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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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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大汉将军已经去取刑具,蔡恒高扬起了头颅,面上带着得胜的浅笑。
这蔡恒一定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妖风!牧容暗地腹诽,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唯有眼神染满寒霜,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蔡恒与他牧家树敌就罢了,如今胆敢将卫夕卷入朝野暗流……这步棋,蔡恒走错了!
眼见光宏帝神色严肃,不似玩笑,牧容敛了思绪,跪下道:“请皇上三思,卫夕数次立功,纵然有错,但罪不至此。剿杀章王反党时她身受重伤却依然坚守,舍命寻出罪证龙袍。不仅如此,臣在荷塘镇遇袭时,也是她竭力相救才保臣一条命。前些时日无意害逍王千金之体受伤,的确是她的过失,不过请皇上念惜英才,饶她一次。臣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提领无方委实失职,甘愿承受双倍责罚!”
一直沉默的逍王见状,不顾福王的眼神制止,走到牧容身前跟他一同跪下,拱手道:“皇上,那日是臣逞强,这位锦衣卫不过是拔刀相助而已。臣的伤也是自己不小心弄到的,抢夺马匹之事乃是臣一人愚钝,跟这锦衣卫无关,臣甘愿受罚!”
福王没奈何的瞥了一眼李逸瑄,心道这傻小子真是笨!这明摆着是右丞相往牧容身上泼脏水,他还硬要蹚这趟浑水,皇上也是杀鸡给猴看。既然讨厌锦衣卫,那就一直讨厌下去好了,何必出手相助?这光景,他们俩应该选择明哲保身!
卫夕紧张的冒冷汗,听闻逍王这么一说,先是怔了怔,继而释然的瘪瘪嘴。这小王爷还算有点良心,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你们这……”光宏帝登时哑然,蹙眉看向卫夕。身材娇小的女人穿着御赐的飞鱼服跪在地上,一直将头埋的很低,只能看到一顶精致的描金乌纱。
身为大华皇帝,他自然知道锦衣卫有一名叱咤风云的女密探,可以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特别是前往塞北的那一场暗杀,完成的相当漂亮,替他解决了心头大患……
他原本想着不过是处罚一名锦衣卫而已,没什么所谓。结果被面前跪着的两人一说和,不禁陷入了沉思。
卫夕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是个美貌女子,这廷杖打上去……是不是显得皇家有些不近人情?
蔡恒看出了皇帝的动摇,旋即紧了紧眉心。
从方才牧容的表现来看,晏清玉的密函上果真没说假话,这个叫“卫夕”的锦衣卫是牧容的软肋。打蛇要打蛇七寸,牧家的势力堪称铜墙铁壁,牧容又削了他辛苦积攒的半壁人脉,他现在唯有捏住这个突破口!
“皇上,此事不可姑息放纵!”蔡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振振有词道:“锦衣卫在朝野口碑不佳自然是有他们的原因,若不加强惩治,恐怕他们要功高震主!皇上乃是真龙天子,锦衣卫自然翻不起风浪,但也要顾忌民间口风啊!”
“荒谬。”牧容的眸里蕴满阴鸷,沉声道:“蔡大人,说话要有凭有据。锦衣卫乃圣上亲军,一心维护皇权,为皇上出生入死,若非分内之事鲜少露面,岂有功高震主之说?你这是诬蔑。”
蔡昂并不示弱,“朗朗乾坤在上,蔡昂句句乃是肺腑之言。即便是得罪了牧指挥使,蔡昂也要对得起圣上,对的起这大华的锦绣江山!倒是牧指挥使执意袒护手下,不知究竟是因为爱护英才,还是因为私情!”
这慷慨激昂的念叨让卫夕心头咯噔一声,她和牧容的关系十分隐蔽,放在现代那叫非法同居,放到大华这个世风严谨的国度那叫男女私通。
若被发现……牧容的前程岂不是毁完了?!
她忽然不惧怕自己脑袋搬家了,斜斜一缕视线隔空看向身侧。
牧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无声呐喊,微微垂头睇她。
视线相交时,卫夕用口型告诉他:不、要、管、我、了。
不就是廷杖三十嘛?她能扛得住!屡次涉险都没死成,她应该相信一次穿越主角不死定律!
……拼了!!!
