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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李夭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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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林先生摇着折扇,出门上马去了,郑掌柜直看着一行人走远了,才直起身子,抹了把汗,小幺这孩子,生得太伶俐,也不是好事。
晚上吃了饭,李小幺拉着三人,要去离他们最近的州西瓦子看杂班,李二槐极力赞同,跟幺妹出去,一向玩的好吃的好,四个人关了门出去,转了几条巷子,进了州西瓦子,看了出杂班,李小幺又无聊的陪三人看了半天相扑,再逛到夜市,吃了烤獾儿肉,灌肠,煎蛤蜊,又一人买了一个和菜饼,李小幺早就撑得吃不下了,咬了一口,就将饼子给了二槐,二槐来者不拒,他象是从来不知道撑。
直玩到酉末时分,李小幺又买了包狮子糖让二槐拎着,上次买的被她讨好了温娘子,这次要再买了补回来才行。一行人看看时辰差不多,干脆转到长丰楼,接了李宗贵,才一起往大杂院回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对门柳二蹲坐在门口,一手拿壶,一手拿杯,正借着屋里的亮光自斟自饮,一边喝一边骂,大约也喝了一会儿了,舌头有些发硬,
“……兀那汉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想打我闺女的主意!呸!连间屋都没有,让我们一家人跟你喝西北风去?呸!什么东西……趁早死了这心,就你也配?!一个臭汉子!一个大钱没有!……”
李宗梁和魏水生推着满脸兴致要看热闹的李二槐和李宗贵,
“进屋去!”
李小幺一边被魏水生拉着往屋里去,一边扭头四下看着,想找找谁是那要照照镜子的人。
几个人进了屋,李二槐放下糖,忙着升火烧水去了,幺妹要天天洗澡,还要大家洗,最少得洗洗脚,可要烧不少热水。
李小幺站在屋里转了半个圈,伸手解开狮子糖,捧了一把出来,
“大哥,我给沈阿婆送点糖过去。”
“天晚了,沈阿婆该睡了,明天再送吧。”
“刚进来我看到沈阿婆屋里亮着灯呢,再说,我还想看看那个带夹层的荷包做好了没有,我急着用呢。”
魏水生一脸明了的看着李小幺,李宗梁无奈的看了李小幺一眼吩咐道:
“快去快回,别打听事。”
“知道了。”
李小幺捧着糖跳到隔壁,贴着门缝叫了声‘沈阿婆’,沈婆子忙过来开了门,让了李小幺进来。李小幺将糖放到桌子上,笑着说道:
“阿婆,大哥今天给我买了糖,咱们一起吃。”
沈婆子满脸笑容,
“从咱们幺妹搬进来,我这老婆子可就有了口福了!”
李小幺笑着和沈婆子说了几句闲话,听着外面柳二的醉骂声,好奇的点着外面问道:
“阿婆,这柳二叔又骂柳娘子了?柳娘子又该在屋里哭了。”
“这回骂的可不是柳娘子。”
第六章大人们担忧
沈阿婆拉着李小幺在床边坐下,命了针线,就着灯火,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压低着声音说道:
“傍晚那会儿,你们刚走,柳二一到家,那个黄大,拎着瓶老酒,一块绸布料子,就过去了!没多大会儿,那姓黄的就被柳二打出来了,一块料子扔了出来,洒也扔了出来,洒了一地,柳二跟着跳到外头骂个不停,原来!”
沈阿婆停了针线,转头看着李小幺,满眼的神秘和幸灾乐祸,
“姓黄的竟是自己给自己求亲去了!你说说,这是什么理儿!哪有自己给自己求亲的?!再怎么着,也得请个媒人,这自己上门给自己说亲,我老婆子活了这些岁数,真是头一回看到!”
“就是啊,这不合规矩,多让人笑话,其实这媒人,也不用外头找去,阿婆就合适,可不比自己冲上门去的强!”
李小幺心思转的飞快,看着沈婆子,笑眯眯的说道,沈婆子一下子找到了知音,拍着手,连声赞同道:
“就是这个理儿!我倒不是贪图他那点子谢媒礼,这无媒不成婚,看看,如今这不僵了?!都是邻里邻居的,往后可怎么再见面?这黄大,没爹没娘没人教导,跟你们兄妹行事,差得可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那黄大哥,就这么听着柳二叔骂?还真是能忍。”
“那个黄大,可不是个善茬!性子阴着呢,走了,从柳二屋里出来,锁了门就走了,那块料子也没要,还是我给收拾起来,从门缝里给他塞了进去。”
“噢,柳娘子也是长的好看,天也晚了,阿婆你也早点睡吧,这灯暗,别做太长时候,不然要坏了眼睛的。”
李小幺听完了八卦,跳起来告辞道,沈婆子忙跟着站起来,伸手拂了拂李小幺的衣服,
“阿婆没事,你等等!”
