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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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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又笑了,说‘若嫁的是你这样一个美貌郎君,便是囚笼里唯一的快乐了’。”谢凝接口,笑着说:“我还当是个梦呢!”

“你都记得?”陆离话语里透着一丝丝委屈,“那为何到了侯府,你总是木木的,根本不理我?”

“我见到自己的丈夫果然是梦里的人,便有些怕,你对我又很好,我更觉得这出嫁便是一场梦。”谢凝叹道,“便是我娘亲,也不曾那样宠过我。陆离,你最初待我,是极好极好的。”

只是后来……陆离的脚步没有停下,但是身体却紧绷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问我,怨你么?唉……慎之,那天在扬州城的河边,我同你说的话,半真半假,实际上,我是怨你的。”谢凝伏在他的背上,轻声说:“不是因为孩子的事,那是我们的骨肉,我们都不想失去他,第一次是我们不小心,第二次是因为陆震实在歹毒。没了孩子,我九死一生,你失去了孩子还可能失去妻子,心中的伤……只怕比我更重。只是你还要撑起我们俩的世界,所以不能流露出来。”

“我知道,你怨我纳了妾。”陆离的声音好像燃尽的灰,了无生气。

谢凝更抱紧了他,说:“我也知道是老侯爷用你娘亲的命逼你,但那时……我眼中心中只有一个你,又没了孩子,正是最伤心时,忽然听说你要纳妾,我心里……当真难过得很。虽然你后来对我更好了,我心中却只觉得这不过是愧疚罢了,再加上我病了……”

“不是病!”陆离恼声道。当年他们便是用“谢凝多病,恐怕不能再生育子嗣”为由,处处为难她。

“好好好,是我那时太上忘情之毒发作了。”谢凝问道,“哎,那时候,你慌么?我如今回想起来,只记得自我病后……毒发后,你日日脸色都很难看,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勉强地哄我开心。”

“原来那时,你以为我烦了你,在敷衍你,所以才常常生气么?不是的。”陆离摇头道,“之前我一直不清楚你中的是什么毒,见你的毒被穆杏林压下去了,还以为你好了。隆昌二十一年与二十二年,发生了太多事,我才知道你中的是太上忘情之毒。凝儿,我怕得很,怕你死,也怕你忘了我。”

谢凝轻叹道:“二十一年时,你也才十九岁呢。”

陆离自嘲地笑了:“是啊,又傻又自负,恨不得将自己掐死。”

“你是我的,若是将自己掐死了,哪去找个陆七郎还我?”谢凝抱住他不放,又问道:“你将我抬到紫宸殿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我那几日约莫是伤心过甚了,记起来都是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前一日还在同你吵架,后一日便到了白雪皑皑的山上。”

陆离抬头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前方,缓缓道:“我却记得很清楚,不敢忘。”

谢凝问道:“你从江南回来时,便决定要将我送走了么?”

陆离点头:“我在江南发现景昙要造反,发现江夏王的旧部都被他召集了之后,便已决心拼死一战。但是擅动兵权是死罪,我怕连累你,便糊涂了,想着先将你休了,若是有一日我能活着回来,再去九华山上去求你原谅我。将你送到九华山之后,我便去了江南,将景昙杀了。其实这件事,先帝是知道的,只是他不动声色,未曾降罪,甚至还因为这事更欣赏我。但我当日并未想太多,我杀了景昙,他……景渊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他要杀我。”谢凝道,“他知道我是你心口上最珍重的肉,要挖掉你的心。”

“嗯,所以我回来了。”陆离回头看着她,眼中还有余悸未消,“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谢凝低头亲了他一下,权当安慰,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你将我救上来,是不是也受了伤?所以更决定要舍命救我?你想过若是你不能活下来,而我好了,知道了一切,会如何么?”

陆离眼中带着点笑,道:“臣只知道,如今就算没了臣,陛下也依旧是这龙椅上的皇,将这天下治理得极好。”

“这一生,无论爱你恨你,你总是在我心里的,你知道么?我便是装作不在意思,那也只是因为我不肯原谅你,可若是没了你,朕这心里,会永远缺一块。”谢凝看着他的眼睛说,“朕少的自然只是一个能干的太尉能臣,而谢九娘却没了她的七郎。”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昨晚姨妈痛半身不遂,所以也没来得及说一下就断更了,今晚两更4K+4K补回来!

