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生逍遥-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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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宿。”伏晖起了身，这会儿他的屁股可是真的坐不住了，对他来说，开始的时候，云宿是情敌，因为他与秦可馨相识的时候，便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人，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两人无法在一起，她才被迫忘情，将所有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而关于这点，云宿却是懵然不知，只以为是秦可馨无情；而如今，云宿倾情于和秦可馨一模一样的方泠芷，开始的时候，他也怀疑云宿只是爱着方泠芷的表面，所以一直不肯接受，但是慢慢的，云宿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真心，他才开始相信云宿和方泠芷的感情，却闹出了这么一段，让他如何心安？

“伏晖，不用感谢我，”云宿居然露出了从前那副嘻嘻哈哈的笑脸，让伏晖有一瞬间的失神，“你可要好好待我家若湖才是。她一心为你，百年过去仍然钟情于你，这份情多难得，是世间男子想求而得不到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伏晖不忘对若湖礼貌的笑笑，但就是这个笑容，才表明了两人的疏远，“你就要走了？你不与伶儿一块去……”

“父亲，何必强人所难！”这次轮到方泠芷打断伏晖的话，就算嘴巴被扯的再疼，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也要留着一丝尊严，“我的身边有当康和雷贺，已经足够应对这次的任务，何必有求于外人呢？”

方泠芷声音高亢，特别加重了“外人”两字的读音。这语气也深深伤害了云宿。他本还抱着最后一点点的期望，以为自己这么说方泠芷会觉得自己还在赌气。会出言安慰，只要方泠芷说一句“你别走”，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云宿都万死不辞。只可惜。方泠芷这般的说出了“外人”这么伤人的词语，把他摒除在千里之外，他的确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姑娘，你何必如此来激怒云大哥呢。”雷贺知道方泠芷是在说气话。毕竟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不想方泠芷却一挥手，道，“什么气话。我说的不过是心里话而已。云宿与你不同，他本就是外人，是异兽之主，肩膀上的担子不比你我轻半分，还有娇妻在异兽族日盼夜盼的等着他。他自然没有留在我们这里的理由了。”

说出去的话，便是扑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如今话已说死，云宿只得继续挂着笑脸对伏晖几个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始终是方师妹。不错，我离开异兽族这么久。是该回去了。况且方师妹刚刚也说了，我还有新婚娇妻在翘首盼我回去。当初为了寻我，我那美娇妻还曾放下身段，潜身逍遥派，只为见我一面。一念及此，我便觉得，就算我再爱一个行尸走肉也没用，不如回去消受美人恩。”

云宿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形容方泠芷是行尸走肉，方泠芷本该生气的，但她的骄傲支撑着她高高昂起头，大声道，“那异兽之主，看来明日一过，我们就永不再见了。”

“还望方师妹多多保重身子，”云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不敢与方泠芷直视，只是暗中紧紧攥了拳头，转头对一直默默无声的瑾辰道，“我回去了，你跟着方师妹在一旁保护……”

“大可不必，”方泠芷赌气的抱住雷贺和当康的手臂，道，“我有他二人，胜过千军万马。瑾辰向来敬你，还是与你一起回异兽族吧。”

“那便如此了。”当事人瑾辰未发一言，就这样被当成球踢来踢去，最终还是踢回了云宿那边。众人各怀心事的回了房间，阖眼躺下却无心睡眠。方泠芷将被子捂住头，哭的几乎喘不上气，她不明白，这次究竟为了什么，自己和云宿居然闹到这种地步。本来以为日后就会平坦如斯，两人相亲相爱的走下去，可是居然得了这么个结局，要她如何安心？刚刚在所有人面前，她忍得够辛苦了，这会儿眼泪几乎将半张垫子沾湿。她强迫自己压抑住所有情绪，可是眼泪却如何都不听话，还是不停的跑出来，没完没了。

