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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为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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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也不安生。”太夫人脸上隐隐有不耐烦之色:“摆饭吧。”

这边饭还没有摆完,就有婆子火烧火燎地跑了进来:“太夫人,王妈妈跟佃户们吵起来了。”

“怎么又是她?”太夫人不悦道:“杜嬷嬷,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杜嬷嬷应声而去,不一会就步履匆匆地回来了,她走到太夫人身边,神色凝重:“太夫人,佃户们跪在门口,想求您免了去年的田租,或者能拖一年,等佃户们今年的粮食收上来了,明年一起缴纳。”

太夫人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去年年底她就同意免了田租的,王六好大的胆子,竟敢阳奉阴违,私吞佃租。

王妈妈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夫人面前,大声嚎道:“太夫人别信那些刁民的,他们这是诬陷诬告,我们并没有跟他们要田租,他们这是故意陷害……”

太夫人见她头上戴着赤金簪子,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抓过旁边的茶盏,怒不可遏地摔到王妈妈脸上:“杜嬷嬷,还不将这欺上瞒下的刁奴拉下去打板子!”

立马跳出来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抓着王妈妈下去了,不一会就传来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噼啪”声,却并未听到人的叫喊,八成是被堵住了嘴。

太夫人余怒未消:“去,将王六绑来。”

杜嬷嬷人还没出门,又有婆子惊叫着跑了进来:“太夫人,太夫人不好了,御史来了,巡城御史来了!”

“你说什么!”太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质问:“巡城御史怎么会来,你可看清楚了!”

纪清漪一惊,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御史来?前一世王六的确打死了御史,可时间也对不上啊。

“看清楚了,那人说他就是御史……”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冷笑的声音:“太夫人,他们没有看错,的确是本御史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男子四十来岁模样,头戴方巾,身穿靛蓝色棉袍,瘦长脸,八字须,眼神犀利。

只不过方巾歪了,棉袍破了,脸上青了一大片,看着十分滑稽。

太夫人大惊失色,完全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御史来了,偏后面的婆子不知道,那打板子的“噼啪”声格外响亮。

“侯御史。”太夫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发虚:“不知侯御史到陈家田庄来所为何事?”

“我怎么敢到平阳侯府的田庄来?我是到圣上赐给我的田庄上来,不料竟然被人打了一顿!”脸上还疼,侯御史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捂了一下,他痛声道:“平阳侯府一个小小的庄头都敢如此大胆,平白无故就殴打朝廷命官,太夫人,侯府好大的势力啊,纵奴行凶,该当何罪!”

殴打朝廷命官,纵奴行凶!

太夫人脸色变了又变,纪清漪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会这样!

时间上明明对不上的啊。

她特意让太夫人倒田庄上来,就是避免这一祸事的啊,怎么还是避不开吗?

前世是殴打朝廷命官致死,这一世人虽然没事,可依然是殴打的罪了御史。

那御史是不是依然会弹劾舅舅,舅舅是不是依然会下诏狱?

那平阳侯府不就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了吗?

纪清漪心里凉飕飕的,越想越是心惊。

太夫人比纪清漪镇定一些,沉着道:“侯御史,是不是弄错了,殴打您的刁奴在什么地方呢?”

侯御史冷哼一声,怒目圆睁:“难道本御史还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太夫人,我这就将刁奴带过来!”

门口就来了一个人,他身穿一件玄色交织绫劲装,腰间绑着一根青色蝠纹绅带,五官精致,龙章凤资,举手投足间带着当仁不让的气度,不容小觑。

他一步一步走来,风度翩翩如清风朗月。

纪清漪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第80章 二更

徐令琛,徐令琛怎么来了呢?

她不敢相信,直到徐令琛将鼻青脸肿的王六重重推到众人面前,她才相信这不是做梦,是徐令琛真的来了。

他回来了,是不是事情办的很顺利呢!

