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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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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仪娘娘听底下人说薛嫔情绪不对,专门去安慰时,她还抱着修仪娘娘哭诉呢”。

薛嫔的母嫂闻言都吓得不轻,慌忙跪下来请罪,只道自家当真逼死了女儿,不,不应该说他们逼死了自家女儿,这年头做父母的逼死子女顶多被议论个不慈,不需要被问罪。但薛嫔现在不仅仅是薛家女,更是皇帝的宫嫔,逼死帝嫔,这个责任他们可是承担不起了!

馨纤冷眼看着她们把殿砖都磕红了,才不冷不热道:“皇后娘娘慈悲,念你们也是无心之失,这次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对外说薛嫔乃是病逝——你们好自为之吧!”

经过这么一吓唬之后,薛家上上下下,一个字都不敢说,有人问起来,只照宫里的说辞,道自家女儿福薄,做宫嫔不几个月就病死了。

他们做娘家人的固然惶恐,对于跟薛嫔一块进宫的四人来说,打击更大。

自从端化帝作死的当众与庆王滴血认亲以来,哪怕是不久前得了娘家安抚的何修仪,她们这些少年妃嫔的日子都过得非常惶恐。

现在薛嫔这一死,仿佛是一道雷霆,自九天而落,那样猝不及防又赤。裸。裸的刺穿一切遮掩与自欺欺人,提醒她们目前的处境!

“修仪娘娘怎么也来了?”薛嫔进宫不过三两个月,尚未承过**,自然没有子嗣守灵,原本只有她宫女烧些纸的,但田宝林、钟美人跟姜才人都不约而同的过来给她守灵,她们跪下来没多久,未想何修仪却也换了身素色衣衫进来了,三人意外之余,都有些抵触,钟美人率先道,“这儿冷清,可别冲撞了您这样的贵人!”

“都是一块进宫的,有什么贵人不贵人?”何修仪知道她们现在都在疏远自己,因为她有娘家可依靠,而她们都没有。

换了往日,何修仪早就识趣的走开了,但今晚她不想走,在灵前跪下拈香毕,潸然道,“我昨晚真的是以为她已经不想死了才走的!”

“……现在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田宝林三人闻言,沉默片刻,到底没再说讥诮的话,只低声道,“但望她来世投个好人家,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再来这宫廷里了!”

夜风从半开的殿窗里卷入,吹得火盆中燃烧的纸钱忽明忽暗,似薛嫔的魂魄在应和着这个祝愿。

而这时候,卫苏两家正拖着疲惫的身躯总结着这一日朝会上的得失——今天白天的朝会气氛非常激烈,激烈到了不只裘漱霞跟卫溪动上了手,还有四五个臣子也因为意见相左话不投机,当众打成一团。

也幸亏端化帝这段时间都没上过朝,不然皇帝现在的威信根本喝不住这些人,却是平白受气了。

不过,即使闹到了这样的地步,但实质上的进展并不大。

今天卫家公开提出推举陆鹤浩登基的提议,遭到了苏家那边的抵死反对——可以想象,卫家要给陆鹤浩的洗白有多么艰难。

而苏家支持的肃王再次受到“篡位”的攻讦,卫溪直截了当的说肃王:“之前陛下召了王爷还都,乃是为了安慰太皇太后的缘故。现在王爷回了来,除了去给太皇太后请过一回安之外,老是出现在朝堂之上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专门回来篡位的!瓜田李下,王爷即使心中无愧,也该晓得避讳不是?”

肃王则道:“孤乃宗室,新君之议,岂可不参与?难道卫尚书打算立的新君,竟非我陆氏子孙不成?!”

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家族立宗子,也是要请合族人做见证的。

哪怕宗室现在没有特别有权势的人在,但群臣议定的新君,即使是走过场,也肯定需要得到大部分宗室成员的认可的——所以他怎么就不能来朝上了?

卫溪见状,又说他:“闻说昨日王爷在清熙殿不过片刻即走,倒是在徽仪宫盘桓良久,至宫门落钥才告退?请恕老夫直言,王爷既已出继,现在年纪又已经大了,成了家的侄子,老去婶母跟前,于礼不合,这是其一;其二,徽仪宫现在也不仅仅只有苏太后独居,更有许多年轻宫娥侍奉左右,王爷时常前往,难免生出许多风言风语,坏了皇室名声!”