同样捂着被子痛哭的，还有云宿。云宿活了千年，就连哭的次数都是有限的。他记得为秦可馨哭过一次，曾为方泠芷哭过一次，如今，又为方泠芷哭了第二次。他的眼泪，滴出眼眶之后，变为亮晶晶的水晶，在被被褥捂得严严实实的空间里，像一颗颗夜晚的繁星一般，发出点点星芒。在这些星芒之中，云宿似乎看到了从前与方泠芷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开始便是欢喜冤家，他看着她一点点进步，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对她的感情渐渐也由亲情转为爱情。他记得，花墨与雪璃成亲那晚，方泠芷拉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大喊着“花师兄别和雪师姐成亲”；他也记得，那个峨眉山上飘着鹅毛大雪的冷夜里，他们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却说着违心的话，那句歇斯底里的“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至今还萦绕在耳边；他记得，方泠芷的胸口被睚眦的利爪贯穿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停了，之后疯了一般的扑上去，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他永世难忘；他记得，奈何桥上，方泠芷坚定的握着他的手，深情的对他说“如果只能一个人离开的话，那个人必定是你；如果注定你无法离开的话，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投胎转世，我方泠芷一定相陪”；他记得，当方泠芷以为他终究是死了的时候，紧紧拥着自己，对自己说“我好怕，我好怕以后都无法再见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笑容”……

这些，是云宿从不曾忘记的、最珍贵的回忆，之前每每念到这些，他都会开心的梦中笑醒；可如今，这些却像一把把利剑，将他刺得体无完肤，心都跟着滴血。原来再以为是的爱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操磨、人情的变迁，不管是否天狼星那一魂苏醒的过，方泠芷，终究是变了。

云宿深深吸口气，抹了把眼泪，将被子掀起，径自坐了起来，从脱下的衣裳之中掏出方泠芷写下的那些话。曾经在最无助的时候，那些话一直支撑着他，但是如今，那一字一句看在眼里，却好像变成一张张嘲笑的脸。云宿颤抖着将那些本被拼好的宣纸再度撕碎，之后再度深吸口气，起身平静的穿起衣裳来。他等不到明日了，他想立即离开这伤心之地。反正身边有瑾辰相伴，有了“隐”的能力，他想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最合适不过。

所以，瑾辰本来睡着，却突然看到云宿悄无声息站在床边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云宿的心他虽懂，但云宿的意思他却无法忤逆，所以只得趁着夜色，以“隐”来掩饰，与云宿准备趁夜离去。

经过方泠芷房外的时候，云宿还是停了一下，将耳朵贴在门上半晌。没有听到呼声，也没有其他声音，云宿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对瑾辰做了个“走”的表情。瑾辰微微叹息，只得带着云宿离开了这伤心之地。

第二日一大早，方泠芷几个起床，都稳坐大厅之后，但见方泠芷双眼肿的像桃花一样，又红的厉害，一看便知昨晚不止没睡好，还哭了许久；其他人倒是都只顶着个黑眼圈，应该也都是为方泠芷担忧。唯独昭容、昭华和伏赫三个，神采奕奕，好像得了什么巨大赏赐一般，飞扬跋扈的左右张罗收拾着。方泠芷也懒得理他们几个，直到伏赫收拾好后过来催促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在等云宿。”方泠芷倒是回答的简便，昭容与昭华一对视，脸上都露出彼此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去找找看，怎么瑾辰也不在。”若湖忽然心生不好的预感，先跑到瑾辰房里一看，已经人去房空，再到云宿房里，敲了半晌没人应答，推门而入的时候，但见被褥皆摆好，褥子上零星几颗东西闪闪发亮。若湖上前一看，居然是水晶。她捡起那些水晶，同时看到了还有没收拾完全的纸屑，便也收好，回了大厅。

“人呢？”伏赫穿的威严，说话口气也带着威严。

“走了。”偏了若湖也是个极其倔强的性子，丝毫不惧怕的瞪了伏赫一眼过后，顾不上他人讶异的目光，只将方泠芷拉到一旁，将那几颗水晶递到手里，还有余下的纸屑，小声道，“方泠芷，我知道你和主子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不然他不会走的这么决绝……”

方泠芷却呆呆望着掌心里那几颗水晶和碎纸屑，喃喃道，“他撕了我写给他的信，然后……哭了？”

385、求救

清风道人本不想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走。这逍遥派已经历经是十四代，他是第八代掌门，掌管逍遥派以来，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逍遥派更加繁荣昌盛着想。自打他被传为掌门，先擒下五只神兽，以作压派之用；后又探得修仙蹊径，使之门下弟子修为大幅度提升；他更大胆的让一直对丹药有所研究的卜算子常年研究对修为有利之丹药而不用继续潜心修行，卜算子——那时候他还是真的卜算子——的确没让他失望，逍遥派的弟子总是强于花溪宫和赤炼阁之处、根源便在此。

