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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生逍遥-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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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那些话……要我如何接下去。”方泠芷撅起嘴，倒是开始耍起小脾气了。
“你可以说你爱我之类的。”云宿开始悉心教导道。
“呸呸呸，我才不是那类无耻的女子。”方泠芷脸上才下红晕，又染红霞，云宿说话就是这般没分寸，一点都不注重女孩子的心事。
“王！”云宿正逗着方泠芷而方泠芷面红耳赤的时候，瑾辰和雷贺几个推门而入，手中各端饭菜。瑾辰一眼就看到云宿已经清醒过来，这会儿倒是比谁都激动，将菜往桌子上一放，直奔云宿而去。
方泠芷自觉的给瑾辰让出地方来，她看得出，在瑾辰心里，云宿是占着第一位的。虽然云宿不想让方泠芷离开，但也没力气抓着她的手，只能任瑾辰坐了方泠芷刚才的位置，对他嘘寒问暖，他也就有一句每一句的答着。
而方泠芷则望着桌上的饭菜目瞪口呆。饭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而瑾辰这几道才绝对达到了色香味俱全。不但样子好看，而且香味浓郁，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云宿的目光越过瑾辰，望向方泠芷，但见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便打断了瑾辰的问候，直接道，“我也饿了，我们开饭吧。”
“好，这几道菜都是依着王的口味做的。不过我是第一次下厨，不知道味道如何。”瑾辰望着云宿，居然有了些小女子的形态，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云宿倒是不以为意，倒是对方泠芷道，“泠芷，你就帮我尝尝瑾辰的厨艺，”云宿说着，发现瑾辰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不快，便又补充道，“好的话，瑾辰，就由你亲自来喂我吃些，可好？”
“好！”方泠芷和瑾辰同时点头道。
云宿这招一石二鸟，既安慰了方泠芷的肚子，又满足了瑾辰的意思，瑾辰也明白云宿的心意，对雷贺几个道，“你们也随她一起用膳吧，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这虽然是瑾辰的第一次下厨，但味道的确非常不错，而且云宿爱好甜的东西，这些膳食都带着些淡淡的甜味儿。方泠芷几个吃的大快朵颐，点头称是。瑾辰便盛了些饭菜，心满意足的喂云宿服下。几人风扫残云的用过膳之后，天色渐暗，便也没有多打扰云宿休息，各自散了去，雷氏兄弟四人住在曾经的男弟子房，瑾辰守着云宿在女弟子房，而方泠芷，则回到自己以前的小院，住在了自己曾经的房间。
412、追随
独自进入小院的那一霎，方泠芷百感交集。这里因为清风道人几人的收拾，倒是与之前一般干净。但不知是不是方泠芷的心理问题，总觉得这里洋溢着一股血腥之气，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昔日七星楼师兄弟的哀嚎，还有月汐、雪璃临死前不甘的怒吼。
一晃神的时候，方泠芷站立不稳，就要向后倾倒。好在她即使清醒过来，稳定心神之后，推门而入。方泠芷这名讳，如今不止在逍遥派，在花溪宫和赤炼阁，同样是忌讳的存在，所以即使清风道人一行人打扫了七星楼所有的屋子，却偏偏有意遗漏了她这间。所以，理所当然的，才推开门，便是尘土满面，呛得方泠芷咳嗽半天。
虽然灰尘多了些，但能够看出，没人屑于进她的房，所以房间中摆设依旧。习惯性的低下头，当初方泠芷为当康搭建的小窝还在那里孤独的躺着，布料因为长期太阳的照射，颜色轻了许多。方泠芷蹲下身，叹息着摩挲那小窝，眼前又浮现出当康在其中“母鸡蹲”的情形。
一念起当康，朱雀对当康的裁决就再度涌上心头。方泠芷心中一阵抑郁，不愿再想这些，索性起身离去，缓缓在月光下踱步，鬼使神差的就到了七星楼的小广场上。
昔日，这里总会有师兄弟练功，而风瞿和花墨就是监督者。方泠芷坐在栏杆上，与往常一样怔怔的望着，似乎还能听到风瞿和花墨的训话，看到师兄弟们或窘困或惭愧或认真的样子。可是在下一瞬间。所有一切有色的影像全数灰飞烟灭，她眼前的，是朦胧月光下空荡荡的小广场。