“卫尚书多虑了!”这时候简虚白出来道,“昨儿个众目睽睽,都知道王爷并非独自前往后宫拜见诸长辈,乃是有本侯随行的。原本只打算在徽仪宫稍作停留便离开,但因为本侯之妻有孕在身,却无诰命入宫觐见,太后娘娘久不见下官妻女,心中挂念,故而多留了本侯一会,好详细打听本侯妻女近况——王爷平易近人,未曾催促——太后娘娘乃本侯嫡亲舅母,关心本侯家眷,却有什么可风言风语的?!难道天底下做舅母的关心外甥媳妇还错了吗?!”

又反过来说卫溪,“倒是卫尚书欲立庶人陆鹤浩实乃不智之举!此人虽然是先帝亲子,所作所为,却多有愧对先帝愧对宗室愧对天下之举!其他不讲,单说代国大长公主殿下及驸马自。尽,便是出自此人之手!这事儿证据雀凿,谁人不知?以侄弑姑,又间接令太皇太后悲痛欲绝,如此不孝不义之徒,岂可高踞大位,为万民之表率?!”

“若庶人陆鹤浩有朝一日当真登基称帝,有道是上行下效,届时国中逆伦弑亲之举,岂不要比比皆是?!”

“如此却拿什么延续我大睿的盛世太平?!”

“拿什么令四夷心服口服四方来朝?!”

“拿什么告慰我大睿皇室的列祖列宗?!”

卫溪则嘿然道:“当日宋卢氏供述时,燕侯亦在殿上,怎么才几天就记岔了?代国大长公主夫妇明明就是燕侯的岳母串通崔家所害,说起来燕侯之妻与宋家素不和睦,前段时间其同父异母的弟妹夭折,也不闻燕侯府有悲声传出!此事到底是宋卢氏自取灭亡,还是燕侯之妻因早年受娘家祖母、父亲厌弃,对继母及异母弟妹生出憎恨,暗中谋划令江南堂绝嗣,也未可知!”

“所以若要追究代国大长公主夫妇之死——该将燕侯之妻率先下狱,严刑拷打才是!”

“照这么说,皇后娘娘岂非也难脱干系?”简虚白闻言冷笑出声,长眉一扬,寒声说道,“谁都知道先帝在时,代国大长公主殿下对帝后每有刁难,焉知不是皇后娘娘当时记恨,存意报复?要知道当时宋卢氏的供词,可也是直指皇后娘娘!”

“如此,在本侯之妻下狱之前,是否皇后娘娘应该率先脱凤冠、解翟衣,将金册凤印交还太皇太后或太后,下狱待审呢?!”

这天的朝会就在这种剑拔**张的氛围里结束了——让卫溪闹心的是,他还得抽空安排长兴长公主的下降之礼!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礼部尚书?

第五百五十四章 晋国大长公主府的坏消息

不过卫皇后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烦心的?

她直言:“何文琼会放肃王进帝都,无非就是因为这门亲事,这一点,何修仪转告其母连氏之语也已经证实了。所以本宫怎么可能让长兴当真下降给那何谦?!”

皇后现在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件婚事是她跟端化帝直接决定,连苏太后的意见都没请示就定下来的!

当初是因为懒得理会苏太后母女,直接给长兴弄个外人没法说嘴的驸马也就是了,至于说苏太后跟长兴满意不满意这门亲事,无论端化帝还是卫皇后都不在乎。

反正赐婚圣旨下去之后,长兴除非死掉那就必须嫁!

谁能想到风云突变,有一天这事儿反倒砸了帝后的脚?

卫皇后冷然道,“到时候何家没了长公主儿媳妇,本宫倒要看看,何文琼是不是还对苏家存指望?”

馨纤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怕除了这门亲事之外,苏家许给何文琼的还有其他好处?”

好歹是份拥立之功啊!

说到底,何文琼一早是端化帝的人,支持端化帝的儿子,乃是份内之事!

但他这回帮了苏家一把,尽管没有帮到底,却也属于背叛了,即使他现在回头,照理讲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按照一般的想法来说,那还不如索性跟着苏家一条路走到黑呢!

即使何文琼是个摇摆的性。子,但苏家既然可以说服他一次,焉知纵然长兴长公主跟何谦的婚事出了波折,苏家不能说服他第二次?

卫皇后抿了抿唇,淡淡道:“那就让他拿不了那些好处!”

