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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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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恒根本不搭理他。
“你是不是想就地起价?”
年轻人板着脸,目中冒火,“钱是小事儿,你要多少?一百两?二百两?”
他忍不住握拳,“还不够?跟你说,别太过分了,真惹火了我,你就是有命赚,也没命去花!”
“丘公子。”
那夫人叹了口气,“别急。慢慢说。”
她一开口,年轻人总算是把那口气忍住,好歹没挥拳头,但依旧气息不平。“夫人,人都没了好几天,再不快找人,我担心,我担心有危险。”
那夫人的脸上也有几分忧虑。身姿曼妙地走过去,低声道:“小哥,现在天还亮着,我想咱们没必要这么早安营扎寨,不如先送我们到隘口?丘公子虽然急了些,话却不错,若是钱不够,您尽管说话,妾身绝不还价。”
小恒皱眉,没理会她。红尘抬头看了看,伸手从狗狗的背上也拽了一把小铲子,过去帮忙。
“你们几位,最好别闲着,赶快建个结实的冰屋栖身,等一下真要起风了。”
那年轻人瞟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头哼了哼。
夫人却是客气些:“没事儿,我们身体好,不怕冷,真起了风也不要紧。”
小恒看了看她们。哭笑不得,却是摇了摇头没说话,那年轻人还一个劲纠缠,他却顾不上管。
连挖带堆积。又是靠着一块儿山石,很快就出现一个冰雪做的屋子,位置很巧妙。
小恒打量了下,点点头。
红尘也道:“好,够结实,这个方位也好。不容易被雪掩埋,大家进来。”
一行人连忙挤了进去,洞穴很矮,虽然比较宽阔,还能勉强坐的开,但在里头伸不直腰,十分憋屈,甚至连那群狗狗都四肢挨着地,挤了进去,那夫人一看就却步。
年轻人冷笑:“这种地方怎么能让夫人呆,也就配畜生住……算了,小的这就给您搭帐篷。”
他挥挥手,手底下的人很利索地搭起几个独立帐篷来,豪华且舒适。
红尘算了算时间,探头过去:“你们快进来吧,等一下真起风了。”
“现在不也有风?”
那年轻人不屑地摇了摇头,“雪山上还能没有风?害怕风到这儿来干什么!早点儿离开吧,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该和人学什么进山寻宝的把戏,这不是孩子能干的!”
话音未落。
天忽然一低。
巨大的咆哮声从远到近,铺天盖地的大冰雪像一条活生生的冰龙。
大帐篷一瞬间就没了,连人都被卷出去老远,那年轻人搂着夫人,面孔扭曲,挣扎着向冰屋里面钻。
也幸好这地方不错,有挡风的地处,要是在外面,恐怕人早就被冰雪卷到地底下,或许几十年才能重见天日。
拼命挣扎,红尘也甩出一条绳子帮忙,好半天年轻人才搂着那位夫人钻进来。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个个心有余悸,那年轻的男子面孔扭曲,半晌说不出话,羞得满面通红——他吓得小便失禁!
幸亏这般狼狈的情形下,别人也看不出来,尤其是那夫人花容失色,同样看不出什么。
红尘眨了眨眼,把暖炉拿出来,点上炭火,火苗虽然微弱,却很温暖,扭头低声和小恒交谈了几句,全然不提别的,也毫无讥笑之意,到让这几个人的心绪渐渐平顺下来。
外面大风咆哮,声如奔雷,十分吓人。
那夫人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泛红:“也不知叔父他们怎么样了。”
年轻男子没开口。
红尘同样心下忧虑,放开灵力,去探寻这座雪山上的生灵,看看能不能找到律风荷。
“小恒,不是说还有一伙人进山?那一伙儿是什么人?”
