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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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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都在发热,好似泡在熔岩里一般,再一点热度就能把他烧成灰烬。可他的动作却仍旧不急不缓,不疾不徐。他半跪在床上,低了头,握住李清漪玉雕成一般小巧玲珑的足踝,从下往上,虔诚而认真的吻着李清漪。
就像是跨越山海寻觅仙缘的求道者,终于在山海的尽头见到了他梦想中的神女,朝暮所思终得以偿,伏跪着求她恩赐。
夜色沉沉,明月于空中洒落清辉,清而冷;屋中巨烛烧至一半,烛光摇曳,落下红泪来;床榻镶嵌的明珠大小匀称,珠光不定,渺渺若星海落尘。无数的光亮似乎都集中在了这一夜,裕王却垂了眼,循着那眼中唯一的一抹光,缓缓的攀上去。
最欢喜的一刻,绚烂的白光在眼前飞驰,依稀只有对方是真实且唯一的。
四月春风重回人间,千万繁花一瞬而开,整个灵魂都因这极乐而战栗。
李清漪如云的乌发洒落下来,乌黑的双目微微有些茫茫,双颊好似桃花般嫣红。她咬着唇压住脱口而出的呻、吟声,仰头轻轻吻住裕王的喉结。
裕王侧躺着搂住她,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告白:
“清漪,我爱你……好爱你……”
我爱你,一日比一日的爱你。你永不会知道,我是以何等的心爱着你。你永不会明白,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
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时候,他抱着她,恨不能剖腹挖心,把自己一颗心全都捧上去。可是,他却依旧不敢开口去问一句:“你也爱我吗?”
澄亮的汗水从裕王光洁的额上、乌黑的眉睫、挺直的鼻端滑落,落在李清漪铺撒开来的乌发上,一滴又一滴。
******
到了深夜,外头备了热水,裕王让人都下去,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替李清漪擦拭起身体。
丝发如绸缎,雪肤似牛乳。以手拭之,乃是真正的冰肌玉骨。
在裕王眼里,李清漪的一根发丝都是好看的无与伦比,擦着擦着,心头的燥热又升腾起来,握着布巾的手指都有些绷紧了,只好忍耐般的抿了抿唇。
李清漪倒是懒懒的,她半靠着裕王怀里,右手半搂住裕王的腰,自然是发觉了裕王绷紧了的身体。想了想,她忽然伸手扯了扯裕王的乌发,让他把头低下来,然后缓缓仰起头和他交换了一个浅尝截止的亲吻。
唇齿相交,口中津液好似蜜水,甜的入心。
裕王与她皆是睁着眼,近的可以看清对方的轻轻颤动的眼睫和微微放大的瞳孔,一眼就能望进对方眼底。
李清漪的一头乌发尽数披散在肩头,盖住雪肩和脊背,仰起头时可见朱唇雪齿,眸如春水。
真正的“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今日始知,诗中真意。
裕王一动不动的看着,眼睛都不曾一眨,见她双颊醉红,便好似看见那春风化冰,秀色殊丽,更觉心动,心头血都跟着沸腾起来。
心动不如行动。他此刻一念起,顷刻间便有万念生,万般的忍耐和克制都化为乌有,再也都挡不住那腔灼灼的心火。他动作极快的丢开手中的布巾,伸手搂住人,一边动作,一边毫无责任心的推卸责任:
“这回可是你凑过来吻我,是你招惹我的!”
李清漪气得都要笑出来了——她明明是想安慰他,告诉他“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哪里知道,他的“日”和自己的“日”根!本!不!一!样!
第38章 奈何
一夜纵情,第二日早晨,裕王和李清漪不免就起得晚了。
虽说昨夜里叫了热水洗过,可李清漪早上起来,仍旧有些酸痛,免不了要蹙一蹙眉头,抱着被子半天都不吭声。倒是裕王,满脸心虚,忙上忙下的替她揉了揉,时不时凑过来蹭一蹭,好似奸妃进谗言的模样:“反正今日也没事,咱们多躺一躺。”
两人到底是久别情切,难免要说些私密话或者说是傻话——
“那天我和父皇一起去四弟家瞧孩子了,又红又丑,跟猴似的。父皇还非说长得好,要我说,咱们两个的孩子一定比他家好看十倍,不,是百倍……”
“……刚出生都那样的,长开了就好。”
嘴硬的那个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底气的坚持道:“我还是觉得咱们孩子会好看些。”
……
为着这个连影子都没有的“孩子”,裕王还兴致勃勃的把头趴在李清漪的腹上,傻兮兮的笑:“说不定已经有了呢!”
