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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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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眼下,杜鹃看着小少年闪闪发亮的眼睛,咳嗽了一声才道:“这个也说不好。也许明年就来了,也许要等到我长大才来。林春,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林春面色微微发红,讪讪地笑道:“我就问问。”
停了下又认真道:“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
杜鹃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他这么早就情窦初开了吧?以她估计,怎么也应该到十二三岁才会有懵懂的感觉才对。
她便不起身,把两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林春,从小别人就说我是你媳妇。我却不能做你媳妇,你不生气吧?”
林春吓了一跳,没料到她就这样说了出来。
他慌忙道:“没……没生气!”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道:“鱼娘娘说,人活在世上。不能凡事都心想事成,但应该珍惜眼前。比如说吧,我每回去干娘家,总是想,我怎么不是老太太的重孙女呢?我要是在林家,那该多好!可那是不可能的,我是黄家的孙女。瞧,我也每天高高兴兴的,不会因为爷爷奶奶不喜欢我难过。”
林春听懂了杜鹃这番话,连连点头。
杜鹃又小声道:“我跟你说,咱们从小一块长大,跟亲兄妹一样亲,要我不理你,我做不到。所以我才把那个梦跟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缘。我的美人鱼娘娘跟我说了,你的没人跟你说,其实你也是有的。将来你会有一个妻子,是你前生牵扯不断的爱人。”
林春显露孩童本性,不觉得羞,反而笑起来。
杜鹃道:“你不信?“
林春咧嘴笑道:“我信。你说,到时候她从哪冒出来呢?”
杜鹃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冒出来,是遇上!说不定你在山上打猎,然后救了一个美丽的女子,然后……”
话未说完,林春就大笑。接着又赶紧捂住嘴,小心回头对房门口看了一眼,怕被外面人听见。
他觉得杜鹃想象力太丰富了,十分有趣。
杜鹃愈发兴起,凑近他认真道:“是真的!我跟你说哦,这两个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你不可小看。有人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她娓娓动听地说起那个故事:一个女孩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见了自己想要嫁的男人,却错过了。为了再看他一眼,她求了佛祖,整整修炼了五百年才如愿。她不满足,还想摸他一下,于是又修炼了五百年。佛祖说,想要成为他的妻子,还得再修炼。女孩说不必了,爱他不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佛祖松了口气,这才说有另一个男人已经等了她一千年了……
林春震惊了,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或者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比拟。
有人为他修炼了一千年吗?
他这样喜欢杜鹃,又为她修炼了多少年呢?
“……所以说,咱们行事要坚持,要有首有尾,但有时候也要学会洒然放手,珍惜眼前。因为,说不定眼前就有你忽视的人和事,她(他)已经等了你几千年了……”
林春听痴了。
他本是极聪明的,很快便想通某些关窍;再者,他到底年幼,对情爱尚无刻骨体验,因此想了一会,就爽朗地对杜鹃道:“我每天都能看见你,跟你说话;你还教我读书认字,连九儿哥哥都不能这样,瞧我的运气多好。杜鹃,你别怕。我一定不让爹逼你嫁我。我当你是妹妹一样的。”
杜鹃听了本该高兴的,然心里却有些内疚。
但若不这样,将来对他伤害更大。
所以,她换上轻松的笑脸,故意问道:“林春,你觉得,将来你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林春又呵呵笑起来,这回有点害羞了。
杜鹃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记住了:有一天你见了一个女孩,心里一动,还放不下她。那就是了。成为你妻子的那个人。至少已经等了你一万年了。”
林春本来是笑的。蓦然神情一僵。
他头一次对杜鹃所说的话产生怀疑。
照她这样说的,他的妻子只能是杜鹃了。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未留心过她以外的其他女娃,他也不认为将来有一天会在山上救一个美丽的女子。见了她就心里一动。
一万年啊!
他是不是已经等了杜鹃九千年,因为修炼不够,所以娶不成她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这辈子就做杜鹃的哥哥,再努力修炼一千年,甚至三千年,争取等下辈子娶她。
他郑重地在心里下决心。
可是,真有女娃也为他修炼了一万年吗?
少年困惑了。
“杜鹃,你嫁人了。还理我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理你?”
