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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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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一惊,赶忙跪下请罪!
“念你年纪小不懂事,这回就算了。”宋宜笑摆手让她起来,“巧沁你给我传下话去,以后称我亲娘那儿亲家王妃,继母那儿亲家奶奶,这两位都是我所尊敬的亲长,怎么能让下人乱喊错了礼数?”
她虽然确实不待见宋家那边,但也不会傻到公然纵容下人蔑视亲爹继母,授人以柄。
敲打了一番后,才吩咐那小丫鬟,“现在去跟赵妈妈说,我这儿有空,让她把报喜的人带过来回话!”
片刻后她换了身见客的衣裙出来,正好赵妈妈引了一个清瘦利落的婆子跨过门槛。
那婆子规规矩矩的请了安,自报家门姓章名翠娘,是卢氏的陪嫁。
“章妈妈请坐!”宋宜笑客气的招呼,“妈妈喝什么茶?文君嫩绿可以么?”
章翠娘受宠若惊,连说不敢当,双手接过茶碗后,又连连道谢……宋宜笑和颜悦色的让她不要拘束:“你是我娘的陪嫁,那就不是外人,只管把这儿当宋家一样。”
安抚几句,看她平静下来了,又问长问短的把宋家上下都关心了一遍,做足了场面功夫,才问起正事:“闻说娘有了身子?”
“可不正是沾了大小姐的喜气?”章翠娘一听这话就笑容满面,恭恭敬敬道,“奶奶从生了二小姐之后就一直没消息,思及老爷膝下单薄,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挂着的。结果这回大小姐出阁不几日,奶奶喜酸喜甜的,请大夫一瞧,竟是有了!”
所以,“奶奶一得准信,赶忙让奴婢来给您报喜,让您也高兴高兴!”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宋宜笑垂眸呷了口茶水,她虽然没有咒宋家断子绝孙的心思,可也不觉得有个异母弟弟有什么开心的……总之对于宋家,她的想法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这确实是件大喜事,不过要说沾了我的喜气我可不敢当!”放下茶碗,她淡淡一笑,“这是爹娘子嗣缘分到了,哪好把功劳归给我?”
章翠娘笑着称是,但还是坚持:“这缘分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您一出阁就到,足见您跟姑爷是天作之合,大吉大利!家里人也跟着沾光!”
“我听说坊间有俗语道是酸儿辣女。”知道这份“功劳”是领定了,宋宜笑扯了下嘴角,岔开话题,“娘这回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奴婢代奶奶谢大小姐吉言!”章翠娘起身福了福之后,又给自家主子圆场,“可惜如今日子短,大夫也吃不准男女。”
卢氏当然也希望生个儿子,但生男生女这种事,胎儿落地之前,再高明的大夫也不敢把话说死。宋宜笑说的话吉利归吉利,但章翠娘还是补了句以防万一。
“如今爹娘跟祖母就二妹妹一个子嗣承欢膝下,却是寂寞。”宋宜笑无意用宋家急需男嗣这件事逼迫卢氏,她跟这继母没感情也没过节,即使不喜欢被卢氏打扰,也犯不着让人家妊娠时闹心,就和蔼道,“不管娘这回给我们姐妹添个弟弟还是妹妹,总能给二妹妹做个伴。再说娘如今正值韶华,往后我跟二妹妹的弟弟妹妹多着呢!”
章翠娘听了这话暗舒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心了点:“大小姐说的极是!”
……叙话完了,宋宜笑让赵妈妈送她一送,自己则带着锦熏回房换回家常衣裙。
锦熏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就啧啧称奇:“奴婢就觉得小姐福泽深厚!果然这一出阁,简家老太爷那边且不说,宋家已经先得好处了!”
“你还真信?”宋宜笑瞥她一眼,“恐怕继母她早就有了身孕,不过是想给我做脸,才刻意压到现在透露出来罢了!”