李清漪实在受不了这“傻爹”——这都一月份了,天寒料峭,她居然被裕王蹭出一身的热汗来。这会儿,她真心觉得,裕王要是真有一天登基了,“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事他还真的能做得出来的。她抬了手把裕王推开,扬声叫了人进来。
外头的宫人早就等着了,这会儿闻得声响,便推开门掀了帘子进来。宫人手里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训练有素的分别分作两边,井井有条的服侍着李清漪和裕王起身。
裕王用青盐和热水洗漱了一遍,一边展开手由宫人服侍更衣,一边和李清漪说话:“你今日有什么打算?”
李清漪洗漱过后,稍觉舒服,顺手摸了一把自己似乎有些打结的乌发,随口应道:“我大姐好像病得厉害,我正想着去瞧瞧。”
裕王见着她那缕握在手上的乌发油亮柔顺,更衬得纤手白皙如美玉。他心里痒痒的,不禁脱口而出:“我陪你去?”
李清漪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摇头笑道:“殿下还是去西苑陪陪皇上为好,”顿了顿又道,“昨日不是说过了吗?宁平公主和景王先后有喜,皇上正是欢喜之时,正好可以借着这两事和陛下说一说王府赈灾之事。”
如今地动刚过,不少灾民拖家带口的入京来,除却路上死的,因为救赈不利而冻死饿死的不胜其数。昨日李清漪与裕王从西山回来得路上便见着许多衣衫褴褛的灾民,虽说官府已是开了粥棚但到底供不应求。眼见生民受难,流民之苦,无论是李清漪还是裕王,都起了怜悯之心。
只是,裕王这个身份,就算他是好心救济灾民,要是不和皇帝说一声,皇帝一贯多疑多思,难免要怀疑他是“收买民心”。再者,裕王府本就不甚宽裕,此事真要做起来,不仅招人眼还有心无力。故而,这事必得要拉上景王府以及宁平公主府——既能分担银钱和外头的眼光,也能显得裕王的兄弟情谊。
裕王昨日和几位先生商量的亦是这事。
裕王这才想起这件正事,只得点头道:“我知道了。”他已经更完衣服,只头发还未束起,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乌发如泼墨,神态温温,犹如古诗词上温玉般的君子。他上前几步,接过如玉手上的玉梳子,反倒十分认真的替李清漪梳了梳发,发自内心的感叹道,“你这头发生得真好……”
一众的人固然都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但李清漪还是忍不住往边上瞥了好几眼。她退开一步,握住裕王的手,劝道:“皇上一贯起得早,西苑离这的路也远。王爷不必等我,还是早些用膳,早点去西苑。”
裕王闻言大扫其兴,恹恹的垂下眼,只是拖着声调“哦”了一声。他十二分不舍得把手头的梳子还给边上等着的如玉,口上道:“那我先走了……”话声落下,脚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仍旧抬眼看着李清漪。
他肩膀绷得有点紧,薄唇抿着,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清漪。
一副“宝宝不高兴了,要亲亲才行”的模样。
李清漪既是好气又觉好笑,看了眼周侧伺候的人,踮起脚在他颊边落下一吻,笑道:“早去早回,我等你一起用晚膳。”这个时候去西苑,再陪着说会儿话,说不得就能在西苑用顿午膳。
裕王眨眨眼,心痒痒的看她,悄声道:“我还要……”
李清漪在家带过妹妹,知道孩子最是惯不得的,同理可证:丈夫也是惯不得的。所以,李清漪再没有理裕王得寸进尺的要求,敛首垂眉,自顾自的打理起有些打结了的长发。
她安静的模样,更像是一幅画、一首诗,美得理直气壮。
裕王恋恋不舍的来回看了一遍,最后只得磨磨蹭蹭的出门去了。
念着今日要去谢家看李清闻,李清漪便打算便衣出行,故而也没令人挑那些华服,只叫左右拿件简单素净些的。如英挑了半天儿才拿了一件白底绣黄蕊紫瓣梅花的袄子,襟口镶绣云纹紫边,下身配明紫色棉裙。这颜色虽显庄重却也未免老气,但因着李清漪肤色极白,容色甚美,反倒更显神容端美,凛然而不可直视。
如玉打开妆匣,捡了一对玛瑙粉耳坠和一整套的碧玉珠花替李清漪带上。
虽说都是按着简单的来,但是等她一切妥当,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屋内刚刚丢下去的香块的香炉也袅袅生出烟气来,裕王也已经赶着出门了。
李清漪慢悠悠的喝了碗椰汁燕窝粥,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块奶油卷,长眉轻轻蹙起,似乎有些发愁。
丁嬷嬷和如玉等人只以为她是忧心王爷之事,暗道王爷和王妃果真是夫妻情深。唯有如英感同身受,十分理解:一定是想喝慈和做的白粥了!