沈婆子说着,从针线筐子里取了只巴掌大小的靛蓝素绸荷包出来,撑开来给小幺看着,
“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李小幺接过来看了看,满脸欣喜的谢道:
“阿婆真厉害,就是这样,比我想的还好,谢谢阿婆!”
“谢什么!哪这么见外,赶紧回去歇着吧,天也冷了,阿婆今天趁着太阳好,粘了鞋底,粘得可厚着呢!给你们兄妹几个做几双厚鞋穿。”
“多谢阿婆掂记着,明天我让大哥送鞋子钱过来。”
“唉哟,这小丫头,阿婆刚粘了鞋底,你就让大哥送钱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阿婆才是亲的呢!”
沈婆子满脸满眼的笑容,轻轻拧了拧李小幺的腮帮,喜悦的开着玩笑,李小幺捏着荷包,笑着出来,转进了自己屋里。
隔天就是福宁公主出嫁的正日子,李小幺算计着,头天只拿了三斤阿胶枣儿,早早卖完了,赶回家里换了件白色夏布夹衣,一条靛蓝裤子,拿了半两银子,几个大钱装到靛蓝荷包里,出了门,往宜城楼奔去。
宜城楼前已经是人山人海,吴国风气开放,太平府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奢华热闹之地,皇家盛典,从来不禁百姓观看,有时候,这盛典倒更象是民间的节日一般。
李小幺灵活的如同游鱼一般往宜城楼方向挤着,足足挤了一刻多钟,才挤到宜城楼下,宜城楼前站着四五个孔武的伙计,堵着看热闹的人群,免的他们挤进来,惊扰了重金订座的贵客们。
李小幺挤到一个伙计面前,额角渗着汗,笑着问道:
“智静大师到了没有?是他叫我过来这里找他的。”
伙计怔了下,正要答话,后面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已经接上了话,
“是李五爷吧?林先生已经交待过了,您跟我进来吧。”
头一次被人称作‘爷’,李小幺心里浮起股怪异的感觉,伙计侧了侧身子,李小幺忙上了台阶,跟着掌柜往里走去,上了楼,掌柜引着两人进了最东边的雅间,
“五爷请,这可是咱们这里最好的一间了,一览无余,可是能一直看到金水门的。”
掌柜一边走,一边笑着介绍着,到了雅间门口,掀起帘子,看着李小幺进去,才退了下去。
雅间极宽敞,比长丰楼福字甲间还要宽敞不少,正中放着张雕漆圆桌,桌子上放满了各色点心果品,林先生坐在上首,正和智静喝茶聊着天,李小幺进来见了礼,智静用手里的蒲扇点着对面,
“别讲那些个虚礼,坐坐,今天想喝什么茶?龙井?今天这雪芽真正不错,尝尝?”
“嗯。”
李小幺点头答应着,长随上前斟了茶,李小幺端起来闻了闻,慢慢抿了一口,
“如何?”
智静关切的问道,李小幺点了点头,
“嗯,好喝。”
“我前儿新得了些上好的普茶,正巧今天带着了,你若不喜这个,让人给你沏普茶吧。”
林先生看着李小幺,随意的说道,李小幺忙重重点了两下头,
“这茶很好喝,我不懂茶,就是不知道怎么夸才好,就这个好,多谢林先生。”
智静哈哈大笑着,用蒲扇点着满桌子的吃食点心,
“先吃点,婚礼乃昏事,还得一会儿呢。”
李小幺笑应着,探着头,满桌子看了一遍,站起来,挑了碟羊脚子过来,慢慢吃了起来,林先生喝了茶,瞄着她看了一会儿,转头和智静继续说起话来。
“真要定下来去川南了?”