小恒想了想,“他们就是补充了些食物和水,没让人带路,不过看那架势,我瞧着,有几个是咱大周人,还有几个大雍的和北燕的。”
这到不稀奇,在这等穷绝之地,其实各国的人都杂居,多是做见不光买卖的那类,要不然就是为了逃避沉重的赋税,这才躲避隐居的人们。
在这里,已经没人去在意你是哪国人了。
说了几句闲话,外面还是大风狂卷咆哮,如鬼哭狼嚎,冰雪做的屋子里,众人却安安然然地闭上了眼。
一路奔波,也有些累了,留下两个侍卫放哨,其他人都渐渐陷入睡眠中。
红尘也睡了,临睡前不自觉想。要是能马上见到律风荷就好了,最好快一地儿。
一直熬到天明,果然风雪初歇。
红尘爬起来就催着启程,这回十分顺利。一路不停,直接就到了隘口,好不容易在小恒的指点下,费尽周折地越过大雪山第一道关隘,那位夫人和年轻男子就带着他们的人匆匆告辞。
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红尘忽然道:“说是丢了人,我看这几位到是目标明确。”
一进入隘口就分开走了,半点儿不迟疑,若不是心里有数,哪能这么利索?
“罢了,别人的事儿,还是少管。”
红尘捂了捂脸上的皮毛,整理了下衣襟,整个人靠在一只半人高的长毛大狗身上,那狗狗也乖巧。很顺从地半托着她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饿了就啃一口硬干粮,渴了喝烧开的雪水,这水必须烧开,要是在这等地处闹肚子得病,那至少算是丢了大半条性命。
“小姐,您看?”
走着走着,其中一个侍卫脸色一变,捡起一块儿冰雪覆盖的石头,递给红尘。
她一见。心中也一惊。
上面沾着血,黑乎乎一团。
红尘忍不住举目远眺——一场大风雪,把所有的痕迹都掩盖了,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一场突如其来的血斗。
“走。”
咬了咬牙。继续上路,总要先找去律风荷和小恒分开的地方看看才好。
一直蹒跚而行,走到中午,太阳晃眼的厉害。
小恒吐出口气,终于停下脚步,指了指眼前的山坡:“我就是和那个人从这里分开。再向上是雪山的禁地了,能进不能出,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里头。”
他的脸上带出几分恐惧。
红尘四下打量了下,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过这也能想象得到,在这座雪山里想找到一个人,那简直比大海捞针容易不到哪里去,她还有点儿信心,不过是靠着自己特异的能力。
可那能力,在这样的环境中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自己走,小恒你先回去吧,给我们留下两只神犬。”
小恒犹豫了下,恶狠狠地道:“不,我这一回非得征服一次神山,让大家知道知道我石恒不是吃素的。”
红尘一下子笑了,看了他半晌,见他目光灼灼,叹了口气道:“好,我活着,就一定保护你。”
要是都死了,那就是命。
真正入了雪山,红尘才知道那些关于大雪山的传说真的不假,风能割骨,地形险峻,他们就是拴着绳子,拄着拐杖,彼此扶持,一步一挪,还有一个真正厉害的向导,无数伶俐非常的雪地神犬,还数次遇到险情。
走了整整五日,大家不光是身体,连精神都十分疲惫。
所有人一言不发,不想泄露半点儿热气。
红尘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急,她不想去思考律风荷进来有多久,想这个根本就没有用,却想再快一点儿找到他,再快一点儿。
她不想胡思乱想的,可又忍不住去想,控制不了自己,她甚至隐约做了最坏的打算。
也许律风荷已经死了,尸体掉落山崖,要不然就被积雪覆盖,再也找不回来。小恒这个向导虽然一句都不提,但他的表情,他的欲言又止,都说明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但还是要找,哪怕找到冬天。
林师兄啊,看看你一声令下,我有多拼命,你可得保佑你的左膀右臂别随随便便折断在此。
啪!
脑袋一痛!
红尘抬头看去,就看到半山腰上坐着个律风荷,长长的腿垂下来,唔,别有风韵!
“……”
可怜她那点儿文艺腔调,她那点儿伤春悲秋的情怀,回头一定让师兄还她。
“下来,下来。”
红尘喊了一嗓子。
律风荷轻轻一跳,就跳下来,像一片雪花,轻飘飘的,他嘴角清白,手也冷得很,红尘从狗狗背上的行囊里拽出一条长长的毯子,把他整个人包住。
“冷不冷?受伤了没有?”