一阵清风吹过，方泠芷微微颤抖了身子。她方才忆起。峨眉山的冬天是带着些清寒的。正准备蜷缩了身子的前一刻，一件温暖的衣裳披在了背上，方泠芷回头的工夫。但见雷贺坐在她一侧，眼神没有看她，却与她一齐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广场。
“雷贺，你也睡不着吗？”方泠芷开口问了句，有些时候，她真的感觉雷贺似乎拥有与当康一样的能力——便是与她心灵相通，因为每次云宿不在的时候。雷贺都会适时的出现在她身边，听她说心事，给予安慰。
“嗯，虽然不是齐峨眉三宝来唤出圣兽吗？”
其实之所以方泠芷对当康的事情没有过分担心，是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王牌。阑易从一开始便一步步的利用他们，如今，也到了他自食其果的时候了。方泠芷摆摆手，对雷贺道，“这件事情，就交给阑易去忙活吧。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十神兽永久沉睡的。”
“为何姑娘如此有信心？阑易不过是个活了千年的异人，懂得傀儡术和一些占星术而已，他会有什么办法？而且，他为什么会受我们威胁呢？当康大人沉睡了不是更好，那便能够简单的吸取当康大人的力量了。”雷贺不明白方泠芷的意思。
“因为……”方泠芷眼珠一转，回望雷贺的时候，眼底的自信让雷贺都情不自禁的好像心里有底了一般，“阑易有一个一辈子也放心不下的人，就在当康的空间之中。若当康沉睡，空间也跟着关闭，他最在意的那个人就会一直沉睡，那他们见面就会更加的遥遥无期。”
关于这件事，从云宿的口中、当康的口中，雷贺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既然已经到了这会儿，雷贺也就多问了句，顺便解答心中疑团，“姑娘说的可是师娘？”
“不错，正是姐姐。上次在空间之中，姐姐所说的你也都听到了，她与阑易本是同命，一荣具荣一耻俱耻。姐姐好好活着，自然就是给阑易一个安心。况且如今，距离他口中的七星连珠日子渐近，相信他也想让姐姐尽快出空间，与他一齐修炼傀儡术，能够真正的永生不死。只要姐姐还以人类的身份活着，他就无法安心。”
413、火化、（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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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意思是？”
对上雷贺疑问的双眸，方泠芷本想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但无奈她的嘴角就是沉重的无法扬起来，这般看着的表情就更加怪异，“我，要以姐姐来要挟他，我绝对不会让阑易一直立于不败之地，这次，我要他一败涂地！”
雷贺总算明白为什么方泠芷笑不出来了，她本是本性善良的女子，可如今居然要利用自己视为姐姐的姗姗作为目标来要挟他人，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但境况已经把她逼至如此，她也是无计可施方才如此。雷贺颔首，只是还有一点担忧，“姑娘何以认为阑易一定有办法呢？”
“因为阑易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一定会为了让当康苏醒而费尽心力……”方泠芷想着之前阑易的所作所为，尤其一念到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风瞿都多加利用，还见死不救，她就恨不得将阑易碎尸万段。这一次对阑易的逼迫，只是个开始，她要让阑易知道，她不止是妖族的天狼星，还是阑易的扫把星！
虽然没有薛浩天的药膳补汤，但是瑾辰的细心调理加上本身异兽的身体底子不错，云宿的恢复还是挺快的。最起码只七日的时间，他脸上的伤痕便痊愈了。唯一让他苦恼的还是自左肩至右腹那一道灼伤，因为有了太多死肉，等新一批的肉长出来，的确花了不少时间，也让瑾辰头疼许久。
这一次，瑾辰几乎让云宿生人勿进——方泠芷也被瑾辰排在了生人那一列中。两个有情人每天见面的时候中间都夹着个黑脸的瑾辰。有些话也不敢多说，只能默默的对望一会儿，瑾辰便下逐客令了。云宿念在瑾辰一心为自己的份儿上，也不好意思开口训斥什么。他本就不是那种有威慑力的王，也从未当瑾辰是臣民，只当他是好兄弟。这般下来，就愈发不能开口。不过云宿卧床的这些日子，方泠芷可是一天都没闲着，因为峨眉山整个后山都塌陷了，但她一定要为雷贺等人将雷凌云的尸首挖出来，不能将活蹦乱跳的雷凌云还给雷氏一派，总要把人家的尸首归还。不然。她还真是亏欠雷氏一派太多。
