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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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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鹂心里一沉,道:“他们告诉我说……我想这事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要紧?二姐姐那会儿刚生下来,什么也不知道呢。我就把他们骂走了。这两天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跟哥哥说一声。哥哥,他们要是来找你,你可别听信了这坏话,别中了人家的圈套。”

黄元神情一松,重新靠了回去。

他望着小妹子微笑道:“在你心里,哥哥就那么笨?”

黄鹂欲言又止道:“我是……是见哥哥对昝姐姐那……那样,怕哥哥为了这事也对二姐姐,不,是对皇家也生了怨气,所以我来劝哥哥。”

黄元听了不语,只默默地看着灯。

半响,他才轻声道:“我还用你劝!人命本就不平等。所以昝虚妄为了自己妹妹杀你,再平常不过;公主身份更高贵,当时是大靖太子的女儿,你想,抱她逃跑的侍卫还能不拼死保护?驱狼叼走我,为公主寻求一条生路是他职责分内的事,这更平常。就像你说的,公主是无辜的……”

黄鹂低声道:“哥哥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她心中翻江倒海地难受,只觉支撑不住。

“哥哥,我困了,去睡了。”

“嗯,去吧。这事万不可对第二个人说。若有人打听,你就说从未听过这回事。那杨玉荣是不敢在外说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黄鹂答应了,声音悠悠的好似在天边。

她飘飘荡荡回到房里,胡乱睡下,一夜不成眠。

次日一早,宫里便来了马车来接黄鹂。

黄鹂出发的时候,方火凤倚在堂间后门口,望着她背影。



东宫香雪海成了真正的瑶池仙境,无数宫女穿行在树林和花海中,满耳都是娇声燕语,满眼都是姹紫嫣红,人比花俏,花衬人娇。

黄鹂到香雪海杜鹃寝殿内,只见秦易安、赵晴、张均宜等人已经到了,见了她都眼前一亮。

“这就是公主的小妹妹,叫黄鹂的?”赵晴首先发问。

她听杜鹃说过多次,自己跟黄鹂脾性有些神似,因此见了她格外留神;再说,黄鹂的经历也让她感兴趣,深恨自己生活太平淡。

杜鹃拉着黄鹂笑道:“正是。黄鹂来,这是赵姑娘;这是张姑娘;这是我堂妹易安郡主;这是……”

黄鹂含笑。一一招呼。

比起黄雀儿和桂香,她要机灵善言的多,处在众贵女之间,丝毫不见胆怯忸怩和自卑,很快和众人说笑成一片。尤其和赵晴投契。

杜鹃看着二人笑道:“我说的吧,就知道她们俩合得来。”

秦易安道:“我瞧着她们像姐妹呢。”

赵晴大惊小怪地问黄鹂:“你是不是也是你娘从山上捡回来的?说不定是我爹丢的闺女——我爹也去过荆州府的……”

一言未了,众女都笑得前仰后合。

黄鹂也笑了,笑容有些尴尬勉强。

杜鹃见了急忙道:“晴妹妹可别瞎说。黄鹂从小最怕人说她是捡来的,听了哭呢。她调皮好动,养娘老是骂她。她心里有阴影了,怀疑自己真不是黄家亲闺女……”

众人越发笑得厉害了。

一时崔嬷嬷带宫女捧了许多新制的华服进来,请公主试穿。

当下众女都围着杜鹃看她试穿,惊叹和赞美声不绝入耳。

这些衣服衣料华贵自不必说,式样也繁多:有广袖流仙裙、广袖流云裙。有花笼裙、百褶裙、月华裙,有齐胸的襦裙,有收腰的旗袍,有端庄华贵的礼服……等等,有当前时兴的,也有复古的。

衣服花样虽繁多,大多却绣彩凤和牡丹,尽显典雅高贵、大气雍容;家常穿的也有绣梅兰竹菊等花样。凸显靖安公主灵动灿烂的气质。

黄鹂看得呆呆的。

别的衣服还好说,单那明黄缎子底绣彩凤的礼服,每一只凤凰都翩翩欲飞。穿在杜鹃身上,高贵明艳,只觉不似凡间女子。

二姐姐,她叫了十几年的二姐姐,根本不是她的二姐姐!

她是只金凤,她们之间有云泥之别!

这只金凤被人藏在麻雀窝里十几年。如今大放光彩!

