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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隐身贵女-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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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认为这是一家人。
“我不去就是,我与伍婆子在仪方院里用饭。”
大姨娘见她应得爽快,“妾身会令人将酒菜送到五姑娘院子,福瑞院吃的,你一样也不少。”
伍婆子不乐意了,“大太太怎能这么做?为了让老太太参加家宴,就要让五姑娘回避不去,难道五姑娘就不是沈家人,没见这等行事的,要不是老太太心里有鬼,她怕五姑娘作甚?”
人家可不就是心里有鬼。
画菊道:“干娘,老太太可不是怕五姑娘,而是怕太太。”
“太太怎了?太太是一等一的心善好人,从不作恶,否则也不会渡化成仙,怎的她倒怕了,要我说,老太太就是恶人,只有恶人才怕好人。”
伍婆子在那儿絮叨地抱怨了半天,后来见厨房的管事婆子领着小丫头亲自来送酒菜,瞧着还算丰盛,她依旧替沈容叫屈。
沈容道:“全府主子都在福瑞院,我们这里也不分尊卑,关起门来就我们六人,今儿过节,就在一处用宴。”
伍婆子每日早中晚必点三炷香,还会把好的饭菜捧到供桌是供祭,这些日子下来,成了她的习惯,然后她爱听沈容说的故事,见饭菜丰盛,挑了四样平日不常吃的捧到供桌前,点上香,絮叨起来:“太太,今儿过节,你也吃鱼、吃包子,听说大厨房做了十种馅的包子,示带重样的。老太太不让姑娘去福瑞院用宴,我也别恼,我瞧了一下,酒菜还是丰盛的,他们要敢薄待姑娘,老奴第一个就不答应。
太太,昨晚我又梦到壮子了,他托梦说,他现在很好,鬼官也做得越来越像样,还得了判官大人夸奖,就是手头有些缺钱了,我今晚就去给他烧些纸钱。又托梦说,他每日太忙,都没个分担的人,想让我给他娶一个姑娘……”
沐云看着沈容:不会是姑娘又使法术了。
沈容道:“我没有啊!怎的伍婆子做梦,都好像我知道一样。”她听到伍婆子说“娶姑娘”,心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待伍婆子絮叨完了,伍婆子捧了供祭的四盘菜,又换了四盘摆过去,“既然姑娘说今儿过节,仪方院上下一起用饭,就都坐下吧。”
沈容落座尊位。
伍婆子坐在她对面。
“伍婆子,你家壮子真说要娶媳妇?”
伍婆子笑道:“是啊,我昨儿梦到了,他穿着黑色的官袍,脑袋戴的是官帽,身后还跟着两个鬼差。”
画兰道:“那义兄在做什么?”
伍婆子很是满足地道:“他在判官司当差,每日的任务,就是盯着几个恶人,把他们干的恶事记下来,供判官审判。”
沈容暗道:这是心里暗示,伍婆子听了沈容胡谄的故事,就觉得她儿子做的这是这个事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梦到了这些情节,只是伍壮子娶媳妇……
画菊道:“干娘要给义兄娶冥妻?”
伍婆子道:“他是鬼官,什么样的好姑娘娶不上,我得给他挑个好的娶过去,怎么也得知书达理的好人家,我今儿与厨房的管事婆子说了,她认得的人多,请她帮我介绍端正清秀,年纪与壮子相当的姑娘。”
沈容神色冷淡,令人瞧不出喜乐,“大家吃饭!”挑了块红烧肉,她早前给伍婆子催眠,到底是不是错了呢?伍婆子现在可是对此坚信不疑,认定她儿子在另一个世界过着风光体面的日子,连是什么差事都说得像模像样。
完了!完了!
伍婆子告诉厨房管事婆子,这不等于告诉沈府上下所有人。各房都去大厨房取食,管事婆子见到一个相熟的,就会把她听来的趣事重复一遍,然后大家都知道了。
古人啊……
沈容心下感叹一番,由着她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她早前装神弄鬼地吓人,就是想过几年清静日子,但后来发生的许多事,似乎与她早前所思所想越来越远。
*
翌日,沈容还赖在床上。
厨房的管事婆子就来了,一进门就对伍婆子道:“昨儿你托我的事,府外也有人听说了,今儿一早,官媒就到了,就在二门上候着呢。”
这速度令人咋舌呀!