“那亲家奶奶倒是有心了!”锦熏愣了下,又欢喜道,“有她这么一讲,即使老太爷暂时好不起来,外人谁又敢说您不是福泽深厚?”
宋宜笑冷笑着道:“我要真是福泽深厚呀,也不至于需要在衡山王府寄人篱下足足六年了!卢氏是四年前进的宋家门,之前她可曾理会过我?如今递这个梯子,你道她是不求回报吗?”
吐了口气,脸色非常难看,“往后跟他们的来往,怕是难断了!”
毕竟,卢氏现在怀的孩子,可是“沾了长姐出阁之喜”才有的,往后卢氏打着“感谢”的旗号三天两头派人上门,宋宜笑总不可能不理会。
这么一来二去的,还怎么井水不犯河水?
看出她的糟心,锦熏想了想:“算算王妃的产期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该为小公子或小郡主预备份贺礼了?”
果然提到亲娘之后,宋宜笑神情缓和下来:“待会咱们去库房里瞧瞧!”
第81章 崔见怜有孕
韦梦盈的产期还没到,东宫却传出了喜讯:崔侧妃有了!
崔侧妃就是崔见怜,她因为不是正室,三四月那会领了恩旨后,没几天就收拾东西进了东宫……算起来服侍太子还不满半年,就妊娠在身,不能不叫人感慨她福泽深厚。
太子这会已有二子一女,但除了长子出自太子妃外,其余两个孩子的生母都很卑微。崔见怜贵为侧妃,又是他嫡亲表妹,如今有孕,太子妃自要有所表示:特意请了亲近的外命妇,在东宫办了场小宴为她庆贺。
宋宜笑这会虽然还没受诰封,但不提国公发妻的身份,一品夫人是迟早的;单论简虚白与太子的亲厚,太子妃也不会忘记她。
一道请帖送至燕国公府,倒是省了宋宜笑求见的流程。
“我早就想见见弟妹你了!”太子妃虽然与卫银练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但长得并不像。后者是杏眼桃腮的俏丽;太子妃却是云发堆艳、弱骨丰肌,美艳中透着妩媚。
免了宋宜笑的礼后,她笑吟吟的赐了座,语气亲热道,“前些日子,你们进宫谢恩时,我竟没赶上!如今可算见着了,弟妹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妍姿艳质!”
“娘娘谬赞!”宋宜笑自要谦逊,“娘娘蕙质兰心,颜如舜华,臣妇望尘莫及!”
“简表弟自幼养在宫闱,算是太子瞧着长大的,你可也不要跟我见外!”太子妃见她自称“臣妇”,就嗔她,“不然我可要认为你是不愿意跟我亲近了!”
宋宜笑正要说话,门外踢踢踏踏的走进一群人,打头的一袭浅紫宫装,年纪不大,行走时却曲臂搭了宫人的手,眉眼艳丽,体态窈窕,正是崔见怜。
“妹妹来啦?”太子妃见状,暂住话头,微笑着招呼,“快坐吧,可别累坏了!”
崔见怜垂着长睫,仍旧福了福,才淡淡道了句:“多谢姐姐。”
宋宜笑虽然跟她不和睦,但这回进东宫的名义就是为了贺她有喜,如今正主到了,总要起身说几句应景的话:“臣妇恭贺侧妃娘娘妊娠之喜,愿娘娘康泰平安,子嗣绵延!”
她说的口不应心;崔见怜自顾自的把玩着手里的瓷盅,听的也是面无表情……听完之后,毫不给面子的嗤笑了一声,把头转向一侧,鬓发间一串珍珠微微晃动,似划出讽刺的弧度。
见状,宋宜笑还没说什么,太子妃先蹙了眉,隐晦的给崔见怜递去一个眼色。无奈后者不予理睬,太子妃抿了抿唇,只好自己出来圆这个场:“宋弟妹的好意,我与崔妹妹都心领了!”
