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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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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一眼,“你这风头开始已然出了,何须再避?”
花溪莞尔,小声解释说:“凡事逃不开你这双慧眼。这荀柔就是给我填堵的,我若一味避让,她后面势必还要寻由头找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开始出风头,挫挫她的锐气,一劳永逸。至于后来,这香席本就是给外面那些人办的,我一介女子,怎比得上志都王和虞恒公子见识广博。”
“……所以你在坐香时就尽量保持沉默了,而这课香换了笔法,别让人家误以为开始那些说辞是提前准备。”怡真轻笑道,“你啊你,这藏着掖着的性子,倒跟你爹相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两人耳语交谈时,香簿已经书写完毕,送到了虞恒手中。虞恒呈给了志都王和泰王等人先看。
几位贵人收回香簿,虞恒拿了香簿翻了两翻,目光掠过众人所题“香谒”上掠过,只在花溪所书的地方略顿了顿,随即收回了目光,将簿子交给了侍者收好。
留好了题注,香席也就结束了。
众人移步后园品茶,花溪见香席已毕,不想在志都王府多逗留,正欲起身与王妃告辞。
此时,荀柔走了过来,笑着说:“今日静娴郡主论沉香的那席话,真是精辟,荀柔等受教了。”
沐兰附和:“是啊,郡主果真名不虚传。改日我定要和郡主讨教一二。郡主莫要推辞。”
“荀姑娘过誉了。”花溪颔首谢过,又笑着对沐兰道,“至于沐兰姑娘说的更是不敢当。不过闲暇时的消遣,何来教导一说。沐兰姑娘若想讨教,我看虞恒公子比我更合适。”
沐兰脸色微变,还想再说,却被跟上来人的人打断了。
怡真上来解围:“走吧,别都挤在这里说话,出去透透气。”
怡真发话,众人这才散开。志都王妃等人早已先一步离开了。
花溪只得先随众人去园中寻王妃,刚出门,便有侍者过来寻她,说是志都王有请。
花溪愣了一下,不知志都王为何请她,只得唤了白兰,跟上侍者到了闻香苑侧厅。到了偏厅才知,引她前来的是虞恒。
“郡主”虞恒拱手揖礼,请花溪上座,“上茶”
花溪依言坐下,问道:“吃茶就不必了。不知公子请我过来有何事?公主殿下还在前面等我。”
虞恒道:“今日多谢郡主相助。”
“谢我?”花溪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丫鬟刚送上来的茶碗,“我最近记性不佳,不知几时帮过公子?”
花溪装糊涂,虞恒笑了笑,“我只是在园中碰巧遇上表妹……郡主切莫误会”
“公子这话似乎解释错了对象。”花溪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志都王府的茶不错,不过信王府还有事,我就不在此品茶了,先行一步,还望公子见谅。”
花溪起身,虞恒忙跟着站了起来,“郡主有事,先请父王托我转告郡主一声,多谢郡主送来的寿礼。我父王爱香成癖,难得出口赞人,对郡主所留‘香谒’亦是赞赏有加。寿宴之时,还请郡主与王爷赏脸到府上做客。”
虞恒让人将寿宴的帖子送了上来。花溪让白兰接下,“多谢王爷盛情我回去自会转告父王。”
虞恒请人送花溪出府,花溪道要先去与公主和王妃打声招呼。
虞恒忙喊人过来:“来人,备轿,送郡主到梨园。”
花溪不好推辞,便说:“有劳公子了。”
虞恒谦逊道:“郡主不必见外。改日若郡主得闲,我还请郡主到漓书别苑坐坐。”。
第184章别苑(上)
漓书别苑是虞恒私人的香舍,他常常在别苑邀请西月的最有名文人雅士来此品香论道,斗香品茶,久而久之,在天都城也打响了名号,能得一张漓书别苑的帖子,不光对那些自诩风流洒脱的文士是才名的肯定,如同大华的清湖诗会一般,也是登上殿前御阶步上青云之路的机会,而对名门淑媛来说,能得机扬名天都,博个才貌双全的美名,好为自己添上一份嫁资。所以提起漓书别苑,在天都自然是家喻户晓。
只不过花溪向来不看重这些,所以不论虞恒是真心欣赏花溪在香道上的见地,还是有目的地来套近乎,花溪面上虽没有直言拒绝,但脸上淡淡的,只是轻声道谢,便起身离开,显得并不热衷。
虞恒目送花溪离开,唇角客气的笑容并未散去,但目光却是晦暗不明,他返身坐回了原位,拿起茶碗细细品茶。
一人从厅后影壁走了出来,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碗放在手里,指尖在碗口划了两圈,才慢慢地举起碗盏放在唇边。
“我说你哪里去了?原来在这里会美人。不过这位可不比旁人,她可和怡真走得近,你今儿又被人家抓了个现形……人家怕未必肯赏脸去你那别苑。”
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托起杯底,薄唇贴着白瓷杯壁轻轻摩挲,似啜非啜,茶水沾湿了唇瓣,殷红娇艳,如花似血。
虞恒抬了抬眼皮,调笑的目光一闪而过,“你几时开始喜欢喝别人的残茶?”
