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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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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皇后话说的好听,可就算是他们赢了,蜀王做了皇帝——太子只是因肺叶受伤被群臣质疑能否担当得起大睿河山的重托,又不是死了或者失去生育能力!

一旦太子将来生下子嗣,卫家会不希望把帝位交给流着自家血脉的人吗?

到时候蜀王以及蜀王的子嗣,说不得就要拿性命给太子的孩子铺路了!

许太妃不介意自己儿子做傀儡,毕竟她本来也没有什么权力的欲。望,但她绝不肯让自己的儿子沦落到被用完就扔的危险里去!

所以她怎么肯答应让蜀王去帮卫家争夺大位?

她一下一下的磕在殿砖上,黎青色的殿砖很快被磕成了殷红之色。

而端坐着的卫皇后,面无表情良久,才苦笑出声:“许母妃聪慧,又何必这样为难本宫?”

皇后合上眼,轻声道,“你以为,这件事情,现在是本宫愿意放过你们母子,你们母子就可以平安无事的吗?”

——扶持蜀王登基,干掉肃王与苏家,这是卫家为主导,原本支持立太子的一群人,或者是不希望肃王登基的人,联合起来的决定。

别说卫皇后了,就是卫溪,现在也不可能一言否决此事。

许太妃磕头的动作猛然止住,片刻后,她趴在地上,呜咽出声:“为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不想争,谁都不想害,我们只是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而已——为什么非要找上我们?!!”

“……”卫皇后没有作声,眼中却也有泪水缓缓滑落。

她也不想害人,也不想逼迫谁,她本来也只想顺其自然的这么过下去而已!

明明她的儿子理所当然应该继承这个国家,应该效仿先帝成就一代明君之名——明明一切都很好的,可现在她只能看着儿子躺在病榻上艰难的咽下一碗又一碗苦涩的药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包括健康包括希望,统统弃他而去……

许太妃感到委屈,卫皇后又何尝不觉得委屈?

而且她知道,当年苏太后也必定是因为觉得委屈,才与娘家联手,策划了夺储之事——她跟她的娘家在先帝的登基中出了大力,崔家又为先帝做了什么?凭什么大睿最后要交给崔家的外孙,而不是她苏家的外孙!?

尤其苏家在显嘉帝在位的二十年里已经发展壮大,端化帝与苏家没有血缘,也不像显嘉帝那样与苏家有过共患难的情谊而且念旧,即使苏家不扶持肃王跟他抢帝位,他上台之后,会放心苏家好好儿的存在吗?

贺楼独寒潜伏到顾韶身畔时,肃王还没有出生。

那时候没人能保证苏太后可以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毕竟苏太后作为显嘉帝的结发之妻,是最早嫁给显嘉帝的——那么多年她都没有生育,谁敢说她在数年后会陆续生下一对子女呢?

何况显嘉帝的身体一直都不好,那会连显嘉帝自己都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呢!一旦他驾崩,即使苏太后还能生,又跟谁生去?

苏家当时留下贺楼独寒这个后手,图的必然不是夺位,恐怕是作为重振家声所用。

毕竟顾韶之所以被赶回老家,乃是显嘉帝要把他留给自己儿子——这件事情当时很多人都是心里有数。

惧怕端化帝登基之后会对自家不利的苏家,自不可能忽略了这个机会。

正遗憾于后继无人的顾韶,果然在血缘与天赋的双重迷惑下,将贺楼独寒视作己出,倾力栽培——而一旦显嘉帝驾崩,顾韶必被起复且得重用,如此在端化帝针对苏家时,可以通过此人间接影响顾韶,给苏家留一条生路。

只要扶风堂不灭,无论败落得多么厉害,跟着顾韶的贺楼独寒,却必定是平步青云。

如此苏家重振门庭时,也有朝中要员可为提携照拂。

……许太妃、卫皇后、苏太后都觉得自己委屈,那么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呢?

思来想去,也只能怨恨惠宗皇帝了吧?

如果不是他宠爱申屠贵妃与贞媛夫人,导致显嘉帝做皇子时过得艰难无比,因此落下一身病,才二十岁出头就天天担心自己一睡不起,以显嘉帝对苏太后的敬重,绝对不会那么早就立储,而且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那样的话,显嘉帝自然也不会为长子择凤州卫氏的嫡长女为正妻,免得挡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嫡子的路——如此,这些悲剧,也不会发生了。

可惠宗皇帝早就死了。

现在,又能怪谁呢?