太夫人也震惊不已,先给徐令琛行了礼,然后问道:“侯御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侯御史冷笑:“这刁奴醉酒无故殴打于我,幸亏宁王世子路过,救了我,否则本御史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跟太夫人辩解。”

太夫人见是王六,心头一动,大怒道:“原来是此人!不瞒殿下与侯御史,这刁奴欺上瞒下,在田庄作威作福,强逼佃户交租,种种恶行,不一而足。今日正好被我撞见,我正欲着人绑他前来发落,不料此贼竟如此丧心病狂,连朝廷命官都敢殴打,实在可恨!我这便将此刁奴交由顺天府发落。”

侯御史见太夫人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自然不信,当即怒道:“太夫人,此事未免太巧合了些。”

“可不就是无巧不成书。”太夫人道:“我也是今日刚到田庄,刚才听了佃户们诉苦才知道此刁奴的恶行,他的媳妇便是我家第二个小孙的奶娘。因小孙现如今不吃奶了,就放了他们夫妇到田庄上来,不料竟如此伤天害理,我们侯府断断容不下这种背主的恶奴。”

太夫人说着,喝道:“来人,将此刁奴与王氏绑到一起,明天一早便送到顺天府去,背主作窃在先,殴打朝廷命官在后,这种恶奴,天理难容。”

侯御史余怒难消,冷哼一声:“太夫人莫不是以为如此便能抵消纵奴行凶的罪名吗?”

“此事的确是我治家不严,让御史受了委屈。”太夫人姿态摆的非常低:“御史要怎样才能消气,尽管说就是,我必然办到。”

徐令琛走上前来道:“此番侯御史受了委屈,乃是下人之祸,御史大人有大量,岂会抓着这点小事不放。太夫人这样说,好像御史碰瓷故意要平阳侯府如何似的。”

他嗔怪道:“太夫人也太小瞧侯御史了?难道他还能讹诈平阳侯府不成。”

太夫人哪里听不出来宁王世子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立马接了话头:“是我想左了,侯御史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跟那些破落户一样讹诈人,但此事到底是我们约束不让才让御史受了伤,这伤看着还不轻,着实要请太医好好才是。”

“杜嬷嬷,去拿五百两银子来给侯御史做医药费,再取两棵独参给侯御史补身子。”

“不用了!”侯御史把手一扬,脸黑的如锅底一般:“本御史从不无故受人钱财,太夫人不要逼本官破戒。”

有人爱财,有人好名。侯御史不爱财,恰恰是珍惜名声如爱惜羽毛的那一类人,太夫人就是知道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这怎么能行呢?”太夫人一脸的愧疚:“到底是我们家的人打坏了御史,御史不接受医药费我也不勉强,那这样好了,由我做东,请御史吃酒,届时让我们家侯爷亲自给御史敬酒赔罪。”

侯御史更不愿意了:“太夫人不用说了,医药费不用,敬酒赔罪也免了。”

身为御史,他向来独来独往不结交其他官员的,若是与平阳侯一起吃酒,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太夫人脸上就露出钦佩唏嘘的神色来:“都说侯御史两袖清风,刚正不阿,我从前虽然相信,却不想您能做到这步田地,怪不得那么多御史,圣上独独倚重您,只赐庄子给您。这般堂堂正正,廉洁奉公的清官当真少见,今天碰上的是侯御史而不是旁人,也是我平阳侯府的运气。”

太夫人突然冲侯御史拜了一拜:“御史的恩情,平阳侯府记下了。”

太夫人乃是长辈,这样低的姿态,侯御史完全没想到。

纪清漪也打心眼里佩服太夫人,这般能屈能伸,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太夫人这一拜,侯御史就是有再多的气也发布出来了,一场天大的祸事,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侯爷不会被弹劾入狱,钺表哥也不会放弃金吾卫去战场,更不会战死沙场一去不回了。

连日来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被移开了。

说到底还不是徐令琛及时出现力挽狂澜的功劳?

纪清漪冲他眨了眨眼,徐令琛也含笑看着她,两人视线相触,心中俱是一甜。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到田庄上来,又怎么这么巧救下了侯御史,还有皇帝的身体如何了,青龙道长真的找到了吗?