红尘笑问。
虽然想象中那些千难万险一样没遇到,只是稍微担惊受怕了一点儿,比设想的要好很多很多……多少让人觉得心里一空,不过她可不敢说自己很失落,真这么说,回头要被林师兄教训的。
律风荷吐出口气,也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笑道:“我要去找一样东西,你得给小林带回去。”
红尘:“……”
第144章 故事
律风荷的话斩钉截铁,甚至都没有解释自己要找的是什么,只说了一句:“必须找到,必须带回去。”
红尘也二话不说就答应。
虽然小恒看他们的表情,就像在看两只疯子,但他竟然还是说什么都不走。
红尘劝了他半天,小恒欲言又止,却愣是一定要跟着。
于是没法子,只好带着他这个向导继续去攀爬神山了。
“必须找到什么?”
顶着风雪,红尘把毛皮毯子给律风荷系紧,轻声问道。
他们的背影刚刚消失在风雪中,旁边的山坡上滚下来几个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在行囊里掏出一些炭来,生起火,靠在一起气喘吁吁地休息。
几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坐在最中央的还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右手骨折,血渍污了衣角,人也有些恍惚,面上带着几分惊慌失措。
“你害怕?”
火堆对面,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了着少年一眼,轻声问。
少年一瞪眼,脸颊飞红:“我才,才没有。”
“怕也没什么不对。”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我们这次出来的是四十个弟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跟着蔡相出生入死十多年,从北燕回大雍的冯先生,也别想从咱们手里讨到半点儿好处,可自入雪山以来,我们追到他两次,第一次折了十人,第二次只剩下我们六个,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怕得厉害。”
少年不说话,眼眶微红,半晌才道:“他也不好受……在雪山里,活不下来的。”
他不自觉颤抖了下,想起那个即便出剑杀人,让人看了也仙气十足的人。
他那么瘦弱单薄,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他大概快要死了。就要死在雪山里,可是,他为什么不走?
他轻功绝顶。黄泉门的人天然擅长走山路,他要逃走轻而易举,何苦一定要硬撑着。
少年拼命念叨着那个人要死了,可他的脑海中。偏偏浮现出来的是怪异的影像——
那个人仙气十足,身上雪白的貂皮大衣被染得一块儿红。一块儿黑,立在山崖上,他周围倒卧着十几个白衣蒙面人,大片大片的血水夹杂着雪水横流。
几个影子在前面狂奔。他也不追,只是冷冷淡淡地看着,目光虚无。
白影里有一张少年的脸。那是自己的脸,脸上惊恐莫名。还说不出的复杂,眼睛却亮的惊人。
少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张脸的主人,他也许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人了,从此以后,这人会是他的憧憬,甚至是盘踞在他心中的一座高山,也许再也迈不过去的高山……
那人却不曾看他们这些狼狈而走的,他面无表情,张开手,接住一大片雪花,轻轻按在自己垂下来的长发上,揉碎拂去,动作缓慢而优雅,不像是站在这等绝地,到像是在江南花丛里拂去落在肩膀上的花蕊。
“他,究竟是谁?”
少年知道规矩,他们执行任务,若需要杀人,不问来历,不问姓名,就是亲朋好友,也照杀不误,可他毕竟年少,还是动了好奇心。
中年男子沉默良久,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居然也没责备他:“他是律风荷,黄泉门少主,其实他没什么好说,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剑而已,我们要杀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他叫林旭,你一定要牢牢地记住这个名字,如果这次他不死,我们以后很可能会经常和他打交道。”
在这样的雪天里说一说江湖旧事,在座的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平静些许。
“要说这个林旭,在被鬼谷先生收入门下之前,其实已经在江湖中薄有名气,他那时还小,只有十三四岁,就做过一件大事,他为了给只有一面之缘的白马门欧阳老先生复仇,伪装潜入千门叛逆,霹雳手雷洪的老窝,凭一己之力,杀死了雷洪,要知道,自从叛出千门,雷洪此人就十分之谨慎,轻易不让任何人近身,他武功也高,还随身携带霹雳丸,里面盛有剧毒,那时候的林旭还是个少年,根本不会武功,也许正因为此,雷洪对他的戒备没有太深,但他居然真能一举成功,杀人之后还全身而退,一直是江湖中的谜团之一。”
中年男子说话时,略有些感叹,“有一种人,天生就与常人不同……他和把你吓得到现在还瑟瑟发抖的律风荷相遇,是已经投入鬼谷先生门下之后,那时,他还没有出师,偶尔有人称呼,也只是一句鬼谷三公子,借着师父和师兄们的威势,到也没人敢小觑,只是并未涉足江湖,据说,林旭在娘胎里曾得了一种怪病,鬼谷先生也治不好,只有十万大山里一种长在毒窟中的奇草能够治愈,他出师的考验,便是入十万大山,找到奇草,治愈自己。”
“呼……”
少年可能不懂。
在场的其他几个,听到十万大山的名字就浑身冒出一层冷汗,哪怕大雪也遮掩不住。
那个地方是幽冥鬼域,当年大宗师黎涛曾经进去过一次,出来之后闭关十年养伤,竟然连提一句也不敢,那可是大宗师,在普通的江湖人眼中,就是天神。
“那个林旭当真孤身进了十万大山,竟然没死?除了黄泉门人,还有人能做到这些?”
