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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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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拇指指尖轻压中指粉嫩光泽的指甲,其余六根指微弯,如女子纤纤素手兰花指,暗劲儿一使,内力一放一收,两枚残刃轻松飞出。
魏荆急急向后一退,躲避那飞溅而出的血液。仍有一滴鲜红,溅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他刚要厌恶擦去,忽然,他的手猛然一颤。忙放下宝蓝色的衣袖,掩住手上那一点鲜红。轻轻一笑,掩住内心的惊涛骇浪,不被看出丝毫端倪。
“哎呦,真脏,四大美人儿,告诉你们王爷,十套云锦衣服,要织锦坊染美人儿亲手织染哦。”魏荆从怀中掏出一瓶用来止血的伤药抛给梅兰竹菊,笑得更加灿烂,“还要宝蓝色,越鲜艳的颜色越好,我喜欢。”
语毕,竟是不留痕迹的消失了。
魏荆一向来去无踪,无法触摸,就如一阵轻风来去无痕……
而书房这边,却是一派黑云笼罩,气息压抑如暴雨袭来,另人窒息。
“主子,王妃……王妃在这段时间被百里非尘劫走,据说极得百里非尘宠爱,连最受百里非尘宠信的紫烟都嫉恨不已。”
轩辕长倾轻轻摇着的白色玉骨折扇,猛然一滞。修长的手指渐渐骨节泛白,脸色愈加阴沉。黑眸之中凝起一团浓火,隐隐燃烧。
“后来,那百里非尘将王妃和依依小姐一起带到身边,据说都有了夫妻之实。”
第39章 怀孕,你要当爹了
跪在地上的小四,感觉到自轩辕长倾身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周遭空气亦随之凝固,强气压灌顶而来。小四身子跪得更低,一时迫得忘记接下来继续汇报什么。生怕一时失言,就地断了性命。
“继续!”轩辕长倾居然异常平静,不辨喜怒,只是抓着折扇的骨节愈加苍白。
小四赶紧继续禀报其他细节,然后匍匐垂首,静待轩辕长倾接下来的指令。
正当屋内一室死寂之时,敲门声轻轻响起。
“魏公子何时这般文雅了?”轩辕长倾收敛情绪,轻笑一声,一个眼神示意小四退下。
这时,那扇半掩的窗户突然开了,卷来一股清风,荡起室内珠帘,叮咚作响。一抹宝蓝色的身影飘然而来,已入了书房。
轩辕长倾眼角微紧,敲门却走窗,这人真是……实不喜多看魏荆那妖娆如女子的身段一眼,轩辕长倾错开眸,看向窗外渐渐放亮的天空。
晨曦透过窗前翠竹,落下斑驳光影,随风流转浮动。
“怎敢夺摄政王风采,故不敢妄称文雅。”魏荆微一笑,平淡无奇的脸上僵硬得极为突兀。
“对着你这张假脸,本王时常觉得心口堵塞,实难适应。”轩辕长倾轻轻摇起折扇,飞扬的风荡起他墨黑的发丝,心底积压的怒火依然无法消退分毫。
“看来倾倾是想念我那张另人神魂颠倒,天地变色的容颜了。”
轩辕长倾唇角隐约抽搐,“我实不喜倾倾这称呼。”
魏荆左手一挥,五官精致如个粉嫩娃娃。右一挥手,又变成一张狂妄邪肆的容颜,再一挥手,眉飞入鬓,霸气张狂……眼见着轩辕长倾的脸色越来越黑,魏荆终于露出一张眉目如画,剑眉星目,潇洒俊逸的一张俊容。
“有时候,我都不知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魏荆双眉一挑,凤眸涟滟,如星光熠熠。
轩辕长倾看着魏荆的这双水波流转的璀璨凤眸,只觉得熟悉万分……他仔细想了想,竟依稀觉得这双眼像极了夏侯云歌的眸子,若略掉魏荆眼中那一抹让人难以洞悉的深邃空远,似乎更像夏侯云歌了。
“你要当爹了!”
