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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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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大动肝火的地步呢?”
宋宜笑也是担心孩子的,闻言勉强一笑,解释道:“我统共就那么一个同母弟弟,如今年纪又还小,闻说他出了岔子,一时间没按捺住……孩子怎么样?要紧吗?”
无怪她气成这样——陆冠云被宫里召见了!
理由自然是因为他是贺楼独寒的亲传弟子,这年头师徒犹父子,做师父的刺杀了太子,陆冠云这个做徒弟的哪能不被拖下水?
这种情况连衡山王也没办法,他虽然在宗室中颇有身份,在朝堂上也不是没有权势,但这回陆冠云被牵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帝后双双几近歇斯底里的情况下,他也只能交出小儿子了。
陆冠云第一次被带走是昨天,衡山王本来是打算陪儿子一块进宫的。
毕竟陆冠云虽然生来尊贵,早几年就开始随父亲入宫请安,但到底年纪尚幼,让他独自见驾,衡山王都不放心,何况是接受审问呢?
只是父子两个虽然随传旨的内侍一起到了宣明宫前,衡山王却到底没能陪儿子入内。
好在半晌后陆冠云独自出来后,虽然有些惶恐之色,但衡山王仔细盘问下来,发现卫皇后也没有为难他,只是问了常见的一些问题。
所以安抚了一番儿子,衡山王也就松了口气。
哪知今天早上,卫皇后却又下懿旨,要盘问陆冠云了。
衡山王闻讯虽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陪着儿子进了宫——这回依然是不许父子一块见驾。
而衡山王发现这回等待的时间比昨天要长了很多,长到中途他差点忍不住想请宫门前的内侍帮忙打听下殿中情形了!
只是因为有前一日的经历,衡山王自我安慰也许皇后是在反复盘问以确认真相呢?
毕竟卫皇后也是知道自己这个陆冠云的亲爹就在门外的,按说总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吧?
然而半晌后,他心中不祥的预感实现了:陆冠云是被内侍抱出来的。
这时候衡山王还以为儿子被动了刑罚——谁料惊怒交加的检查了下,却发现儿子完好无损,连衣物都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是被动过手的样子!
而送他出来的内侍也只含糊道:“陆公子似有些不堪帝后威严。”
衡山王闻言知道他必不是不肯说真话了,因着担忧儿子,顾不得入殿与帝后理论,忙抱着陆冠云出宫回府,请了太医诊断。
诊断的结果是吓着了——衡山王好说歹说,才从儿子口中问出缘故:卫皇后确实碍着衡山王府的面子,没对陆冠云动刑,却领他走后殿去诏狱看了贺楼独寒!
准确来说,是受尽刑罚后的贺楼独寒。
卫皇后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震慑陆冠云,从而套出可用的消息。
只是陆冠云一直在长辈与长姐的刻意维护下,生活于阳光灿烂之中,连阴私手段都不怎么知道的,哪儿看得了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尤其那个已被折磨得看不出人形的,还是他的授业恩师?!
是以当场就被吓得失声痛哭,腿脚发软——然后被人从诏狱一路抱回宫中,卫皇后意思意思的安慰了几句,见他还是回不过神来,也懒得理会,直接打发内侍把他送回给衡山王了!
衡山王得知这番经过自是气得死去活来,但他也没法说卫皇后什么,毕竟卫皇后只是再次召见了刺杀太子的凶手的弟子,顺便让人家师徒碰了个面,此外她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所以衡山王左思右想之下,就派人过来把这事儿告诉宋宜笑了。
来人虽然没有直言,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衡山王是有点埋怨宋宜笑的,毕竟当初撮合陆冠云做贺楼独寒弟子的,可不就是宋宜笑吗?
宋宜笑一则是为弟弟担心;二则是觉得委屈:且不说拜师这事儿是韦梦盈在世时的反复要求,就说这事从来不是瞒着衡山王的,衡山王以前也没反对过,如今因此吃了亏就怪到自己头上,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偏她受过衡山王抚养,衡山王这个意思又没有明说,她也不好理论,心中憋气,待送走来人,可不就大发雷霆了?