被选中藏身的黄家,只有荣幸。不能抱屈……

试过衣裳,记下要改动之处。又有人请公主验看首饰。

成套的头面首饰装在古色古香的盒内,捧了上百盒来……

杜鹃看得眼花缭乱,埋怨道:“弄这么多干什么?”

崔嬷嬷笑道:“公主,这不多!”

杜鹃懒得同她争,根据赵晴等人气质风格,替她们各人都挑了一样相送。这方面,她还算有眼光,再说还有冷霜等人帮忙,所以众女都满意开心。

黄鹂和秦易安与众人都不同,得了整套。

忙了整天,晚上众女都未出宫,留在香雪海。

晚膳的时候,杜鹃在正殿大排宴席。按宫中宴席的规制,上的菜肴九九八十一道,金盘玉碗水晶杯,映得各式菜肴更炫目。这么多菜,有些只搛了一筷子就被撤下去了。

爱吃的黄鹂似乎没什么胃口。

晚上,众女玩到深夜才歇息。

次日,依然是忙碌不休。

陪同公主的众女都沾了不少好处,又开心又欢乐。

到了下午,众人才陆续告辞,要等三日后公主大婚再进宫。

黄鹂也要走,杜鹃疑惑地问:“不是说好了陪我几天吗?你可想好了,不趁这个机会在宫里好好玩几天,等我出嫁了,你要再进宫来玩,就没这么自在方便了。”

黄鹂悄声道:“皇宫这么威严,不是玩的地方。回雁谷的公主府盖好了,等回去在那玩,没人管我,那才自由自在。”

杜鹃笑道:“你倒懂事了,能想通这个。这里确实不是玩的地方。我住了几个月,心里急得都长草了呢。”

因此也不勉强她,派车送她出宫。

黄鹂出了宫,却没回黄家,在长安大街下了车,说自己另有事,把宫车打发回去了,然后往德胜路的卤面馆走去。

她今日装扮与往常不同,秀美可人的一个小姑娘,走在街上十分引人注目。她也不在意,一面想心事,一面还和从前一样,沿街逛了过去。

正走着,忽听旁边有人道:“黄翰林大祸临头了,黄姑娘还有心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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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死局

黄鹂转头一看,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脸一沉,立即回道:“我看姑娘霉运罩顶,离死不远了,怎么还有闲心在街上当骗子糊弄人?赶紧的,回家定做棺材去吧!要是晚了,死了没棺材睡,这天又热了,搁两天怕是就坏了呢。到那时候,姑娘这一身香喷喷的肉就成臭肉了,苍蝇围着飞呀飞……哎哟,想想那情景都吓人!”

论斗口骂人,十个也抵不过黄鹂一个。

那少女面色涨红,笑容挂不住。

然她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轻笑道:“黄姑娘何必动怒!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听了自己想一想便是。当年换子的事被传扬出来,黄家念及情分和畏惧皇权,自然不会像报复昝家一样报复皇家;可是皇帝呢,还会像以前一样放心地重用黄翰林吗?会相信你们心里毫无芥蒂吗?”

黄鹂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半点不露。

她调动全部心眼和心智,警惕如狐,盯着面前少女道:“我说姑娘,你能不能痛痛快快地把目的说出来,然后我好根据情形做决断:到底是陪你玩玩呢,还是把你抓了送进皇宫给公主姐姐,然后交给皇帝!听说呀,皇宫好多的刑罚呢:挖眼,割鼻,割舌头,剁了手脚装罐子里腌肉一样腌着……我那天跟公主姐姐逛的时候,听见冷宫里面人惨嚎,叫的那个凄厉哟……”

随着她声情并茂的述说,那少女面色再变。

明知她是吓唬她,她也不能不怕。

这个死丫头,难怪王爷说她难缠!

她再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就见黄鹂瞅着她又笑道:“你不怕,是不是想着看事不对,就咬开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唉,干坏事的人都是这些手段。不过。碰上本姑娘算你倒霉。我肯定能在你自杀前制住你,然后么——”她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打量什么奇珍异宝一样——“我就把你送进皇宫,然后亲眼把那些刑罚都瞧一遍。我还没见过呢,好想看看。”

少女终于面色大变,身子颤抖起来。

她不知能否说动黄鹂。若不然,可就惨了。

“我家主子在前面那间茶楼等你。去不去随你。我一个下人,死了也不算什么,只是姑娘哥哥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家主子敢让我来大街上拦你吗?你要抓我。就抓吧。”

