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缘田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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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好了太多。但是就算是如此，谢胜男依然看不过眼，常常鼓动谢暖衣去拿着吃。

谢暖衣从来都不是一个通透的人。那时的谢暖衣真的很傻，姐姐一说，她就去了。为此，挨了不少打，还落下了一个“好吃嘴”的代号，家里人老是说她喜欢偷吃，这个标签永久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她从懵懂到记事最多的印象都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着姐姐与弟弟明媚的笑脸……

“小三儿，你看，我的书包。”谢安石挺着胸膛在谢暖衣面前走来走去。

谢暖衣怔怔地看着面前手工精细的书包，上面还绣着简单的竹子，这是……

“小三儿？”谢安石晃了晃谢暖衣，看她回过神来，又咧开嘴道，“小暖，这是奶给我做的书包，再过几天我就要去上学了……”

上学？

谢暖衣想起来，谢安石的书包好像是前世时姐姐的书包。那个书包的布料花色与这个很像的，只是那时，他们的父亲在外面做生意，谢胜男才上学就给她在南方买了一个流行的双肩背的书包，这个书包被谢胜男扔在一边。

后来谢暖衣上学时，谢奶奶又翻出来。布料经过了时间的浸蚀已经不再光鲜，不经意时还会弄几个洞出来。谢暖衣记得，谢奶奶翻了旧布给补了补，精致的模样变得面目全非。

谢暖衣记得自己被同学笑了好多次，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谢胜男与谢安石。不过那时候大家都不是那么富裕，有些人的还不如谢暖衣的呢，再加上谢暖衣自己很能安慰自己，她从来没有向父母张嘴要过。

直到三年级时，谢胜男又有了新的书包，她的单肩背的军绿色的书包下放给了谢暖衣……谢暖衣永远记得自己当时雀跃的心情……眼前的这个书包就从那之后从谢暖衣的生活中消失了……

现在看到这个书包，谢暖衣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怀念，她慢慢地伸出手，抚上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纹路……

“干啥呢？别摸。”谢胜男拍了一下谢暖衣的手。

谢暖衣缩回手，自己揉了揉，没有说话。抬眼看了一下谢胜男，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

谢胜男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小暖，你还小，等你上学了也会有自己的书包的。”

小？难道和谢安石不是双生的？

谢胜男看谢暖衣呆呆地不说话，又解释道：“你天天玩土，看看手上多脏，把哥哥的书包弄脏了又该挨打了……”

玩土？谢暖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院子的前面，那里有一条窄窄的小道，家里就把木头什么的扔在了那里。谢暖衣天天拎着水壶去那里给木头上浇水，希望能如前世一样长出木耳来。

春种的时候，现在的人们还没有兴起买种子热，所有的菜种都是自己家留的，谢暖衣就收了些剩下的，洒在了空地上。父母亲那时还笑话谢暖衣，说那些种子都是挑剩下的是长不出东西来的。

谢暖衣也不在乎，她反正也不是真的想要弄成菜园子，只是无所事事，想要找点事做罢了。里面少不了农村很流行的指甲草，就算长不出来菜，不是还能长出来指甲草么？到时也会是红艳艳的一片。

“妈，你看我的书包。”谢安石看到谢妈妈走进家门，马上上前说道。

谢妈妈随口笑着应付了几句。谢暖衣这才反应过来，貌似自己也该上学了吧？

“妈，我也该上学了吧？”谢暖衣的一句话让谢妈妈皱了皱眉头。谢爸爸随后走了过来，听到了谢暖衣的话，哈哈笑了几声，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接谢暖衣的话，连敷衍一下都没有。

他们把手中的家伙放到一边，开始说些大人的话。谢暖衣看这架子也知道家里人是不想让自己去上学的。本来她也没有非要去上的意思，但是，如果这一世真的上不成学了……想想后果还是很可怕的，她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

第四章　争取

第四章争取

“爸，我不是和安石一样大的吗？”谢暖衣又开口道，这次她聪明地换了一个人，“安石就上学了，为啥我不上？”

“安石安石，那也是你叫的？”谢妈妈喝斥道，“没有一点规矩，安石是你哥，他比你大，当然他能上学，你还不能上。”