因为是昨日交代过的,府上的马车早已备好,待得李清漪起身去谢家,自是一路的畅通无碍。
按理,李清漪这般身份,去谢家自然要早早去说一声也好叫谢家上下有个准备。但是李清漪本就不大喜欢谢家又实在担心李清闻的身子,干脆来个不报而去,正好瞧瞧情况。
谢家算是殷食人家,虽说谢老爷去得早,但他留下的家财却也不少,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惹得谢家族里动心。再者,谢俊成年纪轻轻中了举人,前途无量,谢家族里几个老人便有意和解,时不时的便帮衬一二,送些东西银钱来,时时有人来说话奉承。故而,王氏虽是寡妇,日子却也很是舒服——有钱有闲,买了几个小丫头身边伺候着,儿子儿媳又都被管得牢牢的,现今又得了乖孙,再没有不如意的了。
这日,李清漪的马车到谢家院子门口的时候,王氏正坐在自己屋里的榻上逗弄孙子。这可是他们谢家的乖孙,王氏怎么看也看不够。
正所谓老小孩,人老了就有些孩子脾性。王氏抱着孩子,见他眯着眼就快睡过去了,便忍不住笑着凑上去亲一亲,惹得孩子睁开眼撇嘴要哭,连忙又摇摆着哄他。
按理,一岁多的孩子是该说话了。可这孩子却仍旧只会哭,王氏一逗一哄,孩子脸都憋红了。
王氏却玩得高兴,一边笑一边和身边的梁婆子道:“这孩子机灵,就和俊成小时候一样!不像他娘,一棍子打不出半句话。”
倒是她身边伺候的梁妈妈有些担心孩子,委婉劝了几句:“小少爷如今长身子,也沉了。您身子不好,抱了一早上,该歇歇了……”她是王氏的奶妈的女儿,自小和王氏一起长大,颇有点儿真感情,故而也很能说几句实话,“都说血浓于水,到底是亲母子。您不叫少奶奶看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好?”
王氏把手上的孩子递给边上等着小丫头,嘱咐一句:“小心些,别摔着啦。”然后才转头继续和梁妈妈说话,“这事你别管!是她自己身子不好,成日里的起不了床,我这才替她照顾一二。哪里去说,都是我这个婆婆在理!”
梁妈妈叹口气,端茶给她:“您一片慈心,家里头谁不知道。只不过那头还有个裕王妃,可不得仔细些。”
茶汤正热,王氏掀了茶盖撇一撇茶沫却没喝,笑应道:“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因为有个裕王妃在,我才要把孙子抱到这儿来呢……”她一双吊梢眼精光内蕴,显得十分精明,笑起来时脸上皱纹缓缓舒展却颇为慈和,只是声音依旧轻薄的就像是能刮出血来的刀片,“孩子在我这里,才能压得住她,好叫她不要借着裕王妃的势生事。要不然,我还能拿什么来拿捏她?”
在王氏看来,婆媳之间本就是东风和西风之争,可是半点也不能让。否则,这家岂不是要变天了?!
梁妈妈实在是担心:“就怕少奶奶把事情告去裕王妃那里,咱们……”
王氏把茶盏往桌面一拍,扬起脖子,厉声道:“她敢!”
话声还未落下,外头守门的小厮已经把事情报了上来:“太太,裕、裕王妃来了!”
