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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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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砍了?

在新营里,这种事情不太可能会发生。

牧容虽然这么想着,可隐藏在面罩下的面容还是稍稍慌神,探询的眼波在她身急速寻睃着,越看越是狐疑。

这丫头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没有明显伤口啊……

但她脸上委屈的神色让他于心不忍,和她对视一眼后,牧容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稍微一个亮堂点地方,捡起一根树枝急急写道:伤口在哪,怎么回事。

卫夕想也没想,将前襟往一侧拽了拽。

这小露香肩的香肩的举动让牧容瞪大了眼,耳根倏尔热起来,赶忙将视线挪到了别处。

还未等他多思,卫夕便气鼓鼓的说道:“伤口在这呢,多亏那绣春刀没开刃,要不然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胳膊妥妥被砍掉了。”

牧容:“……”

等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牧容心头明了,看来那个卢秋水还是没有学乖,这是在公报私仇呢。

当真是好大胆!

深逵的眼眸中晃过一瞬阴鸷,他回头凝望她裸…露在外的肩头,那道凸起的血红痕迹煞是扎眼,烙得他心房微微酸痛。他收了眼神,有些烦躁的将她的衣襟拽好,遂而写道:上药了么。

“上过药了,二哥给的那个。”卫夕理顺衣襟,呵出几团热雾,忿忿道:“这挨千刀的卢秋水,找个机会我非得整整他不可!这欺负人还上瘾了,天下哪有这般道理,真是给脸不要。”

“……”

见她粉拳紧握,面露凶光,一副欲与别人拼命的架势,牧容手执树枝,却不成文。太多想训诫她的话压在胸口,但却不知该从哪句开始写。

这种不能说话的感觉真该死,他蹙眉暗忖,心头的躁动更加浓烈,堵的他气滞。

半晌后,他只憋出简单的一个字——忍。

反正营期还有半月就结束了,届时不管她过不过考核,他都会让卫夕回到锦衣卫。他已经为她寻了一个较好的差事,这期间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便好。至于卢秋水,这般蓄意滋事的跋扈之人,铁定是不能进锦衣卫的,到时候交给君澄好生耍耍便是。

卫夕凝着地上那一个大字,无奈叹气,“知道了,要不然我今天非打的他皮青脸肿不可。”她已经进过一次幽闭室了,若是再闹出点什么事来,万一传到了指挥使的耳朵里,恐怕会更麻烦。

见她还算懂事,牧容长吁一口气,半阖起的眼中脉脉如水。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旋儿,蓦地想到了什么,转而写出一长句:男女授受不亲,不要随意给男人看身体,受伤也不可,当心嫁不出去。

卫夕一看,登时从悻悻然中拔出脚来。

“二哥,你想的太多了吧。自从来到锦衣卫,我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女人看过。”她抬眸望那月色,嘴角弯起一丝落寞的弧度,低声喃喃道:“这里的男人全都是三妻四妾,我才不想嫁呢,能好生活下去就行了。”

这声细语如若梦呓,却清晰的传入了牧容的耳朵里,顿时让他噎了一下,想反驳却又如鲠在喉。不知为何,他听到“不想嫁”这三个字,心头竟然有些空落落的,还参杂些许憋屈的情绪。

她望月失神久久,他也凝她久久,最后写出四个字来,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顺应天意。

从战场到锦衣卫,他经历了多番风雨,手下有多少冤魂数都数不清,如此一来,倒是悟出一个理儿。有些明明不想干的事或许会找过来,而有些明明不想滋生的情,更是把持不住。而他能做的,只有顺应天意。

不过京城的名门子弟虽然多是三妻四妾,但一棍子闷死所有人,未免也偏颇了。牧容忿忿剜她一眼,手上一使劲,将干枯的树枝掰成一段段的。

静谧清冷的夜里,这“磕巴磕巴”的脆响很是突兀。

卫夕倏尔回过神来,转头盯住牧容,揶揄道:“这树枝跟你有仇么,人家虽然枯了,也是会疼的。”

牧容不易察觉的哼了声,将所剩无几的树枝仍在地上,起身揉了揉蹲酸的腰,指了指新营寝房的方向,示意她赶紧回去休息。

卫夕识趣的站起来,踌躇些许,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二哥,你是我来这里之后唯一肯关心我的人,真是万分感谢。”

从最初的接济到教她刀法,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方才,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担忧的情绪,全都被她眼明心亮地察觉到了。这般冷寒的天,当真让她心头暖呼呼的,满满的全是感动。