沈容眼珠子四下一扫,这都叫哪跟哪儿的事。
伍婆子道:“快!把官媒叫我屋里来。”
不多时,管事婆子就领了一个着紫褂的妖娆婆子进来,几人寒喧了一句,伍婆子领了她进屋,画兰便取了茶壶进屋沏茶,三个的声音都不小。
官媒审视了一番伍婆子,道:“你是个有福的,我长话短说了罢。昨儿夜里,我们家老夫人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家过逝的六姑娘哭啼啼来寻她,说她在阴间瞧上一个年轻有为的后生,姓武,名壮子,是城南礼部左侍郎沈家伍婆子的儿子。还说,她要嫁给武壮子,求老夫人成全!”
沐云几个听得一乍一愣。
沈容扬头望天:这是聊斋的世界吗?
哇靠,不带这样离谱的吧!
不久后,她否认了这是聊斋的世界,所有看起来的巧合,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那这背后又到底有怎样的真相?
她问沐霞:“这是哪家的?”
沐霞问了画兰,回话道:“是奉了崔夫人之命来的,说是昨儿夜里,崔夫人做了这个梦后,便一直睡不着。”她压低嗓门,“崔六娘还说,如果这桩事成了,幸许崔大少爷的傻病就能好。”
沈容阖上双眸,努力地想,蓦然之间,她记起来了,在前世时,好像就在这年的中元佳节之后,崔相府的大少爷崔鸣礼的傻病突然好了,不仅好了,还才思敏捷,早前与一个小吏之女订下的婚约就解除了,后来娶的人是……
梁五娘!
此念一闪,但那时并未听说这么件事。
不会如此诡异吧。
前世也没这样离谱,到底哪里不对了?
她都可以魂穿,还有什么不离奇的,难道她是歪打正着?
沈容不想了,静静听着伍婆子屋里传来的笑声,以前的伍婆子总觉自己是个苦命人,哪里这般想过,这才多久,从里到外都变了一个人,一副很知足、幸福的样子。
官媒带了崔六娘的庚帖,又要了伍壮子的去,这一换便算是订亲了,又说回头要想崔夫人过目,挑了吉日给二人完冥婚。次日,官媒又上了门,说吉日选在三日后,将崔六娘与伍壮人合葬。
伍婆子煞有介事地忙碌一通,就跟她真的要娶儿媳妇一样,请了两日假,与崔家专门负责此事的管事一道重新办了丧事。
*
转眼,就到了沈容的生辰日——五月二十日。
这日一早,沈宛就回沈府了。
桂花诗社贵一组的姑娘也都陆续来仪方院贺寿,许是听了沈家薇说,先头太太石氏一点也不吓人,“只有惊到她时,就是她感觉到有人要害五姐姐,她就会出来,平时谁也瞧不起!”
杜元娘道:“明白!明白,你五姐与她通灵犀,她在地府里修炼。我们不会扰到她的,就来这里陪你五姐姐贺寿!”
沈家薇眨了眨眼睛。
张四娘拉着沈家薇道:“那个故事我也瞧了,听说是你写的,写得真好,我听组长说,社长与万十七娘亲自动手圆润修改,现在有一万多字,六月初一出一册,七月初再出一册,呈到宫里,太后也很喜欢,还夸赞了一番。”
沈家薇低垂着头,其实是沈容写的,沈容说,沐霞记录,她唯一做的就是跑腿把书稿递到桂花诗社,其他旁的什么都没做,脸上有些微红。
张四娘羡慕地道:“听组长说,我们贵一组有三个人要入选桂花诗社十杰之列,要用十杰之名署上呢。”
“三个?”
张四娘扳着指头:“组长、杜元娘、你,还有社长、万十七娘,贵二组的一人,富一组两个、富二组一人……”
潘氏那边得了消息,便令厨房管事婆子给预备一桌酒席。
沈宜急得团团转,想去仪方院,被潘氏喝斥,不许她去。年轻女儿家,谁不期望有几个投缘的朋友,沈宜虽有相识的朋友,除了潘倩,再就是两个姻亲家的姑娘,可现下渐次大了,上门找她玩耍的机会就更少了。
沈家莉听说沈容院里来了桂花诗社的官宦姑娘,就连贵二组也有几个姑娘来贺寿,后来又有富字组里几个与沈容交好的富贾姑娘也都来了,小小的院子里笑声朗朗。
然后众人缠着沈家薇讲《地府游记》的故事,沈家薇讲了一段,伍婆子颇是不屑地道:“八姑娘,你讲得不好,还是老婆子来讲!”