说完也不跑,等着黄鹂决定。

只是她脸上的惧怕却是掩饰不住。

黄鹂虽然聪明,那好奇心也是十分强烈的。

这少女说一半留一半,牵涉到她哥哥,她当然想弄明白。

因此她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少女道:“姑娘去了就清楚了。”

跟着又补充道:“我家主子是做大事的人,别看你是黄翰林妹妹,抓你杀你半点用处没有,除非你能投靠他。”

黄鹂笑道:“哟。说得这样,我还真要去看看了。走吧。”

那少女大喜过望,忙上前带路。

黄鹂左右一扫。不动声色打量街上人。

只见街上人来人往,虽有人看她们,却都是好奇神色多。

她跟着那少女来到一间普通茶楼,浑身戒备地走进去,手上暗扣了几枚暗器,并迷药和毒药。

她们上了二楼。在一间雅室门口停下。

一路均无异样,到了这。黄鹂却停住脚步,不肯进去。

那少女上前敲了敲门。雅室的门打开了。里面有三个人: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坐在桌前,两个年轻汉子站在他身后。

黄鹂笑道:“这位老爷爷是谁呢?不说清楚了,我也不好随便进去。外面骗子多的很,我们小女娃,时刻要当心。”

老爷爷?

顺亲王听了这称呼别提多郁闷了,心想本王有那么老吗?

他对黄鹂打量了一番,笑道:“老夫是顺亲王。姑娘请进来一叙。”

说完不待黄鹂答应,就命青年汉子和少女都退下,以示诚意。

两汉子和少女都听命退了出来。

黄鹂见雅间内一览无余,上下都无遮挡和可供藏人的地方,窗户也大开着,便笑嘻嘻地走了进去,问道:“你不是想抓了我威胁我哥哥?”

顺亲王和气地笑道:“黄翰林岂是能被威逼的。”

一面招呼她坐,又请她喝茶吃点心。

黄鹂眨眨眼睛道:“我不敢吃呀。”

顺亲王笑容顿了下,道:“那姑娘就不吃。姑娘刚从皇宫出来,想必吃了不少好东西。”

黄鹂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肚子好胀呢,所以才上街溜达消食。王爷请我来,有什么话就说吧。反正我也闷的很,有王爷陪着说笑也不错。王爷,你要怎么样劝得我跟公主姐姐离心呢?要说真话哟,别当我小孩子哄,我可聪明着呢。”

顺亲王笑道:“姑娘若是不聪明,本王也不会找你。这样大事,跟蠢人是说不清的,蠢人也听不明的。”

黄鹂噗嗤一声笑道:“那就说吧,别只顾拍马屁。”

顺亲王笑容一僵,反问道:“姑娘想要知道什么?”

黄鹂道:“我?我哪知道!不是你找我的吗。”

说完,手不自觉就伸到面前碟子里,捡起一块点心就吃了起来,全忘了刚才说不敢吃、肚子胀的话。

顺亲王将她举动看在眼里,微笑道:“本王没有办法让黄姑娘和公主离心,也自知不能劝黄翰林对皇上起反心。”

黄鹂奇道:“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就为了吃点心?”

顺亲王道:“就是告诉姑娘,令兄活不长了。”

黄鹂抿嘴笑道:“你一把年纪了,又是王爷,怎么胡说呢?昝家那样对我二姐姐。皇上还没要杀他家人呢。还是因为我被昝虚妄谋害,才要他抵命的,又贬了他爹的官。”

顺亲王道:“黄元同昝家人不一样。”

黄鹂喝了口茶,道:“怎么不一样?”

顺亲王见她吃的十分香甜,忍不住也捡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父女或者祖孙呢,一副悠闲和谐的画面。

“黄元才能出众、智谋如海,这样的少年才俊,将来位极人臣是迟早的事。然他却和皇家有了仇隙,皇上敢用他吗?若是一般文臣,皇上定会大度处置。以示胸襟,如昝家便是。或者便不敢用,就不用或者不重用就是了。可黄元聪敏绝顶,小小年纪便心机谋略过人,还会制造火器。所以皇上才不敢重用他;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贬谪不用,说不定就会被敌人收买去。——比如本王,现在就想收买他。姑娘想:用又不敢用,贬又不能贬,关押又恐寒了他的心,日久天长。终是祸患,如之奈何?”

黄鹂心中大震,几不能自持。还强作镇定。

她眼珠一转,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本来这事还真不好办,可是王爷找了我,我忽然就想起一个绝妙的主意。”

顺亲王不自觉追问“什么主意?”