王氏本还红润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慌张起身,声音绷得发紧:“赶紧的,把小少爷给我抱过来,咱们一起去迎裕王妃。梁妈妈,你去和少奶奶说一声,省得她病里犯糊涂,在王妃跟前说胡话。”
第39章 探病
李清漪一贯不喜欢王氏,依着她那点儿模糊的前世记忆,王氏这样的大概可以叫做“拜JB教”——李家这种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的人家,在王氏看来“肯定是做了坏事,老天爷罚他家生不出儿子”。
王氏总是带着无比的优越感,以怜悯的目光看李家上下,有一回还哄年幼不懂事的李清容“赶紧叫你娘给你们姐妹添个弟弟,要不然你们姐妹长大了连个依靠都没有”,惹得李家上上平添了许多误会。偏这个人还占了个姻亲的名头远不得、近不得,一想起来便觉得恶心。
所以,看着这人忍着气在自己面前行礼,哪怕是李清漪也心里颇觉畅快。不过,她还是念着自家姐姐并没有打算撕破脸,很快便令如英去扶了王氏起来,盈盈笑着,客气道:“自家亲戚,不必多礼。”
王氏心里憋着一口气,站起身来时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李清漪口上说着“不必多礼”,实际上还不是等她行完了礼才说开口?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刁钻刻薄的性子!
李清漪倒不在意她那气得略发白的脸,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见着王氏怀里抱着的孩子,连忙问道:“这是荣哥儿吧?”
谢家小外甥是在冬天的时候怀上的,谢俊成翻了好半天的书,给他取了个“冬荣”的名字,意为冬日繁盛。《高唐赋》里有一句“玄木冬荣,煌煌荧荧,夺人目精。” ,《西都赋》亦有一句“蓬莱起乎中央,於是灵草冬荣,神木丛生。”——冬荣的大多都是“玄木”或是“灵草”,实非凡品,谢俊成盼子成龙之心昭然若揭。
王氏连忙点头:“是啊。”
李清漪一边伸手逗弄孩子,一边扬眉问道:“听说姐姐身体不好呢?”
冷不防被这么一问,若非王氏早有准备,怕是真要吓住了。她掂了掂怀里孙子的重量,总算找到些许底气:“李氏她身子不好,老身也不敢叫她起来。外头风冷,娘娘还是先进门吧……”说罢,委婉的抱怨了一句,“王妃此来匆匆,谢家上下没来得及准备,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娘娘能体谅一二。”
李清漪抬脚进了院门,随口道:“要是我不体谅,这可怎么办?”她转眸欣赏了一下王氏那张神色几变的面庞,这才笑道,“瞧您,我是说笑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王氏被憋得一顿,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哈哈,娘娘真是会打趣。”哈哈这两个字甚是干涩,简直像是挤出来的。
李清漪也不介意——大约是被裕王惯出来的坏脾气,见着往日讨厌的人在她跟前忍气吞声,她这心里确是很舒服。她随口和王氏寒暄了几句,几句话的功夫恰好到了李清闻住的正院门口。
守在门外的正是李清闻的陪嫁丫头落雪。她正站在廊下,冻得有些发颤,跺了跺脚。她遥遥见着李清漪,面上又惊又喜,急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李清漪连忙叫起,问她:“姐姐呢?怎你一个在守在外头?”
落雪面上的笑容一僵,小心的瞥了眼边上的王氏,低头应道:“梁妈妈带了药,正在里头伺候少奶奶喝药呢。”
李清漪略一点头,紧接着又问起落雪李清闻的病情来:“姐姐近来可好?大夫开了什么药?”这都是当着王氏问的,自然也是要敲打敲打王氏——连药方都问,自然是不放心李清闻的病情和谢家请来的大夫。
王氏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插不上嘴,脸上越发难看起来。
落雪甚是机灵,连忙报了药方子,因着李清闻的药就是她煎的,她报起药名清脆又利落。
李清漪倒也颇知道些药理,稍一琢磨,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氏:“确是养身子的药,不过倒是有几味药是排解心结郁气的。”
王氏梗着脖子,勉强应道:“可不是,李氏自从生了荣哥儿,心情不就大好。我怕荣哥儿吵着她,这才替她带着,连家事都没敢拿去烦她。”
李清漪蹙了蹙眉,没理会王氏的辩解,径直推门而入。
大约就像是落雪说的,李清闻正在喝药,屋内的药气还未散去,有些清苦。因着李清闻病里怕冷,门窗皆关,烧了炭,这热气升腾,混合着淡淡不散的药气,能把人闷出头疼来。
李清漪往里走了几步,因为地毯铺着,竟也没什么声音,屋内依旧静的很。
这么环境里,她不由得便想起小时候的事。