伍婆子就往院子中央一站,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时不时还模仿一下,就跟她也瞧见过似的,将里面的巡视的鬼兵,游荡的鬼怪描绘得活灵活现,将一个阴间正义、刚直不阿的阎罗形象更说成了一个明君。
胆小的张四娘抱着杜元娘,面上有些惧怕,可又想听。
“申妩在白无常引领下看到了黑色天地间隐隐绰绰的一座城池,那城门很高,足有九丈,空中没有日月星辰,是黑漆漆的,却是黑里带蓝的淡光,空中有蓝色和绿色的光掠过,那是鬼兵巡逻,化成了蓝光与绿光,就像是古墓里夜里燃烧的鬼火一般,空中还有人的叫声,寂寞的那种,就像被关了千余年,忘了如何说话,发现的寂寞喊叫声,是这样的……”
伍婆子学了一声。
一声出,张四娘将头埋在了杜元娘的怀里,其他几个姑娘也吓得不轻。
沈宛蹙着眉头:怎么让这么个婆子到沈容身边,专说鬼故事吓小孩子,一扭头,却见石妈妈与沐风两人听得都忘了呼吸,石妈妈的身子还抖了一抖。
“申妩进了城门,迎面飘来一个美貌的红衣女郎,容长脸蛋,柳叶眉,笑微微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瞧你一眼就跟说话儿似的杏仁眼,她对申妩说‘妩儿,你来了,我奉命带你游地府!”
众人等着后面的故事,伍婆子不说了。
梁五娘催促道:“后来呢?”
伍婆子道:“老婆子就听到这儿,后面的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十余个姑娘哭笑不得,这不是说书人的口头禅。
一院子的姑娘正玩闹着,管事婆子领着五六个丫头来送酒菜,又移了大桌子摆在院子里。
管事婆子一边摆酒席,一边道:“伍婆子,崔夫人的梦可真准,听说崔大少爷傻病好了!官媒与崔大奶奶上门,要退了崔大少爷与四姑娘的亲事,还说他们听说四姑娘性子刁钻。”
梁五娘惊问道:“是幽兰诗社崔姑娘的兄长崔鸣礼?”
管事婆子笑道:“可不就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官媒与崔大奶奶正进了福瑞院的门,说要退了这门亲事。崔大少爷病好了,昨日崔相与崔大爷考校了才华,出口成章,是个才华横溢的。伍婆子,你可有福了,你给伍壮子与崔六娘完了冥婚,崔大少爷的病就好了,崔大爷一定会念你的好。”
“不是说他小时候生病发烧,烧成傻子了么?多少年治不好,这突然就好了。”
姑娘们议论了起来。
管事婆子又道:“唉,你们就不知道呢,这仪方院可是最有福瑞之地。伍婆子死了多年的儿子,得了忘魂司大人提携做了判官司的鬼官,每日专盯着天下恶人,把他们的坏事记下来,然后报给判官断生死、定来世。
前些日子,崔夫人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早夭的闺女崔六姑奶奶托梦,说她瞧中了伍壮子这后生,想请崔夫人替他们完冥婚,还说如果完成冥婚,也许崔大少爷的病就能得好。
到底是件好事,伍婆子的儿子在阴间孤独,崔六姑奶奶也无个依靠,就给两人完了冥婚,不想崔大少爷的病还真好。”
姑娘连连惊叹不已。
立有好奇地问伍婆子,“那伍壮子就是你儿子?”
伍婆子笑了一下,“伍壮子就是我儿子,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
沈容在心里恶寒了一把:她不是还生过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可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在伍婆子心里,许就伍壮子一个才是她亲自养大的,情感上也只他一个。
难不成真是聊斋的世界?