魏荆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句,见轩辕长倾脸色毫无异变,便又重复一遍。
“倾倾,你要当爹了。”
轩辕长倾收起折扇,无比认真地望着魏荆那俊美非凡的脸,极为平静地说了一句,“和你吗?”
魏荆心口一滞,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反击道,“王妃和我,你如何当爹?”
“什么?”轩辕长倾浓眉蹙紧,折扇一敲桌案,发出一声脆响。惊怔之后满是愤怒,“魏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魏荆笑眯一对眸子,摆弄宝蓝色的袖口,手背上赫然一滴鲜红还未干涸,“王妃确实怀了身孕,只是月份太浅,实难察觉。不过,我魏荆绝不会探错。”
接着,魏荆一脸深意地望着轩辕长倾,眸光闪动莫测,“稚子无辜,你和夏侯云歌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断,别让孩子将来左右为难。”
轩辕长倾闻言面色变了几变,强挤出一丝笑,“你又怎知那孩子就是我的!”
“这个……”魏荆蹙眉,略显茫然,“确实,亲娘绝对不会错。”
轩辕长倾脸色愈加铁青,抓紧的拳隐约颤抖,青筋突暴,复而他又笑了。“她如今是摄政王妃,孩子自然也是我摄政王轩辕长倾的。”
魏荆看出轩辕长倾的勉强和隐藏其中的阴狠,眼波一转,又说起另一事,“此次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你身上的毒有药可解。”
轩辕长倾眼中一亮,“真的?”
魏荆也替好友高兴,“南耀国原有一圣物,名为龙玉,乃为巫族至宝,辗转落入南耀皇宫,可解百毒。”
说到此处,魏荆语调一顿,突然揶揄的看着轩辕长倾,“你的王妃曾经可是南耀国的长公主殿下,更是南耀的皇后,所以……”
“多谢!”轩辕长倾忽地起身。
对于“龙玉”可解百毒,轩辕长倾早有耳闻,传说中那龙玉亦正在南耀皇宫。可攻破南耀后,在皇宫内遍寻无果。他一度当真以为那只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传说,如今魏荆亲口证实,便是真了。
魏荆唇畔扬起一丝坏笑,拦住轩辕长倾去路,“何以为报?倾倾,不如你以身相许?”
轩辕长倾横眸一扫,折扇向魏荆敲去,魏荆已微一侧身便避开。
“本王名长倾!”
“哦,长,倾……”魏荆悦耳的声音偏要将“倾”字拉长,软软的好像女子含情脉脉,柔声呼唤。说着,就势半依在轩辕长倾身畔,一副小女人小鸟依人态。
轩辕长倾忙身一躲,魏荆不备,一个趔趄,一把拽住轩辕长倾的紫色袖袍。
这时,一抹素白身影,从远处身姿袅娜的走来。透过窗前翠竹,正可看到她婀娜侧影,就如那清水芙蓉,迎着初晨骄阳出水绽放。
“锦画妹妹,长倾的香囊用完了吗?”那女子轻轻一笑,纯净如不染瑕疵的白玉,通透莹润,另人一眼难忘。只是脸色透着几分苍白,看上去好像气血不足。
“还没有。依依姐,你是来为王爷送香囊的?”锦画一袭男装站在翠竹之外的长廊尽头,说话时双颊梨涡浅浅,眸光炯亮,“不过,依依姐,现在你要叫我锦公子,我现在可是男子。”
柳依依掩嘴一笑,姿态翩跹弱柳扶风,“怎么看你都是锦画妹子,半点不似那风度翩翩的锦公子。”
“依依姐!”锦画嘟起红唇,脸颊烧红如飞霞,恼得一阵跺脚。
柳依依忙忍住笑,赶紧妥协,“好好好,你是锦公子,绝不是锦画妹妹。”