第161章

陆离愣了许久,保持着背着谢凝却转头看着她的姿势,好一会儿没动。

他未曾想过自己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之后还能听到这样的话,他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深情。谢凝眼中也露出怜惜,伸手抚着他的脸,陆离便侧头去轻轻地蹭,亲吻着她的手心,说:“对不起,还有,谢谢。”

对不起,他不该将必死之语时时挂在嘴上,仿佛随时要吓她一回,测试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而谢谢,则是谢她能如此宽容,原谅他曾如此愚蠢地将她抛下,偏执地用一人的生死一线,换对方的安然无恙。

“真是个傻子,我们之间,何必说谢字?”谢凝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里终于露出了从前的温柔。“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地换血,我身无武艺,这太上忘情之毒是无论如何都挺不过的。若是当年你只束手无策地看着我一天天病弱,最终死去,哪怕为我终身不娶,伤心一生,我在地下看着,也不会开心的。用三年的痛苦,换一生的相守,只要你还将我如珍如宝地爱着,那也是值得的。”

“是。”陆离道,“臣谨记陛下教诲,锦书已经对解药有了眉目,我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继续守着你。往后若是有战事,末将便为陛下披坚执锐,上阵杀敌,守万里山河无忧。若是天下太平,臣便乖乖呆在陛下的后宫里,为陛下研墨铺纸,好么?”

谢凝笑道:“好呀,圣旨之下,可不许反悔。”

陆离只是笑着看她,谢凝低头,他便吻了上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辗转的吻,情致绵绵。谢凝不住脸红,伏在他背上喘息着,陆离却好像重新得到了珍宝的守财奴,不住地问道:“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一次,我们去山里玩,在山里迷路了,我也是这样背你的?”

谢凝点头,两人在这悠长又安静的密道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前,将许多心结都说了出来。大到和离之伤,小到某次读书时意见不同的分歧,谢凝仿佛回到了十六岁,说不过便要咬陆离。陆离也随她咬着肩膀,笑嘻嘻地看着她,等她咬累了,便要她的一个吻。

从皇宫到燕山行宫,将近五十里的路程,足足两个时辰,陆离便这样背着她走了下来。直到看见了出口的门,才将她放下来。

谢凝体贴地问道:“累不累?我们要不然……”

“陛下。”陆离伸手点住她的朱唇,笑道:“怀疑男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男人的的体力,知道么?”

谢凝一笑,从善如流:“嗯,太尉当真勇猛,朕好生欢喜,好生舒畅。”

陆离眼色一暗,瞬间便起了潮涌。谢凝却无辜地眨着眼睛,道:“朕说的是不必走路,好生舒畅,太尉想什么呢?对朕不恭,朕可是要罚的。”

“随便陛下怎么罚。”陆离无所谓,长臂越过她去打开石门,在她耳边轻声说:“将臣绑起来,臣也欣然接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过陛下这雨露,只能洒在臣身上。”

谢凝到底不如他厚脸皮,被他的描述弄得红了脸,正要娇嗔,石门打开,却听到一声沉喝:“什么人?!”

是段昀的声音。

谢凝立刻回头瞪了陆离一眼,陆离挑挑眉笑了,揽着她的腰走出来,道:“是陛下。”

走出石门一看,原来出口竟然在燕山行宫的寝殿里,就在龙床背后。兰桡假扮的“女帝”与段昀正坐在不远处的锦榻上谈话,此刻段昀站起来将兰桡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全都转成了惊愕。

“陛下,您……您怎么……”

“有个密道,朕也是刚知道的。”谢凝还是第一次看到兰桡假扮的自己,不禁上下打量,然后点头说:“不错,有模有样的。”

兰桡与琼叶这才回神,忙行礼道:“叩见陛下!虽然前几日青瓷传回消息,道陛下已经安然,但今日见了陛下,婢子们才放心。陛下,您……您受苦了……”

说到最后,两人都忍不住扑簌簌地落泪起来。

“好了好了,朕这不是好好的么?不哭了,嗯?”谢凝将两人扶了起来,问道:“卫煜与孟季衡呢?叫他们俩也进来,朕有话要说。”

琼叶擦着眼泪去传令了,孟季衡与卫煜听说陛下有话要说,还以为是兰桡,入内拜见却看到了谢凝坐在龙椅上,登时松了一大口气,跪下道:“陛下……恭喜陛下安然无恙!”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时间紧急,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对着朕哭一顿。”谢凝笑着抬手,将两人叫起来。

卫煜与孟季衡站起,孟季衡生性严谨,抱拳问道:“陛下可是有话要嘱咐末将等人?”