黄鹂盯着他那张弥勒佛似的和气的脸面,很诚恳陈述道:“想法子把王爷给除了,向皇上表忠心。王爷别怪。谁让你先找我的!”

顺亲王差点呛了,几乎脱口就要喝命人将她拉下去。

可是。他看看少女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又忍了下去。

他将手上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碟子。对黄鹂道:“你以为本王没想过这点?既找你,便是有恃无恐。”

黄鹂翻眼鄙视道:“有恃无恐?王爷真不谦虚!”

顺亲王叹道:“本王找你来,你回去定会将此事告诉令兄。本王既不怕你告诉,凭的是什么?因为令兄已经身处一个死局中!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他这几日定然寝食难安,思谋保全之计。”

黄鹂再次心一颤,眼前闪过黄元落寞疲惫的眼神。

顺亲王将她的神情收在眼内,轻轻一笑,接着道:“以黄翰林的才能,加上黄家与靖安公主的渊源,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谁知却和皇家有了这样的仇怨。加上昝水烟私奔去,靖安公主抛弃他,家仇情仇,正是男人大忌!眼前他是不敢有二心,谁敢担保以后不会?……”

黄鹂恶狠狠地将一块点心塞进嘴,咬牙切齿地嚼着。

顺亲王依然在分析:“……皇上纵然重情义,也不敢拿江山社稷当儿戏。果真轻信了黄元,也不配做皇上了。他不是还赐了两个亲信‘保护’你哥哥吗?听说以前是护卫公主的。再说朝中倾轧不断,便是皇上想信他,别人也容不得这信任持久。——本王就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将当年换子一事张扬出去……”

黄鹂忽然笑了起来,道:“王爷说了这么多,有一件事你忘了:就是我跟哥哥根本不信什么驱狼叼走婴儿的事。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姓杨的是你找来的!没影子的事,编的活灵活现,这就能骗我们和皇上?是你蠢还是觉得我们蠢?”

顺亲王失笑道:“不,本王从未当你们是蠢人。”

他仔细打量黄鹂,好似在揣摩她的智慧。

黄鹂瞪回他,娇嗔道:“王爷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气概都没有,半点威仪也没有,像个八面玲珑的笑面虎。我见过皇上的,他就不像你这样,很威严,很英明,很睿智……”

顺亲王再深的涵养,也被这话打中要害。

他心中发堵,认定这丫头跟她哥哥一样狡诈。

面上,他却一点不显,含笑道:“本王是说,你们不信无妨,皇上心里有数就成。因为,那是确有其事的。衍庆郡主(杜鹃亲娘)身边护卫养雪狼是众所周知的事,都是安国送来的。”

黄鹂尽管还在支持,脸色已经发白了。



离开茶楼,黄鹂使出轻功,飞快在街上穿梭。

街道上人声嘈杂,偏她耳边一直回荡着顺亲王的话:

“黄家与当今皇上有这样解不开的死结,本王却不会介意。”

“本王虽然跟兄弟争夺皇位,却不会将大靖江山视为儿戏。所以绝不会将黄翰林这样怀着济世之才、又懂火器制作的人作为弃子,那太可惜了!”

“若是本王登上皇位,不但不会疑心黄翰林,还会将靖安公主赐给他,让他得偿所愿;并且,本王的女儿、昝家的女儿,也都一并许配给他。”

“本王只要你办一件事……”

这天晚上,黄鹂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她又爬了起来,悄悄来到前面穿堂口。

只见书房内还亮着灯,哥哥还没睡。

她就站在黑地里,一直望着书房门口。

这一站,就是一夜。

书房的灯也亮了一夜,黄元一夜未眠。

天明,他红着眼睛匆匆用了点东西,就上朝去了。

黄鹂看着他的背影,泪水不自禁滚落。

蝼蚁尚且偷生,她要答应顺亲王吗?

想到这,她眼前闪过杜鹃的身影。

有身着粗布衣服的乡村女娃形象,有身着绣金凤华丽礼服的公主形象,在眼前交替变换。一时她叫她“二姐姐”,一时她又跪着拜“公主”。

她觉得心烦意乱,就去大姐姐那。

林家,也正在为公主大婚忙碌。

黄鹂去的时候,正逢林春在试穿大婚礼服。

俗语说“红男绿女”,那大红的礼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英姿勃发、神采奕奕,黑眸更亮更有神韵了。

他一直微笑,任凭众人折腾他也不言语。

黄鹂觉得:跟哥哥比,春生哥哥另有一种含而不露的气度和风采,像他的木雕一样内涵丰富、外相迷人。

大猛媳妇见了她忙招手道:“黄鹂来,看你春生哥哥怎么样?”