猛然听到这样的喝斥，谢暖衣人变小了心也变小了，她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低下头，转过身走到墙边装作打理那些种下的菜。

她脑中又浮现着前世的种种。特别是她走的那天，办公室主任走了后，谢妈妈又打了电话，对她训斥不已。主要是说她对亲戚不亲，亲戚打电话她说话难听不说，竟然还直接挂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怪不得都没有人愿意理她，到那么大了还没有人要……

“小暖也要上学啊，等明年吧，今年你还小着，去了同学会欺负你的。”谢爸爸哈哈笑着开口道。

谢暖衣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她心里明白，自己今年是上不成学了。说不定现在的她是连户口都没有的呢。

“再等几天咱们前面的路就要修了，小暖，到时和奶一起去捡煤渣去。”谢奶奶看了看他们一眼，对谢暖衣安抚道。

谢暖衣中蹲在地上没有回答，耳边充满着谢妈妈的唠叨与谢爸爸的劝阻声。

“这么呆，大人和她说话都没有一点反应，还要去上学。去了还不是白扔钱。”

“小孩儿不就是别人弄啥她也跟着弄吗？过去就好了。”谢爸爸不在意地说道。

谢暖衣感觉自己进入了光怪陆离的世界，记忆中，明明是父亲不太喜欢自己花钱上学，而母亲虽然也不大愿意自己花钱上学，可是还是会……

难道是自己的户口问题？

谢暖衣灵光一闪，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晚上躺在有点硬的床上，盖着有些硬的被子。谢暖衣呆呆地看着蛛网罗布的屋顶，想着自己的心事。

如果真的没有上户口的话，自己这一世真的要好好规划一下了。上学可以说是小事情了，可以去旁听，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自己前世怎么着也大学毕业了。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在后来大学放宽了限制后可以参加成人高考，当然有条件时还可以考研考博的。只要知识不放下，一切都好说，就是户口可真是一个大的麻烦。

如果自己真的有一个位面系统就好了啊，再不济有一个随身空间也行的，那样的话，总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谢暖衣在心里深深地叹息，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人都说，随着年纪的增大，人流泪会越来越少。因为感官退化，不敏锐。现在看来，还真是的。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欺负，她从来都是强硬的顶回去的，现在连话都受不住了。

谢暖衣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一个要好的同学送给了她一个玉镯子，那是一对中的一个。同学说，一人一个，不管在哪里，不管过了多久，不管什么时候，这个都是我们感情的见证。

从那以后，她一直带着，尽管谢暖衣知道同学这对镯子的来路不是太正。据同学说这对镯子是从盗墓的手中盘来的。

镯子随着她带的时间越长越通透，见的人都说没有几万块买不下来。可是现在……如果真的和她一起过来了，她真的会舍得拿它换一个户口吗？

她本来也是一个心里放不住事儿的人，这一下子，她想了好多天还没有结果。她更是沉默了。

“小三儿，你在干啥？”谢胜男推了一下谢暖衣的脑袋，不悦地说道，“和你说话像没有听到一样？”

谢暖衣最近几天有些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可是醒来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做，开始时她以为像平时一样，做过醒来就忘记了。只是最近总觉得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家里人又训了她几次，说她呆、傻。

谢暖衣在谢胜男再三的喊嚷中回过神来，看着谢胜男不耐烦的脸色问：“咋了？”

“啥咋了？我们去割草呢，你去不去？”谢胜男白了她一眼说道。

谢暖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她是不愿意去的，可是如果她不去的话，家里又是一团子乱。现在的她也不是以前，已经听懂话了，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不会再像是小时候一样，只能从大人的表情动作语气中猜中他们的情绪，过后就忘记了。其实说忘记了也不恰当，那些回忆会在成年后莫名地想起来，让人心伤……

“你倒是快点啊，都等你一个了。”谢胜男看谢暖衣还呆在原地没有动作，不禁又皱着眉催了一遍。

都？谢暖衣这才反应过来谢胜男话中的含义：“姐？都有谁啊？”

“咱秋红秋丽姐，还有前头的壁爷家的艳红……反正有很多人呢，你倒是快点啊……我都和人说好了，每次都让等你一个……”

“那，姐，你们先去吧，一会儿我去找你们去。”谢暖衣有些不大愿意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在一起。不是因为不同龄，而是因为年少时不太美好的记忆。