“如果早知道璀儿会因此伤到这样的地步,我宁可一开始就俯伏在苏太后足前!”卫皇后难过的想,“还有什么比璀儿康健更重要的呢?”

可她也晓得,若非太子落到现在这样的处境,当初让她不战而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兀自跪在殿中的许太妃,茫然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

少顷,她似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浮上一抹决绝!

第五百四十一章 还有一道遗旨?

玉果为难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太妃,她已经侧身避开了,但许太妃非要盯着她行大礼,她只能小声解释:“不是奴婢不肯帮您进去通禀,而是太皇太后这两日都没有睡好,方才燕侯进宫来探望,好说歹说,才劝太皇太后用了点儿饭食,将安神之药掺在汤子里头教太皇太后服下——如今刚刚睡着!太妃娘娘也晓得,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如果现在不让她老人家休息会,接下来可真要撑不住了!”

“到那时候,却还有谁来庇护蜀王殿下跟您呢?”

“妾身知道,妾身知道!”许太妃低低的啜泣着,有些急切有些绝望的说道,“可是皇后刚刚去找过妾身,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同意蜀王出继,一定要扶持他去跟苏家争夺大位的!玉果姑姑,您说现在妾身除了来求太皇太后还能求谁?”

虽然说跟她同处一宫的苏太后,肯定也是希望蜀王别趟混水的——但许太妃的目的是让儿子远离是非,又怎么会主动凑到肃王的生身之母跟前呢?

她也确实只有来求太皇太后了。

“前朝诸公怎么说的?”玉果闻言心头也是一沉,之前她帮太皇太后拟懿旨时,就知道太皇太后这道旨意下去之后,不希望肃王登基的那些人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反驳的!

因为虽然端化帝除了蜀王之外,还有庶人陆鹤浩这个兄弟,但估计没什么人希望立陆鹤浩。

原因很简单,他比蜀王年长,他心思极多,他不好控制!

最重要的是,从他舍弃发妻幼子的举动来看,他心性凉薄得即使在皇室也属于让人不齿的那类了!

哪怕是评价不佳、亲自弄丢了帝位的端化帝,当年还做太子那会,为了保护年幼的儿子,可是挺身挡在了失控猛虎的跟前的!

而端化帝是怎么对待拥立他的功臣们的?

卢以诚一家子坟土未干!

何况是陆鹤浩?

所以除非是支持肃王的人,否则,都会选择蜀王。

“妾身不知道。”许太妃含悲带愤的说道,“妾身深居宫闱,从来不问外界之事——却哪儿知道这些是是非非?”

玉果叹了口气,上前扶她:“太妃娘娘先起来吧!您在这儿坐着,吃点茶暖暖身子。”

见许太妃不肯,抿了抿唇,弯腰小声道,“就算现在进去打扰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肯定也要问前朝诸公的想法与做法的,偏偏您不问世事不知道,那么只能是奴婢去打听了!您歇上一会,容奴婢去探听一下消息,如此再进去禀告太皇太后,也免得耽搁功夫不是?”

许太妃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才就着她的搀扶踉跄起身,感激道:“有劳姑姑了!”

却不知道玉果招了两个小宫女来伺候她之后,看着是出门去前头了,实际上走到许太妃看不到的地方,跟着就脚步一拐,绕路回到太皇太后的寝殿后方,从一个本为了方便太皇太后去后殿看花的小门进内后,却见殿中太皇太后正襟危坐,鬓整髻严,哪有一点点安置的意思?

而太皇太后的身畔,正坐着一个华服金冠的男子,修眉凤目,眸寒似星,正是燕侯简虚白。

祖孙两个本来在小声说着事情,看到玉果从小门进来,微微惊讶:“怎么了?”

“许太妃方才非要见娘娘不可,奴婢拦不住,只能哄她说,先去前头打听下诸公对于蜀王殿下出继之事的看法,然后再替她来通禀。”玉果上来福了福,小声说道,“奴婢瞧许太妃的样子,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怨不得她!”太皇太后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换了哀家是她,唯一的一个儿子摊上这样的灾祸,哀家肯定也是要替孩子到处奔波的!”

玉果为难道:“只怕卫家不肯善罢甘休!”