又说,“崔妹妹素来沉默寡言,宋弟妹可别见怪!”
“娘娘言重了。”宋宜笑浅浅一笑,“侧妃娘娘沉静美好,令人心折,‘见怪’二字,从何提起?”
太子妃笑道:“我看她也跟亲妹妹似的。”但这么一句之后,却立刻转了话题,显然是怕崔见怜说出什么叫人下不了台的话来,坏了气氛。
因为崔见怜在,宋宜笑虽然与太子妃相谈甚欢,但也没机会说出蒋慕葶的事。
片刻后其他接了帖子的宾客陆续而至,行礼问安后,太子妃身边围绕的人多了起来,渐渐的就有些顾不上她了。
宋宜笑也正好抽空端了茶润嗓子……只是一盏茶没喝完,却发现不远处有人在打量自己,眼神十分复杂。
“那是太子宾客之妻黄夫人。”察觉到她的疑惑,侍立在她身后的东宫宫女,会意的低头,轻声介绍,“是您娘家继母的娘家母亲。”
“原来是外祖母!”宋宜笑恍然,立刻放了茶碗上去见礼。
“当不得!”黄氏知道今日过来会碰见女儿的继女,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外婆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宋宜笑竟先过来了……不但如此,她一壁儿行礼问安一壁儿就是一句亲热的:“不知外祖母当面,方才怠慢之处,还请外祖母恕罪!”
这毫无芥蒂的模样,看得黄氏眼皮跳了跳,才手忙脚乱的扶了她起来,“这些年来小女不曾尽过为母之责,我就更不要说了。受你一声喊已是愧疚无比,哪还敢受你的礼?”
“外祖母这话见外了!”宋宜笑笑容可掬,恭敬道,“我因怕冲撞了祖母,这些年来一直没回过宋家。祖母年高、爹公务繁忙、二妹妹年幼,全赖娘一个人里里外外的操持打点,娘为宋家付出这许多,身为宋家女,怎能不视之如生母?既然把娘当生母,给您这外祖母行礼,岂非理所当然?”
又打趣道,“外祖母该不会瞧我愚笨,不想认我这外孙女吧?”
“言重了,真的言重了!”看着她态度自然言笑晏晏,黄氏的心情却复杂得没法说,强笑着取下腕上一只翡翠盘金花镯子,给她戴上,“我原知道韦王妃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孩儿,又入了太后的眼,必是极聪慧懂事的。却不想你比我想的还要大气!”
宋宜笑也不推辞,收下镯子后微笑道:“外祖母疼我,自然看我什么都好。”
左右之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都称赞她们祖慈孙孝……等宋宜笑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后,有跟黄氏相熟的人就低声取笑道:“你来时还担心这外孙女不好说话,如今可算放心了?”
别管宋宜笑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场面功夫她做的很足。
黄氏所担心的下不了台的情况完全没出现,在外人看来这样的结果很好了……既没血缘,又头次照面的所谓祖孙,总不可能要求宋宜笑跟宋宜宝一样依赖仰慕黄氏吧?
然而黄氏面上笑着说:“可不是吗?我原想着虽然是祖孙,但之前也没见过面,万一孩子认生可怎么办?现在瞧她这落落大方的模样,倒是我坐井观天,小觑这孩子了!”
这番话也就最后一句最真心,说的时候,黄氏甚至不自觉的抓紧了袖子:才十四岁的女孩儿就这么面面俱到,足见城府之深!
再考虑下她当年在宋家受的委屈,在黄氏看来这显然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主儿……放任她发展下去,有朝一日报复起来,自己女婿一家,如何能挡?
“绝不能让她这么下去!”黄氏心中危机重重,但眼角扫过宋宜笑仪态端庄的模样,却又觉得无从下手,“要身份有身份,要心计有心计,还那么能忍……这样一个人,要怎么下手?”
