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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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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低头看那信封,见信封正面写着“兰芷亲启”几个大字,背面……却是一副她的肖像图。小像画功甚高,将她的相貌勾勒得很逼真,无怪那男子能认出她。

兰芷这才消了疑心,将信收入怀中,朝着中原男子躬身一礼:“多谢大哥。”

她又行了段路,到浩天城偏僻处寻了一便宜客栈住下,始一进屋,便拆开了信封。却见里面只有一张宣纸,抬头处写着“阿芷”,内容就两个字:“甚念”,落款题字“简初”。

这果然是萧简初的信。可他如此大费周章给她送这封信,却只是为了对她说这句“甚念”?

兰芷盯着宣纸看,心中暗想:萧简初到底也算中原割据一方的大寇,在秦安山脉盘踞时,手下人就时常和宇元士兵起冲突。他既是兜了个弯子找商人帮忙送信,而不肯走宇元国的邮驿,想来是在信中提到了些什么,顾忌着不愿被宇元人看到。那他弄出这一封看似简单的信件,再在里面藏些玄机等她发现,也是很有可能。

她将宣纸拿去窗边,对着光处照了照,没甚古怪。兰芷又拿起信封。信封背面的女子面色平静,眼神幽幽,那种淡淡漠然的神态,竟是和兰芷差不离。

这样的画像,除了萧简初本人,怕是再高明的画师也没法画出。兰芷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耳边,却发现女子竟是戴了一对水滴型的耳环。

兰芷从不戴耳环,因为她没有耳洞。萧简初知道这个。中原国的女子都穿耳洞,偏偏兰芷的养父自小不愿约束她,任她拜师习武,任她身穿男装游历四方,自然也不会介意她穿不穿耳洞。屋中的茶几上放着一盆清水,兰芷伸手沾了水,将水珠滴在画像那耳坠处,便见到墨迹化开,蜿蜒四散,待到再定型时,竟是组成了一个字。

原来玄机在这。兰芷将信封拆开摊平,放进水盆里。女子的面目逐渐模糊,熟悉的字迹逐一显现了出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这封信的第一句便是:“向劲修,年42,虎威卫正使……”

向劲修便是屠了兰芷满门的宇元国将军。萧简初告诉兰芷,宇元国无战事时,向劲修便在虎威卫做了正使,守卫皇城。此人生性荒淫,家中豢养了各国女子近百名,又武功高超,年初举行武将比试,数百人中,竟是向劲修拔得了头筹。

兰芷看完这段话,情绪忽然一阵翻涌。她知道向劲修生性荒淫。中原皇城被攻下那时,向劲修抓了许多官员妻妾,找了个祠堂关起,一个接一个奸了起来。她的养母是皇城里有名的美人,自是也在其列。时至今日,养母凄楚的声音仿佛还残留在她的耳中:“阿芷快走!快走!”

兰芷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向下读。第二段话,萧简初告诉她,浩天城常年征兵。宇元国天子信奉强者至上,因此只要是宇元人,无论男女老少出身贵贱,都可以参军。每月逢九、十九、二十九,便是浩天城的征兵日。

萧简初只告诉了兰芷这个信息,其余话并没未明说。兰芷却清楚,他的建议与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接近一个将军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自己变成他的士兵。只是,虎威卫负责守卫皇城安全,每个士兵都是百里挑一,兰芷成为宇元国士兵后,要如何入编虎威卫,如何诛杀向劲修,却是将来她要细细谋算的事情。

萧简初甚至为她编造了一个假身份。按照他的编排,兰芷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一并居住在宇元国与中原国交界处的山林。因为边境时常有中原人来往,所以她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也知晓许多中原的事情。又因为父女俩以狩猎为生,所以她练出了一身好武艺。前几个月父亲亡故,她一人居住无趣,这才来了浩天城。

兰芷看到这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原来……萧简初早就知道她想干吗。他知道她的魔障源自无法放下的憎恨,他知道她会想杀了向劲修,为一家人报仇,却什么都不说。他只是放手让她前来浩天城,等待她自己看清,然后尽他所能,给她最大的帮助。

