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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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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须没人见怪,这老家伙把今天来拜年的晚辈们差不多挨个骂了一圈了好吗?!

这天宴散之后,回燕国公府的路上,宋宜笑不禁对丈夫道:“表舅母真是不容易!”

“我们也不容易!”简虚白淡淡道,“年年都要送上门去看那老家伙倚老卖老。”

宋宜笑:“……”

察觉到丈夫这会心情不好,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回到府里后,下人递上茶水解乏,宋宜笑呷了口,正要提给暖淑人送东西的事情,栗玉却进来禀告道:“公爷、夫人,长公主殿下派了人来,请两位过府议事。”

夫妻两个闻言都很惊讶:“大过年的是什么事需要找我们商议?”

这个栗玉却不知道了:“来人只在门上说了一声就走了,奴婢也不晓得是什么事。”

去晋国长公主府的路上,简虚白若有所悟:“娘派去幽州的人,走了也有大半个月了吧?”

晋国长公主是在聂舞樱生辰当天接到幽州噩耗的,距离现在大约有二十天的样子。

宋宜笑算了算路程,脸色微变:“难道裴姐姐那儿有什么不妥?”

到了婆婆跟前,还真是这事……好在不是裴幼蕊有什么三长两短,而是她不愿意来帝都:“我知道她难受,也知道她来了会觉得尴尬,可她家大管事都派人来讲了她兄嫂不贤了,叫我如何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幽州?”

长公主非常烦躁,“那地方她以前根本就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可能不受委屈!倒是帝都,她好歹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她就是在帝都一个人住裴家老宅子,也比在幽州跟兄嫂住好啊!”

婆婆这会的心情,宋宜笑非常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她可没什么好主意……换了她自己,她也未必肯来帝都呢?

这会又怎么想得出法子?

简虚白则道:“要么我亲自走一遭?兴许义姐会给我个面子。”

“这会没外人在,我就说实话了!”这件事情,长公主除了幼子幼媳外,只喊了长女清江郡主,这会郡主蹙眉道,“就是叫柔驰去幽州,也不能是阿虚你亲自去!”

原因很简单,“本来你跟夷犹夫妇关系就不大好了,再去接幼蕊,夷犹夫妇哪能不认为你是故意针对他们?”

虽然说这两兄弟之间早已是芥蒂累累了……但作为亲娘跟亲姐姐,长公主与清江郡主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阻止他们关系进一步恶化的。

这会听了郡主之言,长公主连连点头:“何况阿虚你入仕不久,近来都很忙,亲自去幽州,一来一回要耽搁多少日子?哪里抽得出这空?”

但也不能任裴幼蕊留在幽州……最终清江郡主字斟句酌的提出一个建议:“不如……问一问简三叔?听说简三叔尝与裴驸马相交莫逆,裴大学士临终前既然交代要留一半家产与幼蕊,想来也会告诉她这件交情,方便幼蕊有事时求助?”

第168章 就许你调戏我,还不许我调戏你?

晋国长公主听了女儿这建议后,脸色很是难看,半晌才道:“端木老夫人年后就要来帝都,你们三叔如今正情怯,这会打扰他,是不是不大好?”

宋宜笑听出婆婆语气里分明的抵触,甚至隐隐还有些忌惮,暗吃了一惊,心念未绝,却听大姑子解释:“幼蕊是娘您看着长大的,如何不知道娘接她来帝都,是真心为她好?如今不肯来,十有八九是却不过面子。所以咱们这几个再怎么想办法,恐怕她都下不了这个台!”

“可你们三叔也姓简!”晋国长公主蹙眉道,“幼蕊不肯给我面子,难道就肯给他面子?”

清江郡主见她实在不肯,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堂上一时间沉默无声,片刻后,晋国长公主极不情愿的对简虚白道:“你们明天去问问你们三叔,这事儿他肯不肯搭把手?”

夫妇两个领了命,看天色不早,也就告退了。

出门之后,宋宜笑诧异的问丈夫:“娘今儿怎么了?”

