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生逍遥-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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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泠芷这一声惊呼，几乎吓得雷贺和当康都跳起来。不过打幻觉之中清醒之后，方泠芷的双眼却依旧瞪得老大，一头的冷汗不停滴落下来。掷地有声。雷贺贴心的帮她擦擦汗，问道，“姑娘，发生何事？”

“没事……只是觉得。无法面对清风道人，逍遥派弟子众多，却在一日之间屠杀精光。这毕竟是因为……”

“因为阑易的阴谋。”当康见方泠芷失落不已，忙开口道，“这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是阑易搞得鬼。事到如今，我们的路已经越来越宽敞和明亮。方泠芷。本尊认识的你，坚强又开朗，本尊相信，你一定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关。就算是要你……亲手杀了清风道人几个，你也不会后悔。是不是？”

这些话，曾经是藏在方泠芷心底最深处的。如今既然当康已经窥得，她不得不点头，道，“如若情非得已，我唯有忘记从前一切恩德，将掌门师伯……哦不，是清风道人，亲手杀死。如果杀了他真的能间接为逍遥派报仇的话，我想……他应该也是甘之如饴的。”

清风道人究竟有多爱护逍遥派，方泠芷是看在眼里的。光说一个东元死去，他就伤感了好些日子无法平复。带着种种不安心情，三人离开破天楼大殿，转而向后山而去。月色微微朦胧，方泠芷对破天楼的后山又不甚熟悉，所以即使是个带头的，也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在微弱的光下，坑应该是呈现黑色的。但不知为何，他们居然走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坑里，虽说雷贺的隐术结界不同于瑾辰的，可以隐藏声音，但这三人的惊呼声倒也震得整个结界都轰隆隆的。

“为什么这么多坑呢？而且一个一个的这么深，”雷贺也跟着走的深一脚浅一脚，“该不会是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所以陷害我们吧？”

“挖坑陷害人？这也太低级了，亏你想得出来。”当康立即一个白眼甩过去，雷贺倒也乖乖闭了嘴。

397、欢迎回家

乌云蔽月，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难道这正预示着他们将要面临着巨大的生死考验吗？方泠芷暗暗叹口气，本来寻找椒图一事已经充满艰难险阻，如今还要和曾经的伙伴来个硬碰硬、生死拼搏，看来，这磨练心智的一关是任她使出什么招式都无法避免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方泠芷还思忖着的时候，雷贺已经焦急的小声道，“姑娘，那后山的禁闭地也有弟子把守，里面的人还说，那里的石门声音巨大……我们该怎么办？”

谈到这禁闭地，没人比方泠芷更清楚。或者说，在逍遥派十二代、十三代弟子当中，除方泠芷之外，还没有一人去过那里——这自然不是什么自豪的事，只能说没人犯过比方泠芷更大的错误——碧儒和海逸也只是将方泠芷送至大门外而已，因为天谴将至，便匆匆离去。

一说起禁闭地，方泠芷的回忆又如潮水般翻涌。她使劲的晃晃脑袋，将那些回忆全部压在心底，后想了又想，才答雷贺道，“若从前门走，的确声响巨大，而且前门离这七星楼倒是近了些。我们想要险中求胜的话，只能将希望放在后门上，也就是那死海旁的一个石洞。”

“方泠芷，对于如今的你来说，离死海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当康温馨提醒了一句，毕竟如今她可以自控身上的妖气，也再没有让云宿和九幽来压制，所以，体内天狼星完全苏醒的她。妖气甚至大过于伏晖。这般的她，若被打落死海之上，必定像陷入泥潭一般，再无法浮上来。也就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当康想到的这些，方泠芷自是也想到了。她十指不停交错，眉头也越蹙越紧。当康和雷贺默契的知晓，这是她在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不消一会儿的工夫，方泠芷眉头立即松开，对当康几个道，“无妨，刚刚清风道人也说了。守在禁闭地后门的是花溪宫的弟子，据我所知，花溪宫的弟子当中，出众的就属摘星大会上那几个了。她们有多少斤两，我还是了解的。最难对付的不过是江天青。也就是曾经西行时候我们的领队，”方泠芷说着，忽然对上雷贺疑惑的眼光，忙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果这次有幸能够活着回去，一定讲给你听。”