——他向来了解她甚过她自己。

信的最后是一句话:“勿急勿躁,谋定后动,万自珍重。”便是萧简初对她的叮嘱。兰芷盯着那一行字,脑中想到的却是初时看到的信:阿芷,甚念。

阿芷,甚念。阿芷,甚念。兰芷心中念着这句话,手指在“万自珍重”几个字上缓缓抚过。纸张未干,指尖上便沾了水迹,兰芷拈了拈微湿的手指,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这不是一个能放纵伤感的地方。屋中有个小炉烧着炭,兰芷将信纸信封投入了炉中,暗自做了决定:待她杀了向劲修,便即刻回萧简初身旁。

眼见小炉里的纸张被一点一点烧成了灰,兰芷这才出了客栈。她买了纸张,借了笔墨,给萧简初写了回信。又去邮驿找到那买香囊中原男子,给了他仅剩的三两银子,请他帮忙为自己回信。

中原男子爽快应允,兰芷这才安心返回客栈。今日便是十八了,她打算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去城中军营报名参军。

可她刚行到客栈门口,却见到店内有两个男人,正背对着她与掌柜说话:“……个子约莫这么高,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背着把剑,穿着件带兜帽的外衣,还带着个漂亮的中原小男孩……”

这形容……怎么有些像她?兰芷脚步渐缓,仔细朝那说话之人看去,心中便是一惊:那人竟是昨日追杀女孩的士兵之一!

士兵一旁还站着一人,身穿赭色劲装,腰悬佩剑。兰芷莫名觉得这副打扮有些熟悉,片刻才想起,她曾见过段副使穿这身衣。

——这人是虎威卫的校尉!

兰芷直觉不妙,脚步顿住,就打算找地方躲避。却不料偏是此时,掌柜的目光恰好越过两男人,正正对上了她的眼。

☆、第4章 参军(一)

兰芷心思急转,面上却只是平静回望。而掌柜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然后他皱眉思索片刻,竟是摇了摇头答话道:“没见过。”

兰芷松一口气。很显然,她没有穿带兜帽的外衣,身边又没有中原小男孩,仅凭几句含混的长相描述,掌柜无法将她和士兵要找的人联系在一起。

街道边有个小胡同,兰芷悄然退后几步,避去了胡同里。客栈内,守城士兵得了掌柜的回答,苦着脸转身,朝虎威卫的校尉道:“这位大哥……你看,咱们都跑了大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不如找个画师,把那女人的画像画出来,逐一拿给人看,定是能将她翻出来!”

校尉却拒绝道:“不必了。段大人吩咐过,此事机密,不得张扬。就这么找着便是,我们去下一家。”

士兵无奈,只得应是。

兰芷躲在胡同,见到两人走远了,方才行出,思量片刻,竟还是回了客栈。

她并不认为她碰上了大。麻烦。否则,现下总该全城搜捕她,又怎会只由这两人一家一家客栈问询?她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这守城士兵见她带走了女孩,放心不下,这才去寻了他虎威卫的兄弟,四下找她,想要斩草除根。既如此,她小心些避让着便是,难道还要因为这两人,浪费她三钱银子的住宿费?

一个晚上平安过去,那两人果然没有再掉头寻回。兰芷心中愈定,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军营。

军营外有一块空场地,几名小兵坐在桌子后,负责登记众人的姓名年龄籍贯。前来报名参军的人足有两三百,但多是男子,女子只有十几人。兰芷与众人等候了一阵,便有老兵出来,给每人发了一个行囊。

行囊甚重,兰芷掂了掂,估摸应该有近百斤。又有一将领打扮的人拿来了一沙漏,开始简单说明军队挑选士兵的规则:众人必须通过三轮筛选,这第一轮筛选,便是背着行囊,在半个时辰内绕军营跑上三圈。

兰芷只花了两刻钟便跑完了全程。一轮筛选过后,所余不过百人。众人喝了水稍事歇息,便跟着将领进了军营,来到了一练武场。

练武场的正中立着几排木桩,木桩一旁是一个木架,上面吊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兰芷远远望去,见那人脸色灰青,显然是已经死了。却是神色狰狞,死不瞑目,那双眼睛是浅棕色,竟是个宇元人。

将领行到木架旁,高声开口道:“圣上登基八年,励精图治,一心壮大宇元国国威,只望有生之年,能带领宇元臣民一统九州!如今征战五年,便已灭了东离国、中原国、白韩国,四海臣服指日可待!却不料,竟有乱臣贼子,暗中勾结他族,背叛我宇元国!”

将领说到此处,一指身旁木架上的宇元人:“这个人明明是我宇元国的子民,却做了细作,偷偷为白韩国传送军情!所幸虎威卫及时发现,才不至于酿成大祸!”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圣上如此壮志,怎容这些奸人破坏!你们说,这人该不该杀?!”