用句老俗的话来形容,她现在的心境就像是漂泊了许久的孤帆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对于她的真诚道谢,对方只是回以一个会心的笑。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孔,但那笑在她心里却异常清晰。直到钻进被窝后,她还在回想着二哥那双弯起的眼眸,秀长清和,和月色两厢映衬,摄人心扉。

她的二哥,一定是个清俊如玉的翩翩公子。

卫夕将自己闷在温暖的被窝里,阖眼却睡不着,傍晚被砍伤那窝囊事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胸口那块巴掌大的地界一直在骚动,扑腾扑腾,吵的她心烦意乱,时不时的紧抽起来,蓦地,又溜溜酸酸的。

这种感觉她太清晰不过了,大学时代她暗恋上一个金融系的师哥,那感觉贼爽贼爽的,和现在如出一辙。

自这日起,卫夕在古代开始了一段单方面的精神恋爱。

她最期待的便是夜里的“幽会”,总会找点理由多让二哥待一会儿,就连说话都变得细声细气的,嗲掉她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二哥并不在意,也不怎么悖她的意,多数时间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倒让她心头窃喜,那叫一个啷哩个啷啊。

时间一晃,距最后的教头考核还有八日。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卯足了劲做着最后的冲刺。

卫夕也是蛮拼的,为了提升力道,胳膊上挂俩沙袋,咬着牙负重挥刀,十一月的天愣是累出一身汗来。傍晚的刀法对擂中,她成功把孟尧沦为了“刀下魂”,乐得是合不拢嘴。

孟尧落败,从地上爬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真诚赞道:“行啊卫兄,你这绣春刀耍的炉火纯青了,快告诉我,有啥窍门没?”

“勤学苦练,方能成才。”卫夕装模作样地学起了张教头训人的样子,转而眯眼笑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

她当然不会告诉孟尧,这就是传说中那飘渺无痕的爱情力量。

白鸟死之前是密探,二哥也是锦衣卫的探子,她也要变强,争取以后能和男神一起出外差,来一段血雨腥风之中的旷世绝恋!

一股病态的罗曼蒂克期待从她心里翻涌而起,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现在就回到那曾经让她肝胆俱颤的锦衣卫。

在孟尧错愕的眼光下,她乐颠颠地抱着绣春刀归队了,嘴上还哼着古怪的小曲——

“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呀嘿……”

孟尧困惑的挠挠头,又正了正歪斜的领襟,盯着她的背影无奈叹息。这卫夕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整日高兴成这般模样。得了失心疯?还是被精怪附身了?若是以后进了锦衣卫,他一定要找个大仙给卫夕驱驱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翌日是一月一次的休沐,这天新营敞开大门;准允新人外出散心。当然;酉时不归者;算是自动放弃晋升锦衣卫的资格。

卫夕本想睡个懒觉;这几日太过拼命;身体有些乏累;谁知还没到辰时便被人硬生生给拽起来,一睁眼就见孟尧和谭岳两人满脸期待的站在炕前。

孟尧笑嘻嘻说:“快起快起;今日咱们去西营山狩猎,谭岳特地向教头要了弓箭呢。”

“对对对;就咱们仨去。”谭岳一想到西营那漫山的野味,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卫夕揉揉眼,叹气道:“我的两位亲哥哥;这大冬天的,还什么狩猎啊?让我再睡会,动物还得冬眠呢。”

这头刚要躺下,孟尧却将她的被子一把掀开。

“再睡就成猪了!”他顿了顿,双眼晶亮,言语诱惑起卫夕来:“冬天草木枯败,更能发现猎物,那些野味找不到吃的,多是愿意涉险取食,咱们更好逮呢。那野味,啧啧啧,味道鲜美的很。”

“嘁,我压根不爱吃野味。”卫夕嗫嗫反抗一句,冷的抱住了膀子。她一直都是和衣入睡,如今没了被子的包裹,飕飕的寒意从四面袭来,顿时消散了她的睡意。

她不情愿的离开了被窝,谭岳早早帮她打好了温水。洗漱一番后,裹上了厚重的披风,戴上小皂帽,踱步出了门。

一行三人从马厩里挑了三匹骏马,直奔几里外的西营山。

卫夕早已习惯了马上的感觉,飞也似的驰骋在黄土驿道上。虽然身穿的劲装早已经加上了棉花里衬,可这寒风刺骨,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等到了目的地,一张好看的鹅蛋脸早就冻得通红了,握着缰绳的手更是发木。