谁知牧容视若无睹,不怒反笑道:“蔡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你是饱读诗书的外行人,又怎会知晓武官门道?于公于私,作为领爱护部下都是自然的。训练锦衣卫并非易事,每一名锦衣卫都是中流砥柱。得力干将每少一个都是圣上和大华的损失,这后果你担当得起吗?那日之事两方的说法明显有疑,身为左丞相不仅忽略真想,还盲目叫嚣着拿一名普通锦衣卫开刀示众,是否有些不妥?不明真相之人还以为蔡大人你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呢!”
“你!”蔡恒瞪大眼看他,想辩驳却被牧容堵得说不出话。
又开始唇枪舌战了……光宏帝无奈的呷了口茶,有些进退两难。
牧容说的有道理,锦衣卫替他这个皇帝瞻前马后,这点小事的确应该忽略。但蔡恒咄咄逼人,拿出民间流传来劝说他整治锦衣卫。这事又牵扯到了玩世不恭的逍王,他这才想到了重罚示众,一箭双雕。
如今可好,这一左一右的,该如何选择?
气氛一下子变得胶着,火药味甚浓,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嬉笑的男声,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
“源兄,你可是让我好找,原来是躲这御花园玩了。”
满打满算,这大华敢直呼皇帝大名的也只一个,那便是与他交好的南魏质子——赢山王公仪恪。
公仪恪一身雍容蟒袍,头束镶宝金冠,气宇轩昂的走进凉亭。
蔡恒和牧容一行臣子齐齐躬身,“见过赢山王。”
公仪恪微笑着颔首示意,神色没有一丝倨傲可言。见有外人在,他摆正神色,对李源行了正礼:“参见大华皇帝。”
光宏帝和他早已熟稔,志同道合甚至以兄弟相称,大气挥手道:“行了,你跟朕就不必多礼了。来人,赐坐。”
赢山王乃南魏质子,待遇自然是比大华王爷高一筹。他拎起袍角坐在雕镂的檀木太师椅上,浮光掠影的瞥了一圈地上跪着的人,狐疑道:“源兄,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这是怎么了?”
光宏帝也不避讳,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他。
“原来是这样。”赢山王领会点点的头,遂又看向卫夕,“你,抬起头来。”
卫夕的腿都跪麻了,脖子也快垂成颈椎病了,闻言之后急不可耐的抬起了头。
凝着她那张白皙瘦削的脸,赢山王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漆黑的眼底裹挟出一瞬疼惜,稍纵即逝,他指着她惊讶道:“竟然……竟然是你!”
“嗯?”卫夕懵呆呆的眨眨眼。这神情,大白天见鬼了?
光宏帝也纳闷,“贤弟认识这个锦衣卫?”
下一瞬,赢山王声音淡淡的说出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不隐瞒源兄,这位是我的恩人。”
第七十八章
赢山王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卫夕的下巴差点没砸到地上。当牧容探询的看向她时,她木讷地冲他摇摇头。
这哪来的一个恩人?她确信她没跟这个赢山王接触过,只在上次宴会时远远看过他,莫非是白鸟所为?!
赢山王从容解释道:“其实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记得是个春日,我和随从外出游玩,途中遇到凶悍的劫匪,还是这位女侠帮我解了围。我一直想找女侠报恩,谁知在这遇上了。”他含笑看向卫夕,“没想到姑娘竟然是锦衣卫,看来我和大华朝野还真是有缘。”
“呃,是……”卫夕不知所云,只得咧嘴干笑。
这说法横竖听起来都感觉有些突兀,牧容警惕的看向赢山王,心底泛着嘀咕。公仪恪的暗卫适才掠走了卫夕,这会儿主子又亲自过来解围……与其说是巧合,还不如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几人的眼光各含乾坤的交织着,唯有光宏帝松了口气。多亏了赢山王出现,倒是让他找到了台阶下,“啊,既然这名锦衣卫有恩于贤弟,那今日之事就算了。”
蔡昂一听急了眼,“皇上,万万不可啊!这锦衣卫僭越皇族,扰乱世风,如果不罚,岂不是落人口舌!”
“朕要是罚了才落人口舌,岂不是会被子民痛骂昏庸?”光宏帝不耐烦的抬高了声调,“朕不但不能罚她,还要大大赏她!卫夕,你救助赢山王有功,赏赐白银三百两。”
啥?
剧情就这么反转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卫夕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叩首大呼:“卑职谢皇上隆恩!!”
