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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隐身贵女-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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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大姨娘二人间,恐怕是各捏把柄罢。
三姨娘吃吃笑了起来,“大太太相信大姨娘,可我们不信。我们中毒,就是她害的!大太太,你护着下毒害你之人着实奇怪,莫不是你有什么把柄被大姨娘抓住了。”
沈容淡淡地道:“哪有什么把柄,不就是大太太想抢了八姑娘的亲事给九姑娘么?”
潘氏一脸惊愕,光是这表情,所有人都知道,被沈容给说中了,但她的惊色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
沈容道:“大太太,难道是我说错了?如果不是除夕夜的事,你的计划会更圆满不是么?你之所以出面替九姑娘订亲,早就谋划好的。大姨娘,你想不到吧,你害了大太太,大太太却害了你的八姑娘。”
大姨娘定定地将视线移向沈容,“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沈容扬了扬脖子,“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我告诉你吧,大太太已将沈家薇废了,只不过,你现在瞧不出来而已。”
韦氏听到这儿,扭头道:“五姑娘,你是听先头太太说的。”
沈容将嘴附到韦氏耳边,用手遮住嘴,低声道:“大太太为了报复大姨娘当年害她之仇,令人从青楼买了能让女子不育的毒药,这毒药比绝孕散还狠上几分,一包下去,三天之后就会起效,再无可解。”
韦氏一脸的不可思议,“居然……是这样!”
沈家薇好歹也算是潘氏看着长大的,沈家薇也唤了潘氏十几年的“母亲”,潘氏因为大姨娘,牵怒到沈家薇身上,下手比大姨娘还要狠。
沈家薇已经中毒,再不能解了。
沈容知道此事,也是听紫嫣禀报她的,当她知道的时候,潘氏给沈家薇下毒已经成功,听说是在沈家薇与延平候订亲不久后就下手了。
下毒的人,是潘氏身边的李婶子。
李婶子可是潘氏身边的一条狗,潘氏让她咬谁她就咬谁。
沈容微微眯眼:前世,李婶子可是做了她的陪房管事婆子,现在想来,那绝非潘氏的善意,恐怕是借李婶子来掌控她,只怕后来的沈宝也是被潘氏拿捏着的。
沈容乖巧地退回原来站立的位置。
韦氏轻舒一口气,“沈府还真是乱啊!”
“可不是么……”
沈容募地忆起,前世的她落过一胎之后就再不能生,现下想来,就是中了绝孕散,这样的毒药应是从大姨娘这儿来的,可最后嫁给董绍安做长顺候夫人的却是沈宝,很可能是大姨娘被李氏抓住了什么把柄。如果她没猜错,最早应该嫁给董绍安的,其实应该是沈家薇,但沈宝与董绍安早生情愫,又有李氏和老太太谋划,沈宝才如愿嫁了董绍安。
她们姐妹二人最不会防备的人就是大姨娘,只当她“是个好的”。
沈宛嫁给临安王世子,虽然生了孩子,只怕那孩子后来也没保住。
潘氏为了给沈宜谋良缘,可谓机关算尽。
大姨娘扬头,“五姑娘,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们彼此算计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又不是傻的,自己去查,你的宝贝女儿这一辈子都毁了,已经毁了……”
大姨娘浑身似被泼了一盆凉水,“不,八姑娘好好的,怎会被毁了,她是十二钗,她是才貌双全的好姑娘。谁也夺不走她的良缘!”
潘氏猜到沈容知晓了什么,心下一转,决定再撩一把火,“昨儿,肃王府的侧妃娘娘派了媒人上门,说延平候瞧上五姑娘,这几日在家里吵闹着不肯与八姑娘订亲,说要与五姑娘订亲。”
沈容冷笑道:“大太太回了他:别以为沈家姑娘个个都跟没见过儿郎似的,谁都能瞧上他,我沈五娘瞧不上他!”
这是姑娘说的话?
她居然说看不中堂堂亲王府的延平候。
何等狂妄,又何等大胆。
此刻,院门外立着两个少年,一个是沈宏,另一个正是延平候,两家订了亲,就算亲戚,今儿他是奉命到沈府拜年的,没想一到府里才听说现在沈府主持中馈的是小太太韦氏,更没想到一近桂安院就听到沈容那骄傲淡然的声音,“我沈五娘瞧不上他”,他哪里不好,她居然看不上他?这让延平候心头怒火乱窜。
同来的婆子想分辩几句,见延平候一脸怒容,而沈宏则是满脸歉疚,低声道:“我与你说过,我五姐姐性子古怪……”
韦氏笑了一下,“五姑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小娘,怎不能说?我本来就瞧不上他,长得跟只花孔雀似的有什么好。说句不好听的,八姑娘瞧得上,看上的不是人,相中的是他身份,她要嫁的是延平候,才不会管儿郎是肥是瘦,是美是丑,是有德还是无德。再说了,才见我一面,就吵嚷着要娶我,以貌取人,流于浮表,我瞧不上!”