黄氏这儿心绪万千的琢磨着怎么坑外孙女,宋宜笑这会却是心情平静……她招呼黄氏原是为了不给旁人抓把柄的机会,场面走过了,黄氏也就被她丢到脑后,倒是笑吟吟的招呼起了走到跟前的司空衣萝:“你今儿来得这么晚?我等你好久。”
“没办法,我不像你,燕国公府离东宫多近啊?”两人经过避暑之后,已经很熟了,司空衣萝就势在她身边坐了,打趣道,“我可要从遥远的城南赶过来,能不晚吗?”
这么说时目光上上下下的扫视着宋宜笑,似笑非笑,“哟!这做了新妇的人就是容光焕发!我方才远远看着都差点不敢认了!”
宋宜笑闻言也不羞恼,只笑道:“莫急莫急,下个月你不也要出阁了吗?”
“呸!”司空衣萝取笑不成反被揶揄,啐了她一口,又捏起粉拳在她臂上意思意思的捶了下,“你这翡翠镯子挺好看的啊,这上头盘的花是牡丹还是芍药?”
“是芍药吧?”宋宜笑方才压根没细看,这会被司空衣萝提到,才低头打量一眼,道,“我外祖母刚刚给的。”
司空衣萝笑道:“这翡翠水头这么好,以你那外祖母的身家,怕是压箱底的东西了,就这么给你做了见面礼,却是大方!”
“沾了娘家妹妹的光……她还没长大,这些好东西,外祖母也只能先给我戴了。”宋宜笑淡淡一笑,司空衣萝听她语气不大愿意谈黄氏,就转开话题道:“说起来我有件事想跟你打听!”
她压低了嗓音,把头凑到宋宜笑耳畔,才轻声问,“衡山王府的四郡主,私下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问起她来了?”宋宜笑心念转了转,猜测道,“该不会……?”
“我有个堂哥到议婚之年,我婶母偶然见过一回四郡主,觉得她品貌性情都很合心意。”司空衣萝也不隐瞒,“只不过你也晓得,这场面上的表现,未必能全信,我婶母又只我堂哥一个儿子,对于唯一的儿媳妇那当然要慎之又慎。惟恐迎了个表里不一的进门,到时候岂不闹心?”
这倒叫人为难了……宋宜笑对陆蔻儿的印象谈不上好,但一来她再跟司空衣萝不见外,这才认识几个月,就开始倾诉抚养过自己的人家的女儿种种恶行,实在过于无情无义;二来她不喜欢陆蔻儿,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万一司空衣萝那婶母梦寐以求的儿媳妇,就是陆蔻儿这样的呢?
所以沉吟了会,才道:“说来惭愧,我与四郡主其实也不是很熟。主要是王府地方大,我们住的远,平常来往不大方便,且女学有种种功课,每个人空闲的时间都不多。对于四郡主私下里的情况,我还真不是太清楚。”
司空衣萝闻言倒也没失望,道:“我想你跟她也不会很熟,只是婶母知道我今儿过来会碰见你,想着能打听一些是一些才托了我。”
“对了,谢姐姐有事告了罪,今天不来了。却不知道卫姐姐……”宋宜笑听她这么讲才松了口气,呷了口茶水,看到被人群围住的太子妃、崔见怜,沉吟了下,就问,“我是说银练姐姐,会来么?”
司空衣萝正要回答,宋宜笑却先觉得肩上被人拍了下,诧异回首,却见碧衫黄裙的卫银练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后,脆声道:“一来就听你们提到我,是不是说坏话被我抓到了?”
“宜笑……噢,现在该喊善窈了!她这些日子为了蒋慕葶的事情,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司空衣萝跟她是邻居,打小常见面,虽然彼此不算特别投缘,但说话也算随意,这会一边剥着一个橘子,一边就嗤笑道,“这会惦记着你还能是其他事?不是我帮善窈说话,那位迁怒了这么些日子,怎么也该消停了吧?”
