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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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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歌的脸色,再度冰封如霜。
第78章 成婚,一碗绝子药
簇拥在大厅前不知低声议论什么的群臣,见到夏侯云歌和轩辕长倾携手而来,赶紧恭敬行礼,道一声。
“恭喜摄政王,恭喜王妃。王爷王妃琴瑟和谐,鹣鲽情深,真乃天作之合。”
夏侯云歌总觉得这样的话,从这些城府极深的臣子口中说出,犹如在说他们“狼狈为奸”。
即便夏侯云歌斥责君无忌的那一席话,触动众人心弦。在不知详情的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逼迫越国功臣交出虎符的“奸夫淫妇”。
轩辕长倾嘴角的笑意如旭旭和风,深深望着夏侯云歌,柔声道。
“凤凰齐飞,长倾为凤,云歌为凰。”
夏侯云歌心神微荡,沉浸在轩辕长倾暖软的目光中,思绪微有恍惚。
凤凰齐飞,长倾为凤,云歌为凰……
这样美好的情话,只怕任何一个女子听了,即便明知是假,也会不禁心生迷幻吧。
众人忙俯身叩拜,祝福贺词不绝于耳。
夏侯云歌被簇拥着回房梳妆打扮,大红的盖头上系着“双喜结”,眼前只有一片大红。又被簇拥着牵起红绸的一端,而彼端则握在轩辕长倾手中。
“歌歌。”轩辕长倾眼角眉梢尽是喜意,握住夏侯云歌的纤细玉手,凉凉的,却暖暖的。
夏侯云歌咬下唇瓣,静默不言。
隔着眼前摇曳的双喜结红穗子,还是能隐约看到焕然一新的厅堂,仿佛白日在这里发生的惨案只是噩梦一场,从不曾发生。
殿堂内的布置更加奢华富丽。金玉杯,琉璃盏,明珠高悬,红喜成双……无处不彰显皇家富贵,婚宴之庆。
“一拜陛下,皇恩浩荡,赐天作之合!”
轩辕景宏望着殿中拜堂的俩人,不由抓紧杨慧心的手。低声对她说,“朕盼这一刻许多年了,皇弟终于成婚了。”
杨慧心的脸色却没轩辕景宏那么激动难抑,美眸轻瞥一眼红妆加身的夏侯云歌,低嗤一声,“也要摄政王真心喜欢才好,否则岂能作数。”
“爱妃缘何这么说?”轩辕景宏目光微郁。
杨慧心婉转一笑,“人家也是替皇上担心摄政王终身大事。”
“二拜天地,花好月圆,得佳偶天成!”
轩辕长倾和夏侯云歌起身再拜。
“三拜夫妻,琴瑟在御,至百首不离!”
这一拜,夏侯云歌自此就是轩辕长倾的王妃,他的妻。
古人的婚礼,一旦拜了天地,便由天地为证,非夫家休离,不得离弃。
“礼成,新娘送入洞房!”
夏侯云歌被簇拥送入婚房,耳边尽是是贺词赞颂,听得脑子嗡嗡糊涂。
被人搀扶坐在洒满“早生贵子”的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口干舌燥的很,有人已体贴地递上一碗清水。
夏侯云歌掀开盖头一角,当见到端着茶碗的人,她一把拽下红盖头,一对清凉的眸子,浮上欢喜的笑容。
“小桃!”
小桃盈盈下拜,“奴婢参见王妃。”
夏侯云歌扫一眼殿内婢女,虚扶一把,“起来吧。”
小桃恭敬递上茶碗,还显苍白憔悴的容颜,可见这几日没少吃苦头。
夏侯云歌低头喝水,小声问她,“伤可大好了?”
“谢娘娘关心,依依姑娘送来的药极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小桃回的恭敬有礼,又压低几分声音,只有俩人可以听见,“娘娘的身体可好了?听说娘娘感染风寒,卧床养病,奴婢很是担心。”
“倒是我连累你受苦,还难为你为我担心。”夏侯云歌握住小桃的手,心中总算多了几许温暖。
在这个陌生孤立的异世,只有小桃才能让她感觉些许心安。
“娘娘这样说,折煞奴婢了。”小桃红了眼眶,“是奴婢总是没用,让娘娘忧心。”
“小桃,我保证,日后再不让你受半点苦。”夏侯云歌攥紧小桃骨廋冰冷的小手,莫名升起强大的保护欲。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她这个冷血的杀手,当真已将小桃当成妹妹疼惜。
小桃双目饱含泪光,却笑着跪在她的脚下。她没有搀扶,只是扶了下小桃憔悴的脸庞。
本以为一切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暂时得以宁静。却不想,有人推门进来,送来一碗热气升腾的汤药。
与这满目大红,喜气洋洋的婚房,显得格格不入。
送来汤药的,为首是一位绛衣云纹公公,面色和善,微微含笑,浮尘挂在臂弯。公公身后有两个宫女,低首敛眉,很是规矩,一看便知是宫中宫女。
夏侯云歌明显感觉到小桃肩头有些微颤抖,脸上亦呈现些许不安。
鼻端的中药味,寂静的房间,这诡异的氛围,夏侯云歌迅速做出反应。
“你们都下去吧。”夏侯云歌站起身,望着桌上安静的药碗,眸色晦暗。
“是,王妃娘娘!”喜娘一脸奉承笑容,行礼告退,赶紧招呼众人退下,随手将门阖上。
夏侯云歌眯眼看向那公公,“敢问那是什么药?”
