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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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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没有回头也没有站起来,道:“婆婆,别来安好?”

“公主,你……你怎么……”老宫女枯守深宫,不通外界,根本不知道谢凝已经登基了,所以她对谢凝衣衫上的金丝龙凤疑惑不解,并且震惊。

“朕登基了。”谢凝道。

“登……登基??”老宫女吓得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门边的小马扎上,她的脸色苍白,忽然愤恨地看了陆离一眼,仿佛在控诉着什么。但陆离只是抬手凭空按了按,要她切莫激动。

谢凝背对着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些,只是问道:“婆婆,你同海公公并非来照顾我娘,而是奉先帝之命来看守她的,对吧?先帝到底怕我娘什么事?为何不愿杀她又这般忌惮?”

老宫女勉强恢复了镇定,道:“公主……不,老奴万死,陛下,夫人……”

“不许叫她夫人!”谢凝喝道,“谁是他们谢家的夫人?我娘亲被玷污了清白不错,生下谢家的血脉也不错,可从未承认过是他们谢家的人!”

若是担上“夫人”这个称呼,那么这么多年来母亲的苟延残喘算什么?宋明璋二十一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是、是。”老宫女立刻改口,“小姐临终时交代,若有一日公主离开了梨落院,便再也不要回来。陛下亲口答应的,您忘了么?”

“朕没忘,朕只是回来同娘亲说一声,有朝一日朕会给闻家洗刷冤屈,为闻家正名,将她安葬在宋家的祖坟里——以宋明璋之妻的身份。”谢凝对着白瓷坛子又是一拜,才站起道:“朕说到做到,现在,婆婆,你可以说为什么了么?先帝为何不杀了我娘?又为何如此忌惮她?”

老宫女摇了摇头,“陛下,老奴万死,老奴不能说。”

“你……”谢凝气得眉毛一扬,便在这时,老宫女的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靠在墙壁上。

“婆婆?”谢凝大惊。

陆离一步上前捏住老宫女的脉搏,随后黯然摇头道:“咬舌自尽。”

“你……”谢凝又是气又是伤心,怒道:“你这是为何?!婆婆,难道你不说,朕还会对你动刑么?”

老宫女含笑摇了摇头,含糊地说了几句话,可惜她的舌头已经不成样子,说出的话也是破碎不堪。她脸上的笑容非常欣慰,目光乞求地看着谢凝。

“不。”谢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娘亲为了朕忍了一口气,将什么都教给朕了,难道是让朕忘记另一半血脉是哪来的么?”

老宫女眼角滑下浑浊的泪珠,闭上了眼。

谢凝也闭了闭眼,起身将白瓷坛子抱起,对陆离道:“将她抱到紫宸殿去。”

陆离一句不发地将老宫女枯瘦的身体抱起,两人一同回到了紫宸殿,将一众宫女太监们都吓了一跳。谢凝却只吩咐将太医请来,她抱着白瓷坛子回了寝殿,陆离将老宫女抱到偏殿里放在床上,趁着放下的动作,他在老宫女耳边轻声说:“姑姑的叮嘱,小子不敢忘。”

老宫女的眼睛登时一亮,隔着十年的光景,她仿佛又看到那个翻墙进来的少年。

陆离也仿佛看到了坐在梨花树下的女子。

“你是白日里九儿看到的侍卫?你姓什么?”

“在下姓陆。那个……”他红着脸问道,“那个……在下不小心弄断了她的花枝,她生气了么?”

“姓陆?永定侯府的孩子,送到羽林卫来,是庶子?”

“是。”他不愿隐瞒,“父亲希望在下投身戎马,建功立业。”

“恐怕是让你尽早离开侯府,不愿你参与永定侯爵位的争夺。”女子毫不避讳道,“永定侯恐怕中意嫡子,小子,你要小心,千万不可相信自己稳操胜券。”

“在下并不在意爵位,能建功立业、忠君报国,便是男儿一生的伟业!”

“忠君?”女子轻轻笑了,“若是有天你发现君王不仅昏庸,而且可耻,你当如何?若是有天你心中的道义与君王相悖,你又当如何?”