延平候听到这儿,早前的怒意浅了两分,都说沈五娘没甚才学,可听她说话,却句句都说得有理。
沈家薇瞧上他,愿意嫁他,人家不是喜欢他这个人,是他的身份,是要做延平候……这是爱慕虚荣。
韦氏责备道:“你这孩子,怎的什么话都说。”心里却越发喜欢沈容,这孩子能直言不讳,说明本性高洁,性子直率,韦氏的母亲、哥哥都是直脾气,玩不来那些弯弯绕,她深知像沈容这种性子其实最易相处,比潘氏、大姨娘都要让人放心,也更值得人深交。
沈容不悦的努了努小嘴,“小娘,大太太把我扯出来,就是想让我为饵,我原就无心,为什么要被她当棋子使?明知有计,却任由恶人计成,这便是纵恶,若我非是有胆识又是敢作敢为,我才不会由她欺负……”
延平候听到耳里,这样略带娇憨的声音,竟是怎么也听不够,那日在沈府见过沈容,他就搁下来了,近来天天与他父王、母妃吵,就想与沈容订亲,最好能早些娶进家门。
沈宏为难地对桂安院丫头道:“禀报吧!”
丫头立在花厅外,“禀太太,七爷陪着延平候来拜年请安!”
大姨娘慌神了,她可不想让延平候瞧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吐了两口唾沫,压了压自己凌散的头发,再吐两口,用帕子擦自己的脸……
瞧得几位太太姨娘一阵恶心。
几位姨娘立时明白,二姨娘骂大姨娘的话意,果真是她们里头最卑贱的,以前的得体,也都是装出来的吧,为不让延平候瞧到她失仪的样子,用口水当桂花油,用口水当洗脸水,也只大姨娘能想出来。
沈容看到这样的大姨娘,以往的得体全是装出来的,危急之时现真容,果然不假啊。
延平候进了花厅,长身一揖,“给沈大太太问安!给沈小太太拜年!”他就向着沈容的方向行礼,嘴上却说着两位太太。沈容气恼,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可他不气,反而笑了,笑得极是畅快。
沈容垂下视线,再不看他。
延平候笑道:“沈五娘说,你看不上本候,此话当真?”
“自是真的,瞧瞧你这样子,就是只花孔雀,一个大男人,打扮得花花绿绿,简直幼稚!当你是女儿家,还是三五岁的幼童?”沈容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承认,她能当着这么多人说,自然就不怕传出去,“你是来瞧八姑娘的?让七爷陪你去。”
延平候嘿嘿一笑,“我瞧她作甚,我上门是来瞧五娘。”
沈容跺了一下脚,“走!走!谁让你瞧,我是一幅画还是一根竹子,需要你来瞧!你自有你瞧的人,莫在这里误我们沈家的家事,没瞧见我小娘正在处理家事。”
延平候也不生气,“她们处理她们的事,你陪我逛逛沈府的后花园。”
“你让我陪你,就不怕惊着我娘,一巴掌将你扇出十丈远?赶紧的离开。”
延平候还是不走,居然侧着身子,穿过贵妃椅间的缝隙,往沈容身边一立,“你们有没有觉得,本候与沈五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未说完,延平候立时跳了起来。
沈容直接在他脚上狠踩了一下。
他抱着脚,盯着沈容,她还长得真好看,怒也好,骂也罢,都比他见过的各家贵女有趣可爱多了,更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爱慕虚荣,也是至今为止,他唯一见过,敢说“瞧不上他”的怪人。
沈容一手叉腰,指着院门方向,“年拜了,安也请了,快去外院待着,你不会连这规矩都不懂。一个外男,怎能私闯人家的内宅,还误太太处理家务的,快走!你再不走,本姑娘就令沐云把你丢出去。”
沈宏忙揖手道:“五姐姐,父亲知道他过来请安,还说让他当年问五姐姐一句话。”
沈容恼道:“谁是你五姐姐,沈七郎,我可告诉你,你娘是我杀母仇人,我们之间没这么亲热,你给我记住了,要叫我五姑娘!”