兰芷闷头不吭声。可出乎她意料的,身旁众人却是响亮回答:“该杀!该杀!!”

她扭头看去,便见众人神情亦是愤愤,看向那宇元人尸体的目光满是唾弃与厌恶,心中一时震撼。

将领却对这反应甚满意,示意身旁小兵送上剑数把:“现下,便是你们表决心的时候!拿起剑来,刺穿这人的身体!第二轮测试便算通过。”

此话一出,却是有片刻的静默。来此参加征兵的宇元人多是农民和小工,虽然已经被宇元国的征战教育洗了脑,却到底没有见过真实厮杀。让他们亲手刺穿一个人的胸膛,即便这个人已经死了,对他们来说,依旧是个难题。

将领似乎对他们的胆怯心知肚明,又补充道:“或者,你们可以将一旁的木桩削断,也算通过。”

第一个行出的是个长着络腮胡的彪型大汉。这人倒是个狠角色,从小兵那拿了剑,又朝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站在那木架前活动了下身体,猛地一声大吼!长剑便直直穿透了木架上人的胸膛!

络腮胡将剑拔出时,尸体的血肉都溅了开来。一些胆小的人见了面色煞白,那大汉却是很得意,趾高气昂站去一旁。

有人带了头,之后的数人也领了剑,一个接一个朝那宇元人胸膛上扎。兰芷眼见那尸体被戳成了筛子,心中厌恶,只觉恶心。

中原国破时,兰芷曾经参加过皇城守卫战,因此并不畏惧厮杀。可见这么多活人一起践踏一具尸体,还都摆出一副胜利者的神情,她却不愿参与。轮到她时,她接过小兵手中的剑,朝将领道:“大人,我不敢刺人,我砍木桩。”

那将领面色平常点头应允。兰芷便行到一旁的木桩边,削掉了一截木桩。

这轮筛选后,所余只得七八十人。第三场测试是乘骑。兰芷会骑马,虽然技术不算娴熟,却也勉强通过。三轮测试下来,最后被留下的只有五十八人。将领又一番训话,告诫众人军中的规矩,这才让老兵带他们去营帐休息。

兰芷就这么如愿成为了宇元国士兵。她与另外五十七名新兵一起,被编为了一伍。那络腮胡因表现出众,被临时指成了伍长,暂管新兵一伍的事情。

是夜,一众男人围着络腮胡,谈笑奉承他今日表现如何英勇,气氛甚是热烈。兰芷抱着剑坐在营帐角落,显得很是孤僻。她心中其实知道,她既是要在这军中呆上一段时间,便应该设法融入其中。可现实却容不得她抱此幻想:这个营帐中除了她,其余五十七名新兵都是男人。

男人们谈天似乎热烈,却时不时有目光朝兰芷飘来。一些遮遮掩掩似是无意,一些却明目张胆不怀好心。几十人的视线中,兰芷搂了搂怀中的剑,缓缓闭上了眼:若只是看,那便任他们看。她才刚入军营,不能生事端。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便是两方相安。

这种微妙的平和持续到了半夜。络腮胡已经不再吹嘘他的勇猛,改为向众人讲述他哥哥的英雄事迹:哥哥出战中原国,一路追随向劲修将军打到中原皇城;哥哥强壮,皇城破后的三天狂欢,就睡了十八个女人;哥哥生猛,屠城那日杀了百来号人……

征战、热血、女人,这个故事迎合了在场所有男人的兴趣。气氛愈发热烈。有人问道:“伍长,那你大哥现下在哪个军里?莫不是……在虎威卫?!”

一片羡慕声中,络腮胡咳嗽几声:“那个,他……他受了伤,已经退伍了。那时他在中原国皇宫里,一伙人正在分宫女呢,结果碰到个中了邪的小士兵,口中说着要找弟弟,发了狂地杀人……”

众人惊讶问话:“宇元国的小士兵?那怎么还杀宇元人?”

络腮胡愤愤然:“所以说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那疯子个头不高,身手却好,杀了好些人,我哥哥已经算好了,只是被他砍断了手。”

众人啧啧感叹一番,又问:“然后呢?”