他被问得一愣,迟疑道:“在下自然……”

女子抬手制止了他,“你不必现在回答,我不过是许久没见到外边的人,所以又得意忘形了。唉……这个毛病何时能改?小子,你也快回去吧,羽林卫一刻一相遇,你偷偷跑过来,若是被人发现了,莫说是永定侯府的庶子,便是永定侯,下场也只有一个。”

第56章 提点

虽然那女子叫他不必去了,但第二天陆离还是忍不住穿过重重院落,偷偷溜到了小院里。

他从开满了雪白梨花的树上跃下,恰好落在窗前,只看到窗子里,那女子正用手指蘸水,在桌上一点一点地教她的女儿写字,念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女孩便用黄莺般柔软稚嫩的声音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回……溯回从之……”

“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陆离接口道,双手支在窗棂上,嘲笑道:“这是最容易的一句,你居然都记不住!”

“你……是你这小混蛋!”女孩气愤地叫道,“娘,我要打他走!”

女子摸了摸女孩的头,笑道:“你在屋子里好好背《诗》,娘去同他说些话,不许偷听,不记得了就来问,知道了么?”

女孩点头,对陆离愤怒地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到床上爬着,手指在床上写写画画,背她的诗经去了。

陆离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忍不住想逗她,可是她若是真的恼了,又着急地想哄好她。小小的少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盯着她看。

“噗……”女子笑了一声,走到梨花树下,道:“陆公子,过来。”

陆离只好收起视线,在女子面前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问道:“昨日多谢夫人提点,在下永定侯府陆离,家中排行第七,还未请教夫人如何称呼。”

“我不是什么夫人,我许人了,但还未嫁。”女子淡淡道,“你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姑姑也行,我同你父亲是一辈的。”

陆离从善如流道:“拜见姑姑。”

女子从容地受下,伸手倒了两杯白水,道:“坐下吧,今日你不顾叮嘱地前来,所为何事?别说是为了我那宝贝女儿,她才十一岁,还没到迷乱人心的年纪呢。”

陆离脸色微红,努力正色道:“昨日姑姑说父亲将在下送到羽林卫来并非是为了在下好,而是为了让在下尽早离开侯府,在下不明白,特来向姑姑请教。”

女子笑问道:“我问你,羽林卫最大的官叫什么?官居几品?”

“羽林将军,正四品武官。”陆离答道,又问:“姑姑问这个做什么?”

女子淡淡道:“也就是说,将来你撑死也就是个正四品的武官了。我再问你,永定侯几品?”

陆离一愣。

“我来替你说吧,侯爵正二品,享三千户食邑。”女子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问道:“陆公子,你能从羽林卫窜到这里来,想必在羽林卫里也呆了不少时日了,可曾留意羽林卫中都是什么人么?可曾有哪家王侯公爵的嫡子在?”

陆离的嘴唇紧紧地抿起来,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觉握成了拳头。

“王侯家的世子,不需要功勋、品阶,甚至什么武功学识都不需要,他们首要学会的是什么?是这京城庞大的关系网。”女子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白水,顺手接了几瓣梨花在杯子里,细细地把玩着。“他们从父亲那里继承的不仅仅是爵位,更是爵位背后的关系网,京城世家之间的爱恨。他们学的是如何将家族保持荣华,如何在诡秘莫测的京城局势中保持平衡,既不得罪皇室,也不会损害世家们的利益。而这些,你都知道吗?你的父亲平时都带谁出门?”

陆离的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原来父亲早早地安排他进入羽林卫,并不是想让他建功立业,再名正言顺地以庶子身份继承爵位么?而那个整天与世家子弟们花天酒地的陆坤,才是父亲心中的人选?

“哈……”女子看他脸色愤怒而悲伤,不由得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看,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历来世家看不起文官,文官瞧不上武官,而每一次政变背后,除了靠文官的谋划,更依靠的是武官的武力。在绝对的暴力之前,什么谋划都是虚的,因为你谋划万千,不如钢刀一柄。你若是真的想争一口气,那就在军队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到了你父亲也不能左右你的时候,这爵位便是你的了。”

陆离一时间却茫然了起来,喃喃地问道:“可若是如此,我要这爵位有何意义?”

