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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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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了太多的元气,乏力和困倦迅速席卷着她。她趴在牧容的臂弯里,想休息一会再去清理残迹。

她面染红晕,娇羞又惹人怜爱。牧容斜眼睨她一会,倏尔翻过身来,脸上带着会心的笑意,“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我没死。”

是啊,他没死,她也感觉庆幸。

卫夕点点头,张了张口却并没说话。“日久生情”这个词并不是肆意捏造的,方才她能感觉的出来,她第一次那么期望这个男人去占有她。然而有些情谊势必要压在她心底,互相取暖,这种感觉也不错。

“前几日你有气,这会子消气了,就没有什么话要给我说吗?”她的沉默让牧容有些不快,他垂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要心里话,这些时日你……可曾有一点点想我?

卫夕愣了一记,手心能感受到他心房的律…动,一下一下,愈发急促。余光之中,牧容饱含期待的睇望她,那热切的眼神……让人不忍心去说个“不”字。

“你醒来的那天,我在窗棂那看见一个人影,应该就是你吧。”她答非所问,半撑起身体凝望他,青丝顺着肩头倾泻而下,“我也要听心里话,你吃君澄的醋了,对吗?”

到头来,她还是魔障了。

牧容凝她许久,就在她腹诽自己自作多情是,他终于淡淡开了口:“若你今日不邀君澄,我也不会去邀徐家姑娘。”他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死死按进怀中,贪婪的嗅了嗅她发间的猪苓香,“你说的没错,看你和他行为亲厚我就心里不舒服,烦请你……顾忌一点我的感受。”

腰间的力道很大,似乎要将她融入身体里。牧容说的很晦涩,而卫夕的头脑却有些懵懵的。

心底遽然冒出了不少可爱的粉红泡泡,慢慢席卷了全身。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轻轻抱住了牧容的腰。

“嗯,坦白从宽才是好男人。”卫夕咯咯一笑,往他怀里缩了缩,沉默须臾,嗡哝道:“我当然有想你,有些话,那天没来及的告诉你……”

牧容眼眸一亮,垂头道:“什么话?”

卫夕从他怀里爬起来,在他惊愕的眼光里咬了咬他的唇瓣,粲然一笑道:“大人,欢迎你重返人间!”

第六十三章

翌日清晨,笃笃的敲门声将牧容从沉睡中唤醒。

“大人。”

门外传来了君澄的声音,他眯了眯眼;半撑起身体来。昨夜太过忘情,身上的伤口有些开裂;让他嘶嘶地抽了几口凉气。

卫夕还在酣睡;娇软的唇瓣微微翕动,蜷缩着身体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他温和的瞥她一眼,用锦被裹住她裸…露在外的香肩,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拔步床的床幔被缓缓放下;把里头的可人严实地罩住。牧容披上锦袍;这才打开了房门。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和风徐徐;带着浅显的暖意。君澄身板笔直的站在门前;飞鱼服穿的严丝合缝;手中握着一个暗黄色的密函。

他淡淡瞥了一眼,抬手比个了“安静”的手势。

君澄浮光掠影的窥了一眼厢房里面的拔步床,登时心领神会,一句话没说;只是侧身对后面几个徐府婢女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进去。

几个小丫头都才十四五,穿着水绿长袄,手里拖着热汤、巾栉等用物。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京官,她们难免有些怯意,进屋之后惶惶地站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服侍。

真是呆傻!

君澄暗搓搓嘀咕一句,对这几个婢女不太满意。他蹙了下眉头,正要低声呵斥,牧容却扬手制止了他。

“把东西放这,本官自己来。”牧容压着嗓子吩咐了一句。他驻守边关多年,没有寻常的权贵那么娇气,自个儿利落的洗漱了一番,最后用干巾栉擦了擦手。

婢女们识趣的将用物撤走,君澄见他上身缠着的止血欍又渗出了星星点点血迹,不禁担忧道:“大人,你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牧容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局促,旋即淡然地坐在圆桌旁,避重就轻地说道:“无碍,密函拿过来。”

君澄淡淡唔了声,遂将密函交至他手中,退到一侧等候吩咐。不安分的眼神在指挥使身上游走着,最终定格到了他锁骨上,那里有枚若隐若现的红痕。

难怪伤口开裂了,这也太猴急了!他心头嗟叹,没奈何的挑了挑眉梢。不论指挥使多么高高在上,从根儿里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天还没亮,镇抚司衙门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公文,是关于摸查蔡昂的回禀。牧容研读一会,秀长的眼眸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