谢凝道:“你们俩给朕仔细想想,将当日朕中毒时翊卫的情形给朕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卫煜一惊:“陛下是怀疑咱们之中有奸细?可……”

可翊卫都是京城世家公子出身,谁会做奸细,连累家人?又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一个世家公子心甘情愿去当奸细?

“原因朕不管,朕只要结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背叛就是背叛,朕是不会留下背叛之人的,无论他是谁。”谢凝微笑,“行了,说吧。”

孟季衡便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一一说了出来,最后道:“便是如此了。”

谢凝沉吟,陆离屈指在桌上敲了敲,道:“你将翊卫的名单列出来,把当日有嫌疑的人都列一下。”

琼叶立刻准备纸笔,孟季衡将名单写了出来,按照陆离说的将有嫌疑的一一划出之后,竟然只剩下三个人,赫然是当日前往江北大营通知拿人的卫煜等。

“这个。”陆离将手指按在一个名字上,道:“他的嫌疑最大。”

谢凝点头,三个人中一个是卫煜,她亲自挑选的中郎将,绝不会背叛她的。另一个王怀符是卫煜之父,前辅国大将军副将之子,与卫煜一起长大的,也绝不可能背叛。而在她中毒的整个过程中,钟铭之是将玉如意放在厅里的,孟季衡是负责检查安全的,这是表面上看来嫌疑最大的两个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两个人。而嫌疑最小的这个,谢凝皱眉道:“这个丁文卓,是不是那日假周娉婷大吵大闹跪在殿外时,他还去劝说的那个?”

卫煜立刻想起来了:“陛下,在假周娉婷未曾揭穿之前,文卓一直与周娉婷要好,我此前也曾听说,那日假周游的死讯传来,假周娉婷晕倒了,也是文卓抱假周娉婷回去休息的,这之后假周娉婷就爬到太守府屋顶去闹了!可恶,当时怎么没想到呢?末将失职,求陛下处罚!”

说着便跪了下去。

“起来,朕准你将功折罪。”谢凝问道,“这个丁文卓是什么人?”

孟季衡道:“丁文卓是鸿胪寺少卿丁义的三公子,平日里为人极为豪爽。”

“豪爽?”谢凝问道,“有多豪爽?比铭之如何?”

孟季衡道:“自然比不上铭之身在侯府的阔绰,但丁家也是世代为官之家,祖上积累仍在,因此丁文卓平日与兄弟们喝酒时出手也很大方。”

鸿胪寺是处理番邦事宜的机构,近十年来,大梁国力衰微,渐渐地没有几个藩国原来来朝贡了,鸿胪寺的油水便少了不少。就算是祖上积累,谢凝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公子能有多少挥霍的本钱。

她正想着,忽然卫煜问道:“陛下,那日……您与太尉是戌时末乘船渡过黄河的么?”

陆离点头道:“如何?”

卫煜道:“那日夜里,我们从江北大营回来,乘船过黄河时,丁文卓一直盯着河面看,我们问他看什么,他说想到了您,觉得您神机妙算。”

这几乎就能肯定丁文卓不轨了,孟季衡唰的一下抱拳道:“陛下,是否提审丁文卓?”

“不急。”谢凝摆手,沉吟道:“如今看来,朕手边的棋子还不够,当先料理了其他人,再给那不知好歹的东西下个套子。元礼,同甫。”

“末将在!”

“兰桡,今日起你不必假扮朕了,待会儿朕写一道圣旨,传令后天一早百官到行宫来见朕。翊卫们都给朕快马回京城传口谕去,至于谁去哪几家,元礼,你让他们自己选,记住每个人选了谁,做好登记。”

孟季衡答道:“是!”

“待会儿夏侯淳就带着羽林军过来了,届时夏侯淳与青瓷守住寝殿,只容许琼叶、兰桡与元礼同甫进出,务必守住寝殿,做出一副朕已经回来了的样子。”

“陛下。”琼叶跟不上了,头疼地问道,“为何要假装您回来了?若是您召集了群臣,结果群臣没见到您,那可怎么办?”