“这还差不多。”锦画一扬臻首,很是满意。
柳依依忍住唇边不经意流露的笑意,对锦画一身男装称赞点头。
“王爷在书房,我陪依依姐一起去书房好吗?”锦画羞涩又紧张的垂下眼眸,又翘又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哦?”柳依依故意拖着长音,然后在锦画即将恼羞成怒之际赶紧答应,忍住笑,赶紧转移话题,“听说我师傅也来了,正要去探望。”
“是呀,魏荆公子来得也巧,正好赶上生命垂危的……还救了那个女人!哼!”锦画轻咬唇瓣,一脸不忿。
柳依依点一下锦画的额头,摇摇头,“锦画,那是王妃。王爷亲自上书请旨,皇上下旨赐婚。日后小心说话,免得被人说你不尊圣意。”
“我才不怕,我爹说了,大丈夫就得顶天立地,坦荡于天下!”锦画一脸坚毅的宣告大将军的壮志豪言,可惜用错了地方。
柳依依无奈地看着锦画,不禁觉得好笑,却又怅惘,“你是女儿家,大丈夫的壮志豪云,与你毫无干系。不过,姐姐倒是很喜欢你不被约束的爽朗。”
锦画不免感伤起来,嘟着嘴低下头,狠狠揪着一把翠绿竹叶,“她一个亡国皇后,凭什么成为长倾哥哥的王妃!两国交战,向来不留皇室血脉存有后患,我要让我爹上表皇上,处死她!”
“锦画!”柳依依忙低斥一声,压低声音在锦画耳边,“这话万不能再说了,决不能被王爷听见!”见锦画气得小脸圆鼓,柳依依叹了一声,“姐姐知你心有不甘,可是……她何尝不是一个苦命女子,家国离散,亲人尽亡,何苦为难她。”
锦画听进去了一些,不过仍旧难以释怀,虽然自己爹爹也是三妻四妾,但是她还是渴望所爱之人能只娶她一人!嘴上依旧不饶人,“她可怜,长倾哥哥更可怜,娶了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若娶,我宁可长倾哥哥娶夏侯七夕!哼!”
柳依依熟知锦画性情,只温和一笑,不再多言,和锦画一起进了书房。
“东朔大哥,长倾哥哥在里面吗?我和依依姐来送香囊。”锦画雀跃地打着送香囊的旗号,手紧紧抓着,生怕轩辕长倾不乐意见她。
“进来吧。”书房内传来轩辕长倾的声音。
柳依依和锦画走进书房,就见魏荆还不依不饶要依附在轩辕长倾肩头,轩辕长倾面色紧绷,躲避不开,只好展开折扇隔开。他实在不喜旁人气息在身侧靠得太近,唯恐气息中的飞沫沾了衣衫。
“师傅。”柳依依双眸盈动,呼唤一声。
魏荆轻咳一声,站直身体,淡淡应了声。“好徒儿,好久不见。”
“魏公子,就喜欢欺负长倾哥哥。”锦画低声嘟囔一句,对魏荆总是可以那么近身靠近轩辕长倾,既羡慕又妒忌,若她也能得一次像魏荆那样靠在长倾哥哥的肩膀该多好。
轩辕长倾斜眸睨一眼魏荆,用折扇扫了扫肩膀,总觉得那里还沾染着魏荆的味道,很不舒服。身为摄政王,谁人不惧怕他,唯独拿魏荆无辙。
“王爷英武……”魏荆拖着长音又贴上来,“魏某怎忍欺负。”
锦画见他又靠近轩辕长倾,气得小脸涨红,赶紧道,“长倾哥哥最不喜欢被人靠得太近,他会呼吸不畅的。”
“是吗?王爷抱着王妃的时候,可是抱的很紧呐。”魏荆揶揄一声,坏笑起来。
轩辕长倾气得脸色紧抽,扬起折扇扫过肩头又靠上来的一张俊脸,“魏荆,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锦画气得双眸涨红,贝齿磨得隐隐作响。
柳依依低垂眼睫,微微一笑,“师傅就喜欢开玩笑。锦画,这是王爷的香囊。”她将一个紫色的香囊放在锦画手上,“还不快去。”