密函上说,蔡昂前些时日并没有异动,但工部尚书吴景瑞曾经多次和他在酒楼相邀。贪污那一万两白银是否受到蔡昂的指示并不重要,只要他跟通敌叛国的吴景瑞有了瓜葛,那便是不黑不白,这浑水他是蹚定了。

由于多年的拉扯,蔡党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一下子整垮他不太可能,来个敲山震虎也不错,最起码能慑一慑他那些愈发狂妄的狗腿们。

“很好。”牧容眉眼含笑的将密函阖上,心下愈发笃定,“朝野沉寂了小半年,回去又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么!君澄深以为然的笑笑。

在朝野里若想永葆势力,天时地利与人和,一样都不能缺少。蔡昂一直想制造后来却上的趋势,可他的运气委实差了点。苍天有眼,这会子让蔡昂漏出破绽来了,平白无故地扔给他们一个撼动蔡党的好机会。

“晏清玉那边缉查的怎么样了?”牧容仰头看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扣着密函。

君澄闻言,从琵琶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小声道:“大人,办这事我派的是贴己人,可信度颇高。”

牧容看他的眼神多了丝赞赏的意味,他接过来撕开书信上的封蜡,眸光在信上扫了一圈,不由蹙起了眉头。

晏清玉的履历大多和宫中记载的相同,唯有一项是附加进去的,没想到晏清玉竟然是晏家的义子,并非亲生。

流秦亲自去他的故乡摸查,曾经在晏家做事的老嬷嬷告诉他,晏清玉是跟着一个老乞丐流落到镇上。后来那老乞丐生疮死了,晏家老爷见他可怜,相貌又还算好看,这才收为义子,成为晏家大公子的伴读。

没多久,晏家大公子意外落水而亡。晏老爷晚年丧子,便将晏清玉视若己出。功夫不负有心人,晏清玉聪明伶俐,极富才学,最终中了状元郎,官居正三品大理寺卿。

君澄见指挥使面色不愉,状似若有所思,狐疑道:“大人,晏清玉可是有何疑点?”

“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牧容不屑的笑了笑,将书信递给君澄,自个儿站起来踱到门边。他仰头看向碧天,抬手遮在额前,避开那刺眼阳光。

君澄仔细看了看书信,面色不由紧绷起来。这晏清玉不仅想插手锦衣卫,还要放走青莲会的余孽,身世又是个谜团。

如此看来,这人的疑点委实不少,仅仅只是野心大吗?这世道,除非是疯子,否则谁也不会傻到去跟锦衣卫作对。

在他出神时,牧容侧首看他,“晏清玉跟蔡昂的关系怎样?”

君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大理寺卿刚上任不久,据探子来报,并没有跟谁结党,大抵是在走中庸之道。”

呵,好一个中庸之道。

牧容轻蔑的冷哼一声,复又看向苍穹,深邃的眼眸如若寒星,“蚌埠相争,渔翁得利。晏清玉居心叵测,断然是不能留,找个时机做掉他。”

他话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和煦,仿佛带着凌厉的刀子,直直戳入人的心口。拔步床的床幔微微漾了漾,荡起一层清浅的涟漪,远看起来颇为扎眼。

这点异动断然是逃不过牧容的眼睛,余光迅速地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光景,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淡雅清闲的意态。

君澄背身而战,并未留意,此时凝重地道了声是。要事已经回禀完毕,他识趣地退出了厢房。

屋内静如止水,那床幔上的涟漪也消逝不见了,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

牧容凝着拔步床扬唇匿笑,闲庭信步的走到黄铜灯台前,吹灭了柔艳的烛火。又等了会,见床里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清清嗓子道:“别装了,本官知道你醒了。”

清和的男音如若天空浮动的云翳,听起来甚是舒服。然而躲在床幔中的卫夕遽然睁开眼,乌亮的眼瞳携出一霎惊惶。

他娘的,这货有透视眼嘛?!

她睡眠的浅,有点动静就会惊醒。君澄和牧容的对话她全程听下来了,好像涉及到一些见不得光的官家争斗。

这下可好,又被发现了,还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她自怨自艾的咬了咬唇瓣,坐起身拨开了床幔,漏出她那神色凝重的脸来,“我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你是不是又要赐死我?”