沈宏立时脸红如血:潘氏害死石氏,他也是除夕夜知晓的。
沈容与他、沈宜是不会像以前那样相处了,因为她不给潘氏体面,更不会给他们兄妹维护面上的敬重,她甚至都不屑给。
韦氏轻咳一声,带着责备。
延平候满脸惊容:沈容的亲娘石氏是被潘氏害死的?这消息太惊人了。
沈容嘟了嘟小嘴,“小娘,对不起,我一着急就给说出来了。可是……我知道真相,是不可能对大太太母子三人敬重的,我不会装,我不能报仇,但不能再像不知前一样敬重。以后更不会唤大太太母亲,我做不到认仇为母。”
潘氏的面容一变,直直地盯视着沈容。
而她,就这样不慌不乱地瞪回来。
这个沈容,不能再留,她嫉恶如仇,恩怨分明,留在沈家,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延平候这才明白了,沈容的亲娘是被潘氏害死的,以前沈容不知道,而今知道了,难道这就是潘氏丢失掌家大权的原因。
“你报不了仇,我可以帮你呀!潘氏失德,害死结发嫡妻,一可以休弃,二可以降为侍妾。”
延平候疯了?他与沈宏是朋友,却因沈容要对付沈宏的亲娘。
潘氏害死石氏,照规矩,若是别人家,是不能再做嫡妻的。
“不用。”沈容淡淡地吐了一字。
“为何?”
沈容道:“大太太失德狠毒,我却不能报复算计父亲的妻妾,如此,我岂不是与她一样禽兽不如,就当成不相干的路人。”
她真的是恩怨分明,是非分明。
她恨潘氏,却不屑用下作手段。
沈容道:“大太太,往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找你们母子报仇,但并不意味对你们的欺负会一味退让,我们姐妹更不会视你所出的姑娘儿郎为兄弟姐妹,对伤害算计过我们姐妹的人,不配做我们姐妹的家人!”
潘氏冷哼一声,“沈容,你不要太张狂!”
老太太再容不得沈容,居然说要将沈容许配山野糙汉子。
沈俊臣不对付沈容,完全是忌讳石氏,他想的还是百年之后,到了阴间想做石氏的夫君,想求他的永生,却不知道彼时石氏会不会认他。
沈容道:“将毒药送往石台县,与合谋凶手许下重诺的是谁?拿主意谋害我娘的又是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张狂,你作恶之时,可曾想过我娘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潘氏道:“你娘的死与我无干!”
“你敢拿沈七郎、沈九娘来发毒誓?如果我娘的死与你有关,他们兄妹就一世凄苦……”
潘氏大喝一声:“住嘴!这是我与你之间的私事,你何苦拿他们来说事。”
沈容道:“你不敢,说明你心虚!”她扬了扬头,声音提高六分,“我敢发毒誓!我们要不要点祭香火,秉告天地,请天地为证?”
潘氏还真不敢。
她活了大半辈子,竟被一个半大的丫头逼得节节败退。
韦氏轻呼一声“容姐儿”,潘氏惹恼了沈宛姐妹,弄不好嫡妻的位置就保不住了,她笑了一下,道:“此事就此作罢,我们现在说的是大姨娘的事。”
沈容福了福身,“是五娘不好,忘了小娘在处理家事。”她退于韦氏身后,“小娘,五娘以为,既然大姨娘扯出了我姐姐,就报官,由官府出面,请求赵国出示证明我姐姐清白的证词。五娘在寺庙时,闲来无事,曾听说,若是惊动国与国的案子,其罪加三等,若是诬赖好人,当事人最轻也是凌迟一千刀,还要罪追诬陷者子孙后代,这一条五娘以为很是公道。”
大姨娘瞪大眼睛:律法之中还有这条,她胡乱攀扯,还会累及沈家薇。
沈容云淡风轻,“我想,长姐定不会担下这个污名,大周、赵国两国友睦交好,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九皇子,一定很乐意替赵国硕王妃澄清清白!”
大姨娘只觉得沈容的话,句句都带着杀意。
她不仅要凌迟一千刀,就连沈家薇姐弟也要因她受牵连。
沈容声音虽柔软轻缓,可气势却一点也不弱,是骄傲的,更是不容玷污的。她一扭头,“沐云,稍后你亲往赵国行馆,说明此事,请行馆馆丞与朝廷沟通,定要还硕王妃一个公道。”
潘氏笑道:“五姑娘,这件事还是请示大老爷?”
此事一旦闹大,沈家将会颜会扫地。
沈俊臣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这件事由不得一个卑贱侍婢来诬陷赵国尊贵的硕王妃!”