“太后娘娘口谕,摄政王妃还不跪下。”绛衣公公保养的极好,从面容上看也就三十左右,声音却显得苍老。他向前走了两步,脚步极轻,感觉上绝非等闲之辈。
“魏公公!”小桃声音凄厉,握着夏侯云歌的手无意识的抓紧,“你……你不是随先皇后……随葬了嘛!”
“原来,小桃还记得洒家。”魏公公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放佛连嘴唇都未张启,“你这叛主儿的奴才还能活到现在?”
小桃浑身瑟瑟发抖,瘫软的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夏侯云歌的腿,哭喊道,“奴婢没有,娘娘,奴婢没有……”
夏侯云歌背脊挺直,对小桃喝了声,“给我起来。”
小桃的反应更是奇怪,唇瓣哆嗦,两股战战,竟是站不起身来。
夏侯云歌用半边身子挡住魏公公阴暗的眸光,“小桃,你也出去。”
从小桃的断断续续的的话语中判断,这位宣太后秘旨的魏公公曾经应是伺候“夏侯云歌的母亲”。
而小桃反常的表现更添了一层神秘,看来确实需要找小桃了解一些原主的情况了。
夏侯云歌神色自若的坐在椅子上,静待魏公公的下文。
魏公公眸光微转,微尖利声音低喝,“太后娘娘的口谕,王妃竟敢如此不敬。”
夏侯云歌不做声,继续等下文。
魏公公也不急着道出实情,只对身后两个宫女挥挥手,“你们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两个宫女对他唯命是从,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魏公公向夏侯云歌靠近两步,保养极好的脸上,微浮现些许怅惘,感叹一声,“小公主变了,先皇后在天之灵也会高兴。只可惜,小公主已认不得奴才了。”
夏侯云歌神色清冷,眸光深远,“你到底是谁的人?”
魏公公苦涩一笑,“老奴文献德顺圣皇后影卫魏安!”
夏侯云歌审视着眼前跪下的魏安,隐于长袖中的素手微曲,朱唇轻启,“影卫魏安?”
“老奴参见小主子!上苍庇佑小主子,让老奴今日还能得见小主子。”魏公公光鲜的面皮僵直无情,眼框却红了,“时至今日,奴才仍谨记自家主子,分分秒秒不曾忘记!”
夏侯云歌眸光微转,起身露出素白玉手,虚扶一下,“魏公公,今日是?”
魏公公依然跪着执意不起身,看一眼外面守门的两个宫女,将声音压到最低,“老奴知小主子对老奴有所怀疑,不会轻易相信老奴。老奴亦有不得已苦衷,日后小主子自会知晓。不过日后,小主子但凡有令,老奴莫敢不从,任凭小主子差遣。”
魏公公用力在地上,叩了三叩。
“什么意思?”夏侯云歌眉心一紧。
忽然冒出来一个影卫,是否有人故意设套,她不得而知。
魏公公的脸上浮现憎恨之色,“这轩辕氏的老毒妇,想逼您喝下绝子药!几次三番为难小主子,老奴碍于身份不能明着帮小主子一把,实在有愧。”
夏侯云歌安静望着桌上汤药,“绝子药?”
“哧”一声,夏侯云歌笑了,带着无尽嘲意。绝子药?太后怕她诞下子嗣,她又岂会生下轩辕长倾的孩子!