差不多的时候,宫外,燕侯府,简虚白夫妇也在说长兴长公主的婚事:“本来就是陛下为了击破谣言定下来的,如今又赶着现在这非常时期,也不知道能不能顺顺利利的办完?”

宋宜笑打趣道:“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过,不会让长兴长公主成为咱们往后的麻烦来着?莫不是也打算在这里面掺一脚?”

“那时候我是怕肃王登基之后长兴水涨船高,本朝的金枝玉叶们的名声你也晓得——我可不想好好的日子被搅了!”简虚白解释道,“所以确实想给长兴找点麻烦,免得她往后故态复萌想些不该想的!不过眼下已经跟燃藜堂商议好了不是?如此她往后威胁不到咱们,那自然是当个寻常表妹看了。

说到这里斜睨一眼妻子,“我现在倒希望她嫁得顺顺利利,最好还能跟何谦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以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再不要恢复以前的刁蛮不讲理才好!”

“你道我是你呢?”宋宜笑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递给他,示意他替自己剥出来,指尖绕着腰带上的一缕宫绦,似笑非笑道,“听着你提到个女子就疑神疑鬼的——我可没怀疑过你!”

简虚白一面剥着橘子,一面露出古怪之色:“是吗?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进宫赴宴,听我叮嘱给人送点东西,回来就拉着我问长问短,非把我在乌桓那几年每天做了什么问出来不可?”

“这是什么年月的事情了?!”宋宜笑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尴尬,把脸转过去,哼道,“再说我那还不是怕送的东西不如人家意,叫你不称心了?”

不过既然说到飞暖,她沉吟了下,又把头转了回来,小声道,“如今新君人选迟迟不能决定,他们母子一直被押在狱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死是肯定不会死的。”简虚白将剥好的橘子一分为二,一半放在案上干净的地方,一半拿在手里慢慢的抽着橘络,也轻声道,“毕竟得留着让新君登基之后公开处置呢!到时候若交不出两个活人来,狱卒自没好果子吃!至于说受罪,飞暖应该比较难熬,庆王的话,估计要好点。”

毕竟庆王年纪小,不禁折腾。

说起来这孩子其实挺冤枉的,然而世风如此,他这个身世要么不揭露,现在既然已经大白于天下,那是怎么都没活路了。

宋宜笑虽然觉得庆王可怜,不过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与端木老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作为端木老夫人的晚辈,且是端木老夫人一番谋划的得益者之一,自然不会忘恩负义的说老夫人不好。

所以顿了顿之后岔开了话题:“我记得咱们才成亲的时候,你许诺说春天花开的时候带我去占春馆玩,结果一晃几年过去了,好像一次都没履行过?”

简虚白闻言尴尬道:“新君这件事情,我估计年前怎么都会定下来的。明年定然可以抽出时间!”

“那也得我去得了占春馆呀!”宋宜笑白了他一眼,目光扫过自己还不明显的小腹,“到那时候我肯定行动不方便了,动得了吗?”

两人正拌着嘴,忽然有下人脚步急促的走过庭院,跟着带着惶急叩响了门:“侯爷、奶奶,晋国大长公主府里来了急报!”

夫妇闻言都是脸色一变!

好在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却也不至于是噩耗——下人顿了顿之后继续道,“大长公主殿下病情加重……方才醒过来之后,发话说要见侯爷!寿春伯爷亲自叫开坊门来了咱们府前,如今正请侯爷立刻前往!”

这三更半夜的,燕侯府又只夫妇两个当家,晋国大长公主那边也没提宋宜笑,简虚白匆匆穿了外袍,拿起狐裘边披上边道:“那你就不要过去了,免得府里没人主持,朝平他们被吓着!有什么消息我打发人回来跟你说!”

宋宜笑知道晋国大长公主府那边现在定然有点兵荒马乱,自己既不是大长公主想见的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因为身孕,得叫那边留意着自己,去了不过是给那边添乱,是以虽然也很担心晋国大长公主,但还是点头:“路上小心!”

简虚白这一去,一晚上都没回来。

宋宜笑因为担心这位前任婆婆,这晚也没怎么合眼。

到了次日天亮时分,她起身梳洗好了,才坐到花厅里,下人们还没把早饭端进来,外间有报说纪粟回来了,带了简虚白的话要跟宋宜笑说——宋宜笑急忙叫人晚点传饭,先喊了纪粟到跟前,关切道:“怎么样?”