“我开副安胎药,吃上两日再看看吧!”此刻听她紧张孩子,芸姑皱着眉,思索了会,不冷不热的说道,“大碍应该没有,主要是底子好。但请奶奶恕我多嘴: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奶奶若是真心牵挂小主人往后的身子骨儿,还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宋宜笑苦笑点头。
心中却对卫皇后生出一抹厌恶:她怀疑皇后之所以会用贺楼独寒吓唬陆冠云,所谓套话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却是因为太子遇刺,迁怒于倒向苏家的燕侯府!
而既是贺楼独寒弟子,又是燕侯府小舅子的陆冠云,可不就倒霉了?
只不过宋宜笑却不知道,这次她还真是猜错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变数又生!
卫皇后之所以针对陆冠云,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贺楼独寒本身是没有理由刺杀太子的,而有动机有能力指使贺楼独寒这么做的,除了苏家别无他人!
然而没有证据,苏家根基远在青州,还有个肃王游弋在外——仅仅只弄死在帝都的这几个姓苏的,叫她如何甘心?
所以一边着手将蜀王作为后备选择谋划起来的同时,她对于名正言顺的弄死苏家也是不遗余力。
无奈贺楼独寒不愧是扶风堂内间出身,长达三天三夜的拷打,常人难以想象的酷刑,他愣是只字不出!
从他入手,取得针对苏家的口供,从而师出有名的愿望落空,裴幼蕊又至今没能找到人影,贺楼府那些下人个个一问三不知——卫皇后思来想去终于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以打开这个破口:贺楼独寒的弟子,陆冠云!
“这陆冠云年幼,衡山王府又一直持中。”馨纤才听到这吩咐时,有些不解,“贺楼独寒即使看在燕侯夫妇的面上,收了他做弟子,这两年指点功课据说也用心,但,自己的真实身份按说不可能透露给他吧?”
就算贺楼独寒跟陆冠云特别有师徒缘分,对这个徒弟喜欢得不得了……但陆冠云这年纪也太小了,一般来说都认为小孩子是难以保守秘密的,贺楼独寒除非脑子坏掉了,才会告诉这个弟子自己其实是扶风堂安插在顾韶身边的重要暗子呢!
但卫皇后冷笑:“陆冠云知道不知道自己师父的真面目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贺楼独寒的弟子,而且因为授课的缘故,时常出入贺楼府——这样就够了!”
馨纤这才明白,卫皇后不是存了虚无飘渺的指望,想从陆冠云那里打听到什么重要消息,而是想利用陆冠云乃贺楼独寒弟子这重身份,诱导他说出皇后想听的供词!
至于说陆冠云这么做了之后,固然卫皇后有了直接指向苏家的理由,但他也必定背负上出卖老师的名声,前途尽毁——这个就不在卫皇后的考虑之内了,毕竟她是太子的生母,又不是陆冠云的生母!
只是卫皇后也没想到,陆冠云瞧着活泼开朗没心机,却也不好糊弄。
——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叮嘱,还是自己想到的,他在奏对时,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彻底贯彻了“少说少错”的理念,而且,他只回答他能理解的问题,只要察觉到皇后的话语似乎别有所指,他马上装糊涂,或者答非所问。
皇后沉了脸色呵斥他吧,他马上跪下来请罪,而且自请接受惩罚。
说是自愿接受惩罚,但他亲爹衡山王就眼巴巴的守在外面,何况师徒关系虽然亲近,但贺楼独寒自己的老师兼外祖父顾韶,虽然人下了诏狱,却也没有怎么受罚呢?
卫皇后如果单独罚陆冠云的话,衡山王哪能不扯了顾韶出来给自己儿子做垫背?!
所以第一次召见就这么被陆冠云蒙混过去之后,隔天再把这小子召到跟前后,皇后直接叫人领了他从后殿出门,去诏狱感受下这个世界光鲜表象下的真实!
谁想这一手倒是真把陆冠云给吓着了——然而衡山王把儿子领回去请了太医之后,也有理由不让卫皇后再次召见自己儿子了,他站在丹墀下捶胸顿足老泪纵横,连声说着:“臣已经送过不止一回黑发人,求陛下、娘娘开恩,容臣这个幼子能够为臣送终吧!”
端化帝闻言望向皇后,皇后则漠然的投下一瞥,说道:“衡山王叔爱子之心令人动容,只是正因为如此,王叔更该体谅陛下与本宫才是——想当年安阳郡主芳华未绽,便因宋卢氏之故早早凋零!所以前两日,江南堂绝嗣的事情,陛下与本宫,也是出于理解王叔,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陛下与本宫唯一的男嗣遇刺重伤在榻,这急切查出真凶的心情,王叔真的忍心不管吗?”