“等到现在你又说让先去，你早说啊。都等了半晌了……”谢胜男看了看谢暖衣，很不乐意地走了。走前还叮嘱她要带着篮子与镰刀。

谢暖衣拿着镰，有些奇怪：小时候是用这个割的草吗？怎么感觉不大顺手？记忆里，自己用镰刀只是在收麦子时，并且只用了一两次，再后来都是收割机了……

“小暖，你在干啥？”谢奶奶出来看到了，吼道。

谢暖衣转头看向谢奶奶，谢奶奶穿了件青灰色的斜襟上衣，衣襟边盘的菊花型的扣子，从脖子处一直隐入到右腋下，不经意动作时还会露出来。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数究竟有几个……

“弄啥呢？说都没有听过！”谢奶奶伸手夺过谢暖衣手中的镰刀，训斥道，“在哪里扒出来的？这能是你乱玩的？回来还让你妈打你。”

打？这还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现在生活条件比较差，姐姐调皮，弟，哦，不对，是哥哥娇气。谢家妈妈每次都会想法设法的改善生活。比如早春起来时，院子里的几棵树上经常会有花大姐之类的小虫子，谢妈妈每次都会用面拌了，过一下油。那个香，对时间长没有经过什么油腥的谢暖衣来说那真是别样的诱惑。

可是，这些东西也不多，还不够谢安石一个人塞牙的。偶尔会多一点，谢胜男绝对是当仁不让地享用了。

所幸，谢暖衣是一个成熟的灵魂，她吸吸口水就走开了。只是，有时，多看了两眼，又吸得响了点，谢爸爸嫌弃她没有出息的样子，就会唠叨谢妈妈。谢妈妈也不吃亏，通常这时，两个人会吵架，吵着吵着她就挨上了。

几次之后她也总结了经验，除了吃饭的时候，绝对不上前凑。

其实，做为一个成年人的思想，特别是对爬虫类比较怕的女生，她从心里对这个还是有些怯意的，虽然馋，虽然吸口水，但是，真让她吃，她还真下不去口的。她曾经无数次怀疑，自己之前小时候是怎么下嘴吃的，自己真的吃了吗？

第五章　挖野菜

“你又作啥？”谢奶奶放好镰后看到谢暖衣还呆呆地看着刀，心里很不耐烦。

谢奶奶最近越发的看不上谢暖衣，加上婆媳之间是天敌。她已经不下一次地暗自思量着，小暖如此的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娘太精了的缘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安石有什么影响？还是找个机会去找人给看看吧。

谢暖衣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躺枪了一次，不过她也感觉到谢奶奶的态度很不好，忙说了缘由：“俺姐说让割草呢，让我拿镰拿篮子。”

“拿啥镰？”谢奶奶拉下脸不悦地说道，“拿个小铲子就行了。”

迫于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话语权，谢暖衣也没有争执，默默地拿了小铲子挎着篮子就出门了。出门时还听到谢奶奶的嘀咕声：“说啥去割草，还不是想着疯玩去？哪回真弄了草回来？还不是我这劳碌命……”

声音被早春的风一听就散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回来后，谢暖衣发现除了自己的出生时间不是太明朗外，其他的是和前世一无二致的。只是自己真是与人说不到一起话了。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像今天这样，去找了谢胜男后，她肯定还会数落她一顿，因为没有按她的要求拿东西。并且，还会嫌弃她是个拖累玩得不尽兴。回到家里肯定还会告她状，说她怎么不听话，而自己又是怎么怎么的不容易，为她得罪了谁谁，但是还是护着她顾着她……

唉，谢暖衣在心里叹了口气，暗自下定了决心：不去找姐姐谢胜男了。非但如此，还要避着她们那些人一点，免得看到了又是一顿口舌。

谢暖衣躲躲闪闪地找到了一处没有孩子们玩闹的地方，这里是麦田，现在田地里会长些野菜，像是面条菜荠荠菜之类的，轻轻的用小铲子一剜就能剜起来，轻松又不费力气。也很好打理，回去后洗洗就能下锅。做面条或者菜汤时放进去，很入味的。