“你几时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
虞恒眉头轻挑,痞痞一笑,“你觊觎她……小心遭天谴!”
舌尖舔去唇上的茶珠儿,从白皙的齿贝上划过,眼神如同长着獠牙吸血鬼,嗜血的光芒里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天能奈我何?哼,这世上只有对不对我胃口的人,还没有我敢不敢动的人?”
虞恒似乎对这等狂妄的言辞见怪不怪,笑问:“若我也看上她呢?”
对面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抬眼望过去,“以你我的关系,你何须怀疑?你开口的,我自会满足你。”
“说笑而已。”虞恒摇头,“今日你也瞧清楚了,她对气味相当敏感,香道造诣不俗,果真如外界传言一样,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优点有时候亦是弱点。”对面的那双眸子半眯起来,慵懒如猫,唇中轻吐出二个字,“荀柔。”
虞恒不解道:“她是你表妹你若利用她,万一被荀家和皇后娘娘知晓,不是坏了我们的大事吗?”
“静娴谨小慎微,除过与荀柔有些嫌隙外,并无与旁人有过交集。咱们小心行事,以你的本事,荀柔她不会有事的。”
虞恒犹疑不定,总是有些担心,“话虽如此说,但静娴郡主似乎对漓书别苑在意。她不去我总不好绑了她去……再说,荀柔性子太直,人又骄纵惯了,万一说走了嘴,岂不是要坏事?”
“这事我自会交代,你只管放心,做好你的事就好,余下的事情无须你操心。”白瓷茶碗搁在了雕刻有祥云纹的方几上,虞恒对面坐着的人站起身,“我先走了。”
虞恒亦起身欲送,那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回头望了一眼方几上的茶碗,“不必了,那只茶碗不错,你让人包好了送我府上。”说完,施施然走了。
虞恒望着那人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
依依呀呀的声音隔着轿帘传了进来,坐着轿子里打盹的花溪困意全消。
“可是要到了?”
外面随行的婆子道:“回郡主的话,即刻就到地方了。”
说话间,轿子便在戏楼外停下。白兰扶了花溪下轿。
花溪抚了抚额头问道:“我记得这闻香苑到戏楼并不远?”
白兰悄声道:“郡主,适才不过走了一刻钟。”
花溪笑说:“这一路过来还真有些困乏,刚刚坐轿时一摇一晃,我竟似睡着了。”
“还是让奴婢先看看。”白兰皱皱眉头,手自然地敷在了花溪腕子上,苍白的小脸紧绷了起来,沉默了一刻,“无碍的。”
白兰的动作让花溪紧张了一刻,听她这般说,精神陡然一松,“许是昨夜睡得晚,今日又累了,速速与公主殿下和王妃打个招呼,咱们赶紧回府去。”
两人进了戏楼,怡真的侍女在楼下等候,见着花溪进来,忙迎了上去,“郡主到了,我家公主刚刚还问起您去哪里了?”
“看了看香簿,耽搁了一会儿,出来时,公主已经走了。”花溪让丫鬟先行,“带我去见你家公主。”
上了楼,怡真与志都王妃在一处说话。花溪没让侍女上前通报,寻了个旁边的座位坐下。
“静娴郡主,瞧你脸色不佳……”身后沐兰询问道,“来得这般晚,可是身子不适?”
“劳沐兰姑娘挂心,我只是昨夜没睡好。”
“没睡好啊?”荀柔不知几时也凑了过来,忽然大声道,“郡主刚刚出来的晚,可见了虞恒公子?”