他们很是不可思议,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林旭进了十万大山还不会死,他又不会什么高深武功!
中年男子的脸色也复杂:“他不光没有死,还找到了黄泉门,哄了人家的少门主九死一生去给他勇闯毒窟,寻到奇草,又给他遍搜珍奇药材,连黄泉门门主珍藏的至宝也双手奉上,终于治好了他的痼疾。”
他长长叹了口气。“等林旭走时,少门主万里千山相送,送到后来,就留在了他的身边做了侍卫,多年来为他在刀光剑影里闯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此等交情。其中的义气。我们这等人,大概是无法理解,也揣摩不了的。”
“……如果可以。真不想和这种人作对,连我们都会害怕。”中年男子的目光暗沉。
可有些事,毕竟不是他们能够做主,就像现在。他们和林旭无冤无仇,和律风荷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干系。但上面一句话,还不是跋山涉水,千里奔波,做起杀人买卖。
少年眼睛里亮晶晶。听得入迷。
少年人总是向往这个江湖,他属于还没有被组织里的铁血抹灭掉常人感情的那一类,对于江湖还有他自己的憧憬。如今他面临的对头,很明显就拥有一切值得他羡慕的东西。
“我们还要继续追律风荷?”
“……不必了。咱们只剩下这几个,追上去又能如何?再说,他能出了雪山的可能还不足万一,足够咱们回去像蔡相爷交差,走吧,这等鬼地方,多呆一天我也不乐意。”
一行人狼狈不堪地拼命逃离雪山,丢下一堆同伴的尸骸,也不知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把他们找回去安葬。
……
“大雪山里长着一种只在极为寒冷的寒潭中才生长的莲花,墨色的,以前有人见过,取了个名字叫墨玉莲,里面的莲子能解天下十三种最奇怪,最险恶的毒。”
律风荷拖着红尘的手,走得并不快,吐出来的白气氤氲了眉眼,让他的脸越发不清晰,声音也显得艰涩。
红尘听得皱眉:“我也听说过,只是这东西不是传说?”
她仔细想了想:“传说雪山里有一种叫雪猴子的生物,大的有半人高,小的只有巴掌大,相传是山神的使臣,能化作人形,他们的主食就是墨玉莲的莲子,不过也喜欢吃肉,尤其喜欢吃女人和小孩儿,好些人觉得它们是妖怪。”
“雪猴子我不知道,墨玉莲必须有。”
律风荷轻声道。
红尘无语。
好一个必须有,多霸气?
可是……一群侍卫累得几乎要翻白眼,那些大狗狗们都放慢了速度,更努力地贴在红尘身上,好让她的体温保持得更久一些。
“墨玉莲都在什么地方生长?”
“不知道。”
律风荷皱了皱眉。
红尘无奈,转头问小恒:“知道雪山里有什么湖泊之类的吗?”既然是莲花,肯定是水生,也许找到湖泊,就能很幸运地找到那东西。
她的运气看来还是很不错,没见一眨眼的工夫,律风荷就自己蹦出来。
小恒沉吟着皱眉,半晌没说话,正迟疑见,前面探路的侍卫忽然喊道:“有人!”
众人抬头,果然见不远处的雪坡上滑下来几个人,都是黑色的斗篷,在大雪中十分显眼。
小恒的眼睛还行,仔细一看,就蹙眉:“是他们?他们是贼,前些日子路过我们村儿,花婆婆好心给他们喝了杯热茶,他们却偷了花婆婆的东西!那是张地图,传了好几代人,没想到让他们给偷走了。”
红尘一愣。
前面滑下来的这些人,显然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是贼,表现得居然也毫无敌意,一碰面,就朗声大笑:“哈哈哈,终于看见人了,这鬼地方!”
