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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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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长倾到底是来了。

他站在门口微有犹豫,才掀开珠帘进来。请他过来尝一尝糕点,只是借口,他亦看也没看桌上精致的糕点,而是缓步踱到床畔,目光晦暗不明地望着床上的夏侯云歌。

她的容颜依旧绝美,只是病弱的憔悴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几日不见,轩辕长倾的容色有些苍白,似是多日不曾安好休息,眼里布满血丝。

他望着夏侯云歌的目光,很深很深,似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潭之水。

他不做声,她亦不做声。

他看着她,她便半垂眼眸,任由他看着。

过了良久,一室安寂,丝毫无声。

这时,婢女青莲熬好药送进来,小桃接过,正要伺候夏侯云歌服药,轩辕长倾却接了过去。

“都退下吧。”

小桃看了眼夏侯云歌,眼中浮现一丝喜色,恭敬退下,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轩辕长倾端着漆黑的汤药,坐在夏侯云歌床畔。他轻轻搅着滚热的药汁,她微低头,脸色如覆薄霜。

他舀了一勺递到夏侯云歌唇边,她不张口,亦没有躲,像个木偶一动不动。

轩辕长倾便耐心地,抬手端着,寂静等待她的反应。

良久,轩辕长倾手中滚热的药碗已变得温暖,夏侯云歌依旧静漠相对。

“你请我过来就是为了与我冷战?”他语气平和,丝毫不见愠色。

夏侯云歌眼睫微微一跳,只是双手紧握。一双皓腕上,那墨黑色的玉镯,格外鲜明。

轩辕长倾随手从袖口中取出一根细长银针,放在药汁内试探一下,将依旧雪亮的银针给夏侯云歌过目。

“放心,无毒。”

“我又岂会怕这个!”夏侯云歌终于开口,清亮的明眸寒若霜雪。

轩辕长倾若有似无一叹,依旧语气低缓,“乖,喝了药,身体就好了。”

夏侯云歌瞥了他一眼,捧起药碗,几口喝下。

轩辕长倾递上帕子,欲言又止,“歌歌……”

夏侯云歌手微顿,他却像个不能恹足的孩子,又低唤了她几声。

“歌歌,歌歌……”

没有平日俊朗神采,霸气凛然,他的俊美的脸上神色有些低落。

夏侯云歌漠然不语。

“你可还好?”轩辕长倾低声一问,眸中竟有淡淡愧色。

夏侯云歌冷哼一声,浑身散发出森然的寒意,“你觉得呢?”

轩辕长倾眸色一沉,没有说话,复而浅浅一笑,“我见你气色还好。”

他的话终于将夏侯云歌激怒,“还好?摄政王似乎很失望!若非我奄奄一息,也不能让摄政王满意是吧!”

她显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他亦没有耐心与她辩解,脸上亦微有愠色。

“你在病中,我不想与你动怒。”这已是他能做到的底线。

也正因魏荆所说,怕她动怒不能养好身体,他亦多日不曾露面。他虽恨她,可在这件事上,终觉有愧。

“孩子没了,摄政王得偿所愿,自是心情大好,不会动怒!”夏侯云歌怒火一路飙升,直至双眸血红,怨毒地盯着轩辕长倾,似要将他剜出两个洞来。

“是你自己喝了那碗药!我岂有逼你!”轩辕长倾的口气亦重了几分。

“摄政王推卸责任的本事,望尘莫及!若非你默许,旁人又岂会执意送药过来?我倒是想知道,摄政王竟不想与我有子嗣,不与我同房便是,何须太后送来一碗有毒的绝子药!怎么?摄政王见我貌美心起歹意,还想与我巫山云雨夜夜洞房不成?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就不怕脏了摄政王高贵的身子!”夏侯云歌越说越气,最后几乎喊了出来。

轩辕长倾的脸色青白交加,最后涨红如血,“你是不是病的脑子糊涂口不择言了!”