花溪睃了眼怡真的方向,见她起身走了过来,眉头轻颦,对荀柔道:“临出园子前倒是碰上了,荀姑娘寻虞恒公子有事,可以回去找找。”
“没什么事,只是随便问问。”
待到怡真走近时,荀柔起身给怡真避到一边,拉起沐兰,“不打扰公主殿下和郡主交谈了,沐兰咱们到那边去找辛夷吧。”
“回来了。”怡真在花溪身边坐下,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你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怡真对虞恒的态度让花溪琢磨不透,本来未婚夫妻,却一点也不亲近。但说怡真对虞恒彻底漠视,倒也并非如此。见怡真没问,花溪没多说,只道:“嗯,我待会儿过去跟王妃打个招呼就走。”
怡真点点头,“过了志都王爷的寿辰,我要陪王妃去趟酆县玉佛寺。具体日子还没定,你可一同去散散心?”
“谁随同前去?”
怡真明白花溪的心思,知道上次是因为荀柔的缘故花溪才未去马场,解释说:“就我与王妃,再没旁的人。上回你没去马场,这次刚好过去看看?”
花溪想了想,笑着说:“好吧,顺道去瞧瞧姑母您这马倌做得可称职。”
“你这丫头就会贫嘴。”怡真嗔了花溪一眼,“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日子我与王妃商量了,派人告诉你一声。”
花溪点头应了声:“好!”
第185章别苑(中下)
花溪告辞下了楼,下意识地在一楼楼梯口停了一下,往左手边宾客席望了望。
“郡主可是要找人?”为花溪引路的丫鬟问道。
“没,没有。”花溪回头唤道,“白兰,咱们走吧。”
白兰上前扶着花溪的胳膊,两人穿过回廊往院门口走去。
花溪刚刚没有看到欧阳铮,略有些失望,神思不属间,回头又望了一眼。
忽然,白兰停了下来,花溪顿住了,“怎么了?”
白兰冲她使了个眼色,花溪这才发现迎面有两人走了过来,一个是身着绛紫五蝠祥云袍的尹元烨,另外一个穿着石青万字纹长衫的自然是欧阳铮。
花溪在看见欧阳铮的一瞬,眼中闪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色。
欧阳铮从转过弯来便一眼看见廊上走着的花溪,刚刚席间隔着纱屏,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穿过纱幕,在那些隐隐约约的身影中寻找他思念的人。此时在廊上碰见,欧阳铮眼中恋慕一闪而过。
越走越近,欧阳铮已看清她身上穿着一条月白芙蓉花齐腰裙,走在廊上,裙摆摇曳,宛如一朵浴水而出芙蓉,清丽脱俗。
“泰王,欧阳世子。”花溪给二人行礼,抬首下意识地往欧阳铮那边瞄了一眼。
尹元烨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掠过欧阳铮,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面上带着微笑,“静娴郡主,怎么不去听戏?”
花溪回答说:“哦,我身子有些不适,正要回府。”
“既如此,郡主早些回去歇息吧。”尹元烨看了眼欧阳铮,“想来文宣还有话要去郡主说,我先过去了。”
“王爷慢走”花溪让开路,请尹元烨过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花溪有些纳闷,怎么几日不见,尹元烨忽然转性了?
欧阳铮忽然道:“我已与他说清楚了,你不必再为他烦心。”
花溪凝望着欧阳铮,心中纵有千般话最终却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多谢”
不知欧阳铮在里面做了什么,但让尹元烨让步,定是付出了什么代价。能摆脱尹元烨对花溪来固然是值得庆幸之事,但这样她又欠了欧阳铮的人情。虽说欧阳铮已经跟她表明了心意,但在花溪心中那些顾虑未消之前,她不敢答应欧阳铮。而欧阳铮一次次的帮助,让她感动之余,心里更多了几分纠结。
“你这谢谢几时才能免了?”
花溪撅嘴不满道:“你不愿听,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欧阳铮轻摇了摇头,上下打量了眼花溪,问道:“你脸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
“没不舒服,你快过去吧,别让泰王久等了,我先走了。”
“嗯,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吧。”欧阳铮点点头,“改日我再去看你。”
花溪一听这话,没有张口就回绝,失神了片刻,不知怎的,她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脸一热慌忙低下头,冲欧阳铮福福身,拉着白兰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欧阳铮望着落荒而逃的花溪,唇角又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
花溪回了信王府,翌日便收到了虞恒派人送了的帖子,邀请花溪去漓书别苑。花溪想都没想,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七月二十,花溪早起,准备出门与怡真汇合。刚到门口,看见二十来个护卫齐刷刷地站在门口。
花溪愣了愣,“怎么跟去这么多人?”