“怎么能没有意义呢?”女子叹道,“你还小,或许家里疼你,或许家里太冷落你,所以你会说出这句话,因你心中实在没什么想保护了,你甚至不想争一口气,失落也不过以为父亲那点微薄的疼爱而已。但是等你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你就会知道,至尊的权势、绝顶的武力、绝世的智慧,才能将你心爱的东西护在怀里,叫他妥妥当当的,不受风雨侵扰。”

“姑姑说得简单,纸上谈兵……”陆离嘀咕,“难道你在这深宫中还有什么心爱之物?难道是皇上么?”

女子的表情一下子哀伤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

“娘……”女孩却在这时候跑了出来,抓着女子的手问道:“维以不永怀的前一句是什么?”

女子便低头道:“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说完便是一声叹息,将那漂着梨花的白水一口饮尽了。

陆离一直以为薛明岫话语中的“心爱的东西”指的是谢凝,直到今日,他才知道那不仅仅是谢凝,还有宋明璋。而那时的陆离确实不懂什么叫心爱之物,直到厄运来临,他赶到梨落院时,薛明岫已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陆……七公子。”薛明岫将他的手抓住,努力保持最后的清醒,艰难道:“我……我对你,也算有提点之恩,你……你能不能照顾我的九儿,她……她叫谢凝,是……是今上的九公主。你……你同今上说,你娶了九公主,参与永定侯府的争斗,今上以为能削弱侯府势力,必定会答应的。你……你若是不喜欢我的九儿了,将她……送到九华山云华观,我的……师父,玉清道长,在那里修道,她……她会照顾我的九儿的。我……”

“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九儿的。”陆离既惊且痛,努力将薛明岫抱起,着急道:“姑姑,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你这么厉害,一定知道穆杏林对不对?我……”

“你……你认识杏林国手?太好了……”薛明岫松了口气,道:“你快带他来,我的九儿……”

她用力推开陆离,喘息道:“快去!快去!我的九儿……总之,我没救了,嘿嘿,‘猿啼’啊,想不到我薛明岫,竟然……会死在‘猿啼’之下……”

陆离大为着急。“姑姑,什么是猿啼?谁害了你?你同我说,我替你报仇!”

薛明岫却摇头道:“不,不必了,你不要……沾染这场灾难,太可怕了,二十四条人命,不能……更多了。你去找穆杏林,带他……带他来!快,我的九儿……”

“太尉?太尉大人?”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将他从九年前的回忆里唤醒。陆离转身问道:“何事?”

兰桡道:“请将婆婆的手放开,太医要诊脉了。”

陆离才发现自己仍抓着老宫女的手,忙站起让开。老太医在床前坐下,仔细把了一会脉,随后在谢凝面前跪下,惊恐道:“陛下恕罪,微臣……微臣无能,这位老婆婆的脉搏,已经……已经没了!”

就是说,死了?谢凝用力闭上眼,面无表情地站着,好一会儿才说:“以宫中教引姑姑之礼葬了吧。”

语罢转身离开。

陆离心中担忧,立刻跟了上去,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必恨自己,就算你不去,她年纪大了也会死的。更何况,守着一个秘密在深宫小院里日复一日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这种无情之人怎么会懂!”谢凝愤愤甩开他的手,怒道:“你根本不知道,她……”

她曾因母亲的去世而生了场大病,从十二岁到十四岁期间,整个人都是糊里糊涂的,是婆婆一直照顾着,她才顺利活了下来。她是恨婆婆同那该死的混账先帝一伙,将她的母亲困在方寸之间,但是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点也不想将她杀了!

现在她居然因为一句话,就将婆婆害死了……谢凝的手止不住地发抖,终于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咬牙道:“陆离,你给我滚!”

她现在很难过,但是她绝对不想在他面前哭,他有什么权力再见到她的眼泪?

“你……你真的不必如此。”陆离道,“害死她的是那个秘密,并不是你,如果你怪自己,岂不是替仇人担了罪责?”

谢凝被他提醒得一震,是的,那个秘密,闻氏和母亲背后,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她觉得陆离知道,但是她还来不及问,就见禄升匆匆地走来,将半个身子都躬了下去。

“陛下,江南太守杜寒石并夫人陆氏求见。”

江南太守的夫人陆氏?谢凝的心一沉,这不就是永定侯府的嫡长女、陆离的嫡姐、陆坤的亲姐姐,陆裳么?她来做什么?