韦氏是左右为难,她亦心恨大姨娘,心下一转,道:“去把大老爷请来!七爷,把延平候领去前院吃茶招待,令大厨房备一桌酒席!”
延平候叫嚷道:“不,本候既然遇上,就想瞧瞧你们如何处置此事。”好不容易有与沈容见面的机会,他才不会离开,他就要立在她身边,看看她是如何行事。
☆、第146章 杖毙大姨娘
沈容和他想的女子完全不同,她有血有肉,个性鲜明,若是旁的姑娘,一定会忍气吞声,可她敢爱敢恨,说不认潘氏,就不会认仇为母,这一点很难得。
延平候道:“一个侍妾姨娘胆敢诬陷赵国皇族亲王妃,胆儿不小。沈五娘说得是,若是惊动两国的大案,一旦证实钦犯有诬陷之罪便是死罪,而对方若是友国皇族,又会再加两等,不仅要死,还要祸及其子孙,像大姨娘这种情况应不会累及整个沈家,但会祸及她的娘家全族,亦会祸及她的儿女后代……”他一扭头,“沈五娘,若沈大人不给硕王妃公道,我就请我父王出面。”
果然,美人都有毒。
延平候今儿才见沈容第二面,就一个劲儿地往上贴。
人家都说他不好,还说得一点不留情面,可他就如中毒一般,还一个劲儿地讨好巴结。
大姨娘怨毒的眸子,似要喝沈容的血,吃沈容的肉。
沈容冷声道:“延平候还是离开的好,你的未婚妻在柴房,你若去救她,她会很感激的。”
“本候才不去,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待本候,是个爱慕虚荣的俗人,她长得不如你,性格不如你,就连出身也不如你。以本候的尊贵,怎么也得订个嫡女为妻,哪里是那种扶不上墙的庶女……”
大姨娘听到这儿,声声都是延平候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咬着下唇,满眸仇恨,双目似要喷火。
顾婆子吩咐了小厮去请沈俊臣。
不多会儿,沈俊臣来了。
韦氏将早前大姨娘说是沈宛毒害大太太的事说了。
延平候补充道:“本候的意思,这件事涉及赵国皇族亲王妃,需得请朝廷出面,修书赵国与硕王妃对质。沈大人,你以为此事如何?偿”
沈俊臣冷冷地扫了一眼大姨娘: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若涉及两国邦交,他丢的不仅是沈家的颜面,还丢了大周的颜面,诬陷友国亲王妃,罪名可不小。“小太太还问什么?天下皆知,大姑奶奶贤良仁善,当年皇上、太后皆赞赏有加,大姨娘诬陷大周和美郡主、赵国硕王妃,其心当诛!来人!将大姨娘拖下去乱棍杖毙!”
最后两字,他说得果决无情。
他是绝不会惊动两国朝廷,他着实丢不起这人。
大姨娘惊叫一声,“沈大郎,你……你真要对妾如此狠心?”
沈俊臣瞧都不瞧一眼,扬了扬手。
“沈大郎,你不能对妾如此狠心!想当年,要不是妾从中说项,你怎会娶到石美玉?沈大郎,为了你,妾身十六岁就为你落胎,伤及根本,吃尽苦头……”
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居然下令要她死。
她吴小草一生,都付在他的身上。
他最早喜欢的是石美玉,再后来,为了前程,他又选择了潘氏。石氏的死虽与老太太有关,但这背后,又何曾少得了沈俊臣这个推手,是他的漠视,让老太太动了杀机,只要他对石氏多在意三分,老太太怎敢生出害石氏之心。
沈容微敛双眸:石氏当年深爱沈俊臣,爱到非君不嫁的地步。现在瞧来,沈俊臣以多情为名,不过是个渣渣。
左右的婆子会意,将大姨娘拖离院子外头,很快就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潘氏看着沈俊臣的心狠,一阵胜一阵的冰凉。
沈俊臣道:“对这等乱攀乱咬的疯狗,唯有杖毙,从她屋里搜出了毒药,这是事实,还审她作甚?”
意思是:这一审反而惹出一大堆的麻烦,就应该直接打杀了事。
韦氏的脸微微一沉,沈俊臣是因为她行事拖泥带水,心下并无不快,她还真下不了手要人命,问道:“老爷,八姑娘如何处置?”
沈俊臣揖手问延平候道:“候爷,你的意思呢?”