黄鹂想起一夜未眠的哥哥,勉强笑道:“很好看。”

本来,是哥哥娶二姐姐的,可是自从……

哥哥心里的苦,她以前不知,那日从昝家出来,她便都知道了。

可是,皇上还要哥哥亲自送二姐姐出阁!

他一夜未眠,除了换子一事的暴露,还有这个缘故吧。

怪不得顺亲王要利用他们,因为真的很少有男人能容忍这两点。换个人有机会一定报复的。今日不报复,不等于以后不报复。所以,就算哥哥不报复,皇上也是不会相信他的。

这,真的是一个死局!

******

赶了四千,勉强对亲们交代一下!

第522章大婚前夕

林春看见黄鹂,眼前一亮,问“你不是进宫陪公主了吗?”

黄鹂道:“宫里忙得不得了,我在那帮不上忙,公主还要惦记照顾我,所以我就回来了,等大婚那天再进宫。”

众人听了都笑,喜气洋洋。

林春也笑了,看着黄鹂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公主还好?”

黄鹂皱眉道:“不大好!”

林春听了急忙问:“怎么了?”

众人也都停住动作看向黄鹂。

黄鹂故意停了会,等大家急很了才道:“也跟春生哥哥一样试衣裳首饰,一试就是几十成百套;又喝这个吃那个,用药水香水洗浴……整天忙个不停,公主都烦死了呢!”

林春这才松了口气,白了黄鹂一眼,知她故意逗自己。

大猛媳妇呵呵笑道:“我们这不也是一样。天天晚上洗,春儿身上都洗脱了一层皮呢。”

林春听得红了脸。



下午回家,黄鹂在厢房门口碰见方火凤。

她瞅了她一眼,没言语,径直进屋去了。

方火凤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黄鹂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试戴头面首饰。

方火凤上前帮忙,接过她手上的攒珠累丝梅花对钗,一面帮她插在发间,一面问她准备穿什么颜色和式样的衣裳,才好配。

妆台前的墙上镶嵌了一面直径两尺的镜子,镜内映出两人形容。

黄鹂对着镜子里的方火凤道:“我答应他了。”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方火凤听了却手一颤。

她惊问道:“顺亲王找过你了?”

黄鹂轻笑道:“你果然知道这事。”

方火凤点头道:“那天去庙里进香。荣福郡主找过我,与我商议谋事。可我没答应她。我想这事公子肯定有主张,因此不愿给他惹是非。”说着又问黄鹂:“你可告诉公子了?”

黄鹂摇头道:“没。”

方火凤看着镜中的少女,神情有些恍惚。

半响,她才幽幽道:“我劝姑娘还是告诉公子吧。。”

黄鹂反问:“你真希望我告诉哥哥?”

方火凤点头道:“自然。公子在朝为官,自是比你能洞悉其中曲折。你太小了,受人蛊惑不自知,还以为在为公子着想,会毁了黄家的。”

黄鹂问道:“那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方火凤道:“此事我不便插嘴。”

黄鹂盯着镜中站在自己背后的女子。细细察看她。

方火凤任她看,自管用梳子帮她梳后面长发。

忽听黄鹂道:“不是,因为你不敢!”

方火凤听了一怔,停住梳头。

黄鹂嗤笑一声,对着镜中人道:“你不敢去!因为你不敢面对那结果。就像当年私奔一样。你不敢先征得哥哥同意,要是问了他肯定不会接受你,所以你就先斩后奏,自己跑到黄家去了。这次也一样:你知道哥哥不会答应顺亲王的,就算把黄家都搭进去,他也不会害二姐姐。你不敢面对这结果,所以就告诉我!”

方火凤颤声道:“告诉你,就是希望你告诉公子。”

黄鹂笑道:“要我告诉哥哥?我知道了哥哥的下场。肯定不会不管他的。我要救他,怎么可能还告诉他!方姐姐不就是利用这点,才故意在我面前提换子一事么?方姐姐。你一直当我是乡下蠢丫头吧?觉得我蠢得就像猪一样,把我算计得死死的,引我走上你们安排好的计划,自己却撇的一干二净。”

方火凤放下梳子,木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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