锦画脸上总算绽放一抹笑容,微红了双颊,有点扭捏地走上前,将香囊递给轩辕长倾。
“长倾哥哥,你的……你的香囊。”锦画咬着嘴唇不敢抬头,脸颊愈加烧红滚热。“锦画这次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是经过爹爹允许的。爹爹也说,我们北越女子要有能上战场的勇气,让我在长倾哥哥身边,多多历练。”
第40章 迷雾,还赠双玉镯
轩辕长倾只淡淡“恩”了声,接过香囊再不多言。对于锦画,他已训斥多次,她依旧女扮男装时常混入军营。而今,既已得她爹允许,他亦不好再驳颜面。
醉翁之意,又岂看不明白。
魏荆瞥一眼锦画,小女儿心思全写在脸上,不禁摇头。他转头看向柳依依,道,“依依,王妃伤势有些重,我需几味药,你与我去选一下。”
柳依依长睫下的眸子晶亮清澈,微欠身道,“是。”
轩辕长倾看向转身而去的柳依依,那一抹白色的倩影,就如一缕皎洁的月光,沉静清澈,不染纤尘。自从在百花峰救她回来,虽与以往无太大差异,却隐约感觉她与他疏远了些许。
她,真的已被百里非尘……心头掠过一丝涩痛,轩辕长顷不愿再想。
魏荆踏出房门,投来一记成全好事的坏笑,顺手将房门关紧。
轩辕长倾脸色一黯,转而又恢复一脸平静的淡然。闭上眼,执起药囊在鼻下轻嗅,药草香味沁入心头,压下些许怒焰。
锦画粉颈低垂,脸颊微红,想要说些什么,又咬唇不敢多言。
“锦画,你今年多大了?”轩辕长倾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十……十六了。”锦画的头低得更低,小心脏扑腾扑腾狂跳。
“你打小就跟在大将军王身边,随军征战,这一晃已经好多年了。”轩辕长倾低眸望着锦画,又似透过锦画看向别处。
一提起大将军王,锦画一脸敬畏,“对呀,锦画自小在军营长大。跟着爹爹南征北战,也算久经沙场了。”锦画脸上扬起飒爽之色,攥着粉拳,“我从小的梦想就是上阵杀敌,成为北越最善战的女将军!”
“傻丫头,你还真当自己是男人,不爱红妆爱武装!”轩辕长倾将药囊收入袖中,转身到桌案后,拿起一本公文。
锦画赶紧拿了墨砚在一旁磨墨。偷偷看一眼轩辕长倾认真看公文的专注样子,双颊红云更浓。她从七岁时,第一次见到轩辕长倾,就喜欢上他了。那时他刚从南耀回到北越不久,不受朝中待见,时常被人排挤。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却时常听爹爹和家中哥哥们探讨朝事。她那时就想,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一定柔善可欺,可他就是有本事一步步向上攀爬,最终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从不似其他皇子贵胄,只顾纸醉金迷玩乐享受。年少时的他,手里总会有一本书,随着他的地位攀升,他手里从书本变成公文,奏本,以至于王权象征的国玺。他总给人一种疏远的淡漠,即便微笑亦如一道幻影,如那遥不可及的星光。可越是遥远,她便越想触及,做那敢于摘星星的女子。
想着,她便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
“锦画都十六了,也到嫁人的年纪了。朝中才子俊杰济济,锦画可有意中人?”他翻着公文,忽然道。
锦画吓得忙收回手,脸颊红若滴血。眼中氤上一层水雾,迷蒙地望着轩辕长倾,“长倾哥哥……是要锦画嫁人吗?”