“嗯,还是避一避的好,如今朝里暗潮涌动,明面上看着好,可内里凶险得很,我看你也回乡住个一两年的好。”
智静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蒲扇,看着林先生建议道,林先生扫了眼专心吃着羊脚子的李小幺,‘嗯’了一声答道:
“再说吧,什么时候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
智静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转身吩咐着仆从,
“泡壶普茶。”
仆从答应着,片刻功夫,换了朴拙的粗陶杯子,给三人重新斟了普茶,李小幺端起来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这舌根处的后味,甜香清爽,旁的茶可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她从前曾经专程飞到云南买那些陈年的普洱熟茶,这是她的大爱,林先生收的普洱,比她当年买到的所谓极品茶还要好,喝起来真是享受!
智静看着一脸享受的李小幺,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看着林先生,接着说他们的闲话,
“听说这苏子诚功夫极好。”
“嗯,我前儿问过文将军,文将军对他极是忌惮,是个极厉害的角儿,倒不亚于其兄。”
“苏子义当年灭北宁时,屠了宁安城,唉,罪过啊,百年繁华,毁于一旦,听说直杀的血流成河。”
智静放下杯子,感慨的说道,林先生面容阴沉下来,
“北平灭了北宁,一顿饱餐,安静了这四五年,这会儿也消化的差不多了,那苏子义不是个善茬,这回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听说他屠了宁安城后,性子变了许多,如今倒传出些宽厚的名声来,哼!宽厚?!”
林先生露出满脸的讥笑,
“他们苏家,那个建安帝倒真是个性子宽厚的,可惜宽厚的一无用处,年青时候一味听死了的孝慈皇后摆布,百官只知有孝慈后,不知皇上,等孝慈皇后死了,又听任儿子摆布。”
“如今的皇后也生了一儿一女,不知这皇后和皇幼子资质如何?若是能有人指点一二,扶持着这母子起来,倒是咱们吴国之福。”
林先生沉默了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低落的说道:
“我和叔父说起过这事,朝里也有人试过,可惜那苏子义兄弟羽翼已丰,已故的孝慈皇后娘家势力遍布朝野,唉,难哪!”
“总有可为处。”
“嗯。”
林先生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智静打着呵呵转了话题,
“咱们这是替古人担忧,不说这个了,那苏家兄弟既来求娶福宁,就是想交好吴国,这一时半会的,吴国倒也无碍,咱们且逍遥着,且避过这朝中、宫中的祸端再说。”
“你说得极是,先顾着眼前,免得没被外人灭了,倒先被自己人打杀了。”
林先生笑着说道,智静拍着蒲扇站起来,走到窗前,摇着蒲扇往楼下看着,李小幺急忙放下筷子,也要跟着站起来,林先生忙抬手止住她,
“还没到时辰呢,你且安心吃,等听到炮响再过来看也来得及。”
李小幺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回去,继续奋斗那一碟子美味。
林先生走到智静旁边站住,摇着折扇,往下看着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街市,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感慨道:
“帝京太平日久,白发垂髫,只知鼓舞,不识干戈,一旦战起,如何是好?”
智静慢慢摇着蒲扇,只不说话,李小幺表面看着只专注着碟子里的羊脚子,其实却凝神听着二人的话,这孝慈皇后,倒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宁安屠城,也象扬州十日么?最搞不懂的,就是屠城这事,打都打下来了,再杀再抢,抢的杀的,不都是自己的子民和钱财了?好没意思。
第七章金童玉女
李小幺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喝着,外面突然炮声响起,震得楼面也跟着颤抖起来,李小幺急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旁边长随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急往窗口处奔去。
远远的,金水门缓缓推开,骑着马的禁军天武官个个年青英俊,都是一样的大红锦衣华服,腰背挺直、神情昂然喜悦,勒着马走着舞步,一对对的自金水门出来,直出来了上百对,林先生默然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太过了,这是太子纳妃的礼数了。”
李小幺仔细看着,实在没看出哪里过了,跟在锦衣禁卫后面的,是一对对穿着小金花长袍,幞头簪花,手持青色华盖的上四军禁卫,紧跟在禁卫后头的,就是一抬抬装着嫁妆的精雕细画的檐子了,每抬檐子由四个身穿紫衫、头戴卷脚幞头的天武官抬着,檐子上依规矩放着内室卧具、文房四宝、古玩摆设、朝服冠带、珊瑚珠玉……林林总总,在夕阳下,亮的恍人眼。
李小幺睁大眼睛,满是口水的看着那流水般不知道过了多少抬的嫁妆檐子,跟在嫁妆檐子后面出来的,是上百名满头珠翠、穿着一模一样的红罗销金长衣和同色披风的宫嫔。
宫嫔之后,是穿着大红底花开富贵缂丝长袍,端坐在马上的新郎苏子诚,人群里轰然响起一阵阵欢呼声和叫好声,李小幺忙往窗外探着身子,努力想看清楚这个传说中十全十美的新郎倌。
新郎倌面带微笑、端端正正的骑在马上,出了金水门,上了金水桥,下了金水桥,走近了宜城楼,李小幺愕然看着端坐在马上的新郎倌,这不就是用二两银子买了她两碟阿胶枣儿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郎么!