她这话等于暗示衡山王:你儿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早点让那小子递了合乎本宫心意的供词上来,本宫哪里还会再为难他?!
教儿子弄份供词自是不难,但衡山王明白,这么做了之后,就等于站在卫家这边了——而衡山王府的祖训,就是在储位与大位之争里,是不站队的!
何况衡山王即使要站队,也未必愿意选择卫家!
一来太子重伤,蜀王年幼又无好学聪慧之类的名声,拥立他的难度比拥立太子高多了;二来却是因为太子登基的话,对于衡山王府来说占不到什么好处。
倒是肃王若登基,这两日已经流露出态度的燕侯府,少不得一份拥立之功。
而燕侯夫妇待陆冠云素来不错,衡山王府籍此没准还能捞点好处?
所以听了这话之后,衡山王急速思索了下,继续哭道:“太子殿下遇刺,臣作为同族叔公自然也是悲痛难捺!只是委实不知道那贺楼独寒为何忽然如此丧心病狂?!”
……至于说卫皇后提到的江南堂绝嗣之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毕竟现在谁会给宋宜宝、宋宜耀姐弟出头呢?
谁有资格替他们出头呢?
宋宜笑囿于受过衡山王府的抚养之恩,根本不肯开这个口!
顾韶如今自身难保,更顾不上此事。
即使江南堂的下人还有一二惦记着旧主恩情,可他们又能拿一位世袭王爷怎么样?
“既然王叔也觉得贺楼独寒丧心病狂,本宫也就放心了!”听出衡山王的婉拒之意,卫皇后眼神冰冷了片刻,方继续道,“如此更要让冠云堂弟认清此人的真面目,免得为其所害,被误了一辈子的前途!”
言下之意,往后不但会继续召见陆冠云进行审问,也会继续让他亲眼目睹贺楼独寒的现状,甚至是目睹贺楼独寒受刑的经过!
衡山王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涩声说道:“娘娘,我儿冠云,尚是稚子,年岁比之太子,亦幼了数龄。他生母早逝,有道是无母何恃,这些年来,臣虽然尽力尽了为父之责,然而到底不能完全取代王妃的母职,他的胆子本来就不大,这回受了惊吓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若再入诏狱……臣……臣求娘娘了!”
说到这里,他重重跪倒!
“王叔膝下子女成行,孙辈亦是昌盛。”卫皇后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尚且如此怜爱冠云表弟,却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太子乃本宫唯一骨血呢?!”
最后一句话,皇后几乎是呐喊出来的——事实上,此刻她的指甲,正狠狠掐入掌心!
没有话语能够形容皇后此刻的心情:自从太子遇刺之后,非但明知道害子真凶却无法为子报仇,就连从前支持太子的人,也纷纷出现了动摇,包括她的外家卫家在内,皆将重心放在了研究如何扶持蜀王,甚至是陆鹤浩登基上面!
也许他们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而且有些人至今也还对太子的恢复抱着微弱的希望。
但他们的行为却等若是一次次朝皇后心上捅刀子。
——在遭遇刺杀之后,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安慰与关心,反而见弃于原本的支持者!
卫皇后无法想象太子醒来之后,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后,会是怎么样的打击?
毕竟这样的遭遇对于她来讲,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年岁尚幼,又如端化帝早年一样一帆风顺过来的太子,会平平静静的接受这一切吗?他能平平静静的接受这一切吗?
而到时候,卫皇后这个生身之母,又该如何安慰他?
又能如何安慰他?
与衡山王不欢而散之后,帝后坐在原本的位置上,良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后,还是端化帝打破了沉默:“现在连衡山王叔也不站在咱们这边了,要怎么办才好?”
“……但他终究还是得让陆冠云继续进宫接受审问。”卫皇后闻言,眉宇间浮起一层煞气,掩住疲惫,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既然这样爱惜这个幼子,倒要看看他撑得到几时!”