轩辕长倾放下公文,在那白色纸张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写了几笔。抬头看向锦画,“女儿家大了,终归要嫁人。”
“这话要说,也该由锦画的爹娘说。”锦画咬唇,忍住眼中酸涩,鼓起勇气。“这么多年,我不相信长倾哥哥不明白我的心意。”
轩辕长倾毫无反应,又拿起一本公文,继续翻看。
锦画心口酸胀,终忍不住泪水满溢,“锦画喜欢吃八宝芙蓉糕,从小就喜欢吃,不会因为见到慈溪樱桃肉就再不喜八宝芙蓉糕。”
她声音哽住,眼泪落下。
轩辕长倾终于放下公文,抬头看向锦画,“八宝芙蓉糕味道甜腻,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吃。”
“锦画已说得这般明白,长倾哥哥就是要装糊涂?长倾哥哥在锦画眼里就像八宝芙蓉糕……”
“好了。”轩辕长倾猛然打断锦画的话。
锦画咬住红唇,一对泪眸痴怨地望着轩辕长倾。
轩辕长倾站起身,走到锦画面前,长长的阴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身材。锦画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那一袭紫色华服上的金纹蟠龙,张牙舞爪缓缓浮动,熠熠金光,刺痛了她的眼。
“锦画,我希望你能明白,放眼天下,珍馐美味不计其数。有些事,妄自执着,只会徒增烦恼。”轩辕长倾深眸阴寒,骇得锦画脊背僵冷,难以出言。
他转身,在书案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紫檀木宝石匣子。
“锦画,这玉镯是大将军王所赠。我觉得极适合你,借花献佛,转赠于你。”轩辕长倾从匣子里面取出一对镶金镂花羊脂玉镯。玉质通透晶莹,是极难得的好玉。
轩辕长倾执起锦画的手,亲自将那玉镯带在锦画纤白的手腕上。他唇畔漾起一丝温软的笑意,却是那么的冰冷。如盛开在冰山上的一朵紫色幽兰,高华之美,让人寒透骨血。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大将军王赠送玉镯与轩辕长倾,寓意不言而喻。可他又将玉镯转赠回来,便是驳了大将军王有意联姻之意。
“好美的玉镯。”锦画想抓住他薄凉的大手,他却已收回了手,徒剩满心悲凉。她感觉自己的心,被紧紧揉成一团,狠狠捏碎。
她都甘愿纡尊降贵为他侧妃,他都不要!
“谢长倾哥哥厚爱,锦画告退。”转身,忍住眼中奔涌的泪水,大步离去。
轩辕长倾一手负后,望着锦画出门跑远的背影,眼底的一寸寸冰封成川。
“东朔。”他薄唇紧抿。
东朔当即现身,跪在地上。“主子。”
轩辕长倾轻轻摸索玉骨扇面,丰润的手指,映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莹白得几乎透明。他转身,面容隐在一片暗影之中,看不清神色。
“去找些麝香过来。”
东朔的身影微一顿,麝香?主子一向不喜麝香之味,缘何忽然想要麝香?