不带这么离谱的吧。
沈容又一阵迷糊,但正容之后,又肯定地道:定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她以前在一本游记上就瞧过,说是有一种草药,制成熏香点燃后,就能让人进入自己期望看到的梦境。一定是这草药之故,所以伍婆子才在梦中梦到了伍壮子做官之事。
沈容对众位姑娘道:“你们都入席吧,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金二娘笑道:“你可是今儿的寿星,我们又听了伍婆子讲的故事,比什么都好呢。”
姑娘们笑着入了酒席。
厨房管事婆子道:“同来的丫头婆子随我去厨房用酒席,那边也摆了三桌呢!走吧,让姑娘们吃着。”
立时间,院子里同来的丫头婆子离去,只得十余个姑娘,围坐到一张大圆桌上,倒是热闹有趣。
酒过三巡,姑娘们玩花鼓,传到谁手里或说个笑话,或表演一项才艺。
杜元娘见有人在弹琴,借着酒兴,悄悄告诉相好的姑娘,“我告诉你个秘密,沈五娘的亲娘在阴间忘魂司当掌司大人,很厉害!他们家祖上出过一位飞升仙人。”
这姑娘瞪圆大大的眼睛。
杜元娘挥了挥手,“一般人,我绝不说,你千万不能告诉第二人。”
沈宛恐有人姑娘吃醉,失了女儿家的礼节,令人上了酸梅汤代替。
虽说不外传,可到底姑娘们还是与私交极好的姑娘说了这事。
*
佛堂。
潘氏领着崔家大/奶奶上门退婚。
沈宝正巴不得退婚,可这会子听说崔鸣礼的傻病好了,先是吃惊,后是迷茫。她想退亲,可不是被个傻子退亲,就算要退亲,也应该是她先提出来,被人退亲的姑娘,往后她还如何许配好人家。
崔大/奶奶坐到老太太身边,“沈老太太,你家四姑娘的事,我们崔家也是有耳闻的,她行事刁钻,性子古怪,早前是因我家鸣礼有病,而今他痊愈,这么个姑娘,是万万配不得我们家鸣礼,把婚约退了!这是沈四娘的庚帖!”
老太太听沈宝说过,她看中的是个叫董绍安的年轻后生,但被退亲事,到底有些不好听,却不得不按捺不发。
今儿,是沈容那丫头的生辰,沈宛一大早回府给她贺寿,听说诗社那边也有好几的官宦贵女一道贺,又有她结识的朋友来贺寿,一院子的笑声,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人家在办喜事。
老太太听到眼里有些堵得慌。
忍!
总有一日,石氏会离开。待那时,就是她的天下,看她不好好收拾沈容。
老太太道:“珊瑚,把崔大少爷的庚帖取来。”
崔大奶奶接过庚帖,看了一下,见无碍,“沈老太太,你家沈四娘与我家大少爷的婚约就此解除。早前下小定的礼物,我们也不要,就当送给沈四娘。”她将庚帖递给身后的婆子,“府里今儿在办酒宴?”
那些小定礼,也不到五百两银子,就这点钱,崔家还是舍得起的,何况现在退亲,原就是崔家理亏,早前崔鸣礼是痴儿,他们只想着给崔鸣礼娶一门说得过去的好姑娘为妻。
潘氏答道:“五姑娘生辰,诗社里几位官家贵女与交好姑娘前来贺寿。府里原是不操办的,可客人上门也不能失了礼数。厨房备了两桌席面送去,这会子正玩闹着。”
崔大奶奶道:“沈家的先头太太是慈善好人,我家姑娘在幽兰社,与你家元娘、五娘皆熟识。既然遇上了,我也送份贺礼。”她摘下手上的一对漂亮镯子,“把这包上,给沈五娘送去。大太太,听说沈府给先头太太在家里设了小庙,领我瞧瞧去,我正好去给她上炷香,谢她治好我家大少爷的病。”
潘氏不晓这其间又发生了什么,应声在前头领路,这可是崔相的嫡长媳,在崔家说话也是极有份量的。
崔大奶奶到了祠堂外的小庙前,早有李婶子取了蒲团,崔大奶奶很是认真地敬香叩拜,“石大人,信女崔王氏真心感谢你给我家鸣礼治好了病,谢谢你!待今儿回去,我们崔家就给你供长生牌,早晚以香火供奉,这么多年,信女没少被崔氏族里笑话,而今我儿傻病大愈,还才思敏捷,颇得我家相爷喜爱,信女谢你!”
潘氏远远地立着,背心一阵胜一阵的发寒,不由得又退了两步,这许是近来养成的习惯,到了这里就想远远避开,她连仪方院都不愿靠近,生怕沾惹上什么。
同崔大/奶奶同来的婆子,见潘氏一直在后退,不由心下愕然:“沈大太太,你害怕?”
“没……没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真是石氏治好了崔鸣礼的痴傻病,石氏便是故意让沈宝被人退亲。早前沈家人同情沈宝,沈宝自己也不愿嫁给一个傻子,可现下人家病好,根本就瞧不上沈宝。
难道,这是石氏对老太太与沈宝的报复?