在一旁侍候的胡总管回道:“王爷担心郡主,让给郡主多带些人,这些人也是王爷亲自挑选的。”
花溪心中一暖,叮嘱胡总管说:“这四五日我不在,父王那边劳烦总管大人多费心了。”
“郡主放心,老奴明白。”
花溪辞别了胡总管,上车往城门口去了。
行至建德街,车子突然一晃停了下来。
假寐中的花溪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白兰探出头询问陪同的护卫队长,“出了何事?”
“启禀郡主,三王子的马队过来了,小的意思是停下来让一让。”
白兰回身看了花溪一眼,“这一等,跟公主约好的时辰就晚了。”
花溪摇摇头,“他是皇子,我不过是个郡主,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招惹薄野宗启。让他们先过,公主那边派人先去说一声就是了。”
花溪继续闭上眼睛假寐,不多时,听见外面凌乱的马蹄声响起,车身微微有些震动。
外面有人敲车壁,“郡主,三王子知道您在这里,打马到您马车跟前了,烦请郡主一见。”
花溪睁开眼,咕哝了一句,“真是麻烦”挥了挥手,示意白兰打开车窗。
花溪身子略微往前倾了倾,露出半张侧脸,目光落在车厢外骑在一匹黑马上的薄野宗启,一身红色金丝蟒纹劲装穿在他身上并不觉艳俗,更显富贵大气,面如冠玉,俊美不凡。
花溪瞧他这一身打扮,暗自扯了扯嘴角,不管薄野宗启多惹人厌,今日看他还真有那到处拈花惹草的资本。
“三王子”
薄野宗启笑着说:“妹妹该罚,上回月祭时说好了叫我三哥的。”
花溪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垂眸飞快地喊了声“三哥”。
“前几日,听虞恒说妹妹身体不适,所以没应邀去漓书别苑。不知身子可好了?”
“嗯,已经没事了。”花溪眉头微蹙,有些诧异,不知道薄野宗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妹妹莫要多想。”薄野宗启似看穿了花溪的心事,“那次是我胆大妄为,与妹妹和纪行生了误会,害得妹妹受惊,还望妹妹不要挂在心上。”
花溪颔首轻“嗯”了一声。
薄野宗启问道:“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陪怡真姑母和志都王妃去趟玉佛寺。”
薄野宗启举着马鞭朝拱拱手,“那不耽搁妹妹了,我与泰王洛西王世子,还有芝南的两位王子约好一起围猎,先行一步。”
“三哥,请”
花溪靠回到车壁,眼前不断浮现想起了欧阳铮的影子,她不禁甩甩头,暗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那日香席在志都王府两人匆匆一别后,第二天欧阳铮果真来看她。只不过她装乌龟,躲起来没敢见人,可刚刚乍一听见欧阳铮名字的,她忽然升起个念头,很想看到他……
花溪抚了抚额角,明明在自己下定决心想要避开他的时候,他却总是出现在你的周围?哎,想要摆脱那种感情不受控制的感觉,最后反倒越陷越深。
车子出了城,在城外三里亭花溪跟怡真碰了面。志都王妃已经先一步往酆县方向去了,怡真特地留在此地等花溪。
怡真一见面便问:“路上碰见宗启了?”
花溪说:“嗯,耽搁了一会儿,所以晚到了。”
“瞧着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宗启又给你添堵了?”
“不是。”花溪揽着怡真的胳膊,“时辰不早了,王妃已经先走了,咱们也赶紧上路吧。”
“得了得了,你不愿说就算了。”怡真颇有些遗憾,“不过可惜,先答应了王妃,他们还把围猎的日子定在这两三天,不然我倒是想跟他们一道去猎场。打猎比吃斋念佛看好多了。”
“你既然不愿意去,又何必答应王妃?”
怡真耸耸肩,“我应承过二哥……算了算了,不说了……走吧”
怡真松开花溪的手臂,花溪没再多问,两人各自返身回去上车赶路。
……
酆县是怡真的封地,玉佛寺就在酆县西北的清风山上。花溪怡真和志都王妃到了酆县后,先在怡真的别院歇息了一夜,第二日才上了清风山。
到了山脚下,志都王妃要步行上山。
怡真一脸为难,“上山还有段距离,不如乘轿到半山腰您再步行上去?”