纪清漪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可再多的疑问都抵不上她之前的担心,眼下他人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空落落的心也就有了着落。

到了晚上,纪清漪让慧心彩心各自先去睡了,她则留了一盏小灯,迟迟没有入睡。

果然没过多久,窗外就传来轻轻叩窗的声音,三长两短,是徐令琛。

纪清漪毫不犹豫,打开了窗户,下一秒,就落入他温暖的怀抱中。

纪清漪很是温顺,由他拥着她,甚至还伸出手搂住了徐令琛的腰。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纪清漪的心一直在悬着,怕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带着平阳侯府避开前一世的祸端,怕皇帝死了,徐令琛不能回京。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她搂着他的双臂不由紧了紧。

感受她的依恋,徐令琛心软成了一团,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漪漪,我回来了。”

“嗯。”纪清漪抱着他,鼻头有些发酸。

两世为人,她不得不承认,她非常的在乎他。

“徐令琛,你什么时候娶我?”

她不想再口是心非了,她想嫁给他,跟他生活在一起,从前她总觉得谁先低头谁就输了,可现在她却不在乎那些了,她是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娇软的声音,像孩子一般在撒娇,徐令琛听了心中涌起无限的自责。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小丫头一定吓坏了。

“别怕,再过两个月,我便去平阳侯府提亲。”徐令琛摸着她乌黑的秀发,轻声道:“我已经找到青龙道长了,他说圣上的身体暂时无事。”

“真的找到青龙道长了?”纪清漪又惊又喜,豁然从徐令琛怀里挣扎出来,目含希冀地看着徐令琛:“那能请青龙道长给清泰治腿吗?”

这小丫头,一听到青龙道长就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果然在她心里还是清泰更重要啊。

徐令琛心里酸溜溜的,故作忧心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要看情况的。”

“看情况?”纪清漪急了:“要看什么情况?请青龙道长出诊是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青龙道长乃方外人士,此次进京便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促成的。”徐令琛道:“这一路过来,我与他也算有了几分交情,如果你亲亲我,我就请青龙道长给清泰治腿。”

纪清漪听他说的严肃,本以为很难办,没想到听到后来他竟然说出来这样的,当即就明白他是在故意逗她,就以手握拳,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你呀,吓了我一大跳!”

徐令琛却把脸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呶。”

纪清漪无奈,只得踮起脚,蜻蜓点水一本亲了一口,徐令琛却不放过她,搂了她的腰,擒住了她的唇瓣。

在青龙道长的调治之下,皇帝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

但他的心情却一直非常压抑,总觉得那几盆兰花预示着他的命运,眼看着剩下的兰花也有发黄发枯的趋势,他便日渐心焦起来。

徐令琛便再次跟他建议:“皇上,干脆宣平阳侯府的纪小姐进来吧,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的。”

皇帝沉默片刻,最终摆了摆手道:“再等等吧。”

皇帝身体一直不好,跟他勤政爱民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不欲为了几盆兰花大张旗鼓宣人进宫,从前请了几波人,最后都是满怀期望宣进来,带着无限的失望送出去。可不管哪一次请人进宫,要么是静悄悄的,要么是借了其他的名头,就是怕上行下效弄出事端来。

这样又过了几天,四盆花里又死了一盆,皇帝终于让徐令琛接纪清漪进宫。

这是纪清漪两辈子头一回进宫,想着皇帝高高在上手握天下掌握生杀夺予大权,又想着那几盆兰花对皇帝而言太过重要,万一自己没有治好会不会给平阳侯府带来祸事。

“你别害怕。”徐令琛道:“皇上虽然喜怒不形于色,却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责罚人。你此番进宫,是以姜姑姑弟子的名义进宫的,届时姜姑姑会观察你一段时间,觉得你可靠了,才会让你调治那几盆兰花。”

“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当那兰花是普通的兰花就是,千万不能表现出你已经知道那是皇上的兰花了。”

徐令琛握了她的手道:“别怕,一切都有我呢。”

纪清漪心里还是惴惴的:“我怕自己表现的不好,惹的皇上不喜,到时候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不会的。”徐令琛轻声安慰她:“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其他的都交给我。”