婆子道:“我们崔家可是真心感谢石忘魂大人,要不是她,我们家大少爷的病还不一定好呢。”
小庙里,只放了石氏的灵位,这是沈宛后来刻的一个,只初一十五时,伍婆子才会把仪方院的灵位取出来,那时府里的婆子下人就会过来拜祭,平日祭拜的人倒是不多,便又放了一个灵位摆在这里。还有一灵位是摆放在祠堂里的,与沈家祖先的牌位在一处。
☆、第125章 问心石
崔大奶奶蹙了蹙眉,“不是说专给石大人设了小庙,怎的香火这么冷。”
李婶子忙道:“祭拜的灵牌、香坛都设在五姑娘院里。”
小庙里的灵牌等物,是后来新做的,老的都摆放在沈容的院内。
崔大奶奶对身边的婆子道:“取二百两银票来,就劳沈大太太安排个机灵婆子,早晚奉上香火,敬奉神灵就要心诚。”
潘氏只觉莫名,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给她银子添香火钱,当她沈家是寺庙还是庵堂?拒不是,收也不是,真正是左右为难。“崔大奶奶,我们沈家香火钱还是有的。撄”
崔大/奶奶道:“既是有,怎的如此冷清?好歹也是沈大人的结发原配,不该这样的。”
这语调依然带着责备,就是与家庙庵堂的姑子说话一般,落音时带着质疑地打量着潘氏,潘氏不敢来小庙,莫不是做了什么害人之事,世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潘氏这畏惧之意也表露得太过明显了偿。
潘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这是沈府,不是庵堂,崔大/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大奶奶递了银票过来,潘氏自是不肯收。
崔大奶奶轻叹了一声,“罢了,你不收则罢,回头我让崔氏家庵里给石魂大人供上香火,也示我崔家的感恩之心。”
婆子道:“大太太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的很害怕的样子。”
“怎会呢?”
崔大奶奶听人说给石氏供香很灵验,做过亏心事的人就点不着香烛,只不知真假,“要不沈大太太择日不如撞日,也给石忘魂大人上炷香。”
潘氏想到这是石氏的灵位,心里就咯应得紧,想拒绝,如果拒绝,崔大奶奶一定认定她做了亏心事,只得壮着胆子取了香烛,香烛点着了,潘氏松了口气,说明她没做亏心事,刚磕了一个头,只听“磅啷”一声,灵位就倒了。
崔大奶奶主仆瞧到此处,大为吃惊。
李婶子忙道:“风吹的,风吹的……”壮着胆儿,颤微微去扶灵牌,手还没触到,李婶子一个转身,崔大奶奶就听到一个响亮的耳光,李婶子当即吓得趴在地上:“老奴错了,老奴错了,太太请责罚!是老奴有错!呜呜……”
崔大奶奶主仆看到李婶子左颊出现了几个指印,更为惊叹。
婆子道:“奶奶,你瞧,还说没做亏心事,她作甚认错。”
潘氏愣在那儿,香烛点头,可灵牌倒了,这不是说她做了坏事。
崔大奶奶冷哼一声。
李婶子还在那儿磕头。
潘氏提了裙子,对着灵牌低斥道:“石氏,你还怎样?过往之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要计较?你大女儿都出阁了,我不会为难你小女儿,我亦未寻道士作法来抓你……”
她的香点不着,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潘氏难堪,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坏事。
说坏事,她潘氏是有亏,但与大姨娘相比,却好太多。
崔大奶奶立在一侧,低声道:“只怕潘氏做了不少错事,连石忘魂大人都不原谅她。”
人死都不能原谅,指不定是多大的事,亦或是不少的坏事。崔大/奶奶主仆看着潘氏的眼神就更怪异了,一副“你很有问题”的模样。这等疑惑又带着指责的眼神,让潘氏心里如同吞服了一百只苍蝇般的难受。
婆子附和道:“石忘魂大人果真灵验,那恶婢许是干了什么坏事被赏一个耳光。以前还狐疑,今儿一来,可是她们主仆亲眼得见,还真是灵验,比外头寺庙里的神佛都灵验……”
得是多大的令人愤怒之事,才会被人打耳光。
可四下里,除了她们几人又无旁人,崔大/奶奶主仆都认定是“鬼怪”作崇。
崔大奶奶刚走到路口,派去送贺寿礼的丫头就回来了,福身道:“奶奶,沈五姑娘那儿还真热闹,这会子贺寿的姑娘们正在给石忘魂大人敬香。伍婆子从外头求了个铜像回来,原是她在报国寺庙会闲逛时买的,可拿出来瞧时,沈大姑奶奶与石妈妈都说很像石大人。伍婆子没见过石大人,她说夜里做梦,就梦到过一回。瞧着这铜像与她像,就请了回来。伍婆子似瞧得来香火,每个人敬香都能飘出不同的图案。”
香火能组成不同的图案,真真是天下奇闻。便是崔大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稀罕事,立时调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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