提到蒋慕葶,卫银练蹙了下眉,想说什么又看了看四周,一副不方便提的样子,只拉了拉宋宜笑的袖子,道:“待会咱们找个地方从头说起。”
宋宜笑见她态度不像是偏帮蒋慕葶的样子,暗松口气,道:“好!”
第82章 叩门求助
因为有卫银练,宋宜笑暂时不急着去找太子妃了。
开宴后,她们三个就坐在了一起。
酒过三巡,借口更衣,自然而然的离席寻了处厢房,命丫鬟守在门外,入内细说来龙去脉。
“这事其实都怪宝璎!”落座后,卫银练开门见山道,“太后知道了宝璎曾逼迫善窈你给慕葶顶罪的事儿,很是不喜,说蒋家一个丫鬟都这样跋扈,小姐还不得上房揭瓦?”
又赶着被落井下石,“代国长公主亲自对陛下说,魏王殿下并非贤妃娘娘亲出,慕葶倒是贤妃娘娘的嫡亲侄女。若慕葶许给了魏王殿下,恃宠生骄起来,魏王殿下念及贤妃娘娘抚育之恩定然只能忍着……可堂堂皇子,这样被个臣女欺负,也太可怜了!”
这些话传到蒋贤妃耳中,贤妃权衡之下,就主动去向显嘉帝请罪,表示蒋家没把蒋慕葶教好,这个侄女实在不够资格做宗妇,应该为魏王另择佳妇。
“贤妃娘娘究竟是正一品的妃子!”听到这里,宋宜笑抿唇不语,司空衣萝已嗤笑出声,“做这样的决定再英明不过……先惹了太后不喜,又被代国长公主殿下质疑家教,偏偏魏王也没什么表态,还不自请取消婚约,非要等到上头发了话,把最后一点颜面也踩进泥里才死心吗?”
“咱们旁观者清,是觉得这样的情况,慕葶与其去跟南漳郡主争到底,还不如另觅良人!”卫银练对司空衣萝这番连嘲带讽的话只是一叹,“可谁叫她动了心呢?一时半会的想不通也是没办法。”
说到这里,对宋宜笑歉然道,“这些事情本来跟你是没关系的,可有些人小人存心挑拨,说上巳宴的风波,清江郡主都亲自做主按下去了,怎么可能再传到太后、代国长公主耳朵里?必然是善窈你气不过宝璎咄咄逼人,回头就告了密……慕葶那会也是昏了头,居然当真了!”
司空衣萝又是一声嗤笑:“她那个脑子!火头上你说什么她不相信?”
卫银练没理她,继续代蒋慕葶给宋宜笑赔罪:“到最近她总算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原想亲自去给你请罪的。可一来你忙着出阁,不好打扰;二来呢她这段日子身体是真的不大好,不方便出门。所以只能托我代为转达歉意……等她好了之后,一定会亲自来寻你斟茶赔礼的!”
宋宜笑以前一直以为司空衣萝跟蒋慕葶有仇,但现在瞧着又不是那么回事:司空衣萝刚刚才嘲讽了蒋慕葶愚蠢,这会却道:“蒋慕葶这个人向来眼高于顶,我瞧她从头到脚也就这么一个优点了:做人还算磊落。”
听语气竟似在委婉的说情了。
“赔罪这话就太见外了!”宋宜笑瞥一眼司空衣萝,心里有些好笑,摇了摇头道,“早先的失约,我都还没向蒋姐姐与卫姐姐你请罪呢……何况上巳宴上的事情,老实说跟我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我跟崔见怜,那是打小的恩怨了!”
就掐掉陆冠伦,只说崔见怜不喜欢韦梦盈占了亲姑姑的位置,所以迁怒到自己头上,“……不瞒两位,我到现在听到犬吠声,哪怕知道那犬咬不着我,都要心惊肉跳好一阵!”