卫夕抿着唇,秀气的眉尖拢成一团,如临大敌似得盯着他。牧容被她这毫无征兆的话逗乐了,却憋住没笑,板着脸走向她。

欣长而健硕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气场如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卫夕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只觉得他不苟言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看,像个蜡像馆的假人,好看却没有生机。

她还是喜欢那个带着和煦笑容的男人,好像绚烂的春光,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为何要加个‘又’字?”牧容撤下袍子,只穿着中裤坐在拔步床边,“本官不记得何时曾经赐死过你,话可不能说的无凭无据。”

他往前压了压身子,抬手勾住卫夕肩头的乌发,一圈圈在指尖缠绕着。锐利的眼神落在她脸上,烫的她心头发怵。

她咽了咽喉,摸不清牧容现在是何态度,也不打算跟他分辨。双手挪着锦被,死死护在胸前,不知所措却还在佯作镇定,只求他不要再那么多疑。

然而在牧容眼中,她却像个楚楚可怜的雏鸟,委实让人生怜。

不忍心再继续逗她,他眉舒目展,换上一副温然笑意,将那瘦削的身体揽入了怀中,“瞧你怕的。”他拨开散落在卫夕脸侧的青丝,玩味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你本就是锦衣卫的人,知道又何妨?”

言外之意,他不打算追究自己偷听的事。卫夕的脑回路急速的分析完毕,如负释重地吁出口气。还好还好,这才是个心胸宽阔的好领导。

在她暗自庆幸时,牧容拽住锦被用力一扯,俯身将她压回床榻上。她的双手被牧容叩在头侧,胸前春…光外泄,十足凉快。

感受到了那游走在胸口的视线,卫夕的耳根倏地热起来。

明明是须臾的功夫,她却觉得如此漫长。牧容眼波轻柔的看向她,唇畔噙着坏津津的笑,“更何况……你这么受用,本官疼惜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杀你?”

他摆出一副雅痞的样子,让人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卫夕愕愣一瞬,也不气恼,勾唇嬉笑道:“大人觉得受用就好。你可是说过,会保我平安无事的。”

那张清透玲珑的面皮浮出媚笑,唇红齿白,两厢映衬,挠的人心尖痒痒。只觉一阵热流朝下腹涌去,牧容半阖起眼眸,俯身噙了噙她胸前凸起的粉尖儿。

“嗯,我记的清清楚楚,永不会忘。”

他低声嗡哝,□□在身体里以燎原态势燃烧起来。昨夜太过放纵,他却顾不得节制。

汹涌澎湃的暧昧再度袭来,卫夕来不及细思他话里的情谊,被他亲厚的动作撩拨着,难堪的阖上了眼。

荷尔蒙在她身体里堆积成山,然而等待深度交合时,外头却突然炸开了锅——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婢女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卫夕登时从□□的仙境中回过魂来,隐约听见一句“不好了!”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经历了这么多,她有些风声鹤唳,连忙推了推身上的牧容,急急道:“大人,外头好像出事了!”

“慌什么,外头有那么多锦衣卫,能出什么事?”调戏了小猎物这么久,牧容急不可耐的想要把她吃进肚子里,“咱们……继续。”

热切的吻从她的肩头再度晕染开来,不断地想把她往*深处拽。

牧容说的没错,锦衣卫将徐府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断然不会出什么差池。可外头的喧闹声依然没有减弱,还有不少哭闹的声音。

跟他上床的情愫登时烟消云散,卫夕推了推她,切切唤了几声大人。然而牧容却不肯放过她,霸道的箍着她的身体。

精虫上脑!

卫夕蹙了下眉头,抬手拽住他束好的发冠,狠劲往左侧一揪。

牧容毫无防备,随着她的力道栽在一旁。身上的伤口被压到,他的欲…火登时消散,吃痛地看向她,“你这是做什么?”

“外头出事了,咱们去看看。”抛下一句话,卫夕利落的从床上爬起来,七手八脚的穿好袄裙,看都没看牧容就跑出了屋门。

厢房在徐府的后院,这里倒是很静谧,那喧哗声是从前院那边传来的。卫夕驻足眺望了须臾,恰巧君澄从不远处的厢房里跑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卫夕蹙眉问道:“橙子,前面出什么事了?”