谢凝皱眉,忽然发现禄升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陆离身上,登时明白了,冷笑道:“拜见是假,担心是真,陆卿,你这位姐姐倒还挺关心你的,只是不知她若知道陆坤回来了,又是什么心情呢?”

语罢吩咐道:“朕今日身体不适,让杜寒石回去吧,太尉,你也该回家去了。”

第57章 长姐

陆离走出皇宫,在崇安门外遇到了马车。看到他策马而来,守在马车旁的书童青石立刻迎了上来,行礼叫道:“七公子,大小姐在马车里等着呢,您请上去吧。”

“不必了。”陆离道,“长姐路途辛苦,先休息片刻,回到府中再说。”

青石自来有些怕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去回了话,陆裳也没说什么,一行人安静地回到了侯府。等婆子们用青布小轿将陆裳抬到正堂后边的花厅时,陆离才亲自到轿前打起帘子,叫道:“长姐安好。”

“七郎,别来日久了。”陆裳从轿子里走出来,她已年近三十,但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端庄秀丽的容貌,脸上带着不多不少的温情,道:“七郎如今已是太尉,不可再为姐姐做这等事了。”

陆离笑了一笑,将帘子放下,同她一起走进屋里,问道:“姐夫呢?”

“本是要进宫面圣的,但陛下圣体抱恙,也只能等着宫中召见了。你姐夫自来住不惯侯府,听说他的一位忘年交回了京城,便急匆匆地去邀人喝酒了。”陆裳在椅子上坐下,接过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不经意般说道:“近来京城中甚是热闹,是托了陛下登基的洪福。”

“是啊。”陆离也端着茶道,“陛下大赦天下,陆坤也回来了,不知陆巽是否也敢回来。前几日陛下在京中微服,陆坤看到了便出言不敬,被陛下的暗卫一顿教训,随后陛下就同我发了一顿脾气,要我将陆坤连同他背后的势力找回来。长姐,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陆裳喝茶的动作一顿,她放下茶盏道:“七郎,你当年答应过我,会放过五郎的。”

“长姐也答应过我,决不让老五再跟她有一丝一毫的牵连。”陆离淡淡道,“长姐,你与老五一奶同胞,两年前我也受了你的大恩……”

“这些都不必说了。”陆裳皱眉道,“你明知我并不偏心。”

“姐姐,我怕的就是你的不偏心。”陆离将手上的茶盏放下,站起道:“长姐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吧,若是姐夫怪下来,我又要受冷嘲热讽了。还有,姐姐若是真的疼陆坤,就想办法同他说一声,让他收敛些。哪怕她那个皇帝现在没权没势,却毕竟是个皇帝,君王有雷霆之怒,不想死,就离她远一些。”

说完他一行礼,“姐姐,我先忙去了。”

陆裳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一阵叹气,只好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等丈夫回来了便抱怨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七郎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杜寒石身上带着些酒味,闻言一笑,揽住她的肩道:“不管他说什么,你千万别以为自己比他聪明,你这个弟弟啊,虽然我看不惯他那什么事都埋在心里的样子,但也不得不说,他的造化会比现在大,我们呐……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吧!”

“死醉鬼,别碰我!”陆裳挑着眉将他的手从肩上拍下,皱眉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五郎的事……唉!算了,还是听七郎的。披香。”

“小姐。”贴身丫鬟走进来道。

陆裳道:“你趁着还没宵禁,去外公府上通知一声,就说明天我回去看看外公外婆。”

“是。”披香应声去了。

杜寒石皱眉道:“你要去沐恩伯府?老伯公可对你怨念得很,你平白你讨骂么?”

“没事,我能应付。”陆裳叹了口气,“但愿能找到五郎吧,若是找不着,我真怕他们兄弟相残。”

“这不是已经残了一次了么?”杜寒石道,“陆震坟上的草都快有半人高了。”

“五郎同老三怎能一样?”陆裳皱眉道,“老三心术不正,好好地争夺爵位,他竟然将主意打到后宅去了,用七郎媳妇与孩子的性命阻拦七郎,如此恶毒的心思,死了活该!”