“嗯。”雷贺点头，示意方泠芷继续说下去。

方泠芷立即收敛了笑意，道。“但是我们还是占着些优势的。第一，如今已是深夜，想必不会所有花溪宫弟子都守在那里，江天青在的几率也是很小的，我想白羽仙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弟子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合眼；第二，雷贺的隐术。我们完全可以在她们不知不觉中，便入了石洞，虽然称为禁闭地的后门，可实际上，门是不存在的，只要我们安然入了石洞，便可以见到雷老爷子他们了。”

“好，就按照方泠芷所说的去做。”当康是陪着方泠芷在禁闭地待过七日的，禁闭地的情况，他与方泠芷是一般了解的。所以，对于这个提议，他自然举手赞成。

“在这之前……我想先去看看风师兄，可以吗？”方泠芷说着，抬头望着雷贺，眼中满是哀求。

风师兄，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风瞿吧。关于风瞿，雷贺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那个男子天生长了张桃花脸，明媚不可方物，饶是他雷氏四子都风流倜傥，在他面前，也微微低了头。如今方泠芷既然提出，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点头道，“请姑娘随意。”

“嗯，很快，风师兄就被葬在这里。”方泠芷见雷贺深明大义，面色上也有了几分激动，带着几人便向七星楼的地下冰窖走了去。越接近地下，温度便越来越低，更因为是黑夜，这里黑咕隆咚的，几人再度走的深一脚浅一脚，还差点从梯子上滚下去。不过好在眼前有了微光，待走进了，发现原来是一个冰人发出的光芒，此人正是被冰封的风瞿。

当初，风瞿是被云宿的霜月洞天所封，这冰块也是出自霜月洞天，想不到，霜月洞天发出的冰块居然会带着微微的冰蓝色光芒。在光芒衬托下，风瞿整个人显得更加神秘迷人，虽然没有如同以前那般笑着，却也别样好看。方泠芷的手轻轻触摸着冰块，强忍住泪水，对已经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甚至灵魂都不知是否还在的风瞿道，“风师兄，这些日子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这么英俊，不愧是我们逍遥派第一美男子……”方泠芷强扯出一个笑容，却又忽然哭的快要不省人事，“风师兄，我真笨，现在才知道你为何而死……其实，你都能接受我的身份，还对我一如既往，为何却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呢？我以为只有我傻，原来你才是个真正的大傻瓜……风师兄，你知不知道，若你死了，逍遥派会有多少女弟子心碎？还是说，你知道那些迷恋你的女弟子都已经仙逝，所以你才放心的……”

雷贺听着方泠芷对风瞿尸体徐徐自语，声泪俱下，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若有一日，自己也为方泠芷而死，那她会不会如现在对风瞿这般对待自己呢？

方泠芷整理好情绪，从风瞿这里出来，毕竟眼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没有做。三人有些默默的向禁闭地所在走了去，依然是方泠芷走在最前头，当康和雷贺并肩走在一步之遥的后面。说到禁闭地后门，方泠芷也只是从前门经过，再由内里过去，真正的路程到底如何走，她还真是不甚清楚。不过好在花墨曾经有几次御剑直接带她到死海去看伏晖，路上她也曾看着地上的风景，所以知道若从禁闭地前门侧面的小路走，穿过一片树林，一个矮山头，便可以直接到达死海了。不过这也是从高处看到的结果，谁知道真的走起来，会有多远呢。

398、那个人

“叽叽。”默的小黑豆眼中忽然涌出了几颗豆大的水滴，他使劲晃了晃头，一骨碌跳下了方泠芷的身子，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虽离开隐术结界，已经看不到方泠芷，还是不舍的对方泠芷所在方向“叽叽”一下，才飞也似的离开。方泠芷摸了摸瘪瘪的乾坤袋，心里虽然不好受，但还是将乾坤袋甩出老远，虽然明知在结界中，声音无法传播出去，仍然大喊道，“默，欢迎你回家！”

“喂，你没事吧。”当康望着默消失的方向，有些不放心的望着方泠芷。

方泠芷却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带着三分感慨道，“呐，当康，我没事，我没有难过，我只是为默高兴。他在外面这么久，一定很想家。其实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你的，你就算挽留，他仍然不属于你，迟早会离开。我又何必强求呢？还不如做个好人，放他走。你说呢？”