“他们这些人家,但凡有个肯消停点的,皇家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蜀王的事情,而是转向简虚白,温言道,“阿虚你继续说,苏家当真有法子能让肃王平平安安的进入帝都,出现在朝堂上?”

简虚白颔首道:“苏稚咏是这么保证的,不过到底是什么法子,他却没说!”

“如今帝都左近都被禁军盯牢了,他能有这个把握,不外乎是说服了何家,还能是什么法子?”太皇太后嗤笑了一声,说道,“不然何必豁出一个贺楼独寒,也要刺杀太子?”

这个问题不大好接口,毕竟简虚白也是希望肃王登基的。

他沉吟了下,才含糊道:“陛下下罪己诏也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坊间都有些人心惶惶。”

“新君人选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眼下这个情况,哀家除了支持肃王还能选谁呢?好歹这是个资质不错、身体也康健的孩子!只是……正如玉果方才所言,卫家会因为太子遇刺就认输吗?苏稚咏跟你说,他有把握让肃王出现在朝堂上,然而何文琼却至今没有表态,可见他顶多是放点水,根本没有公开支持肃王的意思!”

“可见何文琼心中未尝没有犹豫!”

“大位之争这种事情,不到尘埃落定谁也说不准——如今苏稚咏能说服何文琼,他日谁知道卫家又会不会把他拉回去?到时候肃王即使出现在朝堂之上,也未必就能定下大局!”

卫家祖上不比苏家差,苏家能有贺楼独寒这个杀手锏,卫家难道没有压箱底的手段了吗?

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对肃王以牙还牙。

简虚白沉吟道:“其实现在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经不适合承位了,如蜀王殿下等人都不如肃王殿下合适。这点大家都知道。所以最大的问题是,肃王殿下是先帝亲自过继出去的!”

太皇太后听到这话,脸色也阴沉下来,半晌才道:“名份的这个问题,确实不解决不行……”

大睿的制度,是法统大于血统。

也就是说,过继出去的子嗣,嗣父母高于亲父母。

虽然大家都知道,肃王乃显嘉帝嫡子,但现在他的名份却是显嘉帝的侄子。

那么如果他越过了显嘉帝诸子承位的话,就是侄承叔位——这么个例子一开,可想而知,以后的皇室,必定会从此埋下隐患!

因为肃王这个做皇侄的可以越过皇帝的亲儿子们继位,其他做皇侄的为什么不可以呢?

“所以许太妃求哀家将蜀王出继给陈国时,哀家答应了。”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先帝现在名下的子嗣,不过端化、陆鹤浩、蜀王三人。”

“陆鹤浩视妻儿为弃子,更谋害嫡亲姑母、姑父,心性为人都没有可立之处!”

“只要蜀王出继,肃王承位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了!”

“只是……”太皇太后说到这儿,有些为难的住了口。

简虚白会意的接话:“只是陆鹤浩到底是先帝之子——哪怕蜀王出继,先帝膝下除了陛下之外,终究还是有一个儿子的。如果肃王越过他登基了,那么以后有旁支想篡位的话,也可以罗织罪名,陷害皇子!”

总之,这个口子不好开。

太皇太后叹息:“正是这个理儿!”

她头疼道,“这个问题,苏稚咏那边,可有什么对策?”

“他说了件事情,只是我觉得……”简虚白露出迟疑之色,“我觉得不大合适。”

太皇太后诧异道:“什么事情不合适?”

“他说,当年五妹妹才跟肃王殿下定亲时,因着皇舅母赏赐五妹妹的一对前朝流传下来的古簪碎裂,二伯母以为不祥,曾为此入宫与皇舅会晤,密谈良久。”简虚白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当时大家都认为二伯母起了退亲之念,但在皇舅的劝说之下,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皇太后似预感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坐正了身子:“说下去!”

“实际上二伯母当时退亲的态度非常坚定,甚至有要跟皇舅撕破脸的架势!”简虚白神情复杂道,“后来皇舅拗不过二伯母,就给了二伯母……一道圣旨!”