端化帝苦笑了下:“依你。”
这两天说是帝后一块亲自追查太子遇刺之事,实际上做主的已经全部都是卫皇后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端化帝去位已成定局,而卫皇后说不准还有做太后的指望——也是因为卫皇后现在不再掩饰自己的才干与心计,在很多事情的处置上,比起端化帝来讲简直是雷厉风行,往往她已经全部想好了,端化帝还在理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几回下来,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与皇后的差距,他本来也因为去位之事有点心灰意冷,如今也是真心真意想给儿子报仇,遂也不再争锋,只给皇后做个壁花就是。
“当年先帝明知道皇后是韩姬之事的幕后主使,却一直没有告诉朕,是不是因为先帝知道皇后机敏有才干,爱惜她的能力,故此不想伤了朕与她之间的夫妻之情?”只是看着皇后有条不紊的下命令时,端化帝偶尔也会这样想,“倘若朕之前没有听信陆鹤浩之言,与皇后离心的话……”
那样有卫皇后替他出谋划策,也许他之前那段日子,也不至于过得那么累那么萧索——除了朱芹跟顾韶,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但转念想到,自己之所以一直对陆鹤浩不设防,皆因皇后隐瞒了怀疑陆鹤浩乃去岁天花之事主谋的缘故!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卫皇后造成了他栽于陆鹤浩之手的结果。
皇帝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他该是什么心情了,只沉重的想,“明儿个的朝会,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次日的朝会,大家都知道肯定不会安稳的。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只不过,众人都没料到,这天朝会才开始,就有内侍过来传太皇太后的懿旨。
懿旨不长,内容却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太皇太后决定将蜀王出继给早逝的陈国大长公主。
理由是她这两天老是梦见陈国大长公主,原本打算从宗室旁支里为陈国大长公主挑个嗣子,但蜀王生母、许太妃闻讯之后,却竭力推荐了自己的儿子。
为此,许太妃昨儿个在清熙殿上执意跪了两个多时辰——跪到太皇太后松口才肯起身!
朝堂顿时哗然!
卫家众人几欲吐血!
第五百四十章 为母之心
当年陈国大长公主虽然因为申屠贵妃盛宠的缘故,已经不受惠宗皇帝喜爱了,然而到底是惠宗嫡亲之女。
金枝玉叶,岂同常人?
她在驸马落井下石之后愤然自。尽——其夫家自是慌作一团!
恐惧之下,他们经过短暂的商议,认为陈国大长公主已死,人死不能复生,即使进宫向太皇太后请罪,估计也得不到赦免,还不如索性向申屠贵妃投诚!
而申屠贵妃也非常乐意借这件事情下太皇太后的面子,教前朝后宫都知道她的厉害,为自己的儿子夺储制造声势。
所以堂堂帝女韶华含恨自。尽,竟就这么不了了之——后来显嘉帝登基,自然不可能放过亏待了自己同母姐妹的人家。
陈国大长公主的夫家被夷了三族,其夫与公婆更被处于腰斩之刑。
这种刑罚一刀两断看着干脆,其实人被砍成两截之后暂时是死不了的,还会在地上挣扎良久才咽气,这段时间的痛苦可想而知!
然而这样依然无法消除太皇太后与显嘉帝的愤恨,太皇太后又下旨诏告天下,让陈国大长公主与驸马义绝,因为她认为陈国大长公主的夫家,不配拥有自己的女儿做儿妇,哪怕是名义上的。
也就是说,陈国大长公主现在在名义上是没有夫家也没有子女的。
甚至连她的梓棺,都被太皇太后与显嘉帝从其夫家的墓地发掘出来,重新葬在了显嘉帝为自己预备的帝陵畔。
当时显嘉帝曾经说过,他没能在陈国大长公主活着时保护好这位姐妹,故此绝不让她死后再受委屈。是以要陈国大长公主葬在自己之畔,那么一旦他大行,魂魄可与陈国大长公主为邻,好好保护这个姐妹。
那时候显嘉帝膝下只有端化帝一个孩子,晋国、代国两位也没有多余的子嗣可以过继给陈国大长公主,连早逝的肃惠王与襄靖王,都没被提过嗣子的事情,陈国大长公主亦然。
现在太皇太后忽然提出要给这女儿弄个嗣子,还决定了蜀王,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怕眼下的局势把蜀王拖下水,拼着把这孙子的皇子身份取消掉,也要保全他了!
虽然说懿旨已下,但最让不希望此事达成的人们无奈的是,这事儿还是许太妃提出来的!