李小幺眨了两下眼睛,有些发怔的看着骑在马上、面含微笑的少年郎,心里莫名其妙的五味杂陈,原来,这才是门当户对的王子公主!
“竟用了凤舆!也太过了!”
林先生有些愤愤然的说道,智静摇着蒲扇,沉默了片刻,转头看着林先生劝道:
“再繁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又着相了。”
“嗯。”
林先生转身要了杯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继续看着热闹,李小幺恍过神来,又有些失笑起来,自己这是想哪儿去了!
李小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越过苏子诚,看向后面的凤舆,这凤舆,简直有一间小房子那么大小,左右各六个身穿大红锦衣的禁卫抬着,凤舆四周雕画着精美的描金龙凤、藤蔓百花,百花中间嵌着的红蓝宝石在夕阳的余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凤舆四周,长长短短的垂着珍珠帘子,随着禁卫的步子轻轻摇动着,珠帘在夕阳下散发着华贵却又极柔和的光泽。
李小幺看不清楚凤舆里的福宁公主,只看到凤舆里闪着一片恍眼的光亮,福宁公主是吴贵妃长女,吴贵妃以美貌著称,这福宁公主再不济,也差不到哪里去,自然也是美人一个,唉,这才是天之骄女。
凤舆之后,是无数捧着各种各样摆设用具的内侍宫人,林先生和智静转身回到桌边坐下,仆从重新泡了茶上来,李小幺又看了一会儿,也转回来坐下喝起了茶,智静看着探着头,在满桌吃食点心中寻找着的李小幺,笑着问道:
“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奢华热闹吧?”
“嗯!”
李小幺挑了碟子烤蛤蜊出来,笑着答应着,
“真是好看!那些都是福宁公主的嫁妆?”
“嗯,除了那个凤舆。”
“连那些人?”
“嗯。”
李小幺睁大眼睛,夸张的惊叹了两声,埋头吃起了烤蛤蜊,林先生盯着吃得香甜的李小幺看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智静又感慨起来,
“这满城的百姓只知道看这份繁华热闹,却不知这热闹里藏着的凶险!”
“小幺可看出先生说的这繁华中的凶险?”
智静没有答林先生的话,却看着李小幺,笑眯眯的问道,李小幺停了筷子,看着智静,又转头看了眼林先生,小心思飞快的转了几个圈,谨慎的答道:
“刚才先生不是说了么,北平国那两兄弟野心勃勃,先生担心的凶险,肯定是怕北平国要吞了吴国。”
“嗯,说的极是,难道你不担心?”
智静上身往前倾着,满眼兴致的问道,李小幺摇了下头,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换一个皇帝,如今的皇上我不认识,再换个皇帝还是不认识,反正都是不认识,随他谁做皇帝去,再说,”
李小幺小心的瞄了眼眉头拧得紧紧的林先生,接着说道:
“如今吴国和北平国做了儿女亲家,既是亲家么,自然应该合在一处打别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智静往后仰着,哈哈大笑,笑得胸前的肉都跟着颤抖起来,用蒲扇点着林先生,
“听到没有?我跟你说过,市井之人,谁去管谁做了皇上?黎民百姓,求的不过是份安稳的日子!你也想开些,跟我去川南吧。”
林先生阴着脸,半晌没有说话,李小幺小心的来回瞄着两人,想了想,放下筷子站起来,笑着告辞道:
“多谢两位先生,我就不多打扰先生了。”
“嗯,路上小心些。”
林先生冷着脸没有说话,智静笑哈哈的交待着李小幺,李小幺清脆的答应着,退出雅间,跳下了楼梯,沿着街边,溜溜达达的先往长盛粮行找大哥和二槐去了,今晚上放灯,干脆拉上大哥、二槐和水生好好玩上一晚上,先去孙记炒蟹面吃碗面,再去好好看一晚上灯!一想到孙记炒蟹面,李小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活蟹现炒现煮,下上筋道十足的面,鲜掉眉毛!