她说这话时举手抚胸,脸色微微发白,“救下我的丫鬟今年也有十五了,原本是极甜美可爱的,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终身之事要怎么处置?”
“难怪上次在清熙殿的偏殿里,你们两个针锋相对!”司空衣萝恍然,同情的看向卫银练,唏嘘道,“东宫里进了这么一位主儿,太子妃娘娘可真要受累了!”
“我就说这姓崔的本是骄横跋扈的性子,怎么一进东宫就变得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了?”卫银练面色铁青,“合着是心有丘壑,晓得太子殿下喜欢冷美人,特特装了样子争宠!”
宋宜笑眯了眯眼,旁敲侧击道:“崔侧妃很得宠吗?我以为太子殿下只是念着表兄妹之情特别照拂她而已。”
“不得宠的话,我姐姐今儿何必办这场宴?”卫银练冷笑,“当年我姐姐怀钟陵郡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大动干戈过呢!她肚子里那个无论是男是女,能越过钟陵郡王去?”
钟陵郡王就是太子的嫡长子,今年七岁,据说聪慧伶俐,深得显嘉帝欢心。
“凭她怎么得宠,在太子妃娘娘跟前,那还不是得规规矩矩的行礼请安?”宋宜笑拨着腕上镯子轻笑,“卫姐姐还请息怒,不然气伤了身子,可是我多嘴了。”
司空衣萝圆场道:“善窈这话说的很对……旁的不讲,就她那轻狂样儿,太子念着她是表妹不计较,上头太后、皇后两位娘娘也未必瞧得惯的。贵妃再是她姑姑,钟陵郡王才是贵妃的嫡孙哪!”
“这些道理我也懂得,只是瞧着姐姐为她忙前忙后,她却始终端着一副清高傲慢的姿态,半点侧妃应有的谦逊都不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卫银练吐了口气,起身道,“算了,不说这个,还席吧,有些日子没见了,咱们可得好好喝几盏!”
宋宜笑与司空衣萝闻言起身,都笑:“我们两个皆不胜酒力,要多喝你自己喝去吧,醉倒了也不管你!”
“醉倒了我就抱着你们不撒手!”卫银练伸手一左一右挽了她们,威胁道,“到时候看你们怎么个不管我法!”
三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席上,宋宜笑跟司空衣萝虽然都自称酒量不行,但在卫银练的嬉闹下,多多少少还是喝了点,又吃了这季节的螃蟹……结果宴散之后,宋宜笑也还罢了,司空衣萝却出了事儿。
她出东宫时就觉得酒意有些上涌,但想着反正就回家了也就没提。
然而到马车上一晃,渐渐就支撑不住了:头晕眼花冷汗直冒,一阵阵反胃的感觉泛上来,怎么都压不住。到这时候司空衣萝才知道不好,赶紧吩咐左右:“看看附近有医馆没有?我怕是吃伤东西了!”
丫鬟早就被她脸色煞白的模样吓到,闻言赶紧叫停了马车……这会宋宜笑跟卫银练都还没跟她分开走,看她马车停下自然要问缘故,得知她身子不适,都吓了一跳!
“这附近是没有医馆的。”卫银练有个太子妃姐姐,常到东宫走动,对于沿途自然有所了解,听了丫鬟的话,就蹙眉,“最近有大夫的地方也在两条街之外!”
“那可怎么办啊?”丫鬟都快哭了,“我家小姐这样子,可拖延不得!”
宋宜笑察觉到司空衣萝这会说话都困难了,心头暗惊,看了下附近都是朱门兽环的门第,略一犹豫,还是建议:“要不先问问附近可有人家愿意借间厢房给司空妹妹休憩?人方才还好端端的,许是马车内狭窄气闷,才不舒服的?”
大夫暂时找不来,好歹让人有个舒服点的地方待着,凭什么情况也能多撑会啊!
“快去叩门!”卫银练一想也对,“你们不要去找大夫了,让我家侍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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