“皇上圣明。”牧容顾不得多思,也跟着她俯首。不管赢山王出于什么目的,卫夕暂且不受廷杖便好。
“行了行了,朕也被你们吵吵烦了,都退下吧。”光宏帝疲惫的揉揉眉心,复又看向逍王,“逸瑄,你年纪也不小了,切记不要再莽撞行事。若再有下次,朕定然不会这么轻饶了。”
逍王长吁了口气,“是,臣谨记教诲。”
#
从御花园出来,卫夕的两只腿都软的在打飘。捡回一条小命,庆幸之余她又满心疑窦。赢山王所言是否真实?如果是真的,那她又沾了白鸟的光。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在她捂着胸口嗟叹时,牧容淡声问道:“你认识赢山王?”
“这个……”卫夕有些语塞,这该怎么说呢?
牧容一眼看破了她的迟疑,宽慰道:“你不用怕,有什么就说什么,切记必须是实话。”
她是想说实话,可是谁知道白鸟有没有见过赢山王?
卫夕作难的挠挠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近乎实话的答案:“大人,我上次受了烟毒侵害,有些事记不清了,现在也不知道认不认识赢山王。”
“是么?”牧容垂下巴睇她,面上带着他办案时特有的认真神情,“照你这么说,你也不能分辨赢山王所言真假?”
那锐利的眸光带着猜忌,卫夕看在眼中,心里有些难受。深知他疑心病犯了,她只得嗫嗫道:“嗯,分不清。”
牧容唔了声便没再说话,负手朝前走着,状似若有所思。卫夕不敢打扰他,跟在据他一步远的位置,纤纤十指绞在一起,恨不得生出一双透视眼来看看心爱之人到底在猜思些什么。
难不成是在怀疑她跟赢山王有奸…情?卫夕心脏一紧,愣了须臾,狠狠的摇摇头。不会不会!牧容那么睿智的男人,一定不会想这么狗血的事情!
“牧指挥使,请留步。”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两人齐齐停住了步子,循声看过去,一个身穿素面锦绣袍的年亲男子冲他们恭敬的拱手。
来人名叫方清,乃是赢山王的贴身随从。牧容眼熟他,只道:“有何要事?”
方清走上前,“回大人,我家王爷想请恩人到京城别院叙旧。”
……叙旧?
牧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惊讶的卫夕,沉声道:“恕本官不能应允,锦衣卫里各司其职,没人有功夫叙旧。”
方清淡淡一笑,“王爷深知锦衣卫事务繁忙,方才向皇上提及此事,得到皇上允准后这才派小的过来请恩人。”
见对方把皇上扛出来压他,牧容一万个不满,却也只能退步,神色一换笑盈盈道:“既然皇上应允,本官也无话可说。恰巧本官许久没有和赢山王对弈了,不妨也一道儿过去吧。”
换做旁人,断然不敢驳锦衣卫指挥使的面子,谁知方清却直接回绝了:“王爷只邀请了卫姑娘,牧指挥使还是改日再来对弈吧。”言罢,他感受到牧容眼中的狠戾,却视若无睹的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道:“王爷还有句话要交待牧指挥使。”
牧容搓了搓指腹“什么话?”
“朝野是非多,您还是要多多避嫌的好。越想保护一样东西,往往会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方清冲他笑笑,“牧指挥使是个聪明人,想必一定知道王爷的意思。”
牧容直直凝视他,面上不动声色,瞳中却是精光闪现。末了,他扬唇一笑,“多谢王爷。”
方清恭敬施礼,眼光转向卫夕,朝一侧比了比,“卫姑娘,请吧。”
“大人……”卫夕试探的看了眼牧容,踌躇着不肯往前。
“去吧。”牧容冲她点头示意,想了想,又低声道:“本官会派人去接你,晚上一起到聚福楼用膳。”
聚福楼有卫夕喜欢吃的点心,这么一说她的心情倒是好些了。她点头“嗯”了声,这才跟着方清离开。不过这单独的会面让她很忐忑,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多看一眼牧容她心里才多一分安定。
这恋恋不舍的目光让牧容心疼的很,他知道她胆小,便眉眼含笑的鼓励她,然而掩藏在背后的双手却紧紧扣在一起,颇有要把骨头挪碎的架势。
赢山王……
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出了宫门,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好在赢山王并不在马车上,卫夕紧张的心情好不容易舒缓了几分。既然这人出手相助,或许不是坏人,她只能这样说服着自己。
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这才到了赢山王在大华京城的御赐别院。
京西宽巷的尽头,别院幽静娴雅,四开的朱漆大门上连个牌匾都没有,然而里头却别有洞天——
现下还是料峭的初春,院里的奇花异草已经开始争相斗艳,看的卫夕目瞪口呆。没有温室大棚这些花儿还能开的这么娇艳,这不科学!但这别院没有往来的婢女,除了她和方清,静的有些可怕。
“卫姑娘,这边走。”方清朝右侧比了比,领着她穿过一个月洞门。
似乎是后院的方向,卫夕警惕的勘查着地形,不一会却惊讶的瞪圆了眼。
视线的末端有一个巨大的钢丝网,约莫一丈高,倒扣在地上,远看过去像个鸟笼子。里头郁郁葱葱,不断传出鸟兽的嘶鸣声,听起来有鹦鹉,还有孔雀,还有分辨不出的怪声。
这这这……
这他娘是古代版恐怖宠物店?!
