和玄武王都派人送吃的给她。她拒绝吃。一来怕食物里有玄机,二来她要以悲恸情态打动人心。就得保持悲愤冤屈模样;若是在十三皇子屋顶上大吃大喝过起日子来,那就成了无理纠缠了。效果就没那么好。
但是,她不能明着吃,偷着吃一点儿还是可以的。
林春的话给了她这希望。
林春却是一滞:他好好的带吃的在身上干嘛?
顿了下立即道:“等天亮我回去拿。”
杜鹃听了颓然道:“还要等天亮啊!我饿死了!”
在他面前,她根本不必装的。
林春急忙低声道:“看下面……你那个丫鬟来了。”
杜鹃纳闷,她哪有丫鬟呢?
因朝下一看,原来是赵晴来了。
还有个少女,竟是张均宜。
正看着,耳边又传来林春的叮嘱:“要吃啊……”
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地说这话。
赵晴和张均宜登上梯子,来到杜鹃面前,恭敬地叫“郡主”,然后把食盒放在她面前,“郡主吃点东西吧。”
杜鹃盯着她问“是不是你爹让你来的?食物里面放了安神药没有?”
一面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张均宜,她父亲可是守着她呢,也许就会让女儿出面把她迷晕了弄进皇宫向皇帝交差。
赵晴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她低声道:“怎么会呢郡主!咱们准备了那么些日子,不就为了今天么!郡主你尽管吃。吃完了接着吹。一天不成咱吹三天;三天不成咱吹十天;十天不成咱耗一个月……”
小丫头根本不像别人同情杜鹃,积极地鼓励她。
杜鹃听得眼前一黑,心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她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只把目光盯着那食盒。
林春见了忙打断赵晴的话,道:“先吃东西。”
张均宜也白了赵晴道:“就你话多!”
赵晴这才住嘴,打开盒子,端出一盅汤来。
“这是灵芝参汤,我听说你坐这了,我就开始熬了。”
杜鹃听了心想这个好,这个提神补气,因此接过来小口喝着。
接着,张均宜和赵晴又连续端出几碟菜,还有米饭,并碗筷等,就在屋顶摆开了。
香气散发开,连如风都抽抽鼻子凑了过来。
赵晴一面帮杜鹃添饭,一面对林春道:“林秀才,你可以回去歇息了。我和张姐姐陪郡主就成了。你在这会影响郡主闺誉的。”
她嫌他在这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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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挑拨
林春听了不出声。
除非杜鹃让他走,他是不会离开她的。
杜鹃接过赵晴手上的饭碗,一面往饭上搛菜,一边道:“让他在这吧。你们待会还是回去比较好。这屋顶上,坐也没处坐,站也没法站,四周还围了这么些军士,你两个姑娘家在这待着不好。不像我,是被逼上来的。”
说完将饭递给林春,道:“先垫些。怕不够呢。”
林春接过去,轻声道:“你快吃,别管我。”
张均宜忙道:“不够不要紧,我带了一大包肉干来了,就是让郡主饿了好嚼一块的。”
杜鹃这才又接过张均宜递来的碗,吃了起来。
她那个性子,一时愤激、有感而发是会的,但绝不会长久沉浸在悲恸和愤怒中,眼下不过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耗在这。如今有吃有喝的,又有两个小姑娘问这问那跟她说话,她便忘了初衷了。
于是,四周虎禁卫就听见那边传来娇声低语:
“这熊掌做的好,酥烂。林春,再给你一块。”
“郡主你吃这个鹿肉,我做的。”
“嗯,不错。就是辣了些,清淡些就好了。”
“哟,真对不住!我想晚上天凉,郡主在房顶上待着,吃辣些能暖和。”
“这个是什么肉?”
“这是果子狸。”
“如风,给你吃一块。”
……
众军士们看着一会帮林春搛菜,一会又喂如风一块肉,自己也吃得十分香甜的靖安郡主,面面相觑一会后。忽然一齐低头偷笑。
莫名的,大家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样的郡主比较有人气,很可爱,不像追杀胡鉴时张狂犀利,也不像吹箫时孤独悲伤。
他们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十三皇子就在后院安歇。睡得朦朦胧胧之际,忽然觉得异乎寻常安静。心中一激灵,就惊醒过来。侧耳一听,原来外面箫声停了。
他冷笑想:“还以为她多能撑呢!”