谢暖衣低着头挖着，不大一会儿就弄了半篮子。

“暖衣，不是说去找我们的吗？你咋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有啥事了咋办？你咋这么不听话？”谢胜男大声地训斥着。

猛地听到如此大的声音，又如此的语气不善，谢暖衣被惊得打了个哆嗦。她不禁在心里自嘲：真是越来越胆小了，都听不得风吹草动了。

“说你呢？你看看你的样子，灰头土脸的……”

谢暖衣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谢胜男及她身后的一群像是刚刚用土洗了澡一样，不禁识趣地闭上了嘴。

“你就不能听回话？让人省点心……”

这话是听大人听得多了吧？换个角度是不是心里感觉完全不一样？谢暖衣抿了下嘴，看了谢胜男一眼，又低下了头。

谢暖衣低着头听着谢胜男大人似的训了她好一会儿，周围的人都像是看笑话一样，站在一边，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劝说。谢暖衣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果然一切还是如前世一样啊。都说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其实也确实很单纯，但是也一样的有不美好之处，比如现在的排外与添油加醋。

“好了，”谢胜男过足了瘾后做总结陈词，“赶紧拿上东西跟着我们一起去岗上吧。”

岗上？谢暖衣皱了皱眉头，那里荒郊野外的离村子里有段距离，还有坑有水的。非但如些，那里还有很多以前的坟头……谢暖衣在心里摇头，她实在是不大愿意去。谢暖衣转了转眼睛，故做生气地道：“我要回家了。”

“你咋这样啊？我就说了你两句你还倔上了？你气性不小啊？人不大倒学会闹脾气了？我还说不得你了？”谢胜男感觉很没有面子，似乎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眼中透着意味不明，她生气地冲小暖吼道。

谢暖衣从回来那天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如前世一般，应该是从前世的后半段就已经有所觉悟。她不能再是包子一样的性格，谁想捏就捏。

前世小时候什么样子她还真的不记得了。可是自从回来后，她天天不但不惹事不说，还都帮着家里干活。姐姐弟弟在一边玩闹时，她帮着捡菜叶子，弄猪食，喂鸡喂猪，再不济也会浇花什么的。可以说，她从重生回来就没有调皮过，也没有挑食，争食……就这还是不受待见，看来真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估计前世的她肯定也是这样子，有什么委屈也不喜欢诉说，不喜欢说话，当然，她嘴笨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受什么委屈了也只是受着。这个样子，说好听点是乖巧懂事，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受气包。也怪不得长大后家里的人一个个的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她的东西随便翻，她的事情都敢随便决定，甚至连她高考的志愿都会随便改了……

“说你呢，又在那里扭给谁看？”谢胜男不乐意地上前，“别扭了，看看人都在笑话你呢。”

你也知道是笑话啊，就是没搞清楚是别人都是在笑话什么。谢暖衣抬眼看了谢胜男一眼，挣开谢胜男拉她的手，挎起篮子往家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赌气似地说道：“我回家去了。”

周围的人都散开了，谢暖衣远远地听到她们的议论声，似乎是在说她的不好。谢暖衣扭头看了看她们，她们看到了，都停了下来不再说话。谢胜男看到了，又远远地喊着她，让她回去。

谢暖衣转过身继续向家里走去，谢胜男也恼了，她拉着和她那一群小伙伴说道：“走，咱们不理她。”

“那暖衣回家里和你家人说了咋办？你家人会不会打你？”同行的谢红霞问道。她在家里就是什么都让着自己的妹妹，一不小心，妹妹还会打她，她是真的在担心谢胜男。

谢胜男不在意地回答道：“小暖就那样子，动不动就生气，我爸妈才不会放心上的。”

谢红霞心里升起小小的羡慕，正想再说些什么，一起来的小伙伴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欢呼着跑上前去。她们两个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跟着跑过去。

第六章　回忆旧事

谢暖衣挎着小篮子回到家里，家里依然只有谢奶奶在家。毕竟是农村，正是春忙的时候，家里的人不到饭点是不会回来的。农村就这点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日子是谢暖衣前世最向往的。

“不是说去割草吗？咋这么早就回来了？”谢暖衣刚走到家门口谢奶奶就看到了，她坐在门槛边一边做活计一边问道，“你大姐呢？”