将马拴好后,她使劲搓搓手,顺道呵出几口热乎气儿。

西营山不高,说白了就是京城外面的一个小山包,据说夏季是个乘爽纳凉的好地界。这个时节来,山上的景色略显萧条,除了枯黄的灌木丛就是已成枯枝的乔木,偶有几颗老松还算嫩绿。

三人顺着山道往上走,途中也没看见什么野生物种。快到山顶时,走在最后的孟尧眼一亮,从背后的箭篓里抽出一只箭来,大弓一拉,嗖一声射了出去。

谭岳和卫夕停下步子,循声一看,只见一丈远的位置躺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诶,中了!”孟尧兴奋的喊了一声,招呼着他们俩上前看看。

三人疾步靠近,探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小兔。那兔子已经死透了,箭头刺入的地方殷红一片,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卫夕身体一麻,觉得这场景有些残忍,赶紧将视线扭到了别处。

“首战告捷,今晚有烤兔子肉吃了。”谭岳笑嘻嘻的拔出箭,这头刚把小白兔扔进拴在腰上,一阵异响登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嘚嘚的马蹄声渐行渐近,眨眼的功夫,从山顶下来四个骑马之人。为首者身形高大,身披皂色披风,面相俊朗却戾气横生,特别是瞥到他们三人后,眯起的眼里更是冒出阴鸷的光来。

卢秋水“吁”了一声,勒住缰绳,垂头睇望三人,讥诮笑道:“唷,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说的还真不假。”

几里之外都能碰见一个傻逼,这运气也是踩了狗屎,卫夕冷嗤一声,裹紧披风抬眸望天,多看他一下都觉得眼疼。

谭岳和孟尧互换了一个眼色,都没接他话茬,转而对卫夕努努嘴。

卫夕也很识趣,颔首示意后,三人便踅身往山下走。这般荒凉的地界,若是打起来了,对谁都不好。没几日就是考核了,出点差池就前功尽弃了。

没想到卢秋水却跟了上来,四个人架马将他们围在里面。

“你们这是做什么,想打架?”卫夕单刀直入,隐在披风下的手暗自捏紧,警惕的眼波在他们身上兜了一圈。另外三人是卢秋水所剩无几的狐朋狗友,外加同乡。

这么个光景还跟卢秋水穿一条裤子,当真是脑残!

卢秋水察觉到了她鼻间的冷嗤,也不气恼,抬手对着谭岳勾了勾手指,“谭小兄弟,你拿错猎物了,那只兔子可是我们射杀的。”

谭岳一怔,蹙眉道:“开什么玩笑,感情儿你准备强取豪夺?若是你杀的,又怎会系在我腰上?”

“我们几个方才在山顶射杀了这只兔子,被你们捡了个漏,当然在你腰上挂着。”卢秋水大言不惭,左手拿着弓箭掂了掂,上弯的嘴角流出些许轻蔑,“也不想想,你们这群奶娃娃能有这本事射兔子?真是笑话!”

话音一落,四人皆是仰天大笑。

其中一个国字脸的男人指着孟尧叫嚣:“小白脸,你瞪什么瞪!小心老子挖掉你眼珠子!”

“你——”

孟尧被他这话激的满脸通红,紧紧攥着弓箭,凸起的骨节越发惨白。

这兔子分明是他一箭毙命,若要这猎物也就罢了,可这“小白脸”的羞辱当真让他难堪。

他刚欲反唇相讥,隐忍多时的卫夕率先开了口。

“物归原主?”她勾起唇角,略带痞气的挑了挑眉毛,“行啊,几位大哥若是不嫌弃,小弟将这小兔子现场给烤了,分你们半个兔子屁股吃,怎么样?”

“你这混……”国字脸骂骂咧咧,却被卢秋水一个眼神制止了。

“哼,我看上次那一刀还是没给你教训。”卢秋水冷冷一笑,在马下三人惊诧的眼光里从背后冲出一只箭来,抵在弓上,箭头直指谭岳。他嘬嘬牙花子,阴测测的说道:“外出狩猎,难免发生误伤。让小爷我想想,是废他一条胳膊呢,还是废他一条腿。”

“卢秋水你他妈疯了!”卫夕顾不得多思,将错愕不已的谭岳挡在身后,厉声喝道:“天子脚下你也敢犯事,你以为教头都是吃白饭的?看不穿你这点小心思么!”