“我可不会忘记!是谁玷污我清白身子!不妨告诉你实话,高贵的摄政王,那个孩子就是你的骨肉!我夏侯云歌在你眼中再不济,也知洁身自爱,从不与哪个男子有染!是你的母亲和你联手,亲自杀死了那个孩子!”夏侯云歌一把拽住轩辕长倾的手臂,身体前倾,誓必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到轩辕长倾脸上任何一个微妙的变化。

轩辕长倾惊怔的神色,眉心高耸,眼底浮现了一闪而过的挣扎痛色。

身为一个人,但凡有些血肉,哪怕十恶不赦亦是虎毒不食子,终是无法接受亲手杀死自己亲生骨肉的事实。

“哈哈哈……”夏侯云歌凄声大笑起来,“听魏荆说,那个孩子都有些成形了!是个男胎。惨死的无辜生命亦有灵魂,他会日日入你梦中,向你索命,亲口问你为何杀了他!满手血腥的摄政王,你可会怕呢?”

夏侯云歌双目赤红,脸上笑容狰狞若狂。

她是怕的,甚至晚上梦醒,有时不敢入睡,生怕再梦到那个男孩,哭着问她“为何抛弃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已接连几日梦见那个孩子嘤嘤哭泣。

她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竟也无法面对自己孩子无辜丧命的事实。

这种血脉相连的母子亲情,不触碰还好,一旦牵扯,整个人都变得陌生,不再是原来那个冷血绝情的杀手了。

轩辕长倾一点一点张大漆黑的眸子,那双眼睛黑如曜石亮的惊人。

第85章 报复,当真是疯了

夏侯云歌紧紧盯着轩辕长倾那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邪佞残笑,声线低缓拖着森寒的长音。

“那孩子的眼睛亦如你一般漆黑明亮,当真像极了你的。摄政王日后照镜子时,可要仔细看清楚,你那未出生的孩子,与你有一样的眼睛。”夏侯云歌贴得他极近,阴凉的吐息洒在他脸上,一阵阵发寒如隆冬腊月。

轩辕长倾终是慌了,一把推开夏侯云歌,“你疯了!”

夏侯云歌拽紧他月牙白的衣袖不放手,他挣脱不开,一对黑眸阴郁地睨着她,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夏侯云歌,你再疯言疯语,休怪我将你打入王府偏僻院落,自此孤潦一生!”

“你怕了?呵呵……”夏侯云歌低声啜笑,“在梦中,那个孩子满身都是血,也是穿了你这样一身月牙白色的衣服,却被血染得通红一片,就像这样……”夏侯云歌笑着执起藏在床上的那一碗鸡血,直接泼在轩辕长倾的身上。

一袭上好锦缎的月牙白衫子,染了一片血污,如那盛开妖红的曼珠沙华,夺魂摄魄。

轩辕长倾气得低吼一声,整张脸顿时铁青,“夏侯云歌!你当真是疯了!”

鸡血的腥臭味,呛得轩辕长倾一阵恶心,一把扬起袖子,甩开夏侯云歌的手,震怒离去。

“哈哈哈哈……”夏侯云歌大笑起来,倍觉解恨,只是不知为何湿了眼角。

轩辕长倾出门,大吼一声,“来人……”

婢女们吓得战战兢兢跑过来,跪了一地。

东朔单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将王妃打入……”轩辕长倾回首怒瞪向还传出欢愉笑声的房间,欲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眼底缭绕的怒火,翻涌燃烧,似能将一切焚化。

最后,他一摔衣袖,怒然而去。

东朔赶紧跟上,见他一身血污,赶紧命人备水。

轩辕长倾回到书房,余怒未消,将桌上堆叠的奏本全部堆到在地。他牛喘着,心口一阵剧烈起伏,不经意看到一侧的铜镜,照应出他那棱角分明的俊容,一双眸子黑如深潭。他一脚将镜台踢翻,怒吼一声。

“将镜子统统丢出去!”