只可惜清风道人生在这多事之秋，就定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只这一次的失败，他之前所有的成就全部灰飞烟灭。峨眉山周遭的仙气被化身天狼星的方泠芷所破坏，妖族得了这空子，便索性上山一雪前耻，将逍遥派弟子一个不剩的屠杀精光。虽说逍遥派弟子也有两下子，妖族并非那么容易便得逞，但也撑不过妖族士兵众多，这拖延战就让逍遥派几乎只剩清风道人一人。

清风道人永远记得，逍遥剑阵败了，逍遥派大门便先失守，妖族小兵那欢呼声是他每每夜深梦回的时候都会惊醒的声音。他更难以置信的是，在破天楼失守之后，他落魄赶去落月楼，却发现方清秋正与妖族士兵为伍，在鬼谷子对她没有防备的时候，以七星剑将其订在落月楼大门旁，被其他小妖一涌而上，身上立即满是伤口。鬼谷子就算坚强的。直到死也是一声不吭，而方清秋就冷眼旁观，嘴角还扯着一丝不屑的微笑。

清风道人突然觉得，或许当初救下方泠芷和方清秋。就是个巨大的错误。这两个女子，一个破坏了峨眉山多年来的仙气，终让妖族有机可趁；另外一个灭绝人性。弑父杀亲，比起方泠芷，方清秋倒是更显可恶。清风道人双拳难敌，只得败下阵来，退至七星楼。只可惜，最可怕的事情也发生在七星楼。他平日里最懒散的师弟卜算子，居然在他面前一点点将脸皮揭下。之后面前的人是他所不认识的。清风道人至此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妖族一直在逍遥派安插这么个眼线，怪不得方泠芷和伏晖能够那么轻易的逃走，怪不得偏偏选在七星楼看守的那一日。直到这工夫，一切都才明了。清风道人只得将花墨和雪璃膝下的麟儿救走，见清风道人手上有了婴儿，假卜算子反而没有下死手，逍遥派整个被一日之间屠杀干净，只跑了个清风道人和一不懂事的婴孩。

本来峨眉山距离东南方的武夷山就近着，清风道人浑身浴血，却也用尽最后一点灵力祭出赤霄铜剑，一飞而走。撇下那些痛苦往事。他想报仇，就必须活下去，他的肩膀上肩负着一干逍遥派弟子的仇恨。上官龙阳这一日本也是心绪有些不宁，正与丁啸对弈举棋不定的时候，就听外面一声通传，说是清风道人来了。那通传之声也带着些慌张。倒是让上官龙阳一下子掉了棋子，一整盘棋局就此打乱。

上官龙阳二话不说，起身在前，丁啸跟在身后，出去见到清风道人的时候，他已经昏迷在赤炼阁之外，怀里紧紧抱着的婴儿啼哭不止，脸上也满是鲜血。上官龙阳二话不说，先派人迅速去逍遥派附近查看，之后亲自将上官龙阳扶着进了内堂，找了专门的炼丹师来；而丁啸则抱着那婴孩，一直跟随。

据去逍遥派附近打探的赤炼阁弟子回报，逍遥派如今已经成为妖族的巢穴，一群又一群的小妖在那里一直狂欢，妖气冲天，似乎把整个峨眉山都染红了。上官龙阳心下一念，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命令手下弟子再去附近搜索，看有没有其他生还人等。不想那弟子却动也不动，只是开口道，“回师尊的话，附近百余里，再没有人生还的迹象，徒孙想着，逍遥派该是全灭了。”

听到这话的丁啸，曾经身子不稳向后闪了一下，脸上表情多有悲痛。逍遥派全灭，意味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也已经成为妖族的膳食。一念及此，丁啸脸色铁青，手掌不断组攥拳再张开，咔咔直响。上官龙阳怎会不了解这个徒儿，忙开口稳定道，“丁啸，镇定，我们一切等大师兄醒来再细问。”

“是，师父。”丁啸虽点头，却答得咬牙切齿。

那婴孩被赤炼阁收下寄养，他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身上倒是没有伤痕。但清风道人身经战事，虽有专业炼丹师在一旁看护调养，却也是一月有余才逐渐有了意识，算是清醒过来。而这其间，上官龙阳已觉事态严重，特差丁啸前去花溪宫请白羽仙过来。所以清风道人醒来的那一日，上官龙阳、白羽仙正与正厅之中，饮茶论事，听到清风道人终于清醒之后，几乎迫不及待的抛弃平日尊贵身份，同时拔腿向清风道人所在的房间狂奔——一如他二人从前一样默契。