延平候抬了抬手,“本候尊贵,我的妻子是一个庶女,生得又那么丑,你觉得合适?本候近来打听了一下,她在桂花诗社的名头,根本就是名不符实,本候不会娶这么个毒妇之女。”
无论是大姨娘还是潘氏,都太狠毒了,一个给妻妾下绝孕散,一个害死原配嫡妻,皆不能容忍。
沈俊臣道:“那,婚事……”
话未问完,李管家一路快奔,进了内院,揖手道:“禀大老爷,九皇子带着媒人来了。”
“九皇子……”
李管家笑道:“九皇子登门,是来纳娶五姑娘!”
沈容想到这九皇子,他两年前就娶萧九娘为嫡妃,又有一个侧妃、两房美妾。
沈俊臣眼睛一亮,“纳娶?”
“是,九皇子说他愿纳娶五姑娘做贵妾。”
延平候怔了片刻,“九堂兄这是要……要抢我的人,他都几个女人了,怎么还抢沈五娘?我这就去找他!”音落时,已领了肃王府婆子奔往前院。
二姨娘吃吃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我们府的五姑娘还成了香钵钵!”
九皇子贵妾,这也是极体面的。
还有一个延平候为了沈容,居然吵闹着不要沈家薇,定要娶沈容,这可真是趣事。
几位姨娘看着沈容,人靠衣装,除夕夜天太黑,不曾瞧得明白,可今儿一瞧,沈容还真是长得不错,石氏原就是个美人,沈俊臣容貌不俗也是极英俊,所出的两个闺女,这可是个顶个的标致佳人。容与沈宛有七分相似,偏生了一双极其撩人的明眸,这眼睛与沈俊臣的眼睛如出一辙。
当年无论是石氏、潘氏,还是大姨娘几位侍妾,最喜欢的便是沈俊臣那双有神又多情的眼睛。
沈俊臣下令杖毙大姨娘,下毒之事就算了结,也当是给众妻妾出了口恶气,可有几人还是对毒药从何而来抱了怀疑,没人相信沈宛所为,反倒是觉得二房的柳氏最为可疑,因为二房的两个姨娘这两年就没一人怀上身孕,弄不好也是中了同样的毒。
沈俊臣道:“都散了罢!”
潘氏应声“是”。
沈俊臣看了眼潘氏,今儿的事闹大了,许是连延平候都知道石氏是被潘氏下毒害死的,平妻毒害嫡妻,后来还被他提成了嫡妻,这着实不大妥当。
潘氏紧跟沈俊臣后面,大姨娘被杖毙,沈家薇、沈家耀姐弟就再无人护着,这也是大姨娘自找的,为把沈家薇摘出来,张口诬陷沈宛。沈容与她胞姐感情极好,怎么可能反击,这一反击就要将事闹大,沈容什么时候有这等智谋,为了讨公道,居然要牵扯到两国之事上,沈俊臣为了安抚沈宛姐妹,就必须打杀大姨娘,一来给众妻妾公道,二来也是让沈容歇怒。
几人出来时,看到桂安院外头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女人。
沈俊臣嫌恶的扫了一眼,抬手道:“拖下去,用草席裹了,找个地儿随便埋了。”
正月里头,原是不会杀人的,可大姨娘行事着实过分,不能再纵容,再不压下去,只会将事越闹越大,就算大姨娘脱了奴籍,也只是一个犯下大罪的侍妾,别当他打杀不得。
几位姨娘看到死尸,有大仇得报后的痛快,如三姨娘;又有对沈俊臣心狠的寒心,如二姨娘,到底大姨娘服侍了沈俊臣一场,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怎能说杀就杀;更有表情漠然,觉得罪该如此的四姨娘五姨娘。
潘氏不语。
韦氏令人照沈俊臣的去做。
用草席裹了,倒比抛尸荒野的好,人是也强不了多少。
沈容心里很沉重:她没想置大姨娘于死地,而是想让对方生不如死。但是大姨娘所出十五郎是没有错的,这孩子现下已两岁,没了亲娘照顾,此生定不会如前世那么顺遂。
潘氏紧跟在沈俊臣身后,“老爷,大姨娘没了,十五郎怎么处置?”
“问问几位姨娘谁愿意带的?”
二姨娘纠结于要不要收养这孩子?
潘氏笑道:“交给贱妾如何?”她可是表明要护大姨娘的,最后没护住,也不是她的错,她养大,自会与沈宏感情好,他日也算给自己的儿子增加一分助力。
“你……”沈俊臣打量着潘氏,“若真交给你,只怕十几年后,又是一个……”心肠狠毒之人,这几个字他没说出来,沈俊臣想交给韦氏,可韦氏还有两个比十五郎大不了多少的儿子要照顾,且还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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