纪清漪不欲徐令琛担心,扬起笑脸,做出万事不怕的样子来。

☆、第81章 欺君

等真进了宫,她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么的可笑。

进宫一连呆了七八日,也没有见到皇上的面,她每天的任务就是跟在姜姑姑身后到御花园花房里挑选花卉,然后帮助姜姑姑将花插好,送到御案上去。

姜姑姑内敛矜持,沉默温柔,插花技艺却非常高超,跟她呆在一起纪清漪觉得非常轻松,慢慢的也放下了刚进宫时的忐忑,认认真真跟她学起插花来。

除了纪清漪,还有另外一个名叫陶碧芝的小姑娘跟着姜姑姑学习插花,纪清漪是认了姜姑姑做师父的。陶碧芝却不同,虽然跟着姜姑姑学习插花,却没有师徒之名。

几天相处下来,她跟纪清漪也熟了。

问她是哪家的,怎么想到要进宫来,非常的热络。

在得知纪清漪父母双亡,家中没什么人了,如今住在外祖母家,陶碧芝脸上的神色就不似刚开始那么热情了。

“原来你寄居在别人家的,那姜姑姑怎么会收你做徒弟的呢?”

她一直想拜姜姑姑为师,甚至抬出了陶太妃,姜姑姑一直没同意。

纪清漪刚来,她摸不清虚实,不好对她做什么,如今知道纪清漪不过是孤女弱弟寄人篱下的,心里的不满立马就涌上来了。

纪清漪见她脸色不好,有不忿之色,就道:“我本来是在芳华女学学习插花的,突然圣上就宣我进宫给姜姑姑做弟子了,其实我心里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陶碧芝微笑道:“原来如此。”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认定纪清漪心思狡诈,没有说实话。她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何德何能让皇上下圣旨宣她进宫呢。

她没说什么,却去找她的姑祖母陶太妃。

陶太妃原先是圣上生母元太后身边的宫女,因忠心耿耿便得到元太后的抬举,开始服侍先帝。虽然她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却因为是元太后身边的人,皇上看在生母的面子上对她很是优待,特许她娘家晚辈进宫来陪她解闷。

陶碧芝很得陶太妃的喜爱,在皇后面前也经常走动,因为宫中孩子少,各宫的娘娘也都很喜欢她。

“祖姑母,你能不能跟姜姑姑说说,让她收下我呀。”

陶太妃很吃惊:“之前不是提过一次被姜姑姑拒绝了吗?你怎么又想起了这件事情?如今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你想学什么,姜姑姑不是都教给你了吗?拜不拜师不是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

同样是学习插花,芳华女学出来的就是比别的女学出来的更被人高看一眼,若是能拜在姜姑姑名下,那就更不一样了。

“姑祖母,我虽然学到了东西,可没有好的师承,跟没学又有什么两样呢?”陶碧芝不依道:“从前姜姑姑说不收徒,可眼下她竟然从外面叫了个人进来收在名下,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以后在宫中还怎么见人呢?”

陶太妃就哄她:“这事情我也听说了,可姜姑姑是皇上御用的人,我哪里能干涉得了呢?我上次去说了,她没同意,可见她是不愿意卖我这个面子的。若是再去,依然被拒绝,姑祖母脸面上也过不去啊。”

“那怎么办!”陶碧芝发脾气道:“难道您救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吗?我跟着姜姑姑学了这么多年,如今被一个外人给踩了下去,这宫里是住不下去了。”

陶太妃也生气了,冷冷道:“那你就回家去吧,我知道你不耐烦在宫里,日日对着我这个老婆子。”

“姑祖母!”陶碧芝气得眼圈都红了。

陶太妃见她站着抹眼泪,心又软了。

这孩子七八岁就进宫陪她,没有同龄的玩伴,也不能上学,去年本来是要出去到芳华女学上学的,她病了一场,这孩子孝顺,留下来照顾她,就耽误了。

她一日日大了,想要个好名声,出宫才能说个更好的人家,她这个做姑祖母的焉能不明白?

陶太妃拉了陶碧芝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姜姑姑既然拒绝了,就绝不会同意的。与其讨姜姑姑欢心,倒不如多在皇上面前走动,你做的插花不是都供到御案上去了吗?若是皇上喜欢,赞你一声好,岂不是比拜姜姑姑为师更好?”