“天子在皇城里尊享荣华富贵,教头远在新营,你当他们有千里眼么?少搬出来吓唬我。”卢秋水将弓箭拉开,一副急欲离弦的态势,嘴边下了最后通牒:“小爷我的耐心有限,物归原主或者卸谭岳一条胳膊,你们选一个。”

那锋利的箭头晃出烁烁阴光,卫夕看在眼中,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卢秋水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把矛头对准了身手不太灵活的谭岳。不出意料的话,目的是用来震慑她。

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

就在她暗忖的这一瞬,弓箭拉大的咯咯声顿时揪回了她的魂魄,一抬头便见卢秋水阴鸷的冲她笑,分明是在等着看好戏。

卫夕蹙紧眉头,“你有恶气冲我来出,关谭岳什么事,不就是一只野兔子么?”她拽下谭岳腰间的兔子,扬手抛起来,“给你就是了!”

国字脸大臂一伸,将兔子稳稳接住,乐呵呵的拴在马上,腊肠嘴一张一合,粗声粗气的说:“嘿嘿,卢哥,咱今儿有烤兔子吃了。”

卢秋水斜眼睨他,弓箭却没放下,转而对着卫夕抬起下巴,狡黠笑道:“跪下叫声爷,说声我错了,小爷就放了你们。”

这货还真是会顺杆爬!卫夕只觉额角突突一跳,正欲张口怒喝,却见卢秋水已经放了弓箭。

嗖——

毛翎箭刺破空气,不留情面的朝三人袭来。

“躲开!”卫夕大喊一声,推了孟尧他们一把,自己则纵势向上一跃。那弓箭擦着她的足底划过,“砰”一声入土三分。

再次落地时,她的眼中染满了火光,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紧扣住,抿起唇眈眈相向,犹如一头急欲扑食的小野兽。

“呦呵,射偏了。”卢秋水见她怒火中烧,心头一阵暗爽,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故技重施,“识时务者为俊杰,真打的话你们三人未必是我们的对手,这里可没有爱管闲事的教头。”

“卫兄,甭搭理他,今儿咱们跟他拼了!”谭岳性子急,嚯地站起来,拉弓对峙。

谁知这一冲动之举却惹了大事,马上之人齐刷刷的持弓相向,当真让三人没了退路可言。若是这箭真的放出去,恐怕他们就成了草船借箭上的稻草人了。

“嘁!”卫夕咬牙狠嗤,这荒山野地里四下无人,若真被他们所伤,即便告到教头那去,对方死活不认,他们也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证据,只能吃个哑巴亏。

山头上冷风阵阵,剑拔弩张的气氛压的人喘不上气。她心若擂鼓,面上却状似镇定,脑仁急速旋转起来。少顷,她眯眼笑道:“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动箭伤和气。”

她一斜眼,对着呆愣无措的孟尧使了一个颜色。孟尧瞬间惊醒,快步上前拉下了谭岳的弓箭。

见此状,马上三人也都齐齐放下。吓唬一番也就算了,真要动手的话,他们还得细细掂量掂量。

唯有卢秋水一直托弓相向,不见她下跪誓不罢休。

卫夕心头痛骂着他的祖宗十八代,短暂沉默后,乌黑的眼珠猛然一亮,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得。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有一种——跪死人!

她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地上,凸起的小石子硌地膝盖一阵刺疼。

谭岳愕愣不已,痛心疾首道:“卫夕!你给我起来!”

然而她却充耳不闻,拱手垂头,“卫夕无意冲撞,还请卢大哥海涵。”

此语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瞧瞧,我就说了,卫夕是个识趣的奶娃娃。”卢秋水笑的幸灾乐祸,眼见目的已经达成,他心满意足的收了弓箭,心里煞是畅快。离开时,他对着卫夕狠啐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就你这身板,教头考核之后等着回家哭鼻子吧!”

又是一阵粗狂豪放的笑声,传进孟尧三人的耳朵里,简直和孤魂野鬼的嗷嚎没什么两样。

卢秋水的双腿一夹马腹,傲慢的看了看地下三人,“兄弟们,咱们走。”

四匹烈马齐齐散开,正欲扬长而去。就在这个空档,卫夕一捏拳头,身轻似燕的飞身而起,狠狠一脚将卢秋水踢下马。他胯…下的马儿受了惊,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嘚嘚地跑下了山。

这番动太过迅疾,简直就是眨眼间的功夫,剩余三人都惊住了,勒停马匹回头看去——

只见卢秋水面朝下躺地上,双手撑住地面意图挣扎而起,然而只是徒劳。卫夕咬着牙,皮扎死死踏在他的肩膀上,圆睁的鹿眼中射出两道寒光,让人如坠冰窟似得胆寒。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狠劲捻了捻脚下,“卢秋水,你上回砍我一刀,如今又逼我下跪!今日不把你打到喊爷爷,老子就不姓卫!”。

山上冷风猎猎,无形的硝烟肆虐。

这一仗,卫夕打的轻快利落,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卢秋水那伙人,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是怂包,下来比划两拳,见对方身手敏捷,骑着马就逃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卢秋水负隅顽抗。

别人不仁,她不能不义。她支开孟谭二人,赤手空拳和卢秋水1V1单挑,并且放出狠话:一战定胜负,输掉的人永不再兴风作浪,否则全家死光光!