“四师弟，小师妹……”清风道人正被伺候着喝下药汤的时候，两人急急跑了进来，由于速度过快，头发都比平时散乱了些。清风道人一个恍惚，仿佛回到许多年前，那时候也是他大病初愈，上官龙阳和白羽仙便是这般跑了进来。

“大师兄，你怎么样！”上官龙阳本就不爱说话，还是白羽仙奔了上前，打炼丹师手中夺下药碗，喂清风道人服完药后才开口问道，脸上写满焦急。

“师妹你这……毛躁的性子，还是没改，就算……做了掌门也是如此。”清风道人似乎还沉溺在过去。

“大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逍遥派被灭派了？妖族怎么可能上的去逍遥派呢！”白羽仙可是没工夫回顾过去，开口就像放鞭炮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师兄才醒来，让他歇歇，我们见他没事就好。”还是上官龙阳懂事些，也不顾两人现在的身份，上前就拉起白羽仙。白羽仙倒也听上官龙阳的话，闭口不言，虽然还是焦急的很，但再也没开口询问。

“无妨，我这番前来，便是求救的。”喝下药汤之后，虽然苦，但好歹也算润了喉咙，清风道人说话倒是连贯了。

“发生了什么事？逍遥派人才辈出，这几次的比试上，青年一代也是卧虎藏龙，我倒是记住几个，”上官龙阳坐在床边，拿起汗巾细心的帮清风道人擦擦嘴角，道，“破天楼、落月楼就不说了，光是七星楼的那个云宿、方泠芷……”

“祸，便是从方泠芷而起的。”清风道人叹了口气，现在再提起方泠芷，他还是怒火中烧，若不是因为她，逍遥派何以走到今日这一步？

“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会惹了这么大的祸？”白羽仙不解问道。关于方泠芷，别人不记得，她可是记忆深刻。方泠芷那张脸，她只要见过，就如何都忘不掉。曾经的秦可馨，那个她口口声声叫着的逆徒，却一直是她心底里最疼爱的徒弟，只可惜入了歪路。

“小师妹，之前你的猜测便是对了，方泠芷她……她就是那个孩子，秦可馨和伏晖的孩子。”清风道人一提到此事，简直懊恼的想撞墙。如果当时能够重视一下白羽仙所说，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她是……是逆徒和那个妖类的孩子？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亲手溺死她的，亲手……”白羽仙颤抖的望着自己的手，她这一生虽说并非自愿，也是双手染满鲜血，但是溺死那么小的婴孩，可还是第一次。她也因此总被噩梦惊醒，但如今，那个婴孩居然没死？

“不错，她不但没死，还在逍遥派觉醒，觉醒之后发出巨大的妖气，破坏了峨眉山周围的仙气，这才让妖族有机可趁……攻上逍遥派，酿成大祸。”清风道人摇头，唏嘘的同时又心痛不已。

“那你当时怎么不杀了她！”白羽仙忽然也怒上心头，大吼道。

“这便是那第二个人的原因，云宿。”清风道人真是后悔当时一念之仁，放云宿进来修行，这也是最大的错误。

关于这点，上官龙阳就有些不懂了，“云宿此人，虽说有点能耐，仙器也怪异的很，但修为还是平平无奇的。我说他出奇，也就奇在他炼器的能力超群。”

“云宿的身份，是我们心心念念的异兽。”清风道人不卖关子，直接道出了云宿的身份。

“他……他是异兽？我也曾接近过他，不曾在他身上闻出一丝其他味道……”白羽仙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耳中所听到的，这就好像做梦一般。当日那个孩子，没死；而那个翩翩公子哥儿，还是异兽，这太不可置信了。

“他不但是异兽，还是异兽之主，九尾狐。”清风道人捂着脸，声音中几乎带了哭腔，“呜呼哀哉，是老夫当初瞎了眼！”