进来两个奴才,赶紧遵命,将镜子抬了下去。

“主子,”东朔立于一旁,小心提醒道,“浴汤已备好。”

轩辕长倾嫌恶地一把扯开衣袍,厌恶地丢在地上。裸露的脊背上,光滑似玉,修长孤寒。隐约有几道疤痕狰狞可怖,可见他这些年一路枪林剑雨中艰辛跋涉。

层层床帷放下,一片水花中,传来轩辕长倾一声低吼,震慑人心。

“将那件衣服烧了!烧了!”

“是!”东朔赶紧拾起地上染血的白袍,匆匆退下,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东朔刚出门,正好看见锦画的贴身丫鬟冰莹。她刚入紫荆苑,欲往轩辕长倾的书房来。却听见夏侯云歌的房间传出欢愉畅快的笑声,便在一座假山后伸长脖子往夏侯云歌房间看。

“木头。”冰莹对东朔招招手。

东朔一脸平静,恍若未见,转身要走,冰莹已小跑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王妃在笑什么?那么开心似的?”冰莹缩了缩肩膀,娇俏的脸上浮现一丝寒意,“就是有点慎人。”

东朔不做声,依旧一脸毫无表情。

“木头,你就不能说句话?”冰莹白了东朔一眼,“以前我家小姐女扮男装在摄政王军营时,我伴在小姐身边,可是有为你洗过衣服煮过饭的。”

“我还有事。”东朔要走,被冰莹一把拽住。

“喂!你不念及我们曾经同在军营出征,出生入死的旧情也就算了,好歹看在我们小姐和你家王爷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透点话出来。这王妃和摄政王感情到底如何?王妃入府便病了,到底怎么回事?是真病了?还是被王爷软禁?又得的什么病?紫荆苑当真口风紧,一点风丝都不往外透。”

“我还有事。”东朔又要走,被冰莹张开双臂再次拦住。

“木头!你怀里拿的什么?怎么有血?是王爷的衣服对不对?王爷的衣服怎么会有血?王爷受伤了?你拿来给我看看!”冰莹说着,就要抢。

东朔回身避开,声音冷了几分,“你家小姐病着,你不好好伺候,来紫荆苑做什么!”

冰莹瞥个白眼,一手叉腰,“还能做什么,看摄政王得不得空,小姐想王爷了,想见王爷。来请了几次,王爷都国务繁忙,今日听说没入宫,应是得闲了。我就来看看,若还请不动,那也没办法,谁让王妃得宠了。”

“王爷国务繁忙,现在没空。”东朔绕开冰莹,卷好怀里的衣服直奔小厨房,找个炉子烧掉。

冰莹对东朔远去的背影,做个鬼脸,小声骂道,“你个木头!像个看门狗似的,把你家王爷看的那么紧,怕丢了不成!还是你也被那狐媚王妃勾了魂,生怕旁人分你家王爷的宠。”

冰莹回头看一眼紧闭的书房,又瞪一眼夏侯云歌的房间方向,低咒一声。

“笑吧,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轮到你哭了。”

秋水居。

时至傍晚,热意正浓,蝉鸣啾啾。

“叫什么叫!吵死了!”

房内传来锦画一声烦躁的抱怨,随手将茶盏丢出去,摔得粉碎。

冰莹进门吓了一跳,屋里传来婢女小心翼翼的声音,“奴婢这就去叫人将蝉粘了,孺人娘娘息怒。”

“孺人,孺人,你叫的倒是顺口!巴不得提醒我现在是位分低微的九品孺人!是不是!”锦画将桌上杯盏全部丢在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婢女吓得哭出声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冰莹挥挥手,让屋里的婢女都下去。

锦画见冰莹一人归来,一双手狠力揉着绢帕,似要扯碎才解恨。“夏侯云歌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把长倾哥哥看的这样紧。那个毒妇,我听人说,在我受伤时,还要再给我一刀叫我死!”