“娘的第二任驸马裴则,与三叔是过命的交情。”简虚白好半晌没作声,快到燕国公府了才淡淡道,“裴则当年坠马身故,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发现娘跟爹……心绪不佳,策马发泄,结果才出了意外!之后娘很快改嫁给爹,更是隐约证明了这谣言……本来三叔自幼养在端木老夫人膝下,与爹虽是同胞兄弟,也不是很亲近,经过这件事情,关系越发疏远。”

之后简离邈的妻子难产,一尸两命。

他又是个长情的,不愿意再娶,膝下难免寂寞,“大伯一家十几年前就奉祖父回了桑梓,三叔能移情的晚辈,也就我们二房姐弟三个。其中姐姐惧怕娘,向来足不出户,三叔也不可能去闺阁里看她;三哥一直被爹带在身边教文教武,没什么时间跟三叔照面;只有我虽然养在皇外祖母膝下,但也能不时出宫小住,爹跟三哥都不愿意理我,娘也忙得很,也就三叔愿意哄着我!”

简虚白平淡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失落与寂寞,“所以我跟三叔越发亲近,这才缓和了两房之间的关系。不过除了逢年过节,他们三个平常依然不照面。这回大姐建议去求三叔,娘当然不情愿……据说当年三叔为了裴则之死,在长公主府大发雷霆,闹得娘十分下不了台,最后祖父亲自赶到,才给娘递了个梯子!”

……谁知道简离邈会不会爱屋及乌,为了裴则的亲侄女裴幼蕊,再次大闹长公主府?

但晋国长公主最后还是选择了向这小叔子求助,显然她虽然改嫁了三次,至今养着好几个面首,终究不是凉薄之人。却是冒着自己丢脸的风险,也要将义女劝回身边照顾了。

宋宜笑没想到一时好奇竟问出了婆婆这样的阴私,不免觉得很尴尬,又想:“他连亲娘的隐秘也跟我讲,可见是真把我放在心上的,下回再有类似暖淑人的事情,我可不能再不相信他啦!”

这么想着,心底不免生出些许淡淡的甜意来,嘴角忍不住弯了又弯。

半晌后他们回到府里……才进门,就有下人来禀告:“有一位江南来的客人,方才就到了,已经等了公爷好一会!”

“江南?”简虚白闻言,神情顿时郑重起来,“请他稍等,说我才回来,换身衣服便去相见!”

进了内室后,一边更衣一边告诉妻子,“可能是顾公派来的!”

见宋宜笑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知道她已经忘记了,补充道,“就是顾韶……你娘家祖父生前的好友、我祖父在朝时最大的对手,前些年致仕之后,他原本回了故乡洪州,但因为爱慕江南景色,后又去江南建了一座园子住。”

宋宜笑这才恍然:“你派人找过他?”

不然这位曾经的朝堂巨擘,大过年的,千里迢迢派人来找简虚白一个后辈做什么?

简虚白“嗯”了一声,接过她递来的外袍穿上,走到妻子的妆台前,匆匆检查了下仪容,道:“我去看看是不是……若是的话,却不好怠慢!”

毕竟太子这会正要拉拢顾韶,怎能冷落他派来的使者?

简虚白走之后,宋宜笑还不及琢磨这事,巧沁又上来禀告:“夫人,方才袁家遣人递了口信过来,说您明后天若不忙的话,博陵侯想请您过府一叙!”

“这肯定是为了娘提议的亲上加亲了!”宋宜笑心下了然,道:“待会我问问夫君,若明后日不需要去哪里拜年,也不需要在家里等什么人,那我就过去!”

巧沁忙着人去袁家回话。

去袁家回话的人还没回来禀告,简虚白先着人到后面来报:“公爷要陪客人,晚饭请夫人自用就好!”

“看来那人确实是顾韶派来的,不然不必这样礼遇。”宋宜笑心里这么想着,对左右道:“叫厨房加几个江南那边的菜,口味也清淡些!”

这天简虚白到很晚才回房,虽然神情疲乏,心情却明显不坏,将妻子按在榻上吻了好一会才放开,笑道:“开春之后我可能不用那么忙了,到时候休沐,也好陪一陪你……三四月里,帝都城外踏青的好地方可是不少!”

宋宜笑好奇道:“顾公答应出山辅佐太子了?”

“怎么可能?”简虚白摊开手指,插入她长发之内,缓缓梳理着,轻笑道,“顾公那样的身份,哪会这么轻易表态?何况以他的身份,出山可是大事,皇舅不点头,太子也办不成……不过他打发来的这个外甥,虽然功名只是秀才,到底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颇为可用!等明后日把这人引见给太子,以后许多事情也不必我操心了!”

宋宜笑对这些事情不大懂,这会也不多嘴,只望着他微微而笑。

灯下她容颜如玉,微弯的杏子眼里波光潋滟,叫人想起春末夏初时候拂过满庭落花的熏风,暖洋洋又带着甜蜜的娇慵。

简虚白察觉到,伸手拧了拧她面颊,笑道:“怎么了?”