小恒气呼呼地道:“我不认识你们,花婆婆说了,碰见贼人要离得远一点儿,哪怕是装,也要装作不认得。”
他果然一扭头,一副没看到这些人的表情。
对面滑下来的人都是胡子拉碴,身材高大,为首的一个揉了揉鼻子笑了:“什么贼,明明是我们取回自己的东西,还给了保管费,那东西被损坏了一小半,我们还没有找花婆子算账呢,对了,你们见到我侄女没有?她应该也到你们村子落脚。”
红尘顿时了然——从村子里出来时,和他们同行的那位夫人,应该和眼前这些人是一伙儿的。
看来小恒他们说没见过人家叔父的事儿,也是在糊弄人。
小恒迟疑了下,低着头不看他们。却小声道:“你侄女去找你们去了,几天前就进了山,过了隘口我们分开的。”
那人本来坐着,闻言猛地站起身:“几天前?不可能,我没看到雨姗。”
他一下子急起来,抓住小恒的衣领,慌乱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红尘一伸手。刚想拦一拦。就见小恒盯着那人的眼睛看了一眼,那人就跟吓到似的,猛地收回手。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是我太着急,只是我家那小侄女身体弱,又是女子。这大雪山不是她该进来的,这样吧。诸位不如帮帮忙,帮我找一找她们?”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颐指气使,似乎此人常年高高在上。应该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红尘一笑,客客气气地道:“这位先生切莫着急,雪山茫茫。视线所及都是冰雪,本来就容易迷路。想必令侄女只是和你们正好走散了,不知诸位可有约定汇合的地点?若有的话,不如先出了雪山再静静等待?令侄女找不到你们,说不得就自己回去了。”
那人的脸色有些古怪,缓慢地摇了摇头,“不会,她要是进山,肯定会找到我那儿,绝不会走丢。现下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只要回我刚才的营地附近,一定会有线索。”
说完,又盯着石恒道,“小哥,我们都姓石,百年前是一家,如今那孩子有危难,还请你……们施以援手,帮我们一回。”
红尘扬了扬眉,微微一笑:“你对你的侄女可真有信心。”她那几日就觉得奇怪,那位夫人口口声声急着找她叔父,着急是真的,进了雪山到显得目标明确,如今看来,果然是知道她叔父在哪儿,也不知这帮人进山做什么!
不过也懒得管,许也是什么寻宝人吧,按照正常规矩,山里碰见互相帮衬一把那是必须,但谁也不会问陌生人的目的。
至于找人,还是算了。
“好。”
律风荷忽然道,手轻飘飘地伸出去,在那人的衣帽上,取下一片黑黝黝的椭圆形的残叶。
那叶子看起来很像假的,但脉络清晰,非常特别。
红尘:“……我就说,我的运气实在好。”
回去马上进赌场什么赌一把,不用任何手段,也许她都能眨眼间就赢出一座大宅院,运气太好了。
那个自称也姓石的男人顿时一脸高兴:“我先在这儿替我那倒霉侄女谢过诸位,来来来,大家先歇歇,我带了好酒,烈的,绝对适口,都喝一些暖暖身子。”
他笑容满面,特别殷勤地从行囊里头掏出一个大竹筒,还有一些木头的,竹子的杯子,一人塞了一杯。
酒一倒出来,浓香四溢,酒液更是呈现出特别清澈的黄色,是上等好酒。
连红尘都忍不住喝了两杯,律风荷却滴酒不沾,他的老习惯,除了林旭在的时候,肯稍稍喝上一点儿,出门在外从不沾酒。
小恒也没喝,沉默良久,目光复杂,最后还是轻松下来,没好气地道:“看在红尘小姐他们的面子上。”
那人也不在意,没一会儿就和周围人都熟悉起来,他自称是做药材和皮子生意的行商,经常天南海北地走,也毫不避讳,直接就说这次来山里就是想看看大雪山有没有什么寒性的药材在,要是能得到些珍禽异兽,那就赚大发。
“没办法,我家人口多,养家糊口不容易。”
石老板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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