赢山王究竟是个嘛玩意儿变的!
脑子里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不息,卫夕“咕咚”一下咽了咽喉,攥起的手心溢出了汗。真不巧,今儿入宫觐见她没有带刀,万不得已……
她看向方清腰间。
万不得已,只能来个空手夺刀了!
许是察觉到了背后那股不怀好意的视线,方清微微回头,淡然道:“卫姑娘莫要担心,王爷不会加害你的。”
被看穿了心思,卫夕难堪的咧嘴干笑,“大哥说的是,我一个小人物,王爷才没那么无聊呢。哦呵呵呵呵——”
方清没再回话,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了那个“鸟笼”跟前。
近距离一看,这“鸟笼”还真大,钢丝网编制的密密麻麻,在这个年代大概已经属于顶级科技了。
“赞啊!”卫夕情不自禁的嗫嗫出声,跟着方清走进了“鸟笼”。
“鸟笼”里曲径通幽,七拐八拐后眼前豁然开朗。卫夕蓦然停住步子,眼神呆滞的看向前方——
赢山王慵懒的斜靠在漆金软榻上,乌黑的发丝顺着肩头倾泻而下,身穿一件牙白色圆领锦袍,金色滚边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璀璨。几只漂亮的蓝孔雀神情傲慢,围绕在他身边,配着周围青葱的乔木,画面美的叹为观止。
“赞……”卫夕被迷得倒吸了一口气,眼前的男人要是把头发剪了颇有d伯爵即视感!
“你可来了。”赢山王徐徐起身,声音柔的好似穹窿上的云翳,一张俊朗的面容裹挟着和煦的笑,看一眼都觉得如临春日。
好半晌,卫夕才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小人卫夕,见过赢山王!”
“赶紧起来,地上凉,别硌着。”赢山王步伐急促的走上前,弯腰将她扶起来。
这个举动太过亲厚,越过了领导阶层对下级的待遇。再抬头一看,赢山王的眼神也是特别古怪,像疼惜,又像是爱怜,又像是宠溺……
搞鸡毛啊?
卫夕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向后退了一步,挣脱了他的钳制,“王爷,您找小人有何要事?”
赢山王没答话,视线像x光扫射似得将她打量了一便,随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竟然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卫夕登时惊呆了。这这这这……这是走桃花运了?!
怀抱越箍越紧,她能嗅到赢山王发间的幽香。和牧容淡雅如兰的气息不同,他的味道甜的浓烈,好似九百九十朵玫瑰摆在她面前,让她面红心跳,也让她头昏脑涨。
不……不行!
不要来迷惑她!
她只爱指挥使大人!
思及此,卫夕晕晕乎乎的大吼一声:“妖精!还不拿开你的咸猪手!”
下一秒,她反手掰住赢山王的手腕,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将他仍在了地上——
ko!!
第七十九章
这一记过肩摔将赢山王摔得七荤八素,骨头都快碎成渣了。
方清老远听到了他的哀嚎,一蹦老高的窜了进来,看清地上之人时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
“王爷!”
他疾呼一声,上前将赢山王扶了起来。
先前安静高雅的美男子登时不复存在,赢山王嘴里嘶嘶的抽着凉气,扶着腰道:“迦元你……下手太重了点吧?”
真不愧是锦衣卫,这一招一式拿捏得真稳妥!