谢凝一笑:“那就拦着呗,总之别叫他们进入寝殿就行了。行了,将笔墨都取来,朕念,你们写,一口气给朕写个十几二十张圣旨出来。”

琼叶忙准备笔墨,兰桡等人听着谢凝的话在纸上写,不多时便写好了二十多份。琼叶正要问是否要准备黄绢誊抄,谢凝已摸出私印,横七竖八地在纸上盖了起来,然后拍拍手道:“行了,就这样拿去宣读吧,小心着点,弄坏了这就是损坏圣旨,朕还没打过人板子呢!”

孟季衡与卫煜都笑了起来,点头道:“是!”

领旨而去。琼叶与兰桡也忙去准备皇绸,虽然谢凝说这样便可,但圣旨怎能如此粗陋?

一时殿里只剩下三人,谢凝才终于看向段昀,温声道:“表哥。”

段昀放下茶杯,笑问道:“陛下终于记起微臣了。”

谢凝望着他的眼神微微愧疚,忽然轻轻地瞥了旁边的陆离一眼,陆离先是一愣,继而眼中缓缓露出情意来,对着谢凝笑了。谢凝才回过眼神,看着段昀,眼中的表情宛如犯了错的孩子。

段昀轻声一叹,低声道:“妹妹既然决定了,做兄长的自然不会反对的,吾家妹子天资聪慧,睿智无比,又吃了许多苦楚,做兄长的哪里舍得责备呢?”

谢凝闻言不禁动容,她心中极为重要的三个男人,陆离是至爱,宋明璋是半师,而段昀,则是真正的亲人,真正的兄长。谢凝明白段昀极为疼爱自己,对她与陆离的过往也深知,更切切看过她如何在陆离面前狼狈不堪,所以她与陆离和好,最担心的一定是段昀,最不可能赞成的也是段昀,而谢凝最想得到的支持,也来自段昀。

而现在,段昀一句责备都没有,只是觉得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表哥!”谢凝眼圈微红,她未曾得到过来自男性家人的亲情,此刻方才知道,兄长之爱是什么。

若不是还当着陆离的面,段昀一定握着她的手,好好地安慰她,但陆离在,他便只能微笑着说:“表妹放心,云南那边,必定有你容身之处,你只管大胆地往前走,摔倒了,表哥扶你起来。”

“不必了。”陆离将茶盏放下,走过来不由分说搂着谢凝的肩,一双眼危险又威胁地看着段昀,沉声道:“本侯的陛下,本侯的妻子,当然本侯自己守护,莫说是摔倒了,就是绊一下,也不可能。本侯会将路上的石子都铲除干净,保管她一路平坦。”

当着段昀的面他竟然这样说话,谢凝当即红了脸,低头道:“咳……朕,如此,朕还是回京城去了,若是百官来朝,兰桡与琼叶挡不住,表哥还要摆出皇家与镇南王家的威严来。”

段昀饶有兴味地看着脸红得满眼躲闪的女子,只觉得她终于不是高高在上的女帝,而是真正的自家的妹妹。他嘴角含着一抹揶揄的笑,点头道:“微臣遵旨,陛下且放心。”

谢凝对着他那抹笑更是不敢逗留,赶紧拉着陆离又从密道里消失了。

段昀看着那合上的密道门,嘴角的笑还保持着,眼中却渐渐露出点苦涩来,最终叹了口气,不敢在君王寝殿里逗留,赶紧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抱着暖宝宝的瑟瑟在发抖。。。大热天竟然因为痛经要贴暖宝宝,这滋味太酸爽了。

第162章

琼叶等人刚将圣旨弄好,外边守着的翊卫便来传话了,说羽林将军夏侯淳带着羽林卫来了,要接替翊卫,护卫陛下。

禀报的翊卫满脸焦急:“头儿,夏侯将军来了,现在可怎么办?陛下她……”她还没回来呢!

卫煜却道:“夏侯将军来了?快快,元礼,咱们快去。”

翊卫满头雾水,而卫煜已经与孟季衡一起去迎接夏侯淳了,他们的官阶比夏侯淳低一级,见了夏侯淳便行礼,检查过兵符之后便将夏侯淳给请了进去。待夏侯淳与琼叶等三位女官见面之后,翊卫便撤出了行宫寝殿附近,交给羽林卫巡护。

交接的命令一出,翊卫中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可是头儿……”

“诸位兄弟,不必担忧。”含笑的声音传来,兰桡走出来。

“兰桡姑娘!”翊卫们都惊叫起来,各自面露喜色,王怀符更是忍不住问道:“难道……”

兰桡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多说,只亮出紫宸令,道:“诸翊卫听令,速去京城传旨,令百官后日早晨前来叩见吾皇。”