“小姐,跟那种人置气犯不上。”接着,冰莹小声附耳道,“小姐,我看见摄政王的衣服上有很多血。”

“血?长倾哥哥受伤了!”锦画差点跳起来,牵动腹部伤口,痛得小脸发白。

“不知道,东朔那个木头口风特别紧。不过那锦缎月牙白料子,确实是摄政王的衣服。小姐,你也别着急,摄政王现在被那狐媚子勾了魂,不一定就能勾一辈子。她身份特殊,又曾嫁过人,残花败柳怎跟小姐比。”

锦画嘟着嘴一肚子苦水,抱住冰莹,“好冰莹,还好有你在,不然在摄政王府,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姐,你也别气馁,摄政王府的大门,小姐好歹是进来了,来日方长,不定小姐就能时来运转,一拨头筹。小姐要是还不能舒怀,明日我再去紫荆苑一趟,没准摄政王就来看小姐了。”冰莹轻轻拍着锦画的背,小声安慰。

“算了,如今本小姐在摄政王府颜面尽失,都笑话我倒贴进门。那些小人蹬鼻子上脸,你去也是受气,平白遭人白眼。”

冰莹窝心一笑,“小姐对冰莹这么好,冰莹一定帮小姐一路高升。将那狐媚子的势头,压下去。再说了,等小姐的身子养好了,那狐媚子还敢霸着摄政王不放,小姐就入宫告发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太后娘娘可是小姐姑妈,肯定向着小姐。”

锦画眼中一亮,“冰莹,你真是我的智囊,我都快忘了,姑妈对那狐媚子可是恨的咬牙切齿。”

冰莹灿然一笑,眼里浮现一丝狠色,“那妖女在越国孤身一人,猖獗不了几时,摄政王再被迷惑,小姐背后还有君家撑腰做主,不会冷落小姐到哪里去。晋升位分早晚的事。”

锦画终于释怀,眼中浮现希冀的璀璨光芒,“长倾哥哥,一定是我的!”

冰莹悄悄看一眼门外,见无人,声音很低地对锦画说,“小姐,近日我和依依姑娘身边的小玉走的很近。我将小姐赏我的糕点,都给了她,她很欢喜呢。”

“你跟她身边的人来往做什么?何时,本小姐沦落到要讨好一个婢子!”

锦画的脸上瞬时沉了几分,继续道。

“依依姐这几年,都说她是摄政王妃的人选,待我也还好,总觉得心里有疙瘩。如今摄政王妃的位子,花落旁家,昨天依依姐来看我,我看她倒是淡定,一点怨色也无。而且上次,在王府别院,我偷偷潜入夏侯云歌房中,不慎掉了剑穗,也是依依姐还给我的。冰莹,你说依依姐会不会将这事告诉长倾哥哥?”

“小姐,依依姑娘要说,早就说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我想,依依姑娘应该不会说出去。”

“可我总有点害怕。”

冰莹拿了扇子为锦画轻轻扇风。

她们都是北越人,还有些不能适应南耀的闷热气候,总是热的满身是汗,焦躁难安。

冰莹轻声道,“依依姑娘在府里地位不凡,虽毫无名分,却都遵从为主母般待着。冰莹与她贴身侍女小玉交好,也是想多些耳目,不定就能探到什么风声。如今咱们刚来摄政王府立足,得多掌握一些这府里人的脾性,将来也好办事。”

“真是糟心,就是没了夏侯云歌,还有个柳依依。”锦画气囔囔地嘟囔。

“小姐,你别急,冰莹保证,这王府里头,再不会有女子盖过你去!”冰莹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锐色。

锦画欣慰一笑,依赖地靠在冰莹身上,“冰莹,有你真好,什么事都想的很周到。”