“妾身蒙先帝不弃,不以妾身资质鄙陋,容妾身侍奉圣驾十数年,已是邀天之幸!”许太妃这样告诉大家,“自先帝去后,妾身目睹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日夜哀伤,心中每常愧疚于无法为两位娘娘分忧!故此太皇太后夜梦陈国大长公主之后,妾身想着,若能让蜀王记入陈国大长公主名下,使陈国大长公主有后人祭祀,想来无论是九泉之下的先帝,还是太皇太后,都可稍得安慰!这也是妾身现在唯一能做的了,还望陛下、皇后,以及前朝诸公,容妾身略尽孝心,以报先帝昔年恩情!”
无论里里外外的人怎么劝,许太妃咬死了这个说辞,死活不松口——她这个说法符合时下提倡的孝义之道,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暗吐血了。
最后卫皇后亲自过来,半是威胁半是提醒的说道:“本朝承袭前朝之制,无子妃嫔不可久居皇城。许母妃能够居此,皆因膝下有蜀王之故,一旦蜀王出继,母妃便是膝下空虚!到时候少不得宫车一驾,送往行宫!许母妃为了尽孝不顾自己也还罢了,但陈国皇姑早已过世,陈国大长公主府亦已收归国库。蜀王若失皇子身份断不可再居嘉木宫,却叫他一个半大孩子往哪里去?”
“当然即使他成了帝甥,也不可能说当真没地方住的。”
“只是……届时许母妃远在行宫,他的居处没有可靠长辈盯着,万一受底下人磋磨可怎么办?”
“即使皇祖母愿意如当年抚养阿虚一样,将五弟抚养膝前,但许母妃自己也说了:皇祖母由于伤心先帝之逝,这两年凤体一直有些违和。”
“只怕,无力很好的看顾五弟吧?”
大家都晓得,许太妃之所以会求太皇太后把蜀王过继给陈国大长公主,无非是不想儿子被卷进大位之争里去——她的目的就是希望蜀王能够平平安安的。
如今皇后话里话外暗示她,即使蜀王出继,以他的年纪,没有许太妃这个生母在旁照顾提点,太皇太后等对他怀着善意的长辈老的老病的病,也是有心无力,那么他真的可以在做了陈国大长公主的儿子之后就高枕无忧了吗?
许太妃脸色苍白起来。
卫皇后见状,放缓了语气,劝说道:“母妃一片爱子之心令人动容,本宫也不跟母妃说虚的了:现在我卫家确实有扶持蜀王登基的打算。”
说到这儿,皇后语气中难掩哽咽,太子在今天早上,终于脱离了夭折的危险,然而肺叶受损,难以弥补,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以后都无法痊愈了——从此太子连快步行走都不可得,更遑论是挑起这大睿天下的重担呢?
最重要的是,太子年少,尚未娶妃。
现在就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了,万一将来无后怎么办?
届时说不得又是一番大位之争——臣子们已经受够了从显嘉朝到现在的朝堂风云,他们迫切希望一个健康长寿不糊涂的皇帝上台,重现显嘉朝的平稳与繁华。
原本只是卫家作为备选的蜀王,现在已经越过太子,成为首选。
皇后按捺住复杂的心绪,继续说道,“不过这个目的,外人也是一目了然!如果事情能成,母妃少不得就是圣母皇太后!咱们无冤无仇的,我们还想借五弟的名义为太子报仇,又怎么会亏待你们母子?”
“如果事情不成,五弟素与肃王友爱,与肃王争位也非五弟所愿——这个想必肃王是可以理解的,顶多也就是往后让五弟做个闲王,不让他接触军国大事而已!母妃既然不在乎五弟不能大权在握,对这样的结果难道还接受不了吗?”
许太妃听到这儿,落下泪来,涩声道:“皇后说的倒是轻松!这大位之争,即使骨肉至亲也是不死不休!尤其正因为肃王早年对我儿极好,我儿若是背叛了他,他岂非越发怨恨我儿了?”
说到这里,她起身离座,朝卫皇后跪了下来,哀求道,“皇后与妾身一样,现在都只得一个孩子在世,皇后既然爱怜太子,也求皇后将心比心,放我儿一条生路吧!妾身生生世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许太妃虽然不是多么有城府的人,好歹在宫闱里待了这么多年,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卫皇后话说的好听,可就算是他们赢了,蜀王做了皇帝——太子只是因肺叶受伤被群臣质疑能否担当得起大睿河山的重托,又不是死了或者失去生育能力!
一旦太子将来生下子嗣,卫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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