杜寒石不禁摇头笑了,他这个娘子,到底是生在王侯之家,对亲情单薄到了极致,也对自己喜欢的兄弟疼到了极致,成亲十多年了,他还是想不通这点。于是干脆也不想了,一伸手便将她发上的簪子摘了,撩起一丝秀发嗅了嗅,悄声道:“娘子,你好香……”

陆裳瞬间就红了脸。

次日,杜寒石同陆裳一同拜访了沐恩伯府宁家。宁家也是开国功臣,只是并非世袭罔替,已经从沐恩郡王削成了沐恩伯。现任沐恩伯宁元业已年过六十,伯夫人膝下唯有一女,嫁与先代永定侯为妻,生下了陆裳与陆坤两个孩子。沐恩伯从前甚是疼爱陆裳,当年为了陆裳远嫁江南之事,伯夫人还同当年的皇后也是如今的太后哭了好几天。

但这下子陆裳和杜寒石到了沐恩伯府门前,兽头大门却关得紧紧的,将陆裳晾在门外。

“小姐,您看……”披香忧愁地问道。

“唉……”陆裳叹了口气,“外公外婆还是怨我。”

当年永定侯府爵位之争,她一开始也是支持陆坤的,可当她知道陆坤跟着陆震干了什么好事之后,就彻底倒向了陆离的一方,最终导致陆坤被流放三千里为奴。沐恩伯府对此甚为不解,一心认定陆裳是个要权势不要骨肉亲情的女子,如今三年多了,一直不肯通个音讯。陆裳以为他们气气就算了,不曾想如今她到了府前,竟然还吃了个闭门羹。

杜寒石最看不得自家娘子愁眉苦脸的样子,他想了想,撩起衣摆就在沐恩伯府门前跪下了。

陆裳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自家相公要做什么,她立刻就哭了起来,叫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江南太守,当朝从三品大员,如何能在这里跪着?”

“娘子,咱们夫妻一条心,外公外婆既然生你的气,便是生我的气,做晚辈的跪一跪又有何妨?我就跪到外公消气为止。”杜寒石柔声道,“娘子,你先去马车上坐着,等外公消气了再下来。”

陆裳嘴唇一咬,摇头道:“你我既然是夫妻一心,哪有你跪着我回去歇息的道理?相公,我同你一起跪。”

说着也要跪下。

便在此时,兽头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容矍铄的老人站在门前,冷冷道:“夫唱妇随,你们倒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老伯公误会了。”杜寒石又给他磕了个头,道:“拜见外公,祝外公福寿安康。”

宁元业本不想见这个外孙女的,但是杜寒石一个从三品大员在他府门前跪着,传出去可要成什么样子?是以只能他亲自来门前,但这脸色还是不好的。

“进来吧!”

陆裳赶紧扶着杜寒石站起,杜寒石拍了拍她的手,要她不要着急。两人进得伯府,在厅上坐下,等茶奉上来了,宁元业才端着茶道:“陆大人、陆夫人登门拜访,有何贵干?老朽已经多年不问世事,只怕叫两位失望了。”

杜寒石一听老伯公还在生气呢,便赶紧道:“外公,孙女婿与裳儿登门,一来是看望外公外婆,祝二位福寿安康,二来么,正是为了外公这不问世事呀!”

宁元业不料自己的一句托词竟成了杜寒石的敲门砖,当下深恼读书人那些歪歪肠子,冷哼道:“福寿安康不敢,没被气死算我们两个老的命大了,就是不知这不问世事哪里惹到陆大人了,还劳烦陆大人特意跑一趟!”

杜寒石给陆裳递了个眼色,陆裳便道:“外公,你可知坤儿回来了?”

宁元业的脸色一僵,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当年被判的不过是流放之罪,如今遣返原籍,有何不妥?”

“倒是没什么不妥。”陆裳叹了口气,“裳儿不过听说,前几日陛下微服出巡,坤儿正巧遇上了,便出言不敬,被陛下的暗卫打了一顿,不知如今好不好。”

“什么?!”宁元业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得胡子都快飞了。“她竟敢打我的宝贝外孙?”

“外公,您怎能这样称呼陛下?”陆裳皱眉道,“当年我便劝过你们,不要纵容坤儿,更不要去惹她,你们偏不听,最后将坤儿骄纵得犯了流放之罪——外公,你我心中都清楚,坤儿那流放之罪是先帝判的,为此你还将四表妹舍到宫里去了。若是当真追究起来,坤儿便是斩了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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