少年听了十分喜悦。
杜鹃忽然坐直身子,肃然对林春道:“我说这么多,是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别总是患得患失。人生注定不能十全十美,我们要胸怀开阔。洒然面对……”
“……比如咱们,从小生活在山里,跟外面那些富贵人家不能比。要是我们出生在富贵之家,就能有机会学好多东西,见很多世面,吃穿都是上上等的;但是,就有人因为这富贵堕落了,被毁灭了。那你说富贵是好还是坏?我们生在贫穷的山野村庄,因此比那些富贵人家的娃儿有了更多历练的机会,更容易成材;可是,也有的人埋怨老天爷不公,让他贫穷,所以他没机会成材。你说,这贫穷是好还是不好?”
林春听得目光炯炯。
杜鹃不作声,等他自己悟透。
过了会,他才道:“有的人争气,有的人不争气。争气的人穷也好,富也好,他都能成材;不争气的投生到穷家,就是懒鬼;投生到富贵之家,肯定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杜鹃赞赏地笑道:“对,这便是‘因人而异’了。可一个人争气不争气,虽然也受天生的性格影响,后天教导和历练也很重要。我之前跟你说那许多,就是希望你不管在任何情形下,都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被外物影响心志。”
说到这,她话语变得铿锵有力,小脸上神情肃然。
没法子,当老师的,时不时会把为人师表的架子端出来。
林春受她感染,也肃然端坐,用心听着。
这会儿,他觉得杜鹃妹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严,使得他不敢嬉笑,更不敢只当她是妹妹,仿佛面对师傅任三禾一般。
“……你记住:咱们虽然是山里娃,看起来是毫不起眼的蝼蚁一般的人物,但你一定要有顽强坚韧的心志。这样,无论身处穷乡僻壤或者富贵温柔之乡,都能保持本心。就如颜回般,‘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不改其乐。’”
林春眼睛闪了闪,问道:“这个我懂。可是,杜鹃,这跟前面……”
他到底还是太小了,联想之前所说,竟解不过来。
杜鹃道:“一样的道理。比如有人看上一个女子,若是那富贵的,会不择手段,哪怕是抢也要抢回家。最后得不到真心,只不过弄一具行尸走肉。若是那穷的,人家不愿嫁他,他便会自卑,从此绝望、堕落而不能自拔……”
林春越听眼睛瞪越大,最后忍无可忍,打断杜鹃的话道:“我才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呢!”
杜鹃摇头,更严肃道:“你以为我说着玩呢?你没经历过富贵名利的诱惑,不知道其中滋味,先别说早了。听小姨父说,那个很厉害的,跟中毒一样。要不许多读书人最后都堕落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第108章不肯娶(二更)
林春这才重视,郑重点头。
静想了会,仿佛消化了刚才那番话,才道:“杜鹃,我都记得了。杜鹃,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懂?”
他显然郁闷了,觉得自己再用功也赶不上杜鹃。
杜鹃汗颜,心想你自己才是聪明的那个,我整整作弊了二十多年哪!
“你才聪明呢。我只学一样,你学好多样,又练武。你这样说,是笑话我不如你?”她狡猾地问。
“不是的!”林春果然上当,赶紧解释。
忽见杜鹃眼中带笑,方才醒悟过来,也跟着一笑。
他对外看了看,道:“我走了,去大爷爷家看看。”
杜鹃忙叮嘱道:“去吧。记得别晚上点灯看书,尽量白天看。天黑的时候就习武。”
林春答应了,一面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忽想起什么,又转头疾步奔回来,凑近杜鹃小声道:“过年后,你爷爷奶奶要是让你去梨树沟村,你千万别去。”
杜鹃听了一愣,也没想其他,点头道:“我不去。过年后我跟娘出山,去外婆家。”
林春立即警惕起来,觉得杜鹃去外婆家也不安全。
他脑中还记得当年冯长顺逼冯氏弃夫的情形。他如今长大了,又读了不少书,知道被休是怎么回事,因此连带对冯长顺也不喜欢。
“怎么好好的要去你外婆家?什么时候去?”