雷贺几人白天也是都忙活着帮雷氏一脉选择新的居住地点，因为雷贺不会随雷致几人一齐离开，所以只得在这个时候尽力帮忙，偶尔去看云宿的时候，见方泠芷和瑾辰守在那里。以为方泠芷日日守着云宿，便与雷致几个终日为雷鸣山庄的未来规划，并未在意方泠芷的行踪。
因为始终练不会御剑飞行，方泠芷这些日子一到崖边，为求方便，便自行觉醒，当她可以控制觉醒的时候，天狼星附体的她是可以于空中飘行的，这样就省去了许多下山时间。让她多些日子去挖那些厚厚的土层。
一日两日还好，日子长了，方泠芷的双手开始皲裂，她每晚以热水烫手烫脚，想要去去白日的乏，但是效果轻微。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从未放弃，云宿卧床一月有余，她就日日在探望云宿之后的时间，跑去夷为平地的峨眉后山，以双手挖土与石块，想要找出雷凌云的所在。
一日复一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半月的时候，方泠芷终于发现了一双鞋子，那是属于雷凌云的鞋子，还是由姗姗亲手缝制的。既然找到了源头，方泠芷更加欣喜若狂的向下挖去，终于，雷凌云的尸首整个露了出来，只不过尸首因为被埋时间过长，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只有从衣物才能看出，这的确是雷凌云本人没错。
方泠芷忍住尸首发出的那股恶臭，以水神符将雷凌云身上的尘土一类清理干净，又在附近拾了些断掉的树枝，还特意以觉醒后的身份到了崖顶，摘了些漂亮的野花。之后以断树枝堆起一座能容一人躺好的台子，再将雷凌云的尸首小心的运在台子上，摆放好，以野花装饰了台子的一圈，自己再跪于雷凌云身侧，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以觉醒姿态飞上崖顶，再恢复真身，准备去请雷氏四兄弟过来，最后祭拜自家父亲。
方泠芷找到雷贺四人的时候，他们正为日后的居所而头疼，见方泠芷进来，雷致几人便都拱了手，而雷贺则上前问道，“姑娘这会儿不伴着云大哥，怎生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没有没有，”方泠芷生怕雷贺担心，连忙摇头又摆手。不过这一摆手，倒让雷贺发现了她满手尘土，手背也都皲裂开来，忙轻轻捉住她的手臂，关切问道，“姑娘，你的手……”
“没事。”方泠芷局促不安的抽回手，对雷贺笑笑，雷贺这才发现，原来就连她的脸上也都满是尘土，就好像……就好像刚刚挖完土坑回来一般。雷贺和方泠芷的举动看在雷致眼中，他微微摇了头，自家弟弟的心事他自然看得通透，只可惜，他这段情到最后也一定不会有结果，真是苦命。
“没事你来做什么。”雷风嘟着嘴在那里嘟囔道，他最讨厌在讨论到关键的时候外人插进来，而且在他眼中，方泠芷可是个着实的外人——第一，他不姓雷；第二，雷贺的诸多改变，都是因为她。本来雷风和雷贺很亲近的，但是自从有了方泠芷，雷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雷风，不要胡闹！庄主在和方姑娘谈事情。”雷致忙回头白了雷风一眼。自己这个四弟，就是年纪太小，又不懂事，真是一直让他操碎了心。
“没关系，”方泠芷解除了雷致的愠怒，才对雷贺道，“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在山下寻雷老爷子的尸首，今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我找到了！”方泠芷说着，脸上露出了真心高兴的表情。
而雷致几个，则震惊的望着方泠芷，现在不用她说，也不容她掩饰，众人都知道了她一身的疲惫从何而来。她，以一个女子之力，将塌陷了的峨眉山后山那巨大的一片平地几乎翻个底朝天，才将雷凌云的尸首寻出。雷致也终于在这一刻明白，自家二弟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方泠芷，因为这个女子的确不一般，无论是她的毅力，还是她的耐性。
“多谢……方姑娘。”雷贺已然惊得说不出话，心中带着三分心疼七分感动，这会儿气氛变得安静，唯有雷致开口道了谢。不过雷致一开口，雷云和雷风也就聪明的跟着开口道谢。雷风也没有了刚刚的不耐烦，他是最的天真的一个，从表情就能看出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用谢了，现今快入春了，气温也在回升，我们还是别让雷老爷子等太久。”方泠芷说着，便自行在前面引路。雷云和雷风紧跟着，雷致拍了拍依旧愣在原地的雷贺，示意他一齐走，雷贺这才反应过来，便跟着雷致，匆匆行于后面。待五人到了雷凌云的尸首前，雷风第一个没忍住，哭着扑在断树枝上，雷云也在一旁抹眼泪。雷致和雷贺表情多有哀伤，却强忍着没有留出眼泪。