“我在想,这会夜黑风高,隔着琉璃窗也能听见风呼雪啸,这室中却因地龙的缘故暖融融的三春也似。”宋宜笑单手支腮,空出来的手在丈夫肩、臂上不轻不重的画着圈,媚眼如丝道,“这会儿就你我两个……”

她说到这里,简虚白已露出“我懂”的神情,兴冲冲的开始解衣带:“爱妻说的极是,春宵苦短,怎可抛掷?”

谁知宋宜笑笑吟吟的看着他将中衣都扔到脚踏上了,才慢悠悠道:“可惜我今儿却不方便!”

简虚白:“……”

我衣服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迎着他怀疑的目光,宋宜笑淡定道:“不信你去看桌上,是锦熏方才给我煮的姜汁红糖水!”

简虚白二话不说走出帐子,拿起瓷壶倒了一盏尝完,黑着脸扔下茶碗,回头怒道:“你太过份了!!!”

这会宋宜笑已经笑得直打跌,闻言上气不接下气道:“嗳!我、我……我方才……方才话没说完……谁叫你那么急来着?我这不是正要提醒你吗?”

“很开心?”简虚白在桌边站了片刻,走回帐子里,在榻沿坐了,伸手勾起妻子的下颔,似笑非笑道,“很有意思?很好玩?”

他长眉轻挑,凤眸流转之间寒芒闪烁,鲜红的薄唇微弯,神情像冷淡又像嘲讽,望去大异平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淡漠。

宋宜笑见状,只道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微微后悔,正打算服个软让他消消气,谁知简虚白猛然把她按在榻上!

她猝不及防之下低叫一声,但他却只是俯身拍了拍她面颊,玩味一笑,“过几日,你不要后悔!”

说完拾起地上的衣袍,施施然扬长而去!

听门外动静,似在叫人预备浴房。

宋宜笑抱着被子愣了会才爬起来,撇了撇嘴角,朝房门扮了个鬼脸:“就许你调戏我,还不能我心情好也调戏你一把啊?”

但想想丈夫方才的脸色,她莫名的有点发憷,咬了下拳,又在锦被上打了几个滚,暗暗决定,“这几天好好哄哄他,等过几日他没准就忘记了!”

……不得不承认,简虚白大部分情况下其实不难哄。

这晚两人入睡的心情都很复杂,一直到次日早上,宋宜笑才找到机会跟丈夫说了去袁家的事:“这两日还有什么亲戚要走么?要没有的话,我去一趟跟他说清楚,也免得一直挂着心。”

简虚白闻言,思索了会,道:“我一会带客人去东宫,你得留在家里,防着有人来。我若回来的早,你今儿便能去!”

他从东宫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申时,不算早了。

但因为宋宜笑心里惦记,所以还是叫人套车出了门。

到博陵侯府后,果然直接被请到袁雪沛的书房:“你与雪萼一道长大,又是阿虚的妻子,我又是一介废人,也不跟你见外,就请你来这里说话了!”

袁雪沛开门见山,“令堂想撮合雪萼与陆冠伦这件事,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要告诉我?”

第169章 袁雪沛的考虑

宋宜笑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我当日也追问过我娘,但她只说我弟弟做世子既然没指望,所以想要个跟她处得来的世子妇!”

袁雪沛心想:“什么处得来?是好欺负吧?”

不过这会他是在向人家亲生女儿打听消息,自然不好当面说韦梦盈的不是。

沉吟了会,方道,“陆冠伦早先与你表妹韦七小姐定过亲,但没多久就解除了婚约……中间韦七小姐似乎还在燕国公府住了好几日,我想他们解除婚约的内情,你是知道的?”

宋宜笑抿唇片刻,才道:“这事我不能告诉你!”

“我知道了!”袁雪沛心思何等机敏,一听这话就知道多半是韦婵那边出了问题,毕竟以宋宜笑与袁雪萼的感情,如果陆冠伦不好的话,她就算不说原因,也会暗示这门亲事不妥的。

这会直言不好讲,显然理亏的不是陆冠伦。

“若雪萼许给陆冠伦的话,恐怕你们以后就不大好相见了。”袁雪沛深思了会,抬头道,“究竟出嫁随夫,阿虚与陆冠伦却不是一路。”

宋宜笑闻言怔了怔,道:“出嫁随夫家……你赞成这门亲事?”