“不是好好的要去。我长这么大都没出山过呢。连你还出去过几次呢。放心,没事的,小姨和小姨父也都去。大概要过了正月十五再去。”
听说任三禾也去,林春这才放心。
看看杜鹃,心思又转开了。
想了会,他笑着说道:“三十晚上我先舞狮子给你们看。”
杜鹃忙点头,催着他一块走出去了。
冯氏居然在外面厅堂,正跟黄雀儿黄鹂用筛子捡择花生和瓜子。见一对小人走出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犹豫,接着就招呼道:“春儿。教好了?来,吃点油炸果子。刚要给你送进去的,怕吵了你们,就搁外边了。”
林春也没客气,上前在桌上的碗里抓了一把小炸条吃了起来,“好香,又脆。婶子做的真好!”
冯氏笑道:“不是我,是杜鹃炸的,面粉是雀儿和的。”
她的笑容有些尴尬,不知该自豪还是该惭愧。
闺女能干她当然自豪。只是自己一把年纪了。家里的事却插不上手了。总有些惭愧。
林春朝杜鹃看了一眼,笑道:“她们再能干,那也是婶子教的好。要不家家都有闺女,就婶子的闺女比人强。”
这话挠在冯氏痒处。顿时眉开眼笑,“我哪会教什么。要说你教杜鹃认字也是对她们好的,懂得多,认得字到底不一样。不像我们,老粗的一个人……”
她高兴地语无伦次起来。
杜鹃挑眉看着林春,满脸戏谑。
林春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忙转头道:“婶子,我先走了。”
冯氏忙道:“走啊?回头再来。婶子明儿打豆腐,杜鹃说要煮五香茶叶干。来吃啊!”
林春高声答应“好”。飞一般地去了。
杜鹃见他走了,娘的精神依然处于自豪的亢奋状态,和黄雀儿对视一眼,都抿嘴偷笑。
她问黄雀儿道:“下午炒花生和瓜子?”
黄雀儿点点头。
杜鹃道:“依我说,咱多炒几斤瓜子。花生少炒些,再另煮些五香花生,这个吃了不上火。”
冯氏道:“你又想起来折腾!”
杜鹃道:“也不算折腾,好容易的:晚上把花生下锅,煮开了水焖一夜,第二天就好了。”
黄鹂立即叫道:“煮!煮!娘,让二姐煮!”
冯氏三个闺女都兴致勃勃,也不再阻拦。家中日子越来越兴旺,她只有高兴的。又想起林春刚才的话,越发的满足,便道:“煮就煮。你们不怕烦,我不管。”
于是,杜鹃三姊妹下午又在厨房耗了半天,炒完花生炒瓜子,炒完瓜子再煮花生。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锅灶总没个停歇的,人的心也跟着臌胀期盼。
晚上,隔壁又响起林大头的骂声,还是骂林春的。
杜鹃奇怪极了:发神经啊,大过年的老骂儿子?
林春那么听话聪慧孝顺的一个娃,有什么可让他骂的!
她不知不觉就怪上了林大头。
殊不知林大头可憋屈了,被林春整的。
吃过晚饭后,林春趁空对爹娘说了任三禾交代的话。
林大头和媳妇虽然生气,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将黄老爹和黄大娘痛骂一顿后,林大头才道:“那也不能干看着,这事得先跟你老实叔和婶子私下说说。”
林春不满道:“都说了不提,还私下说什么?”
林大头瞪眼道:“那也要给他们提个醒。不然他们都忘了还有那一回事呢。”
林春道:“根本就没定亲!忘不忘的,有什么要紧。”
林大头火气一冒,再也忍不住,抬手照头就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个蠢小子!你爹白操了那许多的心,你娘白费了那许多奶,都白给人养闺女了?”
大头媳妇忙拍了男人一巴掌,唬着脸道:“你做什么打他?”又转头对林春道:“春儿,杜鹃可是顶好的女娃……”
林春蹙着小眉头打断他们的话,道:“爹也没白操心,娘也没白喂奶。杜鹃不管做了什么稀奇好吃的,都会送一碗来给我们吃。你们比大伯父和大伯娘还先吃到呢,他们还是她的干爹娘呢。师傅是杜鹃的小姨父,送了咱们多少野味吃了?算起来,爹跟娘还赚了呢!”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杜鹃教他的东西,更是数不清。
林大头哪里说得过林春!