络腮胡一声哼:“然后,一群士兵围攻那疯子,他便受伤了。向劲修将军又听到风声赶了过来,和那疯子过了几招,一剑将他刺死了!也算是为我哥哥报了仇。”

兰芷听到这里,眼睫微微一颤:络腮胡口中的那个疯子……似乎是她呢。世界还真是小,这么隔着千山万水、两年时光,居然让她碰上了故人之弟。

却听那络腮胡又道:“我哥虽然手断了,可现下日子照样过得好!圣上优待士兵,分了良田给他,加之他从中原回国时,还带回了8个中原女人。他留了两个漂亮听话的自己用,另外六个都租给了妓院。若是有生意,他和妓院六。四分成,这么一天也能赚上了半两八钱银子。”

众人口气愈发艳羡。又有人笑道:“说到这个,中原女人又小又弱,经常干到一半就晕死过去,真想要玩得痛快,还是得找咱们宇元女人!”

符合声一片。然后莫名的,众人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男人们压低声音聊了些什么,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络腮胡便在这哄笑声中站起了身,朝着兰芷行去。他站在兰芷身边,高高在上俯视她:“喂!女人!也半夜了,过来陪爷睡觉!”

兰芷没有睁眼,心中却暗叹了一口气。她如此安分,他们却还是来招惹她了。当忍让?当反抗?

思及今夜这事她若不好好料理,往后的日子怕是都没个清静,兰芷心中有了决定。只是,今日将领训导众人规矩时,其中有一条便是军中严禁斗殴,若有人主动挑事,定当重罚。她便是要出手,也决不能担上这“主动挑事”的罪名。这络腮胡爱吹嘘,想来是个爱面子之人,倒不如她设法激怒他,逼他先出手……

兰芷睁眼,站起身,行到营帐中央,朝络腮胡道:“你若抓得住我,我便陪你睡觉。”

络腮胡一愣。他仔细打量兰芷,见她一脸认真,那模样全然不似调笑,却莫名更让人心痒难耐,哈哈笑出声来:“你这女人,有意思!”

其余新兵也围了上来,在旁打趣起哄。络腮胡便抖了抖肩膀,摆出了姿势喝道:“爷便陪你玩玩!”

他的确冲着兰芷过来了,可兰芷身形一晃避开了,站去了他身后。络腮胡又是一愣,却是咬牙笑道:“小娘们有点功夫!”神色认真起来,又冲着兰芷扑了过去!

兰芷几番闪躲,络腮胡连她的衣角都没碰着,脸上便有些恼怒焦急之色。他再次蓄力猛扑,兰芷却矮身一躲,还勾脚一绊!将他绊了个狗吃。屎!

络腮胡灰头土脸栽在地上,只觉颜面无存。他环视四周,见其余新兵都盯着他,目光中再无之前的崇敬,心中愈发恼火。他一个翻身跳起,一把抽剑出鞘!

兰芷等得便是此刻。她缓缓发问:“你干吗?”

络腮胡朝着地上吐口唾沫:“呸!不过是个连死人都不敢砍的娘们!还敢戏弄爷爷!爷爷现下便要教训你!”

他抡着剑冲上前来,正正遂了兰芷的意。兰芷便跟着拔剑,腾身一跃!

众人眼见兰芷身形轻巧在络腮胡身后落地,剑锋上已经沾了血。再朝那络腮胡看去,便见到他噗通跪在了地上,双手手腕……竟是已经被齐齐削断!

血急急洒了一地,男人的惨叫声也跟着响起。兰芷在那血色的画面中,微微昂头舒心眯眼,心中有种残忍的欢喜。

她不嗜杀,可这种人,杀一个少一个!少一个是一个!废了他双手才好!让他再无法当兵!这样下座城破时,就会少十八个女子受罪,就会少百来人丧命!

胸口有莫名的情绪在激荡,兰芷低头垂眸,假意在袖口擦拭剑上血迹。待到再抬头时,面色已然平静。她收剑回鞘,步步分开呆滞的人群,又抱剑坐回了角落里。

络腮胡很快便被军医抬走,一夜再无人敢生事。可责罚却来得很快。第二日一早,新兵们在营帐外集中等候训练,而兰芷则被人传唤,带去了军中的主营帐里。

她行进营帐,便见桌后坐着一个男人,赭色劲装,眉目深邃,眸中流光清冷,竟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段副使。

☆、第5章 参军(二)

段副使坐在书桌后,微微垂着眼睫,正在翻看桌上的一沓资料,兰芷进来他也没有抬头。营帐中再无他人,兰芷犹豫片刻,跪下开口道:“大人,你找我。”

段副使终是看她一眼:“兰芷?”