方泠芷，话里带话，这当康和雷贺都听的出，不过也只能为之一叹。没得到回复，方泠芷也不甚在意，只是听着那空灵的歌声渐停，忽的想起什么，回头问雷贺道，“只是有一点，雷贺，你的隐术结界不是可以隔绝一切声音、气息和身形吗？为什么默的种族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呢？”

“关于这点，”其实雷贺从刚刚就开始疑惑了，因为打小，他知道的就是，隐术是一门很神奇的术法，只要他身在隐术结界之中，就没人可以发现他，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任何事。难道隐术会对一些种族不起作用？这下倒是让他也莫名了，“其实我也在想，或许这隐术结界只针对人族有效，或许默与其家族心灵相通，所以尽管没闻到气息，情感的牵连却让他们能够感受到彼此……”

“嗯，情感的羁绊。是天生的，是什么都无法割断的。”方泠芷感慨了一句。忽的想起，她与伏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然，怎么会因缘巧合的，她就上了逍遥派修仙？又怎会如此巧合，因为一件小事被关禁闭地。发现出入口，从而因为花墨识得了伏晖？再之后的事情……方泠芷望着眼前的高山，强迫自己不要一味的回顾过去，眼前的事情才最大。“我们走吧。”

翻山越岭，也并非第一次，只不过因为天色暗。几人摔了几个跟头，吃了点苦头而已。不过这些比上之前那些事情，倒也不算什么。到达山顶的时候，俯瞰前方，海天一线。虽然乌云蔽月，却好像死海那里也是一个天一般。在这峨眉山后山的四海之上，因为日日定时有天谴到来，所以是终年不见日光的。此时看到的景色，倒也算是美景了。因为。黑呼呼的海面总算是有了一丝生机。

距离死海不远的地方，有几个白影一直飘荡着。不清楚的人，必定以为是游魂野鬼。但方泠芷却知晓，花溪宫的弟子皆以白色衣裙为宫衣，那些定是花溪宫弟子无疑。看人数的话，约莫五六人左右，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谁是谁。

“我们下山，尽量避开她们。”方泠芷开口道，刚刚她已经观察了那个石洞所在，正是花溪宫弟子死守之处。

“好。”雷贺应着，三人便速速下了山。这山丘，上山虽难了些，下山却是意想不到的容易，约莫只用了上山一半的时间，她们已经在死海的一旁了。

“喂。”当康拉了方泠芷的衣角一下，以让她离死海远些。

“谢了。”方泠芷回过头，给当康一个感激的笑容。

雷贺伸出去的手又尴尬的缩了回来，没说话，三人便默默的向石洞方向走了去。花溪宫的弟子，面上带着轻纱，再加上夜色漆黑，方泠芷究竟也没认出究竟是谁在守着。好不容易绕过这六人，就在她兴高采烈的以为万事如意的时候，她才踏入石洞一步的腿似乎受到了什么硬击，嘭的一下，将她弹出老远，直接出了隐术结界的范围。

“啊——”方泠芷惨叫一声，捂住腿，疼的脸色苍白。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几只老狐狸居然猜到了他们会从禁闭地后门进入，还在那里设下结界。而花溪宫这六位弟子听到了方泠芷的惨叫声，立即十分戒备，立即便有两人当场御剑飞行而去，余下的四人将方泠芷重重包围起来，这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糟糕！”当康重重跺了下脚，也跟着出了隐术结界的包围。雷贺如今也无法钻进四个花溪宫弟子的包围圈，也只得撤掉隐术结界，与当康一齐现身，口中大喊道，“慢着！我乃远古雷氏的二公子雷贺，是你们的师父师伯让我来的。”

399、成长路上必须学会的残酷

“异兽之主也来插一脚，还明显站在妖族那边。异兽族不是向来隐蔽于世，不插手任何事情吗？”江天青对于云宿的态度恶劣到比方泠芷更甚，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让她手下女弟子心驰神往的男子居然是异兽之主，并且在知晓了方泠芷的身份后，还毅然决然的决定与她一起，而不愿划清界限，“还是说，异兽之主也深陷红尘，被这妖邪女子迷住了？哼，我原以为只有赤炼阁的丁师兄被这妖孽灌了汤，看来你也中毒不浅啊。”