她在袁雪沛的原话上加了一个字,意思却是两样:袁雪沛说的只是两人丈夫之间的分歧;宋宜笑却暗示衡山王府的世子之争,袁雪沛竟然放心宝贝妹妹趟这混水?

“一来陆冠伦本就是我最看好的妹夫人选,之前也是实在插不上手才放弃的。”袁雪沛缓声道,“二来,我也不瞒你:我虽然跟阿虚一样,早就投了太子。但争储这种事情,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眼下太子固然地位依旧稳固,可魏王、赵王也是来势汹汹!”

将来继位的若是太子,也还罢了,“若是魏王或赵王胜出,我自己愿赌服输,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却不想连累了雪萼。只是你想,眼下谁都知道我博陵侯府是太子的人,我能选的妹夫,要么也是太子这边的,要么是背景清白还没站队的新科进士,要么就是衡山王府这样从不参加储位之争的中立派!”

而他既然不想让妹妹冒险,太子这边肯定不会选,“新科进士就算之前没站队,娶了雪萼之后,也会自动归入太子麾下……那与跟着我有什么两样?所以只有衡山王府这样不掺合的人家,才可靠!”

其实他想跟中立派结亲,除了衡山王府之外也别无选择:那些人家都选择不偏不倚不沾事了,怎么不担心娶了他妹妹,会被认为是在朝太子靠拢?

也就衡山王府,资历深、地位高,又是袁家兄妹的嫡亲外家,横竖已有血缘在,来场亲上加亲,依然有指望撇清政治关系。

这样将来太子失败,袁雪沛不必担心牵累妹妹,而陆冠伦性情宽厚,也不会因此对袁雪萼变脸;要是太子成功呢,中立的衡山王府纵然没有从龙之功,也不至于落魄,袁雪萼更可沾哥哥的光,在夫家地位水涨船高,可谓锦上添花!

“侯爷真是长兄如父!”宋宜笑闻言,沉默良久,才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人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侯爷一番苦心,与为人父者的思虑也差不多了!”

照他这样安排,将来不管新君是谁,袁雪萼都吃不了亏!

倒也难怪现在就叮嘱自己以后跟袁雪萼疏远点,免得万一太子事败,给他的宝贝妹妹带去麻烦!

……只是,衡山王府的水,是那么好趟的么?

韦婵的事情不能说;韦梦盈的为人,作为女儿也不好讲。

所以宋宜笑满腔担忧,最后只能道:“若袁姐姐当真嫁与陆三公子,不但我以后与姐姐来往不便,恐怕侯爷您也一样吧?袁姐姐心思单纯,乍为人妇,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袁雪沛显然听出了她的暗示与隐忧,却只温和的笑:“衡山王府她也不是没住过,就算寄居与做媳妇不一样,磨一磨也就习惯了。”

这话分明就是搪塞……宋宜笑本是满怀诚意而来,方才的提醒更有跟亲娘作对的嫌疑,袁雪沛却还这样防着她,她就算跟袁雪萼关系好,这会也有点不高兴了,冷下脸来道:“既然如此,那是我多嘴了,若没其他事,我看天色不早,却要告辞了!”

袁雪沛忙连声赔罪,只是依旧绝口不提他怎么解决袁雪萼嫁进衡山王府后,如何应对王府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宋宜笑越听越恼火,沉着脸匆匆离开,连袁雪萼都没去见。

她走之后,之前两人谈话时,隐在内室护卫的袁展方出来,不解的问:“侯爷,小的听宋夫人话里话外,是真心为咱们大小姐着想,您就算不想跟她说真话,也不是没其他理由敷衍过去,何必让她负气而去?”

他是袁家人,自不会平白替宋宜笑抱屈,主要是,“这位夫人如今很得燕国公喜爱,万一回去之后在燕国公面前哭诉委屈,恐怕会影响了您与燕国公之间的情谊啊!”

“正因为她是真心对雪萼,我才不告诉她!”袁雪沛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呷了口,淡然道,“毕竟我接下来可是打算坑韦王妃一把的,你说要是告诉了她,她帮谁?一边是跟她一道长大、情同姐妹的雪萼;一边是有生养抚育之恩的生身之母……这不是存心叫她为难么!”

袁展这才恍然,但还是觉得:“要不私下里给公爷透个信?免得公爷也误会?”

“不用。”袁雪沛自信道,“以阿虚与我的默契,不跟他说他也能想到!”

他这里气定神闲,宋宜笑却是一肚子气的回到燕国公府……还没来得及找到简虚白诉说呢,巧沁迎上来道:“夫人,皇后娘娘方才遣了人来,说是代暖淑人谢谢您跟公爷昨儿送去的东西!”