她衣冠不整,袄裙的带子系的乱七八糟。君澄眼神一滞,继而摇头道:“不知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

卫夕跟在他身后,和几名锦衣卫一道往前院跑去。路过月洞门时,一个十三四的婢女从廊子里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卫夕眼疾手快的揪住她的衣裳,质问道:“府里怎么了?你们闹什么?”

眼见惊扰了京城来的官爷,小姑娘吓得有些哆嗦,原本就跑得急,这一张口连话都说不完整,“叨扰官爷了!我们家……我们家……”

“哎呀!”卫夕急的跺跺脚,“姑奶奶,你们家到底怎么了?”

小姑娘咽了咽喉,话音带着哭腔:“官爷……我们家小姐上吊自缢了!”

第六十四章

徐婉宁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当了吊死鬼?!卫夕一霎就被雷劈了,和君澄对视一眼,撒开腿往哭声最大的地方跑去。那姑娘多水灵啊,若真是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委实可惜了!

此时此刻,徐婉宁的闺房里塞满了人。

衣着华贵的徐夫人趴在床榻边嗷嚎大哭;一口一个“我可怜的姑娘”;嘴边还对着徐员外骂骂咧咧。

爱女生变,徐员外本就是心头焦躁,被这妇道人家一吵;脑袋都变成了两个大,唉声叹气道:“我求你别吵吵了,咱们婉宁还有气呢!你能不能稳当点?别急;大夫马上就过来。”

“你个挨千刀的!闺女都成这样了,我这个当娘的能不急吗?”徐夫人仰头掖泪;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将夫君吃进肚子里,“都是你;昨个给婉宁说那么重的话!要是我闺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又将视线调向婉宁;嗷一嗓子哭了出来:“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活了!”

得!这下可好;由徐夫人带头,整个屋都炸开了锅。

“徐员外,婉宁怎么样了?!”卫夕人还未到,声就先至。

见女官爷来了,屋里的哭闹声戛然而止。徐员外终于喘了口气,踅身看向屋门口。因为是女子闺房,君澄和几个随行的锦衣卫守在了门口,唯独卫夕一人进了屋。

“见过官爷。”徐员外面部愁容,躬身施了个礼。

屋里的女人们也都擦掉泪痕,齐齐行了个礼,“见过官爷。”

卫夕颔首示意,急切的走到拔步床边。徐婉宁平平的躺在上头,面色苍白如纸,细长的脖颈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多大点事,至于寻死路吗!

她轻嗤一声,抬手试了试徐婉宁的鼻息,不由舒了口气。还好没断气!不过这丫头气若游丝,好似吊着最后一口气。

人命攸关,她扭头对着门外大喊:“橙子,徐姑娘还有救,快点让人叫陈忠过来!”

君澄闻声,踅身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不敢怠慢,轻功颇高,一个纵身便跃上房顶,以檐头为踏点,很快就跃入了后院。

目送着那人消失在墙头处,君澄正欲收了眼光,衣冠笔挺的牧容从廊子的转弯处走了过来。

“见过指挥使。”他宽袖一拢,呈敬上去。

牧容淡然的点点头,“这里出什么事了?”

君澄直言道:“回大人,徐家姑娘上吊自缢,不过人还有气,能救。”

……上吊自缢?

牧容蓦然一愕,昨天还好生的,莫不是……唐景做了什么无礼的事?他面色暗沉的站在门边遥望,唐景的身影并不在房里。略一踌躇,他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卫夕踅身而站,往一侧退了退,“大人。”

竟然惊动了指挥使大人,徐家人有些惊惶,正欲叩首行礼,牧容却扬手制止了他们。

离着徐婉宁的闺床有一丈远,他浮光掠影的扫了一眼,面无异色的问道:“徐员外,令千金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条死路?”

卫夕也纳闷的看向徐员外。

见官爷都开口问了,徐员外也不好隐瞒,遂叹气道:“回大人,小女顽劣,不知避讳,昨晚又跟着唐子跑出去玩了。”

“就是因为这?”牧容攒了攒眉心,“是本官允许她跟唐景出去逛集市的。”

见他面色不愉,徐员外察觉到自己的话没说到点子上,忙不迭改口:“不不不,大人误会了,是这样的。”他复又叹息,“回来之后,婉宁突然说想要跟唐子成亲。我叱责了她几句,她负气回屋,没想到……”他的眼光朝爱女斜了斜,嘴角一垂,面上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寻了短见,哎。”

原是因为儿女私情。牧容心下明了,纳罕道:“婚姻大事虽然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男女属意岂不是更好?为何你要叱责令千金?”