江天青句句理直气壮，伤的方泠芷心胆俱裂。她才真的无法想象，几年前像大姐姐一样引导自己的江天青，如今居然对自己说出这般歹毒的话语，与之前的善良慈祥比起来，如今的江天青更像来自地狱的恶煞，向方泠芷讨命来了。

“哎，瞧人家江师姐，看问题就是能看到点子上，”云宿却完全不为江天青说的所惑，在他心中，能够伤害到他的，只有方泠芷一人，其他人的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冒了，对他没有一丝作用。不过，看着方泠芷低沉的样子，他还是帮腔反击道，“妖女是不好，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男人，让我不放心，”说着，他作势搂紧了方泠芷，又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笑望江天青，“那尊驾是仙女又如何？还不是望着男人的背影叹息，然后说着妖女的坏话？在我看来，你们还不如我家这朵野花呢。”

“你！”江天青立即气结，云宿这话的意思可是一棒子打死了花溪宫所有女子。余下的三人也有些挂不住面子，好在夜色浓郁，她们又以白纱遮面，才稍稍掩盖住气的微红的脸。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上！”江天青这会儿倒是有点气急败坏了，完全坏了她留给人的温雅印象。周围三个女弟子似乎也是头一次见江天青如此发威，都稍稍愣了一下。之后才三人成群的御剑而行，剑气直直向着云宿和方泠芷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姑娘了。”雷贺起身，绛紫色的瞳孔里满是仇恨，他双手合十，口中叨叨念着法诀，只瞬间的工夫，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惊雷。每一道雷都向着花溪宫的弟子所在之处稳稳劈去，不多时，便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雷网，而那三个御剑的花溪宫弟子、还有呆立原地的江天青，都在没反应过来之时。被雷网紧紧遏制住，电的惊天动地，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那声音，似乎摧毁着方泠芷的听觉，她惊恐的捂上耳朵，却被云宿的手挪开。他强制性的将方泠芷的头移向江天青四人被雷网电击的那一方，逼她直视，同时在她耳边道，“从前。我不希望你变，是因为只要你一直处于弱方，我便可以以强者的姿态保护你，这样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但现在，你肩膀上的担子不容许你如此懦弱，因此。你必须坚强。所以从此，我愿意做你的左膀右臂，继续协助你，一直到你完成你的任务，再与你归隐。那些后话会很美好，只是美好之前，我们有的残酷了。有些不想看的，必须去看；不想做的，必须去做。抛开你所有的不忍心，也许只是你的一次不忍，就害了自己，害了整个神州大地，你懂吗？”

这些话，有许多人以许多不同的方式对方泠芷说过，就连方泠芷自己都对自己说过许多次，催眠过许多次。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有云宿说的这一次，她真真正正的听进心里去了。方泠芷强迫自己，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在雷网中颤抖挣扎着、似乎口中还不清不楚怒骂着的江天青等四人，虽本身未接触雷电，却似乎比那四人抖得还厉害。

雷贺不忍见方泠芷如此，才要松开雷网，云宿一个阻止的眼神，他便没有下一步动作。因为就连雷贺都明白，云宿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为方泠芷着想，绝对没有一点私心。所以，输给云宿，雷贺输的心甘情愿。或许他就是这个命，一辈子只能做蓝颜，无缘做方泠芷身边那个相伴一生的男子。

“恐怕追兵就要到了，我们还是速速去寻了雷氏其他人吧。”还是瑾宸警觉些，对着云宿和方泠芷说道。

云宿点头称是，放下方泠芷，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就这么拉着从痛苦的四人身旁走过，如同没事人一般。雷贺将雷网固定好，也随着化为人形的当康走在后面，时刻警醒着其他动静。云宿、方泠芷、瑾宸三人走在前头，雷贺、当康走在后头，石洞中除了传出江天青四人的痛呼声外，倒是再无其他动静。而方泠芷此时倒也只挂心雷氏一脉的安危，对那些痛呼声也有了防疫。

顺着石洞，走到最里面，便是那逍遥派祖师爷的石像背面了。方泠芷忽然回忆起当时发现这密道，还多亏了当康和她大闹一通——当时她还是称呼当康为渣渣来着——之后偶然才发现，祖师爷手中的玉净瓶乃是密道的开关。只是他们如今在密道门口，而偏偏打开的门在对面。问题来了，究竟是他们使出力量破坏了祖师爷神像好，还是试着唤唤对面是否有雷氏的人，让他们帮忙好呢？