386、偷听

清风道人将当日逍遥派发生的一切详细转述给上官龙阳和白羽仙听，其中难免唏嘘，之后方清秋的背叛和假卜算子的屠派，更是听得二人心惊肉跳。待清风道人将一切叙述完毕之后，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喘气声也逐渐粗重起来，似乎说完这些耗费了巨大的心力。

“那真正的三师兄在哪儿？”白羽仙一念起那个不问世事的卜算子，就替他不平。他明明是最平淡无奇、最与世无争的，为何悲惨的命运会摊在他身上？其实白羽仙也太过于钻牛角尖，阑易就是看中卜算子不惹人注目这一点，才选择了他的身份，也不好惹人怀疑。

“我猜着，是被那个假的三师弟……唉。”清风道人叹了口气，再说不下去了。要说能让假的卜算子屠派，他多少也有着连带责任。相处百年，他怎会连一个朝夕相处的人都分不出？他先看错卜算子，后又看错方泠芷和云宿，还一心想着日后将逍遥派炼器一事托付他二人，现在看来，的确是遇人非淑了。

“异兽族和神兽居然助纣为虐，真是可恶。”上官龙阳恨恨的开了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据史书记载，异兽族地处偏远，向来处于中间的位置，不助纣为虐，也不帮助人族。但其能力却绝对不能小觑，所以这些年，他才借着地理位置的优越，一直派人向南洋的方向走，希望能得一只异兽。而神兽一开始便是神圣的存在，是仅次于四大圣兽的高贵。可如今，居然也助纣为虐，真是天地颠倒、乾坤无度！

“我并非担心这些，逍遥派被屠。我虽伤心，来此求助的目的却并非为此。妖族这些年蠢蠢欲动，派将军占领东南西北四个要害部位。屠杀村民，又寻觅神兽，为的便是求力量大增。我逍遥派一直派出弟子，八方支援，以求让妖族动作缓慢。那些年，更是亲自出去寻觅神兽，捉下五只镇派。这才稍稍对此事放了心。”清风道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一脸的凝重，让人猜不出心中所想。

“不错，这也正是我一直想问的，”白羽仙嘴快。又藏不住心事，第一个开了口，“神兽本该四处游历，造福神州大地，何以师兄将他们困在逍遥派呢。”

“师兄这么做，自然有目的，你我好好听下去便是。”虽然上官龙阳与白羽仙久不见面，但两人的默契还是在的。不论如何，上官龙阳说话。白羽仙都是最为听从的，所以这会儿，也乖乖闭了嘴听清风道人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并不知道妖族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但若集齐所有神兽，在特定的日子将他们所有的力量吸走的话，便可以归为已用。这是我从一些野史上看来的。不知是否正确，但我猜测，妖族的目的应该便是这个，他们妄图以神兽的力量来称霸神州大地，把我们压在最底层。”清风道人的神色中不经意间闪露了一丝慌张，毕竟如今逍遥派的赑屃、鸱吻、狻猊、蒲牢和狴犴都已经被生擒；方泠芷既然归顺，当康自然也是归降；而妖族一直得到睚眦的大力相助……如今十只神兽，在自己已知范围内，妖族已得其七……这实在不是什么好预兆。

“那我们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阻止妖族继续寻找神兽……是么？”白羽仙说话总是说不到点子上，倒是上官龙阳颇懂清风道人的心意，一下子就说中了他的心事。

“不错，从逍遥派被屠看来，妖族在寻找神兽之余，最大的目的就是杀光所有修仙士。毕竟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我们，所以武夷山的赤炼阁和天山的花溪宫便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如今我们必须联手对抗妖族，否则，我们修仙士的末日就要来了。若所有修仙士尽数升天，光余下武道一派……哼，那便真的是神兽大地的末日了。”清风道人说着说着，口渴不已，白羽仙见清风道人不停咽着唾沫，便起身斟了杯茶给他，清风道人接过一饮而尽，总算润了润喉咙。

“就算大师兄不这么说，我与四师兄也会联手，杀他妖族个措手不及！”白羽仙接过清风道人的空茶杯，放在桌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像她的志愿一般，“居然敢小瞧我们修仙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师妹绝对不可如此鲁莽。”还是上官龙阳想的通透，立即开口阻止白羽仙的意气用事，“如今妖族得了大部分的神兽之力，有实力深不可测的人相助不说，还得到异兽族的帮助。逍遥派弟子人数众多，是合你我两派加起来还要余出许多的数量，但如此都被妖族所灭，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