兰芷低头:“正是。”

段副使又垂了眸。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缓缓翻过一页纸张:“你这人倒是奇怪。测试时,连个死人都不敢砍,怎么却敢对一个大活人下手?”

兰芷自是想过应对,此时便一板一眼答话:“大人,伍长想要非礼我,我逼不得已,这才出手。”

段副使指尖一顿,轻挑了眉:“非礼?”他一勾嘴角:“什么时候,一个猎户的女儿说话,竟也这般文绉绉了?”

兰芷心中便是一惊!她自小在中原国皇都生长,有些措辞习惯已经扎根骨髓,无法轻易改变,却不料一句话的功夫,竟是被这段副使揪住了漏洞。看来,这段副使若不是已经对她生了疑心,便定是向来警惕。

兰芷假意一愣:“我之前在永山居住时,与中原人多有交往,见他们都是这般说话,便学了下来,倒也不清楚这就是文绉绉。”

段副使回想片刻:“永山……的确是宇元国和中原国的交界。”他缓缓点头:“中原国,好地方。那可是礼仪之邦。”

这也不算问话,兰芷便任他自说自的,不接茬。却见段副使朝她看来,笑了一笑:“我听说永山那很多豺狼,你做猎户的,日子应该还好过吧?”

这似乎是在关切询问家常,可兰芷朝段副使看去,见男人脸上虽挂着笑,眸色却依旧一片清冷,笑意不及眼底。

兰芷莫名心中一凛。萧简初在信中,曾为她细细介绍永山的情况,当初兰芷还觉得他是多此一举,现下看来,是她考虑得不如萧简初周详。

兰芷不动声色道:“大人许是记错了。永山那没豺狼,却盛产虎豹。爹爹在世时,我和他一起狩猎,日子倒也勉强能过。可爹爹过世后,我一人狩猎虎豹却是辛苦,维持生计不容易。”

段副使再次颔首,这才不再试探她,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是虎威卫副使段凌,今日前来军营,便是负责新兵一伍的训练事宜。你斗殴伤人这事,既是不巧被我遇上,我便得处理。”

他神色亲和对她解释,兰芷自是更要安分懂规矩,低头垂眉:“悉听段大人责罚。”

段凌沉吟片刻:“你一姑娘家,我也不以军法责打你。便削去你的军籍,着即日遣出军营。”

兰芷猛然抬头:这人……竟是要将她从军中赶出去!

她不怕军法责打,却在意是否能留在军营,遂急急开口道:“段大人,主动挑事的人是伍长,我不过是被迫反击,罪不至遣出军营!”

段凌一派安然安抚道:“我知道。伍长也被开除了军籍,这一阵,估计已经送回了他家里。”

兰芷暗道:那络腮胡手断了,便是重新接上养好了伤,往后也没法动武,又怎么可能再呆在军营!将他送回家,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能与她被赶出军营相比!

兰芷据理力争:“段大人,昨夜的事情,你应当已有听闻。那种情况,难道我要坐以待毙,任他欺辱?”

段凌本来时不时低头看桌上文书,听到这话,终是放下文书看兰芷,平静发问:“你既然来参军,难道就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事情?”

兰芷一时哑然。军营中不能带家眷,男人们憋得慌了,自是不安分。她的确猜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却以为会有办法处理,并不曾放在心上。现下被段凌提起,倒像是她不知轻重了。

话说到这份上,段凌似乎也不愿再做表面功夫,声音悠悠开口了:“军营里的确有些女人,可她们能留下,是因为她们找到了各自的生存方式,与男人相安。你珍重自己的身体,这没有错,可你生得这般好看,又不愿委屈变通,将来在军营里待着,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他一语定夺道:“为了军中安宁,我不能留你。你现下便回去收拾罢。”

兰芷不料他竟是提及军中安定这一层面,丝毫不能辩驳。她沉默片刻,低头恳切道:“段大人看得深远,是我没想周全。只是,来参军是我已故爹爹的遗愿,也是我毕生的梦想。我愿意领军法,只求段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必定会找到与男人相安的方式。”

段凌却只是朝她笑了笑。男人语调柔和,说出的话却不留余地:“性格观念要改变,谈何容易,你又何必为难自己?早些离开,还能早些去别的地方,谋个好生计。”他唤道:“来人!”

便有士兵进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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