这个儿子,不仅学木匠习武,还读了许多书。
每每见他拿着书看,又写又算的,他都敬畏不已。
便是他爷爷——林老太爷当年也没读过这么多书,因此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以家里琐事为难林春。
曾经最令他自豪的儿子,如今犯起倔脾气来了,把他气得半死,追问道:“那你是不想娶杜鹃了?”
林春愣了下,毫不犹豫地回道:“不想!”
杜鹃都那样说了,他怎能不帮她呢。
要是林家横插一脚,她前世的夫君找来怎么办?
他才不要叫杜鹃为难呢,也不要做杜鹃口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他回答得很肯定、很坚决。
林大头恨得牙痒痒的,和媳妇对视一眼。无法可想。
剧烈喘了两口气。忽然道:“你不想。好的很!那爹也不用费心找黄家了。前儿你大伯娘娘家兄弟过来,见了你很喜欢,跟你大伯说,想把二闺女红子说给你。你不想娶杜鹃。爹就帮你定下红子表妹吧。”
林春听愣住了。
翻着眼睛想,红子表妹,那是谁呢?
长什么样的?
大头媳妇见儿子发怔,提醒道:“就是去年跟你水秀姐姐来咱们家的,穿蓝衣裳的,不大说话,见人就脸红的那个女娃。”
林春脑海里浮现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娃的身影,不禁浑身一激灵,大声道:“不成!”
等了一万年哪!
难道就是那样的?
那可不成。就算等了一亿年也不成。
他心肠忽然硬了起来,发现头先听杜鹃说的,几千年一万年,那些特别令他震动的数字,此刻变得毫无意义起来。
林大头学问不如儿子。胜在活得年头长。跟林春比,他无异于老奸巨猾的狐狸。
因此,见儿子一脸难受、神情变幻莫测的样子,他反轻松地笑起来,道:“怎么不成?红子又勤快又本分,说起来,比杜鹃那丫头强多了。杜鹃瞧着好,其实也不大好,有些……”
他停下来,想找些杜鹃的缺点数落数落。
绞尽脑汁,却发现根本找不出。
那丫头,长得好看又能干,嘴巴甜还贤惠;最最主要的是心善,便是她爷爷奶奶那样对她,她虽应付的妥妥当当的,也没不孝顺,实在叫人没法不喜欢。
就算她一直不给他好脸,他也没法不喜欢她。
意识到这点,他不禁又生气又郁闷,再一次嫉妒黄老实:怎么就能生出那样的闺女来呢?
老天爷真是太不讲规矩了,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子儿子会打洞”么,老实坨子的闺女怎么能那么出色呢?
对于林春这么有灵性,他就觉得很符合常理。
林春见爹一副要编排杜鹃的模样,心下不喜;又觉得自己费了半天口舌,也没说服他们,到底年小,就耍起小娃儿脾气,道:“你要真定了她,娶回来我也挂那晾着她。”
说完起身就跑了。
把媳妇挂那晾着,就是守活寡的意思。
这话是林春听大伯娘跟人扯闲话得来的,以为就是不睬媳妇,并不太理解其真正的含义,但这时说出来,却是恰恰好。
林大头听了,气得撵出去,站在门口冲着黑漆漆的夜色骂道:“你小子有种!有种晚上就别回来!从今后也别回来!”
骂骂咧咧半天,方才转头进屋。
不料转脸就看见身后竖着老高一座黑影,吓得他大叫“娘嗳!”蹬蹬后退两步,差点跌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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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还不投票么?还有三、四呢!
第109章姊妹花(三更)
那黑影急忙上前扶住他道:“爹,是我。”
听见声音,又模糊看清是大儿子秋生,林大头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骂道:“黑咕隆咚的,你站这,想把你爹吓死啊?你也嫌弃我了?”
“爹,我……”秋生尴尬地解释。
可是,不等他说完,林大头就进屋去了。
秋生立在廊檐下的黑暗中,望着透出朦胧微光的屋里,几次鼓起勇气,想进屋去跟爹说出心中所想,又几次颓然止步。
他实在没把握、没信心。
反复踌躇,就呆呆地站在黑暗中,不知多久。
过了一会,九儿在院外高喊道:“林春!”