方泠芷在雷凌云的尸首前，对着雷氏四兄弟深深鞠了一躬，诚恳的道歉道，“雷老爷子若不是因为掺进了泠芷的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泠芷在此对诸位表示诚挚的歉意，希望诸位能够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方姑娘何出此言，临走时，老爷子已经嘱咐过，这都是他的决定，”雷致深明事理，“请姑娘莫要继续自责，否则，倒是雷氏一脉亏欠了姑娘。”
雷致如此说，方泠芷倒真是无言以对，只取出几只断树枝，以火神符燃之，之后交给雷氏四兄弟。目的明显，是让他们亲自送雷凌云最后一程。雷风右手拿着燃着火焰的树枝，几次欲上前，却都下不去手；而雷致几人也是相同情况，对他们来说，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却变成了最困难的。
“姑娘，请你以火雷神符送父亲一程吧。”毕竟雷贺是现今雷鸣山庄的庄主，犹豫再三，并且以眼神征求了雷致的同意，他还是开了口。
“我？”方泠芷望了望雷氏四兄弟，见四人真的都不忍心这么做，也只得点头道，“如果这是我能为雷老爷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我愿意。”
雷致双眼望天，虽然峨眉山的后山从不见日头，他却好像看到了雷凌云的魂魄，正于高高在上的天空之间，微笑向他挥手道别。在方泠芷祭出落玉瞳焰之后，大火将雷凌云的尸首包围，雷氏四兄弟统统双膝跪地，不停向雷凌云的尸首叩头告别，雷致和雷贺终于也没有忍住眼泪，在最后的一刻，与雷凌云进行了永久的道别。
“父亲，好走……”
“老爷子，好走……”
雷凌云的尸首，在大火之中渐渐化为飞灰，洋洋洒洒的飘向高空……
414、离开前的托付前（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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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方泠芷第二次以火雷神符杀人，也可以说，这种杀戮也是一种救赎。耳边似乎回响起东元等人的哀求，以及刚刚雷致和雷贺的请求，方泠芷有些时候真的不懂，难道死了真的比活着要快乐吗？
当所有断树枝化为飞灰的一刻，方泠芷收回火雷神符，而地上则留下一滩灰烬。雷致请雷贺上前，将黑灰收起，里面间或能看到几块未能完全烧化的骨头。雷贺的腿上似乎绑了千斤锤，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困难，身子还摇摇晃晃的，但也总算咬牙坚持到了雷凌云的骨灰前，将衣襟中锦帕掏出，一把一把的颤抖着将黑灰捧入锦帕之中。
望着这般脆弱的雷贺，方泠芷几度欲上前帮忙，但是都忍住了。这毕竟是雷鸣山庄的自家人，自己怎么说都是外人，不适宜在此刻插手。好不容易等雷贺将雷凌云的骨灰悉数拾起，再四角系上锦帕包好，又跌跌撞撞的起身，方泠芷才前去搀扶，雷致三人安静的走在身后，偶尔传来雷风吸鼻子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方泠芷一直感觉到雷贺身子的轻微颤抖，捧着雷凌云骨灰的手，一直不安的抖动。方泠芷双手搀着雷贺的手臂，感觉到他的身子时不时沉重的压过来，但他反应到之后，又及时调整过去。方泠芷明白，这个时候的雷贺太过脆弱，雷贺的万千模样她都见过——腹黑的时候、体贴的时候、坚定的时候，唯有这脆弱的一面，方泠芷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也足以见得，雷凌云对雷贺的重要性。
“雷贺，节哀顺变。”伶牙俐齿的方泠芷酝酿了一路，直到山路走尽。七星楼隐隐约约显现而出，才憋出这几个字。
“嗯。”雷贺闷闷的答着，又是半天的沉默过后。雷贺才叹息着开了口，眼眶也是红红的，“姑娘，这些天……辛苦你了。谢谢你帮忙找到父亲的尸首，还让我们见了他最后一面。”