……虽然千秋节那天,简虚白察觉到妻子的狐疑后,表示不给暖淑人送东西也没什么。但次日参加千秋节的人基本都送了东西进宫,宋宜笑也在库里挑了几件乌桓之物,加点滋补药材随了大流。

当然,东西是送给皇后转交的。

这会听到回复也没在意,道:“到底是伺候陛下的人,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碰上了,略表心意是应该的……除了这事,来人可说其他?”

巧沁道:“还说了正月初九是玉山公主殿下的生辰,到时候宫里会摆小宴,所以留了封帖子下来!”

“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宋宜笑闻言一惊,庆幸道,“还好娘娘派来的人提了句!”

亲戚多了就是这一点不好,红白喜事不论,单寿酒就能从年头喝到年尾!

稍不注意,就会漏掉人!

这还是显嘉帝登基后把异母兄弟姐妹基本都砍了的情况下……不然先帝那四十来个子女若都在,她今天哪有功夫去袁家?

整个正月怕都要忙着给舅舅、姨母们拜年了!

这会她也没心情恼袁雪沛了,撩了把鬓发,吩咐:“速速派人去清江郡主府,替我请教大姐,玉山公主生辰,该送什么礼?送多少?”

人才派出去,简虚白却回后院了。

他一进门就挥退左右,宋宜笑还以为是要跟自己算昨晚的账,正满怀警惕,却听他道:“你乳母的外孙养在咱们府里?”

宋宜笑怔道:“是。因为我奶姐与丈夫和离之后,她兄嫂不大喜欢她,赵妈妈就央我在后院给她份差事,顺便把孩子也带着……那孩子虽然是男孩儿,可如今还小,养在后院也没关系吧?”

简虚白皱着眉道:“我不是说这个。只是既然是你奶姐,找个清闲的差使,权当养个人就算了,何必真叫她做这做那?那么小的孩子没人看着怎么行?今儿只是撞在我身上,也还罢了。万一下回撞到假山之类的地方,又或者掉到池子里怎么办?”

“我给她的差使就是打扫一个没人住的偏院啊!”宋宜笑诧异道,“还特意交代别让她太忙,就是让她有功夫照顾孩子!如今后院的事情,很多都是赵妈妈在主持,难道竟有人敢欺负她不成?!”

又想到简虚白从前院回来的路线……这一路上假山、荷池可不少,还有很多地方的台阶都有好几级,才三四岁的小孩子一个人到处转,危险简直太多了!

她忙问,“那孩子现在?”

“我叫纪粟带他去找你乳母了。”简虚白不悦道,“这事情你好好问问,哪有这样做娘的!若嫌那孩子是拖累,依我说还不如送他回付家去碰碰运气,或者看看有没有无子的人家要收养,总比她这样不负责任积德……我方才就在想,大过年的,咱们府里又才两个人要伺候,那小孩子的亲娘怎么就忙到顾不上他了?”

宋宜笑拨着腕上的镯子:“我一会问问赵妈妈!”

简虚白估计了下时间,纪粟应该把孩子送到赵妈妈那里、且收拾好了,妻子这会便过问这事倒是正好,便道:“我有东西忘在书房了,回去拿一下,过会再回来!”

他走之后,宋宜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唤进下人:“去请赵妈妈,还有庆春姐姐!”

片刻后,赵妈妈母女一块过来,神情都有些惶恐。

赵妈妈手里牵了外孙,宋宜笑见状,从案上的攒盒里抓了把果子,招手哄那孩子上前,给他捧着,喊锦熏:“你带他到厢房里玩会,别让他饿了渴了。”

那孩子怯生生的不作声,瞧着是怕人的,但锦熏去牵他时却又极温驯……这种温驯,不像天性乖巧,倒有点像是被打怕了。

宋宜笑看在眼里,对尤庆春越发不满,只是碍着赵妈妈的面子,遣散下人后,沉默了会,到底放缓了语气问:“方才夫君回来,说大冷天的,这孩子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也没人陪着,怕出了事,所以叫纪粟送了他去妈妈那儿,又叮嘱我问一问缘故。”

才说这么一句,尤庆春已神色紧张的跪了下来:“奴家知罪!只是这孩子素来顽皮,奴家才一转身,他就跑了出去,不想冲撞了公爷……”

“起来说话!”宋宜笑抿了抿唇,“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冲撞不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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