魏公公头抬起头,泪流满面,双眼迸发出无尽的恨意,“小主子,这碗药绝对不能喝啊!轩辕家是要夏侯家自此断掉唯一血脉!而且轩辕长倾亦默许此事,可怜小主子腹背受敌……”
魏公公重重磕了一头,无奈的只剩哭声。
“他也知道这事?”夏侯云歌浑身紧绷,犹如从酷暑至寒冬,绝色的容貌上染上阴寒。早就知道他会有此选择,还是忍不住身心俱寒。
魏公公抹了一把眼泪才颤声道,“小主子,您在越国身份尴尬,一定要处处小心谨言慎行,若有毫厘差池,都将是万劫不复的劫难。老奴人微言轻,恐不能护住小主子。不过小主子,待一切尘埃落定,老奴就带小主子逃出去。”
夏侯云歌眸底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她不动声色,悲凄声音呢喃一声,“原来我的夫君亦要害我。”
“老奴不敢欺瞒!确实如此!他并非当小主子是妻啊!轩辕家,皆是人面兽心,小主子可不能心慈手软,对轩辕家的人动感情。”魏公公眼底迸出浓烈的恨意,“轩辕长倾在南耀为质子时,先帝爷对其视若亲子,没想到终是养虎为患,他以怨报德,不但毁了南耀国,还要毁了小主子一生。”
说着,魏公公已涕泗横流,似椎心泣血。“不过这药老奴本要换掉,却不知被谁偷偷去掉一味重药,虽不至于此生无子却能滑胎。对于小主子也没太大影响,老奴便应付太后娘娘,亲自送来了。”
“药性改了呀,是落胎的吧。”夏侯云歌呢喃一声,似染寒霜。
“小主子,您说什么?”魏公公没听清楚,只看到夏侯云歌微微张合的红唇。
“我说,既然无害,喝了亦无妨,你也好回去交差。”夏侯云歌灿然一笑,似拨云现月。
第79章 喝药,长倾的愤怒
“小主子,老奴入府时,摄政王还特意暗中交代老奴,这碗药他会亲自喂小主子喝下。”魏公公痛心说。“小主子大婚之夜,他们轩辕家……竟要如此待小主子……这可是小主子的新婚夜!”
魏公公不住擦着眼角,声音抖得再说不下去。
夏侯云歌闭上眼,新婚夜?她从未将这场婚礼当成终身大事,也自然不会在意什么新婚夜!
手不自觉放在平坦小腹上,唇边绽放一抹凄凉。
他非要亲自打掉他的骨肉,这么狠心!
“小主子……”
夏侯云歌缓步走向桌上那碗热气升腾的汤药,手抓成拳,眸色越来越深。
魏公公赶紧上前,“是药三分毒,小主子还是不要喝了。老奴将药倒掉,谎称小主子喝了,亦可蒙混过去。”
不待魏公公夺下药碗,已被夏侯云歌端起来,仰头一口喝尽。强忍住苦涩药汁反胃,擦过唇边药渍。笑着,却那么无力。
“现在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小主子!”
夏侯云歌跌坐在椅子上,疲惫挥挥手。
“小主子!”魏公公又再度跪在地上,老目噙泪,“小主子……您受苦了!老奴……”魏公公深深叩了一拜,“告退。”接着他扬高声音,“王妃如此识大体,老奴这便回宫向太后娘娘复命。王妃,保重。”
魏公公躬身退下,将房门掩紧,却在关门之后,门外传来魏公公参见摄政王的叩拜声。
夏侯云歌抓紧椅子扶手,下意识按住小腹。咬牙忍住心中酸楚,硬是没让眼角的酸热滚落下来。
对于这个孩子,这是最好的选择。
与其让他出世面对亲父不疼,亲母不爱,不如在还未成形时,毫不知痛的安静离去。
轩辕长倾推门进来。他喝了一点点酒,脸色微有潮红,喜气未消地呼唤一声。
“歌歌……”
他解开胸前大红绸花,映着他俊隽的容颜,如窗外盛开正美的蔷薇花。
当他看到桌上歪倒的空药碗,手中绸花飘然落地,脸色瞬间褪白。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喜婆乐呵呵端着合卺酒跟进来。
“滚出去……”
轩辕长倾一声咆哮,吓得喜婆打翻托盘上的金盏,酒水洒了一地,忙跪着爬出去。
他大步扑向夏侯云歌,高颀的身体撑着椅子扶手,将夏侯云歌圈在他的影子中,迫人的阴郁如暴雨来袭。
夏侯云歌冷冷抬眸,见到他眼底翻涌的怒意,傲然抬起臻首,无畏无惧的倔强。
“你喝了那药!”他粗重的声音,带着醇香的酒气。
“我有自知之明,何劳摄政王亲自动手!”夏侯云歌声若冰霜,莫名让轩辕长倾心口一疼。
“给我吐出来!”他低吼着,一把捏住夏侯云歌的脸,力气极大,捏得夏侯云歌白皙脸颊留下鲜红指印。
夏侯云歌挥出一拳,这一次他没有躲,硬生生吃了这一记,胸口闷疼。
“给我吐出来!”他的吼声愈发震耳。
“你是不是有病!我遂了你们心愿,你又怒什么!”夏侯云歌力竭地嘶喊着,似要将全部的力气都吼出来。
终再忍不住眼中酸涩,有温热的液体湿了眼角。
轩辕长倾望着她眼角的点点泪光,陡然一怔。大力捏开她的嘴,手指强硬地抠了进去。
夏侯云歌挣扎不开,他的手指疯乱地抠破了她的唇,溢出丝丝腥甜。