卢秋水也是气到顶了,狠狠心给应了。

他个头高大威猛,在力道上相比,卫夕占据下风。然而这是野斗,没有条条框框约束,卫夕成功的扬长避短,脚步轻点上蹿下跳,将对方耍的跟猴似得。直到她玩够了,趁其不备,一记猛拳打在卢秋水的下颌骨上——

KO!

当然,她也不是完好无损的。右眼不慎被卢秋水打中,视线并未受到影响,但眼眶已经肿成了一片青紫,跟个发霉的小馒头似得挂在脸上,摇身一变成了国宝。

不过大仇得报,疼虽疼点,倒也值了。

午时刚到,新营就在前头。卫夕仨人放缓了速度,让马儿小步走着,各个儿都是心里敞亮。

谭岳的马走在最前头,他拉了一下缰绳,侧过头笑吟吟道:“卫兄,你这轻功可是了得,过几日的考核准会通过。”

“是啊,卫兄进锦衣卫是妥妥的了!”孟尧点头迎合,上弯的嘴角噙着一块淡淡的淤青,“不过今日的确够惊险的,我还是第一回被人用四把弓箭指着,方才我都没反应过来。”

说到这,他惭愧的摸摸后脑勺。

卫夕搓搓鼻子觑他一眼,“这还叫惊险?等你们进了锦衣卫,保你们每天心惊肉跳的。”

谭岳深以为然,“锦衣卫干的都是烫手活,别说四把弓箭了,就是火筒对着你,你也得想办法插翅逃出来。”

阳光明晃晃的照下来,孟尧缄口不言,薄唇抿得死死的,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白面小生,惹得谭岳嗤嗤地笑出声来。

卫夕没说话,眼波轻柔的看向孟尧。平心而论,孟尧这般性子的人当真不适合锦衣卫,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在那波涛暗涌的地界,圣母白莲花也能培养成举着镰刀的撒旦。

三人将马栓进马厩,孟谭二人邀她一起去沐浴。她摇摇头给拒了,这若是去了,恐怕这两人得晕在浴房里,怎么着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露馅了就麻烦了。

她的眼睛受伤了,一说话牵动的肌肉都在疼。孟谭二人离开后,她嘶嘶吸了几口凉气,快步赶回寝房,准备上点男神送她的神药,那药膏涂上去很快就能消肿止痛。

然而人刚进了寝房大院,她急促的步子蓦然停住了,人像是被定住了似得,僵硬的站在青黑的月拱门下。

稍远处围着一群身穿短竭劲装的年轻男子,皆是窝在寝房偷懒休息的新人。中间站着两个身板笔挺的男人,身着飞鱼服,头戴乌纱帽。阳光大喇喇的倾洒,牙色的曳撒光华璀璨,混在一堆暗色调里面,这两人就如同鹤立鸡群似得扎眼。

卫夕一眼就瞥到了那个笑容宴宴的男人,那俊气的眉眼微微轻弯,笑的温和又无害。明明是如画的美感,她的喉咙却在紧张的蠕动。

今儿明明是休沐,牧容没事跑这里来干嘛!

视察?!

联想到自己脸上闪闪发光的熊猫眼,卫夕心头咯噔一声,像被锥子戳了屁股,一个踅身准备开逃。这若是被发现了,铁定玩完!

然而皮扎刚刚旋了个方向,一道清朗的声音就从远处飘了过来——

“卫……门口那个!”君澄抬眸远眺,凝着那有些佝偻的娇小身影轻快说道:“你来得正巧,今日咱们指挥使莅临巡查,还不快过来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卫夕:君澄,窝恨你!(╰_╯)#

君澄:冤枉啊!不知者无罪~~~ 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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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凉们,光(duo)棍(shou)节你们血拼愉快吗?

双更1W为你们庆祝一下,荧光棒砸我一下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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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土豪们的打赏,破费了~

绫小珑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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