“大长公主殿下目前还好,虽然暂时依旧起不了身,不过太医说到年节前后估计就可以叫人扶着在院子里走几步了。”纪粟委婉告诉她:晋国大长公主的情况虽然不能很乐观,但至少不会突然逝世,末了却立刻道,“侯爷有话要奴婢单独禀告奶奶……”

宋宜笑闻言,二话不说命左右退下——纪粟躬着身,踏前一步,小声道:“奶奶,这事儿有点难办:晋国大长公主殿下,希望能够见一见景敏县主!”

裴幼蕊目前居于燕侯府的事情,纪粟作为简虚白的心腹,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事情难办,“现在捉拿贺楼独寒家眷的风头虽然已经有点过了,但帝都到底人多眼杂,这会又是青天白日的,景敏县主也是怀着身子……即使作些遮掩,也怕有意外。这眼节骨上,若叫景敏县主露了踪迹,对咱们府,对肃王殿下都不是什么好事!”

宋宜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皱眉片刻,说道:“想来二伯母是想念女儿了,大姐今儿在那边吗?”

“清江郡主跟咱们侯爷一样,都是昨儿个晚上就到了晋国大长公主府,一直守到这会也还没回去的。”纪粟说到这儿,犹豫了下,到底说了出来,“奶奶,听侯爷话里的意思,大长公主殿下,正是想见景敏县主,而不是清江郡主或者是景慧县主!”

“嗯?”宋宜笑一怔,她跟其他人一样,一直认为晋国大长公主最疼的是景慧县主聂舞樱,因为这个名义上的义女是晋国大长公主的亲生骨肉,却因为父不详的缘故,无法得到公主亲生女儿该有的荣耀与待遇,这让晋国大长公主歉疚之余,对她自然格外怜爱。

虽然晋国大长公主对裴幼蕊这个真正的义女也不错,甚至曾为了她呵斥过简虚白夫妇,不过大家都觉得,裴幼蕊在晋国大长公主跟前的地位,是不如聂舞樱的。

现在这位老牌金枝玉叶病重之际,最想见的,怎么也该是聂舞樱吧?

由于聂舞樱现在还在返回帝都的路上,一时半会见不着,晋国大长公主临时想到裴幼蕊,也还罢了,怎么会真正想见的就是裴幼蕊呢?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宋宜笑沉吟了会,说道,“那夫君的意思,是冒险送义姐过去,还是?”

纪粟叹了口气:“侯爷把情况给大长公主殿下说了,大长公主殿下倒是舍不得景敏县主冒险。”

顿了顿,“大长公主殿下想过些时候去占春馆住些日子散心,让景敏县主这两天可以先行前往,如此母女在占春馆团聚,那儿远离帝都,却是个脱离是非的好地方。”

宋宜笑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我待会去告诉义姐。”

她心里想这哪里是晋国大长公主想念裴幼蕊了?这根本就是怕裴幼蕊在燕侯府的消息走漏之后会连累一群人,找个借口把裴幼蕊弄走罢了——不过,占春馆?这要是事发,清江郡主岂不是也要被牵累了?

但再想想,晋国大长公主要去城外养病,还要偷偷藏个受牵累的义女,还有地方比占春馆合适吗?

不出动大批禁军,想在占地百里的占春馆里找到一个人,怎么可能?!

真正禁军大规模出动搜查占春馆的话,已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也不差这么一道罪名了。

“但这么做到底把大姐也拖下了水,大姐跟二伯母一样,是不想被扯进这些事情里头的,尤其平安儿快要当爹了,大姐眼下照理来讲应该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宜笑心烦意乱的捏了捏额,“即使却不过二伯母要求允了此事,只怕心里也不痛快?”

(今天想去圈子看看,然后我发现我忘记了密码。然后我再发现其实我把账号也忘记了……)

(这就是长年使用自动登陆的下场啊!)

第五百五十五章 晋国病重引起的担忧

不过宋宜笑不知道的是,晋国大长公主这么做,目的根本不是怕裴幼蕊在燕侯府露了行藏,连累了简虚白等一干人,而是:“裴荷生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儿,本宫已经辜负过他的弟弟了,又怎么能叫他的女儿重蹈覆辙,陷入争权夺利的风波中,为人棋子?这孩子绝对不可以继续留在燕侯府中!”