李小幺缠着大哥李宗梁,要去吃孙记炒蟹面,吃了面再去看灯,李宗梁算了算帐,虽说心里极舍不得四个人一顿饭就要吃掉二百个大钱,可到底不忍心让李小幺失望难过,这个‘不’字说不出口!只好肉痛的答应了下来,三个人接了魏水生,一起吃了面,寻着热闹处看灯去了。
今年元宵放灯的时候,几个人刚到太平府没几天,衣食无着,李小幺的腿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谁也没有心思看什么灯,现在这金水门前的灯山,虽说见多识广的太平府百姓并不觉得比元宵灯节好到哪里,可看在李小幺和李宗梁等人眼里,就只有赞叹的份了。
远处的乐棚里不停的奏着喜庆的曲子,围着乐棚悬着各式百戏人物走马灯,乐棚左右各用一根高数丈的长竿挑着一串扎成各色花卉形状的转灯,取个花开富贵的好兆头。
李小幺兴奋的拉着李宗梁往那片走马灯群里挤去,李小幺对市井百戏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除了跟着魏水生在朱家书肆看看书,这些市井百戏是她了解这个世间,和这个世间的明规矩、潜规则最好的法子了。
李小幺对着灯上的人物,一个个问着李宗梁和魏水生,这个是谁,有什么样的故事,是哪一朝的人,是真的有呢,还是传说传出来的,问得李宗梁和魏水生经常张口结舌,李二槐更是十句答不上一句来,跟在后面低声嘀咕着:
“就是看个灯,问那些没用的干啥?这小幺,都打听的这么明白,要去考状元?你也考不了啊!”
李小幺转过身,狠狠的踩在李二槐脚上,李二槐眉头也不皱一下,继续嘀咕,
“一点劲也没有,踩也踩不疼,这鞋我昨天刚刷的,今天刚穿,又让你踩脏了。”
李小幺白了他一眼,转过身,一手挽着李宗梁,一条挽着魏水生,继续往前逛着,看百戏走马灯的人并不多,相比于螯山灯海,这里并不算太出彩。
四个人转了个弯,正要往左边转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壮中年人伸手拦住了四人,脸上带着笑容,低声说道:
“几位小哥请留步,我家主人在里头,请几位小哥先别处逛逛,一会儿再来逛这一处,可好?”
李宗梁和魏水生相互看了一眼,推着李二槐,往后退了半步,笑着应了,转身往右边转去,李小幺听着那中年人咬字极清楚的北地口音,心里微微一动,走了十来步,李小幺拉了拉李宗梁,掂着脚,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说不定是福宁公主和北地那个新郎倌呢!”
“哪有这么巧?”
“咱们慢点走,看看,说不定是呢,那个北地的新郎倌,我见过一次,上次他到长丰楼吃饭,还买了我的阿胶枣儿,两碟枣儿,给了我二两银子!咱们看看,我想看看公主长的什么样!”
李宗梁无奈的顿住脚步,四个人兜了个圈子,又往被拦的地方转去,刚走了几步,迎面看到不远处一男一女并肩而来,李小幺急忙拉了拉李宗梁,示意他就是这两个人,四个人悄悄往旁边退去,让开一男一女和他们周围的护卫。
苏了诚一身月白缂丝长衫,束着羊脂玉腰带,背着手,满脸温柔的笑意,侧着身子看着身旁的福宁公主,专注的听她说着话,福宁公主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形娇小柔软,腰肢极细,淡黄的裙子上绣满了折枝牡丹,随着轻盈喜悦的脚步,裙子往后飞扬着,飞出一片流光溢彩,紧跟着苏子诚的步子,仰头看着苏子诚,脸上的甜蜜浓的化不开,低低的说笑间,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第八章门当户对
四个人看着两人走得远了,才舒了口气,往前走去,李小幺被大哥推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恍过神来,连声赞叹着,
“这才叫金童玉女,这才叫门当户对,这才叫天作之合,真是好看!两个人都好看!公主长的真好看!”
李二槐紧走两步,从后面赶上去,点了点李小幺,认真的反驳道: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再说了,那个小娘子哪里好看了?也太瘦了,跟只雀儿一样,看那样子就不好生养,生不出娃要她干嘛?这皇家还能少吃的?怎么养成这样?我瞧着不好看,难看的很,女人就是要屁股大腿粗才好看!幺妹以后得多吃点。”
李小幺闷闷的‘哼’一声,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也不理会笑得前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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