陶碧芝依偎在陶太妃怀里,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纪清漪就发现陶碧芝变勤快了,原本姜姑姑做了插花是让纪清漪捧到御案上去的,陶碧芝就跟她一起去,有时候还会自己做了插花一起送过去。

姜姑姑见她勤勉,夸赞了她几句,陶碧芝得意洋洋:“纪小姐,怎么不见你做插花啊,跟姜姑姑学了这么久,你也该有所进步了才是啊。”

纪清漪好像没听懂她的炫耀,认真点头道:“陶小姐说的是,既然如此,从明天起,我便跟你一起做插花吧,届时一起送到御案上。”

“好,那我明天就看纪小姐的作品了。”陶碧芝脸上闪过一抹看好戏的神色。

她跟着姜姑姑学了这么久,纪清漪不过是半路出家,能做出什么好作品来。

正好明天让姜姑姑看看,让她知道自己弃明珠取鱼目是多么可惜。

第二天陶碧芝起了个大早,她用浅口盘做了一个荷花的插花,看上去清爽宜人,清雅恬淡。

然后就提着做好的插花去见姜姑姑,同时也要给纪清漪一个下马威。最好她自惭形秽,主动退出离开皇宫。

姜姑姑跟纪清漪都到了,正围着一个插花看。

那插花用的竟然不是平时插花所用的器皿,盛花的花器竟然是绿油油的竹子,竹子里插着一簇白兰,绿的竹绿的叶,白兰昂首而立,意态天然。

不仅可以将竹子插在笔筒里,还可以挂在墙上或者直接摆放在案牍上,非常新奇。

这么好的创意,真是很棒!

陶碧芝心里赞叹,姜姑姑不愧是姜姑姑,做出来的插花就是不同凡响。

姜姑姑见陶碧芝来了,看了看她手里的插花:“果然进益了,做的不错,你们把今天做的插花送过去吧。”

陶碧芝捧着自己的插花,纪清漪捧着姜姑姑做的插花,两人一起去了乾清宫养心殿,皇帝下朝后经常在养心殿处理政务。

陶碧芝脚步轻快,想赶紧把插花送到养心殿,等回来了,好好地问问纪清漪为什么不做插花,是不是知难而退了。

在养心殿门口,两人被拦了下来,原来今天皇帝下朝比较早,已经回来了,正跟宁王世子说话呢。

陶碧芝心头一跳,脸上就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来,怪不得姑祖母让她多朝乾清宫来走动,果然没错。

看来今天不仅能在皇帝面前露脸,更重要的是可以见到宁王世子,她从前见过宁王世子几次,都是远远地瞅着,今天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触宁王世子了。

她瞥了纪清漪一眼,见她低着头捧着竹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冷笑了一声。

这种人竟然也配拜姜姑姑为师!

太监进去通禀,便让她们进去,二人进门,先给皇帝磕头请安,然后才站起来摆放插花。

皇帝跟宁王世子徐令琛在下棋,皇帝也好,宁王世子也好,一直不曾抬头。

“咦,好清雅的花香。”徐令琛突然开口,貌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陶碧芝感觉宁王世子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心跳加快了许多,大着胆子看了徐令琛一眼,见他英姿勃勃,眉目如画,脸上就飞上了一抹红晕。

“是兰花。”皇帝放下手中的棋子,也抬头看了一眼,见纪清漪与陶碧芝安置的花都十分清雅,就点了点头:“天热,摆放些简单的插花,人看着心里也舒服些。”

徐令琛就道:“这荷花是姜姑姑做的吗?怎么跟从前的风格有些不太一样。”

陶碧芝越发觉得徐令琛对她有情了,否则怎么会不注意旁人,独独注意到她了呢。

陶碧芝难掩激动:“回殿下,这荷花是民女所做。”

徐令琛又望向纪清漪:“那个兰花是姜姑姑做的吗?风格也不甚像。”

纪清漪道:“回殿下,姜姑姑今天没做插花,这个竹兰相映是民女所做。”

“不可能!”陶碧芝霍然抬头,目露凶光地瞪着纪清漪:“纪清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

对纪清漪的不满,不屑,在这一刻悉数被她嚷了出来。

纪清漪大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陶碧芝。

她究竟在发什么疯!就算发疯也不能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啊。

由于太过不齿,陶碧芝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拔高了好几个度,莫说是纪清漪徐令琛了,便是皇帝也转过头看着她。

“大胆!”皇帝身边的内侍立马厉声呵斥:“圣上面前,竟然咆哮!”

陶碧芝心头一沉,立马跪到地上,口中却犹自辩解:“皇上,非是民女无礼,而是纪小姐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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