那算什么最后一面呢？雷凌云的尸首已经腐烂不堪，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与其说是恩赐，倒不如说是折磨。方泠芷也跟着叹息。回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般执着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我不找出雷老爷子的尸首，你们也不会这般伤心的。”
“但是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父亲的尸首，我会愧疚到死那天为止。姑娘，莫要自责。谢谢你。”雷贺感觉到手中那温热的骨灰在渐渐变冷，当初山洞中雷凌云的尸首想必也是这般，由温热变冰冷，由柔软变僵硬。
雷贺的再三感谢，让方泠芷愈发惭愧。不过她也清楚，如果她再以愧疚的模样出现在雷贺眼前，便是让雷贺空出多余的担忧。所以此刻，她索性不去想那些，而是问雷贺道。“这些日子，雷鸣山庄可是选好了住址？”
“唉，天大地大，倒是找不到一处可以得到庇佑的地方。”雷贺的情绪非常低落，眼帘也一直低垂着，不曾抬头。
“可惜。虽然我的另一重身份是妖族的天狼星，看似在妖族身份尊贵，却不能让雷氏一派到妖族那危险的是非之地去。”方泠芷如是说着，的确，妖族或许就要引发一场战役，此时并非适居之地。
“姑娘又开始自责了，这一切与姑娘无由。”雷贺对方泠芷摇头，想露出一个笑容来慰藉她，无奈扯了半天嘴角，都无法成功，最终也只是继续低垂着头，倒不敢与方泠芷对视了。
怎会无由呢。方泠芷有些难过的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雷氏一脉会继续在赤炼阁的庇佑下；雷凌云会每天与上官龙阳对弈品茗；而雷贺也不必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过着有了今天没明天朝不保夕的日子。思前想后，方泠芷忽然计上心来，开口道，“雷贺，何不让雷氏一脉先于我们住的这七星楼暂时歇下？这里如今没有了椒图，也就没有了妖族或者修仙一派再度过来的意义，而且刚刚经过一场战役，短时期内都会很安全，”方泠芷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我们吃住在这里，也发现了不少食材，绝对够雷氏一脉吃上一阵子的了。待我们成功粉碎阑易的阴谋之后，神州大地处处都可以居住！”
雷贺偷偷瞥见方泠芷说的眉飞色舞，想来他们讨论了这一个多月却未果的话题，突然觉得方泠芷的提议似乎也不错，有商量的余地。几人向着七星楼方向走的时候，却正面迎上准备去料理膳食的瑾辰，这段时日，他们的膳食皆由瑾辰负责。瑾辰望着几人憔悴的模样，雷风和雷云脸上未干的泪痕，加上雷贺手上小心翼翼捧着的锦帕，也明白了他们刚刚去了哪里，便只轻轻点头问候，没有多说其他。
雷贺等人将雷凌云的骨灰放入一个锦盒之中，再将锦盒埋于七星楼后山蒲牢曾经所在的那片空地上。方泠芷找来一块木牌和一把刻刀，因雷贺是下一任雷鸣山庄的庄主，所以刻字的任务便落到了他身上。待一切就绪之后，几人又跪在雷凌云的墓前半晌，才相扶而立，对着墓碑深鞠三躬，方才相继离去。
这之后的半个月，雷贺等人赞同了方泠芷的意见，雷致暂时安顿在峨眉山脚下小村子里的雷氏一脉四十余人，都搬上了逍遥派，入住七星楼之中。因为这般，厨子门童一类也就齐全了，瑾辰不必做饭，日日守在云宿跟前，倒让云宿觉得和方泠芷日渐疏远了，开始有些不满。
不过日复一日，云宿的伤总算养好了，虽然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启程回妖族之前，云宿也如之前那般生龙活虎，总算让众人放了心。雷氏一脉送方泠芷几人到逍遥派大门口，雷致望着雷贺，似乎有话要说，但却难于开口。雷贺自然明白自家大哥所想，上前一步，对雷致道，“大哥，这段时日，麻烦你照顾雷氏一脉。若有任何问题，还请大哥以隐术结界暂时带大家离开。”当然，这后一句，雷贺说的声音极小。这也是他的猜测而已，白羽仙毕竟还埋在这里，他生怕花溪宫的弟子会寻来。不过暂时而言，这里的确安全。
“庄主放心，”雷致一拱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自然不能兄弟相称，不然，雷贺的面子倒是减了，“庄主交代的事情，雷致一定做到，雷氏一脉会在此等待庄主回归！”
“嗯。”雷贺重重点头，之后望望雷云和雷风，才不舍的跟着方泠芷离开这里。
此时已值春季，下山这一路，方泠芷、雷贺、瑾辰和云宿坐在祥云之上，祥云缓缓前行，能够让他们看清峨眉前山的美景。虽然树枝常绿，但此时气候回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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