“这……”徐员外一愣,登时变得结巴,有些难堪的捏了捏袖阑。

牧容又看向凝噎的徐夫人,后者也垂下头,做贼似得避开了他审视的眼光。

卫夕曾近听徐婉宁唠叨过,这会子想把前因后果告诉牧容,谁知他却眼明心亮的猜到了。

“想来——”牧容笑眼轻弯,和煦道:“徐员外应该是嫌弃唐景出身不高,配不上令千金,对吗?”

他单刀直入,让屋里陷入了沉默的尴尬。

徐员外老脸一红,支吾半晌,恹恹道:“其实也不是这样,我徐家人丁不旺,到我这里只有婉宁这一个闺女。我不是太固执的人,若是两人非要成亲,只要唐景愿意做入赘我徐家,我也就允了。谁知我这女儿太再顾唐子的想法,一直不愿他入赘,所以我才……”

他再也说不下去,长长地“哎”了声,里头参杂着无比惆怅的父辈情绪。

果然还是因为这,卫夕意味深长的看向昏厥的徐婉宁,心道一声“傻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呢?若真死了,不但会让爹娘伤心,唐子也会抱憾终身吧!

牧容沉默了须臾,只问:“唐景怎么不在?”

徐员外如实道:“回大人,唐子还不知道这事。昨晚他去驿站接货了,这会子应该还在路上。”

卫夕闻言,松快的叹了口气。方才她还纳闷,徐婉宁出了这么大的事,唐景怎么不出面。原来是出去忙活了,还好,不是个负心汉子。

牧容领会地唔了声,恰逢陈忠提着药箱走进来,他对着面相呆傻出神的卫夕招了招手,“陈大夫来了,屋里人太多不好,咱们先走吧。”

也是,原本宽敞的屋子都快被挤的密不透风了。卫夕点头应了,留恋的瞥了一眼徐婉宁,在心头替她祈祷,但愿阎王爷不要收了她这条可爱的小命。

两人一前一后的踏出屋门,君澄早已不在房门口,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去往后院厢房的小径很是幽静,开满了一簇簇的迎春花。暖黄色的花瓣甚是明艳,带着春日的气息。

卫夕随手掰了一朵,放在指尖捻了捻。

和她若有所思的面色相比,牧容闲庭信步走在她右侧,深檀色的袍角裹镶金边,划出一阵阵慵懒的圆弧。

“好好一朵花都被你捻烂了,姑娘家的,怎么没一点惜春的意味呢?”牧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澈,他扣住卫夕白皙的手腕子,轻轻搓去了她手上的残花。

卫夕没说话,停住脚步,任由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牧容唇畔的笑弧深了深,骨节分明的手从身侧折了一只绚烂的迎春花,插在她简单素净的发髻上。做完这一切,他捏了捏卫夕娇小的手,亲厚道:“娇花自当配美人,这样才叫惜春。”

惹眼的花,碧蓝的天,和煦的风。凝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眸,卫夕的心遽然漏了一拍,这世上真有如玉公子。

她兀自是一副呆傻的模样,好不容易揪回了神智,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头上的迎春花,“谬论。”

软软的嗓音让牧容骨子发酥,他索性不松手了,乐呵呵的牵着她一道往厢房走。

他的掌心太过温和,隔绝了还有些寒栗的风。卫夕有些贪恋,一时半会竟然不想让他松开。

这里是荷塘镇的徐府,离京城隔着十万八千里,牵一会也无妨。这么劝说着自己,她心安理得抬起头,眯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没一会,她淡淡问道:“大人,你就不准备为唐子和徐婉宁做主?”

“不需要吧?”牧容凝着前方,意态温文,“这世道讲究门当户对,徐家在荷塘镇也算是富甲一方,唐景身为家丁,能入赘徐府已经是徐员外很大的退步了。”他笑吟吟的睇望卫夕,“你不是说过么,人不能贪得无厌。”

卫夕抿了抿唇,想为唐景多说几句。可牧容说的句句在理,让她找不到驳斥的地方。心头还是有些郁结,她自己不能尝一尝这爱情的甜头,总希望别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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