心里很满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想想又不踏实,遂翻身坐起来。披了件外衣走出来,朝前面正房房顶上看去。
这一看不禁瞪大眼睛。
因杜鹃坐在屋脊另一侧,所以他在这边只看见她上半身。如今映在碧空的身影除了林春,还多了两个女子,还隐隐有说笑声。空气中还有肉菜香味飘荡。
很快他就明白了:侄女正在他家房顶上用晚膳呢。
用完了是不是就有力气继续吹了?
不用想那是肯定的!
他心里升起一股怒气——
把他家当做什么了!
有比他更颜面扫地的皇子吗?
正冷冷地看着,忽然从上面飞下一块肉骨头,不偏不倚打在他脸上。
他大怒,张嘴就要喝斥。
忽然醒悟不妥,急忙闭嘴退回门内。
隐在门内恨恨地看着对面屋顶,满心不甘。
想了想,他擦干净脸上污渍,又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他朝上扬声问道:“大侄女,用晚膳呢!吹累了吧?你说你这孩子这么犟,先送饭你不吃。到底扛不住了。吃过了下来歇息吧。你十三婶儿帮你都收拾好了屋子呢,伺候的丫头都安排好了。”
杜鹃刚吃完,正把剩余熊掌都搛给林春,“别浪费了。”
正说着,就听见身后院子里传来十三皇子揶揄的声音。
杜鹃一惊,不由打了个饱嗝。
赵晴慌忙端起茶水递给她。小声道:“郡主别生气。”
杜鹃吃饱了,心情也好了。才不会生气呢。
她眼光一溜,见四周虎禁卫都盯着这边。心想输人不输阵,她可不能心虚。
于是清了清嗓子,哽咽道:“谢十三叔关心。侄女可不就是累了。刚才朦朦胧胧的都坐不稳了,吹着吹着直打盹。眼一闭,就看见我父王站在面前,说:‘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能不吃饭呢?你面对的人如狼似虎,要是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跟他斗!’我一惊,就醒了。正好王爷叫人送饭来了,侄女就赶紧吃了。”
十三皇子听得面色发黑,后悔不该出来多嘴。
可是既然开口了,若是就这样走了不是心虚?
他便叹息道:“侄女,听十三叔一句话:万事都等明天再说。眼下先下来,用热水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还未说完,杜鹃就截断他话道:“谢十三叔。不敢打扰。”
一面抽出洞箫,对赵晴道:“两位妹妹请回吧。多谢你们送饭来。”
说罢将洞箫放在嘴边,猛然吹出一股高音,直插碧空,长长的尾音足足过了几十息才袅袅散入青冥深处。
上下虎禁卫都浑身激灵,一齐站直了身子。
杜鹃得意地想:哼,跟我比?咱成天上山下山,攀绝壁,踏危石,就这体格,熬个两三晚上照样活蹦乱跳!
赵晴和张均宜看着杜鹃说不出话来。
林春低头暗笑,觉得这样的杜鹃才是他认识的杜鹃,之前她那样子可吓坏他了。
十三皇子身子晃了晃,咬牙瞪眼——
这是不敢打扰?!
刘氏也惊醒,让丫环出来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当然是靖安郡主吃饱了,又开始吹箫了。
十三皇子脸色灰败地回到房内躺下,再无睡意。
赵晴二人走后,杜鹃吹了一会也歇了。
她也不想大晚上的鬼嚎,吵得京城人难受。趁此机会和林春坐在屋顶上,对着月亮窃窃私语,细说分别后的诸事,十分甜蜜美好。
四周虎禁卫看着月下一对人,羡慕万分。
林春悄声问:“你真不累?要不你靠着我眯一会。”
杜鹃摇头。小声道:“不要紧。你不知道,我现在可厉害了。我天天在凤尾山上种茶照顾茶树,那一天不跑几十上百里山路,从来没个歇的,这点事算什么。”
林春听了望着她笑。
杜鹃抱怨道:“你怎么把那盒子机关弄那么难?”
林春柔声道:“你不还是一样弄开了!”
杜鹃道:“我分析了几个时辰。头发都掉了几根。”
林春微笑,轻声问道:“你到底要怎样?要是皇上不肯处置十三皇子怎办?”