“心诚则灵。况且这清风山并不高,步行无妨。”
志都王妃走在最前面,花溪上来拍了拍怡真,“你不想走不如乘轿上去,我陪王妃步行。”
怡真摇摇头:“不必了,好歹是我的地方,总不能放着客人不管。”
怡真拉着花溪跟上了志都王妃。
“公主和郡主不必陪我一道走。老婆子我整日里在王府里坐着,这次出来特地想走走。”
怡真笑曰:“这时节山上的枫叶多半已经红了。我们陪王妃步行,正好能看看山间风景。”
志都王妃点点头,“如此,那便一道走吧”
行至半山腰,果然如怡真所言,这清风山中枫树成林,道旁有大半的枫叶都已经红了,红绿相间,绚烂多姿。
三人行至一半,在山腰凉亭歇脚。
“清风山果真名不虚传。”志都王妃看着满山枫树赞叹道,“皇上将酆县这风水宝地赐给公主,足见皇上对公主的宠爱。”
“承蒙皇兄抬爱,赐了这清风山给怡真。怡真每年入秋了都会过来赏枫。”
怡真笑望着远处的风光,“这清风山以枫叶出名,难得王妃喜欢,以后入秋了可来这里散散心。”
志都王妃接过了仆妇递上来的茶碗,“怡真公主既蒙受皇恩,理应多为皇上分忧才是。”
怡真托着茶碗的手轻轻一颤,忙抿了一口放了下来,“王妃可歇息好了?”
志都王妃轻轻点点头,“走吧。”
山路并不长,常人走约莫半个时辰,但三人为了观景,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山顶。主持早早就在山门口等候,迎了三人到客舍休息。
稍作休整,怡真特地命人准备了鲤鱼,两人陪着志都王妃去放生池放鱼。花溪也象征性地做做样子,放了两尾,不想鱼儿滑不留手,好不容易放进了池塘,反倒被溅了一身水。
怡真忍不住打趣花溪两句,转而道:“这山里凉,别被风吹病了。我陪王妃去后山转转,你赶紧回去换衣裳。”
志都王妃道:“嗯,赶紧先回去换衣裳,明日再去后山吧。”
回了客舍,花溪刚换下衣裳,志都王妃就让人给花溪送了姜汤和点心过来。
花溪换了衣裳去了志都王妃的院子准备谢谢王妃,刚到门口,就看见怡真从王妃屋里出来,眉头紧蹙,脸色阴沉。
“何事烦心?”
怡真抬头看见花溪,“你怎么来了?”
花溪笑了笑,“我是过来谢谢王妃送的点心,顺便问问你明日几时去后山。一进来,就看着你黑着脸出来,出了什么事?”
“陪我出去走走。”怡真拉着花溪出了院门。
沿着蜿蜒的山路,两人一直往后山走去。
“我有时候常常想,世间多烦扰,倒不如伴这红枫清风住一辈子。”
花溪打趣说:“你几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怡真苦笑一声,“你就好了,六哥不会逼你嫁人。刚刚王妃跟我说,想给虞恒纳房妾室,特地询问我的意思……”
“你还没过门,怎么来询问你的意思?”花溪想起在王府见到虞恒和沐兰拉拉扯扯,再听怡真这般说,越发觉得虞恒此人并非良人。但她替怡真抱不平的同时,又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怡真身为公主,地位尊崇,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新妇未进门之前有通房是常事,但纳妾却是不合规矩。志都王妃怎会贸贸然向怡真提及此事,此举无疑是打皇家的脸面。
怡真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要纳就纳吧。这种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上回虞恒身边的丫鬟有了身子,王妃为了我都没让孩子生下来。这次她提出要给虞恒纳妾,我岂有不应之理?你当她为何要来这里拜佛?这是我的封地,她来忏悔自己毁了一条命,也是告诉我该定过门的日子了……我若还不想过门,那就得应承她……”
听怡真这话语,花溪知道怡真并不想嫁给虞恒,“你既然不愿嫁给虞恒,为何不求皇上退婚?”
怡真叹了口气,“天家无家事……这婚事早年先皇薨逝前就提过,后来适逢叛乱,婚事便耽搁了。直到二哥平叛后,志都王平乱有功,二哥便许了这门亲事。皇帝金口一开,如何能轻易收回成命?”
怡真走到山崖边才停下脚步,望着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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