一见自己热血上头竟然摔了尊贵的王爷,卫夕回过神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凝着龇牙咧嘴的赢山王,她咽了咽喉,不卑不亢拱手道:“请王爷自重,不要动手动脚的,否则卑职会很为难的。”
赢山王没接话,面上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挥手撤去方清,随后含情脉脉的凝望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许久,卫夕的反射弧这才接到讯息,狐疑地眨眨眼,“加……佳元?”
“迦元,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赢山王抿了下唇,西斜的日光将他的眼瞳映的湛亮。他凝着她,犹如望着一件至宝。
卫夕被盯得一阵哑然,脑仁儿迅速嘀咕着。这迦元的名号她从没听过,单瞧赢山王温柔的脸色来讲,这女的应该对他意义非凡。
半晌后,她嗫嗫道:“王爷,你认错人了吧?”
赢山王摇头一笑,“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人的容貌或许会变,可气度永不会变,我的眼神不会差。”怕她不信,他又拿出杀手锏,笃定道:“你背后的胎记已经证实了。”
“……胎记?”卫夕蹙了下眉头,好半天才想起来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当初在诏狱牧容还拿这个验过她的正身。
思及此,她意味深长的看向赢山王。自从穿了之后,她对“本王”“本官”“朕”的称呼早已习惯,赢山王突然改成了“我”,还真让她受宠若惊。白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常年在外厮杀……她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妥,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
这赢山王是南魏的质子,莫非,要出什么狗血事?白鸟的身份难不成藏着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
该不会是南魏派来的……
双!面!间!谍!?
须臾间,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抖了三抖。这还了得?她没有以前的记忆,若真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捏着,岂不是受制于人?
不行!
还是先走微妙!
她心头一横,佯作镇定的垂首道:“多谢王爷招待,锦衣卫还有事要处理,卑职先行告退了。”
未等对方反应,她踅身就要离开,谁知赢山王又拉住了她的腕子。卫夕又羞又恼,回头蹙了下眉,“王爷这是做什么?”
赢山王眼角微垂,凝着她那双秋水脉脉的眼眸,沉吟道:“皇妹,这么多年……我总算找到你了。”
皇……皇妹?
反复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卫夕遽然瞪大了眼。莫非自己人品爆棚,天上掉下来一个王爷哥哥?!
她眼神木讷的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惊讶赢山王早已预料,方清已经将她的底子摸的一干二净,在哪捡到的,什么时间加入了锦衣卫,暗杀了哪些人,受过什么伤,无一漏过。赢山王震惊之余还懊丧的掉了泪,他最疼爱的皇妹竟然从事常人无法想象的差事,这怎叫他心口窝子不疼?
缉查章王府时她受了烟毒,思绪不清,再加上当初失踪时年纪尚小,难免记不清了。在卫夕惶恐的注视下,赢山王颇为疼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朝旁边的软榻比了比,“我知道你心中狐疑,你先坐下,为兄好好讲给你听。”
卫夕:“……”
#
这是个一言难尽的故事,也是个被*毒害的故事。半个时辰的功夫,卫夕总结出来一个道理——
枪打出头鸟,人生在世切要懂得低调谨慎,勿锋芒毕露。
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爷哥哥就是因为年少无知处处争先而遭人嫉恨,多方联合从背后抗压他。在他随军赶往边境时,皇妹受歹人追杀进而生死未卜,没多久母后也被人陷害打入了冷宫,忧郁而死。
树倒猢狲散,先前的拥护者全盘倒戈,锋芒万丈的预备太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久之后就被发配大华充当“和平人质”……
怎一个“惨”字了得?
卫夕砸咂舌,除了同情眼前这个唉声叹气的王爷,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具身体原本并不是她的,出点什么稀奇事也不为过。她关注的重点不是白鸟的落魄公主身份,而是pass掉了双面间谍的可能性。
太好了!
她方才还嘀咕着怎么跟牧容交待呢!
“我万分后悔,当初不该去争那太子之位。”赢山王还沦陷在灰色回忆中不能自拔,“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悲结局。那之后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我的皇妹,公仪迦元。”
他仰头望着穹窿,神色凄然。这会子真相大白,卫夕突然觉得他跟“自己”长得格外神似。
白鸟的身份究竟是谁也无从考据,赢山王单凭一个胎记就能认亲,未免也太一家之言了。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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