“得令!”翊卫们齐声抱拳应道。

“兄弟们,都过来领圣旨吧。”琼叶招手,笑道:“谁去哪家给登记一下,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不好交代。”

翊卫们将圣旨都领了,依次登基,王怀符问道:“琼叶姑娘,咱们现在就去?这眼看着就天黑了。”

“没关系,叫卫中郎将同你们一起去,监门卫中不是有一位中郎将同卫大人一样,都是武举出身么?卫大人同她熟。金吾将军也是武举状元,跟卫大人一样,都是天子门生呢!”琼叶笑嘻嘻地说,“这个时间回到京城必定已经是半夜了,陛下……啊,不,圣旨传完之后,你们就留在京城呆一晚,见见家人,这么久不回家了,你们父母不知多想念呢。等明天中午,你们再一起从京城慢慢地回来。”

王怀符等人不住地点头,带了圣旨便随着卫煜往京城去,果然是天黑透了才到京城。卫煜在城门下叫道:“今晚监门卫是哪位中郎将当值?宁绾云小丫头在不在?”

“我滴个娘,还有人敢叫头儿小丫头呢!”监门卫大叫道,“谁这么大胆子?”

清脆的女声也从城门上传下来,“谁敢叫老娘的名字?不想活了是么?”

卫煜大笑道:“小丫头,是我!卫同甫!”

宁绾云从城楼上看下去,登时大笑:“小样儿,有一天你也来求我了吧?手上带了圣旨没有?要是擅闯京城,嘿嘿嘿!咱们监门卫可不是吃素的!”

“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卫煜将手上的圣旨举起,“奉陛下之命,入城传旨。”

宁绾云遥遥看了一眼,挥手便让人去开城门了,叫道:“卫煜,明天几时走?今晚我和孔惟道都值夜,明早一起喝酒呗!”

“好啊!”卫煜应道,“待会儿要是遇到孔惟道,我同他说一声,兄弟们,走,传旨完了回家睡觉去!”

翊卫们策马过了长街,不多时便将圣旨传到了各处。所谓传旨百官,自然不可能将整个京城的官员都传过去,也不可能每家都有圣旨。给主要官员圣旨之后,翊卫们便手持翊卫令传令,反正那些官员也不敢得罪翊卫。传完圣旨之后,翊卫们果然各回各家。

只是丞相府里,没多久就多了一个人。

“拜见丞相!”

“嗯。”丞相高崇祎负手站在书案后边,语气不见情绪。

子鼠的身影隐藏在暗处,禀告道:“丞相,女帝已经到了燕山行宫!”

“哦?”高崇祎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旁边一个官员便道:“不可能!”

子鼠的表情都锐利了,反问道:“哪里不可能?”

“前两日段昀去了宋明璋的府邸,回来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两个人,到了皇宫那两人又不见了,倒是太后的寝殿又不许人进了。当晚皇宫里便闹鬼了,段昀一个命令都没有,直接去了燕山行宫,末了夏侯淳去见了一趟太后,也去了燕山行宫。就在夏侯淳出发不久,连紫宸殿都有了动静,哪个不要命的敢去紫宸殿闹?”那官员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话,“何况今日翊卫入城,监门卫那边的人也来传信了,说是宁绾云连一句话都不多说,看到了卫煜手中拿着圣旨便让人进来了,平日里值守怎么不见宁绾云这般轻松?”

他最后下结论:“女帝平日里鬼主意就多,说不定便是想将百官调到燕山行宫,自己在京城里做什么。”

高崇祎问道:“那你以为女帝能在京城里做什么?”

“丞相,女帝要做什么,到时候看看金吾卫和骁卫就知道了,监门卫将城门一关,这成立不就是金吾卫和骁卫的天下了么?”那官员道,“丞相,请及早三思!”

“丞相,女帝一定在燕山行宫!”子鼠的语气也略微着急,“”

高崇祎问道:“你亲眼见到了?”

子鼠道:“属下并未见到,先前翊卫们只得到消息,说女帝平安无事,只是不曾回来。但是日下午卫煜与孟季衡忽然被召见,孟季衡与卫煜告退之后,夏侯淳就带着羽林军来了。而且,琼叶女官曾说漏了嘴,说是陛下让翊卫们在京城里休息一晚。再根据传圣旨上的一连串的事情,确信陛下已经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子鼠道,“丞相您看,这圣旨之上,盖的是陛下的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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