“是。”东朔应了声,匆匆退去。
轩辕长倾望着阳光罩在身上投下的影子,紧抿的唇角,勾起一丝残佞。
那个孩子……
绝不能留。
“师傅,依依略通医理,想去照顾王妃。”柳依依望着捣腾药草的魏荆,他俊逸的容颜,总是能轻易吸附女子的目光,不忍错开。
“依依这么善解人意,为师怎好拒绝。不过,你得去问王爷,可否舍得依依辛苦劳累。”魏荆回头,迎着阳光,潇洒一笑,豁达而广阔,莫名让柳依依心坎浮上一丝暖意。
“王爷看重王妃,自是不怕依依辛劳。只怕正有此意。”柳依依掩嘴轻笑,苍白的容颜竟比那翩翩白衣更胜一分。
“依依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魏荆敛了几样药材,拍拍手,“还有几味稀有药材,为师再去找找。”
“只是昨夜没睡好,无大碍。”柳依依包好分好的药材,“我去吩咐人熬药。”
魏荆望着柳依依翩翩离去的背影,吹了吹脸颊上的碎发,摇摇头。他这个徒儿,每次轩辕长倾出去征战,都连夜不眠,在房里苦苦等待。一扬宝蓝色的长袖,又如一阵清风拂面,消失无踪了。
海外某岛,四季如春,漫天桃李,妖娆荼蘼。
在那一片花海之中,躺着一个白衣男子,满天飞扬的花雨,落满他白色的衣衫和怀里一个黑色的灵位。灵位上,金漆雕琢的文字,已因常年抚摸变得有些模糊。
爱妻梅云之位。
“小云,你说有人钟情莲的出淤泥不染,有人喜欢牡丹的雍容华贵,有人偏爱菊的隐士高洁,但你只喜欢桃李醉春风的婀娜。”
祁梓墨伸手接住片片凋落的花瓣于掌心,不由得声音微哽,“你说桃李无言,下自成蹊。春赏繁花,夏食汁肉,秋观落叶,冬饮果酒。可是,为何独留我一人。”
“我好恨!好狠!”陡然间,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惊动整个桃李园林。
群鸟惊飞,瞬间繁华落尽。
“夏侯云歌……”祁梓墨忽然飞起,白衫猎猎作响,繁花飞扬,如卷入一场风暴之中,四散飞溅。
“我祁梓墨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夏侯云歌沉浸在重重迷雾之中,沉重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涣散,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眼前只有白茫茫的浓雾缭绕,辨不清方向,身体轻飘飘恍若浮在云端,一片虚空。
“你来啦。”浅浅的叹息声,温凉似琼玉相击,清脆悦耳。
重重迷雾中,隐约出现一泊明镜般的湖水。在那湖水之上,静静站着一袭明黄宫装的女子,眉如远山,目如秋波潋滟,盈动生辉,不语含情。
“你是……南耀国的夏侯云歌?”夏侯云歌冰冷的声音有着一丝遮掩不住的惊乱。
那张脸,果真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今相对而立,只觉得脊背蹿起一股寒意,湛湛凉若湖水漫身。依稀仿佛间,还处在那一片深黑的大海中,与一群死士拼死搏杀。
“我是夏侯云歌,我即是你,你亦是我。”女子笑容浅淡,含烟似笼,未诉的轻愁似那抚不平的湖水涟漪横波。
与之相比,身为冷血杀手的夏侯云歌,总是一身肃杀萧冷,如那一只拉得饱满的弓弦,随时保持凛冽出击的紧迫状态。
“你我不同路!”夏侯云歌言语果决干脆。
“殊途也同归呀。”女子盈盈凤眸,蕴着一抹心殇的凄悲。
湖泊烟雾渐渐浓起,女子纤美的身影渐渐模糊,消融在那一片浓雾之中……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夏侯云歌的耳畔传来女声低婉柔美的声音,缕缕梵音洗尽心中阴郁魔煞,渐渐沉静如一潭清澈碧水。
眼前漫开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九重宫阙,雕梁画栋,隐在一片缭绕雾气中。
第41章 依依,混乱梦境中
夏侯云歌被一个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抱在胸前。站在整座宫阙最高的宫墙上,俯瞰天下济济众生,百态民生。霸气的广袖飞扬猎猎,如包笼万物的一双有力臂膀。
“歌儿,朕的小公主,这壮阔河山,千万子民,皆属于你所有。这就是南耀!是你的南耀!你的骄傲!亦是你要守护的国家。”
万里山河依稀尽收眼底,激荡豪情蓦然填满心间。可是为何,内心却在叹息,这不是夏侯云歌的国度,不是夏侯云歌的朝代,不是夏侯云歌的骄傲。
灯火阑珊处,宝马香车,火树银花,人影幢幢。
那头戴面具之人,峨冠博带,广袖飘飘,宛如火烫的烙印镌刻心头。
“小姑娘,这是你的面具。”十指纤纤,眸中含笑,声若溅玉飞珠,颗颗落入碧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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