不等秋生答应,林大头在屋里大声道:“走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充满怨气。
能不怨吗?
这当口听见侄儿的声音,他更加心烦意乱。
本来自家就比不过大猛哥家底厚、有财势,林春还这样,这是成心把媳妇往九儿那边推呢。
没见过这么傻的儿子!
一定是杜鹃那丫头捣的鬼!
不然,林春那么喜欢她,能不想娶她?
这丫头,从小就把他儿子拿捏得死死的,忒不让他省心。
不行,他一定要想法子。
怎么着也要把杜鹃娶进门。
不说林大头充分“开动”他的大头想主意算计杜鹃,被算计的人累了一天,正呼天呼地的大睡呢。
朦胧中,忽觉有人掀被子下床,又听见外面“咕咕”鸡叫,她便知道天明了。定是爹娘放的鸡。因为今天他们要起早,去后面跟小姨合伙做豆腐。
睁开眼睛一看,黄雀儿果然起床了,外面晨光蒙蒙。
她闭上眼睛眯了会,才鼓足了勇气,狠心掀开被子。将脚伸下床。就怕动作慢了,自己贪念被窝的温暖,又要赖半天床。
黄雀儿见她这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二妹每天早上起床,都咬牙切齿的,跟什么似的。
还有小妹,被子都掀开了,她还跟个老鼠子一样,直往床里钻。要是不花大力气,别想弄醒她。
冬日的清晨。空气寒凉。
杜鹃被冷气一激。总算醒透了。
她一边穿衣。一边回头望向蜷缩成一团,脑袋和上半身钻进被窝,却把屁|股露在外面的黄鹂,喊道:“起来了!黄鹂。”
黄鹂根本无声息。
杜鹃又大叫了两声。上演每天早上必演的“起床戏”。
见没效果,杜鹃眼珠一转,忽然对黄雀儿道:“这肉这么炕干了,嚼着真香!还软和,不卡牙。姐姐,咱把所有的肉都切成小块,这样吃起来方便。”
黄雀儿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坐在妆台前,用木梳一下一下梳着柔顺的长发。闻言愕然转脸。
见杜鹃对她挤眼,顿时反应过来。
她一边无声地笑,一边看向床上。
果然,就听床上有人问道:“肉好了?”
声音清醒精神,一点不带慵懒含糊。可见睡觉的人彻底被吸引了,也彻底被惊醒了。
杜鹃转头,只见黄鹂跪坐在床上,披散着一头短发,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问,神情十分关切。
她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黄雀儿也笑了。
黄鹂这才发现被耍,气鼓鼓地咕哝道:“二姐最坏!”
杜鹃见她作势要钻进被窝,忙道:“我怎坏了?那肉焖了一晚上,不用问也好了。你确定还要睡,不起来去尝尝?五香花生肯定也是煮好了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黄鹂听了,飞快地爬到床沿边,溜下去,站在踏板上,开始穿衣。
杜鹃已经穿好,嫌弃她太慢,把衣裳拿过来,一件一件帮着往她身上套,一边开始晨诵。
杜鹃:“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黄鹂:“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杜鹃:“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黄鹂:“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杜鹃:“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黄鹂:“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
……
“背九九乘法表。”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五乘以九等于多少?”
“五九四十五。”
“八乘以六等于多少?”
“八六……六八四十八。”
朗朗晨诵和对答中,三人飞快梳妆完毕,又将床铺收拾了,被子叠整齐,这才出来往厨房去。
黄鹂边走边快乐念叨:“初一早上,我就能穿新衣裳了。”
杜鹃问道:“就那么想穿新衣?”
黄鹂道:“当然了。新衣裳好看。”
杜鹃忍不住教训道:“要好看,就好好走路。这么扭来拐去的,像什么样子!真正好看的女娃,应该不管穿什么样的衣裳,其笑容举止都赏心悦目,而不是你这样的。那些靠新衣裳才能撑起来的,都不算真正的好看。”
黄鹂本来又蹦又扭,闻言慌忙站直了,规规矩矩地走。
杜鹃又道:“叫你好好的走,也不是这么木呆呆的死板。如果这样装模作样,还不如刚才呢。”
黄鹂不满地仰头道:“二姐姐,到底要我怎样走?”
黄雀儿就嘻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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