“圣旨?!”太皇太后与玉果交换了个惊疑不定的眼色,异口同声问,“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没有!”简虚白摇了摇头,解释,“圣旨上什么都没有——因为,皇舅也不知道肃王殿下往后会遇见什么麻烦,所以只将圣旨用好了玉玺印章等等手续,做了密旨记档,又将记档的册子交给了心腹收藏,叮嘱他除非二伯母公布这道圣旨,再取出记档的册子证明此乃皇舅所留,否则不要让陛下知道。”

“而当肃王殿下的性命受到陛下的威胁时,让二伯母视情况书写圣旨内容。”

显嘉帝不是很信任代国大长公主,所以给代国大长公主的密旨,不但是写好了内容的,而且上面的墨还做过手脚,过了时间就自动消失;但给晋国大长公主的密旨,却是任由晋国大长公主书写——因为显嘉帝认为,晋国大长公主,是不会坑自己的子孙,也不会坑大睿的。

简虚白顿了顿之后,小声道,“皇外祖母晓得:二伯母是可以摹仿皇舅笔迹的。”

晋国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最年长的女儿,底下的弟弟妹妹才学描红时,都由她指点过——所以,无论显嘉帝还是代国大长公主,才习字时,都是比照长姐的笔迹的,姐弟之间对于彼此的字迹,当然非常熟悉,而且互相都能伪造对方的手书。

当然,显嘉帝虽然才干出众,到底不是面面俱到的全才,他的亲笔手书谈不上坏,但也不是好到足以名垂千古的地步。

朝中那些正经一道道考上来的名家大儒,想要摹仿显嘉帝的笔迹,也不难。

所以归根到底,紧要的还是这道圣旨——这可是有记录可查的、出自显嘉帝之意的密旨!

有了它,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打着显嘉帝的旗号做事!

“哀家从来都不知道这道圣旨。”太皇太后怔了一会之后,有些失落的说道,“也是,先帝去世,统共两个姐妹在世,他既然给了代国密旨,没理由不给晋国。”

惟独她这个亲娘,什么都没有?

太皇太后不知道显嘉帝是忘了,还是认为自己不需要,但此刻心里多少有点难过。

她按捺了下情绪,才继续道,“这么说,苏稚咏是打这道圣旨的主意了?”

“正是如此!”简虚白垂眸道,“但二伯母近来玉体欠安,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了二伯母的好!”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会,说道:“晋国近来确实不好,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确不宜叫她知道了。”

顿了顿,“不过,这种东西也不是非经她之手就能拿出来——她的东西,这两年都是佳约给她收着的,这样吧,哀家让玉果走一趟,跟佳约说这事,让佳约悄悄儿的把圣旨取出来!”

玉果应了一声,又提醒:“许太妃还在外面候着?”

第五百四十二章 误会导致的悲剧

太皇太后闻言,叹了口气:“阿虚你且走小门离开,玉果你去把她喊进来吧!”

半晌后,神情惴惴的许太妃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跪下,放声大哭:“娘娘!娘娘!您说妾身该怎么办?!皇后亲口跟妾身说,卫家那边打定主意要推蜀王去跟肃王殿下打擂台——蜀王乃先帝幼子,包括妾身在内,从前谁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出息的,论长幼论贤愚,他哪儿配做皇帝?”

“他又怎么做得了皇帝?”

“那些人根本就是要把蜀王朝死路上逼呵——先帝统共才多少骨血,肃襄二王又皆出继,若蜀王也有个三长两短,这皇室嫡支还有什么人在?!”

“求娘娘念在祖孙之情的份上,救救蜀王吧!”

说着泣不成声。

太皇太后心头恻然,说道:“你且起来说话吧!正如你所言,蜀王乃哀家亲孙,又素来乖巧懂事,哀家怎么会不为他考虑?”

许太妃抹了把泪,却不肯起身,继续诉说道:“皇后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朝堂诸公必定会驳回您之前下的懿旨——如此蜀王没办法做陈国大长公主殿下的嗣子,仍旧是皇子的身份,才方便他们继续拿蜀王当幌子!”

“这是苏家求之不得的事情,岂是他们容易驳回的?”太皇太后哼了一声,说道,“哀家虽然只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护住蜀王还是可以的,你不要瞎担心!”

顿了顿,“蜀王这两天怎么样?”

许太妃哽咽出声:“这正是妾身现在最担心的——这两日皇后那边的人频繁接触他,娘娘也晓得蜀王年幼,又因为以往也没指望过他什么,未曾悉心指点,所以这孩子素来没什么城府,最是好哄不过的!从他身侧之人的观察来看,这孩子……这孩子……”

她非常艰难的说道,“这孩子……说不得……说不得就要被他们说动心了!”