“我大姐还在和人一起割哩，我先回来。”谢暖衣回答道，她看到谢奶奶手里的活，又问道，“奶，你做啥呢？”

谢奶奶嘟囔几句，谢暖衣只当没有听到，又问了一遍。谢奶奶/头也没有抬，回答道：“给你哥缝个衣裳。”

哥，哦，是谢安石。安石的衣服？谢暖衣有点吃惊，现在的衣服不都是买的吗？谢暖衣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谢奶奶飞针走线。

她还真的记不起来前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村子里开始流行起了买的衣服，鞋子……以致于到后来，村子里的纺线机，还有弹棉花的，还有织布的等等，她都没有再见到。

现在，家里有吗？

谢暖衣转头看了看院子，东边有一间是杂物间，里面放的有粮食有物件。前世，她只是和谢安石一起捉迷藏时进去那里躲过，其他时候还真的没有仔细地看过。

想到这里，她试探着问道：“奶，咱家里有纺花的吗？”

“有啊，”谢奶奶用针在头上抿了几下，依然没有抬头，“你问这干啥？”

“嗯，我就想问问。”谢暖衣转了转眼睛，心下有了想法，“我看见东头的艳红，她在家里纺花来着。”

“哦。”谢奶奶不感兴趣地应了一声。

谢暖衣看事情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禁再次说道：“奶，咱家纺花的在哪？我也帮着纺吧？”

“你会干啥？”谢奶奶手上不停，“好了，今年的花还没下来呢，等下来了到时候让你纺。”

花没下来？谢暖衣这才想起来，棉花还没有下来呢，自己家里的棉花种的也不多，应该也就一两分地的样子吧。那一点子，估计家里人也看不上，就当个玩意让她玩了，如果她的兴致能坚持到那时候的话。谢奶奶很可能是认为她小孩子就是三分钟的热度吧。

“奶，咱家有织布机吗？”谢暖衣又问道。

“有啊。”谢奶奶这时估计是眼睛累了，也可能是谢暖衣问得太多了，她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来对谢暖衣说道，“现在大家都不兴了，一般的布都是在县里买的，也都很便宜。你妈说，准备把织布机卖了呢。”

卖了？

谢暖衣大吃一惊，怪不得前世时在家里没有见到过这玩意，估计就是这时候卖了吧。问题是，现在这东西有人买吗？她不觉得把疑问问了出来。

“有吧？”谢奶奶并不肯定，“现在用的毕竟不像以前了……真不行，到时劈了当柴吧……”到最后，谢奶奶的声音小了很多，她应该是自己说给自己的。但是这些话听到谢暖衣的耳朵里却是如惊天霹雳一样。

劈了当柴？那真是太浪费了！

这时候的木头，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实耐用，是在后来花钱都买不来的。在谢暖衣的记忆里，家里幸存的几把椅子几个凳子还有几个箱子都是经久不坏的，看上去都有一种历史的韵味。这是后来那些粗制或者批量生产出来的东西不能比的。可惜这时候正处于新旧的冲击时期，人人的思想都向往新潮，恨不得与过去一刀两断以证明自己，家家的东西都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扔了一批又一批……

若当真如奶奶说的……谢暖衣心里一阵阵的肉疼。可是再肉疼又能怎么样？她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叹息着坐在了门槛边。

“可不是吗？”谢奶奶习惯性的唠叨，“你妈那个人啊……你说好好的东西，放在那里又没有碍着她什么，非要扔了。”

“奶，不扔不行吗？”谢暖衣问道，“也不占地方，咱家这么大的地方，空着也不好啊……”

“不扔她咋偷偷地往你姨家搬？”谢奶奶不等谢暖衣说完就接口道，“天天偷偷的算计着来，那没见过东西的小家子气的样儿……”

谢暖衣知道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越说事情越多。特别是谢奶奶这种不讲理又大嘴巴的人，你越接话她会越来劲儿的。谢暖衣忙转移话题道：“奶，咱家有磨吗？我看人家都有。”

“有啊，”谢奶奶不放过任何一个说道谢妈妈的机会，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说道：“就在墙根儿下埋着呢。”

咋会埋在那里？谢暖衣顺着谢奶奶的目光看了看，有些惊讶地指着与前院邻居的交汇处问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