“唔……”胃里一阵翻腾,夏侯云歌吐了出来,满口酸苦,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轩辕长倾还不满意,奔到桌前倒了一碗水,就要给夏侯云歌灌下去,却被她一把推开,茶碗落地碎了一地残渣。
“你这个女人!”他咬牙怒喝,一双眸子似能喷出灼人的火焰。
他抓起茶壶就给夏侯云歌往下灌,她却闭紧嘴不肯喝。
“是你说,父母不该遗弃自己的孩子!是你说的!你却如此狠心!”他吼着,用力掰开夏侯云歌的口,就往下灌水。
夏侯云歌硬是将灌入口中的水全部吐出来,大声喊,“药是你派人送来!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轩辕长倾见灌不下去水,只好自己猛灌一口,俯身吻上夏侯云歌的樱唇,用力撬开她紧闭的唇齿,一口水哺入她口中。
她挣扎,他便扼住她的咽喉,迫使她咽下去。
夏侯云歌无力瘫在椅子上,双手有那副镯子钳制,他只需按住她一只手,便能巧妙将她控制。
一口一口的水,他亲自用嘴喂入。
挣扎间,他们唇齿满是猩红血迹,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的血。
夏侯云歌猛烈咳嗽,他又掰开她的嘴,再次用手指抠了进去……
“呕……”
又是一番狂吐,吐得筋疲力尽,脸色惨白,再没有力气,彻底瘫软在椅子上。眼泪不知为何,怎么都控制不住,簌簌滚落,如决堤之洪。
她鲜少哭的,尤其在人前,从不会掉一滴眼泪。
为何?
今日眼泪都跟她做对,怎么都忍不住。
轩辕长倾一惊,如她这般冷傲倔强的女子,竟然也会哭?他心中的怒火,就这样被她的眼泪,轻易熄灭。竟有些不知所措,手颤了下,捧住她的脸,不住擦她脸上泪痕。
她的眼泪,就好像一团团的火,烧得他浑身作痛。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慌。
她不说话,冰冷地望着他,眼泪却更加汹涌。
轩辕长倾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双深眸紧紧锁住她的眸子。
“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夏侯云歌抓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刺痛终于让她忍住眼泪,泛红的眸子,无比清亮地望着轩辕长倾近在咫尺的脸,字字清晰入耳。
“摄政王如何就肯定这孩子是你的?”
轩辕长倾眉心悠然一紧,似有一把刀子穿心而过。
夏侯云歌继续字字穿心,“是你说,我与那些男人都有染,是你说我不知廉耻为何物!是你说,我这副残躯,只有你肯娶我!摄政王如何肯定这个孩子就是你的!”
轩辕长倾水色的薄唇绷得苍白,按住夏侯云歌肩膀的手指,似要抠入她肩胛的皮肉,碎骨一般的疼。
她苍凉一笑,“对于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怀了别人的骨肉!耻辱吧?痛心吗?恨我就一刀杀了我!也好过与你朝夕相对,让我恶心!”
轩辕长倾的手更加用力,痛得夏侯云歌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就是倔强不肯泄漏丝毫脆弱。
“你真是个记仇的女人!”轩辕长倾的手,蓦然有些颤抖,力道亦渐渐松颓。“我都可以暂且搁置你毒害我之仇,与你暂时相安无事,你却还记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对黑眸陡然一冷,清凉如秋风瑟瑟。
他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她是差点害死他的仇人!他不该心软!这个女人城府极深,他必须时刻绷紧心神提防。
“与我朝夕相对那么让你恶心,我怎能让你轻易就死!”轩辕长倾眯紧一对黑眸,口气嫌恶又厌憎。
夏侯云歌冷嗤一声,“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今日之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堂堂摄政王,你的王妃竟然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你!还是残花败柳身,不知多少人暗中嘲笑你!生气吧摄政王,让我看到你怒火攻心的样子才解恨!”