本来大位的诱惑,哪怕明知道会做傀儡,单单“天子”这个名义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够抵挡呢?

而蜀王性情骄纵又天真无知,卫皇后那边糊弄住他有何困难?

说到底,皇后看中他,不就是因为他这性。子一眼望到底,好控制好利用吗?

“哀家待会叫人把他带过来。”太皇太后闻言,脸色难看了一瞬,随即沉声说道,“哀家现在先跟你说声,免得你到时候担心:等他来了之后,哀家会找个理由申斥他,完了尽量送他去帝陵反思——总之等朝中这场风波平息了再让他回来!”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帝陵那边的情况必定是不如皇城之中的,这孩子去了那边少不得要受点委屈……”

“没有关系的!”许太妃闻言大喜过望,忙道,“只要蜀王能够平安避过这场麻烦,让他吃点苦头也没有什么!妾身多谢娘娘厚爱!”

她开心的一口气磕了好几个头,又眼巴巴的看着太皇太后,“娘娘,要不现在就喊他过来吧?”

太皇太后看她这样子心里很是怜惜,柔声说道:“哀家这就让人去传话,你快点起来吧!不然那孩子等会来了看到你额上有伤,必定会担心,届时去了帝陵也要牵挂你,这日子就更难熬了!”

许太妃这才起身,又在宫女的带领下去偏殿梳洗。

只是她梳洗好了回到太皇太后跟前,陪着太皇太后说了会话——又过了好一会,仍然不见蜀王的人影!

这情况太皇太后跟许太妃都觉得情况不太妙,太皇太后把玩着手里的瓷盏,正要再唤个宫人去探听消息,哪知这时候早先派去召蜀王的人可算回来了,却道:“奴婢去到嘉木宫时,那边的人说蜀王殿下先被皇后娘娘那边召去了!奴婢所以去了未央宫,然而那边的宫人又说,奴婢过去前一刻,皇后娘娘带着蜀王殿下往宣明宫而去……”

所以这宫人又赶到宣明宫——然后就亲眼见证了一场围绕着蜀王该不该出继给陈国大长公主的激烈交锋!

太皇太后跟许太妃听到这儿,都是又气又急,异口同声问:“那么结果呢?谁赢了?还是势均力敌到现在还没结果?”

宫人苦笑道:“本来赞成蜀王殿下出继的人跟不赞成蜀王殿下出继的人是势均力敌的,但后来卫尚书提议问一问蜀王殿下自己的意思……”

许太妃脸色顿时大变!

果然那宫人叹道,“蜀王殿下说,他愿意将来在自己的男嗣里择一个过继给陈国大长公主殿下,但殿下自己,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尽孝于太皇太后、太后娘娘以及生母太妃娘娘膝下!毕竟骨血之亲,难以舍弃。而且,太妃娘娘仅蜀王殿下一子,殿下不忍娘娘膝下空虚寂寞!”

“只要他不被拖下水,我宁可去行宫等死啊!”这个结果,对于许太妃的打击可想而知!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是在太皇太后跟前,连自称都用了“我”。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太皇太后也觉得很是难受,顿了顿才问宫人:“这么说,最后支持他不出继的人赢了?”

“……奴婢回来复命时,听诸公正在商议如何上表娘娘您。”宫人说这话时不敢抬头。

现在群臣要给太皇太后上表,肯定是反对出继蜀王的表书了——如果蜀王自己没有表态,许太妃这个生身之母点了头,苏太后这个嫡母肯定也是乐见其成,太皇太后这个嫡亲祖母又亲自促成,群臣即使反对,也不可能轻易推翻懿旨的。

而得到何文琼放水的肃王很快就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到时候他们还有功夫跟精力来跟太皇太后争论蜀王该不该出继吗?

问题是蜀王自己表了态,又打着舍不得生身之母的旗号,且显嘉帝的血脉也确实不算丰厚,他不愿意出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算不得贪图皇家富贵、违背长辈之命——可想而知卫家得了这个把柄之后怎么可能不趁胜追击?!

“上表就上表吧!”太皇太后气得脸色发青,忍了忍,又忍了忍,才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对外就说,哀家乏了,让蜀王过来侍奉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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