这时候简虚白等人陪了一晚上,都被大长公主强令去休憩了,只有佳约守在病榻畔。

佳约闻言犹豫片刻,委婉道:“但现在肃王殿下已经进了帝都,且曝露在群臣面前。若这时候将景敏县主从燕侯府送去占春馆,会不会……扰乱了肃王殿下那边的计划?”

本来佳约就因为裴幼蕊之前试图报复简夷犹的举动,对她存了些看法,现在的大位之争,晋国大长公主的亲生骨肉里,聂舞樱、简虚白全部都被卷了进去,相比之下,裴幼蕊到底不是晋国大长公主生的——佳约不免觉得,很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义女,乱了亲生骨肉们的谋划。

但晋国大长公主只虚弱道:“照本宫说的去做!”

顿了顿,她复叹了口气,“若非当初本宫没帮幼蕊把好关,以为那贺楼独寒是个好的,几乎是撺掇着她应下这门婚事,这孩子现在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东躲西藏的地步?!”

大长公主不是爱炫耀金枝玉叶身份的人,私下跟左右心腹说话时,鲜少自称“本宫”,一旦这么做了,说明她已经下定决心,是不想再听劝阻的罗嗦了。

佳约沉默了会,低声道:“只怕景敏县主不能体会殿下的一番苦心,只道殿下是怕她拖累了燕侯府。”

“我又不求她感激。”晋国大长公主也沉默了片刻,才悲哀的说道,“原本我待她好是为了什么你也是晓得的,只要她好好儿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她要是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不久之后到了地下,要怎么同……同裴家交代?!”

……而这时候,宋宜笑也抱着“万一义姐认为我们在赶人可怎么办”的担忧,字斟句酌的同裴幼蕊说明了晋国大长公主的打算:“……义姐觉得呢?”

她现在其实觉得挺为难的,因为她也好,简虚白也好,都没有怕裴幼蕊拖累他们的意思。

如果晋国大长公主现在就在这儿,那么宋宜笑自会跟这位长辈好好沟通,说明情况,请她不必为燕侯府担心——但现在大长公主不在——而且宋宜笑了解自己的丈夫,简虚白肯定也跟大长公主表过态,不介意裴幼蕊在燕侯府里藏身。

之所以还是遣纪粟回来说这件事情,估计是没能拗过晋国大长公主。

从大长公主昨晚病情加重之后,只召见了简虚白而没有召见宋宜笑这点来看,简虚白劝不住的事情,宋宜笑去了也没用。

何况病中的长辈,即使提出来的要求不大近人情,做晚辈的也多半是违背不了的。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来说这话了。

“既然是娘的意思,那我当然不会违背。”裴幼蕊听完之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淡道,“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起程?”

宋宜笑忙道:“不必这样急——二伯母的意思,只是怕您跟她一块出发惹人注意,可不是催您马上动身!”

“早动身晚动身那还不都是一样?”裴幼蕊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要笑不笑的说道,“反正我之前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这会子两手空空去了占春馆,料想那边也不会什么都不给我,是吧?”

宋宜笑听出她是生气了,这也难怪,被丈夫牵累成逃犯已经够悲催了,好不容易回到弟弟弟媳这儿,没过两天安生日子,就又要被要求离开,别管让她走的话说得多么好听,实质上总是赶人——裴幼蕊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其实二伯母是真的病情加重了。”宋宜笑心头纠结了会,说道,“昨儿个太晚了怕您担心所以没来打扰,昨晚是二哥亲自过来喊的门,夫君连夜过去大长公主府那边候着,守到今早递了消息来,说是二伯母除了想见夫君外,还想见您。”

裴幼蕊起初只道所谓晋国大长公主病情加重是哄自己离开燕侯府的话,此刻闻言,才微微变了脸色:“娘现在如何了?”

“我没有过去,也不清楚具体情况,纪粟带回来的消息……”宋宜笑蹙起眉,沉吟了会,才道,“就是还得静养罢!不过,二伯母今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了。”

言外之意,晋国大长公主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因此思念晚辈,包括义女在内,也是真心实意,绝不是单纯的嫌弃义女会牵累了燕侯府。

裴幼蕊沉默了会,才道:“我方才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你们本来也没义务为我做什么,当初甲十一把我送过来时,你们没有任何意见就收留了我,原是我欠你们的。现在要我离开,也是理所当然。何况帝后那边要是知道了我在这儿,不仅仅对你们不好,对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的。娘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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