她小时候总是会做哪些奇奇怪怪的梦,初时还觉得新奇,后来便渐渐习以为常。六岁的时候忽然梦到了死人,吓得连觉都不敢睡了——连着好几天,熬不住了睡过去便又被吓醒,只能迷迷糊糊的哭,然后发热生病……偏偏,梦里的那些事却不能与旁人说,小小的孩童仿佛也知道了保守秘密,谁问都只是默默摇头,问多了默默流泪,倒也惹得黄氏也抱着她嘤嘤哭,一家子跟着发愁。
李清闻比她大四岁,那时候已经懂事了,便也摆出大姐姐的做派陪她一起睡。
记得那时候,她病里几次迷糊醒来,也是这样的情景——满屋子的药味,炭火烧出来的热气能把人憋出汗来。当六岁的她汗涔涔的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第一眼就见着了边上的姐姐。
姐姐有些吃力的抱着她,小大人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她:“不怕,漪姐儿我们不怕……”她一边哄她一边道,“姐姐在这呢,姐姐陪你。”
只这一句话,好似阳光一般的驱散了乌云,叫做了无数噩梦的李清漪也忽然生出来几分委屈和勇气。她双颊烧的滚烫发红,眼睛里含着两汪泪水,扑倒李清闻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我好讨厌,好讨厌睡觉……”
“嗯,可是人都要睡觉的啊。”
“我好讨厌做梦,好怕那些梦……”
“梦里的都是假的,漪姐儿马上就要是大孩子了,才不怕这个对不对?”
“我不怕!可我生病了啊,要是好不起来,我会不会死啊,姐姐……”
“不会的,姐姐陪你呢。你再闭一闭眼,数一二三,很快就会好了。”
记忆的最后,她趴在李清闻的怀里,数着数着就睡过去了。她睡得很舒服,隐约间还能感觉到姐姐的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一边按着几个穴位,一边用手指替她梳理那被汗水浸透的头发。
后来,她渐渐懂事,前世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也理出头绪,她的心思越发内敛深沉,六岁那种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可是她和李清闻的关系却一直很好——她们一起做女红,一起看书,一起收集桂花做点心……李清闻为着显出长姐的气派也为着管家,对着旁人一贯都是端庄有礼,很有几分架子,可是李清漪心里却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最是温柔不过,对着放在心里的人,简直能柔出水来。
那是她幼时最难忘的一段温柔。至今想来也如冬日暖阳,几许温暖,叫人心头一软。
李清漪的眼里泪光一闪,咬了咬唇,赶在后头几人之前出声道:“大姐姐……”
屋内静了一瞬。
随即,内室便穿来淡淡的、充满惊喜的回应声:“……漪姐儿?”那声音有些虚弱却仍旧是如过去一般的柔和。
李清漪听着这声音,心中又酸又软,再也忍不住,没理边上的王氏和落雪便快步走了过去。她绕过屏风,很快就见着了正躺在床上的李清闻。
都说产后发胖,可李清闻简直瘦的只剩下骨头,乌发披在肩头,更显得一张脸又小又瘦。边上梁妈妈替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后头,她方才有些吃力的靠坐在床上。
李清闻的面色在灯光下显得极为惨白,只有乌黑的眸子带了些许精神。她定定的看着李清漪,看着看着,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羞愧道:“当初你入宫选秀,我没去送你;后来你去白云观,我也没法子去见你。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是……”她顿了顿,语声渐低,“前些日子,我听娘说漪姐儿你回来了,按理早该去见一见,只可惜身子不中用。”
李清漪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轻对她笑,语声温柔:“这有什么?我这不是来瞧姐姐你了吗?”
这笑容、这声调、这态度,柔的滴出水来。要是叫裕王见着了,说不得要吃个无名飞醋。
李清漪心里头是极明白的:姐妹之间,何必计较这个?再难再苦,她也是不愿叫自己那些事情牵连了家人的。李清闻不来,她心里才能放心呢。
第40章 婚姻
李清闻叹了口气,她是知道妹妹护短的性子的,故而也就没有再多言。她目光一转,便见着后面抱着儿子的婆婆,顿时面上显出惊喜的神情,竟是破涕而笑:“娘,你把荣哥儿也抱来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抱着孩子的王氏身上。
王氏顶着李清漪的目光,很有些尴尬,自以为隐蔽的瞪了眼李清闻以作警告,这才淡淡道:“王妃娘娘难得来一次,我总是要抱荣哥儿来叫她瞧一瞧的。”
李清闻被王氏不软不硬的顶了一次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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