她喊着,腹部传来丝丝绞痛,她便瞪大双眸,泣血一般地瞪着他,似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轩辕长倾厌极了她这双眼睛,没有心情与她针锋相对,扯过一侧的大红盖头,将她的那双眼睛紧紧覆住。他不愿见到,她那双明亮眸子中深深的恨意。
夏侯云歌揪紧身下褥子,忍住腹部渐渐加剧的疼痛。
轩辕长倾望着盖头下,她那红若樱桃的娇艳唇瓣,沾染斑驳血痕。手指微一颤抖,轻轻擦过血痕。神情是他自己不曾发现的柔软,略带沉醉。
滴酒不沾的他,只是浅浅喝了一杯,庆祝君无忌交出虎符,许是就已醉了。否则不会觉得她的唇瓣都那么美,那么迷人深醉……
夏侯云歌浑身无力,喘息都变得困难起来。
轩辕长倾见她脸色愈加苍白,鬓边渗出的汗水湿了她的发,丝丝黏在脸颊上。
“你……怎么了?”他深声低问。
夏侯云歌紧咬唇瓣不说话。
“歌歌。”他不受控制地轻唤她的名字,想要抬手掀开大红盖头,却又瑟缩地收回手。
他真的是醉了!
举止都反常了。
轩辕长倾拂开黏在夏侯云歌脸颊上的碎发,轻轻抚摸一下大红盖头上金色凤纹。那凤凰用红宝石镶嵌的一双锐目,当真像极了夏侯云歌的一双眼睛。清傲锐利,直触人心深处,自此难以忘记。
夏侯云歌揪紧身下褥子,皱起一片褶皱,愈加用力咬住唇瓣,渗出颗颗鲜红血珠。
轩辕长倾眉心一皱,抓住夏侯云歌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极为冰冷。
“你怎么了!”他慌了。
夏侯云歌默然无声,一只手紧紧按住胸前放着遗世的位置,心中不断念着南枫的名字。
南枫……
歌歌好疼,好疼。
一阵强过一阵的紧痛,摧残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身子不由自主蜷缩收紧,脸色苍白得泛着青色。
她咬紧牙关,不让疼痛的呻吟冲出唇齿。
朦胧中,她也会撒娇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南枫,歌歌肚子疼……
“小可怜,快躺好。每个月都肚子疼,我好心疼。等着,我去给你熬点糖水,暖一暖就好了。”
南枫温热的手掌捧住她的脸颊,轻轻在额头落下一吻。
她就像个听话的小宠物,乖乖点头。
每次望着南枫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都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心口暖暖的涨涨的,填满甜美的温暖。
她会撒娇,每次都说肚子疼,然后就可以躺在床上,等他熬好热气腾腾的大枣红糖水……
只是一碗糖水而已。
却是她最温暖的感动。
她一直觉得,幸福不过如此,有个男人肯在女人每个月的时候,贴心在身边哄着宠着……
第80章 孩子,毒已入骨血
南枫说她,是个不懂爱的孩子,只是知道,感动她的美好东西,一旦抓住,就执拗不愿放手。
她却说自己是个不会随意接受别人温暖的人,只有南枫,才让她满足。
他说,那是依赖。
她却强硬说,那就是爱。
昏沉的梦境中,总是有南枫俊朗的身影飘来飘去,似在对她说什么,却什么都听不见。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震撼人心的吼声。
“怎么这么多血!”
血?
尖锐的疼痛再次清晰,清楚感觉身下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湿了一片。
痛,无尽的痛……
耳边的吵闹仿佛另一个世界,似隔着厚重的水,怎么都辨不清晰身处何方。
只隐约听到一声怒吼,她的意识再度深陷一片无底的黑洞之中。
“魏荆!快救她和孩子!”
夏侯云歌的意识越来越沉,浓重的黑暗中,漫开一片血红的光芒。
遗世?
她从血红的半空中,接住缓缓落下的血红色玉石。宝石中那一条白色的龙纹图案缓缓盈动,似要冲出束缚遨游九天。
夏侯云歌正诧异,遗世内射出道道白色光芒,渐渐照亮血红的世界,不远处的一条人影渐渐看的清楚。
似乎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长得极为可爱俊秀,却又看不清楚那孩子的脸,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大概轮廓,正仰着头,怯生生地看着她。
空远的天空,似传来一声,软软糯糯的喊着,“娘亲……”
娘亲?
夏侯云歌心口莫名一抽,疼痛丝丝蔓延开来。
她茫然四顾,只有她和那个孩子两个人。那孩子在唤谁娘亲?
忽然,那个孩子已近在身前,仰着小脑袋,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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