“大将军王让我来摄政王府陪着小姐,就是要冰莹保护小姐,帮小姐博宠。待将来小姐诞下小世子,在摄政王府的地位就无坚不摧了。若摄政王将来能继承大统……”冰莹拖着长音,声音压得极低,“后宫还不是小姐做主。”

锦画脸上绽现狂热的兴奋之色,激动的抓住冰莹的手,“冰莹有你在,我就可高枕无忧了。”

“小姐,你就请好吧。”冰莹娇俏一笑,眼中精光烁烁,“我有办法。”

第86章 愧悔,终心烦意乱

夜里,夏侯云歌刚刚睡下,就听见寂静的深夜,隐约响起一声怒吼。

“滚……”

夏侯云歌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掀开床幔。

“什么声音?”

小桃亦被那吼声惊醒,挑亮烛火,在窗前向外看了看,“娘娘,好像是书房那边传出的声音。”

夏侯云歌目色一敛,“不会是轩辕长倾出什么事了吧。”

下床到窗前,小桃怕夏侯云歌吹风,赶紧将窗子关上。

“娘娘,夜风凉,您小心些。”

夏侯云歌接过小桃递上来的外衫,披在肩上。透过窗纱看向轩辕长倾的书房,那边灯火通明。

“娘娘,白日里你那样吓唬摄政王,真是好险。万一摄政王动怒,得不偿失。”小桃想想那时轩辕长倾怒极了的表情,仍心有余悸。

“成亲不到一个月,新婚燕尔的,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他要给外人看我们很恩爱,不敢将我怎样。”夏侯云歌见对面有人影慌乱走动,不禁好笑。

轩辕长倾不会真的做噩梦了吧?

夏侯云歌忽觉心情大好,“小桃,我有些饿了。”

“今晚小厨房有备八宝莲子粥,娘娘可想吃这个?”难得夏侯云歌有胃口,小桃赶紧穿衣服。

“不放糖。”

“诶,好嘞。我再给娘娘备点腌菜,好下饭。”小桃赶紧出门去准备。

夏侯云歌在窗前软榻坐下,见对面人影幢幢似乱作一团,唇边笑纹愈加深浓。

小桃端着八宝莲子粥进来,“娘娘,摄政王那边好像真出事了,娘娘要不要派青莲过去看看?聊表关心?”

“与我有何干。”夏侯云歌不紧不慢接过小桃盛好的热粥,小口小口吃起来。

“娘娘,先皇后经常说,夫妻之间要松弛有度,弓满则断。”小桃小声说。

夏侯云歌品味一下这句话,点点头,“很有道理。”

“所以娘娘,还是适当对摄政王温柔一点才好。”小桃又燃亮两支蜡烛,屋内光线明亮起来。见夏侯云歌胃口大开吃的香,很是欣慰,“娘娘日日都能有这么好的胃口就好了。”

“每日喝药都饱了,哪有什么胃口。不过,”夏侯云歌看向轩辕长倾那边通明的窗子,“我现在胃口挺好。”

正说话间,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夜风猛地灌了进来,小桃赶紧撑起袍子为夏侯云歌挡风,怒斥一声。

“谁这么不懂规矩!娘娘风寒未愈,吹不得风!”

对外,夏侯云歌只是婚礼被君无忌惊吓过度,感染风寒,闭门养病。

“滚出去……”一声低吼。

轩辕长倾满面怒色闯进门,只穿了白色内衫,应是梦中惊醒,余怒难消,就直接过来了。

小桃吓得浑身一颤,担忧看向夏侯云歌,见她毫无示意,依旧不紧不慢吃着粥,只好行礼退下。

轩辕长倾更加怒火烧心,她居然还能眼皮也不抬,安静吃粥!这个女人,总是可以当他如空气般毫不存在!怒极反笑,双手撑在桌上,俯视夏侯云歌。

“王妃好胃口啊!”