云宿倒是没想那么多，直接祭出霜月洞天，就要轻抚的时候，被方泠芷拦住。她想来想去，逍遥派祖师爷又没错，况且，自己又受了九幽那么多恩惠，实在没啥理由把人家弄烂，“云宿，好歹我们曾经也是逍遥派弟子，这欺师灭祖的事儿……我们还是看看对面有没有雷氏的人在，实在没有的话再……”

方泠芷这话虽然都是只说一半，但是云宿绝对听明白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揉揉方泠芷的脸蛋道，“你啊你啊，这些话若传到妖王的耳中，你肯定被禁闭一辈子！”

“雷贺，到你上场了。”方泠芷见云宿总算收回了仙器，才对着雷贺招招手。而雷贺忐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也真是太久不见雷氏的人，这会儿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手心儿居然都出了汗。

400、雷凌云的决心

“老爷子！”雷风自知理亏，可还是委屈的不行，嘟着一张小嘴，眼睛都红红的。

方泠芷见状，不禁心里开始叹息。想着她在雷风这个年纪，哪里敢撒娇卖弄，反而是从早到晚的想着如何奉承迎合他人才能够让自己不被人看扁、不被人讨厌，甚至一日三趟的给蒲牢送饭，被他各种欺负都忍耐下来，如今观之，真是不同人不同命。方泠芷也无暇顾虑太多，目前的状况根本容不得有半分松懈，她忙开口转移话题道，“雷老爷子，我们快将这密道之门关上吧，估摸着清风道人他们也快来了，我们从前门突破，一起离开！”

雷凌云也知道现在不是处理家事的时候，忙按照方泠芷的话，再度向前几步，一个跳跃便上了逍遥派祖师爷的神像，将玉净瓶归位，待他双脚着地之时，那石像也“吱嘎”一声，扭回了原来的模样。“前狼后虎”的局势中，总算将后虎暂时制住。方泠芷其实是与自己打了个赌，因为逍遥派祖师爷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更是清风道人、上官龙阳和白羽仙的祖师爷，就连她这个入门不到三十年的弟子都不敢破坏，她深信那三人，无论是谁，也做不出这欺师灭祖的事情。

雷贺的表情却增加了几分难过，这是方泠芷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她清楚，也明白，雷贺和雷凌云所做一切、所承受的一切皆是因她而起，所以，雷贺受伤。她也连带跟着疼痛。雷凌云见状，心里也有几分不快，立即以雷鸣山庄掌势人的身份大声对余下四十几人道，“你们都听好了。我们雷氏一脉向来隐蔽于世，同时不问世事，自然也就不清楚人族妖族与其他兽族之间的纷争。但是。我要明确告诉你们，这次解开我们雷氏诅咒的，正是方泠芷姑娘和这位当康大人。”雷凌云说着，对方泠芷使了个眼色。方泠芷立即会意，雷凌云表面上是表彰自己，实际上则是给雷贺一个台阶下。看来在空间里发生的事情，雷凌云还真是一直守口如瓶。

方泠芷自然不会错过雷凌云这份心意。她的懂眼色知进退也是雷凌云颇为欣赏的，见方泠芷拉着当康立于所有人面前，雷凌云才继续道，“如今，我就以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你们。我让贺儿跟在方泠芷姑娘身边的原因。不错，就是报恩，为报解开我雷氏一脉卒于天命年这一诅咒之恩。你们只要记着，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年龄限制，我们与人族相同，有生老病死，可以自由掌控自己的生命，这一切恩典都来自这两位恩人。”

方泠芷顿时感觉四十几双绛紫色的眼眸在她身上流连徘徊。其中夹杂最多的，是感激的目光，而非之前的充满敌意。雷凌云不愧是雷鸣山庄的现任执掌人，只三言两语就将这一干人等全部说到了自己这方，还真是不容小觑。方泠芷正垂头微笑着，雷凌云再度开了口。这次，却是让所有人震惊、包括方泠芷在内。

“另外，我雷凌云再次以现任雷鸣山庄掌势人的身份宣布，下任雷鸣山庄掌势人，便是雷贺！”

此语一出，那四十几人顿时明显慌乱了起来，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清楚明白，下任雷鸣山庄的掌势人非嫡子，也就是大公子雷致所有，况且，雷致为人细腻成熟，又经历事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