杜鹃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明天看情形再说。”
林春两道浓眉就凝聚起来,想要为她谋一个万全的主意。为此,他要她将被掳经过细细告诉他听。
杜鹃就说了起来。
林春听得愤怒极了,现在一点不觉得杜鹃闹得大了。
如此不知不觉,就到了黎明。
杜鹃再次吹响洞箫。和打鸣的公鸡一较短长。
然这次她没能安稳地吹下去。
先是勇亲王王妃亲自带着秦易安坐轿,率领一干丫鬟媳妇婆子,浩浩荡荡来到十三皇子府;接着是顺郡王妃、诚亲王妃、敏郡王妃、十二皇子妃等,都来了。
杜鹃见她们来了,正好。便下了屋顶,让勇亲王妃身边的人伺候了洗漱,又解决了人生大事(如厕)。
这是给她们一个尽心意的机会,她也趁机问候长辈,免得被人诟病不尊长。礼节尽到后,她就请她们回去,她依然上了屋顶。
众皇子妃十分尴尬无奈。
她们可是受夫君重托,特地来看望这个侄女的。
然她坐在高高的屋顶上。她们这些贵妇既不能撅着屁股爬梯子上房,也不能站在院子里仰头朝她喊话;若是就这样走吧,又显得薄情了些。
十三皇子妃刘氏最难堪。
她看着杜鹃又愤怒又无奈。
但是。再怎么样,面上还要陪着笑脸。
她命婆子们将茶几椅子搬到院子当中,又摆上茶果,一帮妯娌们就坐了下来,把对杜鹃的关心和同情展现给她看,省得干站着不像样。
这时张圭来了。
因不用宵禁。所以他来接替父亲护卫靖安郡主。
玄武王要即日奔赴北疆。
昨夜守卫的虎禁卫也换了一批。
交接完毕,张圭就踩着梯子上了屋顶。轻声问候杜鹃,又向她和林春陈述昨夜皇宫审讯结果。分析正元帝的处置用意等。
他们叽叽咕咕低声说话,看得下面有人不乐了。
顺郡王命秦嫣随王妃来看望安慰堂姐,可她与杜鹃已有心结,哪里亲近得起来,再说杜鹃也不理她。
忽见张圭来了,她心里一喜,心想也不白跑一趟。
然张圭只对众王妃见礼,根本没看她,就上房找杜鹃去了。
他对她关切的样子,看得她心里酸溜溜的难受。
昨日过后,她自认为杜鹃暴露了短处——张狂粗野,再不是表面看去那么完美无缺的了。
试问,谁家闺秀敢这样大闹京城?
以晚辈之身坐在十三叔的屋顶上,是何等大不敬!
就算她被掳掠受了委屈,有冤屈也应去刑部告状,皇爷爷还能不替她做主?
她真不知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
看着刘氏一脸尴尬的样子,小心地陪着笑脸对嫂嫂们说话,她满心同情,觉得她真可怜。
因见奶娘抱着小堂弟秦谦哄逗,他却老是哼哼呀呀不痛快,便关切道:“十三婶,谦弟这是怎么了?怕是没睡好吧?”
秦嫣的声音清脆悦耳,不高不低,恰好上下都听见了。
刘氏立即疲惫地说道:“可不是,昨晚哭了好几次呢。”
说着从奶娘手上接过儿子,将他面朝房顶,赔笑道:“侄女,婶子求你下来吧,下来吃些东西。你十三叔昨晚一直没睡,忧心的很。谦儿一直哭着要父亲,他也没心思理他。……”
秦嫣见杜鹃、张圭和林春一齐转头朝下看,便走到刘氏身边,摇着秦谦的手笑道:“谦弟弟喊‘郡主姐姐’。叫姐姐别生气了,下来吃点心。吹箫好累的,吵了人也失礼,谦儿给姐姐赔礼了……”
刘氏也对勇亲王妃等人说“谦儿昨晚就没吃东西,奶娘一直哄也不管用。今早做了十几样吃的,他一样都不肯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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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突破(二更求粉)
于是,夫人们找到了话题,纷纷问候小孩子。
杜鹃忽然朝下问道:“他多大了?”
秦嫣仰头灿笑道:“四岁了呢,是不是很可爱?就是有些恹恹的。瞧了怪可怜的。”
笑盈盈的目光扫过张圭。
杜鹃却不再看她,转向刚升起的朝阳,幽幽道:“四岁了呀!还不吃饭?我姐姐四岁就知道照顾才几个月的我,帮我换洗尿布。我两岁的时候就养鸡洗碗扫地收拾屋子。三岁的时候用小筲箕在门前水沟里兜小鱼虾,兜回来洗了蒸一下,我能就着那汤吃两个野菜窝窝。四岁的时候我就跟姐姐去田野里挖野菜,去竹林掰笋子、捡菌子,洗衣煮饭……”
杜鹃的声音也不高不低,灌入附近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如同被掐住脖子一般,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刘氏,还有秦嫣。
“……怎么世上父母都偏心喜欢小儿子呢?我那养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养父母,偏爱我小叔,总把我家的东西往小叔家搬。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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