夏侯云歌点点头,“今晚的粥熬的很软,你要不要来一碗?”

“我从不吃甜粥!辜负王妃一番好意了!”轩辕长倾沉郁的嗓音,带着愤怒的沙哑。

“没放糖,也不尝尝?”

轩辕长倾晚膳未用,气夏侯云歌泼了一身鸡血,洗了几遍澡,还觉身上有鸡血腥臭味,实没胃口用膳。这会儿,见她吃的香,还真有些饿了。

“好啊,本王倒是尝尝这粥味道如何好,王妃都赞不绝口。”

命小桃加了碗筷,轩辕长倾坐在对面,脸色阴沉发黑,竟也能有胃口吃的下。

夏侯云歌微抬眼皮扫他一眼,“生气吃饭对胃不好。”

“王妃在关心本王?”他口气不善,尾音上挑,有些刺耳。

夏侯云歌笑笑,“我是幸灾乐祸。”

轩辕长倾捏紧手中瓷勺,几乎要将那勺子捏断。盯着夏侯云歌,似要将她融到他深黑的眸子中,用他眼中的火焰烧成灰烬才解恨。

“王妃好本事,白日里几句话,就能让本王夜不安寝。”

夏侯云歌挑挑眉,不以为然,饱足地放下勺子,用绢帕擦了擦唇角。“我要睡觉了,摄政王。”

“你搅得我心烦意乱,还想睡觉!”

自从白日听了夏侯云歌的话,夜里真就做了噩梦,梦见一个孩子满身是血,问他为何遗弃。他的心就像被油煎火烤,难以忍受的剧痛。这样的话,他也曾问过父皇母后,为何遗弃他,为何从小就不喜欢他,还将他丢到陌生的国度为质子。那样凄惶无助的滋味,他曾真切品尝过。也曾暗自发誓,将来他的子女,定要给予全部宠爱,绝不厚此薄彼,另任何一个受尽冷落凄凉。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

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他本也怀疑,如夏侯云歌那样清冷自傲的人,断然不会随意与人有染。可他还是被外界谣言撼动了意念,何况他曾亲眼见到祁梓墨在船顶让壮汉对夏侯云歌行那污秽之事,虽未得手,到底三军亲眼验证。

他确实怀疑那个孩子身世,也容忍不了人生出现这等羞辱。

她却忽然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那么肯定的眼神,他再无法有一丝怀疑。一向沉敛自持,雷霆惊于前而心不乱的他,就因为一个未曾见过还未成形的胎儿,乱了心神,烦躁不安一整日。

“王爷心中有愧,怨得了谁。”夏侯云歌闷哼一声。

轩辕长倾探身向夏侯云歌,微凉的手指勾起她尖巧的下颚,温热的口气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柔而沁凉。

“你若无愧,又岂会噩梦连连。你也不想要那个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孩子没了,你又痛悔不已!”

“我承认。那么你呢?”

夏侯云歌咄咄逼人的语气,另轩辕长倾一怔。夏侯云歌逼近他一分,彼此近在咫尺,几乎触碰到对方微有汗湿的鼻翼。

夏侯云歌正要逃开,肩膀一紧,被轩辕长倾环住。

“那是我的孩子,你心有愧悔,便是在意了?”

“……”夏侯云歌一瞬无言,好想说出怨毒毫不在意的话,可在她的腹中仍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那种刺激轩辕长倾诅咒孩子的话,如何又说的出口。

失去亲生骨肉的滋味,已品尝一次,再无法拿那无辜的生命开任何一次玩笑。

轩辕长倾面色凝沉,扬唇一笑,声音暗哑粗嘎,“王妃如此,便是心软了?”

“你沉梦未醒吧!我永远不会对你心软!”夏侯云歌挣扎,他更紧困住她在怀中,强硬扼住她的下颚与他深眸对视。

“你的狠心毒辣,十年前我就已领教过!我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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